之后,瑞娘就知道了郑家想给良子娶二房,只是郑家碍于雪娘还在养身子,也没着急去办这件事而已。

瑞娘为此十分伤神,还没敢告诉雪娘有关郑家的打算,只是让她好好养身子,好在良子对雪娘还是不错,一直守在她的床边,还为她请了好几位郎中及稳婆来看过了。

遗憾的是,他们个个都是摇头,只是开了温补的方子,用来调养身子而已。

瑞娘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得不为自己的妹妹打算,所以想着让泽生帮忙向杜郎中讨方子。方圆几百里的四五个县,也就数杜郎中名气最大了。

泽生当然愿意帮这个忙,“大嫂,你放心,明日待我去了颖县,一定要亲自找到杜郎中,问他讨方子。就怕…杜郎中没有看到病人,是不好乱开方子的。”

“雪娘还不能出门,等再过一个月,让良子带她去颖县吧,你先帮着问一问,若杜郎中真能给方子,早上喝药养着,岂不是更好?”瑞娘对此事还是抱一丝希望的。

泽生应着,“好,我一定记着。”

瑞娘心里有了这么个大疙瘩,也没心思跟小茹聊闲话,说完后,便又从泽生手里接过牛蛋,回去了。

小茹看着瑞娘出院门的背影,叹道:“大嫂见我在裁布,她连问一声都没有,若放在平时,她肯定会让我拿给她瞧瞧,她喜欢做衣裳,手艺又好,说不定还想在旁指点指点我呢。看来雪娘这件事,对大嫂打击甚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雪娘的身子真的治不了,良子娶二房怕是逃不了了,雪娘和大嫂以后有的伤心了,唉!”泽生跟着小茹叹了一气,便瞧向自己一对可爱的儿子。

“大宝、小宝!”泽生一手抱一个,让这对小家伙面对面瞧着。他们俩最近成了好伙伴,面对面瞧着就呵呵傻笑,还经常伸出小肉乎的手来,拉拉手,摸摸脸,拽一拽衣角,互相示好感呢。

泽生正瞧着他们俩乐呵。小茹放下手里的布,走上前来,将小宝抱了下来,“你可别这样抱,他们现在长大了,没那么轻省,你要是不小心把他们摔着,我可跟你没完。”

小茹又搬来一把椅子,让泽生坐下,再把小宝交给他,“你这么坐着,让他们俩一人坐你的一条腿,这样还差不多,稳当。”

这种姿势确实好多了,大宝和小宝各坐泽生的一条腿,他们俩的手又拉在一起了,似乎在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啦啦啦…。

“二姐夫!”院门口有人叫着泽生。

泽生抬头一瞧,见李三郎挑着一副担子,上面还封了红纸,喜道:“小源生了?”

李三郎竟然还有些羞涩呢,微红着脸道:“生了,昨日傍晚酉时生的,生了个大胖女娃。”

小茹听说是女娃,稀罕死了,“哟,是个小千金啊。三郎,你快进来吧。”小茹上前去迎他,想仔细问一问孩子的事。

李三郎连忙摆手道:“二嫂,我不能进去,我得先去爹娘那里,担着喜挑子是不能放下来的。等会儿回头,我再来你家里坐。”

“哦,好吧。”小茹竟然把这个习俗给忘了,喜担子在中途是不能落下的。

李三郎挑着担子来到方老爹这儿。老两口听说小源生了个女娃,脸色有些微妙,似喜还忧,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爹娘还高兴吧?”张氏试探地问。张氏这些日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不需要人照顾,还可以做做饭什么的,只是没下地干活。

“高兴,高兴。”李三郎笑脸应着。

张氏这下才放下心来,又问小源身子怎么样,她疼了多久才生,生孩子时疼不疼,有没有哭,现在有没有下奶,孩子几斤重,琐琐碎碎一大堆。

李三郎都很有耐心地一一说给张氏听。

方老爹见张氏还要问下去,便道:“你明日不就要去给娃‘洗三’么,到时候去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个老头子,我等不及想知道嘛!”张氏回道。

方老爹对李三郎说:“我就待孩子满月酒时去看吧,孩子都是满月了才见外公的。”

这下李三郎窘住了,脸色憋得涨红,吞吞吐吐地说:“我爹说…说下个月正是农忙之时,怕是没空请满月酒了…”

方老爹脸色一滞,再瞧一眼张氏,张氏惊得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方老爹连忙掩饰道:“无妨无妨,下个月确实田地里有很多活要忙,再说了,也不是每家生娃都要请满月酒的。”

张氏垮塌着一张脸,没再说话。

等李三郎走后,张氏一把泪就出来了,“小源肯定要受公婆挤兑了。亲家也真是,到孩子满月时,也还没到农忙双抢,哪里就有那么忙了?头一胎的孩子,有几家不请满月酒的?他们也真够没眼力见的,难道小源就生这么一胎,还怕她以后生不出儿子?”

“好了好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做甚,你这身子伤心不得,不记得郎中嘱咐的话了?”方老爹心里也生气,只不过他更能沉得住气。

张氏抹掉了泪,进灶屋去了。

李三郎回头来泽生家也坐了一回,但他当着泽生和小茹的面没敢说不请满月酒的事。他知道小茹的嘴有些厉害,若小茹问他,是不是因为瞧着是女娃才故意不请满月酒的,那他真的没话回了。

其实李三郎是想请满月酒的,他可喜欢自己的小千金了,可是他爹娘的话,他不敢违逆。

送走李三郎,小茹去旧屋那里瞧瞧婆婆身子咋样了,也就得知了这件事,果然,小茹的嘴是不肯饶人的,跟着张氏一起生气道:“李家是不是瞧着是女娃才故意不请满月酒的?他们这也太过份了,头一胎哪家不重视,下回见了李三郎,我可得好好说说他!”

“可不是嘛,李家就是那个意思,小源怕是要受公婆的气了,这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用等下回跟李三郎说了,明日我去他家给孩子‘洗三’,我就当面问,管他爹娘怎么想,我心里有气可不能这么憋着。”

“娘,你说得对,你就当面问,他们知道你生气了,说不定就不敢对小源不好了。小源在这个时候,就得靠娘家给她撑腰。”

婆媳俩接着就商量到时候怎么说,好让李家心里有数,最好要话里有话,不让李家太难看,但也得让李家知道小源娘家对此事有很大的意见,可不能由着他们欺负小源。

次日,泽生带着三个人一起去了颖县。再过一日,他们拉了两牛车的粮回来了。

这和平时出门没啥两样,都是平常得很,可是,有一件事很不平常!

小茹在给泽生洗衣裳时,发现他的衣裳有一股浓重的胭脂味,领口竟然还有红红的印子。小茹仔细瞧了瞧这个红印子,多像她当年出嫁时,嘴上抹得那种朱砂粉啊!

小茹顿时惊坏了!只听说在现代社会,老婆想知道老公有没有出轨,得闻闻老公的衣服,看能不能在他的衣服上找到异常。没想到,她到了古代,竟然发现自己相公的衣裳如此异常了!

她无法相信泽生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来!不可能!不可能!

她将泽生的衣裳放进水里拼命地搓洗,将红印子搓得干干净净,浓重的胭脂味也早就闻不见了。

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想,泽生昨晚到底干嘛去了?她哪怕如此信任泽生,但脑子就是不受自己的控制,止不住地往坏处想。

她平时就听说不少稍稍有些钱的人去了县城,就要逛青楼的。本县有如花楼,而颖县有如意楼,听说那里面的女子比如花楼的女子还要娇艳不少。

难道泽生…?不会的!不会的!泽生怎么可能是那种淫、色之徒?就凭泽生平日里对自己那般宠、那般爱,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会儿,她又想起有不少人议论高老板经常逛颖县的青楼,虽然他为人处事十分妥当,几乎所有人都夸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讲义气,做买卖绝对不坑人。但也止不住他是个色胚子,而且还听说,他对他的娘子也是好得不得了,疼爱有加,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莫非是他把泽生带坏了?

在这个古代,男人可没有什么贞操观!完了完了,小茹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紧张。一向稳如泰山的自信心,此时有些崩塌,稳不住了。

这时,泽生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边上玩,她实在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泽生,你昨晚在哪里歇夜的?”

泽生眼神有些闪躲,脸也红了,“在…在客栈啊,我每次去颖县都在朋来客栈歇夜的,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小茹强忍住没有再多问。其实她从泽生的眼神就看出来了,他十有j□j在说谎,何况他的脸还红成那样。

泽生平时不会说谎,哪怕为了小茹在他爹娘面前扯个谎,他的脸都憋不住会红。

小茹手里搓洗着衣裳,脑子里早已混乱成一片,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泽生竟然向她扯谎了!

若是别的什么事,他跟她扯谎,她也懒得计较,可是…这关于他有没有出轨,有没有背叛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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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泽生心虚,还是因为小茹生了疑,眼神就歪曲了。泽生现在的任何举止在小茹的眼里,都好像不是那么自然。

他中午做饭是不是太过于积极了一点?他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有些愧疚?他说话的态度好似也像是在献殷勤?

瞧,这时他为自己盛好了饭,还给自己夹菜。小茹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一举一动,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太复杂了。

泽生好像并没有注意这些,还夹起一块肉往小茹嘴里喂,“你尝尝,看我做的酱爆肉是不是也很好吃?”

若在以前,她肯定会笑着说他好肉麻,老夫老妻的,还喂她吃菜做甚。可是此时,她却再也戏谑不起来了,她乖乖地把这块肉吃了下去,实话实说,“嗯,好香,快赶上我的手艺了。”

无论事实怎样,她都不能否认,泽生对她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家务抢着干,孩子也帮着带,还要在外奔波谋生计,最重要的是,她哪怕再傻也能感觉到,泽生是真的很爱很爱她,爱到那种时刻想缠粘着她。

哪怕他真的沾染了青楼女子,他心里爱的也只有她一人的。唉,怎的这么想起来,她觉得好心酸呢?

泽生满足地看着小茹吃了下去,他自己也夹了一块吃。

小茹拿着筷子在碗里拨了拨,装作很随意地问道:“听说高老板最近要迎第三房了?”

泽生停下手里的筷子,抬头看着小茹,“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前两日还碰到他,没听他说起过呀。”

“那么多人都在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娶三房是他自己的家事,自然不会主动跟你说了。不信下次你问问他,准没错,大家也不会瞎传的。”小茹看着眼前相貌堂堂的泽生,一想到若真有别的女人碰过他,她就酸得想呲牙,还浑身起鸡毛疙瘩,“你…对男人娶二房三房什么的,怎么看?”

她一问完,赶紧低头扒饭。

泽生似乎明白了小茹问话的意思,“小茹,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娶什么二房三房的,哪怕别人娶七房八房,那也是别人的事。我这一辈子有你就足够了,就你一人我还忙不过来呢,若娶好几个放在家里,那得乱成什么样?”

小茹抬头,幽幽吐了一口气,“哦,你只是担心太乱而已。”

这下泽生有些急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这句话倒让小茹挺满意,又问:“听说高老板还经常逛青楼,到底是真的假的,你知道么?”

泽生一听到青楼二字,便浑身不自在,眼帘倏地垂下,敷衍道:“这个我哪里知道,他去青楼也不可能告诉我的。”

“他…”小茹正准备问昨晚高老板歇在哪,好把泽生的谎话给套出来,却被他给打断了。

“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老问高老板的事,赶紧吃饭吧。”泽生又夹了一些菜在小茹的碗里,他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小茹没法骗自己,因为泽生的脸又红了。

她现在真的不敢问下去了。若真相是她无法接受的,那她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她能跟泽生闹离婚么,能带着两孩子做单亲妈妈么?这里是古代,选择权全在泽生的手里,而不在她!

何况,她是那么爱着泽生,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他?可是…泽生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她还是无法相信,尽管泽生的红脸已经出卖了他。

她真后悔洗衣裳时太仔细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也好过这样模棱两可的怀疑。

“泽生,你说像高老板这种精明的男人,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犯糊涂呢,他家里有妻有妾,干嘛还去青楼那种脏地方?说不定哪日就染上了花柳病,早早断了命,他诺大家产,岂不是白挣来了,自己都没好好享受。”小茹真想把自己的嘴巴缝住,怎么就这么耐不住说这些极为难听的话呢。

果然,泽生眉头紧蹙,“小茹,你今日是怎么了,怎的高老板长高老板短的,一直就不离口了?我们正在吃饭,你说什么花柳病,饭还要不要吃了。”

小茹真想直接捅出来:你去逛青楼了,还跟我撒谎,你还有理了?你嫌花柳病恶心,吃不下饭,那你为啥要去?你这是出轨是背叛,你知不知道?

可她还是忍了,自己若真这么无凭无据地说他,也实在不占理。

可是泽生明明在说谎嘛,她拐弯抹角地套话却根本套不出来什么!

小茹莫名的心酸与委屈一下涌向心头,泪水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算了吧,还是忍气吞声地过吧。那种没有任何瑕疵的爱情在现代社会不存在,到了古代仍然不能奢望。

她将头埋得低低的继续吃饭,不想让泽生看到她想哭的样子。不是她软弱不敢跟泽生闹,而是她真的怕自己再也不能幸福地过下去了,再也不能如此轻松快乐过日子了。

她打算不再追究这件事,而是准备潜移默化地给泽生洗脑,要让他知道男人的贞操也是十分重要的,要让他知道,若是他敢碰别的女人,无论那是普通女子还是青楼女子,她以后就不会爱他了,这个家就不会那么幸福与美满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有点震慑力吧?

才下定这样的决心,有一件事又让她不淡定了。

傍晚时分,泽生去了旧屋那里,问他娘关于小源的事去了。平时这个时候,泽生都是要去铺子里收账的。

几位账房先生见泽生没按时来收账,就把钱与帐目都交给一位平时跟着泽生外出跑收粮的那位杨姓账房先生的手里。因为泽生很信任他,招来的这些人之中,算他与泽生走得最近。

虽然才相识不久,泽生就已习惯有他跟在身边,因为他不仅将自己份内的算账记账的事做得很精细,几乎无差错,在其他方面,他也能帮上泽生不少忙。

小茹平时都叫他杨师傅,尽管他跟泽生年龄相仿,叫杨师傅似乎过了。但是小茹觉得尊称对方没什么不好,这样人家才愿意真心实意为你做事。

杨师傅来到小茹的家,见泽生不在,他就把账目及钱袋子交给了小茹。

眼见着杨师傅就要走了,小茹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忽然叫住了他,“杨师傅,进来喝杯茶再走吧,你平时跟着泽生在外跑很是辛苦。”

杨师傅哪敢承这个情,朝小茹打恭道:“您真是折煞我了,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何来辛苦一说。”他是不敢进来喝茶的。

小茹见他拒绝,便直话直说了,“我有事要嘱咐你。”

杨师傅听说小茹是有事要嘱咐他,哪里敢不从,便进了院子,坐在了石桌旁。

小茹给他沏上茶,坐在他的对面,见他一直垂眉低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不禁暗道,这样的人还的确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好员工,难怪泽生那么放心他。

“近日来,泽生隔三差五地就要出去收粮,我又不能跟在他身边照顾他。杨师傅,你平时大多时都跟着泽生,还希望你能多费点心照顾他,还要…多提醒他,哪些地方该去,哪些地方不该去…”

“大当家的自己仔细着呢,真的不需要我照顾。在外时,他还经常提醒我早点睡觉,不要看夜书呢,您是过分忧虑了。”杨师傅说到此,想起一事,“不过,昨里深夜里大当家的可受罪了,喝了不少酒,我愣是让客栈伙计半夜起床给大当家的做醒酒汤,喝了好几碗,他才舒服了些。”

“喝酒?泽生他根本不会喝酒的,怕是喝上三盅,他就要醉了,他在哪喝酒?跟谁一起喝的?”小茹惊问。

“在如…,他跟杜郎中一起喝的,也不知他喝了多少,竟然喝得都走不了路了。”杨师傅正要说出如意楼,见小茹紧盯着自己看,他忽然打住了,大当家的说了,去如意楼发生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杨师傅见小茹怔怔的,他怕自己说漏嘴闯祸了,赶紧起身谢茶,然后快速出了院门。虽然他觉得去如意楼也没啥,有几个男人能禁得住?但是他也听说过小茹和大当家的感情一向深厚,还听不少人说大当家的怕娘子,耳根子软。

想来小茹若是知道大当家的去了如意楼,指不定还要闹呢。他后悔说出了一个“如”字,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小茹不要听出什么来。

他哪里能想到,小茹只听到一个“如”字,就已经能百分百确定泽生是去了如意楼,竟然还喝了酒,与杜郎中一起在青楼喝酒?真是新鲜事!

喝完酒后干了什么?总不至于把青楼当饭馆,喝了酒就回客栈了吧?身上留的那些印子,分明是与青楼女子搂抱过,然后酒后乱性…???

小茹浑身一颤,凌乱了。

泽生回来时,见小茹坐在石桌边两眼失神,紧咬着下嘴唇,像是恨不得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去一半似的。

泽生还从未见过小茹这般神情,“小茹,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大宝和小宝又不肯吃鸡蛋黄了?”

让大宝和小宝每日吃一点鸡蛋黄是小茹想出来的。她对这些还是稍微懂一些的,婴儿吃些鸡蛋黄可以补铁,而且还对大脑发育有好处。泽生翻了《妊娠正要》后的育儿篇,发现小茹说得确实没错,便每日给大宝和小宝喂一些。

大宝和小宝似乎对鸡蛋黄不感兴趣,经常紧咬着勺子,就是不肯打开嘴,所以泽生以为小茹又为此事发愁了。

他觉得小茹这次似乎愁得有些过头了,又道:“瞧你,跟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也能置气,我去把他们抱回来,我来好好喂。咦?小清和小芸把他们俩抱哪儿去了?”

小茹冷脸道:“鸡蛋煮都没煮,喂什么喂?”

泽生被小茹这般冷言冷语有些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小茹不回答,也不看他,就是坐在那儿憋屈生着气。泽生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伸出手来,轻轻拉她的手,“莫非是林生惹你生气了?明日爹和大哥就要去给高老板盖房子了,林生要去就随他去吧,做泥匠也挺好的。”

小茹倏地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来,还是不说话,也不抬头看泽生一眼。

“刚才娘跟我说,她昨日去了李家,对李三娘的爹娘好一通说,不过都是拐着弯说,没有说得太直白。可能他们听懂了娘的话,见我们娘家都挑理了,他们也不敢怠慢,或许也觉得自家那样做太不得理了,便又改口说孩子的满月酒一定要请,还说让我们一家人都去呢!到时候我们也去吧,看看小源的孩子。娘说孩子像小源,还有点像我呢!”

“哦。”小茹只是应付地应了一声,仍然像雕塑一般,坐在那儿伤神,脸色灰暗。

泽生见小茹情绪不对,说小源的事她似乎不感兴趣,也不好强问什么,便起身道:“我去煮鸡蛋。”

泽生才走进屋,忽然又出来了,“我先去铺子收账,再回来煮鸡蛋。”

“不用去收了,杨师傅已经给送过来了。”小茹毫无精气神且十分压抑地说道。

她耷拉着脑袋,耷拉着眼皮,像被霜打了的小草一般,那模样可怜极了。泽生见小茹这模样,又听她说杨师傅来过,他吓得脸色铁青。

其实小茹感觉自己快压抑不住了,立马就要爆发了!这是爆发前的沉默,沉默中的羔羊。

泽生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啊,以杨师傅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他昨日收好了粮,天色已晚了,因为之前答应瑞娘要去找杜郎中的。可是待他去那个药铺子里时,伙计告诉他,杜郎中隔五六日才来铺子里瞧一回,如今已三日没来铺子里了。

泽生又问怎样才能找到杜郎中,伙计将他拉近身,小声耳语道:“杜郎中几乎每隔两三日都要逛一次如意楼,你去那里碰一碰吧。”

泽生当然知道如意楼是什么地方,哪怕不想去,但为了见杜郎中一面,他还是带着杨师傅一起去了。

他们俩只是在如意楼门口候着,想着杜郎中若真的在里面,总会出来的吧。泽生没能想到的是,以他那样的相貌,又穿了一身还算不错的衣装,哪怕不给钱,也会被鸨、母和一群妓、女给拉进去的。

立在门口的杨师傅并没有被拉进去,因为他长得丑一些,而且那些女人眼力厉害着呢,一眼就瞧着他是跟班的货色,当然不会让他和他当家的一起进来了。

泽生被拉进来时,连忙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杜郎中在么?”

“哎哟,好一位俊相公,你可是找对了,杜郎中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此时正在二楼吃着小酒呢,我带你上去吧!”鸨母顶着一张老脸,却学着年轻女子那般说娇滴滴的话,让泽生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还是跟她上了二楼,进都进来了,况且杜郎中还在,他怎么能半途走掉呢。

他还以为杜郎中是一个人在楼上喝酒呢,没想到一进房间,发现他是左拥右抱的,两位打扮夸张又妖娆的女人在他的怀里眉开眼笑。

泽生吓得准备出门,被杜郎中叫住了,“方泽生?你怎么来了?”

鸨母抓住泽生的衣袖,还将自己的胸前往他身上磨蹭,“你不是来杜郎中么,怎么还要走?”

杜郎中爽朗地笑道:“方泽生,你不会是从来没进过青楼吧,还真是够嫩的,来,陪我喝两盅。”

泽生硬着头皮进来了,坐在他的对面,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位女子。她们都往泽生身上靠,还有一位胆大的直往他怀里钻,他尴尬地往外推了好几次,人家根本锲而不舍,被他推开后,还是要往他身上贴。

泽生将雪娘的事跟杜郎中说了,问他有没有好方子可以医治,杜郎中说:“有倒是有,就不知是否对症,我们先喝酒吧,等明早我回了家,会让人把方子和药送到你住的朋来客栈去。”

泽生为了答谢,又敬了杜郎中几盅。本来他就没酒量,这下喝晕乎了,又被两个女人缠得脱不开身。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当他感觉有好几只手在摸他的身子,似乎还有人亲他的脸,吓得他一下惊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全身一丝、不挂,而且一左一右分别躺着一个同他一样没有穿衣裳的女人。而且这两个女人的手脚全都放在他光、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