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跑进来倚在江又梅的怀里,娇糯糯地又说道,“娘。爹爹说要回来给皮皮过生的。他走前就是这么说的。”如今小丸子已经能非常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江又梅弯腰把小丸子抱起来,亲了她的小脸一口,边帮她梳着有些乱了的头发。边说道,“小丸子真是个好姐姐,想着让爹爹回来给弟弟过生辰。可是怎么办咧,爹爹忙得紧。他暂时回不来。”

小丸子听了,虽然很遗憾。还是懂事地说道,“无事,我去劝劝皮皮,让他想开些。不要生气。”说完就从江又梅身上滑下去,又爬上大床劝着皮皮。小皮子似乎听懂了,冲着小丸子嘿嘿傻乐着。还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话。

看到两个小儿女一派欢喜模样,江又梅的鼻子有些酸了。

不能让他们涉险!若林家有了什么变故。自己的命可以交待,但这三个孩子的命必须得留着。这是必须的。想到这里,她便起身急步往外走去。

门口正遇到春叶,她道,“思姐儿一起床便跑来了这里,头发还没梳咧。”

江又梅没理她,错过身去了新园。

她进了新园厅房,正听到林老爷子在劝江老先生先回广东去。江老先生摇头说道,“广东我就先不回去了,我去京城。若是你老小子真有事,我也可以帮着说道说道。虽然跟你打了大半辈子的嘴仗,知道你皮厚又霸道,有着一大堆坏毛病。但优点也还是有一些,至少是个好官,还算光明磊落。不应该…哎!”

林老爷子嘿嘿一笑,难得说了句好听的话,“我林俭交了你这个老友,这辈子值了。你也别为我们去送死,若是有了啥变故,我们林家人都死了,就帮我们收个尸吧。能把尸首运到这里埋了,那就更好了。”

这句话把江老先生也说难过了,他看江又梅来了,便红着眼圈走了出去。

江又梅来到林老爷子面前,直接问道,“爷爷,求你给我个准话,咱们林家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老爷子看了江又梅一眼,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祁儿媳妇,坐下说吧,有些事情是得给你交个底了。”看江又梅坐下,又继续说道,“当初,我不择手段把你留在林家,委屈你了。”

听了老爷子这话,江又梅一愣,咋说起这话来了?题也跑得太偏了。便说道,“爷爷说什么呐,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

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江又梅别插嘴,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不得以,林家这么多口的性命,我必须得想办法保住了。别说牺牲掉你的婚姻,就是牺牲掉我的老命,甚至祁儿的命,或者林家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以至于不相干的人的命,只要能保全这么一大家子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使我知道这么做不地道,但我仍然会去做!”说完这句话,老爷子的眼里充满了决绝和狠戾。

他缓了口气,又对江又梅笑了起来,很是慈善,没错,就是慈善,“梅子,这么些年了,你也应该感受得到,我孙儿不错吧?肯定不会比那个陈小子差!嘿嘿,其实,跟了我的孙儿,你真的不委屈。”

看到老爷子丰富的表情,江又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老爷子又说,“我和祁儿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完全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和孩子们日子过得舒坦些。告诉你了,你无事瞎琢磨,天天提心掉胆,咋能安生过日子?如今那件事也快来临了,我就提前告诉你一声,做做准备。…”

江又梅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南园走着,老爷子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你若实在不放心,就把启哥儿留吧,把他交给虎娘。他岁数小,也好找借口。念哥儿和思姐儿还是跟着我们去吧,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有所防备。否则,我们布了这么久的局将前功尽弃…,最后别是连启哥儿都保不住。…”

江又梅愣愣地走去了西屋,虎娘似乎也有些心事,正爬在榻榻米上假寐,小虎子用头拱它它也不理。

江又梅把房门关上,过去坐在虎娘的旁边,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林家可能会出大事了吧?”看到虎目半睁开,又闭上。她继续说,“你把我留在林家,把老爷子引来,他们做了这么些年的准备,就是为了防止即将发生的变故?”

虎娘也不会说话,只半睁开虎目看了江又梅一眼,江又梅就当它是默认。又幽幽地说道,“我认命地留在了这里,还意外地跟林昌祁合好了,又生了一儿一女。感谢穿越大神,让我遇到了两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哪怕让我现在就死去,也比上一辈子值多了。也,也要感谢你…虽然,你阻止我拥有了春天的和煦,我却意外地收获了夏天的炽热。我的丈夫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让我品尝到爱情的滋味,让我倍感有人呵护的幸福,也让我慢慢放下不甘和防范,渐渐地融入了这个家。如今,林家马上要遭逢变故,我也做好了跟我丈夫一同面对灾难的准备。虽然老爷子一再说万无一失,可是,我不敢全信,我不怕万一,却怕十万分之一。”江又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三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却只能保一个,太残酷了。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啊!呜呜…既然这样,也只有保全最有可能保得住的孩子。老爷子让我把小皮子交给你,我就交给你了。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就把它带去山里,养大成人。…”

虎娘睁开了眼睛,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又梅又跟它絮絮叨叨一阵,诉说着对小包子和小丸子未来的不忍。发泄完了,她才起身回东屋。

推开门,看见小包子正坐在床上抱着小皮子在玩,小丸子坐在他旁边拿着大布熊逗弄着小皮子,几个孩子说说笑笑,极是畅快。

看着这一幕,江又梅想起前世大片“泰坦尼克”里的一个镜头,船都已经倾斜进水里了,知道真相的母亲还是镇静地唱着歌谣,哄着一对小儿女睡觉。给孩子们快乐和幸福,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应该给予。

为了那母子三人,江又梅哭湿了多少张纸巾。

何况,他们的未来还有一万分胜利的把握,只有一分不确定。林老爷子和林昌祁这么多日日夜夜操劳隐瞒,就是想让她和孩子快快乐乐地过活,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没有道理把恐慌和不确定的悲苦带给他们。

小包子看到江又梅的眼睛又红又肿吃惊不已,把小皮子放在床上,过来拉着她问道,“娘亲怎么了?谁让你难过了?告诉儿子,儿子替你讨公道。”

江又梅搂住小包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爹爹不回来给小皮子过生辰,还把娘亲的生辰也给搞忘了,娘亲有些失望和难过而已。”说完还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小包子笑了,又不赞成地看了娘亲一眼说,“真是妇人之见。爹爹不回来一定是有要事拌住了,为这事难过不值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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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准备

江又梅陪着孩子们玩耍了一会儿,便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她把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比如小包子的瑞虎玉坠,《山居秋晚图》,几样最值钱的极品摆件、头面,一些大额银票,几锭金子和银子收拾出来。把这些东西打成一个小包,再用兽皮把它包扎实。另外,又当着春花等人打了两个包。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又梅说去陈家和江家送点东西,顺便再带着虎娘和小虎子去散步。

来到陈家,孙芊芊正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做着针线,是在缝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她站起身对江又梅笑道,“听你说晒日头对胎儿好,我就趁着此时日头不强,来院子里晒晒。”

她微笑着,从叶间透过斑驳的阳光照射着她,显得更加美丽、柔和。真是个幸福的小女人,嫁给陈之航的小日子本就应该是这样平静而安详的。

江又梅笑着挨着她坐下,从小虎子背上取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些小孩子的衣裳,有男孩子的,也有女孩子的。

笑道,“这些衣裳有几件是这两天我领着人抽空做的,还有些是过去给小丸子和小皮子做的,他们还没上过身,就拿来给你。你这次用不上,下次还能用,最好能一次都用上,也生个龙凤胎。”

“哎哟,我哪有那个福气啊。”孙芊芊笑着把衣裳拿过来看着,嘴里不住地赞叹着,“我知道梅子的手巧,心思更巧,这些小衣裳真好看。不管我如何想,咋都想不出这些样式来。”

这时。霜姐儿跑了过来,她先跟江又梅行了个礼,就倚着孙芊芊撒娇道,“娘亲,我要跟哥哥上山玩去。”

小包子及几个小厮不仅每天都会跟着林武等人练武,还会去爬一圈西灵山,说是锻炼体力。小胖墩也会跑去南山居跟着小包子一起练。这一个多月里几个小子风雨无阻。练得很是结实了些。

“不行”孙芊芊拒绝道,“哥哥他们跑得快,你去了要拖哥哥的后腿。”

“不会的。哥哥说我跟不上他会背着我的。娘亲,你就让我去吧。”霜姐儿哭兮兮地说着。

小胖墩也来了,他笑咪咪地跟江又梅打了招呼,也帮着求情道。“母亲就让妹妹去吧,大不了我让念兄弟把小丸子也带上。我们两个哥哥都背着妹妹去爬山。”

孙芊芊看看江又梅。似是征求着意见。

江又梅嘱咐道,“若是带着妹妹去,就要多带几个人,小心些。”

小胖墩点头应是。牵着兴高采烈的霜姐儿走了。

江又梅又拿出一幅“娇娃扑蝶图”,说道,“这是我前两年画的一幅图。虽然手法比现在稚嫩些,却是妙趣横生。是我最喜欢的图之一。现在送给你们,希望你能喜欢。”

江又梅早就想送陈之航一幅图,但想想自己一个妇人送孤男这种礼物好像于礼不符,就一直没送。现在他成了亲,就送给他的妻子吧。

孙芊芊也听说了江又梅的身份,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幅图,惊讶道,“好漂亮的图!我听我爹和我家大爷说过你的才华,你的一幅图可是值大价钱,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我们咋好收这么大个重礼咧?”

江又梅笑道,“东西有价,情义无价。我们两家的情义不好说钱的。”

孙芊芊想想便收下了,笑道,“你说得对,我们两家的情义是无价的,我就收下了。”

江又梅同孙芊芊说了一阵子家常后,又起身去了江家。江老爷子和几个老爷子溜弯去了,江大学被栓子扶着出去走走,家里只剩下李氏和江大富。

李氏看见江又梅来了,便把手中的针线活下,把女儿带去了屋里。嘴里还小声抱怨着,“我对你奶那么尽心,当初我遭难的时候她连看都没去看过我一眼。小卫氏那么缺德,你奶不仅悄悄去看她,还会给她些私房银子。她还当我不知道咧。”

跟进来的江大富不乐意了,说着李氏,“我说你这个婆娘就是小心眼,天天尽想些有的没的。”

江又梅劝道,“小卫氏是我奶的侄女,血脉相连,娘就不要去计较那么多了。我奶那点私房,也不值当娘惦记。”

李氏点头道,“我也没惦记,只不过有些不舒坦罢了。”

江又梅从小虎子身上取下个包裹,交给他们两人道,“里面几套衣裳,几样首饰,还有些银子和银票,你们两人收着就行了,也别跟我爷和我奶他们知道。这些银子是给你们和我爷他们养老的,或是我哥哥缺银子了帮补帮补他。不是随便给人送人情的。”

江大富一看银票,竟是有上千两之多,吓着了,连忙推拒道,“我们有那么些地里的产出,你每个月还要给我们嚼用,再要这么多银子干啥咧?”

江又梅笑了,又用上了小包子的那句名言,“人只有嫌跳蚤多的,哪儿有嫌银子多的?”

说完,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给江大富,“这里是一点绿芝,上次爷爷犯病晕死过去,我就是喂的这种药。若爷爷犯病就喂给他一点,这药极珍贵,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吃。”

从江家出来,便又过了碧水桥,从陈家和苹果园走过,再了过下人们的院子,直接进了南灵山。此时下人们的院子里人极少,从这里走隐秘得多。

江又梅原来进南灵山的时候知道有一个山洞,她进去把那个兽皮袋埋了起来。埋好后对虎娘和小虎子说,“若是我们遇难了,等小皮子长大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他。”

晌午,几个老爷子都来了南山居,小包子也牵着像小疯婆子一样的小丸子回来了。小妮子难得玩得这么疯,开心得不得了。

她高举着一把漂亮的野花给江又梅道,“花花是给娘亲的,我还揣了鸟蛋给皮皮。”说着另一只手摸怀里的鸟蛋,结果摸出了一把蛋黄和碎蛋壳,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江又梅笑着抱起小丸子道,“好闺女,弟弟知道你是个好姐姐,上山玩一趟还会想着他。”

小包子也劝道,“明儿哥哥再弄几个鸟蛋回来,你再给皮皮。”

这几天,江又梅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把书房的东西或一些帐本、家底又收拾了一番。又把绿芝一分为二,一半给林老爷子收着,一半自己收着以防万一。同时,又频频去厨房做含有清泉的食物,以增强几个老爷子和自己、孩子们的体质。

转眼进入七月初,林昌祁安排好一切,回南山居接林老爷子和江又梅、孩子们去金州住。说辞是,七月十四日是老爷子七十大寿,准备在金州府大摆寿宴,以表孝心。

骑马比船快些,他先让大船提前出发,自己则领着随从办完事后日夜兼程往南山居赶来。头天晚上出发,第二天下晌便到了南山居。

林昌祁几人一过了碧水桥,便放慢马速。这里明显凉爽下来,不只比其他地方凉爽得多,甚至比百米之外的村里都凉爽。阵阵微风拂面吹来,风里还带有丝丝花香。

他拉紧缰绳,极目远眺,看见南山居遥遥耸立在神秘的南灵山麓。连成片的青色院墙贯穿东西几百米,簇新的黛瓦飞檐掩映在绿树翠竹之间。脚下广袤无垠的草地已经被修复平整,缓缓向上延伸到那一大片院落前。左边蜿蜒的碧水溪依旧淙淙地由南而北奔流着,隐隐还能看到溪上横着的那座南水桥。

这跟多年前那个土墙院子、茅草房子形成了天壤之别。

这都是他的阿梅徒手建立起来的。这样一个柔弱又倔强,美好又聪慧的女子,他一定不能让她有哪怕一点点的闪失。

进了南园,他直接过游廊去新园,在走到两个院子侧门的时候,便听到后院一阵嬉闹声,间或还有好听的歌声,这是阿梅和孩子们的声音。他强忍住跑去后院的冲动,去新园找爷爷禀报一些事情。

林老爷子听了后,点头说道,“这里也已经准备好了,咱们明日即可启程。”顿了顿,又道,“你找了个好媳妇,阿梅比你娘强得多。某些方面,甚至…比你奶也强得多。”

林昌祁又回了南园,他久久地站在后院游廊里看着,不忍心去打扰他们。

江又梅正带着孩子们坐在南湖边的草地上,小皮子坐在她的腿上,小包子坐在她的旁边,小丸子拍着小手围着他们几个围圈圈。大槐树像把巨伞为他们挡着阳光,湖里盛开着一朵朵美丽的荷花。

阿梅正在教孩子们唱歌,曲子欢快简单,词儿也朗朗上口,很是新奇又好听的一首歌。没多久,小包子和小丸子便能跟着娘亲唱了,连小皮子都拍着手哇哇哇地跟着和。

红日微风吹幼苗云内归鸟知春晓

哪个爱做梦

一觉醒来床畔蝴蝶飞走了

船在桥底轻快摇桥上风雨知多少

半唱半和一首歌谣湖上荷花初开了

桥下流水赶退潮黄叶风里轻轻跳

快快抱月睡

星星闪耀凝望谁家偷偷笑

何地神仙把扇摇留下霜雪知多少

蚂蚁有洞穴家有一个门门外狂风呼呼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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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谋反

小丸子正唱得欢,突然看见爹爹站在游廊里看着他们笑。

她高兴地张开手臂跑过去,大声喊着,“爹爹,爹爹回来了。”

林昌祁笑着走出游廊,把奔跑过来的小丸子捞起来,抱起她像过去甩小包子那样甩了几个圈,小丸子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尖叫不已。

小包子也高兴地跑去了爹爹跟前,站定行了个礼喊道,“爹爹。”

林昌祁笑着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儿子长大了。”

“皮皮,快看皮皮。”小丸子又大叫道。

林昌祁和小包子向草地上看去,只见小皮子竟是摇摇晃晃向这边走来。走着,走着,一个趔趄坐了下去,他又翘起小屁股使劲爬了起来,继续往爹爹和哥哥姐姐这边摇晃着走来。

林昌祁蹲下伸出手笑道,“儿子真棒,过来,爹爹在这里等着你。”

小丸子看到弟弟走得吃力,还想过去帮忙。小包子把她拉住说道,“弟弟长大了,让他自己走。”

江又梅站在原地,看着小儿子蹒跚着向林昌祁走去。十几步的路程,他摔倒了三次,又自己爬起来,用了好长时间才走到爹爹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接着,林昌祁抱着他发出畅快的大笑。

林昌祁一只手抱着小皮子,一只手牵着小丸子来到江又梅面前,笑道,“阿梅,我接你们来了。”

江又梅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冲他点点头道,“我和孩子们都在等着你。”

因为明天林家一家人就会去金州府,所以晚上把江家、陈家、孙家都请来吃饭。

听说林老爷子要过七十大寿。几家人都表示到时候一定会赶去金州府给他祝寿。

把客人送走,又开始把要带走的东西准备好。江又梅看林昌祁在忙碌的时候,就偷偷把虎娘和狗崽及晚上才从山里回来的虎娃两口子一起带去了旧园,先去后院把鸡、鹅、羊放出来,现出清泉让它们喝了个够。

深夜,林昌祁和江又梅才忙完回房歇息。

烛光下,林昌祁把一个花梨木雕花小妆匣递给江又梅。江又梅接过打开一看。紫色绸缎上放了两条墨玉小珠穿成的项链。一条项链长些。坠子是长方形的玉牌,上面雕着一枝梅花。一条项链短些,挂着红宝石坠子。这就是信里说的送她的生辰礼物吧。

林昌祁把那条小项链拎起来,心形红宝石坠子如鲜血般红润,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是流光溢彩,鲜艳夺目。

林昌祁把它戴在江又梅的胸前。扣上链环之际趁势亲了一下她的耳畔,闻了闻她的一头秀发。

江又梅让林昌祁坐下。把另一根项链帮他戴上,又趁势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之前,他们都没说话,觉着千言万语都在那两颗“心”里。

可江又梅一个挑逗性的动作把刚才那一刻“默默”温情打破了。也破了林昌祁的笑功。

“媳妇也吼急了些。”他笑起来,站起身把江又梅抱上了床。

今夜的江又梅格外不一样,特别热情。一次又一次主动迎合着林昌祁,让林昌祁惊喜不已。

江又梅总怕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或者说她要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

林昌祁或许也是这个想法,带着江又梅一次又一次跃上云端…

他们好像刚刚相拥入眠,便被宋老头敲醒了。“大爷,大奶奶,两位老太爷都起来了。”

他们俩一听,赶紧起床。林昌祁去新园布置车马,江又梅去拾掇两个孩子。小包子很快穿好衣裳出来了,小丸子起床气大,正哭闹着不肯穿衣裳。

这时,顾氏来找江又梅,红着眼圈说小皮子发热,生病了。于是,林老爷子决定,孩子太小,就不去金州了,在家养病。

老爷子领着林昌祁和江又梅又去西屋跟虎娘及小虎子告别,之后,又跟狗崽及虎娃和白白告别。狡猾的狗崽及虎娃觉得这次主人走得不同寻常,想跟着一起去。

江又梅劝阻道,“你们不要去,若是有了什么变故就跟着虎娘一起进山不要再出来。”又抚摸着狗崽的头说,“花花过几天就会让人送回来,点点以后可能都会住在京城。不过,你放心,它在雍郡王府会很安全。”看它们流着眼泪不依的样子,江又梅又无奈地说,“小皮子还要留在这里,以后他就靠你们了。”

一大家子带着众多随从去了东河村码头。

林老爷子和江老爷子的随从里,除了把林出留下照顾老宅及一些其它的事务,把宋涛留下侍弄花草外,都带上了。他们的媳妇和孩子倒是留在了乡下。

他们上了船,东灵山顶刚刚吐露些许晨曦。林老爷子和林昌祁站在甲板上,看到渐渐远离的宋望才、林出等人及虎娃一家和狗崽,看到渐渐远离的两个宁静的小山村,一个时辰后连那连绵巍峨的群山也消失在了天边。

林昌祁才把流了泪的老爷子扶进舱里。

回了金州林府,江又梅几乎看不到林昌祁,甚至连小包子都鲜少看到。在船上的时候,林老爷子就把小包子叫去了他的舱内,跟他有所保留地交了个底。

“念哥儿是林家的长房长孙,家庭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要懂得分担。”老爷子如是说。

江又梅看到从老爷子舱内缓缓出来的小包子,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稚嫩的小脸上异常严肃,原来清亮的眸子也深沉了许多。

孩子们成熟、懂事是令人高兴和欣慰的事情,可是如此迅速的成熟却是令人心酸的。江又梅抱着小包子就开始哭。

小包子像爹爹一样轻轻拍着娘亲的后背,低声在她的耳边安慰道,“娘亲不要怕,太爷爷、爷爷、爹爹,还有儿子,我们都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不会让你和妹妹弟弟有事的。若是真有事,儿子会站在你们前头为你们挡刀挡枪。”

江又梅听了更伤心,抱着小包子嚎啕大哭。正在舱内的林昌祁吓了一大跳,赶紧出来把江又梅拉进舱里。

七月十二日下晌,午睡起来的江又梅正领着小丸子在葡萄架下乘凉,便听到一阵悦耳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几个月没露面的花花终于出现在江又梅的面前。

看来,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小丸子高兴地搂着花花的头,江又梅也顺着它背上的毛。看到它的脖子上戴了一个镶着几颗大红宝石的金项圈,项圈上挂着几个婴儿拳头般大的铃铛。

江又梅由衷地夸奖道,“花花本来就长得漂亮,带上这串铃铛就更好看了。”

花花听了极高兴,又晃晃脑袋,铃铛又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响声。江又梅让廖嬷嬷带着小丸子在这里继续玩耍,她领着花花去了卧房,把清泉现出来让它喝了一个够。

前院,林老爷子在吩咐林里,“让人把那个贱人跟紧了,既要保证她的安全,还不能让人发现你们的存在,又不能让那边的人把她灭了。”

又对一旁的小包子说,“去安排人把花花送回乡下吧。”

七月十三日下晌,金州林府正在为明日的寿宴做准备。为了庆贺林俭林老侯爷七十大寿,孝顺孙子林昌祁遍请了金州府乃至附近州县的豪门世家。但乡下的江家和陈家、孙家并没有请,相反还让宋望才及林出想办法把他们留住了。

江又梅正在花房忙碌之际,林虎家的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道,“大奶奶,不好了,听说城里戒严了,周巡抚家被京城来的御林军查抄了,主仆几百口子全部收了监。”

“怎么回事?”江又梅惊道。

林虎家的气喘嘘嘘地道,“听说他们犯了大罪,周家和吴放跟着四皇子弑君谋反。”

江又梅一听,赶紧把正抱着的花盆丢到地上,撒腿跑去不远处的瘦湖,把正在岸边玩耍的小丸子抱了起来。她紧紧抱着小丸子,不停地念叨着,“以后要一直跟着娘亲,一步也不能离,知道吗?”

说完便抱着孩子回了正院。李嬷嬷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向她禀报说,“老侯爷说,金州出了大事,这两天城里会戒严,这个寿做不成了。”

然后,李嬷嬷又把从外院听到的一些消息告诉了江又梅,“…四皇子和周贵妃半个月前就已经畏罪自杀了,京城的周家人和吴家人已经全部关进了大理寺。周令和周夫人及几个男主子也会被押往京城发落。”

金州城内一个不大的三进院子内,黄氏正和懿姐儿抱头痛哭。她们母女还没走,这三个月都在黄氏弟弟的帮助下处理她名下的财产。

她虽然恨周家和周振华无情无义,但也不得不承认在钱财上自己并没有吃亏。他们刚卖完了田地和铺面,准备回江南之际,才知道周家犯了大事。

黄氏对她弟弟哭诉道,“大爷当初休我肯定是为了保住我和懿姐儿,他和公公一定是知道周家不会长久才这么做的。”她抬起红肿的眼睛说道,“我要去监狱里看看他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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