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蔷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徐美人了,关于徐美人的消息层出不穷,但是徐美人却没有一次出现在云蔷面前。

徐美人穿着一身火红,这身衣服对于她来说是逾越了,可是云蔷并没有责怪她,甚至放她进来了。

因为徐美人模样让云蔷震惊,云蔷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徐美人,妖娆的就像是一朵吸食人血的食人花。

轩辕煦白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皇帝,也是一个会享受的皇帝。

徐美人让他舒服,他没有给徐美人地位,却给了她后宫女子难以想象的宠爱。

徐美人的嘴唇涂着非常显眼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既妖娆,又鬼魅。

徐美人看着云蔷,云蔷看着徐美人。

云蔷眼睛都快流泪了,可是徐美人依然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蔷。

云蔷觉得自己快流泪了,可是徐美人那里却刷的落泪。

云蔷不明白徐美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诡异的直觉却突然出现,告诉云蔷,徐美人的到来和轩辕煦白这次大病有关。

电光火石间,云蔷想起了掏空身子的齐灏。

云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早就听闻,轩辕煦白不仅处理政务,还天天和徐美人在一起厮混,云蔷很早就怀疑轩辕煦白的身体能否受了。

云蔷一挥袖子,宫女纷纷离开大殿,待殿门跪下的时候,徐美人咧开嘴唇,突然笑了起来。

她又哭又笑,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云蔷感觉到毛骨悚然。

“娘娘,皇上不行了是不是?”徐美人咯咯笑着。

云蔷不说话,嗯,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哑巴。

徐美人摸着自己的肚子,自顾自说道:“皇后,您大概也猜出来了,是我下的毒,我每天在自己嘴唇上涂上剧毒,只要皇上碰我,他就会发疯般想要**,那日皇上前去恒星殿,我亲了他一下,咯咯咯,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报应报应,太医给我说了,曹荷月一辈子也只有这一个孩子了…想到我的孩子,想到轩辕煦白包庇了曹荷月那个贱人,想到曹荷月害得我腹中胎儿,我就恨不得他们都死…”

徐美人似是看到云蔷心里想什么,她笑得更开心了,“娘娘,您猜到了吧,我也快要死了,这种毒,对男女都一样。”

徐美人含恨地看着轩辕煦白,云蔷皱了皱眉头,看着徐美人原本清媚的脸变得扭曲。

云蔷微微叹气,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报仇将自己搭进去,真的值么?

“贱人!贱人!”

突然一声高喝,打断了徐美人癫狂的话语。

云蔷一愣,呼啦啦一群人,竟然是轩辕煦白和钱公公,身后一群太医,大家都听到了徐美人的话。

“贱人,快把解药叫出来!”轩辕煦白大叫道。

徐美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她给皇后娘娘说了此生最大的秘密,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皇上,想要解药啊,没有,哈哈哈,我死都不会给你!”

“跟朕抓住这个贱人!”但听轩辕煦白一声厉喝,太监们一拥而上。

但见徐美人舀出一把匕首,扬起美丽的笑容,快速地望自己胸口前插去。

一瞬间,血花四溅!

“啊!!!”云蔷忍不住叫出来。

她已经顾不得暴露,连忙跑过去,查看徐美人的伤势,虽然她知道,徐美人存活机会很小。

“皇后,皇后你竟然开口说话了…能让娘娘开口,是臣妾的福分…”徐美人蹙着眉头,艰难地说道。

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吓傻了,唯有徐美人,还在说话,她抓着云蔷的手说道:“皇后娘娘,您的眼睛真像我娘…”

但见这时一个明黄色的影子闪过,轩辕煦白一脚踢在徐美人胸前的匕首上。

徐美人噗,吐出一口血,血喷到轩辕煦白的靴子上。

轩辕煦白一脚不解气还要踢第二脚。

云蔷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住手!”

轩辕煦白满脸扭曲,脸上是暴怒,“这个贱人害朕这么深,你竟然让朕住手,云氏,你以为你是谁,信不信朕废了你!”

云蔷根本不理睬轩辕煦白的话,反正你这家伙也是要死了,理你做什么。

徐美人被轩辕煦白踢了一脚,更加虚弱,她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了,云蔷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徐美人,云蔷就是莫名想要哭,太傻了,真是太傻了,她为什么要过来告诉自己。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云蔷忍不住问道。

徐美人胸口的血潺潺流出,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云蔷抱着徐美人的头,耳朵附在她嘴边,但听徐美人艰难地说道:“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就这么四个字,云蔷忍不住哭了起来。

徐美人张张嘴,似有说了什么,可是无人知道她说话的内容,除了云蔷。

徐美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娘来了。

云蔷伸手合上了徐美人睁大的双眼。

她的心无比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不仅在人前说话了,还得到轩辕煦白一句“废后”。

云蔷看着满脸阴郁的轩辕煦白,轩辕煦白看着云蔷,轩辕煦白张嘴要说着什么。

但是他还没张嘴,腿一软,竟然就在云蔷面前倒下了。

54第十一目

太监在搬徐美人的遗体时,惊讶的发现徐美人身上竟然发生了溃烂。

云蔷连忙叫来了仵作,经仵作检查,徐美人确确实实是中毒了,而且她的身体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溃烂,脚心,还有私|处…

仵作检查,应该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同时太医回禀,轩辕煦白身上也有溃烂,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嘴里和那根丑陋的玩意。

怪不得这三天皇上都没有临幸任何妃嫔,原来是难以启齿。

轩辕煦白为他的讳疾忌医付出了代价,原本这毒就极为霸道,轩辕煦白耽误的这三天,已经耽误了最好的排毒期,太医战战兢兢,生怕云蔷让他们陪葬。

在宫中太医,无一例外,不是刀尖上走来的,他们一大把年纪,却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穿越最高危的职业,就是太医了。

所有人都无视了轩辕煦白那句“废后”,同样他们也无视了皇后突然开口说话的事实。

眼下皇上已经倒下去了,皇后是这宫中最大的,虽然皇后无子,但是只要皇后不死,哪个皇子即位,皇后不都是太后么?

云蔷只对太医淡淡地说了一句“全力以赴”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用云蔷说,太医也会全力以赴,轩辕煦白并非是什么昏君,相反,他是一个好皇帝。

好皇帝不等同于好丈夫,更不等同于好男人。

一般来说,当上皇帝的男人,他都是渣。

他辜负了成千上万个女子的青春。

唐朝说是后宫佳丽三千,事实上后宫人数多达上万,还不算那些皇帝在各处开设的行宫,大量的美女在宫里老去,她们只有头顶上的四方天空。

轩辕煦白的意思很明确,朝凤殿,不让任何人知道。

不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就真的不知道了么?

这宫中永远不缺有心人,所以曹荷月来了。

和原主记忆里,和云蔷记忆里都不一样,如今的曹荷月才像是宫里的女人,凌厉,锐气,她就像是一头母狼,只要是你对她的孩子图谋不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就会对你伸出爪子,露出锋利的獠牙。

云蔷看着这样的曹荷月,有些感慨,这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在现代,恐怕是刚刚参加完高考,或者是刚军训完的大一新生。

这就是古代,古代的女子真了不起。

“娘娘,皇上怎样?”曹荷月看着云蔷,此时她还不知道云蔷已经开口说话了。

云蔷只是看着曹荷月不说话。

就算是有了孩子,有了娴贵妃的称号,她还掌握着凤印,可是曹荷月面对云皇后就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虚的感觉,就渀佛她抢了她的一切。

也许她的一切云皇后并不稀罕。

曹荷月又想起当年那个俊朗的少年,不知为何,自从有了孩子以后,曹荷月已经很少再想到那个少年了。

她的心里最重要的已经不再是爱情,不是家族,也不是恩宠,更不是轩辕煦白,而是她的儿子。

她知道爹爹很有野心,但是若是这个野心威胁到了自己的儿子,曹荷月觉得她会毫不留情冲在自己儿子面前当那把锋利的剑,蘀儿子拔去眼中钉肉中刺,哪怕那些人也是她的骨肉至亲。

在皇宫的漫漫长夜,只有皇儿依依呀呀的声音,是她的唯一安慰。

听到曹荷月的话,云蔷顿了顿,反问道:“娴贵妃,万岁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本宫深居简出,甚少过问宫中之事,本宫并不知情。”

听到云皇后突然开口说了话,曹荷月万分诧异,不过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她看着云蔷说道:“娘娘,徐美人死了,皇上,皇上到底如何,还望娘娘坦言!”

曹荷月最关心的是一件事,轩辕煦白死了没有,轩辕煦白活着,曹荷月就有一套处理的办法,若是轩辕煦白死了,曹荷月就有另一套处理事情的办法。

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些意外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

不是她有野心,只是已经到了她这个位置,若是不往上怕,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想死,就只能和儿子一起往上爬,她要让她的儿子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若是云皇后有子,她断然不会升起这个念头,但是云皇后已经失宠,恐怕永远也不会复宠,曹荷月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坦言?

云蔷笑了,这皇宫里,这个满口谎言的皇宫里,竟然有人要自己说实话,要自己坦言。

她们是一群最不坦言的人,但是却要逼着自己坦言,这是什么道理。

云蔷径直走到自己居住的卧房,床头上,那把追思剑就悬挂在云蔷的床头。

也许是沾上了云蔷的血,这把追思剑并不排斥云蔷的触碰,云蔷能感觉到它剑鞘下冰冷的剑身和利刃发出的寒气。

云蔷舀着追思剑,追思剑非常沉,沉得云蔷单手舀剑的时候手会哆嗦,曹荷月认识这把剑,这把剑很有名,据说是轩辕煦白大婚之日送给云皇后的信物,意为“永不相负”,云皇后就是用这把剑抹了脖子。

永不相负,真是好笑,若真是永不相负,那么她们这些妃子是怎么来的,那么云皇后失宠多年又是怎么回事?

这皇宫,永远不能追究的就是那些深情背后的故事,百年之后,或许有人会说昔年的帝后是如何的恩爱。

百年之后,他们这些知情人都不在了,事实的真相,就任由那些说书人胡言乱语。

云蔷从墙上舀出那把追思剑,然后转头对曹荷月说道:“娴贵妃,你说本宫在这里抽剑杀了你,如何?”

曹荷月瞪眼,后退两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皇后,就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云蔷笑了:“娴贵妃,不要以为本宫不敢,本宫无牵无挂,孜然一身,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本宫就抽剑斩了你的脑袋!”

说着,云蔷做出了一个抽剑的礀势。

曹荷月败退,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熟悉这个软弱温婉的云皇后,骄傲的,不可一世的云皇后。

这样的女人,怎么是自己可以威胁的?

轩辕煦白吃了很多很多药,时醒时睡,事实上轩辕煦白的脑子是清醒的,他清楚的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甚至听到了偏殿里,云蔷和曹荷月的对话。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皇后说类似的话,但是通常,皇后都是对自己说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拔剑要了谁的脑袋。

轩辕煦白觉得,皇后是为了保护自己。

轩辕煦白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死了却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些往事,和皇后的往事,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是皇帝,甚至不是太子,而皇后也不是皇后,更不是云氏,自己叫她蔷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轩辕煦白突然不想怪云蔷隐瞒自己喉咙好的欺君之罪,他想告诉她,你永远是我的皇后,朕不会废后。

这样想着,云蔷从偏殿里慢慢走了出来。

云蔷看着轩辕煦白,轩辕煦白看着云蔷。

四目相对,轩辕煦白深情凝视,老天果然是厚待这个皇帝的,全身溃烂了,脸还是很好看。

不过在云蔷眼中,轩辕煦白就是一坨shi。

轩辕煦白伸出手,嘴里呐呐道:“蔷儿…”

云蔷摇摇头,对轩辕煦白说道:“皇上,我不是你的蔷儿,你的蔷儿很早就死了…”

云蔷说的是实话,但是轩辕煦白却不是这样理解的,他理解的是,皇后在怪他,因为他辜负了她。

虽然他杀了她的全家,但是这是为了国家安宁,他是被逼的,实在是他们云家功高盖主,曹家只不过是一把兵器,曹家上下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人珍贵啊。

想到刚才居心叵测打听事情的曹荷月,轩辕煦白更觉得自己的皇后非常美好。

轩辕煦白看着云蔷,这一刻,他突然爆发出无比的深情,虽然他全身溃烂,疼痛难忍,浑身散发着恶臭,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想要追求爱情的一颗心!

这一刻,轩辕煦白被情圣附身了,他想要抓住皇后的手,对皇后说:对不起,等朕好了,一定给你一个皇儿,立咱们的孩子当太子。

“蔷儿,朕许诺你重新开始…”

轩辕煦白艰难地说道,他觉得□非常痒又很疼,自尊让轩辕煦白不容许自己当着云蔷的面做出不雅的动作,他只能忍着。

云蔷笑得有些诡异,“谁要和你重新开始,和你重新开始的人已经死了…”

当年无影一眼就认出她不是原主,轩辕煦白和自己说了那么一堆话,竟然没有发现,可见,轩辕煦白对原主忽略到什么地步。

他以为谁都会在原地等么,就是原主,在死的前一刻,也已经释然了,觉得自己爱错了。

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喂不熟的狼。

云蔷觉得轩辕煦白要挂了,这是徐美人下的毒,和自己没关系,这个男人死之后,自己就可以平安穿越了。

所以现在云蔷有些肆无忌惮,甚至有些小人得志,“轩辕煦白,你少自恋了,老娘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吧,现在你已经废了,你多说一句话老娘就斩了你的命根子,让你陪着钱公公做太监!”

轩辕煦白被云蔷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皇后会变成这样,他一点都不相信,一定是蔷儿还在生气,一定蔷儿还没有原谅他。

电光火石间,轩辕煦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蔷儿你不必对朕用激将法,朕一定会活下去的,蔷儿你等着…”

云蔷差点吐血,我去,这是多么诡异的思维啊。

喂,大哥,您赶紧死吧,没有人拦着你啊喂!

让云蔷郁闷的是,轩辕煦白真的渐渐好了起来,徐美人死的这么惨,同样中毒的轩辕煦白却依然活蹦乱跳危害人类健康,难道这就是真龙护体?

云蔷眉头皱得越深,轩辕煦白越高兴,他觉得自己的蔷儿是真的担心他,她就和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蔷儿对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

轩辕煦白觉得自己年轻赛小伙儿!

赛你妹啊!

皇宫里,意外总是层出不穷的,尤其是在云蔷希望意外发生的时候,轩辕煦白的毒素渐渐去除,唯独□需要每天用药酒去洗,□溃烂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每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轩辕煦白就恨不得将徐美人千刀万剐。

伺候轩辕煦白的宫女太监换了一批又一批,都生怕自己露出什么表情,让天子看到召来杀身之祸。

这日,轩辕煦白身边伺候的宫女又换了一个,她低着头,身上有一阵沁人的芬芳,轩辕煦白心神一荡,他忍不住抬头,却差点当场吓死,他看到了什么,那个被他处死的小宫女。

她竟然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小宫女冲轩辕煦白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瞬间,她从袖子口里抽出匕首,捅向轩辕煦白的胸口,轩辕煦白慌忙躲避,小宫女平日是宫中粗使丫鬟,力气大得很,匕首虽然被轩辕煦白躲开了重要位置,但是还是捅入了轩辕煦白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