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转过头来,急切问道:“可知道你朋友是在哪里购买的草药种子?”棉花啊棉花,洁白的棉花,有了你,我就可以睡暖暖的棉花被子了,有了你我就可以穿柔软舒适的纯棉衣服啦。

“这个在下不知”

“能帮我打探一下吗?”青离站起身子,急切拉住他的胳膊,将方才二人的敌对关系完全无视掉。

嘎!她刚才因拨弄棉花苗而沾满泥土的小手,在他雪白的衣袖上结结实实的留下五根灰扑扑的泥印子。青篱怔了一下,顾不得看他的脸色,连忙安抚的表明立场:

“别气!别恼!我洗!我赔!你能不能让你朋友再弄些种子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要眼前这家伙能够弄来棉花种子,一切都好商量

岳行文看着这个一会装无赖,一会装淡定,一会装疏离,现在又一脸急切张牙舞爪的小女子,嘴角微不可动的抽了一下。

“我那朋友向来行踪不定,若再见到他,我帮苏小姐问下便是。”接着又不由好奇的问道:“苏小姐能否告诉我这种植物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功效?”

青篱不由泄了气,现在正是种植棉花的最佳季节,再晚可就过季了。听得他问,闷闷道:“它不是药材!”

“哦?!”岳行文挑挑眉。

“没了!”

“没了?!”

“没了的意思就是说,这种植物不是药材,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那它是什么?!”

“这个么”青篱想了想道:“现在不能说,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岳行文一阵沉默。

青篱对着这一片可爱的小苗,看一会儿,不觉眉着皱起。棉花种得这样稠密,要想得到好的收成,必须得间苗才行,间掉的苗如果丢弃,剩下的棉花苗,就寥寥无已了,别说做棉花被子了,就是种子能不能留到眼下这么多,都是未知数。

要知道,在弄清楚哪里能买到棉花种子之前,这每一棵都是宝贝疙瘩。

记得前世她曾经在农田里做过的移苗,如果细心移栽的话,成功率还是很高的,顶多过个一两天,移过的苗就能活泛起来。她只做过玉米的移苗,玉米根系发达,容易成活,移栽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但是棉花的根系简单,特别是在幼苗期,不但只有一根主根,苗茎也十分脆弱,一不小心,便会损伤幼苗。

棉花幼苗要移栽成功,必须得带土移苗,这样的成功率就会大得多了。而且移苗最好是选在阴天,或者前一天晚上。经过一夜的休养,被破坏的苗根得到休息和滋养,也能大大的提高成活率而且棉花要想有好收成,必须要经过打尖、两次以上的打枝,把不能结棉桃的明条去掉要及时除虫,虫害对棉花的产量影响极大青篱拚命的在脑海中思索着关于棉花种植的点点滴滴。

但是青篱似乎遗漏了一点,这不是在苏府,这棉花苗的所有者并不是她,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等她回忆完棉花种植的点点滴滴,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些头疼的虚眼撇了这个刚才还打算还完银子,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的家伙,唉,好纠结啊。

在要棉花暂时忍受这个家伙,还是不要棉花彻底远离这个家伙之间选择了良久。才微启双唇,轻声道:“岳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

岳行文挑了挑眉毛,心道:这丫头变身变得还真快!刚才还我我我你你你的,这一转眼,又变回“岳公子”了。不过,虽然只是一会儿,他也发现了,眼前这小丫头只有在所求时,才会如此轻声慢语。便顺着她的称呼,接道:“哦,不知苏小姐所说何事?”。

“此物可否给小女子?”青篱直接提出了要求。

“苏小姐虽然不曾告知此物叫什么,有何用处,但观苏小姐方才的反应,怕是苏小姐的心头好,在下猜得可对?”岳行文温润的黑眸里闪着了然的光芒,果然有所求呢。

“岳公子聪明过人,实不相满,此物小女子确实喜欢”青篱看着眼前这位假面仙人,也不掩饰,大方的承认。

岳行文温润的黑眸闪了又闪,抬起右手,伸出洁白修长的食指,轻轻扣了扣太阳穴,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半晌才似笑非笑道:“方才苏小姐说过的交易,甚得我心,不知若将此物让给苏小姐,苏小姐以何偿还呢?”

“这个么”青篱闻言撇了撇嘴,微微思索,开口道:“人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岳公子将这些幼苗让给小女子,若小女子回以千金,怕是反而俗了。不若小女子回一件这大周朝独一无二的物件儿,岳公子以为如何?”

这些棉花苗如果移栽成功,做成两条棉被应该是足足有余的,到时候回他一条棉被便是了,反正她现在最想的是种子,有了多多的种子,才有扩大再生产呀。

岳行文淡然一笑,却有些不以为然,问道:“当真独一无二?”

“当真!”青篱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加重了语气,重重的肯定的点点头。

“苏小姐说的独一无二的物件儿,可是出自此物?”岳行文指了指棉花苗。

丫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青篱心里暗道。不过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正是!”

岳行文的温润黑眸又开始闪动。青篱知道他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不由暗自腹诽,闪个P啊,当心眼睛抽筋抽死你。

一念未完,便听岳行文道:“这么说来,苏小姐是以在下的东西再送给在下,怎么想,这笔交易,都是在下吃亏呢”

丫的,你要不要算得这么清楚啊?

青篱正了正脸色,轻声道:“岳公子怎么会吃亏呢虽然这物件归你所有,但是这会种的这东西的,整个大周朝恐怕只有小女子一人,若是没有小女子的细心打理,这些东西只怕是死物罢了到头来,岳公子可是什么都得不到呢”

青篱毫不脸红的吹牛皮,这大周朝有没有人会种,她才不管呢,眼下重要的是把这棉花苗弄到手

“这么说,在下是非让不可了”岳行文负手背阳而立,薄唇微启。

正午的阳光,晃得青篱眼花,她抬手搭起凉棚,微微眯起眼睛:“这倒不是,只是小女子见岳公子仪容不凡,气宇轩昂,便想起‘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话来,因而又想到‘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话来,故而厚颜求之”

“呵呵”岳行文黑眸闪动,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他这一笑眉眼舒展,唇角微微翘起,犹如一朵生在月下的睡莲乍然开放比这正午的阳光更晃人眼“看来今日在下只有做一回‘君子’了就如苏小姐所言”

青篱闻言大喜,正欲开口道谢,只听他又道:“现在,小姐可否告知,这物件叫什么名字?在下十分好奇,小姐是如何认得此物并且会打理呢?”

呃?!青篱总不能说,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这种东西再普通不过,她作为一个合格的农家女,十八年里跟着父母种过无数茬棉花吧?想了想便开口道:“这物件名叫棉花,小女子偶在一本叫作《齐民要术》的杂书中见过”

“《齐民要术》么在下却不曾听过有这么一本书听名字,似乎是一本关于农事的书籍?那么这棉花可是农作物?”岳行文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青篱暗道,你听说过才怪呢?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仅凭一个书名便能猜出是一本农事书,还猜到棉花是农作物。

青篱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这书海无涯,世间的奇书不计其数,岳公子没听过也没甚稀奇的,青篱也是偶然间看到的这棉花确实农作物”

“青篱二字是小姐的闺名?”岳行文挑挑眉。

嗳!不是原装货,果然容易出岔子!文文邹邹了半天,她实在对“小女子”的三字经称呼厌倦不已,一不小心就罢了,不过是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日后若是要经常来照料这棉花,如此这般以后也自在一些。见他不再追问关于《齐民要术》的事儿,也乐得撇开话题。

于是点点头。怕问题宝宝再继续问下去,青篱忙道:“即然岳公子同意将这棉花让于青篱。青篱还有一不情之请:这棉花幼苗十分娇嫩,不适合做太大的移动,只能留在贵府里。而且,这苗太稠,不利于生长,产量会大大降低,所以小女子想请岳公子给指腾出一片空田来”

岳行文点头道:“这个倒不是难事”

青篱点点:“即如此,青篱先告辞了。只是小女子要亲自打理此物。从现在开始至十月间,这小女子可能要经常来叨扰岳公子了”

“这怕是不妥。与苏小姐闺誉有损!”

又是闺誉!天哪!好吧,闺誉之我所欲也,棉花,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得,舍闺誉而取棉花者也:“小女子也知不妥,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小女子进来许久,为何没有见到府中下人?”

“这院中除了两位药农打理药田,并无下人,那药农每隔两天来一次,昨日刚刚来过”

“如此甚好!那么就劳烦岳公子,在药农来的日子在那墙洞正对着的草药上系上红布条,药农不在之日,系上绿布条,可好?”红灯停,绿灯行,她有才吧只是她这样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居然死在交通事故上唉!

“从那狗洞么”

“从那墙洞”青篱纠正道。

快速撇了一眼那岳行文袖口的五爪泥印,故做无视,快速飘走。

正文 第五章 请安

天还不大亮,青篱就被杏儿柳儿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突出其来的凉气让她有些不快,但是心里还是知道今日是必须要去请安。

啊假期结束了新生的大幕已拉起,她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杏儿与柳儿端来热水,锦帕等梳洗用具上前为她梳洗,红姨则在一旁叮嘱着请安的诸项规矩。

青篱淡笑道:“奶娘,你自昨晚开始已经说了几十遍了”

红姨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眉目间的担忧却没有消去半分。青篱看了看她,也知道她心结难解,也便不再言语,她不擅长劝人,向来只习惯用事实说话。

微叹一声,端坐在梳妆台前,任杏儿在自己的头上忙碌着。透过那面模糊不清的铜镜,青篱看着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因着刚起床的缘故,脸上隐隐比往日多了一份红润,柳眉纤细,眼波流转,唇红齿白,自有不堪一握的柔弱之美。这还是她第一次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端祥着这副身子呢。虽然只是十二岁的年纪,尚未长开来,却已然能窥看到长大后的颜色。

这张脸与自己前世的眉眼开阔,大方爽朗截然不同。每次对着这张脸,青篱总是感叹,美则美,却总是在看别人!

杏儿为二小姐梳了个垂挂髻,细细的理了额前的梳海,左右看了看并无不妥,方笑道:“小姐可喜欢这发式?这是奴婢前几日现学说,是京中官家小姐中最流行的发式呢。”

青篱从铜镜中描了一眼,点点头,微微侧目撇见柳儿手中的粉色珠花,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这位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苏青篱,怎么会如此喜欢粉色?粉色的帐子,粉色的门帘,粉色的被子,还有一柜子深深浅浅粉色的衣衫,整个离落院里,几乎能被弄成颜色的东西,差不多都成了粉色。

柳儿见小姐皱眉,放下珠花,拿起一根玉簪来,笑道:“小姐,用这根碧玉簪如何?”

见二小姐点头,便把簪子插在头上。嗯!还不错,虽然略显素静,正好配她那一柜子的粉衣。

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她自到古代来第一次正式装扮。

手执青黛在眉尾处淡淡轻扫,沾了点脂胭和着擦面的香粉在手里细细调匀,轻轻在腮边抹开,这样的腮红不会太艳,因着香粉的缘故,使得肌肤粉莹润泽,整个人多一份少女独有的娇憨神韵。一边欣赏一边感叹,若有珍珠粉便好了,可惜,她是个不受宠的,只是这香粉还是少用为妙,没得把她细若凝脂的肌肤给糟蹋了。又用手指轻沾一玫瑰膏,以手代笔轻涂在双唇之上。

起身到衣柜前,细细的看着这一柜子粉衣,有些头疼,挑挑捡捡,半晌方挑中了一袭浅粉色衣衫,极淡极淡的粉色,配着袖口深粉色海裳花开的花样,在这暮春时节倒也应景。

妆扮停当,看着院子里,早开的紫藤花半张着花苞,从绿色的藤蔓中伸出头来,忙命杏儿去折了来,因沾了晨露,宛若贝壳的淡紫色花朵格外娇妍,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清幽香气带着晨间清凉的气息钻入,使得五脏六胕都服帖起来。命杏儿将花插在头上。

在这浅紫色的香气萦绕中,缓缓向上房走去。

穿过几个院落,走过长长的巷子,约末行了两刻钟,才到了一个更为宽大的院落。看着立在院里院外的奴仆皆敛声静气,面色肃穆,自有一番庄重之气,青篱便知道这是老太太的院子到了。

正堂里隐隐有说笑声传来,青篱暗道:不好,迟了。来不及细细打量,便急忙带着两个丫头进了正堂。果然,青篱一进门,那说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一个妇人不悦轻哼。

不用抬头,青篱也知道这妇人除了她那便宜老爹的正头夫人王氏,不作二人选。遂当做没听见,上前一步福身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自青篱进屋,便虚着眼暗自打量着,因着这孙女自小性子软儿,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仿佛在府里受了天大的委屈,着实让她不喜,无奈总算是苏家的血脉,只当是多养了一个奴才,不过多一碗饭罢了。

只是眼下见她虽神情淡淡,却自有一派不卑不亢的气度,倒让老太太往日的厌恶少了几分:“起来吧,去见过你父亲母亲”

青篱起身行至老太太左首坐着的二人身前,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嗯!听说你身子无碍了?!即是好了,就早该来给长辈请安,哪里有让老太太记挂小辈儿的道理?!”苏老爷的声音不咸不淡,音调不高不低,平淡无波,话里带着淡淡的指责。顿了顿又道:“昨儿府里宴客,为何不见你出来?小时候躲着也就罢了,现如今这么大了,还是一点规距也不懂?”

青篱心道:你正头老婆巴不得我不出来呢。看来这事儿,王夫人是并没有给这两位报备,是自作主张呀。

王夫人端坐在一旁,猛然听见这话,心头一震,见二丫头正欲开口,连忙起身,抢着开了口:“老爷不知,前儿二丫头的奶娘来回,说二丫头病好了,原本昨儿就准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正巧昨儿府里宴请岳府里的人,我便叫她再多养一日。二丫头这次病得不轻,不好好养养怕落了病根,左右岳府的人也不是外人,也不会怪了去”

一番话既解释了昨日宴客不叫青篱的缘由,又解了老爷对青篱的责问,青篱不由在心中暗赞王夫人会说话。

老太太淡淡的撇了王夫人一眼,道:“别人怪不怪是一回事,咱们行事周不周全是一回事”

王夫人忙赔笑道:“母亲责怪的是,媳妇儿只想着两家的交情,又忧心二丫头的病,这才”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道:“罢了,我知道你素日是个最周全的”顿了顿又道:“赵姨娘跟前都有谁侍候着?人可妥当?”

王夫人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定是什么人在老太太跟前吹了风。

想了想,便道:“现在只有春草和夏草两个丫头,媳妇原本也怕那边人手不够,便想着把‘静心院’院里的许嬷嬷和紫兰挑了过去,正想回老太太呢”

老太太脸色缓了几分,点头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回我”说着,端想茶,细细的喝了半天,方淡淡的道:“赵姨娘有了身子,那两个身子又不中用”话说到这里,苏老爷清咳一声,起身道:“母亲,儿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太太摆摆手道:“你去罢”。

又对苏家三姐妹道:“你们也回去罢”

青篱听着老太太刚才说了一半儿的话,便知道,老太太怕又是要给苏老爷屋里添人呢。一阵恶寒,连忙应了,带着杏儿出了上房。

苏青筝也听出老太太话里的意思,脸上一阵恼怒,恨祖母不体晾母亲。甩着手悻悻的出了门。

屋里,王夫人脸色惨白的坐着,老太太看她这样子,便心中不喜,斥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不过,这子嗣血脉是大事就是再不痛快,你也给我忍着!”说着对站在旁边的锦书召召手,锦书低眉顺眼,微红着脸上前来。

王夫人见这阵式,知道老太太要把锦书给了老爷。连忙压下心头的酸楚,强笑道:“母亲说哪里话,媳妇哪里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媳妇原想着回老太太呢,媳妇房里的紫雪,是个稳重大气的,没进府前,在家里也读过些书,媳妇瞧着老爷对她也有几意思,所以”

老太太见王夫人一番话,把锦书堵了出去,心中怒意更盛,正欲开口喝斥,转念一想,左右不过是为了子嗣,既然她中意紫雪,就顺了她的心罢,再说论模样,紫雪却是比锦书强了一分。不过,这媳妇胆敢顶了自己的面子,却让她心中不快,须得压一压她才是,于是端起茶杯,细细的喝着茶,一时间屋里静寂一片。良久,才从嗓子里哼出一句:“我原想着把锦书给了你们老爷呢”

王夫人强笑着回道:“原本长者赐,不敢辞。媳妇若不是瞧着老爷对那紫雪有几分意思,也不敢在老太太面前说这句。”

锦书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正欢喜着,却被王夫人的一番话,一棒子打到底,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得把头埋得低低的。

老太太虚着眼看了王夫人半晌,便道:“即是如此,便叫她早日奉了茶,进屋侍候罢”

青篱出了上房,和杏儿正往回走着,突然闻到一丝槐花香甜的气息,便奇道:“杏儿,府里可有槐树吗?我闻着像是槐花香呢”

杏儿仔细嗅了嗅,笑道:“确是槐花香呢,论时令,这时节槐花确是该开了大花园的东南角有一片小槐树林,这花香怕是那里传来的”

青篱想起前世吃过的槐花包子,槐花饭,还有槐花蒸菜,拍拍手,露出一丝笑意,道:“走,我们回去叫了柳儿红姨来,去摘了槐花叫厨房做槐花包子吃”

苏青筝正因刚才老太太的话,心中不爽,闻言嗤笑一声:“果然是什么人配什么饭!这狗肉终究上不了席面”

红玉娇笑道:“大小姐咱们快回去罢,奴婢今儿早上叫厨房里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燕窝碧粳粥、桂花糖蒸栗粉糕、如意糕、梅花香饼、水晶冬瓜饺这会儿已经送怕是已经送到院子里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扫了扫青篱主仆二人,扶着苏青筝趾高气昂的走了。

杏儿恨恨道:“是谁没见过的好东西?!还值得拿出来说道”

青篱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走罢,吃完饭,咱们去摘槐花,我呀,教你做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杏儿奇道:“方才就听见小姐说槐花包子,槐花饭什么的,奴婢听也没听过。小姐可是在哪里吃过?”

青篱淡淡笑道:“有的吃你就吃罢,问那么多做什么”

王夫人出了上房门,甩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理会身后的紫雪,迳直向“静心院”方向走去。紫雪方才一直在门外候着,哪里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太太不过是藉着她推了锦书罢了。

便也不敢出声,只是轻手轻脚的紧紧跟着。

王嬷嬷正吩咐小丫头们摆饭,瞧着太太脸色阴沉的进了屋,连忙摆手赶了小丫们出去,又见紫雪站在门外,不肯上前侍候,便知道有事。

连忙跟着进了里屋,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手里帕子都快绞烂了。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太太可是有什么事?”

王夫人冷哼一声道:“可不有事,而且是大喜事!”

王嬷嬷听了这话,回想方才太太进院的情形,唬了一跳,道:“是紫雪?”

王夫人叹了口气,点点头。王嬷嬷恼了,骂道:“原本以为只紫兰是个不安份的,没想到会叫的狗不咬,原来紫雪却是个更蔫儿坏的”

王夫人摇摇头,将方才的情形说了一遍道:“原是我推了她出去的。可是,唉罢了,你去叫她收拾一下罢,晚上老爷回来,便叫了她来奉茶”

王嬷嬷见太太还是眉头不展,便劝说道:“太太,这事既然左右都推不得,抬了紫雪总好过旁人”

王夫人点点头:“我也是瞧着她是个安份的,这才拿她推了锦书今儿老太太问赵姨娘院里有谁侍候着,老太太断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话儿来,你去各院走走,看看是谁在老太太面前闲话我已经回了老太太,把许嬷嬷和紫兰给了赵姨娘,她不是嫌人少么那我就叫她人多热闹点”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咬呀切齿。

王嬷嬷眼珠子转了几转,便凑到太太耳朵边上,压低声音道:“有了身子的人,最易胡思乱想,奴婢有个法子”

两人压低声音说了一通,王嬷嬷便领命而去。出了房门,转身去了丫头们的住处。瞧见紫兰立在紫雪的屋门口,便知道紫兰已经知道了消息,不由心中暗爽。

面上却不露出一点神色,走过去先是装模作样的给紫雪道了喜。又一脸惋惜神色看着紫兰,紫兰被看到满脸通红,却又发作不得。一甩手回了自己的屋子,王嬷嬷跟着进去,心中冷哼,便将王夫人的话说了给她,紫兰一听要她去侍候赵姨娘,心中更恨,她一心想往上爬,结果却被人一棒子打到地上,从正房太太的贴身丫头,一转眼变成了姨娘的丫头,便哭着要去找太太问个明白。

王嬷嬷拉住她道:“太太有什么法儿,赵姨娘在老太太跟前透出想叫你去的意思,老太太便发了话,太太还敢不听?现如今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个公子,府里头除了老太太,谁敢违了她的意思?”

紫兰这下可把赵姨娘恨了个透顶。她猜着定是赵姨娘怕自己这段时得了老爷宠,到时候,老爷忘了她,便想着这么一个法子来,把自己捆到她跟前儿去。她有身子的这段时间,老爷定然不会在她房里过夜的打得好响的算盘!

王嬷嬷见她低头不语,脸上颜色不断变着,知道她把自己刚才的话听了进去,不吭声的走了。

正文 第六章 西席

王夫人打发走了王嬷嬷,一个人坐在屋里思量着。老太太一直盼着男孙,自己现在年纪大了,不叫老爷再纳屋里人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日后就是有了男丁,也会叫她一声母亲,可倒底不是自己亲生的,隔着心呢。最贴心的还是自己的两个女儿,想到女儿,又想到女儿的亲事原想着这事须得缓一缓,可眼下,她却有点急了。

正想着,紫竹在窗外道:“太太,老爷回来了”

王夫人连忙起身相迎。苏老爷此时已知紫雪的事儿,进了屋,便直瞧她的脸色。

王夫人嗔笑道:“老爷瞧什么?”

苏老爷见王夫人脸色还好,便坐下半是解释半是安慰道:“叫夫人受委屈了,只是,老太太一直盼着人丁兴旺,这才”

王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心头含酸,老爷心里到底还是在意她的,这就够了。连忙强笑着扯开话题道:“老爷,先不说这话,我有件事儿想和老爷商量”说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府里小姐们的西席请辞了一个月有余了,老爷现下可遇到合适的了?如今二丫头也好了,也该给她们请个正经的先生回来了”

苏老爷听了王夫人这话,点点头:“是了,我最近事多,差点忘了这事儿。倒叫夫人操心了,这西席的人选,我再问问,岳大人是个学问好的,相交的人怕也不差,请他推荐一个便是了”

王夫人笑道:“说到岳大人,我倒想起一个人来,这人你也认得”

苏老爷眼睛转了两圈,问道:“你说的是他?”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苏老爷大笑道:“夫人这主意好,若论学问,他到是上等的,最难得是是这闺中女孩儿必学的琴棋书画,他样样都拔尖儿”

王夫人大喜道:“老爷可是应了?!我这就备礼,老爷饭后就过岳府一趟罢”说着便叫丫头们去开库房。

苏老爷连忙道:“吃过饭再备礼也不迟,只是岳大人一心叫岳行文求官,怕是有些别的想法”

王夫人想了想道:“又不是叫他一直给咱们府里当西席,不过是眼下一时没有合适的人罢了。老爷细细打探着,若有了合适的人,便再请个正经的西席过来”

苏老爷点点头。

因王夫人催得急,苏老爷用过饭便去了岳府。岳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得下人来报,这昨日才见过,今日又带着厚礼前来。连忙迎了出去,奇道:“苏老弟可是有什么事?”

苏老爷一面命下人们将礼品放了过去,一面笑道:“可不是有事,今儿我来求岳兄了”

岳老爷见苏老爷面上带笑,眼中坦荡,也知道他所求定然不是难事,笑着指了指苏老爷带过来的一堆东西道:“苏老弟有事使个下人来说就行了,何必如此?”

苏老爷摇摇头:“若是别的事,叫下人来说也就罢了。只是此事必得我来才行”说着,顿了顿,见岳老爷一脸疑惑,便道出来意:“此番兄弟前来,是为了给府里的三个女儿求个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