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上前一步回道:“小姐,与奴婢一同进府的紫竹,原先做小丫头的时候,与奴婢感情厚些,奴婢瞧着她为人正派,是个厚道实诚的人。不若奴婢先去找她打探一下?”

青篱略一思量,便点点头:“这事也不急,过两天再说。王婆子正四处拿我的错儿,你行事要隐蔽些,也莫到太太院子外头晃,瞧个机会,找个由头请了她出来”柳儿点点头应了。

至于杏儿说的那个破锣嗓子,少不得要请那岳行文帮着打探一下了。青篱暗叹一口气,她本是惫懒之人,脑瓜子又不甚聪明,碰上这样一件事儿,真真是有些头疼——若是能立时走了。那该好多。

坐了良久,回过神来,见三人均是一副神色正重,大事压顶的模样,只好换上了一副笑意,安慰道:“你们也不必如此这般,只须平日里警醒些就是了,日子还跟平常一样过。”

杏儿不由嘟囔道:“才回府几天儿,就这么多烦心的事儿。早知道就叫小姐留在宏远寺不回来了。”

红姨脸色一变,上前去又给了她一巴掌:“天天光知道玩,小姐能一辈子住在寺里不回来。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话”

杏儿捂着头委屈的叫道:“我还不是心疼小姐”

青篱把事情安排了一番,心情这才略略好了些,见杏儿委屈的模样着实可爱可笑,便跟着笑道:“奶娘,你莫掬着她了。在寺里是比在府里快活呢”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门外,良久叹道:“许是这普天之下,比寺里更快活的地方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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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七夕灯会(一)

第三章 七夕灯会(一)

日子转瞬即逝,转眼便到了七月初七。七巧节。

一大早青阳县主便派了人来送信儿,说晚上她哪里也不许去,在家里好好等着她来接,好一起去逛灯会。

宏远寺一别,已近月余未见青阳,着实有些想念。便趁着请安时向老太太请示了,老太太神情愉悦的允了。太太却恨得不行,天天仗着什么县主小王爷的,还真当他们能护得着她一辈子么?

回到院里,柳儿三人笑眯眯的将礼物送给她,柳儿送的是那时她看到的荷包,杏儿送的是一方锦帕,红姨送的居然是一个大红色绣菊花的肚兜。青篱笑着一一谢过,叫红姨开了钱箱子,一人赏了一两的银子。

这三人笑眯眯的去了。青篱进了里屋,突然想起自己陈薇要让自己转交的荷包来,回来事情一多,便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目光微动,扬声叫了柳儿进来。柳儿进了屋子,见二小姐面色不好。几个箱子都打了开,便问道:“二小姐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青篱点点头:“我从寺里回来时,陈家小姐托我转交先生的荷包不见了,你可见了?”

柳儿问道:“可是一个青色的,绣得极为精致的荷包?”

青篱点点头,柳儿困惑的思量了半天:“我记得先前似是见过那荷包,近几天不曾见过,还以为是小姐送于岳”

青篱止住她的话:“你可确实没见?”

柳儿坚定的摇了摇头。见二小姐神色正重,连忙又将另外二人叫来问问,这两人均连连摇头。

青篱又问最近可有别院的人来过,这几人也均摇摇头。麻烦了!悄无声息的丢了东西这事儿本来就可疑,况且丢的还是男子用的荷包,若是被太太拿了这件事儿做由头,怕是没有之前那么好脱身了。

呆坐着思量了半晌,见三人均是一脸惶惶之色,便强笑着安抚了几句,吩咐看好门,去了李姨娘的院子里。左右事儿已出了,再急也与事无补。还是好好想想应对之法才行呢。

一面李姨娘说着的闲话,一面仔耳细听着这几个姨娘院子里的动静。整整一个上午,这一边都静悄悄的,许是因为过节,比平时的奴仆多了一些,弄出些嘈杂的声响来。青篱这才略略放了心。

戌刚至,一驾华丽的马车便驶到府门前,青阳县主从里面探出来头来,娇笑道:“你倒是个准时的。”

青篱踏着脚凳上了马车才笑道:“回回都叫县主去我院子里找我。我心中不安。这回早早得了信,再不侯着,县主心里该怪我轻狂不懂事儿。”

青阳县主扑到她身上,娇笑道:“几日不见,你到愈发伶牙俐齿了。”

她那如银铃般的笑声如一道明媚阳光,霎时将青篱心中的阴翳冲洗得干干净净。

青阳县主伸出头冲着那二个丫头喊了一声:“碧云碧月一会儿来接你们,本县主拐了你们小姐先走了。”

杏儿和柳儿还未回过神来,那马车已如一阵风似的去了。

尽管天色还早,街上的行人却已是多了起来。刚穿过两条街,马车便走不动了,青阳县主恼得直跺脚。青篱伸出头来,被眼前这宽宽的马上路乌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

人流中间已经困着数辆马车,前进不得,后退不得,车夫的吆喝声和马匹的嘶鸣都被淹没在闹哄哄的人流声中。

好在她们的马车陷得并不深,这二人只好下了马车,随着人流的方向而去。

路边已被卖各式各样小玩艺儿的商贩们占得满满当当的,大多都是卖七彩河灯和花灯的摊子。两人手拉手慢慢的随着人流向前行,两旁人头攒动,小商贩的招呼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市井的声音呢。青篱脸上挂着安详的微笑。目光扫过路边琳琅满目的花灯和河灯以及形形色色的小吃。方才在那些小摊贩口沫四溅的与他人讲解吹吹嘘中,她已大至知道原来这七彩河灯是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好与织女相会。后来慢慢演变成未婚青年男女放河灯企求佳缘的盛会。

想到“佳缘”二字,心中一动,凑近青阳县主,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笑着拉着青阳县主的手,走至一个卖灯的小摊前劝道:“县主买一盏吧”

青阳县主俏脸微红,扭捏推脱两下子,便放了青篱的手,兴致勃勃的挑了起来。

不多功夫,青阳已经挑了五六盏河灯,那小贩喜上眉梢,指着挂在一旁的花灯使劲儿的推销。

青阳县主瞧着那花灯,个个憨态可鞠,惟妙惟肖,便硬拉着她一人挑了一盏。

青篱推脱不过,只好挑了一只雄鹰展翅灯,青阳县主则挑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灯。

两人提着灯慢悠悠的走着。青阳县主一脸的兴奋,将那小兔子灯看了又看。一只手还护着怀里的五六盏河灯。

青篱伸手接过几盏替她拿着,思量了一番,才小心问道:“县主,可有胡公子的消息?”

青阳县主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许是周边太过热闹,一张张笑脸太过明媚。对比之下,青篱觉得一向笑容如艳阳般活力热力四射的青阳县主,此刻竟然带着几分落寞。或许这落寞许久之前就存在?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她的心突然有些疼。若是自己有一天。悄无声息的离去,会不会为这份笑容再添一份落寞。

不由笑着柔声道:“胡公子此刻虽然不在,但是也与县主同在一片蓝天下,同过一个七夕节,说不定此刻他正在哪里,手里提着与县主手中一样的小兔子灯,怀里抱着与县主一样的河灯放灯的时候也会像县主想念他一般,想念着县主呢”

青阳眼中泛起一阵水光,随即强压了下去,笑着道:“你这丫头突然说这些,让人好不适应”

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小兔子灯,半晌,欢喜的抬起头来:“你说那胡流风真的会跟本县主买着一模一样的小兔子灯么?”

青篱重重的点点头,笑道:“肯定会的。”

青阳县主又问:“也会与我一样买三盏大红莲花河灯么?”

再篱笑着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着,约末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青阳县主说的茶楼。进了茶楼,两人均松了一口气。看着街上汹涌的人流,相视一笑。

上了二楼,青阳县主口中笑着“他们定是比我们先到”,一面推开一间雅室,门开启的一刹那。青篱瞧见一抹月白衣衫。

“哈,我就说他们定然是先到了。”青阳县主抬腿走了进去。

青篱后脚跟进去。那月白衣衫的面前,放着一盏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雄鹰展翅灯,顿时呆住。卖灯小商贩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着:今日卖的这些花灯都是一对一对的,祝两位小姐今晚能找到和您拿同样花灯的有缘人!

青阳县主愣了一下,随即欢喜叫道“啊呀,岳死人脸,这灯是你的?”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岳行文淡淡的点了点头。青阳县主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

沐轩宇一身紫衣,粗眉微挑,将手里的一盏鲤鱼花灯死死握住。

青篱像是被人捉了现形小偷一般,顿时手足无措。想要找一句得体的话来,脑子却一片空白。呆呆的立了好一会儿,才移到桌边坐下,长长的出一口气:“累死我了。外面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生疼,像是要被震聋一般”说着,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完,才道:“县主方才说什么?”

青阳县主妙目滴溜溜一转,笑道:“你这丫头身子就是弱,快好生歇着罢。”

青篱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坐着喝茶。

岳行文淡淡的撇了青篱一眼,转过头来,冲着青阳县主道:“青阳,今儿早上收到流风的信。许是半月之后便起程回京”

青阳县主大红身影一闪,闪到他面前,叫道:“信呢,拿来我瞧瞧?”顿了顿又咬牙道:“该死的胡流风,等他回了京,看本县主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岳行文从怀里掏出薄薄的一封信,递了过去。青阳县主连忙拆了坐在一旁看着。

青篱撇眼瞧见那纸上不过寥寥几行字,青阳县主却看了半晌,一会皱眉,一会微笑。

青篱只好与一旁的沐轩宇没话找话的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茶水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杯,终于等得夜色降临。

青篱跳起来拉着青阳县主的胳膊快步出了房门。岳行文看着那逃似的跑开的身影,眼中似是闪过一丝笑意,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来,拿起两只雄鹰展翅灯跟了出去。

一入灯市,青篱只觉满眼都是光,红的绿的蓝的粉的黄的,将黑夜装点得热闹缤纷璀璨。古代的黑夜何时有过样鲜艳的色彩?一时间她有点痴了。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手里大都挑着一盏灯笼,有的落寞,有的欢喜,有的期待。

不由想起那著名的诗句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么想着,悄悄的回过头去。

身后。一抹月白衣衫,手里提着两雄鹰展翅灯,淡然而立。他的身后是星星点点的灯火,背对着灯火的他,发黑如墨,表情是看不清的模糊一团,却能感受到似乎是在微笑。

连忙回过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看到的事物上。

许是因为胡流风的来信,青阳县主似乎比方才来时的兴致好了许多,拉着她跑来跑去的,一会去猜灯迷,一会去尝小吃,一会去看杂耍不多时便把青篱累得气喘吁吁。

青阳县主恨恨的点了点她的头,一把揪起沐轩宇走了,人群中传来她清脆的声音“桥头见,一起放河灯。”

青篱怔怔的盯着她去的方向,心中懊恼,怎么就把自己丢下了呢。

一只雄鹰展翅灯伸到眼前,低着头接了,一声不吭的跟在那人身后走着。

走着走着二人慢慢的变成并排而行。青篱没话找话的问道:“今儿大姐姐说要去找先生一起逛灯会,先生怎么没和大姐姐一起呢?”

那人不言语,就在青篱以为他不会回应时,却传来淡淡一句:“你是想让为师去呢,还是不想让为师去?”

这话?!青篱惊的猛然抬了头,一头撞进那人的黑眸之中。那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满是街上五彩花灯斑斓的光影,流光溢彩,射出疑似柔情的光芒来。此人究竟是何人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连忙低了头,嘟哝道:“不管我说去还是不去,先生定然只回我一句话:何时许你替为师自作主张?”

岳行文轻笑起来,发出几个低沉的笑音:“即知如此,你还问?”

青篱不由撇撇嘴,把他的问话丢开,过了一会儿又没话找话问道:“先生,近些日子我没去草药园子,我那棉花如何了?按说现在应该有已经开裂的棉桃了罢?”

岳行文边行边淡淡道:“即是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瞧瞧?”

青篱笑着摇了摇头:“先生还不知,近些日太太跟前儿的王嬷嬷四处抓我的错儿呢,我可不能叫她抓了把柄去。”

岳行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青篱因低着头没瞧见:“为何不与为师说?”

青篱抬头淡笑:“先生,此事青篱能应付得过来呢。再说了,我安静些,才不至于给姨娘添麻烦呢。”

岳行文黑眸微闪:“可是在怪为师没拒绝你们府里太太说的事儿?”

青篱大大的摇了摇头,笑道:“我虽不敢说是个知先生的,但也略能猜到先生大概是在用着‘拖’字决”说着凑近那人,调皮一笑:“弟子猜得可对?”

岳行文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她额头:“可是在卖弄你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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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七夕灯会(二)

第四章 七夕灯会(二)

青篱大大的摇了摇头。笑道:“我虽不敢说是个知先生的,但也略能猜到先生大概是在用着‘拖’字决”说着凑近那人,调皮一笑:“弟子猜得可对?”

岳行文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她额头:“可是在卖弄你的聪明?”

青篱得意一笑,不言语,复又低头而行。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似是个吃了酒的醉汉撞了人,两人一言不合便吵将起来。周边的人见有乐子可瞧,纷纷向这边涌来,涌汹的人潮眼看就要将青篱的小身板淹没。她只觉腰上一紧,身子一轻,一股子淡淡的药香在她周围弥漫开来。

等她醒过神来,已经身处那人流之外。

“愣头愣脑的在想些什么?”头顶传来一句淡淡的斥责。腰上的胳膊却未有半点松动。青篱扭动着身子,正欲出抗议。

“行文哥哥!你,你们”一个尖锐震惊的女声响起。苏青筝眼怒目圆睁,一指颤抖着指向这姿态亲密的二人,待看到二人手中两盏一模一样的花灯,眼中的怒意和震惊又加剧了几分。

岳行文松开手臂,青篱的理智瞬间回来,脑子清明一片。好大的麻烦!见苏青筝身后立着的张凤娇,心中了然。

张凤娇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一副看好戏的架式。将青篱岳行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嗤笑一声:“苏二小姐藏得好深呢,把大家都骗去了。是罢?苏大小姐!”

苏青筝此时的目光可以用狰狞来形容,方才在人群之中,她将这二人的一举一动瞧得真真的,行文哥哥何时对她这般笑过,何时对她有过那样亲昵的举动。她百般讨好,万般迎合,招来也只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淡淡神色,而现如今,那个姨娘生的贱丫头,不但与行文哥哥提着一模一样的灯一起逛花灯会,方才还搂在一起。满心的怒意加上妒意将她烧得头脑发胀,气势汹汹冲上前去,就轮起手向青篱的面部扇去。

这一轮,却轮了个空。苏青筝愣住了,怎么一闪人影便不见了。

扭过头去,却见行文哥哥与那贱丫头立在四五步远的地方,行文哥哥还拉着那贱丫头的胳膊。

苏青筝霎时眼中含泪,颤抖着指向这二人:“行文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说着手指一转又指向青篱:“你这个贱丫头,你敢与我抢行文哥哥。”

青篱整整衣衫。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指拨到一旁,淡淡道:“你与我是同父亲姐妹,若我为贱,你又是什么?”说着,冷笑着撇了立在一旁看好戏的张凤娇:“大姐姐也就这么点能耐?旁人不过三言两语的挑拨。你便中了招。演一出亲姐妹自相残杀的戏码叫别人在旁边心中暗乐我本与青阳县主同逛灯会,不巧走散,遇了先生差点被那人群压扁,幸亏得先生援手,这才幸免于难大姐姐方才没瞧见么?”

苏青筝被苏青篱的神情震住,又听她的话,再回忆方才的情形,似乎确实如此,可又确非如此,行文哥哥的笑模样可不装的。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满心的愤怒与委屈,登时化为眼泪,从怒睁着的双目中小溪般淌了出来。

良久,才转向岳行文,颤着声音问道:“行文哥哥她说的可是真的?”

岳行文淡淡的点点头。

苏青筝不信,泪流得更凶:“行文哥哥不是说有事要办,怎么会在这里?”

岳行文淡淡道:“小王爷硬拉了来的。”

青篱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可不想成为什么七夕灯会两姐妹当街争男人的绯闻主角,便走到岳行文面前,低声道:“先生,先送大姐姐回去罢。”

岳行文点点头:“你也一起。”

苏青筝愤怒大声叫道:“我不要和这个贱丫头一起走”

青篱目光一紧。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儿,一字一顿道:“方才我说过,你与我是同父亲姐妹,我若为贱,你为何?你说!”顿了顿又冷哼着压低声音道:“我顾着祖母母亲的脸面,不予在这里与你多说,你还越说越上劲儿了?若再吵嚷下去,我看岳府的亲也不用提了岳夫人再好性子,也断然不会要这般不明事理儿,当街叫嚷的儿媳妇儿”说着看了一眼张凤娇,嗤笑一声:“那可不正好叫张凤娇捡个便宜!”

苏青筝闻言一愣,气势顿时弱了五分。可这贱丫头敢这样训斥自己,不由又将气提了上来,眼睛比之前瞪得更大,死死的盯着青篱,似乎想要将她活剥了生吞一般。

两人正僵持着,红玉和绿玉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青篱见了这二人,冷哼一声:“即然大姐姐不愿叫岳先生送,你们就给我好好的看着。若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两个也不用活了。”见那二人仍是呆呆的立着,低喝一声:“还不快给我拉走!”

红玉绿玉知道二小姐若是恼了,那可是会拿大棍子打人的主儿,听了这话齐齐一哆嗦,一左一右的拉着苏青筝就要走。苏青筝挣扎不肯走,张嘴就要大叫。

青篱凑近了这三人,压低声音冷冷道:“大姐姐,若是还想顾及脸面,就好好的走。若是被拖了走,岳府的亲一样也是黄!”转头对着红玉绿玉吩咐道:“若是她路上敢喊叫。就给我堵了她的嘴老太太最在乎门第脸面,若是她喊了,被人耻笑了去,到时候可不止是堵嘴那么简单了可听清楚了?!”

这二人齐齐应道“听清楚了”

苏青筝还没愣过神来,就叫这二两个丫头半扶半拉的拉着去了。

目前苏青筝的身影消失。青篱转身走到张凤娇面前,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一番,轻蔑嗤笑一声:“我到底还是高看了你。”说着望了望苏青筝消失的方向,转回头来丢下四个字“不过尔尔!”说罢扬长而去。

岳行文淡淡的撇了张凤娇一眼,也丢下四个字“没有下次!”跟在那娇小的身形之后,大步离开。

张凤娇脸若冰霜怔立当场,若有所思的望向一前一后离去的二人。良久,脸上才浮现一丝冷笑。

青篱别了张凤娇,怒气冲冲闷头前行,手袖在袖子里,紧紧握着,凭什么她日日天天都要这些人的鸟气,学堂里的挑衅也就罢了,出来逛个灯会也不安生。

该死的岳行文!

若不是他,太太怎么会对她又是试探,又是查的。若不是他怎么会有今日的麻烦事,还叫她陪着苏青筝当街演一场两女争男的戏码来!

府里头有刚查出的张姨娘那一遭都够她忧心了,天天还得被他招来的那些烂桃花烦来烦去。若不是怕在学里生事,给姨娘招来祸端。她至于这么忍着么?

一想到李姨娘,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怨气来,那王语嫣的娘也是个妾,人家怎么在府里头玩的风生水起的,到了自己的娘身上,偏偏是个性子软又不防人的。若是她但凡有点防人的心思,自己何至于这般无助么?这些天里她几次拿话试探她,撒娇耍赖把话掰开了揉碎了讲与她听,可她偏偏没有往离府的方面想一下,只是叫她忍耐!

心中一会恨那岳行文,一会埋怨李姨娘。想着想着便有些钻了牛角尖,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最憋屈的小姐。又想想离期,尚有两个多月那么久,越发愤恨。

不知不觉眼泪便流了下来。刚拿袖子抹了一下,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来,微微一使劲儿,将她的身子拉转过来。

岳行文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掏出一方月白色手帕,一面擦一面轻叹:“方才不是挺威风的么,你这又是怎么了?”

青篱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你丫的不知道本小姐怎么了?招一堆儿烂桃花,净是给本小姐惹麻烦事儿。

岳行文眉头微皱,瞧了她半晌。两人就这么对立着,过往的行人不住的打量这对男女。还有人自作聪明的发出叹息“那位小姐虽也不错,到底配那位公子还是差了点,真是可惜了”

青篱暴怒,狠狠的盯向那不长眼的三八路人甲,你丫的脑袋怎么长的,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追着这假面狐狸仙儿来着?

路人甲被那小姑娘的目光吓了一跳,连连转过头去。围观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岳行文叹了一口气,伸出白晰修长的手,盖在她的双眼之上,青篱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半晌那人的手放下来,一把拉起她的手,轻声道“莫哭了,走罢”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震耳欲聋欢呼和掌声。还夹杂着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起哄笑声与叫声。

青篱被那掌声气得暴跳,正要转过头去开吼。刚转了一半儿,那人便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头板正。斥道:“好好走路!”

直到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不见,围观的众人才散去。只留下一身紫衣的俊朗少年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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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七夕灯会(三)

第五章 七夕灯会(三)

两人默默行了良久。青篱顿住脚步,突然开口:“先生,你可否辞了苏府那份没前途的临时西席?”

岳行文停下,回头看她:“方才哭成那般模样是为了何事?”

青篱撇撇嘴:“委屈。”顿了顿又怒道:“那张凤娇在学堂找我的麻烦也就罢了,现在她不在学堂了,我出来逛个灯会,也不得消停。先生整日只会叫我抄什么《女训》《女戒》,最最该抄的是她们是苏青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