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半截话,被青篱凛然一撇,吓得咽到肚子里去了。

胡流风进来的时候,青篱神色淡然的斜靠在床头,大半个身子隐在纱帐之后,忽明忽暗的烛火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投到帐子上,竟有一种远离尘嚣之感。

听到脚步声,青篱抬起头来,朝着胡流风淡然一笑,“我还真是个麻烦!”

胡流风低头一笑,并不接话。

青篱将身子坐正,目光投向忽明忽灭的烛火,“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流风在椅子上坐定,也盯着烛火出了一会儿神,才将目光转向她,声音平静,无波无澜,“正如你猜想的那般。那位小候爷救了你”

心中的猜测终于坐实。青篱长吁了一口气,良久,才扯出一丝笑意转向胡流风:“谢谢你告诉我。”

她眼睛明亮,脸上也比先前多了些光彩,笑意虽然勉强,却也没有他想像那样低沉或者说

胡流风随即也是一笑:“怕是有人不喜欢我这般多事”

青篱微笑着摇了摇头,正了神色道:“不会的,先生他不是那样的人。”

胡流风桃花一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着风流才子步向外走,一面走一面高声叹道:“本公子终究还是多事了罢了,我回去了”

青篱目送他的身影离开,脸上的笑意登时垮了下来,究竟连累李谔受了多重的伤?以那人的反应来看,怕是受伤不轻她的心里乱如一团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次日,岳行文没到李府,只是差人送了药,并一封信。那信中只有寥寥几行字,是一个地址。

青篱合了信,神色不明的坐了好一会儿,才招了杏儿,吩咐了一句:“去城西。”

杏儿的嘴张了张,被柳儿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不甘的去叫小可套车。

柳儿在一旁笑着道:“小姐,咱们荒地的产出已称量出来了。平均亩产二石半,小姐那两块试验田,壮苗的亩产四石,弱苗的亩产二石不到,谁也没想到,只是挑了挑苗,这产量竟能相差近一半儿”

青篱微微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若是没有眼前的这件事儿,这样的产量怕是会让她欣喜好一阵子罢。可,现在她却顾不上这些了

柳儿见小姐的情绪不高,郁闷的闭了嘴。心里也暗自叹息,不由对岳先生生出一丝不满来,刚发生这样的事儿,小姐病刚好,胳膊上还伤着呢,心情又不好,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呢?

过年杂事多,上一章重看了一遍,居然有好多错别字,汗现在是在老家,等我回到自己的家,好好的静下心来改一遍。

正文 第八章 又见老郎中

第八章 又见老郎中

青篱盯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竟然有一丝莫名的紧张和心虚,岳行文眉头淡挑,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并不催促,直到她将嘴唇咬得微微泛起血丝,才伸出白晰修长的手扣住她的下巴,“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难以启口?嗯?!”

他这么一问,青篱心中更是发慌,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不觉低了头,小声道:“应了,应了,应了陪李谔养伤”

说着猛然抬了头,似是给自己打气,又宣告自己做得没错一般,提高了声调:“三个月!”

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我做很对问心无愧的模样。

岳行文眉头一挑,“陪着养伤?!怎么个陪法?!”

他仍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淡然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可她从他的语气细微变化中还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青篱垂了头,嘟起嘴,“欠了他那样的人情,他提的要求,我也不好推脱。”

这话是给他的解释。

岳行文仍然是上一个问题:“告诉为师,你打算怎么个陪法?!嗯?!”

青篱回来烦恼的正是这件事儿,不由负气的抬了头,“我若知道怎么个陪法,还会在这里发呆么?先生怎么像审犯人似的审我,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

岳行文目光闪动,盯着她委屈得噘得老高的小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幽幽一叹,“篱儿,你心软了”

他的轻叹如一把重锤敲在心房,青篱的身形微微一动,随即又低了头,她致命的缺点终究还是暴露了,自从候府别院出来后乱纷纷的脑子此终于安静下来,形成清晰的认识,她,心软了!

苦笑着抬了头,“先生那该怎么办?”

岳行文略微有些气恼的盯着她,半是责怪半是心疼,“要酬谢他,有很多种办法,你偏偏选了这一种。”

青篱心中苦笑,她不敢说多出的二个月是她主动送出去的。她一向认为真心感谢别人,就要报答别人最想要的可李谔要的,她给不起,最终选择了这样的办法。

每个人都应该自己骄傲和尊严,他那声低到尘埃里的轻吁低笑,听在耳中,千滋百味,如利刃割心。

岳行文盯着她神色变幻的小脸,长叹一声,“罢了,你即是应了,为师便支持你的决定。来,吃饭罢,都凉了。”

青篱抬了头,眼神明亮的盯着他,“先生,如果我不小心走偏了,你要拉我回来。可知道?”

岳行文弹了她的额头,“为师不会让你走偏的!来,吃饭罢。”

青篱咬咬嘴唇,笑了。

依言坐下,一阵阵食物的香味儿漂来,她才觉得真是饿极了,拿起筷子,胡乱塞了几口东西,肚子略微有些东西垫底,又连喝了半碗的热汤,心情不觉又开朗起来,抬头笑道:“先生,我方才是不是很好笑?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不对?”

岳行文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汤渍,也跟着她笑道:“嗯,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于不在意的人来说便不是大事儿,对于在意的人来说

青篱又抓了一个包子在手,狠狠的咬了几口,心中的铅云退去,格外的轻松,眉飞色舞道:“我定然是饿极了,情绪不高才会那样的。”

不过,她还是叹了口气,“先生,李谔的伤你可能医治?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总归是因我受的伤,不治好,我心中难安。”

岳行文眉头轻皱,却仍是淡笑,“不用担心,能医得好。”

烧伤难治,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更是难上加难。青篱虽然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能医治也不是很快能医治得好的。

不由叹了口气。尾音未断,额上传来轻痛,“好好吃你的饭。他的伤不需你操心。你欠他的,由为师替你还!”

青篱抬起头嘿嘿的笑了。

胡吃海喝一通,胃中的饱胀感让她的心情略微好些,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橙色的阳光洒满整个院落,不远的花架上绿荫荫的一片。

凉爽的微风从半开着窗子吹进来,让人心神俱安。

书房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红姨在门口停下,言语之中带着急切与欣喜,说道:“小姐,小姐,上次给您看病的老朗中来了!”

青篱叫她进来,奇道:“哪个老郎中?”

红姨满脸的喜气,“小姐,就是上次你发高热,被陆少侠半夜扛回来的那位小姐不是说病中恍惚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么,就是他!”

哦,是他!青篱含笑点点头,“奶娘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来干什么?咱们府里没人有病”

话未说完,猛然站起身子,眉开眼笑的叫道:“快,快,快请进来,好生招呼着,我就这去”

红姨应去了,青篱乐得不顾那人在跟前,旋了几个身子,才停下,“先生,都说好人有好报,看来我应当算是个好人了那老神仙郎中的医术很好,我们何不请了他去给那李谔看病”

岳行文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站起身子,笑道:“即有这样的高人,为师与你一同看看。”

青篱的心情大好,连忙与他一起出了书房,一路上将红姨几人转述的那老郎中神乎其神的医术吹嘘了一番。岳行文问了那老郎中的相貌,猛然脸上浮上了然的神色,笑意更浓:“看来这小候爷的人情可以还清了。”

说完脚步微急,向前厅而去。

青篱听他的语气,似乎知道这人是谁,心中奇怪,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步上台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前厅传出:“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急赶几步,进了前厅的门儿,只见一个素白衣衫的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头大刺刺的坐在前厅上首,吹胡子瞪眼。

红姨几人立在一旁,目光投向岳行文。

岳行文眉头一挑,走到那老头的下首,坐了,“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呃?!青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老头怒目圆睁,那人神色淡然。两人正在用眼神在空中杀得不亦乐乎。

世界好小,这二人居然是师徒关系,而且是好不正常的师徒!

悄悄的溜到一旁站了,好奇的打量着这二人。

这二人杀得起劲儿,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火花“辟辟啪啪”的炸开。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头把手边的茶杯一顿,中气十足的声音猛然响起,“丫头,老夫救你一命,怎么给我喝个?”

青篱正愣神,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岳行文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白胡子老头把眼一瞪,“有了好茶不孝敬我这个师傅,弄了给这小丫头,她能喝出个什么来?”

岳行文无奈的扣了扣太阳穴,“给师傅送去的好茶还少么?这里的茶哪有送给您的好?”

白胡子老头一拍桌,怒喝:“你明知老夫最喜那‘枫露茶’”

说着到这里,青篱突然明了,她屋里那大半罐“失窃”的茶终于有了去向,连忙叫杏儿回屋去取,一面赔笑道:“老伯伯稍等,这就去取来”

岳行文站起身子,朝着青篱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恩师,前太医院院判容凌云容老太医”

这老头就是胡流风的外公

青篱连忙上前,福身行礼,“见过容老前辈”

容凌云吹着胡子摆摆手,“免礼,免礼。”

岳行文这才上前行了大礼,“师傅一向可好?”

“好,好,好,”容凌云朗声大笑,笑到一半儿,猛然顿住,“见到你便不好了!”

岳行文淡淡一笑,“师傅来长丰,可是收到我的讯息?”

容凌云骨溜溜一转,“讯息?什么讯息?老夫没收到。老夫来这里是因为上次拿的茶喝完了”

青篱偷偷一笑,这老头儿也真有意思。难怪有人说,老小孩老小孩,愈老愈像小孩子的性情呢。

岳行文见他眼睛一转,便知他是收到了讯息。便笑着道:“流风也在此地,师傅何不在这里多留些日子?”

“什么?!”容凌云一拍桌子,“那个小兔崽子也在这里?”

另外那几人的脸已然鳖得通红,青篱怕她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挥手叫她们下去。

容凌云叫出声后,也觉得有些尴尬,连连干咳,朝着岳行文道:“你找老夫何事?”

岳行文便将李谔的伤势简要的说了。

青篱去探望时,并未看到的伤情,只是从那厚厚的白层包裹推断伤势不轻,此时从他口中听来,仍然忍不住轻颤。

容凌云听了他的描述,也沉默下来,脸上的嬉笑怒骂收起,倒是一副医术高深的模样。

良久,哼了一声,“当初叫你跟老夫学医,你还推三阻四的,哼,功名无成,医术亦无成,若是你好好跟着老夫学医术,这点伤也能难倒你?那个朱谦老头子,待老夫见了他,要好好羞他一羞,你回京多久了,才弄了这么一个七品的官”

容凌云吹胡子瞪眼,絮絮叨叨的大嗓门在前厅响起,岳行文只是轻笑不语。

正文 第六章 探望(二)

第六章 探望(二)

车轮压在青石板的路上,发出一路“咕咕噜噜”的声响,从李府出来,青篱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单调的车辙声上,一声一声又一声,心中盼望它最好永远不要停下来。

她一向知道自己是冷血冷情且自私的人。小候爷的飞身相救,让她除了有刹那的感激之外,更多是现在的纠结不安——这不安来自于这件事对她的生活所产生的影响,她甚至于有些不想面对。

再长的路总有到头的时候,何况长丰县城并不大,从李府到候府城西别院,不过穿过四五条街而已。

车子停定,杏儿与柳儿率先跳了下来,回身望向小姐,却见她垂首端坐,浓密的睫毛在白嫩的脸上划下两道重重的阴影,偶尔上下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杏儿与柳儿相视不语,静静的立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青篱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抬了头,淡淡着朝着她们二人道:“去叫门!”

候府别院门前的小巷悠长寂静,只有她们的到来才弄出些微的声响。

小可正欲上前叫门,却听“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开启,李江从里面小心的探出头来,乍一看到来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登时定了下来,方才在里面听到动静,以为是候府来了人。

但是一看到青篱主仆四人,怒意又立时涌上心头,他从头到尾对这位李青儿都无甚好感,先前儿他几次送礼,李府不收,他不但替自己委屈,更替小候爷委屈还有后来的那些事儿,这些事先不说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小候爷居然为了救她,把自己伤成那般模样,还怕候爷因此而震怒,找她的麻烦,更是要连夜下江南

小候爷为她做到这般地步,她的眼中只有那个什么岳行文他替小候爷不值!

想到这里冷哼一声,“李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

青篱知道这李江不喜欢她,那李谔好好的时候,还有几次偷偷拿 眼瞪她,更别说现在他为救自己受了伤。换位思考,若是自己是这般处境,杏儿柳儿怕早就拿了大扫帚上来赶人了。

眼前这道门儿,她不想进,却又非进不可。

止住正要发怒的杏儿,上前两步,朝着李江道:“此来是要谢小候爷舍身相救的大恩大德,请李管家为我通传。”

李江从鼻子孔里发出几声冷哼,将头转向他处:“李小姐亲自前来道谢,我家爷可当不起,您请回罢!”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

青篱快步上前,一把撑在门上,“如此大恩,小候爷自然是当得起。李管家不喜见我,但小候爷却未必,身为下人却私自替主子自作主张,是该说你大胆呢,还是该说你无脑呢”

“你”李江被她这一番话激得怒火更盛,一双喷火的双眸直直盯向她,青篱寸步不让的还击,两人在大门口正僵持着,从里面跑来一个小厮,一见门口这两人的架式,连忙快跑几步,走到青篱跟前儿,恭敬的问道:“这位可是丁香巷子李小姐。”

青篱点点头。那小厮脸上一喜,连忙做了向里请的手势,“我们爷请您进去。”

青篱迟疑了一下,“小候爷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那小厮笑着摇摇头,“小的不知道,也不敢问,李小姐您这边请”

青篱叫小可将马车赶入院中,又让杏儿与柳儿将一同带来的补品药材取了下来,跟着那小厮向里面走去。

候府别院的院子也不大,却很是静幽,过了穿堂,迎面是一个约有三四亩大小的小湖泊,湖上曲桥通幽,蜿蜒穿湖而过,中间有两座亭子,曲桥两侧是田田的荷叶,密密簇簇的挤在一起,长得热热闹闹的。偶尔有一两枝打了苞的荷花,俏生生的立在碧绿的荷叶丛中,甚是醒目显眼。

李谔的卧房正对着这湖碧荷,早在她踏入曲桥的时候,已然看见她的身影,一如往常那般,一身湖绿素净的衣衫,一只白玉蜻蜓簪子将大半的黑发轻轻挽起,那被伤着的手臂用同色丝带吊在胸前,亭亭踏着曲桥而来。

李谔不由微笑起来。

下了曲桥,那领路的小厮前行了几步,见身后的人并未跟上,不由诧异的站定,偷偷向小候爷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青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为乱纷纷的脑中理出一丝头绪,添上一分清明,可终究不能如愿。

又立了好一会儿,深深的吸气,才朝着那小厮点了点头,“走罢。”

李谔隔窗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脸上的笑意登时怔住,化作一抹苦涩,最终掩在他冷傲的神色之后。

屋内的摆设极简,简到与她自己的府第并无什么差别,也许差别是有的,但是青篱却是看不出来。

杏儿柳儿与李江及那小厮都在门外站定,青篱进了屋中,一抬头便看见李谔冷着脸半靠在床头,狭长的双眼一向如往那般冷冽,直直盯向她。

青篱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缓慢的走近,在离床约五尺的距离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李谔的双腿,单是那层层白布的包裹已让她心中凉了半截。

脸上的神色不停的变幻着,额头沁出丝丝汗意,不知是惊吓出的冷汗,还是因天气炎热的缘故。

李谔望着那张总是淡然的脸,此刻苍白一片,弱不轻风的身子微微抖动,似是下一刻便会晕倒,一时间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儿,不由冷哼一声,“怎么,害怕了?怕还不起本小候爷这样的大恩,这样的人情?”

青篱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良久,苦笑一声,就着身旁的椅子坐下,“小候爷说的对,有害怕,也有惶恐。这样的大恩,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说的这样坦白,倒叫李谔一时有些愣住,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怒喝一声:“李江,送客!”

将头猛然一转,也不看青篱,怒道:“救你是本小候爷自愿的,不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他动作太过用力,碰到伤腿处,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李江挑帘冲进屋内,脸上铁青一片,强压着怒意朝着青篱道:“李小姐请罢,你若不来,我们爷的伤好得还快些。”

青篱缓缓的站起身子,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紧咬下唇,立在原地,眼睛盯着那层层包裹的伤腿,一言不发。

杏儿与柳儿也跟着闯了进来,一见自家小姐那般受气又敢言语的模样,登时恼意上头,两人一齐上来扶了青篱便要离开。

青篱抬了头,朝着杏儿与柳儿两人淡淡一笑,摆手让她们下去。

这边李谔李狠狠的瞪了李江几眼,这三人不甘的转身出了门。

她朝着李谔扯出一丝笑意,“青篱失言,还望小候爷莫怪。今日来得匆忙,略备了几样药材,还望小候爷不弃眼下还是先养伤要紧”

“小候爷这样的大恩,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只能说,日后但凡有求,便是刀山火海,青篱绝不会有半分推辞。”

青篱的话还未完,便听见李谔的一声冷哼,“但凡有求,必将倾力相报这话,你似乎说过一次!”

青篱微愣,这话是在指责她失言失信,先前儿他误打误撞为她解围时,她也说过这样的话似乎是没有做到!

不过,似乎这位小候爷也没所求。

刹那间心思电转,便扯出一丝笑意,道:“这次,必定言而有信。”

李谔嗤笑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眼睛盯着窗外,良久,突然哼了一声,“但凡有求这话可是指所有的事儿?!”

这话?!青篱心中突然“突突突”的跳将起来,所有的事儿么?!她在心中苦笑,脸上却扯出强装的笑意,迎向李谔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所有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