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是强装的镇定,可眼中的闪烁却出卖了她。那双淡然无波的双眸深处藏着一抹浓浓的恐惧和怯意。她知道现在的她没有资格恐惧,没有资格退缩,他付出这样的代价救了她一命,提怎么样的要求都不为过。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在李谔冰冷的目光中,她慢慢的低下了头。心中有愧疚,她终究不能做到理直气壮,终究还是不能做到她口中所说的“所有的事儿”都可以做为回报。

李谔的眼底一片冰冷,良久,他说:“本小候爷倒还真有一事相求”

青篱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紧接着一声怒喝在头顶响起:“你给本小候爷滚出长丰,滚得越远越好,别再本小候爷再看到你!”

她猛然抬了头,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呆呆的望着李谔,一时间无法思考他提这样的要求到底有何用意。

李谔冷笑一声:“怎么?做不到?!”

长丰有她的家,有她的庄子,有她的佃农,有她自来到这个时空最最在意的东西,她,确实做不到。

良久,青篱轻轻的点点头,“连累小候爷受如此重的伤,是我的不是”说着,她苦笑一声,“若是可以选择,我宁可选择命丧在那雷电下,也不愿欠下倾其一生也无法还清的人情小候爷,可否再换一个要求”

正文 第七章 探望(三)

第七章 探望(三)

“小候爷可否再换一个要求?”

李谔并不意外她会如此回答,冷笑一声,“再换一个,你就能同意?!”

他脸上的轻视神色,话里头毫不掩饰的嗤笑,让她微微有些着恼,“嗯,能同意!”

她的话里带着三分的赌气,五分强装的镇定,还有两分豁出去的决绝。

这次看来她不会再有所推辞了!李谔的神色一动,直直的盯着垂首而立的人,屋内静寂一片,只有谁急促的呼吸声一声接一声,一声急过一声的回响着。

良久,他的神线调转向窗外,透过薄薄的纱窗,可以看到一湖碧荷中有一支早早打了苞的尖尖小荷在风中颤颤微微的晃动着,像她此刻有些不稳的身形。

“收拾行礼,随我下江南!”不知静了多久,李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声音突然出现在太久的静寂之后,听在耳中飘渺不定。

青篱讶然抬了头,却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里面的冷傲退去,只留下一汪平静。无波无澜,深不见底。

下江南,那与离开长丰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青篱还欲再想,李谔的声音又响起。“你可是要告诉本小候爷这个也做不到?!”

讥讽、嘲弄、冷笑连连,还夹着一抹让人感到心酸的莫明情绪。

这种情绪青篱明了,那是一种卑微到尘土里,却还是怕被拒绝的无可奈何

她强压着心头翻滚的酸楚,抬了头,强扯着出一丝笑意,坚定的点点头:“做得到!”

“呵”李谔发出一个长笑的音节,似是如释重负,似是自我嘲弄,似是从心里泛起的喜悦,又似是自灵魂深处泛起的悲伤,这简单音节中含着的千滋百味,如一把利刃将她的心刹时割得体无完肤,她呆怔着望向他因着那一声笑意而百味杂陈的脸。

“即如此,收拾一下明日上路。”李谔在她的目光中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语调恢复了一惯的冰冷。

青篱的思绪刹时归位,眉头轻皱着扫过他受伤的腿,“并非有意推辞拖延时间,小候爷的腿伤现在不易长途劳顿,江南炎热多雨,于烧伤不利,可否江南一月之期暂切记下,小候爷先养伤,如何?”

她的声音淡然之中透着发自内心的关切,李谔的神色为之一缓,眼中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暖意,连说出的话都不自觉的暖了几分,“这点伤,本小候爷还不放在心上,明日启程”

青篱淡然而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已然累得小候爷受了重伤,绝对不可一错再错。江南一月之期暂切记下,小候爷先养伤!”

“本小候爷说了,即刻”李谔刹时暴怒。

“再加一个月!”青篱不待他吼完,淡淡的加了一句。

李谔愣住。

“小候爷若肯先养伤,江南之期便再加一个月!”青篱对着他愣着的双眸,加重筹码。

李谔愣过片刻,却仍是摇了摇头,刚欲开口,青篱又抢在他前面说:“再加一个月,陪小候爷在此地养伤,如何?!”

三个月!比自己预想的多了两个月,六十天,七百多个时辰!这对李谔来说显然是个极有诱惑力的建议。

良久,李谔的头微动,青篱不待他摇头,豁然起身,冷了音调:“谈判破裂!青篱这次又要食言了!”

“你”李谔被她这无赖行径气得脸色铁青。“言而无信的小人!”

青篱笑了,“小候爷,可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而我是个小女人这般出尔反尔,也不为过”

“你,你,以本小候爷看,你就是个女小人”李谔气极,这女人当真是无赖至极。

“呵呵”青篱笑得更欢,款款走近,将头伸向他,“小候爷连笑话都会说了,可见,是同意了我方才所说的”

望着李谔愈来愈臭的脸色,青篱向后退了几步,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一月养伤之期就从明日开始,今日我先告辞了。”

说着移动脚步,刚迈出一步,又顿脚回首:“养伤期间,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这点小候爷不能有异议,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否则她肯定又会耍赖!

李谔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许是因情绪太过激动,现在倒是有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青篱见他呆愣愣的不说话,展颜一笑,“即小候爷没异意,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微微福身行礼,转身向外走去。

“你胳膊的伤有无大碍?!”就在青篱的手触上门帘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语。

她登时僵住,手势悬在半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道:“无碍。谢小侯爷关心”

一语未完,身形已到了门外。

李谔望着那仓惶而去的背影,无声而畅意的笑了。她对他也并非完全冷情,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自侯府别院回来,青篱已然书房坐了近两个时辰,脑中纷纷扰扰,乱到了极点。

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的来到书房门外,青篱心中烦躁,朝着外面怒喝一声,“杏儿,不是说了,本小姐不饿”

一语未完,门帘被人挑开,明晃晃的阳光趁机而入,给光线略暗的书房带来一大片光明。

岳行文一手提了食盒,淡然立在书房门口,眼中含笑,“好大的脾气!”

青篱乍然一见到他,猛然从椅子上跳将下来,神色略有尴尬,“先生怎么来了?”

岳行文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伸手盖在她的头顶,叹道:“我不来,你是不是要饿上一整天?”

青篱苦了脸,抬首望他,满眼的忧虑,“先生,好麻烦的事儿啊。”

她一如往日那般,没有瞒着他,没有在他面前强言欢笑,故做坚强,这让岳行文一直悬着的心稍安,拉了她坐下,“不能吃饭就能解决了么?”

青篱仍然苦笑,“先生,今日我去探望李谔,应了他一件事儿”

岳行文手中的动作微顿,随即将一碗虾皮汤推到她面前,“嗯,他因你而受伤,是该去探望。先喝了汤”

青篱将那汤推到一边儿,抓了他了手,微微用劲儿,眼睛明亮的盯着他,提高了音调:“先生,我是说,我应了他一件事儿!”

岳行文作了一个挖耳朵的动作,笑道:“为师耳朵不聋,听到了。先喝汤”

青篱“霍”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先生怎么不问是什么事儿?”

岳行文淡淡一笑,“只要不是以你自己为筹码,任何事儿为师都支持你。”

青篱微怔,随即问道:“若是以我自己为筹码呢,他为我受了那样的伤,我不能一时心软么”

一言未完,下巴上便多了一只白晰修长的手,那人眼中有怒意浓情在翻滚,“以你自己为筹码,你说了可不算!”

青篱又是一怔,使劲儿挣脱,下巴上的手如影随形,左右挣脱不得,不由噘了嘴,负气道:“先生净会说笑,我的事儿为何我说了不算?!”

“你的事儿你说了自然不算为师说了才算!”

青篱一愣,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语气缓了下来,嘴里仍然说道:“先生还真是专制!”

岳行文轻笑,将她的脑袋扶正,盯着她的眼睛道:“为师只对你一人专制。”

青篱撇撇嘴,“可我已经应了李谔的要求了。”

“是吗?”岳行文松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子,低头望着她,久久不语。

突然,他轻笑一声,将青篱小心的护在怀中,“那为师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抢回来”

青篱在他怀中悄悄的笑了。

“然后,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一辈子都不放出来”

青篱的笑意刚到嘴角,下一刻便听见这话,不由猛然推开他,不满的叫道:“先生!”

岳行文轻笑一声,“鬼叫什么?!你招惹得人还少么?再这么下去,为师肯定未老先衰!”

青篱拍掉他盖在自己脑袋的上手,“先生还好意思说我。先生招的烂桃花,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哼,在京城有张凤娇,王语嫣,苏青筝,陈薇,还有李家小姐,先生的姨表妹,到了长丰,又有那李莲儿,张婉儿,沈碧凝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先生以为我不知道么,天天有人往衙门内送汤送水,嘘寒问暖哼!”

“呀,我的小篱儿打翻醋坛子了呵”岳行文黑眸闪闪发亮,脸上有毫不掩饰的谑笑。

青篱听到那声称呼,登时鸡皮疙瘩抖满了一地,半是尴尬半是羞恼,“先生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的,哪个是你小篱儿”

岳行文收了谑笑,将她拉近,眼中的浓情翻滚,“自然是你!为师心中可从未有过别人呢”

他的神色那般的庄重,眼中是她从没有见过的浓情蜜意,青篱的脸突然如火烧一般,热辣辣,心中满满的,涨涨的,那是幸福的味道。

两人对视良久,岳行文轻叹一声,“说罢,答应了李谔什么条件。”

正文 第九章 入住别院

第九章 入住别院

“你是故意的!”李谔黑着不能再黑的脸望着一湖碧荷之中,曲桥之上,来来往往的人。

“不是!”岳行文检查着他的伤口,头也不抬的矢口否认。

不是才有鬼!李谔为之气结,辟手扫过去,“叫她们滚出去。”

岳行文一个闪身避开,□了一眼窗外,继续手中的动作,“全部?”

“全部!”

岳行文停了手,走到门口招了半夏进来,“去李府通知李小姐,不用过来了”

半夏纳闷的扫了屋内二人一眼,快速的低头应是,转身就往外走。

李谔听了他的话,登时愣住,岳行文眉眼一挑,“她胳膊的伤未好,这些人是来侍候她的。小候爷即是要她们走,那她便不用来了”

李谔为之气结,伸手抓了床头的杯子,狠狠的摔到地上,怒喝,“回来!”

半夏刚走出几步,听到这一巨响外加怒喝吓了一跳,连带正在曲桥上来来回回搬运东西的柳儿杏儿合儿几人也吓得了一个哆嗦。

转身回望,只见自家少爷挑帘摆了摆手,这才加快脚步跑向搬运东西的人群中。

李谔黑着脸瞪向岳行文,从嗓子眼里吐几个字,“你,很好!”

岳行文淡淡一笑,走到床前,继续拆他腿上包扎的层层白布,“谢小侯爷夸奖!”

李谔把头一转冷哼道,“即有容老太医为我医治,你便不用来了。本小候爷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岳行文手中的动作不停,淡淡道:“彼此,彼此,岳某也不想见小候爷。不过”

岳行文盯着眼前焦黑的小腿,化脓的现象依然严重,血水比上次渗得更多,再抬头看看李谔的神色,润白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探手到他的额上停留片刻,叹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却不再针锋相对,“小候爷已然有了发热的症状,只怕这发热会越来越凶险烧伤感染发热,一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其它的事儿都随后再说罢。”

说着起了身子,“在京中闲来无事,配些了伤药,其中有几样,对你这腿也许有些用处,我去取来,小候爷切不可做剧烈动作”

他的神色突然这般正重,让李谔的心也沉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岳行文刚上了曲桥,便见青篱从那边行了过来,今天她穿了一件樱桃红的长裙,左手用湖绿色的绵帕吊在胸前,婷婷而来,看到他的身影,脸上一喜,欢快的向他走去。

李谔透过窗子,看着一高一低,一红一白立在曲桥上谈笑晏晏的模样,不知两人说到什么开心事儿,青篱脸上的笑意明媚灿烂,眸子明亮有神灿若繁星。

李谔登时暴怒,手一挥,又一只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晌。

青篱听到这声音住了嘴,向李谔房间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先生,李谔又在发什么脾气?”

岳行文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头,“没事”

一言未完,屋内又是“叮呤当啷”一声巨响,比方才的声响更大。岳行文回身朝着李谔的房间笑了笑,放了手,“为师去取些药来,你去看看丫头们把东西安置好了没有。”

青篱点点头,与他错身而去。

下了曲桥,她贼头贼脑的向李谔的房间张望了一番,轻手轻脚的向柳儿杏儿几人走去。

刚行了两步,屋内传出一声怒喝:“进来,我要喝茶!”

院外的众人听了均一愣,谁也不敢上前。李江等了一会儿,不见李青儿与李府来的众人有所动作,黑着脸向李谔的房间走去。

还未走到房门前,里面又是一声暴喝,“李青儿,你给我滚进来!”

李江住了脚,看向青篱,“李小姐当真是来陪我们爷养伤的么?”

青篱虽然知道这李谔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但他现的情况却实在是不宜大动肝火,招了杏儿过来,“去拿套新茶具。”

方才那一阵叮呤当啷的巨响,怕是他把茶壶茶杯一块儿扫落在地了。

挑帘进了屋内,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瓷器碎片,茶叶水渍,撒得满地都是。李谔半靠在床头,一副喷火吃人的模样。

小心避过,慢慢行到床前,正欲抱怨两句,一抬头却看见那焦黑的小腿,外层龟裂,红红的血水和着浓血从里面渗出,脚掌是焦黑的一片,五趾全然看不出形状虽然从岳行文描述中知道一些,可此时亲眼看到,却仍是震惊不已。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一时间不知心头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酸涨酸涨的,不知不觉红了眼圈,泪水从眼角悄悄流了下来

看着那晶莹的泪水划过她润白如玉的脸颊,李谔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扯了被子就要往伤腿上捂,被子的重量虽轻,但是磨到伤口仍然痛得他一声闷哼。

青篱被惊得回了神,顾不得抹泪,几步蹿上前,扑了过去,将他腿上的被子小心的拿开。

将手中的被子朝他脸上一扔,怒声道:“你这个傻蛋,不知道被子上有灰尘会让伤口恶化么”

她的动作太快,李谔一个躲不及,被她扔来的被子兜头兜脸的盖住,正要发怒,却听到这么一句话,那怒喝之中带着不自觉的关切之意,他不由在被子底下咧开嘴,笑了。

李谔从被子底下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未来及退去的笑意,“我的腿伤能好,不疼!”

青篱一愣,恍然明了,左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嘟哝道:“疼不疼与我何干!”

两人正说着杏儿柳儿端了新茶具进来,沏了好了茶,正要拿了扫把打扫,青篱止住她,道:“先把碎片捡出去,这地等回头再扫。”

这会子一扫地,漂荡的灰尘都沾到他伤口上去了。

两人虽不明就里,却一言不发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捡了用手帕包了,悄悄退了出去。

杏儿出了房门,走了好远,才拍拍胸口,“那个小候爷脾气真大,吓死我了。”

柳儿也跟着拍了拍胸口,“可不么,动不动就摔东打西的,还是岳先生好”

杏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回自己的家,在这里好不自在。”

合儿远远的走了过来,笑着道:“你们两个,说是去送茶,倒在这里偷懒。”

杏儿眼睛一瞪,“整天就数你事儿多,不过送完茶了刚在这里闲话两句,你就抓着不放了。”

合儿悄悄的看了看那边的屋子,压低声音道:“屋里只有小姐和那小候爷么?”

柳儿点点头,“小姐好像不怎么怕他。我们可是吓死了。”

合儿一听急了,拉着杏儿就往那房间走,“可不能让小姐和他单独在一个屋子里,将来若是传出什么,对小姐的名声有损”

柳儿也急了,脚步匆匆的跟在她俩身后,“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快走,别被人拿了这事做筏子”

三人匆匆的走到房门口,却见青篱已然挑了帘出来了,连忙围了过去,青篱奇怪:“叫你们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又跑来做什么?”

合儿一把拉了她,悄悄的将方才的话说了,青篱看着这三个丫头一脸的正重,不由好笑,却也没出言反驳,抬腿向湖中的石亭子走去。

合儿的声音虽小,但李谔本身也是习武之人,练就的耳聪目明,将她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本来带着一丝笑意的脸登时沉了下来,那岳行文方才在湖中的东作他不信这几个丫头没看见,那般的明目张胆都视而不见,却与他划着这么明显的界限,这心思想让人猜不到都难。

五月中旬的天气,阳光明媚,天空瓦蓝,似是那一场暴雨之后将漫开灰尘都洗了去,绿是崭新的绿,蓝是不带一丝杂质的蓝,风是清透爽朗的风

有早蝉躲在树荫里嘶鸣,一湖碧荷的隐隐青香随风送来,李谔透过窗子,看着湖心石亭中几人围石桌谈笑,她一身明艳的樱桃红,红得那般娇嫩而不张扬。风拂过她的长发,在空中划下一道道细细的墨色,她就那样端坐着,听着身旁的人说话,眼神却不知漂向何方,偶尔听到有趣儿的话,冲着说话的那人展颜一笑,复又继续将眼神投向远方。

李谔突然想起第一见到她的情形,那日,冬阳暖暖,她与青阳坐在秋千架上,悠闲的晃动着,也是这般模样,不说话的时候微仰着头,半闭着双眸,朝着远方的天空,老枣树遒劲的枝丫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道暗影

李谔喊了一声“李江!”

李江应声而入,“爷,您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