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朱婶让我把这个给你们送过来,立扬哥一早刚出发,送的吉利面。喜鹊手中一个篮子,里头是朱氏煮的面条,这村里有个习俗,但凡读书人家去参加考试的,送出了们,家里就要煮上这吉利面,往各家亲们好友那送去吃,算是给去考试的孩子多送去些吉利,顺顺利利的考过。

云巧给她开了门,喜鹊显得有些怯意,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要走,云巧喊住了她,把这碗带回去吧,你等着我去拿来换。云巧去厨房拿了碗回来,把面倒出了,看她局促地站在那,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喜鹊。喜鹊也冲着她笑了笑,云巧把碗放到篮子里递给她,你对这都不熟悉,大伯娘怎么让你来送。

因为朱婶她们太忙了。喜鹊拎着篮子出去,云巧挥了挥手转进了屋子,这面里的料加的十足,大伯娘平日里再小气,对立扬的事倒是二十万分上心,不过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给自己送东西,果然还是改不掉性子。

中午的时候阿憨就回来了,云巧让他先把面吃了,院子里放的都是活物,云巧让阿憨多设些陷阱,如今这天气肉质过了夜就容易变味,不如陷阱里捞些活的小动物拿去卖,让人家自己斩杀。

云巧拿竹笼子把兔子和山鸡都分开放起来,有时候村里的想吃野味也会向云巧来问问,云巧干脆都放在院子里,下午有人要就便宜些卖了,没人就明早拿去镇上。

下午跟着爹去把地整一下,马上收谷子了。云巧把肉递到他面前,一旁的大盆子里放着形状不一的馒头,云巧自己拿了一个,从中挖开,往里面塞了些娃娃菜,就着吃了一个。

阿憨点点头,要给爹拿一只山鸡去不?云巧笑了,成,算你孝敬爹娘的。

下午送了阿憨出门,云巧正在张家和云苗聊着天,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好似车轱辘滚过似的,一旁无聊的云芝很快跑了出去,开门间云巧看到两辆马车经过门前。

好多人啊,大姐二姐你们快来看。云芝指着已经走远的,那人人手里都拿着棍子,云苗捏了一把她的脸,一看就是惹事的,你瞎掺和啥!

那马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来势汹汹,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处,田里有不少人都看着,张老爹在田梯上远远的看了一眼,不在意地低头整地。

不一会耳边传来了同在梯田人的说话声,张老二,你看那马车是不是冲着老张家去的。张老爹抬起头,那马车确实是沿着去老张家的路过去,老张家后面正是一片水田,若是那马车再不停,之后除了他们家就没别的人家了。

我看就是,那凶的了,该不是你们家得罪人了吧,我看那马车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周围的人都站起来看了,那几辆马车果真停在了老张家门口,被前面的屋子遮挡了一部分看不清院子里的情形,张老爹放下锄头决定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云巧她们也听到了三婶的喊叫声,二丫,你爹和你娘呢。

三婶,出了什么事了,爹和娘都不在呢。云苗放下手中的帕子出去,三婶满脸的焦急,出事了,你爷爷奶奶那出事了,去了大批人,快去找你爹娘过去。

大批人,不就是刚刚过去的,云巧赶紧让云芝去找花氏回来,自己则去了田梯那,张老爹和阿憨已经赶过去了,云巧择道去了老张家,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围堵在门口的人。

加上那些乡里乡亲看热闹的,云巧好不容易挤到了墙边,看到院子里的爹和阿憨,干脆停在稻草堆上直接翻墙进去。

朱氏抱着被打倒在地上的大伯,那十来个人气势汹汹,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半米长的棍子,其中领头的那个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凛着脸并不说什么。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家可没犯什么事。赵氏看着他们那架势只能在那干嚎,很快里正就赶过来了,走进了院子看到这狼籍的情形,礼貌地问道,敢问是哪家的,来我们村上又有什么事。

我们是王家的护卫,昨天我们家小姐被人给拐跑了,有人说被窝藏在这了,快把我们小姐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氏口中喃喃道,王家小姐,王家小姐。他们家哪来的什么小姐,忽然想起一个小身影,冲着媳妇喊了一声,快去把喜鹊带过来。

本来躲在屋子里的喜鹊听了浑身一颤,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严氏把她拉了出来,朱氏推着喜鹊到那领头的面前,讪笑道,昨天就这个姑娘来我家,她说她叫喜鹊,我们也不知道她是王家小姐,我们家立扬是不会拐了人了。

喜鹊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吓的浑身发抖,那领队地不耐烦地推开了她冲着朱氏吼道,死老太婆你耍我呢,这根本不是我们家小姐!

云巧把摔倒在地上的喜鹊扶了起来,这时里正也不好说话了,这王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他一个小小村子的里正,还真是惹不起。

别打我,别打我,我们家确实没有什么小姐,除了她之外就没别人了。朱氏往后缩了一下,不信你们搜,你们搜。

忽然有个护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领头的就看向了云巧怀里的喜鹊,你就是陈路年的妹妹,你哥人呢!

喜鹊害怕地躲着,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哥哥去哪里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把你带去交给老爷,就不信问不出你哥的下落!那人走上前要拉喜鹊,云巧伸手挡了一下被狠狠推开了。

眼看着喜鹊就要被拉走,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阿憨很快拦在了她们身前,低沉着脸看着那人,你敢欺负我媳妇!

阿憨的身材还要比那人高大一些,那人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拿起手中的棍子要敲过去,云巧惊呼了一声,几招之下,都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被治住的,棍子已经在了阿憨手中,人则被他反制地压在那,动弹不得。

周围人哗然了一片,身后的护卫正要围上来,阿憨手下的人忽然高喊了一声,慢着!

阿憨松开了手,那人站了起来,眼中带着疑惑看着阿憨,你看上去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身后的云巧微微一怔,抬头看阿憨的反应,阿憨毫不迟疑地回了一句,可我不认识你。

那人笑了笑,也许世人都有长的相似的,再说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小兄弟,身手不错。领头的拍了拍阿憨的肩膀,继而沉下脸说道,但是人我们必须带走,她的哥哥拐走了我们家小姐,再过几个月我们家小姐就要成亲了,再找不到人,我们可就要报官了。

阿憨下意识地回头看云巧,云巧摇了摇头,这位大哥,小姑娘她确实不知道她哥哥在哪,你们即便是抓走了也问不出什么,若是拿她威胁她哥哥,你们连人在哪都不知道,也无济于事。

照你这么说,我们家小姐这名声是毁定了?那领头的看着阿憨和云巧之间的一来一去,心中对阿憨刚刚制服他的动作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记不起在哪看到过。

这位大哥,你们若是带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回去,问不出什么反倒是容易毁了贵府的名声,再者,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岂不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家小姐让人给拐了,若是众人皆知,这女儿家的清誉毁了今后你家小姐的婚事可就难说了。云巧示意着周边的围观群众,人有一张嘴,一人一句传出去,到了最后那版本会变成什么,可就难说了,古代不是最重视这名声问题,到时候再想嫁的好,基本不可能。

然后朱氏却不乐意了,儿子带来的竟然是个惹事精,哥哥还拐走了人家大家小姐,如今人都砸上自家来了,真是晦气的不得了。

你跟他们走,不要留在我们家了。朱氏对喜鹊说道,云巧就算是脑部也能基本补出了当日看到的情形,免不了就是立扬知道了同窗的事,前去探望,后来同窗带着人家姑娘私奔去了,他则义不容辞地把他妹妹带回来照顾,谁能想到王家的速度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朱婶。喜鹊害怕地往后躲,她才不要去王家,王家好恐怖。

你这死丫头!朱氏刚要去揪她,云巧凉凉地说道,大伯娘,这可不是你闺女也不是你家丫鬟,若是立扬回来知道你赶她走,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既然小姐的清誉要被毁,那这陈家兄妹就得跟着陪葬。其中有个护卫十分阴狠的说道,领头的瞥了他一眼,后者直接瞪了回去,一个刚来王家没两年的人就能当上护卫长,不就是能打一点,他看也不怎么样,都打不过这个大个子。

哦,那就只能官府见了,看知县老爷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云巧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抓回去,王家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她一个人身上,届时是死是活都难保证。

银虎,不用跟她们废话这么多,直接把人带走就是了,她们谁还敢拦。那叫银虎的领头皱了下眉,伸手拦住了他,我们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沉着脸看着银虎,要是夫人知道了,看你怎么交代!

我只听老爷的吩咐,走不走?银虎回头看着他,高挑的身材直接把那护卫压下去了不少,那护卫见周围的几个都不配合,吞咽了下口水,转身就挤出了人群,边走边吼,都滚开!

银虎若有所思的看了阿憨一眼,对他拱手笑道,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阿憨看着他那个抱拳的姿势和笑容,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

那群人来了又走,剩下一院子的狼籍,里正也不需要处理什么,人都走了,更何况不是老张家犯了事。

赵氏则指着朱氏骂道,还不快把这死丫头赶出去,招的什么人这是。

朱氏一眼看向了喜鹊,这才不过几天大的功夫,成心是给儿子添晦气来的,这种丫头怎么还能留在家里。

你走吧,那银子就当是这几天你住在我们家的吃住,带她去屋子里收拾,看着点,别让她多拿了。朱氏说变脸就变脸,示意大儿媳妇带着她去收拾东西,喜鹊紧咬着嘴唇,豆大的眼泪往下掉,却还是跟着严氏过去了。

攀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切的阿元一看到喜欢的漂亮姐姐要走了,噔噔跑过来要去抱她的腿,漂亮姐姐不要走。

朱氏一把抱起了她,呵斥道,还不快去!

张老爹看着朱氏这么对一个小姑娘,有些看不过去,大嫂,就这么赶她回去了,回去了要是那王家再找麻烦,她一个小姑娘可是要吃亏的。

你这么可怜她,那你带走她好了,又不是给你们家惹事,这都把院子砸成什么样了,怎么,再来你拿钱赔给我们是不是,说的倒轻巧。朱氏气头上嘴巴就巴拉个没完,一看喜鹊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了,赶紧走走走。

张老爹看了花氏一眼,花氏忽然把喜鹊拉了过来,大嫂,咱家是没钱赔给你的,别说这做二叔二婶的不给你们家帮忙,我这就把这小丫头带回去,等着立扬回来把人接走,不用感谢咱,怎么说也是叔叔婶婶的,该帮的我们一定帮。

说罢花氏就拉着喜鹊出去了,朱氏瞪大着眼睛看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花氏也没比自己大方多少,要是把她带回去了,这立扬回来了,还不得把这死丫头接回来!

她这才刚想明白,人已经走了很远,云巧赶紧带着阿憨跟了上去,对于娘的这个决定佩服不已。

花氏倒不是成心想给大嫂添堵,只是她自己有三个女儿,对喜鹊这样的情况又是心疼不已,一个小姑娘家的哥哥带人私奔了留下她就是不闻不问,再让她回去镇上岂不是让王家人逮着机会糟践么,她早就知道这大户人家的暗地里手段多的很,好好的一个孩子,若是她爹娘还在,怎么会忍心。

花氏带着喜鹊到了家里,云巧的屋子给云苗了,姐们俩一人一间,花氏就让喜鹊和云苗住,衣袖捞捞准备去厨房做饭,云巧跟了进去,替她打这下手,娘,你准备留她多久?

28农家女

留到立扬回来,他不是考完就回来了么,到时候肯定会接过去的。花氏多舀了一小勺的蜀黍到水里浸泡着,既然是那孩子自己把人带回来的,他肯定是知道的,不会这么不管。

云巧帮她塞着柴火,对于大伯大伯娘这品性,能有一个这么正直仗义的儿子实在是学堂里的老师教育的太成功了,以至于他没有受到父母的影响,且看看大堂哥,这才是大伯娘生的儿子嘛。

只怕到时候那王家还得来人。这种封建大户人家的作风就是我欺负你,你敢还手我就再欺负你,怎么,报官去是吧,不好意思,县老爷是我的大舅子!

那他们也不能把咱家怎么样,这小姑娘一没犯法二没藏了人,王家不能那样的。花氏麻利地切着菜说着。

娘啊,难道咱们去告了官府不会包庇王家么,那可是大户人家啊。云巧站了起来,这剧本不都这样么,通常受伤害的都是小老百姓。

那不成横行霸道的霸王人家了,当人不会,官府办案也要看证据,哪能因为王家家大业大就包庇了,那这镇上大户人家就这么几家,咱们还要不要活了。花氏笑着说,云巧默默地拿过鸡蛋给她打碎,果然是她电视剧看多了被洗脑的太严重么。

也不是没有做官的和大户人家勾结害人的,不过咱们这的县老爷可是个好人。花氏又补充了一句,那王家肯定是不会去报官的,闹大了对那王家小姐没好处。

云巧点点头,出去到云苗屋子里,云苗已经替喜鹊收拾好了,小姑娘还拘谨的很,嗫嗫地说着谢谢,云巧拉着她坐下,柔声问道,等立扬回来了,就让他来接你回去。

等立扬哥回来,我就回镇上去。喜鹊轻轻摇了摇头,朱婶那嫌弃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就像当初爹和娘死了之后,哥哥带着她去投奔大伯家大伯娘那嫌弃的眼神。

你不怕那王家再来人。喜鹊沉默了一下,若是王家来人,我就按照姐姐说的那样,去报官。

若是他们真有心要抓你,你哪里会有那个报官的机会。云巧叹了口气,又不是能飞檐走壁,一个大汉就能制服好几个她了,哪里跑得掉。

喜鹊的脸色苍白着,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我不能让他们找到哥哥的。

那你知道你哥哥在哪么,你可以去找他啊。云芝在一旁插嘴道,喜鹊摇摇头,我不知道哥哥带着王姐姐去哪里了。

能和我们说说你哥哥的事吗?在云巧看来,喜鹊哥哥这么做的行为是极为不负责任的,留下妹妹一个人来面对,就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自由,那他的责任心都去哪了。

哥哥他是在书院里认识王姐姐的,王姐姐去看望她弟弟,后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通信的,今年年初,王姐姐定了亲,曾经来求哥哥带走她,可哥哥放心不下我,后来王家夫人知道了这个事情,还派人打了哥哥好几回,哥哥书院也去不成,就在前几天,哥哥终于决定要带王姐姐走,不让她嫁给那个整天逛窑子的富家子弟。

哥哥很舍不得我,所以托了立扬哥照顾我,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要我照顾好自己。喜鹊至始至终都没想过怪哥哥,因为从小大到,哥哥都想把最好的给她,努力上进也是为了两兄妹能有好日子,哥哥说他们想往南边去,不能让王家知道,否则哥哥一定会被他们打死的。

你别想太多了,好好在这住下,等立扬回来。云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吃完饭的时候,花氏往喜鹊碗里夹了不少菜,让她多吃点,云巧知道这是娘心疼这个孩子,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她们三个,每个做娘的心中都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面,若是她爹娘在世,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这般受苦呢。

晚饭后云巧和阿憨就回去了,云巧看着拿着衣服去洗澡的阿憨,撇不去心底的异样,从爷爷家回来之后,阿憨的神情都有些奇怪,还有那个叫银虎的护卫说的话。

云巧靠在床沿看着记账的本子,阿憨走了进来,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云巧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平静,她忽然有些心慌,试探地喊了一声,“阿憨。”

阿憨回过神来躺倒了炕床上,云巧把本子搁在一边,阿憨望着那房梁忽然问道,“阿巧,你说我以前是谁。”其实从一个多月前阿憨的脑海中就逐渐有什么片段闪过,一如那晚上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那闪过的无比凄惨的画面,今日和那护卫交手之时,他下意识的动作,好似这个身体已经做过千百回,所以不需要他如何去思考,身子就已经很自然的给出了回应。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草堆中,你记起什么了吗?”云巧摸了摸他的额头,该不会是那次被熊挠了之后撞到过,淤血散了?

“有好多好多的画面,可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还有今天,我明明不知道怎么打,可这双手却会自动的去回击。”阿憨伸出手看着,那一招一式也不是一下学会的,他过去是谁?

“你想知道自己是谁么?”云巧看着他一脸的疑惑,开口问道,阿憨回头看她,摇了摇头,云巧楞了一下,“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阿憨即刻把她抱在了怀里,他不想知道,脑海里有什么在一直抗拒着,他并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谁。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阿憨紧紧地抱着她,很怕会失去她。

“不想知道就不想,没关系的,我在的。”云巧拍拍他的肩膀,阿憨还在喃喃低语,忽然他将她压在了身下,像是要证实自己的存在性,猛烈地吻落了下来,云巧被亲的快要喘不过气了,阿憨朝着她的耳垂攻去,云巧才刚刚建立起来的意识又即刻被打散了。

“阿巧,阿巧。”阿憨不断地喃喃低语,心中有多怕,他的依赖就有多强,云巧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不再这么幼稚,不再傻气,就仅仅是一个失去了一段记忆的男人,云巧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阿憨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解开了她胸前的衣服,脱光了她身上的衣物。

云巧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厚厚的胡子遮盖去了部分的脸,下腹传来的一阵激流让她的身子猛然一弓起来,嘤咛声脱口而出。

云巧努力地摸着他的脸颊,“阿...阿憨,下次把胡子剃掉好不好,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这应该是阿憨最为之全力以赴的一次,他努力地取悦着眼前的女人,听着她不断的喘息,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心中的一股空落被填的满满的,他失去了很多没关系,他不要记起来,他还有她,还有她在,只有她能够让他安心。

云巧的腿不知道何时被架了起来,阿憨这一回没有听她的话吹熄灯,他低头看着云巧那脸颊上的红晕,还有那脖子处点点的红痕,慢慢地进入了她。

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叹,阿憨随即动了起来,云巧除了呻/吟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什么。

这一夜云巧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驰骋了多久,也忘了他抱着自己喃喃说着什么,更不记得他在身体里释放了几回,她唯有努力地抱紧他,再抱紧他,给他她能够给予的...

这一回云巧直接睡到了快吃午饭,厨房里的香味都飘到了屋子里,她才悠悠的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要给他禁/欲,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某人神清气爽,而她,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她怎么不知道有点恢复记忆的人脑子里还能想到别的姿势。

阿憨很勤快的煮好了饭,他的厨艺不精,但是学的快,简单的菜还是会烧,一个咸菜炒蛋,一个娃娃菜豆腐汤,另外还有蒸肉片。

吃饭的时候看着阿憨不断的往自己碗里夹鸡蛋和肉片,云巧的神情很微妙,一吃完饭阿憨就主动收拾了桌子还有厨房,一会就跟着张老爹下地去了,云巧忍着酸痛到了院子里,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鱼塘那看看。

快两个月了,鱼塘里的鱼长大了许多,云巧把长的不均匀的都捞着分开来养,大的和大的,小的和小的,种的荷花只长出了叶子,云巧喂食过了之后把几条死鱼捞了出来扔在上面的鸭舍中,关上了篱笆门往爹和娘家里走去。

才刚上了田埂就看到了李翠兰,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从自己眼前跑过,末了还不忘记瞪自己一眼,云巧看着她哭哭啼啼地往远处跑过去了,还能有人惹她哭了,还真是神奇。

到了傍晚的时候在娘家云巧就知道了李翠兰哭的原因了,李屠夫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小丫头不依,但是李屠夫说你不嫁也可以,那就在家做老姑娘,谁也别嫁。

李屠夫就是要断了她对陈福的念想,所以李翠兰伤心了,觉得爹娘他们都不理解她。

喜鹊在张家住了几天,云苗都遇上有共同话题的了,喜鹊的绣活也很不错,两个人坐在一块就常说这个,云巧算着立扬走了有五六天了,再来两天就要考试了。

王家确实没有再派人过来,而朱氏一趟也没来看过喜鹊,直到许城那考试结束,朱氏每天就翘首在村口等着,等着儿子回来。

考完第二天张立扬就和陈福他们回来了,牛车到了村口,朱氏高兴的迎了上去,又是帮忙拿东西,又是细心问候,“你奶奶给你炖了好汤,回去多喝点,哎哟,这些天可累坏了吧,看你瘦的。”

立扬看了一下朱氏周围,“娘,喜鹊人呢。”

朱氏的脸色即刻有些难看,她拉起立扬的手往家里走去,一面念叨着,“你别跟我提这丫头,晦气的很,谁让你带这么个人回家的,王家都十几个人找上门来了,说咱们张家藏了人,你说你怎么会和一个敢拐跑大户人家小姐的人来往,还把人家妹妹带回来。”

张立扬挣脱不了朱氏的桎梏,路上闹着不好看,只能被她拉着走,一听她这么说,不免提高了音量,“娘你让王家人把她带走了,那可是会害死喜鹊的!”

朱氏见儿子激动了,讪讪地笑着,“哪能啊,娘怎么会让他们把人带走,当然没。”

张立扬这才松了一口,“那人呢?”

“你咋一回来就问喜鹊在哪,究竟谁是你娘谁是你家人,一路过来念叨几回了,我可和你说了,娘不同意你娶她的。”朱氏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等你高中了,纳她为妾还是可以的。

“娘啊,你说的什么胡话,喜鹊是她哥哥临走前托付给我的,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了。”

“好好好,托付的托付的。”朱氏连声说道,终于把他带回了家,赵氏看到孙子回来了,也很高兴,厨房里闷了一早上的炖汤即刻给他盛了一碗,一旁的哥哥张立辉在那计较,“作个还不肯给我们喝,原来都是给二弟准备的。”

朱氏掐了大儿子一把,“你不跟着你爹下地去,在这做什么,快去去去。”张立辉被推了出来,脸上不满极了,“爹一个人那些地也弄好了,我才回来就赶我去,娘你也太偏心了。”

“你这都做爹的人还这么说要不要脸皮子了,你弟这才刚回来你就说个没完,他辛苦好几天了。”张立辉哼了一声,“最好是中了。”否则家里这些年话下去的银子,他种多少年田都补不回来。

张立扬默默地喝完了汤,出去喜鹊住过的屋子里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人,回到厨房看大嫂正忙着,问道,“大嫂,你知道喜鹊去哪了么?”

严氏看了一眼在外训自己丈夫的婆婆低声说道,“喜鹊她被二叔二婶他们带回去住了。”

张立扬即刻出了院子往二叔家走去,此时临近吃午饭,喜鹊在厨房里帮云苗的忙,张立扬的到来让她愣了一愣。

“喜鹊,跟我回去。”张立扬过来要拉她,喜鹊躲闪了一下,“立扬哥,你回来了。”

“你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去,在这多有打搅二叔二婶。”张立扬看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心中猜到王家来的时候娘肯定说了不好听的,否则二叔二婶也不会带她来这。

“立扬哥,你回来就好了,我打算过几天就回镇上去,那里才是我家。”喜鹊拒绝了立扬的好意,朱婶这么讨厌她,她不想让立扬哥左右为难。

“你一个人怎么能回镇上去,万一王家的人找上门了呢,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知道我娘说了不好听的话,现在我回来了,你跟我回来,等我回书院了,你再回家里去,行不行?”张立扬看着她说道,喜鹊还有些犹豫,花氏走了进来。

“二婶,这些天麻烦你了,我就带她回去。”花氏看着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刚到家就赶过来了,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急什么,这都要吃饭了,在婶家里吃过饭再回去,也不急这点时间。”

花氏又回头劝了喜鹊几句,好歹也等这风头过去些了,王家的不会来屯家村不代表不会在镇上等,一个小姑娘,任谁都要担心。

喜鹊点点头吃过了饭收拾东西跟着张立扬回去了,朱氏再不满,可儿子说了,那天给的三两银子,若是让喜鹊走,就把银子还给她,朱氏哪肯啊,反正在老二家也没出什么事来,那就再让她住几天。

过了几日,秋闱的成绩出来了,整个屯家村的人都等着村里有报喜的人敲锣打鼓地过来,可从早上等到了晚上,一直到吃过了晚饭村里都没有响起这热闹的声音,朱氏等在院子口搓着手问赵氏,“是不是忘了,要等明天。”

赵氏的表情已经没这么好看了,她又不是没见过这报喜,到这个时间还没有报喜的,那就是没中。

张老汉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子,“吃饭吧。”

朱氏偏不信,“会不会是记错时间了,应该是明天,或者是后天。”

在身后的张立扬开口道,“娘,就是今天,没有错。”

“那就是没中了,浪费时间,来,阿元,咱们进去吃饭。”张立辉一把抱起了女儿往屋子里走去,朱氏有些发愣,怎么会没中呢。

“娘,陈福兄他们也没中,这秋闱咱们镇上中的也没几个。”张立扬想的通透,这又不是考秀才,若人人都中了,朝廷这俸禄不得给穷了。

“啪”一声响起,朱氏的巴掌落在了喜鹊的脸上,“就是你这扫把星,你来就招惹人闹事,立扬出发那天吉吉利利的都让你给毁了,现在害的他中不了,你高兴了,你这扫把星!”

“娘,你在做什么!”张立扬抓住了再想来一巴掌的手,“我中没中和喜鹊有什么关系,您怎么可以迁怒给她。”

“你要是好好在家看书的,不掺和这档子事,能不中么,把她带回来就是个祸,你现在还要带回来,这下好了,你这些年书白读了你知不知道。”张立扬知道怎么反驳娘都无济于事,她正在起头上。

拉起喜鹊要回屋子去,朱氏大声呵斥道,“你给我站住!立刻让这扫把星滚出去。”

“娘,若是你非要这么说,明天我就带着喜鹊回镇上去,等这事过去了,儿子再回来和你赔罪。”说完张立扬就拉着喜鹊进去了。

29农家女

第二天张立扬还是没走成,朱氏不让,想让他再去念书,三年后再考,可大哥张立辉不同意了,再念书,家里还有这么多的钱供他再去学院耗费三年时间,那里的束修每年都要花这么多的银子,要是再不中,这些年不都亏死了。

要再让弟弟去读书没关系,先分家,分了家你们两老爱怎么供怎么供,他都无所谓。

朱氏向赵氏和张老汉说着,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难道不让孩子再试一试,这一回赵氏也犹豫了,虽说生了四个儿子,可一直问他们要银子也不可能,尤其是老二家,如今闹的这般情形,光他们两老帮着也很吃力,再说他们年纪也大了,难道不得攒着些养老钱。

娘,那陈福都考第二回了,这今天遇见陈福他娘说还要让他去呢!朱氏在和赵氏说着,一旁的张老汉顿时竖了眉,陈家和我们能一样么,他儿子就算不中多考几回都成,咱家经的起这么耗不?

朱氏是望子成龙想疯了,她不能接受从小被师傅夸到大说谁不中立扬都不会不中的,怎么会没考中呢。

思来想去,朱氏觉得是那日送吉利面的时候王家来闹事,把这供的文曲星给吓跑了,儿子这才没中。

人一旦迷了信扎进去可处不来了,朱氏越看喜鹊越不顺眼,寻思着哪天儿子不在,一定要把她赶出去...

九月金秋,水田里的谷子成熟了,金黄色的田里一片一片,花氏一早去了梯田里挖了萝卜回来,过了一会拿着镰刀去牛叔家去帮六家先割了稻子,阿憨跟着张老爹也去了,六七个人两亩地到了下午就已经割的超不多了,割下的谷子都放在了身后晒着,牛婶拿来了一些葱花烙饼给大伙填肚子,一面叫自己大儿媳妇一起把割下来的都拿到田埂上,打谷子。

所有的谷子打下来装进大篓子里,抬到了路旁放着,牛婶把落在田里的稻穗也给捡了一篮子,阿憨回到家里,云巧把晒在院子里的水缸水舀了两桶给他装上,快洗洗先,累坏了吧,明个自家还要割呢。

阿憨伸手帮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却不料自己满是泥黑的手抹了云巧一脸的黑,阿憨看着就笑了,云巧拍了一下他的手,笑骂道,脏死了,快去,我去做饭。

云巧洗了两根从地里挖来的新鲜萝卜,切成薄片放在盆子里,倒了些酱油又抹了点盐用手揉了一会放在那腌着,烧干了锅子,刷上了一层猪油,云巧把搅拌好的面粉糊倒了下去,用勺子拓匀了之后在上面撒了切碎的腊肉丁,翻了个面继续烙,这样翻了几回,等到地下的那面烙实了,云巧又撒上了葱花,焖了一下拿起来放在砧板上,刀子切成了一块一块的放到竹编的盛器里。

阿憨洗好了来厨房里帮忙,云巧推他送一点去爹和娘那,又炒了个菜,端上了桌。

等都收拾好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云巧洗好了刚上床,阿憨就凑了过来,所谓不开荤则忍,一开荤则一发不可收拾,云巧渐渐觉得阿憨和刚刚醒来那会差了很多,也许是知道的东西越多,记忆开始复苏,有时候云巧见他走神的时候,那神情不像起初的单纯。

也许有一天等他想起全部的时候,他不会想留在这里,怀着这个想法,云巧渐渐地睡去了...

第二天是自己家收谷子,两亩的地牛叔他们也过来帮忙了,花氏给了云芝一个篮子,让她下地去捡掉下的谷穗子,几大篓子的谷子推到了晒谷场晒了一会,太阳落山了又得推回家,这样连续晒数天才能收起来,要么拉去镇上直接卖了,要么自己碾米吃。

张老爹留了一些自己吃,其余的都用麻袋装好要拿去镇上卖,每年这个时候要留下几斗孝敬父母,今年也不例外,张老爹让云苗和云芝两个人抬去,自己则拿着那些要卖的去了镇上。

云巧带着阿憨一同前往,她想带他去医馆看看,这脑中的淤血究竟化了没。

张老爹去了米铺,云巧带阿憨进了医馆,大夫把脉过后又看了一下他的舌头,“这脉象显示已经不再淤堵,最近他可有记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