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一个“我”字就似话说不下去了一般,张小碗亲亲他的嘴,用前*胸的两处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磨了几下,又轻声地道,“真不告诉吗?”

“我这妇人!”汪永昭是真火了,他掐住张小碗的腰,眼看就要把她压到身下。

“别…”张小碗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快快地说,“您说,你再给您更好的。”

只不过这一句,汪永昭的身形便在起势之间停止了。

那黑暗中,他的喘息重得就像发*春的野兽,在无力地嗷叫着。

“我刚不是不想知道?”

“你只是想您在这时候告诉你。”

“我…”

张小碗舔了舔嘴,朝得他汗湿的脸舔了两下,用着那刚被他的那处弄哑了一些的喉咙继续轻轻地叹道,“真咸,与您那处竟也差不多。”

她这句话,终是把汪永昭这马蜂窝捅破了,他把张小碗一个翻身,就压在了床上大力地摆弄了起来。

事毕,他还不满足,待歇息了一会,便拿着手拍打着张小碗的腰,含着薄怒道,“我刚说的,再来一次。”

双腿这时已有些合不拢的张小碗只得苦笑出声,她以为自己能作弄得了这男人,实则真刀实枪起来,她还是又估错了形势了。

不得已,她只得按她原本计划的方式又来了一遍。

因着中途那多出来的一次,最后一遍她卖力过后,便真是昏迷了过去,睡梦中,她迷糊觉得她被使用过度的身体在抽搐,但却连拔开眼间昏沉的迷雾,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隔日白日,张小碗醒来后,在床榻上还是听得了汪永昭给她说的皇帝的意思。

内容很多,汪永昭简略地说了小半个时辰,放到了张小碗这里,简要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其内容,那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皇后说的话,都算数。

张小碗听了,表面很是平静,心里却还是有几许感慨。

当年的靖王妃所做的,得来了如今的这皇帝的这句话,或者她因他确实死得过早,可多少她还是得了一些,比起那些苦熬到头也得不了付出对象一句好话的人来说,她运气不是太差,她欢喜的那个人确也还了她的几许情深,把她当了一回事。

不过,她如此一想过后,还是有些不明白,婉和公主可是皇后生的,就算为了稳固政权把她下嫁相府,可也不至于把皇后生的女儿嫁过去吧?

这晚,趁着汪永昭神情愉快,张小碗便问他,“江相爷的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连怀善都知,皇上难道不知吗?”

“嗯?”汪永昭却是心不在焉,只顾着亲吻她。

“她毕竟是皇后生的公主,就算不喜你家怀善,想来,另找个相衬的,这满朝文武家的俊秀,竟也找不出一位适合的了吗?”

“呵,”汪永昭听得停了动作,冷嗤出声,在她耳边轻轻道,“我这蠢妇,我当谁都会像你这般爱屋及乌?皇后是皇后,皇后的儿子闺女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是人人都能得他的欢喜,何况是个爱出风头,不守闺阁之礼的公主?皇上要是这点心肠都没有,我以为他这江山坐得稳?”

说罢,像是要嘲破张小碗的天真心思,他又道,“现在最受他看重的,都不是皇后生前最看重的长子,而是他们的最小的幺子小曲王。”

与张小碗说完,他便从她的身上翻了下去,便把她翻身上来压着他,待到她在他身上趴好,他悠悠地道,“你这也跟我说了,在你这,你可以替我的大儿子出谋划策,保他安稳,但你的银子和家产,都是怀慕和我以后的孩子的,该给他的你这些年间都会给他,以后的,他别想拿怀慕他们一个子儿,你话先说给我听,到时我要是跟你闹脾气,你也是不依的。”

张小碗听得好一会都不知如何说话是好,就当汪永昭的手伸她的脸摸来时,她撇过脸,轻轻地吻了他的手一下,苦笑着叹道,“这就是您的爱屋及乌了?”

“我还想要如何?”听得她不满,汪永昭更不满。

“没了,”张小碗把脸贴过他的脸,轻轻地叹道了一声,自你解嘲道,“总归都是给了你生的孩子,没便宜了别人。”

汪永昭却是没听出她话间的那点嘲意,反倒很是不以为然地应道,“当然都是我生的孩子的,那两个不成器的,待到冠礼毕后,给他们说了亲,带母另成门府就是。”

“这么早?”张小碗却是被吓住了。

“不早,”汪永昭淡淡地道,“省得他们的娘带着他们碍你的眼。”

张小碗听得被逼得说出了一句本该不想说的话,“他们总归也是汪家的孩子,日后也会替汪家开枝散叶。”

“都是无用之人,”汪永昭这时闭上了眼,语气依旧漠然,“日后别拖你孩儿的后腿就是。”

“孩子还小,”张小碗悄无声息地皱了皱眉,口气平和地道,“许是长大一些,多经些世事,许是也会出息的。”

“妇人之仁。”汪永昭这时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背,“别管这些我管不着的,你自有思忖。”

说罢就闭了眼,不再言语。

张小碗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得就此睡了过去。

过得一会,听她睡着,汪永昭睁开眼睛,就着皎白的月光看了她的脸一眼,心想,待她再给他生下三四个,这府里到时会怎么热闹都不知晓,她竟还有心思想那庶子的以后?真是蠢得厉害。

靖皇安泰年间的这年的十二月,大凤王朝下了几场大雪过后便是艳阳高照,这时由国师带头起哄,又给靖皇歌功颂德起来,说有着真龙下凡的靖皇坐镇大凤,明年的大凤子民必得丰收。

外面尽是一片给靖皇鼓吹的,这话听得汪永昭都不厌其烦了,这日朝间他也假模假样地给靖皇尽了吹捧的职后,他便又告病不上朝,在张小碗身上辛苦耕耘。

只耕耘了两日,算了算日子,又算得张小碗来月事的时间晚了两天,这天他忍了又忍,还是耐不住又请了大夫来,但这孩子还是没有。

他便有些失望,又听得百里之外那有寺庙求子灵验,他这日看这雪融得差不多了,头上太阳也大,便叫闻管家套了马车,抱了怀慕,往那寺庙行去。

张小碗也坐在马车内,车厢内,她并不像往日那样端坐着,而是微斜着身体半卧在角落,显得有几许懒散。

“没规没矩。”汪永昭斥了她一句,没见得她坐正,却也不再言语,只是拿着书册出来,指着字叫怀中的怀慕认。

父子俩一人一声地说着话,怀慕稚嫩的声音可爱无比,汪永昭那总是带着点冷酷的噪音这时也温和了起来,张小碗也就安着心垂着眼假寐着。

说来,去寺庙求子,怕是汪永昭心里也是不信的,他这种沙场上下来的,哪还信什么神佛?

当日,她在屏后也是听得那大夫小声地说了床事过多,不易生养的话,哪想,昨晚半夜她还是被闹了醒来。

这刚刚喘上一口气,坐在那歇息的白日间,却听得这人要去拜菩萨,她当场就呆看了这男人半会,一时之间都弄不明白他,差点跟他说想要孩子就晚上歇停点,让她好生歇息几夜。

但这话她还是没出口。

男人得了那趣味,他自己喊停可以,却是由不得女人喊停,要不然,心下肯定不悦,尤其像汪永昭这种人,要是得了她这句话,不知她事后要做多少休补的事,才可以把这人哄得回来。

现下,坐到马车里好一会了,听着父子俩说了好长一会的话,她才恍然想起,这神佛他是不信的,但她却是要信上一些的,她偶尔了出门去上上香,在家中抄抄佛经,这许是他念及她,要宽她的心,带着她去。

念着汪永昭的这点情,待到了那处她曾与汪永昭拜过佛烧过香的地方,下了马车后,张小碗伸手给他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还温声地叮咛了一句,“今日风大,您这披风就是到了里面也别解下了,别伤了风。”

汪永昭听得用鼻子嗯哼了一声,抱起了地上的怀慕,对她说,“你陪我去烧香。”

“咦?”张小碗微讶,却也没说得什么。

待小和尚领了他们进了那送子观音的座驾处,张小碗跪拜在地,心中跟菩萨叨念着怀善的安危,怀慕却从汪永昭的怀中挣脱了下来,跪在了张小碗的身边,摇晃着脑袋说,“菩萨娘娘,您给你个小弟弟罢,待到来年,父亲与怀慕定来给您上香送银子…”

“哎哟,”在汪永昭身侧的江小山一听,忙跑过来在他身边跪下,在他耳边道,“小公子,不是这样说的,不是送银子,要说送香油钱…”

怀慕一听,嘴巴张大,“竟是这样?”

江小山连连打头,怀慕的大眼睛顿时鼓得圆圆的,朝着送子观音连连摇头,“菩萨娘娘,你可是说错了,不是给您送银子,是送香油钱,那,那…”

说到这,他又忘了词,转头朝得江小山道,“小山…”

“请菩萨笑纳。”江小山鬼头鬼脸小声地朝他道,又害怕地看了张小碗一眼,见得大夫人没转头斥他没规矩,只是闭眼合掌,诚心拜佛,他便也松了一口气。

“请菩萨笑纳。”小怀慕被提醒,总算把先前江小山教他的会说完了,但大松了口气,把他爹爹给他玩的小锭金子拿了出来,往旁边小和尚的手里塞,“呐,这是给菩萨的,我拿去买糖吃罢。”

小和尚才得七八岁,也是反应不及,“哦”了一声,拿着金子瞧了又瞧,才挠挠光头道,“似是金子,你给主持师傅送去,我们等等,你马上回来。”

说着就跑走了,边跑边大叫着:“师傅,师傅,有位小施主给了金子。”

张小碗听过动静,轻摇了下头,抱着怀慕起来,走到汪永昭身边道,“夫君,咱们走罢。”

汪永昭看她一眼,翘了翘嘴角,便提了脚。

谁料许是小和尚的脚程太好,他那主持师傅的脚程也不坏,不多时,一个胖胖的中年和尚便笑眯眯地朝得他们急走了过来,刚顿下步,就低头朝他们喊了一些“阿弥陀佛”,道,“多谢施主夫妇的捐献。”

道罢,他抬起了头,看向了他们。

待他这头一抬起,他先是看过汪永昭,张小碗和汪永昭手中的怀慕,待再看到汪永昭,那胖脸便严肃了起来,“这位施主,几年前,你们可曾是有过一面之缘?”

“大师…”张小碗也温婉笑着出了声。

“让他说。”汪永昭沉声打断他。

“这位施主依旧这般气宇轩昂,想必比昔日更进一步了,老衲这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这胖和尚又念了句佛号,肃道。

要是没得前次经验,张小碗还能朝他笑笑,让他快说,这时听得这胖和尚这话,却是想叹气。

“说。”汪永昭又翘了翘嘴,轻瞄了沉着脸皱着眉的张小碗一眼,眼睛便看到了这和尚身上去了。

“只是,老衲见施主身后的血光满天比前次的更甚,还望施主多心存仁善,多造福事,要知因果循环,施主要是手上人命过多,临到头上,就是世代子孙单薄啊。”胖和尚把话说完,张小碗硬是去拉住了汪永昭的手,才没让他把胖和尚的头一脚踢爆。

饶是如此,汪永昭那嘴角的冷笑便也是杀气腾腾。

她勉强地朝得胖和尚笑了笑,“多谢大师提点,天色已晚,你们夫妇就此离去。”

说罢,强拉着汪永昭就往外走,同时用眼神示意江小山带着家将堵在他们的身后,别让和尚再上前说话了。

上次与汪永昭上香时,他们尚还住在叶片子村,说来也是邪门,那主持和尚看得她,没大呼她是哪里来的妖孽,却是苦口婆心地劝说汪永昭要心存仁善,说了一大通上苍有好生之德的话,那日也如若不是她及时拖走汪永昭,汪永昭又念及她是为他祈福,他当时就能把这胖和尚宰了。

现下可好,这寺庙太灵,名声传到了京城里,他们又来了。

胖和尚还记得他,还说他子孙单薄,张小碗都有些佩服起这不怕得罪人的和尚来了。

汪永昭先也是由得了她拉着他的手,待走到马车处,他把满脸不解看着他们的怀慕放到张小碗的怀里,淡淡地道,“我先坐一会,你过会就来。”

“别去了,”张小碗叹道,“这送子观音都是他庙里的菩萨,您要是去上这一趟,咱们的孩子您还要不要了?”

汪永昭看了她几眼,又转过头去看那庙门处,看得那和尚还在对着他念佛号,他冷哼了一声,便把怀慕抱了回来,扶了她上马车。

待他们的马车走后,胖和尚握着手上念珠长叹道,“一身的杀债,竟是长命百岁之相,佛祖啊,这天机弟子竟是看不破,该当何解?”

马车上,怀慕入睡后,张小碗抱着他,靠近了一言不发的汪永昭,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待汪永昭把手扶到了她的腰上,张小碗偏了偏头,看着他轻声地道,“您别在意那和尚的话,你生养怀慕时许是耗了些身子,待养好了,孩儿也便是会有的。”

汪永昭先是未语,好一会,才带着薄怒道,“何时才会有?叫我不要成天忙着替我那大儿子天天做衣做靴,好生养着,我何时听过你的话?”

张小碗没料他又把话扯到怀善身上却,刹那哑口无言。

看得她不语,汪永昭脸色更冷,正欲要再道言语之际,怀慕却在张小碗的怀中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这才止住了他的话。

饶是如此,一路上他都没有再给张小碗好脸色,待送了他们到了汪府,他铁青着脸,另骑壮马出了府。

闻管家见得都有些骇然,待送了张小碗回了主院,他拉着江小山问了个大概,便气短地道,“怎地又闹上了?先前这不好好的么。”

江小山也苦着脸叹了口气,“谁晓得他们要咋个样,反正你是瞧不懂,这次说来倒也不是夫人的不是了,大公子要走,她还上前给他整理衣裳呢,可大公子愣是还打了她的手,打得她的手都红了,真真是心狠得很。”

闻管家听闻这句,不由摇了摇头。

待到次日早间,他以为不回来的汪永昭竟回来了,这次回来,竟带回了数十支参,长参短参皆有之,其中还有那新生孩儿的妇人胎衣,要他立马着厨房炖了给夫人抬去吃。

闻管家笑开了脸,立差婆子上前捧了这什物,朝得厨房做去了。

这厢在后院的张小碗得了数十支参,听着汪永昭身后的随众跟她说着年份,她便一一在薄上记着,这参归了薄,她还没问这参打算要怎么处置,汪永昭就先开了口,道,“这参都是由我用的,我吃着罢。”

见得他一脸不容人多说话的不耐,张小碗便也没出声,只是走至他的身边,在他身边落了坐,待他身后的随从都下去后,便温声道,“您去给你寻滋补之物了,怎不跟你多说一声,让你担了一晚上的心。”

“哼,”汪永昭轻哼了一声,道,“我好了没?”

“好了,好了。”张小碗便起身,跟着他回了房,伺候他沐浴,又替他擦了头发,着了新裳。

刚要给他束发时,门被敲响,婆子在门边捧了一个盅壶,对她笑道,“给尚书大人,夫人请安,补品炖好了,厨房着老婆子送来。”

“补品?”张小碗疑惑。

“给我用的,吃过再过来。”汪永昭把她的手拉下,让她过去。

张小碗便又笑了笑,接过盅,掀开了那壶,吃了几口,突然觉得这味道有些不对劲,一股子犯恶心。

“这是甚?”她喊完,便吐了出来,朝得那婆子厉声道,“这是甚么?”

“是,是那胎…”

婆子没说完整,张小碗却知这是什么了,顿时昏天暗地地吐了起来,吓得婆子尖叫,那还披着头发的汪永昭也跑过来,抱着她,朝得婆子怒吼,“还不去请大夫。”

张小碗听得他的声音,无法制止地哭出了声音。

这时汪永昭只听得她哭道,“我这是要干甚,竟叫你吃这什物,因着您是武将,你都恨不得为着您吃一辈子的素了,您却要你吃这什物,您这不是要你的命么…”

听得这话,汪永昭手足无措,竟红了脸,口舌结巴地道,“我不说,你怎…怎知晓…”

大夫又来了,对汪永昭说,“这物甚是滋补,但因人而易,夫人吃不得那就不吃罢,用别的滋补之物也亦然。”

汪永昭便点了头,待送走大夫,他坐在张小碗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苍白的脸,看得她也看他,他便笑了。

生完怀慕后,张小碗也知自己身体不如当年了,她也不敢真不当回事,该吃的药都吃着,该调养自己的也自个儿注意着。

到底她的命是由不得她自个的,这关头,她死了,她带着来这个世间的怀善,到时候真是要哭,都没得地方去。

不比怀慕,他确也是依恋她,但张小碗也心知怀慕失去她,他该如何长大,就会如何长大,不像他的哥哥,哪怕比他大那么多岁,哪天她要是悄无声息地没了,那时,他会是什么样,张小碗都不敢想。

她现下只想着他好好活着,娶妻生儿,待有了家,当他生命中有了另外重要的人后,到时她的离开,就没有那么让他不可接受了。

既然还要活很长的一段时间,张小碗自然也不亏待自己,这两年间,滋补之物但凡是能吃上的,她都不拒绝,现在汪永昭找来了会做药膳方子的厨师给她调理身子,她也微笑着接受了下来。

到十二月底,年关又到了,张小碗打扮得甚是漂亮,跟着汪永昭回了汪府。

进了汪家跟双老请了安,礼毕后,坐在主位的汪韩氏淡漠地扫了张小碗一眼,便对汪永昭说,“把玉芸接回来过个年吧,你活不了几年头了,就让她陪你这个姑妈过两个年罢,待你死后,你也有脸去见她爹。”

张小碗坐在下首,见她说话的对象不是她,便垂眼低头不语。

大过年的,人刚见着,她又说什么死不死的,当着一家武将出身的男人的面,都这把年纪了,开口就是这般讨人嫌,张小碗也着实佩服这汪韩氏。

岁月催人老,人总是会在其中长智慧,就算不长智慧,多少也会长点经验,可她看了汪韩氏这十几年下来,真没觉得她变过。

也难怪,汪永昭从她这得了点温情,便撒手不放。

“娘是要把她当侄女接过来?”

“怎么?”

“侄女可以,姨娘就不行。”

“这说的哪门子的话,”汪韩氏拿着帕子拭了拭嘴上的胭脂,淡淡地说,“就好似她不是我的妾似的。”

“她是您的侄女,也是你的妾,你的妾没那个回主家的身份…”比起她的冷淡,汪永昭更漠然,“她要是回了,你那一后院子都来,娘是想把她们安置在您的后院里么?”

“我以前的院子就住不得人了?”

“已给了永重,娘亲是让你的妾住到小叔子的院子里去?”

“她是我的表妹,”汪韩氏听得这话,抬起了脸,满眼都是泪水地看着汪永昭,“我还要欺辱我娘和我表妹到什么境地才甘心?你生养了我,她小时把十指都扎破了都要替我做裳,这些我都忘了吗?”

她伸出手,颤抖地指着一言不发的张小碗,“我为了这个女人,已经打算六亲不认了吗?”

“娘,您累了。”汪永昭看得她一眼,别过脸朝着汪观琪说,“爹,叫丫环过来扶娘去歇息罢。”

“来人。”汪观琪脸一板,提声叫人。

门边这时进来两个婆子,把汪韩氏扶了起来,汪韩氏挣脱她们不得,对着父子俩冷笑出声,“我们要是不答应你,你就叫我们好看,除非我们能绑你一辈子,要不然,你这大年三十死不得,你大年初一死给我们看,汪观琪,我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我当你是怕了我?改天你就死到我那臭婊-子的院子里,我看这天下人怎么说我!”

“哦?”汪观琪听得抚了抚须,淡道,“是吗?”

言毕,他看了看大儿子的脸,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也垂下,便对那两婆子说,“放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