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章若愿鼓起腮帮,撑得跟包子似的,一脸哀怨。

章若仪视若无睹,直接走过去将盘子放在章平氏和卫雪语伸手可及的地方,先请两位长辈品尝,随后拿起一块椰奶卷塞进她嘴巴里:“怎么样?好久没做了。”

椰奶浓郁丝滑的口感与鲜美甘甜的草莓酱完美融合在一起,将章若愿心中的小郁闷一扫而光,她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一般赞不绝口:“好吃!”

章若愿闭着眼咀嚼,神情陶醉得像一只小松鼠,嘴角沾上的碎屑越来越多。章若仪好气又好笑,拿起湿毛巾悉心擦拭,眼见她意犹未尽,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嘱咐道。

“只能吃两块,不许多吃。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点心吃多,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意料之中小妹拿着椰奶卷的动作顿了顿,神色恹恹起来,章若仪心有不忍摸摸她的头:“你要吃不够,明天还给你做。”

章若愿小脸立刻换发出光彩,不再对着那盘垂涎三尺了,乖乖将剩下的吃完,满足的擦擦嘴角。

章平氏看她们姐妹互动,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也不想搁中间碍事,挥手道。

“行了,礼也送了,点心也尝了,都别在这杵着了。你们两个好几天没见,赶紧回德馨居去吧,今儿晚上就不用特意过来了。”

等出了门口,章若愿这才想起给姐姐准备的礼物落在里面了,折身回去取。刚踏进屋里没几步,便听到祖母压低了声音对三婶说道。

“让廷礼多上点儿心,看看他同事里有没有合适的介绍给廷居。一般做老师的,为人还信得过些,家世什么咱们不挑,只要人品好,对三个孩子上心就成。”

没前没后的一句话,章若愿却听懂了大概。祖母这是打算重新为父亲物色人选,托三叔帮忙相看,刻意躲备着,怕她们姐妹听到心怀芥蒂。

章若愿悄然松一口气,这意味着父亲与贾云双的事情,应该彻底告一段落了。

其实祖母不知道的是,她针对的不是父亲继娶这件事,而是贾云双这个人。只要不是她,这个便宜后母由谁来做,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差别。

想到这儿,章若愿无声往后退出去,三步并两步追赶上前面的姐姐。章若仪看她两手空空,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说有东西落下了?”

章若愿淡淡解释道:“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刚才回去的时候,祖母和三婶好像在谈事情,我没好意思打扰她们,等明天取也是一样的。”

“不错嘛,小愿长大了,还知道礼尚往来了。以前白收过姐姐那么多东西,也没说回送一件,这次见什么外?”

章若仪唏嘘不已,存了心思逗她,章若愿极不好意思歪歪脑袋。

“哪有,就是无意间看到一对钥匙扣特别可爱,买下来咱们正好一人一个。”

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还要强装忧心忡忡,如此考验演技的时刻,章若仪当仁不让,憋着笑提醒道:“那你有没有买大哥那份,他那么小心眼,要是知道我们两个都有,偏偏没有他的,估计会闹得家宅不宁。”

章若愿从小被洗脑,哪里想得到姐姐在骗她,闻言信以为真垮了脸:“糟糕,我真的只买了两个。”她扭头向姐姐求助,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办?我以为像这种女孩子的东西,哥哥不会要的。”

“算了,那我们当作秘密,偷偷戴着,不让他发现就好。”

章若仪故作伤脑筋,实际上不知怎么乐呵呢。盘算着等哪天心情不好的时候,把钥匙扣拿到亲亲大哥面前遛一遛,这可是她在小愿心中排名第一的铁证!

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德馨居,等进了屋,沾溪已经做好了晚饭,布好菜正拿碗筷出来。姐妹俩洗过手做在一起吃饭。章若愿心不在焉吃了几口米饭,抬头看章若仪。

“姐,你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刚进嘉天的时候忙得昏天暗地,到后来渐渐习惯了,现在开始驾轻就熟。”

章若仪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小油菜,送到章若愿碗里,柳眉轻挑:“怎么忽然这么问?”

“哦,我看你不经常回家,很想知道你在做些什么。”章若愿将碗里的青菜一根不落全吃完,才不紧不慢回答。平平淡淡的口吻,却让章若仪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母亲离世的早,长姐如母,多年来她们姐妹相互陪伴着长大,亲密无间。可最近她一直耽于工作,彼此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思索片刻,章若仪放下筷子,摸了摸章若愿的脑袋,缓缓开口。

“我手头的工作很快要完成了,等过几天,姐姐抽空陪你出去旅游。当是庆祝你告别高中生涯,马上就要进入大学校园了,怎么样?”

“旅游?”

章若愿正挑战筷子夹热豆腐,猛不丁听到这个提议,手下力道没把握住,嫩滑的豆腐顷刻间化成一滩豆腐羹。章若仪见状,从右手边取过白瓷勺舀好盛到她嘴边,动作自然无比。

“这几天你在网上查一查,看看想去哪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阔别三年,对于好久没和姐姐一起吃饭、聊天、散步的章若愿来说,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因此接下来,无论去哪她都像一个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着姐姐,弄得章若仪哭笑不得。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夏凉被聊天。不知聊了多久,章若仪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看了看兴奋不已,完全没有睡意的章若愿,穿上拖鞋去关灯:“快要十二点了,再不睡明天该醒不来了。”

十二点三个字,如灰姑娘梦境与现实的午夜咒语一般,引得章若愿浑身激灵。快十二点了,那岂不是意味着…

一整晚沉浸在姐姐的陪伴中,章若愿这才想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急忙出声拦住章若仪预备关灯的动作。

“姐,你要在这里睡吗?”

章若仪狐疑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对吗?我们不一直一起睡?”

的确是这样没错,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如果和姐姐同处一室,那个秘密不就暴露了。章若愿紧张的都快冒出汗来,强撑着脸色不变,快速在脑海中编造借口,绞尽脑汁挤出一句。

“我…那个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章若仪真想翻个白眼:“姐姐还能嫌弃你?”

“不行不行,那个会传染的。”章若愿十分难为情地咬咬唇,不等姐姐再说什么,直接抱着被子准备跑路。

“姐,我还是去客房睡吧。”

虽然不知道妹妹在别扭些什么,但看她一脸坚持的样子,章若仪实在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占着人家的房间,主人去睡客房,最后只能妥协。

“等等,真是怕你了,乖乖在你屋里睡。”

等姐姐走后,章若愿平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串佛珠,放在手心,借着明亮的灯光静静发呆。

现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殿下。姐姐还活着,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像从前一样成为她的姐夫。

如今这种纠缠不清的局面,又该如何了结?

第47章 傲娇(/)

章若愿是被四周绵密的空气给热醒的。

醒来后,视野范围内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看不到任何,只能感受到掌下光滑而紧实的胸膛,还有耳边滚烫炽热的喘息。

章若愿下意识往后退,这才发现腰间环着一条强壮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半点脱身不得。她竭尽全力想去掰开那条胳膊,尚未撼动分毫,天旋地转之间,忽然被对方翻身压制在身下。

如一尾搁浅在泥沙里,濒临缺氧的鱼,在劫难逃。

耳边是詹景冽特有的清冽嗓音,比平常的冷漠多了几分浅眠时的低哑,语气里充斥着被打扰后的不耐烦,近乎命令斥了句。

“睡觉。”

章若愿透过近在咫尺的呼吸,判断出殿下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一指之间,顿时往边上躲了躲。

如果说一开始能坦然接受和他肆无忌惮的亲密,是做好了与之地久天长的准备,那么从确定姐姐还活着那一瞬间,之前的头昏脑涨已全部清醒过来。

姐姐是殿下原配,他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而她的存在只是一个多余的尴尬,章若愿下定决心,去推搡身体上方坚实如城墙的胸膛,试图逃离他的怀抱。

坚持不懈的挣扎,使睡梦中的詹景冽极度不悦,沉声低咒道。

“给我安静点,再乱动把你丢出去!”

大概是语气太具有威慑力,落下话音后,身下胡乱扑腾的小东西立刻不闹了。詹景冽一边换了个不压到它的姿势继续睡,一边安抚性伸手去揉那个不安分的小脑袋。

手下不同于以往毛茸茸,更像是抚摸一块绸缎,丝滑的触感还有鼻端似有若无的发香,皆异于平常。

他猛地睁开眼,浪里白条般从床上翻身下地,几个跃步走到墙壁边沿,摸索到开关。霎时晶亮的吊灯尽数打开,照耀着屋里恍如白昼。

待看清床中央那个披散着长发,同样惊魂甫定的娇小身影之后,詹景冽睡意全无。颇为烦躁地抬起胳膊,大拇指并食指第二个关节扣着天灵盖,不轻不重的按。

“汪!”

此时正趴在床边地板上,爪子勾着线头叼住一角,卯足了劲儿拽蚕丝被的奶昔,抬头的功夫发现灯亮了,赶紧松开嘴。做贼心虚原地绕了一圈,便兴奋不已朝詹景冽扑过去。

一副求摸摸,求抱抱,求宠爱的激动模样,活像小粉丝偶遇天皇巨星,满屋的心形粉泡泡。

詹景冽被它那股黏糊劲儿缠得没办法,随手揉了揉金色的头发,在奶昔的大舌头想要舔上来的时候,立即用眼神无声警告。

“嗷呜…”

奶昔的热情受了打击,围着詹景冽转了两圈,满心失落在他右腿边蹲下,眼睛锁定床上的章若愿,显然对这个陌生人充满好奇。

若是看到那只半人高的拉布拉多时,章若愿还心存疑窦,亲眼目睹殿下揉弄它脑袋的熟练动作后,哪里还看不明白。

感情她方才是被当作一只狗么?

詹景冽不打算跟她大眼瞪小眼干耗下去,只想尽快把麻烦精安顿后,继续睡回笼觉。他凝了凝神,淡声道。

“过来。”

章若愿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正想举步跟上,还没有所动作。那只全身穿了黄金甲似的狗狗冲她扬了扬脖子,耀武扬威抖了抖健壮的身体,摇晃着尾巴,屁颠屁颠跟过去。

突然之间,她又不怎么确定了。他…在叫狗,还是在叫她?而且就这么跟过去,那只狗会咬她吧?

正当章若愿犹豫不定的时候,詹景冽走了几十步远回过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只无时无刻不在自high的狗,顿时头痛不已。他折返回去,陪着所剩无几的耐心又重复了几遍。

“我让你跟过来。”

“哦。”

章若愿直觉他此刻情绪欠佳,不敢多说,立即下床站直身子。快速在周围扫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拖鞋,也不敢多耽搁,赤着脚跟在詹景冽身后。

他的卧室很大,装修立体而简洁,差不多走了近百步才从房门出来,进了右手边第一间客房。客房的布置相比于主卧还要简单,看得出很少有人住,不过最基本的床、沙发、衣柜、茶几倒是一样不缺,宽敞得近乎空旷。

不等章若愿四处打量一番,奶昔已经一狗当先冲进去,迈着慵懒的步伐,像国王逡巡着管辖的领土一般,视察着区域内每一处摆设。差不多每样东西都要闻一闻嗅一嗅,玩的没兴致了再往前走。

正咬茶几腿咬得起劲,察觉到章若愿的目光看过来。它立刻停口,抬起前爪缓慢而优雅地抹了抹嘴,昂首挺胸回到詹景冽身边趴下,吐着舌头留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今晚你睡这,枕头被子柜里有。”

詹景冽说完,调转方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瞥见还蹲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章若愿,乐不思蜀那只,招手道。

“奶昔出来。”

奶昔摇了摇尾巴,一步三回头走出房间,跟詹景冽一起离开。

章若愿刚睡过一觉,一点也不困,正要拿出手机看个时间,就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响声,以为是詹景冽有什么注意事项忘了说。甫一打开门,奶昔矫健的身躯立马飞身冲过来。毛茸茸的一大团突然扑了个满怀,她条件反射受了惊吓,止不住从唇畔溢出一声尖叫。

“啊!”

章若愿始料未及,一下子被撞倒在地上。开始她不可避免地有些害怕,毕竟奶昔冲过来时那股生猛的力道,实在太吓人。躺在原地装死了好一会儿,不见它有什么攻击的意图,她尝试着一点点坐起来。

奶昔抬了抬前爪,无视她的紧张,舔了舔嘴巴,像是在嘲笑眼前人胆小怕事。

章若愿也不和它计较,学着殿下方才的动作,试探性摸了摸它柔软的脑袋。奶昔不仅不排斥,还享受般抬起头,黑黢黢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颇有些眼高于顶的意味。

她一边以德报怨,一边用人类的语言尝试着与它沟通:“你叫奶昔么?好可爱的名字,跟你的体型有点不配套。”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极漂亮的狗,浅黄色的皮毛柔滑整齐,显然非常经过静心饲养。蹲着个头也能够到她腰际,看起来健壮又威武。

“汪!”

奶昔并不赞成她的说法,骄矜的叫了声,还摇摇头,生动地表达着no!

章若愿担心狗狗的嚎叫声将詹景冽嚷过来,急忙小声与它商量着:“嘘,奶昔不要叫。他在睡觉,再把他吵醒的话,后果很严重。”

“汪!汪汪汪!”

奶昔非但不肯消停,还接连多叫了好几声,仿佛在叫嚣:本宫为什么要听你的@( ̄- ̄)@?

章若愿唯恐它的叫声打扰殿下睡觉,将他所剩无几的耐性也给消磨殆尽,急忙伸手捂住奶昔的大嘴巴,假意恐吓道。

“不许再叫了,不然等他过来你要遭殃的!”

话音刚落,奶昔居然神奇般停止了嚎叫,章若愿错愕的同时连连感叹,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殿下连养的狗都如此通人性。

谁料前一秒还十足十傲娇的女王奶昔,下一秒立马狗腿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从门缝中钻出去。

章若愿打开门就看到奶昔摇动着健硕的身体,一个劲儿地蹭来人脚腕。视线往上移,正对上詹景冽似笑非笑的目光。

“虐狗?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这种嗜好。”

刚回房间准备躺下,就听到了尖叫声,烦躁之余马不停蹄赶过来救她。没想到背后良心被狗吃了这只,竟然如此编排他。

好,很好,非常好。

章若愿忙站起来,底气不足别开眼。

她被戳穿的时刻太多,詹景冽也懒得跟她算账,几次三番被打扰,他也做不到坚韧不拔继续睡到底。原本想去书房呆会儿,无奈奶昔咬紧了他的裤脚,就是不肯松口。只能越过章若愿,坐到一旁沙发上,任由某只舔着他的手指,哼哼唧唧讨好。

他从来没养过这种浑身是毛的赖皮动物,不理解是不是每一只都像奶昔一样爱撒娇。

“汪汪汪!汪汪!”

奶昔磨蹭了好一会儿,见詹景冽还是无动于衷,完全领会不到它要表达的意思,急得绕着沙发团团转。

章若愿看奶昔越来越暴躁,忍不住小声开口:“它是不是渴了?”

詹景冽神色未变,略微思索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确认无误后,起身拍拍奶昔的脑袋,往楼下装了清水和牛奶的狗盆分别指了指。

这时候爱犯花痴的奶昔难伺候程度,堪比一位娇蛮任性的小公举,很有逼格瞟都不往那里瞟一眼。

詹景冽耐心欠奉,直接把它拎起来朝最里面的储物室一扔,关门落栓,不带丝毫停留去了书房。

可惜清净的世界只维持了两分钟不到,奶昔开始在里面疯狂地扒门嚎叫,狂吠声不觉于耳,即使正栋别墅的隔音程度堪称绝佳,也不免受干扰。

咚咚的撞门声越来越剧烈,奶昔的哀嚎渐渐变得嘶哑。

章若愿听得心疼,蹑手蹑脚跑过去,悄悄打开门。奶昔得见天日后第一件事,便兴冲冲跑回詹景冽的卧室抱大腿,她没拦住。

等它找遍了屋子也没找着人,郁闷地趴在地板上,吐着舌头喘粗气。章若愿抓住时机,上前抱住奶昔的脖子,附在它耳边小声道。

“我是偷偷把你放出来的,可不能惊动你主人,不然你又得回到小黑屋里去了,知不知道?”

奶昔特别有灵性,仿佛听懂了,不再四处观望着找詹景冽,还柔顺地舔了舔章若愿的脸颊。

章若愿备受鼓舞:“那我带你下楼去找喝的,你不要出声好吗?”

不等她先走,奶昔一溜烟儿跑出去,利用四腿优势箭步窜下楼。跨过最后一段台阶时,还冲她撅了撅屁股,本宫路段比你熟╭(╯^╰)╮。

章若愿再次被这只傲娇地拉布拉多打败,她没奶昔那份肆无忌惮,轻手轻脚下了楼。打开冰箱的两扇门,让它自己挑。

想法很简单,她不知道奶昔到底是饿了还是渴了,只好把所有能吃能喝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供它挑选。在旁边紧密注视着,它的眼睛看到什么东西比较兴奋,就选哪个。

可如此行之有效的方法,明显不适用于被主人宠坏了的小公举。

从这些静待宠幸的食物和饮料上扫过,奶昔高傲地扭头百无聊赖卧在地上,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本宫怎么会如此没有品味︶︿︶?

章若愿彻底被某只快成精的物种打败,所以说她大半夜不睡觉,是为了热脸贴冷屁股,被打击得连渣都不剩?

果然,还是殿下比较明智,应对这种傲娇小公举,就该采用不搭理政策,现在连她也不想伺候了肿么破!

楼上詹景冽冲了杯咖啡,准备把明天开会时需要讨论的内容,再整理一遍,刚打开电脑发现不太对劲。依照狗的尿性,不可能如此乖觉,这样显而易见的安静,分明不像话。

出了书房,敞开储物室的门,里面并没有一只大肉球热情冲上来。

詹景冽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去,意料之中看到楼下,那一人一狗面面相觑的画面,诡异又和谐。

果然都是不省心的!

思忖过后,他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排名第三位的号码拨出去,那头显然睡得很是香甜,一连嘟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通,对方被扰了清梦之后也并无不悦,好脾气的唤道。

“哥?”

少年的声音清澈朗润,带着自然而然的亲近。詹景冽话到嘴边的一句“给我把你的死狗弄回去”顷刻吞咽回去,顿了顿,无甚情绪的转述事实。

“你的狗叫个不停。”

景沐从善如流道:“这个时间一定是渴了,不过它被我惯坏了,除去奶昔,别的一概不喝。

而且奶昔要是新鲜水果现榨的,超市买回来那种添加剂太多它不喜欢。口味的话最好是草莓或香蕉,它芒果过敏。”

詹景冽:“…”你这伺候的是狗,还是祖宗?

那头有人嚷了句什么,景沐压低了声音:“奶昔是不是又把你吵醒了,要不我明天过去把它接回来?”

好几个人住同一个宿舍,半夜三更被吵醒免不了几句抱怨,詹景冽也是从学生时期过来,自然明白这种环境下养狗更是天方夜谭。算了,还是多担待些吧,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弟。

“安心上你的学,一条狗哥还能顾不过来?早点睡。”

挂了电话,詹景冽上网搜索出香蕉奶昔的制作方法,认命般下了楼。

章若愿原本与奶昔大眼瞪小眼,望见不远处的身影后,即刻僵直了身体站在原地,旁边奶昔也保持着石狮子的坐姿向他投来注目礼。一人一狗,瞪着大眼齐刷刷望着他,不谋而合。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把奶昔放出来的,我看它叫得可怜…”

章若愿原本想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可惜在他波澜不惊的眼神下,语气渐趋微弱,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

可怜?詹景冽轻嗤一声,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现在谁比较可怜?那只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瞧不出丁点儿害怕的模样,倒是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看起来比较可怜吧。

他拾级而下,步调从容而雍雅,从章若愿身边经过直接向厨房走去。

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及一流的实践操作能力,即使只有少的可怜几次下厨经验,詹景冽依旧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