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蕉剥皮切块,并两盒希腊酸奶一起放入搅拌机中,充分融合之后,倒进奶昔的专用盆子里。

余光瞥见一旁麻烦蛋垂涎三尺的模样,詹景冽心念一动,难得发挥善心将剩下少许,倒入玻璃杯,插了汤匙递给章若愿。

“我也有?”

章若愿受宠若惊指了指自己,在詹景冽改变主意之前,立即双手接过杯子,感激道:“谢谢。”

奶昔怀着感恩之心讨好地绕着詹景冽转了几圈,又洋洋自得朝章若愿甩甩尾巴:小样儿,托了本宫的福吧╮(╯▽╰)╭!

章若愿才不理它的挑衅,端着杯子一脸满足。

詹景冽看着一人一狗全程无障碍互动,随后一起津津有味的吃着奶昔,而自己在厨房冲洗搅拌机,连带收拾香蕉皮和酸奶纸盒,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看来明天晚上一定要想办法把奶昔弄走,不然一次性伺候两只麻烦,这酸爽…

第48章 虐狗(/)

将近大半杯香蕉奶昔下肚,章若愿一脸满足摸了摸略微鼓起一丢的小腹,忽然间升腾起浓浓的罪恶感。深更半夜这样胡吃海喝,作死的节奏么!

瞅了瞅不远处永远不用在意身材那只,正尾巴翘到天上,不紧不慢品味着美味的宵夜,那优雅的姿态令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太子妃都自叹弗如。

差不多把满满一盆吃完以后,它还意犹未尽,伸出粉色的大舌头,将嘴巴和须毛上沾的一圈奶渍舔得干干净净。随后慢条斯理抖擞了几下壮硕的身体,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跑去向主人邀宠。

章若愿看着奶昔一蹦一跳颠颠跑到詹景冽跟前,企图用那条才舔了奶圈的舌头去舔他的手指,顿时狠狠为它捏了把汗。

天知道殿下最不喜欢这种软毛动物,能忍受一只狗在腿边蹦哒来蹦哒去,已经是极限了,何况是沾染上它刚吞咽完食物的唾液…

果不其然,在奶昔兴奋地摇着尾巴往前凑时,詹景冽劈手躲过它的亲昵,一记威慑力十足的眼刀,让它识相闭了嘴,再不敢造次。

示好被拒绝后的奶昔相当郁闷,跟雨打芭蕉似的蔫巴了,失落的耸拉着脑袋趴在詹景冽脚边的地板上,一下又一下□□他的鞋子,直舔得油光蹭亮。

詹景冽低头默默扫了眼鞋面上,狗口水和香蕉牛奶混合在一起的那层东西,在灯光映射下晶晶亮。一想到其中的成分,他忍不住眼角抽抽,从兜里掏出随身的巾帕擦拭完,随手丢到奶昔脑袋上,将它那双玛瑙似的黑眼珠遮住。

奶昔舔鞋面舔得不亦乐乎,冷不防头顶一片乌云罩下来,双眼立刻被捂个严严实实。它可不认为尊贵如自己会遭人嫌弃,这会儿以为詹景冽在跟它闹着玩,也不用爪子往下捣。只蒙着帕子追着尾巴原地绕圈圈,傲娇女王萌蠢的样子,直让章若愿看得捧腹大笑。

詹景冽正为这只活宝头痛不已,一旁的章若愿却兴味十足,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也不去理睬自家惯会自娱自乐的麻烦狗了,索性直直盯着章若愿,轻掀唇角开口。

“吃好了?闹够了?”

章若愿点点头,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想承认自己在胡闹。不过仔细想想,大半夜的打扰了人家睡觉不算,还让人亲自下厨做奶昔,又眼睁睁看着她吃吃喝喝。

虽然这一切的罪状,要有一大半算在旁边犬视眈眈那只头上,但章若愿很清楚,若没有她从中推波助澜,即使奶昔嚎一晚上,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加餐。

詹景冽见她态度乖觉,话不多说,直接淡声道:“上楼睡觉去。”

“哦,好。”

章若愿忙不迭再次点点头,忽略咧开嘴巴,像是在幸灾乐祸的奶昔,转过身往楼上走。

詹景冽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茶几上的杯子拿去厨房清洗。而这时,趴在地上的奶昔忽然起来,跟在章若愿身后。他视线无意间被带过去,刚好落在她赤着的双脚处。

两只莹白的脚丫嫩生生如破土而出的笋尖儿一般,光洁而细腻。因着一片皎洁的白,脚后跟处那一道红痕尤其打眼,一眼看过去,格外引人注目。

他乌鸦的眉色几不可察蹙起,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过去扬声问道:“脚怎么弄得?”

章若愿正迈上第一层台阶,闻声回头,顺着他的目光抬了抬腿,这才发现脚跟那处红印。短暂思索了片刻,唯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便是刚刚奶昔跟她闹着玩,一下子撞过来那会儿。她不小心绊倒摔在地板上,应该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她不动声色瞅了眼斜对面歪着脑袋四处乱瞟的奶昔,为它心虚毕露的表现失笑不已。看它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如果供出实情,它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本来就没多大事,章若愿更不会为难一只可爱的狗狗,于是刻意避重就轻道。

“不怎么疼…”

这的确是大实话,真是不怎么疼,不然她也不会经人提醒才感觉到。只是她肌肤一向娇嫩,往常被蚊子盯了都会鼓起一个老大的包,撞在地板上红了一片并不稀奇。

詹景冽凉凉瞟了眼不打自招的那只狗,又看了看同情心泛滥的章若愿,沉声命令道。

“站着别动。”

话音落下,不仅是章若愿乖乖立在原地不动了,就连奶昔也正经八百坐在地上,保持着命令下达时的动作纹丝不动。

詹景冽看着一人一狗仿佛被点了穴道,转而向楼上走去。没一会儿,拎着一个急救箱走下来,握住章若愿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不由分说直接将她的右腿架在自己膝盖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右脚往怀里带。

虽然是夏天,可别墅内铺陈的地板却是大理石材质的,光着脚踩在上面,时间久了不免沁入丝丝凉意。然而他的手却像火炉一样,那种滚烫的温度灼烧到章若愿心底,让她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抖什么。”

詹景冽误以为她要挣扎,往前凑了凑,左手施了力道牢牢固定住她的脚丫,以防等会儿上药时,她再乱动一不留神磨蹭到伤口。

两人的距离极近,这个姿势使章若愿脚尖正抵着他心脏的位置。十根贝壳般圆润白皙的脚趾紧贴着他开敞领口间精壮的胸膛。

章若愿不自在的扭过头,脚趾蜷缩起来竭力想要避开这撩弄心弦的肌肤接触。

这一轻微的举动,使詹景冽的注意力从后脚跟转移到她晕染了桃花的两腮,随即明白了她不自在的缘由。他强稳住心神,用棉签蘸了酒精均匀涂抹在红痕处,前前后后消了三遍毒。

他冷峻清逸的脸上仍是无甚表情,可不断忙碌的双手间,每一个动作皆蕴含了无数温柔小心,细致得让人受宠若惊。

章若愿回想起从前她来月事的时候,殿下也是如此,连哄带凶灌她一大碗姜粉红糖,然后不分昼夜把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大手交替覆在她发寒的小腹上,一点点捂着,不厌其烦。

那几天他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哪怕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也把她抱坐在腿/间,左手给她暖着,右手处理公文,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祛除她身体的寒冷。

那段日子,两人刚同房不久。他正是虎狼之年,自然精力充沛,需求沟壑难填。开始还怜惜她身子娇弱承受不住,总是一再克制,渐渐地便有不受控制了。后来简直是信马由缰,全然不管不顾起来,任凭她如何哀着求着,都不肯罢手,每每弄得她瘫软成一汪水泽。

可想而知,那几天清心寡/欲的生活,对殿下而言何等煎熬。她甚至能感受到抵在身后的那股剑拔弩张,可是他硬是忍着,没动过她一次,只专心致志给她揉捏胀痛的小腹。

那是第一次,她发自肺腑觉得这个男人能给她的,也许不只是一生的荣华富贵…

可惜,这份殊荣,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当初和姐姐成婚的那段时间里,他可能也是这般温柔以待,甚至这份体贴只是她捡漏得来的。章若愿便心生烦闷,将搭在詹景冽膝盖上的腿收回来,她艰涩开口。

“我困了,上去睡了。”

说完不敢去看詹景冽的脸色,从沙发上起身。

“你就打算这么上楼?”

他特有的清冷嗓音具备金属敲击时发出的精纯质感,从头顶上方响起。章若愿低下头,直愣愣盯着两只光/裸的脚背,局促不安地往后缩了缩,以减轻它们的存在感。

“唔!”

就在她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詹景冽受不了章若愿的磨叽劲儿,索性往前跨进一步在她猝不及防间,毫不费力把人横抱起来,步履稳健向上了楼。

章若愿惊魂甫定,双手自发圈住了他的后颈,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被抱着迈上了台阶。詹景冽说一不二的个性她再清楚不过,事已至此,自然不会矫情地让人把她放下来,只是怏怏不作声了。

这期间她不可避免紧贴着詹景冽的胸膛,随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脏也噗通噗通,跳得快速而大声。

“汪汪!”

一旁亲眼目睹主人“另结新欢”的奶昔暴躁的用爪子挠了挠地板,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亲密依偎的画面。各种羡慕嫉妒恨,接连咆哮了好几声,来控诉着心中的不满。

没得到应有的重视,它吸了口气,准备卯足劲儿再来一嗓子,还没开嚎即被詹景冽飞射过来的警告眼神制止。

奶昔自动噤声,喉咙间溢出压抑的低哼,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模样。

为什么饲主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它爱的舔舔,却丁点儿不嫌弃那个女人。平常给它顺两下毛都不情不愿,现在居然主动抱着人家的脚,亲手帮她上药。这也罢了,还在它面前毫不避及的施展公主抱。

嗷呜,它感受到来自人类世界满满的恶意!

嗷呜,这只临时饲主重/色轻狗!

嗷呜,它要回家找主人!

第49章 纵容(/)

章若愿体格纤细瘦小,对于受过高强度训练,平时又注重健身锻炼的詹景冽来说,她的重量比起一片羽毛来也不差多少。

娇娇软软一只裹在怀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黏腻,反而由于她体温偏凉的缘故,抱起来犹如一块光滑润泽的凉玉,叫人爱不释手。

尤其是她一言不发,勾着两条芦苇似的胳膊,紧紧缠住他的脖子,极其柔顺枕在他肩膀上。宛如刚出生的小奶猫,安静又乖巧,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依赖的滋味委实不赖。

不仅如此,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甘松香味,调皮拂动他手臂的发梢,以及她刻意放缓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口,那种酥酥麻麻的痒,都让他如食罂粟,着迷上瘾。

詹景冽不着痕迹低下头,细细瞅着她明媚无暇的小脸,浓一分太过艳丽,淡一分则寡然无味。肌肤白一分透明,暗一分惨淡。身高既可以靠在他肩上,又能够埋进他胸膛,腰肢恰好是他双手的掌握范围。

这个小女人的一切体态特征,好像是专门为他量身订做一般,每一处都无比精准与他相吻合,匹配得不可思议。

如若之前,有人告诉他,世界上有一个女人令他无可挑剔。詹景冽肯定会嗤之以鼻。可如今由不得他不承认,在这个横冲直撞闯进他生活的麻烦蛋身上,根本找不出任何令他讨厌的地方。

她简直像是按照他的喜好,应运而生。从第一面入了他的眼,之后的一系列各种状况,没一件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许许多多绝不可能是他所能作出的事情,一再破例,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总能轻而易举牵动起他心头的柔软,让他狠不下心肠。

父亲曾经语重心长谈起过他和母亲之间,漫长又充满传奇色彩的恋爱史,深沉而装逼总结。当一个男人开始耗费耐心和时间容忍一个女人的时候,即是动心的开始。

最后还不忘一番说教:如果你遇到那么一个人,与她相识几乎透支了你全部的包容和耐性。那么,请不遗余力抓紧她。因为除她之外,你再也分不出多余的纵容给任何人。

当时他听后不以为意,只习惯性将父亲的告诫烂熟于心,如今翻出来细细咀嚼,不由深思。

如果按照父亲的说法,那他岂不是…

詹景冽甩甩头,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扫而光,顶着一张扑克脸抱着章若愿回了客房,俯身将她放在宽大柔软的床垫上。

趁她呆愣之际,回到卧室从鞋架上挑了一双拖鞋,往里塞了两三层防滑垫。重新折返回去放在她床边,对神情些微恍惚的章若愿说道。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东西,你先穿这双。”

章若愿朝床底下看过去,一双藏蓝色的男士拖鞋整齐摆放着,款式简约。不需试穿就知道一定大了好几个码,不过她没有漏掉其中明显不搭的防滑垫。

她深知依殿下的性子,能纡尊降贵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十分不易了,不由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

詹景冽敏锐感觉到,今晚的她不太对劲!

若是换作以往,她一定是仰起小脸流露出璀璨到极致的笑容,像奶昔一般美滋滋的撒娇才对。而如今这样一反常态客气而疏离,仿佛他们中间划开了一条无形的界限。

詹景冽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深入探究。他强压下心头的异样,面色如常道。

“还有事么?”

既然早晚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当机立断才能将影响减到最小。章若愿稳了稳心神,将手腕上那串紫檀木佛珠摘下来递给詹景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平静与真诚。

“这是白天阿姨送给我的佛珠,我认真想了想,觉得它太过贵重了,我受之有愧,能不能拜托你帮忙…”

剩下的章若愿并未直白吐露,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把想表达的意思讲清楚了。她抬起头直直盯着詹景冽的神色,暗自咬了咬嘴唇,有些惴惴不安。

詹景冽不悦的皱了皱眉,冷笑着睨视章若愿并不开口说话。幽邃的眼眸如暗夜寒星,深不可测。

呵!太过贵重,受之有愧?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不想要才是真的吧。

她真正不想要的只是这串佛珠吗?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才是真的吧。

詹景冽看着躺在她手中的东西,莫名觉得刺眼,清冷的目光从章若愿沉静的脸颊上一扫而过,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带丝毫情绪。只是他刀刻般的轮廓渐渐冷硬,似是罩了一层霜寒。

“看样子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意义不一般,既然不想要,为什么伸手去接?”

詹景冽单手挑起佛珠拢在手心,大拇指一颗一颗从每一颗檀木珠上捻过,慢悠悠一下下无异于捻在她喉间。他手背上本来便清晰可见的血管脉络更加凸显出来,紧绷而压抑。

章若愿半垂下眼帘,看似从容镇静实则心跳如战鼓。她紧张的抿了抿下唇,抓住手下的被单,无声失了底气。

她还是,惹他生气了。

詹景冽冷眼看她低垂着脑袋,正眼不敢回视他,胸腔中盘聚起一股无名火。她凭什么在蛮不讲理干扰他的生活后,欲迎还拒。将他的情绪弄得乱七八糟,还想全身而退,痴人说梦!

他怒极反笑,冷冽的轮廓非凡没有软化,反而因着诡谲的笑容更沉三分,如万丈寒潭冰冷刺骨。詹景冽扼住章若愿的下颔迫她抬头,紧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章若愿,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不轻不重的话,却字字珠玑,如铁锤真真切切敲击在她心上,后劲无穷。

章若愿凝望他扬长而去的背影,良久才低头怔怔对着手里皱成一团的被子出神,心里凭添的褶皱只多不少。

明明她做的都是正确的,可心上隐隐约约的钝痛又是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她如前几次一样辗转反侧,怎么样也无法入眠,睁着眼睛数着窗外的蝉鸣声,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颗熊猫眼下了楼,餐桌上并没有詹景冽的人影,只有张禄在收拾一副明显被人使用过的餐具。见她下楼,他略微颔首,说话依旧很客气。

“太子吩咐等您吃过早餐,让我把您送回去,您想吃什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以殿下的性子,该是容不得别人拒绝才对,更何况是将送出手的东西,双手奉还。如果那串佛珠不是对于娘娘意义非凡,可能当场便会被他弃了吧…

章若愿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冒冒失失的行径,殿下说的对,既然不想要一开始就不应该伸手去接。这样犹犹豫豫翻来覆去,泥人还有三分韧性,何况是他呢!

不过事已至此,懊恼悔恨已然无用,再多的解释也只能越描越黑,还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吧。

她止住快要漫出来的失落,对张禄扯出一丝约等于微笑的弧度。

“不用麻烦了,直接送我回去就好。”

章若愿一路心不在焉,等回了德馨居见四周静悄悄也没多注意,打开房间门往里走,想缓口气与迎面走出来的章若仪刚巧碰个正着。

“小愿你大清早跑去哪里了?”

章若仪想到难得有时间回家,起了个大早特意为妹妹做了一顿美味的早餐,全是她喜欢吃的。过来叫她起床,谁料敲门半天没人应,进来一看,哪还有半个影子。

她刚想出去问问沾溪照水她们,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又稀里糊涂出现了。

“我…”

万万没想到被姐姐抓包,章若愿顿时愣在原地,如遭雷击。快速思考这种情况下,说出真相不被当作天方夜谭的可能性有多大。

先不说莫名奇妙穿过去这件事,连她自己都还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光是每晚跟殿下同床共枕这件事,被姐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章若愿只能睁眼说瞎话,胡诌到底也不能让姐姐发现。

“我…梦游…”

“梦游?”

章若愿在章若仪讶异的眼神中很笃定的点点头,尽可能增强这个说法的说服力。可是章若仪并不容易打发,她疑惑的挑了挑细眉。

“怎么会梦游呢,我记得你以前睡觉很乖的。”

章若愿摸摸头,干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说道。

“可能是前段时间高考压力太大了…”

“也对,一定是学习太刻苦,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又长期休息不好,身体机能都紊乱了。改天姐姐帮你找个专家,好好调节一下,你平时也多注意一点,可不能这么小,累垮了身体。”

虽然隐约感觉有些地方不合常理,不过章若仪可不会往妹妹在说假话方面去想。小愿一向乖巧,扯谎不可能如此面不改色。

只是她不会想到,现在的章若愿内芯已在东宫之中浸淫多年,熬过了多少明枪暗箭走到今天,面不改色,处变不惊是她每日的必修课。

章若愿从不怀疑姐姐对自己的信任,听她的话就知道,这一关十有八/九是过了。她缓缓松了口气,眉目舒展,连连应声。

“放心吧姐,我会的。只有先把自己照顾好,将来才能照顾你和哥哥!”

“你呀!”章若仪食指轻点她滑嫩的脸颊,眉开眼笑道:“每天开开心心的不要闯祸,就是对我和大哥对好的照顾了。”

“我哪有。”

章若愿刚想说些什么,紧接着对面的章若仪嘴边的笑容忽然凝结,眸光笔直锁定在她脚下,不自觉拔高了音量。

“你穿的这是…男士拖鞋吧…”

第50章 旅游(/)

章若愿瞄了眼脚下宽大的拖鞋,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勉强道。

“嗯,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梦游到了哥哥的房间,还光着脚,就先找一双他的鞋子穿上了。”

这样合情合理的说辞,存心找茬的人也挑不出毛病来,更何况是向来对她信任有加的章若仪。

章若愿见姐姐只是了然点头,并没有过多追问。悬在半空的小心肝重新回到肚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上一万个赞后,她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章若仪这才想起原本的初衷,浅笑着说道:“你不提醒差点忘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几样早点,赶快出去吃吧,一会儿变凉该不好吃了。”

一听说有姐姐亲手做的早餐可以吃,章若愿立刻将方才的不自在抛诸脑后,兴奋得双眼放光。

早知道姐姐不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就连手艺也是一绝。但凡尝过她亲自下厨烹制的珍馐佳肴,京久最富盛名的意食斋里面的招牌点心,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以前除了每日必修的写字读书之外,她最大的乐趣,便是缠着姐姐给自己做各种各样的美味,然后乐滋滋的一扫而光。

作为一名顶级吃货,章若愿顾不上把不合脚的拖鞋换下来,一马当先走出房间,直奔客厅。边超目标前进,边向姐姐确认。

“有没有脆皮肠和蟹黄饺?”

自家小妹迫不及待的模样,让章若仪既高兴又莫可奈何,注意到她脚下还穿着那双不合脚的鞋,失笑着摇摇头。

客厅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三盘各具特色的早点,每一样都宛如上好的艺术品,无论是造型还是色泽均精巧别致,引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