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见,亲爱的们,想看无错别字版,一样是一个小时后。

☆、098生日

见她桌面上是无差别的饭菜,夜衡政回头跟身后的宫女说了什么。

小宫女依言退下。

烈日帝元晰看着他距离最近的几张意气风发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年复一年的进行着这一切,已经激不起当年的豪情,他几乎也都要忘了,当初他如何诚惶诚恐,何等豪情万丈。

那时候他觉得他能带着这些人,为圣国创造不休的传奇,建造永不覆灭的霸业,如今他已经老了,说不清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今天一样的情景,却不豪情的心。

有时候他觉得他能坦然接受死亡,因为这一生他已看到自己名垂千古的功绩,可下一刻他又难免贪生,霸着这个位置身体,不愿挪动分毫。

烈日帝感慨的想着…

林逸衣的桌子上被放了两杯红枣汤。

林逸衣突然笑了一下,端起了冒着热气的杯子,继而眉毛一挑,但还是喝下了第二口。

另一边的夜衡政无奈的摇头失笑,挑剔,但能让挑剔的她选择第二口,已实属不易,不是吗?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林逸衣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看台。

郑东儿把百尺红绸舞出了绚丽绝彩的华章,他身旁的山海就在翻滚的红绸当中,心平气和万剑归一、虎虎生风的舞着一套武当太极剑。

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让绝妙的舞曲顷刻间远离,仿佛只剩下当中的男子于江山红尘中行者自己独有的步伐,舞出一道朗朗乾坤!

所有人的视线均被舞台上男子那平和缓慢中仿佛酝酿着无限力量的剑法吸引,仿若真有的有人在海浪滔天的世俗中闲庭信步,仿佛能看到芸芸众生的繁闹中,中流砥柱的般的帝王始终淡定从容。

但也有人没太在意上面表演了什么,比如夜衡政,他在琢磨林逸衣还差点什么?她不喝茶不喜欢喝白水,红枣汤是她在家随手的饮品。

另外她不吃太肥腻太清淡的菜品,这一点她几乎可以说是挑剔加难伺候,她入口的青菜再青也是用肉汤滚过的,她选择的肉食再腻人下面一定盖着青菜,大多数时候夜衡政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吃出什么感觉。

总之此刻,桌子上没有一道符合林逸衣的口味,夜衡政再次吩咐身边宫女什么。

小宫女依言下去。

谁在皇宫没有几个自己人,这时候就是展现自己人最大作用的时刻。

元谨恂同样没有看远处的表演,他也没有盯着身侧的人看,只是忘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红枣汤,平复心里翻涌的情绪!当真是体贴周到、让人心折!完全把他元谨恂当空气无视了!

此刻远在御膳房的广阔大厅内,负责甜点的六公公觉得邪门了,怎么相爷和王爷改口味了都喜欢喝红枣汤和核桃酥?还都现在就要,不过王爷那份红枣汤刚才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咦?送吹来的红枣汤呢?被那个臭小子喝了!算了算了,今天如此忙,就让这些兔崽子们补充一下体力。

林逸衣在山海圆满的完成最后的收势时,目光放转向餐桌,为不可查的松口气,这一役她求曲艺坊将来再不被封类《白狐》题材。

说来这件事也在林逸衣的衣料之中,就是《白狐》因为最后那幕曲子涉及情情爱爱被要求封演,殊不知那已经是林逸衣修改了所有暧昧语句,在以宣扬孝道环境下的揉和,还是这样的命运。

下一步曲艺坊紧跟常来的步伐,会同时退出三部与美食、食材和神话有关的戏目,另外《三国演义》第一幕《空城计》将在年后上映,主唱依然是山海和郑东儿。

只不过一向以女装示人的郑东二,这次是以诸葛亮的形象现身,山海则是足智多谋的老将司马懿。

另外常来在耀目第三家分馆已经落成,以耀目为中心,周边还有三座富饶美丽的城镇,四季如缓存、资源富足。

虽然在地理和民俗书籍的介绍中,林逸衣对那些城镇已经有直观的印象,但她还是习惯眼见考察,依如当初她先选择了耀目。

所以她必须离开。

舞台上挑起了欢快的胡旋舞。

林逸衣发现桌子上多了两盘核桃酥,一盘在元谨恂那,一盘在她手边,林逸衣见状顿时瞪了夜衡政一眼,明目张胆,有恃无恐!

夜衡政嘴角微抿,低着给夜老夫人夹菜。

“谨恂!”高位上的烈日帝突然开口。

永平王平静的起身,拱手:“父皇。”态度诚恳依旧儒雅。

元晰年迈但不浑浊的眼睛看着元谨恂,突然道:“带着你的王妃帮朕回敬所有臣子。”

“是。”

元谨恂态度平静,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瞬间不平静了,什么意思,皇上决定是大皇子永平王了!在国宴上代替皇上回敬臣子只有太子才有这样的荣耀。

寿妃顿时脸色难看。

永寿王脸色也片刻僵硬,但这样的场合下,几乎是瞬间又恢复如常。

元谨恂机械的起身,下意识的伸出手扶身侧的女人。

林逸衣到底做不出藐视皇权的事,只是停了一息,便扶着元谨恂的手起身。

夜衡政垂下头,吹开手里被攥紧的茶叶。

所谓回敬所有臣子,不过是十几桌一品大员。

元谨恂此刻心里与所有听到皇上话的人一样,心情复杂,只是不同的是他不是因为皇上给他的这份荣耀,而是身边的女人!

他多么想把她无所谓的脑袋砍下来,让她知道无视他的最终下场是什么,或者给夜衡政配上一个更体贴更温柔的女人,让她知道什么是自不量力,再或者把她扔于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看看,堂堂永平王妃跟别人做了什么!

但所有这种情绪沉淀以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映了,只觉得手足无措,心里猥琐,一时间不知道哪根触角伸错了,要入蜗牛、乌龟一般,碰哪缩哪?

该缩的人不是他们吗?为什么他反而想拆散别人的恶人!

元谨恂从最年长的陆长善敬到最年轻的一品内阁南宫肃,自始至终他说了什么,完全没有没有意识,只是在想,赢了吗?这一圈下来他还敢不敢把她带入人前,赢了吗?赢了吧!

台上的元晰看着元谨恂从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说的每件事,赞扬的每句话均没有出错,谁有何种功绩,受到何种嘉奖,甚至数据都不差,但他那没有趁此机会传递任何信息的眼睛让元晰心里欣慰妥帖。

确认两个孩子往回走时,元晰已经不担心的看向被他召回来的一方豪杰们,开始与他们叙旧,顺便追忆当年在那些地方的记忆画面。

突然林逸衣觉得脚下有什么一动,林逸衣本能的抓了下元谨恂的袖子,又快速稳住身形。

元谨恂脚步猛地一顿,目光一扫刚才的温和瞬间袭向十米外一个怯懦垂首的小太监,然后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小心!”

元晰正好捕捉到这一幕,一时间心里五味参杂,既欣慰儿子最终不是一个只听不做的懦夫,有为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狂妄凌厉心惊,一人到了何种境界,才能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当死人看!

但下一刻又被他牵住永平王妃的手弄得哭笑不得,这个孩子,真让人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实在是…

可又忍不住想,有个如此在意的人,他应该不会走向他的老路,毕竟永平王妃好似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元晰想到元谨恂纳妾当夜跑到他王妃的庄子上,元晰是又愤怒又觉得哭笑不得,想他的后宫中当年除了慕儿,没人敢顶撞他了吧。

当年尤不知她存在的珍贵,最近反而常常想起了。

“皇上可是想起当年与费大人飞马一跃了!那可是我们荣城至今保持的最高纪录,让多少武才子至今望尘莫及。”

元晰闻言哈哈一笑:“老了,老子…”现在的他恐怕连上马都不敢了,这样的心态下,他早已不是当初戎马天下的烈日了。

林逸衣抽了几次没有抽回手,便也垂着头跟上他的脚步,她如果在这种场合跌一跤,确实够难看的。

夜衡政皱着眉,看向那小太监的目光冰寒无比。

永寿王则暗暗皱眉,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要来何用!

元谨恂扶着林逸衣的落座,很贴心的举动,但冷静的目光从没有落在她身上。

元谨恂除非是圣人才能当今天的事什么都没发生,他没在她险些铁道时补上一下已经是他今天神智不正常,多余的恩爱,恕他无法做到!

元谨恂松开林逸衣的手,一瞬间觉得脱离般神色疲惫,他本俩计划把她介绍给所有名媛夫人,让所有人知道他对她的重视,以后再不能议论一句她争风吃醋与否。

可现在什么都完了,他连一丝假笑就笑不出来,还做什么表象?可笑!

林逸衣眉头紧皱,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在忍无可忍时,她不得不看向元谨恂,承受着钻心的疼痛开口:“放…手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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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巫巫生日快乐。

☆、099快乐

元谨恂猛然回神,才察觉到刚才根本没有放开林逸衣的手,顿时脸色比林逸衣还难看:“对…抱歉。”

林逸衣摇摇头,忍忍就过去了:“没事。”

不远处的夜衡政突然见林逸衣神色不对,顿时拿起酒杯直接走了过去。

元谨恂瞬间站了起来。

夜衡政步伐顿了一下,率先对元谨恂一笑:“下官恭祝永平王新年大吉。”

元谨恂思维停顿了一下,继而仿佛明白了什么,神色顿时恢复如初:“一样。”

“永平王妃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

“大概是觉得核桃酥不对胃口,这几天她有些肠胃不舒服,所以不怎么吃酥脆的糕点。”

夜衡政顿时讶然:“怎么会?不是养好了?”

元谨恂闻言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难道是他又弄坏了?

夜衡政担忧的看眼林逸衣,他不是不在意元谨恂想什么,而是至始至终觉得元谨恂就不会在意,自家兄弟迟早要知道他跟衣衣在一起,何况元谨恂明显是知道的,所以夜衡政没想当着元谨恂的面伪装什么。

他能理解元谨恂偶然‘借用’一下衣衣,毕竟元谨恂的身份在那里,不可能说断就断,但前提是不能让衣衣不高兴,下去找元谨恂谈一谈,林逸衣对付他不行:“既然身体不是,保重才是。”然后端起酒杯敬向一旁的永寿王:“永寿王妃快生了吧…”

三步之外淡淡的声音传来,林逸衣一时间因为诡异的气氛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在这样的气氛下她表不表达什么似乎也不重要了。

由夜相开了头,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敬落空的三位皇子,一场盛大的国宴,进入了最活跃的阶段。

临近终了,皇上早已经离开,在场的人似乎才刚刚放开手脚,尽情品酒尽情尝鲜,由三大酒楼参与协助御膳房打造的这场盛宴,前所未有的让众人有种喝饱喝足的感觉。

林逸衣摸摸手边晚的温度,心里已经有了腹稿,再次要再多加一层油,能更好的保温。

国宴在未时散去,夜衡政趁元谨恂欲上车的空挡,把奶奶交给林逸衣,拉着元谨恂去了一旁,神色严肃,直接表明态度:“我坚持!王爷,她不适合你!问句让你觉得没必要又矫情的问题,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知道常来对她意味着什么吗?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为什么对她的看法有很大的逆转,但,王爷,你们已经和离了。”

元谨恂闻言看眼不远处与林逸衣说话的夜老夫,突然很烦:“我想静一静。”

“好,你放松,其实你并不喜欢她,你现在的行为不过是让你产生的错觉。”

元谨恂没有回话,转身率先上车,现在的他十分清楚,他能跟夜衡政说什么,或许在第一个问题上就能败下阵来,但那又如何…永平王妃不可能是相夫人…

元谨恂累了,靠在马车上什么也没想,知道林逸衣上来、启程他也没有睁开眼。

林逸衣前脚下马,后脚圣旨就到了。

元谨恂看着颁旨的应公公愣了好一会,才带头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平王妃林氏得天地厚赐,性情梳达,敦厚婉约,更心诚孝…特准其明日起入太古寺侍奉佛祖,为圣国祈福,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应公公笑容揶揄的看眼永平王。

永平王嘴角动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可笑,皇上和应公公这是想看他‘追妻’的笑话,竟然还下了道旨意‘成全’林逸衣,这是说林逸衣就是想‘反悔’也不可能吗!

元谨恂觉得皇上真是没事做了,才会觉得看他们两地分别很有意思,难道不知道分别久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吗!

元谨恂接过圣旨,心情沉重的拍拍应公公的肩,什么都没说也没赏,直接转身离开。

应公公一时有些懵,但下一刻想到皇上把永平王妃支走,永平王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皇上不就是看永平王吃瘪吗?

这样一想,应公公上了年纪的脸喜庆了,觉得永平王这孩子遇到现在阴晴不定的皇上也挺倒霉的,一会想立王爷当太子,一会又觉得便宜了他,还好有位永平王妃能让皇上解解闷。

林逸衣直接回重楼院,带着春思春香,拿上自己早已收拾好的手稿准备离开。

突然厚重的重楼院大门关闭,重楼院内所有的仆人长随,通通垂下头,无论夫人说什么都当没有听见。

林逸衣瞬间扔下包袱去打开

早已有人拿了长木,盯死了折扇大门:“回…回王妃…王爷有另,该王妃离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王爷让王妃不要操之过急…”小厮越说越小声,最后说了什么他自己都听不见。

林逸衣看眼盯死的大门,毫不在意,目测下重楼院院墙的高度,直接道:“来人!搬梯子过来!王爷总不会告诉你们梯子也不能搬——”

春香突然跪在地上,眼里已盛满了惶恐:“娘娘,王爷让咱们明天走,咱们就明天再走吧…”

春思也跪了下来,急忙点头。

她们已经领教过得罪王爷的下场,不希望王妃一意孤行也是那样的结果,何况只是等一天而已,有圣旨在王爷还能不让王妃走吗?

林逸衣看眼她们恳求的目光和在场所有跪着的人,又望了眼院墙的高度,最后苦笑一下,捡起地上的包括,想回走去:“我累了,放水。”

春思、春香顿时擦擦眼泪,喜极而泣:“是,夫人。”

林逸衣泡在热水里,手搭在水池的边沿,想着夜衡政应该打听过圣旨了吧,见到她不在想必是知道她今天不会去了。

林逸衣想着向前一步,把后背交给春香,她自然是想尽快离开这里,留在这里只会让她处境尴尬,元谨恂也干干。

元谨恂现在可能还不习惯,或者还在新鲜她的叛逆,其实她离开了时间久了,这些都会慢慢淡去,恐怕时间更久更久了之后让元谨恂回忆这段过往,元谨恂也不愿意了。

林逸衣怕在玉沿上,任水流过她的后背,洗去今天的疲惫:“对,脖子的位置揉一揉。”几斤重的饰品戴在头上压的脖子都要断了。

永寿王府内。

元谨庸一回府瞬间摔了侍女端上的茶杯,顿时看向一旁的罗红颜。

罗红颜镇定的看了他一眼,搭上侍女的手离开,她早已经不再幻想他的爱情,至于他高兴与否与她有什么关系,他如果真羡慕永平王妃去太古寺祈福,他大可以自己去,不是比她去更好!

也不想想,她可还怀着孩子呢,佛家会不会收她,那种附和在身怀六甲的她身上是不是显得诚意不足,竟然怪她没有提出去太古寺祈福,才让他失去这次代皇上回敬臣子的机会简直荒谬!

“你站住!你哪里?罗红颜——”

罗红颜瞬间回头:“孩子不舒服,我回房躺一会。”

元谨庸想到即将出世的嫡子,忍下心头的火气,在她走后,立即传了幕僚共议如今的局面。

红色绚丽又不失庄重沉稳的庄府之内,庄少监历来严肃冷漠的脸上依然有些晕,东家?王妃?

庄少监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对,眼花…

庄父用同样严肃的表情叫住庄少监:“去书房。”他虽然没有儿子官位高,但学富五车的底蕴出来的气质丝毫没被身居高位的儿子比下去。

书房内,庄父看向若有所思的儿子:“因为费老爷的事?”

庄少监的面色立即恢复正常:“不是,让父亲操心了,费老爷的事孩儿自会秉公处理。”

庄父闻言,看了儿子一会,见他不似说谎,便语重心长的叹口气:“你站的比我高,看到肯定比我多,这时候出这种事,恐怕没任何人想到那么你简单,你…好自为之…”

庄少监立即拱手道:“孩儿只为皇上办事。”

庄父闻言,看了儿子一眼,最终没有深问,庄少监从小到大没有另他失望过,如果真的会有一场无妄之灾等着庄家,庄家想躲也躲不过去,罢了,罢了。

夜衡政乘着马车漫无目的在永平王府转了一圈,又去后门转了一圈,最终觉得影响不好,立即去了木苑:“我要你进去看看她现在好不好?”

木归兮眼里的眼屎还没有剥干净,没听清师兄在说什么。

“我让你进永平王府看看你嫂子怎么样,什么时候出来。”他这些天已经太过频繁出去永平王府,对现在的局势没有任何好处。

木归兮瞬间清醒了,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什么!那个死女——女——她什么时候告诉的。”

夜衡政收回视线,心里有些自嘲:“是我的原因,一直太过自负,即便后来她告诉我,我也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行,这件事我们都有欠缺,所以——”

木归兮疯了:“什么叫你们都有错!都是她的错!她——”

“我是说我和元谨恂都有错!你还需要说第二个字吗!”夜衡政盯着木归兮:“你该知道元谨恂跟他的王妃没什么感情,元谨恂的性子你更是清楚,他对一个女人再好也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