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孩子都有了是不是!

行!谁也别刚过谁!你们不让我痛快!就别指望我让你们痛快!否则他拥有的今天的地位岂不是没用了?

再说,权势不是就是让这么用的吗!

铲除所有不顺眼的,站在每个企图攻击他的人的背上,看第二天的日出。

还有…

元谨恂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谁说他不用攻心,只是没有合适的人用而已?

元谨恂神色残忍的盯着地面上活灵活现的虎头,目光对上虎眼上的一堆夜明珠,然后走过去,一脚踩上…

林逸衣把自己从头到脚搭理好,端着一杯红枣酸奶出来,便看到本该离开的人,换了一身装扮,神态自如的坐在客厅里看书,不远处的茶几上,放了几盘菜色和点心。

“看什么,还不过来吃。”元谨恂烦着手上的书,神色如常、动作如常、连说话的频率停顿都没有变。

林逸衣把手里的酸奶交给春香,然后走过去,掀开一个铜盖,眉头一皱:“突然有没胃口了,不过,谢谢。”然后把盖子放下,转身。

元谨恂突然把书合上:“去哪里?”

“睡觉。”林逸衣离开。

元谨恂盯着被她打开却没有吃的盘子静了好一会,重新垂下头,动作缓慢的打开书,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

林逸衣睡醒的时候,感觉到身旁有人,困顿的翻个身,声音朦胧:“什么时辰了?今天…不上朝…”

“休沐。”男人的声音冷硬,沉闷,听不出任何感情;“你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进宫拜见皇上。”

林逸衣闻言,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怀孕的人容易困,不去行不行…”

元谨恂啪的一声合上奏折:“你不用总是提醒我,大夫已经找好了,大夫说不差睡着一个时辰,还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免得被人说我们夫妻不尊敬长辈!”

林逸衣不想动,所以也不回答,该睡就睡,其它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元谨恂垂着头,手里的主笔即便落在双膝的奏折上字迹也依然苍劲有力:“半个时辰后,你如果还没起来,就由我亲自帮你穿衣服。”

林逸衣蓬头垢面的坐起来,看眼半躺在床上办公的男人,头发比他还长,面色比他还苍白:“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林逸衣看着两人偶有交际的发丝,觉得真是讽刺。

元谨恂换了一本奏折,问的没什么诚意:“什么话?”

“头发长见识短。”

元谨恂回头,见林逸衣一头青丝盘绕在床铺上,红润有余大气不足的脸上,除了还算小家碧玉,永远看不出倾国倾城:“不用自卑,你最近读的书不少。”元谨恂转过头,继续披手里的奏折。

林逸衣挠挠头,站起来,然后从他身上买过去。

春思、春香、纪道,碰的一声全部胆战心惊的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林逸衣旁若无人的仁自己放来七八个侍女入复读机般,毫无新意的重复着一句话,然后突然停在纪道面前,匪夷所思的开口:“纪道,你不是公公吧?”

“回娘娘,奴才不是…”

“那…你打算净身?”

纪道冷汗直冒,舌头打转,他就这道这一天总会到来,迟早他要因为殿下身份的不同交出现在的位置。

元谨恂头也不抬的开口:“纪道,出去!”

纪道神色一僵,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

林逸衣确定他离开后:“更衣。”

“是,娘娘。”

春思、春香等七八个丫头快速伺候太子妃梳洗。

春香趁殿下看折子,没功夫注意夫人的空隙,悄悄的接过书文手里的发钗,靠近夫人,小声的道:“娘娘,礼法有云,妻不可跃夫之身,不可目其眸,不可…踏…总之娘娘,你刚才做的不对。”

林逸衣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上的小凤钗戴上:“放心,礼法我刚背了一遍。”

春香闻言陡然有些心虚:跟夫人谈礼法,夫人心里一定最不好受!她怎么这么笨,哪壶不开提哪壶!笨死了!

一个时辰眨眼而逝。

林逸衣刚起身准备走。

元谨恂掀开被子,里面是完整的一套太子朝服:“走吧。”

太后和善的抓着林逸衣的手,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喜欢:“回来就好,回里就好,你这孩子有,快走,这里有冰,别热着了。”

“谢太后恩典。”

“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淑妃立即慈爱的道:“对,都是一家人。”至于以前不给她颜面拒绝的妾室,拒绝就拒绝了,她未来的生活全指望后宫新的女主人,虽然不甘心,到底是要一代新人换旧人。

上书房内,元谨恂面色如旧的陪着龙体欠安的元晰听大臣的汇报。

元晰却悲哀的发现,除了夜衡政,群臣无论说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元谨恂一眼,哈哈!哈哈!

元谨恂看看时候不早了,突然合上手边的奏折:“皇上身体不适,该休息了!”

正在说话的元晰陡然看向元谨恂!

所有臣子不敢多看一眼,快速垂头告辞!

这中间只有夜衡政没动,而是注视着皇上,口气不善道:“殿下,皇上还健在呢,何必如此迫不及待!如果忍不住,大可不必让皇上出来!你这样做是在彰显你的优越感,还是让皇上的处境更难堪!

依微臣看,皇上还是退位算了!免得有人等不及弑父!”

元晰闻言一口血堵在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元谨恂目光一冷:“怎么,要伸张正义?需要我给你机会吗!顺便让当今圣上看看他手下的第一大将是怎么一步步谋划他的江山的!”

夜衡政讽刺的一笑:“总比父子之间违背纲常要容易接受的多,微臣还有事,先走一步,告退。”

元谨恂盯着夜衡政的背影,咔嚓捏碎了手里的毛笔,孩子爹——爹!——元谨恂觉得一股怒火奔腾的胸口想压都压不住。

元晰看着元谨恂手里断成两截的毛笔,瞬间觉得当初果然没有看错夜衡政!连呼吸都畅快不少。

应公公扶住皇上,悄悄的看了殿下一眼,快速带着皇上离开。

临近中午,一亮华丽的马车驶出皇宫正东大门。

突然马车在一处繁华的街角停下。

元谨恂突然目不斜视的拽住林逸衣欲下车的胳膊,目光如常,声音冰冷:“你去哪里?”

林逸衣回头:“常来。”

元谨恂神色突然好了很多,声音陡然从一种状态转入另一种状态,甚至可以说温柔不少:“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

元谨恂放手,靠在车背上,音色舒缓:“路上小心。”

☆、019

林逸衣突然不知该哭该笑:“知道了…”走在石子砌成的小路上,听着春思叽叽喳喳的向春香介绍这里的一切,仿佛觉得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街角出,元谨恂放下车帘:“跟着她,我要知道她都见了什么人。”

“是,主子。”

林逸衣陪着春香笑着,不断闪躲着春思恼羞成怒的‘攻击’。

春香眼见追不上前面的两人,生气的跳脚:“都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意外是意外!你们还笑!”丢死人了。

春香扶住小姐,为小姐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哦,原来是意外,但人家夫人现在还记得那场意外,想让你当妹妹呢,要不然怎么会,你一回圣都,就堵在门口,求咱们小姐把你嫁给他相公呢?是不是。小姐。”

林逸衣瞬间点头:“对,我看不是陈大厨喜欢春思,你陈夫人喜欢春思。”

说着两个人笑的更开心的走进办公室。

春思气的快速飞奔过去:“你们还说!”心里却不禁庆幸当初听了小姐的劝告,没有与他进行下去,陈夫人现在紧迫盯人的态度,真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爱着那个男人,或许,成全是陈夫人爱人的方式。

但…与她无关不是吗。

林逸衣一边看积压的数据,一遍回应春香的话:“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以前陈夫人盯春思盯的更紧,还和陈大厨一起跪在后门的位置,向我保证,如果春思嫁过去,绝对不会欺压春思,甚至还可以平妻。”

春思任命的咬着毛笔杆,死死的盯着她们:“你们还说,还说!”

春香兴奋的摇着小姐,眼睛放光:“不要听她的继续讲,然后呢,然后呢!小姐为什么没有把陈师傅他们一家赶出去?”

春思一手捂着额头,整个面部朝天:丢死人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留着他们呢,是让春思张长记性,让她不敢随便找人嫁出去。呵呵。”

春香立即嗅到了阴谋的暗招:“小姐,你好坏哦——这样整春思。”

春思赶紧点头:“是吧,是吧,其实小姐可坏了,她还不承认。”

但下一刻春香有道:“不过,对付小思就得用这招。”

“啊——你们一起欺负我——太过分了——”

三个人笑闹着,林逸衣不时腾出手,点点春思凑上来的小脑袋:“你呀…能一身返现为小香做榜样,小香很感激你啦。”

“什么啊,你们故意欺负我,这个陈夫人,非得逼迫别人嫁给他相公才开心吗,真是——”

“快过来,看看这个原材料,地道的黑胡椒,改变味蕾的又一站。”

“什么?”

“什么?”

“不知道了,无栽培种植的原厂地发货,是我托狄老板从海陆运回来的。想不到这么快。闻一闻是不是有种…”

“啊切!”春香瞬间喷了满脸胡椒。

林逸衣立即汗颜的垂下头。

春思噗嗤一声笑了:“哈哈,这就不如我聪明了吧,查看原材料不是你那么来的,真笨,看我的,要先远观,然后——”

三个人正说的热闹,门口的人也看的闲适。

夜衡政仿佛觉得时间又回到当初他第一次站在这里,她便不需要任何人的关注、圈养,就能生长的茁壮。

夜衡政看着她,只是微笑的表情慢慢在他脸上凝注,变的沉重,愧疚,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她能过的更好一些,没有元谨恂的刁难,面对元谨恂时不会愧疚,她还是那个她…

春思最先发现夜相,已经谄媚的跑过去,笑了:“夜相来了,怎么不进来?奴婢恭迎夜相。”

林逸衣准头,也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男子,风度翩翩,风采依旧,夏末的阳光透过层层阻隔落在他身上,带着优雅、有伤和无法掩盖的高高在上。

林逸衣微微扬眉,笑容初绽:“怎么过来了?进。”

春思、春香见状,默契的相视一眼,悄然退下。

夜衡政走进来,修长的身形少了昨天困兽般的暴躁,恢复他一贯的高贵优雅:“今天又出来了?”

林逸衣起身为他倒杯茶:“常来最近接了几场大宴,这里忙不过来,临时抽调我过来坐镇而已,吃中午饭了吗?”

夜衡政看着林逸衣招呼他的样子,猛然觉得陌生和不安,当茶杯落在待客的茶几上,夜衡政眼里的光辉散尽,猝不及防间甚至不知道要竖起怎么的刺保护自己。

上茶?他夜衡政也终于成了林逸衣的客人,需要一杯茶的客气。

夜衡政看着冒着余温的茶杯,突然觉被他一路推上这个结果的结果,他竟然觉得无法接受,真是可笑,没去的是他,现在觉得委屈、不适应的还是他。

“怎么了?茶…不合胃口…”林逸衣坐在对面,神色认真的看着他,笑容,态度并没有任何不妥。

夜衡政收回目光,不再看桌上的茶杯,转而抛下心里的一切忧虑看向林逸衣,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让他整个人显得难以亲近和高远:“他,今天竟然还让你出来…”

林逸衣莞尔,喝口自己泡的枣茶,神色没变,神态依旧,明蓝色的抹胸长裙外套了一件唐版密织丝纱,既不出众也不会隐没人群。长发挽起,依如她十年不变的工作装扮…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响起夜衡政愧疚的声音:“对不起。”

“不用,我说过,我和他之间跟你没有关系,你出不出现,我和他都会走到这一步。”

夜衡政闻言凄凉一笑,但却不觉得林逸衣在危言耸听;“只是无法否认…如果没有我,这一步的你…”

“会得到更多的同情是吗?”林逸衣笑容依旧,旋转着手里的茶杯,优雅从容:“我不需要那些,我不觉得现在不好,所以也不需要所为的怜悯,然后竖起道德的大旗打击谁,至于别人会不会竖起道德的大旗打击我,我无所谓。”

“可我有所谓!”

林逸衣瞬间看向夜衡政。

夜衡政苦笑:“我非常有所谓,可我翩翩是其中最让你难做的一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不想放手,可我也做不到真的放下,甚至昨天还…”

夜衡政觉得他也许真该如南子所说,好好的清醒清醒大脑,而不是便的如此可笑。

林逸衣的视线停在夜衡政身上,嘴角含笑,神色温柔,她不会再重复昨天的话,但她坚信昨天的道理,不是每人肩上的责任都轻与爱情,只是取舍时需要的勇气不足,会让人觉得不那么干脆。

可谁又像她一眼,无牵无挂才敢如此肆意,如果爷爷替换林夫人,她也会为爷爷忍耐元谨恂,道理就是这样简单:“茶叶不好喝——”

夜衡政起身:“我去找元谨恂。”

“慢走。”

感情真好,这种都能谈判的情谊,他们难道看不出彼此的珍惜,或许因为难得,因为想守护,所以他们的碰撞看似激烈,却永远不会致命。

林逸衣喝口茶,深深吸口气,元谨恂有没有看到呢,他的帝王路上,其实没有她,也不孤单呢…

林逸衣捧着茶杯,突然觉得有点想花江音和常缕了,不知道她不在,她们是不是一样很开心。

花江音死死的抱着岸边的狄易,不让彪悍的侍卫挪动一步:“我不坐船!不坐船!我要走陆路!陆路!”

“下来。”

“我不坐船!”

“下来。”

花江音娇娆委屈可怜的望着越来越不怜香惜玉的他,垂下长发落地遮住精美五官:“我要走陆路…”

“好,陆路。”

元谨恂看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关大夫,手里翻折子的手自始至终没有听过,也没有多浪费视线在他身上:“依照你的意思,小产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关大夫觉得牙齿都在打颤:“回…回王爷,其实…说…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毕竟有些…孩子…也不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落了的…”

“如果是一位身体长期不好的人呢。”满折废话,这样的废物竟然能升到二品!

关大夫的头深深的埋在跪着的双膝里,心里七上八下,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如今奇痒难耐,却连挠一下也不敢,以为他还弄不懂太子听这多小产的案例是要保胎还是要打胎?

不过关大夫觉得一定是后者?可…以太子如今的身份,不是直接动手,而是询问,定是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什么人要让现今堂堂太子爷如此小心谨慎!

关大夫阅尽百草的脑子就会变得非常害怕、恐怖!莫非殿下犯了严责性错误?可就是那样,也能一杯毒酒入喉,赐死哪位妃子、贵人才是。

“回回殿下,如果孕孕体本,本来就…就若,的确更更容易小产…”

元谨恂合上折子,勉强赏给地上的人一缕目光,然后又垂下头;“有没有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饮食方面就不用想了,其它的。”

“回,回殿下,那就需要孕体本身自己造成的不可逆伤害,其…其实办法都是通用的,只要做的隐密一些…”

元谨恂不屑的看他一眼:“只要是人为的伤害,做的再隐秘也有被揭穿的一天。”

关大夫突然不知哪来的胆子,骤然开口:“那就转嫁灾难制造者,让,让事件造成体远远离要保密的人。”关大夫最后两句说的很轻,很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什么。

☆、020

元谨恂终于施舍的看向他,深邃的眼里露出一缕若有所思,沉默了很久,凝重的开口:“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