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姑娘端着解暑的绿豆汤过来,看着笑开了眉眼的老祖宗,心里真的高兴:“老夫人,喝茶。”

夜老夫人的眼睛黏在玩闹的小曾孙身上,见他在奶娘的搀扶下兴奋的蹦着双腿去够丫头手里的五彩鸡毛,忍不住笑着:“瞧瞧这个小东西,就喜欢让人逗。”

陈姑姑立即附和:“小小少爷这是聪明,知道哄老夫人开心。”

夜老夫人闻言脸上笑出的纹路更加红润密实:“死丫头,就会哄我开心,他这个小东西懂什么,哎呦,宝贝孙孙,差一点就抢到了。”说着笑的更加开心。

若说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对着小毛孩子的游戏至于笑的如此开心,对夜老夫人来说却是至于,她甚至还会担心笑的不够真诚小祖宗不满意。

不过,不管夜老夫人心里柔软的角落多么稀罕得来不易的小孙,在看到孙子脖子里的红绳时,心里都会膈一下!畏惧恭敬中还有点小小的不甘心,觉得皇上不让她家孙子摘下来,就是用来告诫他们,孩子永远是皇家的,他们夜家可以碰却不能独享!

夜老夫人每每想到这个事实,心里都不痛快,但却没胆子摘下来扔出去:“我让你打的绳索打回来了吗?”

陈姑姑闻言赶紧赔笑,诱惑的劝道:“老夫人,您看小小少爷还这么小,咱夜家的玉佩又太重,您看要不…就算了…”

夜老夫人闻言立即孩子气的不高兴了,凭什么他们夜家的‘重’,元家的就‘轻’了,不过心疼曾孙的夜老奶奶想到小祖宗纤细的脖子已经挂了一块,实在不忍心给他再挂一块。

夜老夫人冷哼一声:“到底不是他们家亲生的,这样折腾给我的心肝。”

陈嬷嬷无奈,赶紧道:“老夫人,喝茶吧。”年纪打了,什么都敢说啊!

小家伙双腿一耸一耸的拼搏:“nai…nai…咯咯咯…nai…na…”

夜老夫人立即激动的了:“你听,你听!听到了吧,小谦叫我奶奶呢,叫我奶奶呢——”

陈姑姑立即喜极而泣,比夜老夫人激动的心情也不差:“是呢!是呢!奴婢听见了,听见了——”

“na…na…咯咯咯…”

一众丫头婆子见状也不好说老夫人自作多情,赶紧抱起不明所以的小小少爷,放进老夫人怀里,附和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小小少爷这是惦记老夫人呢,老夫人没有白疼小小少爷。”

夜老夫人激动的点头,布满周围的眼睑里包含着激动的水光:“对!对,没白疼!”说着抱着自己腿上的小祖宗,心里不知道怎么疼才好。

夜衡政回来带孩子时就看到这幅和乐融融的祖孙图,已经司空见惯的他也不认真破坏奶奶最后一点乐趣,曾经对自己秉承严厉教育的奶奶,如今对曾孙是无条件溺爱,完全就是不求曾孙成才,但求曾孙高兴的趋势。

“你快来,小谦叫我奶奶了,叫我奶娘了——”

夜衡政看着奶奶激动的样子,心里更多的是愧疚,笑着蹲下身,捏捏自家儿子肥肥的圆脸:“这么聪明,来,也叫个爹爹听听。”

夜老夫人再愿意糊涂,到底是个精明的老太太,立即拍掉孙子的手:“干什么呢,小谦才多大,哪里会叫爹爹。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圣国没事了?赶紧走,孩子我看着就行,是不是呀,小谦谦。”

夜衡政抱起儿子:“我今天下午没事,她有几位朋友回圣都了,要看孩子,我抱过去给看看,您老休息会,正好让他连连叫奶奶,回来多叫您几个。”

夜老夫人闻言老小孩本般的沉下脸,不悦着:“我家小谦是她的菜吗,还随便让人看看,干脆尝尝算了。”

夜衡政立即哄道:“这不天天让您尝着呢,就怕你食髓知味,一直可都跟着咱们呢,她那真的是来了几位交好的朋友要见见,见完了孙儿就给你抱回来好不好,不生气了。”

夜老夫人闻言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孙子的脑门:“你呀,白长了个精明的脑子,就会向着外人说话,去吧,去吧,可不能把的宝贝疙瘩碰着摔着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是,是,孙儿记下了,小谦跟奶奶再见…”

“赶紧走,别折腾我的乖孙…”

花江音不是一个合格的娘,拎着手里的七个月的小家伙,险险环生:“呀,一点也不…”

林逸衣沏着手边上的茶,翠绿的玉杯在酱色的竹台上越发晶莹剔透,清灵的浅绿色茶水装在玉杯里更显玉的清澈、翠透:“一点也不怎么样?”

花江音很实诚:“不可爱呗,不过也是,你也不是大美女,你家他…”花江音很中肯的看眼夜衡政:“第二代的确不该多可爱,不过…孩子小时候看不出美色,真是可惜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东西…”

狄易看着花江音,本不想多看的看频频因为花江音的动作惊的缩在一起:“江音,把孩子还给夜相。”林逸衣目前只有一个孩子,是当朝三殿下,花江音手里抱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要,你看他多有个性,冲我吹泡泡呢,易哥,你看他可不可爱?”花江音说着随便抱起怀里穿着清凉的小东西坐到狄易身边。

狄易手里的茶杯一紧,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孩子已经坐在他的怀里。

狄易顿时僵直不动,心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倾家荡产的可能,不是他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而是当今圣上绝对不是一个有度量让人随意抱他子女的人。

想难堪一点就是,不是夜相亲生的夜相不介意,如果让皇上知道,他家的储龙幼尊被花江音这样的人抱在手里,他极有可能剁了花江音污染他子嗣的手。

常缕悄悄碰碰认真泡茶的林逸衣,示意她看狄易和江音。

林逸衣见状笑了:“狄大哥客气了,小孩子儿子,如果狄大哥不嫌弃就抱抱。”

坐在旁边不怎么开口的夜衡政认真的道:“他很听话,轻易不哭,可以抱抱试试。”

狄易表情顿时一僵:“草…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夜相如此说,我就试试,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相爷海涵。”

“哪里。”

林逸衣大概猜到了狄易的顾忌,安抚的看了江音一眼,低头欲完成茶道的最后一道工序。

夜衡政再次默契的把一个个茶杯展开,看着清绿的茶水在山从间缓慢流淌。

花江音高兴期待的重伸:“是吧,是吧,不可爱,但是很有气质对不对,不知道你的孩子会不会也会这么有意思。”花江音说着悄悄靠近狄易逗弄的对方怀里的孩子。

狄易看着怀里可能的九五之尊,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孩子身上,没有注意花江音说什么。

常缕见状在心里叹口气: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狄易能为江音做到现在这一步,已实属难得。

这样的男人的确值得江音的努力,可如果是无望的努力呢…是不是该放弃了:“啊?”

林逸衣把茶杯放常缕面前:“想什么呢?叫了你很久。”

常缕笑笑,模棱两可的道:“看着你家的宝贝,想我家的两个孩子了。”

夜衡政品口茶,唇齿留香:“陆公子到了该入国子监的年龄了?”

常缕手里的茶杯一顿,沉思了片刻,放下:“不知我问了夜相会不会不高兴,如果夜…”

“你想问,他还有没有可能。”常氏的事当年闹的不好看,连累子女的名声受损,按照国子监的入学标准,陆家这位被和离的不好看的母亲所出的儿子,没有资格进国子监学习。

常缕歉意的看眼林逸衣,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让朋友难做,毕竟逸衣还不是夜相夫人,有些事说了,反而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林逸衣品了一小口自己的手艺就放下了,换上了枣茶,对常缕调皮的笑笑:“不用对他客气,不过,如果他办不好,你到是可以回头跟我说,我帮你吹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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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有二更。

☆、93

“逸衣…”常缕被林逸衣儿戏的话弄的有些严肃不起来。

林逸衣知道常缕想的多,出身书香世家的常缕对通过自己走回门到底不如江音一样没心理负担,于是代常缕问道:“很难吗?”

夜衡政看她一眼:你说呢:“不难,什么时候打算入学。”然后快速补充道:“他现在授业夫子是谁?”

常缕顿时激动不已:“真的可以直接去吗?会不会…”

常缕有些担心,更多的是后悔,她当年怎么那么不懂事,非跟陆家恼那样难看,让儿子蒙羞:“会不会让别人笑他…”常缕说的很小声。

夜衡政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子凭母贵,常氏当初那样,陆家那孩子肯定有影响:“所以看能不能从他夫子那问问能不能让他有一技之长或者很拿得出手的才学进去,这样他面对的流言蜚语总能小些。”

林逸衣突然道:“你说让小陆给大殿下当伴读怎么样?”林逸衣见夜衡政看她,无辜的解释:“我不是怕小陆在学校被欺负,跟着大殿下至少求学阶段环境还简单些,也没那么多张最乱说。”

常缕笑着嗔怪好友一眼,难得在这样严肃的话题里都被好友逗笑了:“那是让你说话的吗,大皇子可是养在皇后名下的,将来…扯远了,总之你别打叉。”

常缕期翼的看向夜相:“回夜相,云里曾经一直跟我父亲启蒙,后来就有我父亲授课,再以后…因为我的事,父亲不远再与我有关系,云里就转投到父亲的门生翰林院的唐大人名下学习,现在应该还在唐大人名下。”

“回头我与唐大人商量一下给您消息。”

常缕心里感激,但当着逸衣的面说多了感谢的话反而不好:“多谢夜相大人,让大人费心了。”

春思进来,先一步对夫人点点头。

林逸衣起身:“都饿了吧,晚膳准备好了,都要客气着吃,文雅着来,若是抢可是会被赶出去住的。”

“你少来,我们可是贵客!快,你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云雨过后,蓝氏娇弱的靠在陆辰意怀里,吐气如兰:“今天大少爷的老先生说要回乡,是不是该给大少爷再选一位夫子。”

器宇不凡、长相英俊的陆辰意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陆辰意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随意敷衍:“听见了,听见了,你别总想着他们多想想自己,那两个东西怎么也是不知道感恩的。”

蓝氏柔弱无骨的手搭在陆辰意身上身姿若柳,魅意天成。陆辰意对她好,她知道,她也希望能尽心回报,融入他的家庭,与他的子女和平相处,该做的事做到位,不受人诟病,不坏他的子女:“你不能这么说,他们还是孩子。”

陆辰意不认同:“十几岁了还是什么孩子!跟他们的娘一样没有教养!”

蓝氏察觉道相公隐隐升起的怒火,张张嘴没有说什么。

陆辰意抱着她,蓝氏一个小小的缩卷动作,顿时又让她有了感觉,忍不住期身上去,吻着她哄道:“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像你一样的。”

蓝氏娇羞的闪躲,眼里蒙了一层醉人的羞意:“别恼了…啊…慢点…”

虽然陆辰意嘴上不说,但不否任,那种地方出身的蓝氏在床榻间的一颦一动都让男人欲罢不能。

但陆辰意更能看到蓝氏的不容易,在那种地方,她一直以来的坚强、她的温婉、她的大度,她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如果有,她哪一点比常缕差,比那些名门闺秀差!

情到深处,陆辰意有感而发:“蓝蓝,我爱你。”

羞怯弱小的声音不胜体力的软软响起:“我也爱你…”

第二天,夜衡政忙完手边上的事,辞了堵着门的几位大人,去了一趟翰林院。

“相爷怎么会如此问?他早不跟我求学了…”

“哎,还不是他们家那些事…”

“大人,属下不好说,云里这孩子自从跟了我,我就一直很小心观察,不敢教坏了,可他一直沉默寡言的,跟其他师兄师弟也不交流,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看书。

平日的学问第二天也能答对,平时没事了就自己练字,看着是个有心事但安静的孩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陆公子突然来我这里给那孩子辞了学,就跟了我一个月,我也不好问为什么,我估计也就是他家里的那点事,听说那孩子非常不喜欢他的继母,哎呀,您看我,竟议论别人的是非…夜相怎么会问起那个孩子的事?”

夜衡政出了翰林院,迎着热辣的太阳哭笑不得,这么看来连个上得了台面的夫子也没有?这个陆辰意,看着而不是傻的,竟能自我蒙蔽到这种程度。

感情比儿子都重要?!陆家走到他这一代,即便没有元谨恂上位,陆家也多少年好日子过了!

“老爷,您上车。”

夜衡政到底不能把事办砸,跟随影说了句什么,想入凡茶楼而去。

夜衡政到的时候。

蓝氏已经迎在哪里:“奴婢见过相爷,相爷金…”

“起来吧。”夜衡政直接绕过他,繁杂的衣着花纹、玉视穗尾从她眼前掠过,蓝氏本能的开始紧张害怕!除了年纪小的猫儿没见过夜相和皇上在醉庄杀人放手,她们对他们的手段都不陌生,死在她们床上的男人,多少都是经了他们的暗示。

“不…不知相爷找奴婢来…是…是有什么事…”

“林老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林老板肯赏光那是我们入凡茶楼蓬荜生辉,百年修来的福分…林老板!您看什么呢?”

随影有必要躲吗?他为什么要躲!他家相爷百事缠身,在这里见人很正常!他为什么要不自在。

林逸衣和常缕收回目光,笑笑向约定好的雅间走去。

门口的夜衡政险些吓出点什么,再看看跪着的蓝氏,怎么看怎么不安全,不禁也责怪自己当初怎么想的,怎么就把她叫来了,她现在可不是当初的人了,若是被什么人看见,有嘴也说不清。

蓝氏也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同样想起来当年猫儿狼狈的下场,也让蓝氏想到不久前林老板仗势欺人的事。

蓝氏忍不住抬头,壮着胆子看了夜相一眼,快速垂下,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变化,不禁觉得自己好笑,发生了那件事,相比就是夜相再喜欢那个林老板,心里也会有芥蒂了。

夜衡政什么心情也没了:“出去吧。”他是不是脑子被堵了,不问陆辰意,问她干什么!

蓝氏不敢耽搁,更不敢问为什么:“是。”

随影确定皇后进了雅间,并且已经坐稳后,方面不改色的打开房门,放蓝氏离开。

蓝氏带着唯一的丫头疾步而出,堪堪走过三个房门的时候,有一个间雅室房门悄然打开,走出一位明媚高贵的女子。

蓝氏一愣。

常缕的目光也定格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出来,转身去了隔壁与客户预定好的雅间。

蓝氏快速与侍女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侍女眼里的惊讶和震惊。

“是,是夫人…”侍女说完猛然察觉自己失言,急忙改口:“是…常家小姐…”夫人变了好啊!她入府的时候只是一个末等丫鬟,只远远的见过几次夫人,那时候夫人虽然也很漂亮有气质但是远不如现在看到的惊艳高贵。

难怪府里的下人们一直说旧夫人有气质跟配得上名门望族的陆家少爷,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看,重要的是,那身浑然天成的气质,高贵的让她不敢直视。

蓝氏眉头微蹙,低声吩咐:“走吧。”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不是哭哭啼啼求她的常氏,这种感觉…让她说不出的紧张还有隐隐绰绰的危机。

她到不是觉得常氏会抢走她如今的地位才如此作想,而是…蓝氏也说不出来,总之很多,比如她和陆家本就存在的牵扯,比如出走后的她为何突然回来。

蓝氏一时间想了很多种可能,宁静的心怎么也无法再做到当初的如一,她有二小姐,就算为了女儿她也不可能做到对如今的一切视若无物。

蓝氏心不在焉的等着马车。抬头的瞬间看到曾经她们中的大姐睡莲从一辆过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睡莲微微向如今的蓝氏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带着人上去了。

蓝氏垂下头,过了一会,又抬起,已经是平日的大方得体。

常缕谈完正事回来,见花江音在窗户口‘自成风景’,林逸衣歪在榻上看书,不禁怀疑气质差距如此大的人当初是什么走到一起的,即便是现在她也会震惊花江音的‘放纵’,逸衣从未惊讶。

“刚才看到那个女人了,不得不说呀,比我会过。”常缕就事论事的感慨,坐下来喝口冰茶。

花江音转过头,漂亮如妖的五官,魅惑天成,迷茫的凤眼扫过好友:“什么?”

林逸衣翻过一页:“在崇拜抢了他男人的女人。”

花江音顿时不依了:“哪呢!我给你抢回来!你就是迂腐,对付男人,你那套没用——”

☆、094

常缕心中有事:“或许吧…”

花江音知道陆家有常缕的两个孩子,看了她一会,逞强的话没有再说:“你儿子要见你了吗?”

林逸衣也看向她,也知道她回来最初已向孩子们递出了善意。

常缕对朋友一笑:“好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毕竟是我的儿女,心里就是怨我当初…也是恨我不爱惜自己而已…”

林逸衣喝口热茶,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一会去听戏?”

花江音立即附和:“好啊!好啊!我要听《白狐传说》。”

“早下档了好不好。”

林逸衣洗涑完毕,累的腰酸背痛,不过是听场戏和站了一天厨房一样累死了。

林逸衣刚迈进房间。突然一个声音道:“我给你揉揉。”

林逸衣吓的险些跌在春香身上。

夜衡政急忙伸手扶起她:“你没事吧,可能我回来的早,她们没有通知你,好点了吗?真吓到了。”

林逸衣站定:“还好。”是夜衡政很久没在卧室等她,猛然间有些不习惯,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夜衡政见她没事了送了口气,他也有些不自在,但想到今天她可能看见了,有些怕她误会:“怎么这么累。”

林逸衣目光犹豫了一下,看着试图缓和两人关系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或许她应该告诉他,毕竟他现在是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对他是不公平的。

春秋见夜大人拿起了毛巾欲为夫人擦头发,悄然退了出去。

林逸衣尴尬的坐下,有些事,终究不该拖欠;“夜衡政,我——”

夜衡政却先一步开口,手里玉白色的毛巾托起她保养得益的长发:“你今天看到我了。”

“恩…”林逸衣垂下头再想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