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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宁愣愣的看着庄严,听着他关切的声音,眼前的景象却犹如梦幻般消散,主要的人物庄严似一道光影正在缤纷解体,苏安宁下意识的伸手,那光影却好似受了惊吓迅速消散。

庄严急忙握住她的手:“安宁!安宁!洗澡的时候你发什么呆掉进去了怎么办!”吓死他了,不自觉的抱着她安慰道:“放心,知道你心气高,孟子曰这事我定给你讨个公道!”庄严说的肃杀狠绝!

苏安宁恍然看向庄严,她生命中举足轻重的男人,疼她爱她的庄严,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却给她最大委屈的庄严。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伤害你,明白了,因为伤害太痛,怕你也痛一次。

“安宁!安宁!你别吓我!我现在就给你宰了孟子曰那小子去!”

苏安宁拉住他衣角骤然笑了:“骗你啦!真的被吓到了?”说着歪着头逗逗他刮的干净的下巴:“好啦好啦,知道你关心我,水有点凉,不想泡了。”

庄严看着她,气的半死,但还是赶紧拿了毛毯把她抱出来放在床上:“你就天天吓我吧,什么时候把我吓死了,你就立地成佛了!真不用叫医生。”

“叫医生干嘛,给你扎一针。”苏安宁突然有那么点心烦,不敢看他的眼睛:“大半夜的以为跟谁家叫板呢,睡觉。”她要冷静冷静,必须冷静冷静。

庄严跟了上来,气的想跟小骗子好好理论理论,最好理论的她明天下不了床,但看着她脸色憔悴的样子,和今晚受的委屈。

庄严心疼,没舍得闹她。

苏安宁是有些胆怯和懒惰的,庄严对她很好,过了那段日子后,她便没有想再换过。遇到纪辞苦是意外,也没什么好赘述的,她也不怎么去,不过是给个理由帮助他一下。

不想报复谁,没想去追求。

婚姻少了期待,多了宽容,冷静理智的看,庄严除了那些事没有对不住他,什么都好,她不是不能理解。

甚至做好了有一天他人财两失、不能控制自己的让她为一个优秀的小姑娘让位。

但独独没有这样措手不及的方式……

并不是所有的爱情消散了、心淡了就是不爱,前三十年的人生若让你觉得爱憎是分明的,那么如果有以后的以后的话,后面会告诉你,什么都是有两面的。

她选了两面里的另一面,庄严依旧是除了父母和包汤以外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做事说话之前尽量第一个选择照顾的目标。

与爱情无关,也有感情上的亲疏,她一样想维护他的尊严、地位!

但现在——

苏安宁翻过身背对着庄严,这样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意外,让她现在还有些无法思考,只觉得果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代价付出的如此快。

庄严靠过来,习惯性的挨着她。

苏安宁心中有愧,恨不得给自己两下,让你自信!最后还不是落得这种下场!

你还不如庄严擦的干净!

庄严因此恨死你,也是你活该、你有错!若是让庄严因此受伤无法弥补,就是你不仁道。想当初人家怎么为你做的,若是那个女人有身孕,也一定为了你做掉,现在反过来了,你舍得为他做掉肚子里的孽障!

你不舍的!苏安宁你不如庄严!你舍不得!

他七十岁了也能生,我能吗!

跑题了,拉回来。

庄严知道了!肯定会跟他离婚吧?若是再宣扬一把!丢人都能丢父母那里,绝对还不给她包汤的抚养权!

苏安宁自认争抚养权上不如庄严有‘优势’……

不是,她现在已经有另一个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可怜吧。

如果她不可怜了,包汤呢……

想着想着没良心的苏安宁慢慢的睡着了。

庄严把她扶正,给她盖好被子,靠着她也睡了。

被主人遗忘在车上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一条未读短信。

孟子曰徘徊在房间的阳台上一个晚上没有睡着。没有接电话、也没有短信。

第二天一大早孟子曰开车来了超宇。

林密一身西装在总裁办公室看到他时,脚步停了一下,又尽量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走过去:“孟总。这么早。”今天看他竟然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年轻,休闲居家的高龄套头毛衫,胸前有两个迥异的英文字母,下身牛仔裤,臂弯上搭着意见外套,青春逼人的丝毫不像能坐到他那个位置的人。

这样年轻有能力的人,是哪一点吸引了安宁?义无反顾的热情?还是他们身上渐渐淡去的锐利。

但不管是哪一种,这些都是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孟总!孟总?”

“他几点过来?”孟子曰指着庄严办公室的门。

林密看看时间:“庄总应该快来了。”他来做什么?知道了吗?

孟子曰继续等着,不知道安宁昨天回去后怎么样了?

林密站在他一旁,见他有等的的意思:“孟总要不要去会客室?孟总是自己来的吗?据我所知今天没有孟总的拜访记录,我——”

孟子曰在想事情:“不用管我,你忙去吧。”

“……”不管你现实吗:好,孟总有事叫我。”

林密步伐稳健的离开,心里并不认同,他到底过来做什么!跟庄总摊牌?不可能。那还能有什么事:“给孟总倒杯咖啡。”

“是。”

十分钟后。

孟子曰迎上一身体面的庄严。

庄严脸色不好,不愿意搭理他。

“庄严!”他闪身追上!

庄严站定,目光不善:“有事!”如果不是老司令,他现在一拳揍上去!

孟子曰很识相:“对不起,我昨晚太莽撞了,我不知道她——”

庄严心里闻言,面上好受了一点,故意和非故意差别很大。

“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亲自向她道歉。”

庄严看他一眼,请他进来,语气也缓和一些:“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她怎么样,好些了吗?用不用去做个检查?”

庄严语气更加和善:“跟你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不用担心,不过是闻了一下味,昨晚就没事了,听说你跟明——”

“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忙。”孟子曰下了电梯,直接开车去她工作室,没事就好,没事他就敢去了。

庄严无语——这都什么人!

庄家别业外。

陆镇海按下车笛。

安宁刚从门内出来,见到是他,停下,放下车窗:“怎么是你!昨晚不是还在忙,竟然还起个大早,修仙呢。”

陆镇海穿了一身黑色的夹克,本就高大结实的身形,看起来更是安全感十足。

苏安宁忍不住吹生口哨。

陆镇海懒得跟她计较:“送你上班,怎么能不早点。”

苏安宁笑容灿烂:“哦?”上身是亮粉色的短款薄羽绒服,下身牛仔裤,头发扎起,青春靓丽,她好似没为昨天想到的事情烦恼,还有心情闹:“我真是太荣幸了,可惜,我今天不去工作室,恐怕要丧失被帅哥献殷勤的机会。”

陆镇海平静的看着她:“去哪?”

苏安宁苦大仇深:“医院。”

陆镇海有些紧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好似对活着充满怀疑,又有点自我太过陶醉太过幸福,身上都是戳点,可让别人怎么活,哈哈哈,开玩笑啦,你赶紧去上班,我就是例行检查。”

陆镇海从车上下来,坐她车上:“走吧,我陪你。”

苏安宁看着他:“啧啧,人民公仆不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服务我个人做什么?”

“昨晚职夜,单位没有那么没有人性,今天我休息。”

苏安宁叹口气:“真是中国好老板。”也就不客气的踩了油门上路:“车放在那里没有问题吗?”庄严给你扎轮胎我不管。

陆镇海神色淡漠:“一会有人开走。”

苏安宁闻言拍着方向盘:“*,真是*,小心有人举报你,比如说你面前的我,这种刁民。”

陆镇海上下打量她一眼:“用不用我给你提供举报电话?”

“行啊!有恃无恐。”

“好好开车。”什么时候都管不住你那张嘴!

“你真的要陪我去做检查?”

“真的。”

“我真是太荣幸了,赚了位帅哥。”

“闭上嘴。”

苏安宁挂了妇科,挂完得意洋洋的看着陆镇海,眼睛迷城一条缝:“没来过吧?”

“还真没来过。”

“要不要进去看看,今天我请客。”

陆镇海不太方便。

苏安宁故意看着他:“来啊,你不是要陪着我做检查,躲什么,医生都没有赶你,快点过来。”、

陆镇海掰开她的手:“你赶紧自己进去。”

“切!”

不一会苏安宁和医生从里面出来,医生嘱咐道:“可以肯定是妊产期,回去以后注意休息,孩子很健康,恭喜,这位先生也恭喜了。”

陆镇海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伸手跟医生握,然后快速被安宁推出来。

“傻了你,小心她拉着你叮嘱孕妇一百八十二条注意事项。”

“为什么?”陆镇海没有回神,只是下意识反应。

“海天医院的金牌,又贵又事多,加上年级大了,平时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或者学术讨论没人敢来找她,你要是被她拉住了,得了,你就准备背书吧。”

苏安宁看着单子上一连串看不懂的名词,把详细报告撕了撕仍垃圾桶,手里只拿着象征喜讯的那张:“你怎么走那么慢,高兴傻了,放心,看在你第一个知道的份上,认你当干爹。”

陆镇海赶紧上前几步追上,拿过她手上的单子看来一眼,才有点回过神来,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他还不知道?”

你在乎的重点是不是错了,苏安宁神色自若:“嗯,时间短我也不太确定,还没告诉他,等晚上回去给他个惊喜。”别是惊吓就好:“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陆镇海神色古怪的跟着上了车,看看安宁又看看车子:“你让让,我开。”

“好啊,其实我挺不喜欢开车的,如果不是工作室和家之间车流量不大,我宁愿骑自行车。”

陆镇海坐在驾驶座上听着耳畔絮絮叨叨的话,开出医院后,突然问:“你什么时候离婚。”

苏安宁顿时炸毛:“你神经病啊,我过的好好的,又有了孩子,你会不会说点吉利话。”内心里不想他参与进来,这件事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准备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陆镇海茫然的看着她:“我哪句不吉利了?句句为你着想,什么时候?”

“神经病。”说着抚着肚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长的像谁?像我就好了。来张自拍,怀孕确认第一天,喜气洋洋!”

陆镇海忍不住把车停在边上:“你还要跟他生活下去。”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为什么不跟他生活下去,不跟他过跟你过啊,自己不想生捡我的,你想的美!你到底开不开车,不开我打车了。”

陆镇海上路:“他——”

苏安宁有些心烦:“你有完没完了!你没回来之前不是也好好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总是提提,想让我们夫妻吵架离婚了你就高兴了是吧。”

陆镇海不否认:“是,你前面离婚我后面结婚。”

苏安宁心里一痛,已经太晚了:“你还是先找好肯跟你办本的人吧!”

“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你好好开车行不行,顺便考虑下孕妇不能受刺激的心,再说你怎么不看看后来他对我多少,莫名其妙,还有赶着让人离婚的。”

陆镇海懒得跟她辩:“去工作室还是回家?”他决定的事跟她离不离婚也没多大关系。

苏安宁没好气:“工作室。”

“你怀孕了?”

“我怀孕又不是要生。”苏安宁秒懂他什么意思,嫌弃她怀孕了不养着工作呗。

陆镇海说不过她,开向她的工作室,车开入她的专属位置,神色自然:“中午我来带你吃饭。”

“回家睡觉去吧,黑眼圈能绕地球两圈。”

“吃红烧排骨还是糖醋排骨?”

苏安宁回头一笑:“换个行不行?”

“不行,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嘿嘿,糖醋的,记得让陆婶多放点番茄酱啊,一定要多放。”

“知道了。”

苏安宁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淡去,左手放在小腹上,想着这个孩子的未来,微微叹口气。

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希望一切顺利,希望日子还是平静无波。

“苏总早。”

“早。”

“苏总今天来的有点晚啊。”

“没办法,有喜事。”

“苏总什么喜事,是不是要发奖金了?”

“赶紧忙你们的,苏总,有人在办公室等您。”

“好,知道了。”谁呢?是不是来送银子的大客户,比如有个百年玉镯成精、万年人参求助什么的?

苏安宁看到孟子曰的一刻,想转身就走!这他妈是怎么了?她早上起床的方式不对?孩子载入世界的方式不对?还是世界经济危机,他们都没事做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来,来吧?我们一起聊聊你到底是喜欢我呢?还是不愤我没有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影响了你的男性魅力?

若是后者我强烈表示歉意,若是牵着,我强烈谴责你没有职业道德。

孟子曰站起来,眼里的傲慢散去,愧疚一点点的冒头:“我昨晚——你没事吧——”

你昨晚表现很好,不用道歉。

苏安宁十分善解人意的笑:“孟先生真是客气,坐,站着做什么?是我说了榴莲在先,你也是好意才拿过来,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孟子曰眼里闪亮一片:“你不怪我了,可你真的没事吗,我刚学了一手号脉,要不我——”

苏安宁干笑两声,接上面客气生疏的话:“想不到你竟然是王老司令的外孙,真是令我惊讶。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安宁,家里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叫庄严,以后多多关照。”

孟子曰漂亮的眼睛顿时被不爽取代,看也不看她伸出的手,她根本就没有正视他。

苏安宁收回来,爱握不握,她现在心情好跟你嘚啵嘚,以后碰到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乱棍打出去:“孟总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我能效劳一定帮忙?”

孟子曰有些急:“安宁,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我——”

苏安宁赶紧让他站住,疑惑:“我跟你之间还有其他的说话方式吗?”

孟子曰羞涩的垂下头:“难道你忘了一个月前我们——”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过目不忘我不敢比,但一个月的记性还是有的,就是后遗症太严重不好:“啊,问意见啊?技术有待提高,过程太过单一,后期动力不足,还需要我给予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我不敢说身经百战,但这种事庄严要求的颇多,所以也是半个行家。”

“苏安宁!”

“嗯?”

孟子曰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心烦意乱,她怎么能——怎么能——

下一刻又有些自责,他没想对她吼,他明明很喜欢他,他就是想来看看她怎么样了,顺便……顺便问他什么时候去明光,可她……“你……”

苏安宁含笑的看着他,真还是个孩子,好心示意他先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子曰,你要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