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法削了块苹果,给婆婆切成丝送到面前,对上儿子,神色清冷:“你不是说让妈妈见个人?”祁法没有明说是谁,这种事儿子不说破她都不能先挑。

陆镇海看着电视:“哦?她出去旅行了,下次吧。”吃了瓣橘子。

祁法闻言给老公使个眼色,示意他开口问。

陆父心知肚明,他们这次来也有问问的意思,于是咳嗽了一声看向儿子:“安宁离婚了?”

陆镇海看着电视:“恩。”

“……”陆镇海看着他反应正常的样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就一个‘恩’?

祁法瞪老公一眼。

这一眼下去陆父顿时有种腿软的感觉,张口就问:“镇海,你就没一点想法。”

陆镇海看眼老爸再看看装似没有听肯定在听的母亲:“恩,有,但也要人家同意才行。”

陆镇海没有把握她会同意,安宁较劲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住,何况他感觉到出来安宁对他的态度没有想再试试的意思,所幸她也没有跟别人试试的想法。

祁法转过头:“安宁怀孕了?二胎。”

“恩。”

过了好一会祁法平静的叙述:“她有生老三的意思吗!”

陆父一直观察着儿子的脸色,见状赶紧率先斥责妻子:“问的什么话!八字还一撇!如果两人真结婚了,感情到了,孩子自然不就有了。”

祁法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有意思,儿子会在乎吗!她早就想通了能不问就不问,省的听到什么‘孤独终老’的意见。

陆镇海很平静:“你们想多了,以后再说吧。”

饭都不吃,就是你水平不行,现在还没有把人搞定,这婚都离了,你又想娶,不明白现在的人在等什么,再等下去她是不是又结婚了,你一急又跑了,她的儿媳妇孙子孙女什么都没有了!

祁法深吸口气,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并不是非要做奶奶的女人,虽然偶然见别人家抱了会想,但没有她也不强求,儿子身边有个对他自己心的人照顾,是什么样的女人她都没有意见。

而安宁她最近这几年是很满意的,如今又离了婚,祁法只是不明白儿子既然还坐得住:“我累了去睡觉了。”

“晚安。”

“晚安。”

陆奶奶由陆嫂子扶着也去休息了。

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陆父不再避讳,身为父母有些事该过问还是要过问:“你怎么想的,她呢,有那层意思吗?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

“性格不合。”

陆父顿时怒道:“骗鬼呢!”

身经百战的陆镇海吓了一跳,再次看向父亲时候眉宇间认真了几分:“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真不清楚。我是喜欢她,但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问我这些我也不好回答你……”

陆父想了想深沉的道:“那就这样浪费时间?你自己不小了。”

“……”

陆父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行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义,别想那些有没有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去睡了。”

陆镇海看着父亲的背影,低声道:“晚安。”不是没有听进去,而是她想静,他已经进的够快……

……

苏安宁旅行结束,关于她离婚的风波已经消散。宽松的长裤加上宽松的民族t恤,长发束起,拖着简易的小皮箱结束她的假期。

“苏总,庄总来找过您好多次,让您回来给她打电话。”

“谢谢。”

苏安宁进了办公室摘下眼睛,放下行李,给庄严打电话。

“苏总真的和庄总离婚了吗?那庄总为什么还天天来。”

“当然离婚了,你瞅这次苏总出门旅行他都不知道,肯定是离了,就是觉得吧……”

“怎么了?”

“新离婚的夫妇,还想相处到一起,不觉得很奇怪吗?”

苏安宁握着电话扭扭脖子:“……恩,我一会接他放学,谢谢,再见。”

苏安宁坐在椅子上,好累。

阿木路过见她回来了走进来:“回来了。”

“对啊,累死了,给你的礼物。”苏安宁去翻包,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特意给她买的口红。

“谢谢。”然后看向地上的东西:“用不用给你叫家政。”

苏安宁耸耸肩。

啊木微微一笑:“你先忙,我出去了。”

……

孟子曰听着耳机,走在柏油小路上,杨柳低垂和风徐徐。

孟子曰拿出手机给自己闪了一张,发给苏安宁。

苏安宁拿起手机肯了一眼,微微一笑。

“苏总笑什么。”

“没什么,就不想年轻真好,”能为了生命中并不是不可获取的爱情,如此努力。

孟子曰走在小路上,幻想着昨天的她和今天的他走在一起,风吹过她的裙摆,靠在他肩上,想想都心里喜欢。

孟子曰在咿咿呀呀唱着他听不词的八角亭里照了一张耶的造型,发给安宁。

“苏总,事业挺繁忙吗。”

苏安宁淡笑不语,小孩子闹着玩而已。

孟子曰往前走,看到迎面走来的人,身体下意识的靠在左侧,慢悠悠的走着。

韩问雪本想跟他迎面对上,这下看来不可能了。

林荫小路上,一对颜值佳丽偶遇,寒暄、熟识,为这座城是的这片美景增色。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男方先偏离的轨迹。

韩问雪见状忍不住苦笑,这下想不刻意都不行了,孔先生说过,对他不用什么技巧,只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孟先生,好巧。”

孟子曰看她一眼,拿出手机,继续边走边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孟先生!”

孟子曰脚步未停。

“孟先生。”

孟子曰已经转过弯走运了。

韩问雪无奈的止步,暗笑自己挺可笑的,问雪舒展舒展胳膊,深吸一口沁人心脾的倾向,怎么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一个人,踮着脚走在林荫小路上,脚步轻快、心情开朗。

苏安宁打开家门。

庄逸阳提着妈妈的行李箱。

——嗡嗡——

苏安宁打开手机,孟子曰与公寓外白色的小野花合了一张影发过来,下面写着——你是不是也见过了,我也看见了!真幸福——

苏安宁只觉得这傻白甜的幸福真简单,同时也奢侈的幼稚。

包汤把行李交给那个奇怪的叔叔,趴在妈妈胳膊上:“谁啊?总是响?”

苏安宁把手机翻到相片一页交给包汤:“妈妈和姥姥的十日行,漂亮吧。”说完去卧室换衣服了。

手机又响了。

包汤打开。

背后是一座寺庙,是寺庙吧他也不太理解,发正就是有很多清修人的地方。

下面歇着,‘我今晚借住在这里’。

因为取景很好,又临近傍晚,周围雾蒙蒙的,仙气环绕。

庄逸阳立即兴奋的回过去:你是要出家吗!梯度?!会不会降龙十八掌、排山倒海和变变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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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听到神奇的短信声音,新月如钩的眼睛一亮,心情顿时如外面滚烫的晚霞般火热,不顾脱了一半的衣服快速扑到床上,嘴角笑眯眯的透着闪烁的光。

打开手机,眉毛一挑,歪着头想了一会,测出是儿子后,也没有觉得多失望,趴在床上回信息——‘我会乾坤大挪移,你要不要学?’——

收到回信的庄逸阳有些小纠结,拧着小眉头,果断回信——‘那是坏人练的呀’。

孟子曰拄着俊美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键盘上快速敲击——‘不是张无忌练的吗?’

——‘我妈不喜欢张无忌’——小孩子的语言里充满了无限怨念。

孟子曰躺平,手机举在头顶——‘为什么?’——不是很多人都喜欢!

庄逸阳一副小大人般的口吻——‘嫌弃他女朋友多呗,我妈说韦小宝放现在播肯定扑街,结果翻拍的作品果然扑街了,现在的女人太可怕了,她们喜欢什么才有可能成为经典’——

孟子曰看完笑的不行——‘你才多大就感慨女人可怕,难道你妈妈也可怕吗!’——

庄逸阳打小报告毫无压力——‘当然了,我妈最可怕,你是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我爸离开她,那是祖坟冒烟’——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真的这么想?——

苏安宁拨弄着散开头发走出:“做什么呢?”脚步未停的向厨房走去。

庄逸阳神色自若,小小年纪已经练就了父亲的本事:“看图片呢?真难看,发了一张给老爸,告诉他你又肥了。”

“富态都不懂,乡巴佬。”苏安宁已经进了厨房。

庄逸阳打开新收到的信息。酷似父亲的眼睛诡异的一笑——‘你们不就是希望我这么想,难道我不这么想你们就少骚扰我妈妈几天!自己做了,就不要想在我这里心安理得,在我心里你就是坏人大坏人——’

发完,庄逸阳把所有的信息都删了,小孩子的脸上依旧是小孩子撒娇时的天真活泼。

“逸阳,去洗手。”

“知道了。”庄逸阳开开心心的给爸爸发去一张妈妈的相片,标注:‘是不是又胖子’。

庄严围着浴巾,打开手机,目光在相片上停留了很久,嘴角不禁含笑,打过去:“吃饭了没有?”

“没有呢?郭姨在做饭,爸爸吃了吗?”

“一会约了你吕伯伯。”

庄逸阳眼睛一亮:“替我向六六问好。”

此时,孟子曰神色见鬼的躺在床上,他竟然被一个小鬼拉坑里了。手机随手抛在床上,起身嘴角不禁带笑,总结出一点心得:包汤这孩子学坏了,不过,坏的到位,他喜欢。

至于抱歉,一点没有,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要靠自己,年龄小不是生存的借口和理由,悲伤和幸福都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给予上,父母也不行。

依赖是长辈错误的自我观点,每个人的成长都必须经过磕磕绊绊。没有这些,长成只能是平淡的简单幸福。

“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

“……今天吃什么?”

……

“吃饭了。”

“我正跟爸爸聊天呢。”

苏安宁小心的坐下来和郭嫂和小孔一起吃。

苏安宁接过郭嫂卷起的牛肉饼:“我们明天搬家。”

包汤回头:“搬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我爸爸知道吗?”

苏安宁喝口粥没有接话。

庄逸阳已经开始对着手机絮叨:“我妈妈要搬家了,你知道吗?”

庄严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又恢复流畅:“你哪来这么多话,刚才你妈是不是叫你吃饭,赶紧去。”

“哼,去就去。”庄逸阳挂了电话,嘀咕的抱怨:好心没好报,我都是为了谁。

“妈妈我们搬去哪里?是陆叔叔帮忙还是孟叔叔。”

苏安宁给他带上餐巾:“都不是,地段是妈妈选的,吃饭。”

庄逸阳听完又觉得,为什么不让那两个劳工搬家,累死他们才好。

……

新的一天总有新的心情,新的开端都是值得推敲的生活。

“苏总早。”

“早。”

苏安宁不能理解孟子曰的爱情,她看眼响起的手机,上面的大男孩时刻充满着对探索生活的热爱,一杯可能相似的咖啡,一片她曾经呼吸的空气,一张重复的相片,都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可这在苏安宁眼里,这些浪漫手段已经不知道和爱情有什么关系,曾经属于二十多岁需要的浪漫爱情早已被岁月侵蚀的不见踪影,改成了负责、责任,那些可以的追求反而成了幼稚、天真的符号。

这不是谁的爱情观对错的问题,这是时间拉出的人格魅力,无所谓对错,只是认识不同而已。

苏安宁找了几个人把办公室挪到了楼上,跟秘书交代:“以后有外人找我,就说我去跟单了。”

秘书小姑娘闻言有些惊讶:“如果是庄总呢?”

苏安宁莞尔:“一样。”

秘书小姑娘彻底惊愕,莫名觉得是苏总把庄总甩了,肯定是,**不离十。

苏安宁上了电梯,看眼响起的电话,陆镇海三个字闪了一会后,掐掉。

办公室里陆镇海放下手机,不禁有一烦躁。他是不是弄

有一烦躁。他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苏安宁懂陆镇海的坚持,只是觉得他没有继续的必要。

……

新搬的房子是她自己选的,楼上楼下,采光很好与风海庭院的格局相似,还配置着现在看来很碍事的游泳池。

她搬进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地方宽敞一点方便父母孩子和自己一起住。

要说躲着谁还真的很鸡肋,也未免不现实,就是她换个城市想找到她的人一定会找到,除非她不要儿子不要父母。

但儿子和父母是她的全部,没必要为了谁放弃她自己的生活。

既然如此,自然不是为了他们,只是觉得这里合适,仅此而已。

庄逸阳非常喜欢这里,尤其喜欢小院里的游泳池虽然不如家里的沙滩海洋漂亮,但有不一样的惊喜感。

苏妈妈边收拾行李边唠叨着苏爸爸家的极品亲戚:“还复婚!他们当我女儿是什么?”

苏爸爸闻言什么都不敢说,老实的听着。

“他们的女儿去复一个去我看看,让宁宁别眼太高别耍脾气别真的惹恼了庄严!我告诉你,你要是八月十五敢把那群人邀请到家里来,我就敢跟你离婚!”

庄逸阳开心的在摇椅上躺着,耳朵丝毫不受姥姥影响:“妈妈,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吗?”

“恩。”

“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来玩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