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瞪女儿一眼,赶紧招呼小梅:“小梅好久没来家里坐坐了,阿姨怪想你的,刚从美国回来?小梅现在可是大姑娘了。”

小梅脸上的尴尬散去,露出得体的笑容:“阿姨过奖了,阿姨还是这么漂亮……”

她今天是来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但看来,他好像没有那种想法。

说来好笑,他以前便拒绝过她,想不到他离婚了,依旧不喜欢她,就连肃肃都不知道,其实她们高考结束的‘聚会’上,她曾经借着酒意对庄严投怀送抱,只是被拒绝了而已。

本以为如今她长大了,有些事会不一样,想不到,还是一样。

小梅立即调整好情绪,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她也不是孝子,这种事,当然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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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好日子,o(n_n)o~想我了吧。

006

庄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却也身松平和。

他去安宁那里,也只是去。

别人眼里的自由,夹杂了几分龌龊的心思,他不清楚,女人之余他经历的不少,早已没了年少时的感觉。

去安宁那里坐坐,也不是因为有孩子。

他跟孟子曰谁又真不把谁看作该离开的一个,只是到了他们的位置,不表达才是进攻的手段,总有一个先受不住的先行,后一个也谈不上胜利。

安宁在等他们腻烦了现在的坚持,殊不知他们早已腻烦了其他的喧闹。

……

孟子曰对包汤不错。

至少苏安宁觉得不错,以孟子曰的年龄,出门在外且能在带着他女儿的前提下,如此照顾包汤,安宁已觉得孟子曰不错。

庄逸阳背着他爸时,玩的很疯,又有自家妹妹在,什么孝子的招数逗趣的法宝都拿来哄妹妹。

他觉得妈妈说的对,生活方式是大人的事,他享受他该享受的,就算他老爸不喜欢他了又如何,他还有老妈。

况且,他不觉得他老爸真能把他如何,他妈不跟他爸吵架甚至对老爸不错,他爸有什么理由把脾气发在他身上,继承权他要,但不必施舍。

“哥哥……”嫩嫩的小手举起来要刚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戌哥抱。

孟子曰放开拉着包汤的手,已经从保姆手里接过女儿:“外面人多,哥哥回家再抱好不好。”

苏安宁带着太阳镜坐在一旁的长椅,随手拿了瓶水给包汤。

包汤挨着妈妈坐下,才不怕他爸知道后找他麻烦。

没遭遇过拒绝的酥油饼,哇的一声哭了。

苏安宁不甚惊讶的看女儿一眼,她女儿‘说一不二’她知道,呵呵,孟先生你继续。

孟子曰不愿意让她管教女儿,她还真没什么兴致参与,实在是她也管不了。

苏安宁透过墨蓝色的镜片看着他们。

孟子曰轻声细语的哄着女儿:“乖,哥哥在喝水,爸爸带你去买好不好。”说着嘱咐安宁和包汤等着,哄着女儿向不远处的零食区走去。

苏安宁意料之中的看包汤一眼。

庄逸阳没什么表情:“你看我做什么?孟叔叔已经说了,这里人多,难道你不觉得我确实不适合抱妹妹?”

苏安宁移开目光,不甚在意的提醒:“你还是准备好抱吧。”

果然。

一分钟后,孟子曰一手捏着两个,一手抱着大哭的女儿,放在了包汤手里。

苏安宁一点也不惊讶,酥酥还小,孟子曰没有接触过其他孝子,对自己孩子哭闹有天生的怜悯和心疼,何况他还比其他父亲更过分的拥有这种情绪,所以他一定会妥协。

唉,果然没娘的孩子不好带。

虽然酥酥的娘还活着,没办法,人家酥酥的爸觉得酥酥的妈已经阵亡,酥酥是没妈疼的孩子,更溺爱三分。

所以苏安宁在孟子曰在时,不给酥油饼立规矩,免得触动她爸的玻璃心。

包汤抱着妹妹在保姆和孟子曰的小心监护下,绕了两圈,小东西方破涕为笑。

苏安宁麻木的靠在休息椅上,懒得看他们。

“阿姨,你家三个孩子真好,可惜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对呀,阿姨,你好幸福呀!”

苏安宁看眼面前两位把果皮纸屑放进垃圾桶的十五六岁忻娘,再看看不远处护着包汤怀里的酥酥亦步亦趋跟着的孟子曰。

苏安宁非常愉快的接受两位忻娘的羡慕:“嗯。”真是太有眼光了,她的墨镜还是不要摘了,免得较坏两位忻娘。

她年纪大部假,当孟子曰那个头的妈未免太早婚。

两位忻娘愉快的跑开。

苏安宁仰着头,安心的眯着眼当这场出游的局外人。

……

苏爸苏妈也不喜欢孟子曰来过夜,可总比庄严来要放得开。

所以看在外孙女的面子上,偶然也给他做两道拿手好菜。

但孟子曰走后,就对苏安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数落,他们再开明也得把女儿的不良恶习矫正过来!

苏安宁赶紧溜:“付迪来接我了,我赶紧走了,爸妈也快上班吧,要迟到喽。”

嘭!

“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不孝女!”

别说她爸她妈不乐意,其实她也不喜欢,庄严两天后,孟子曰随后再住两天,她也是忍着超厚的脸皮在撑好不好。

付迪确定她系好安全带后开车上路:“喂,什么表情呀,昨晚被小男朋友滋润过度是不是。”“你省了吧。”苏安宁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其实付迪也没有说错,孟子曰那个年纪呀,确实挺适合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

“切!你享受了还不准我说呀!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你是被子我是床,勾勾连连就那样,你是……”

“好好看路。”

……

何婉馨穿了一件蓝色的齐膝短裙,脸色苍白的站在昔日还未竣工,如今已经繁华喧闹的街上,这条街上有那个男人的梦想,有他的商业帝国。

曾经不过是一片建设中的样子,如今已经是他心中的雏形。

何婉馨垂下头,又茫然的抬起,八年了,除了死物是一尘不变的,还有什么值得推敲,就连这座城市、父母、还有她自己,她都要不认识了。

她站在这里,是心底的最后一丝不甘,她想知道为什么?

当年就算她错了,也是无心之举,他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她身上!凭什么!

何婉馨深吸一口气,垂下头,默默的走进去。

前台立即拦住她的去路:“女士,女士,请问您找谁?您有预约吗?女士,女士……”

何婉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八年的空白,让她还不习惯接触陌生人:“我……找……庄先生……”

前台秀甜美的笑着:“那,您有预约吗?”

何婉馨闻言拘谨的扯着裙角,预约?她从来没有找过他,就那么一次,她便落得如今的下场!

何婉馨突然有些恨,眼里的胆怯蒙上了一层怨毒,都怪他们一家!如果不是他们——

何婉馨语气里多了丝怨气:“我姓何,你就说有位昏迷了八年的何秀找,他一定会见我!”

前台秀看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不妥的情绪:“请您稍等。”

前台接待通知了楼上。

林密沉思了片刻,开口:“先让她坐一会,一会联系你。”说着推开了庄总办公室的门。

庄严并不惊讶,可也毫无愧疚,不过是买卖关系,偏偏想的那么高尚,以至于无知的做了错事还以为自己无辜,她难道以为用金钱买来的是爱情!

“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让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是,庄总。”

林密没有随便打发何婉馨,八年的空白,谁知道她在想什么,随意处理一个疯女人,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林密特意抽了点时间,亲自下楼去见了她。

何婉馨怔怔的看着走来的人,明明一样的面容,可就是不一样了,所有她熟悉的人都不一样了。

何婉馨胡思乱想着周围人给她的接二连三的打击。

林密已经站在她面前:“何秀?”

何婉馨精神恍惚的抬起头,本能的脱口而出:“是不是他要见我了……”

林密看着她的脸,公事公办的冷静:“何秀觉得您和庄总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当年的事,何秀觉得还不够明白,不管您因什么原因走错门,多么无辜,但不是庄总的吩咐,您私自行动是真,惊扰了庄先生的妻子和儿子也是真。

还是何秀觉得,那些年庄先生给您的钱,您一分没拿,所以不知道身为员工要遵照总经理的吩咐办事,还是不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什么道理。”

何婉馨快速站起来我,眼前一片白光,但立即又清明起来:“我……我……”

林密耐心的等着。

何婉馨灵光一闪,抓住唯一的浮木,狰狞道:“但他不该那么对我!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我和一切,我——”

“所以庄先生给了您补偿,除了给您父母的,您的账户也有一笔钱没有动过。”

“可——”

“虽然庄总有过激之处,但秀在接受不正当的关系时就该明白所要承担的风险。除此之外,在您惊扰了庄夫人后,并没有立即退却,却又有第二次约见,这是严重的违约和道德败坏行为。

何况后面几次是您自己送上门去的,您觉得庄夫人应该大度的原谅您成全您,还是可怜您?庄夫人在您出现的一刻想弄死您和庄总的心,相信何秀在上门之初就该明白,没有人大度的想见您第二次,您还送上去找死,是不是何秀?”

何婉馨目光慌乱:“我——”

林密乘胜追击:“在您曝光的一刻,您没有选择立即退却保护自己,而是把结果寄托在一个男人对您的宠爱上时,就应该做好这个男人后来会给您的荣华或者毁灭,不是吗?

还是何秀觉得,自己只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庄总夫人,而没有考虑过会被庄总撕成两半?”

何婉馨崩溃的抱住头大叫:“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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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吻一个。

007

林密阻止了想上前的人,冷静的看着何婉馨:“您有今天是庄总造成的,可您因为明白,您和庄总之间的恩怨是金钱恩怨,您在床上多躺的八年是您贪心的想要一个结果的必然结果,您可以再找庄总赔偿,但我不明白您眼中的恨是什么意思?是怪自己曾经的莽撞贪心,还是为曾经自己接受了一段违背道德的爱情愧疚。”

林密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走投无路就卖身,是值得同情的事情吗?还是金主没有爱上这些卖身的贫困才女就是十恶不赦的有眼无珠?

何婉馨疯了一般的向外冲去:“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错,是他们……是他们……”

林密看着何婉馨跑远,既不阻止也不担心她想不开。

何况——他说错什么了吗?

他不认为。

何婉馨狼狈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嘀嘀咕咕的茫然的走着:“不是的,我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庄严那样对我……他那样对我……”

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再说:你是小三,你以为你能赢了那个女人,所以一直在等庄严给你一个结果,等来的是个笑话,你才承受不住的,否则怎样证明你昏迷了八年都不愿意醒来。

我不是小三!我不是!我开始不知道他结婚了!

一个事业有成、功成名就的男人会没有女人吗?你当别的女人都是瞎子吗?

可他说过爱我的,他说他爱我!

但他一直都有给你钱!

——滴滴——滴——

“你有病呀!走马路中间找死!”

“走路不看道的!”

——滴滴滴!滴滴滴!滴!——

何婉馨疯魔的看着周围突然被包围的车辆,一瞬间,昏了过去。

……

“祁伯母?”苏安宁放下手里的文件,诧异地称呼着手机对面的人。

手机的另一边祁法温和的笑着:“小宁呀,最近忙不忙?”

苏安宁本能的坐正,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忙不忙,伯母来区勇市了吗?我去给伯母接风。”

祁法声音柔和:“你这孩子,就是孝顺,比我家那个都懂事多了。”

苏安宁笑笑,她能说什么。

祁法接着道:“镇海要走了,想麻烦你点事,我距离他比较远,也不方便,你帮我看看他东西准备妥当了,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人给她置办。”

苏安宁惊讶道:“他要走了?!”且不是回父母身边。

祁法闻言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对,我以为他跟你说了,上个星期就定了,不过这回总算听了他爸的安排,只是在边境上,不是太危险的地方,不知你……”

“方便,伯母,您放心我去看看镇海哥,一定舒舒服服的把他送走。”

“那就麻烦你了。”

苏安宁挂了电话,有些回不过神来,但片刻后释然,整个人轻松的靠在座椅上发了会呆。

这也在意料之中,陆镇海不是胡闹的人,有些事他可以妥协,有些事永远不会。

苏安宁揉揉脸起身,深吸一口气,拿了包向外走。

老朋友离开,她便是以为该送送老朋友的老朋友。

陆镇海并没有给她相送的机会,在安宁到他单位时候他已经走了,他给他母亲的时间不过是一个时间,对他来说除了跟奶奶告别,没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

苏安宁走出刑警大队,在一旁的花坛上坐了一会儿,抬头望望湛蓝的天空,心底一片清明,陆镇海远离了她,一定会收获属于他的幸福。

至于家里那两只,她心底是无所谓的,谁管他们死活。

苏安宁起身,她这个年纪连惋惜、后悔这些情绪都生不出来,一直向前,从不挽留,似乎莫名的成为豁达的浓墨之笔。

……

“陆镇海走了?!”庄严见鬼的看着林密没有一丝松口气的感觉。

在这种时候,能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庄严烦躁的扔了手里的钢笔。

林密眉毛动了一下,不是好事?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陆镇海走了?是想反衬他卑鄙无耻,还是没有下线!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先走人!这不下于陆镇海一巴掌扇在所有人脸上了,至于孟子曰,估计他也感觉不到那一巴掌,对他们的蔑视。

庄严心中烦闷,尤其现今关系中,他也一直备受煎熬的心态,他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可也不想退开!如今在这个道德旋涡里苦苦挣扎的,只有他了。孟子曰挣扎几百年,也不清楚他自己扮演的角色。

“庄总,开会时间到了。”

庄严挥挥手:“马上来。”

……

孟子曰的确没感觉,走就走了,少个自以为是的人不是更好!至于冯山的想法,什么陆镇海的做法才是明智,他明智去吧,希望他智通四海,绝世无双。

他只在乎,庄严是不是跟冯山想法一样,都觉得陆镇海的做法是正确,他准备什么时候效仿一下,也跟着走人才好。

冯山一眼看出孟总的想法,但您能不能想法正常点:“庄总会那样想很正常,毕竟……”

“毕竟他们两年龄一样,想法迂腐很正常。”

“那不是迂腐,那是做人的底线和自尊。”反正他绝对不容忍他老婆乱来,他宁愿一拍两散!是你有问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