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也毫无推辞塞到袖子里,才吐出个笑容来。“谢谢芸儿了,你若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估计着就险了。好了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做事去罢。”

何芸点点头,往一边走着倒是想到之前她娘偶尔提起过的就是那秋纹好像是自个爬上了大爷的床,若不是看在大爷的面子上估计还会打发出去作罢。没想到这秋纹倒是作威作福起来,拿起了姨娘范。何芸虽说没有其他的大丫鬟来的伶俐却不是个傻的,仔细想想以前秋纹对待她和其他的一等丫鬟的时候还略有差别,可不就是因为她已经订了亲的关系么?

只说这秋纹在自己的房里,对着菱花镜,手指细细划过那张俊俏面容上的细眉细眼,手腕上还带着一个镶嵌着三粒金珠的玉镯,嘴角勾出妩媚的笑容。

邱姨娘小产的事儿虽说在陈府掀起一阵风浪,但是随着年关将近各处都忙将了起来,除了几个爱说些闲话碎嘴些的婆子私底下还当做是话题说了几次,其余的人仿佛都很默契的将邱姨娘忘在了脑后,仿佛邱姨娘根本就没有小产似的。

唐安卿冷眼看着在院子里大甩鞭子的红衣姑娘,冷声道:“阎姑娘,这可 我家,不 那戏台子。若 阎姑娘有那般雅兴,就去那西风楼罢了!何必在我家这小地方嬉耍,若 伤了姑娘我们可 赔不起!”说完看向司徒珏,“珏儿你胆子最近越来越大了,姐姐我还就不信凭你的功夫还制不住那阎姑娘,若 你们不想我和玉儿宝宝过个安生年的话就尽管闹好了。”

“你 什么意思啊你!不要欺负我京话儿说得不好,我都说了我今日 来找唐 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阎媚将鞭子收起来从院子里走到屋子里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向唐安卿,清脆说道:“你们上京人就 麻烦,说个话还非得绕几圈,哪里像我们草原上的人,说来从来都 直来直去!”

唐安卿不气反笑了,司徒珏站在院子外面连连苦笑,他最近忒 倒霉了,看到唐安卿的笑容不禁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坐了,利落的从四合院里出来赶紧寻哥哥回来罢!

包子跳到唐安卿腿上,唐安卿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包子柔顺银亮的皮毛,纤细葱白如同羊脂玉的手指轻柔的滑在包子身上,包子忍不住的发出咕噜噜舒服的声响。唐安卿也不说话了,她对于这般骄横的姑娘的耐心可快要没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权当 看看热闹戏耍戏耍罢,这接二连三的让唐安卿都没了耐心。而且这阎姑娘让唐安卿觉得颇有些违和感,偏偏有看不出来她有哪儿不大对劲。

点了点红嫩的嘴角,唐安卿停下给包子顺毛的动作,端着茶碗,碗盖轻轻刮了刮碗里的玫瑰花瓣儿,才轻笑道:“说说罢,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阎媚看着唐安卿这般动作,眼中的疑惑更深,蹙起眉头来,将手中的鞭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试探着小声说道:“天王盖地虎?”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唐安卿的表情,似乎想要将唐安卿一点一滴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

唐安卿阖下细白的茶碗,茶碗放在黄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看向阎媚,轻启红唇,颇有些疑惑:“阎姑娘在说些什么?这天王盖地虎可 你们那儿的言语么?若 如此的话还真 遗憾,我啊只听得懂京话儿哩!” 阎媚捏紧了鞭子,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唐安卿,再说话竟然 很 正宗的普通话,“奥运会?”

唐安卿表现起来更是疑惑了,用还不大流利的京话儿说道:“阎姑娘说这些话,我怎么觉得 在试探我?呵呵,难道阎姑娘忘记了胳膊上的伤么?不要以为上次我没有追究你往我面前甩鞭子的事儿,就觉得我好欺负。而且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家不过是倚靠我哥哥呢?其实说起来,姑娘你还不是倚靠着你哥哥和你的家族,若不是如此的话你可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唐安卿说话极其温柔,似乎是将阎媚吓到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紧咬着下嘴唇不放开。

只这个时候却听得唐安卿呵呵笑起来,“阎姑娘,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阎姑娘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们草原上的人都素来大胆么,怎么阎姑娘这般不禁吓哩?”真是个小孩儿,现在你的表情可是将你出卖了。。。

阎媚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发出很大的声响,抓着手中的鞭子急速的往唐安卿坐的这边甩过去,大声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敢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我可是。。”她自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被当成了家里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大了几岁的哥哥都是将她宠在手里,若不是偶尔见到了瑾哥哥带来的分指头的皮手套她都差不多忘记了她是从现代来的了!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穿越者,所以才急切巴列的跟着过来了。只不过她一向骄纵惯了,一向都是别人让着她顺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再而三的对她冷嘲暗讽。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只不过急速划过的鞭子在半空中停住,不知何时出现的唐白宇单手捏住了那鞭子,然后身后传来了大哥的厉声喝住,然后。。。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唐安卿冷眼看向奔过来将阎媚抱在怀里的阎碛,“真是好手段!慢走不送!”说完抱起包子掀开帘子就往内室走去,只不过到了卧房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了起来,给两个孩子捻了捻被子,坐到一边儿,点点包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憋出笑意,“包子啊,看到没有这可是另外一个穿越者呢,真1可笑还天王盖地虎呢,真是可笑。她还幻想着我跟她相认好来一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成!连过个年都不让安生,包子啊我都想着回刘家沟了,不如过完年我们就走好了,看看这大好河山然后就回家。”包子蹭蹭唐安卿的脸颊,窝在唐安卿肩膀上,咧开嘴露出里面白森森的虎牙,“啧啧,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我看她灵魂很是完整,不像是后天入主的。”唐安卿现在才知道这抹违和感是从哪儿来的,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有优越感,只摸摸包子的头,“我猜想她估计是婴儿穿了,看她平时的言行举止很像是土生土长的人。不像我是半路出家的,要不是她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我还真不会觉得她是穿越而来的呢。不过包子你能看出来她身上没有什么类似空间的东西吧。”

“那倒是没有,卿卿要不要本大王替你出口气?”包子蹭蹭,欢快的问道。仿佛能够教训别人是件很欢快的事儿,唐安卿抵在他软乎乎的小身板儿上,嘴角露出十分笑意,“那倒是不用了,反正我觉得我以后可能就不会遇到我那老乡了呢。还真是可惜,好不容易见到老乡的。”卿卿我怎么都不觉得你觉得可惜捏?包子很识趣的没将这句话说出来,歪着小脑袋眨巴了两下湛蓝色的眼睛,不做就不做,卿卿这么说他还懒得去呢。没有一点挑战性咩~唐安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露出柔和的笑容,“阿宇,客人们走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是从司徒府过来的么?” 唐白宇捏着拳头走到唐安卿跟前,抱着唐安卿恨不得将唐安卿揉碎揉到自个身体里面去

354 第三个年

唐安卿任由唐白宇抱住,虽然他的力气大的小人,但是还是那依然温暖干燥的怀抱。包子在一旁不大好意思的遮住眼睛,心想本大人还在一边儿,你俩倒是注意点哩!

唐安卿示意唐白宇放开她,拉着唐白宇坐在一边儿,“阿宇,他们走了?这下可好了,我像她可不会再来烦我们了。”

唐白宇点点头,鹰眸里深邃且严厉,身上的气势被内敛起来只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看向唐安卿,抿了抿嘴唇。唐安卿任由他打量着,见他神情略有些舒缓了才放下心来。揉着包子的脑袋,晃了两下小腿儿,看着裙摆上的鸢尾花开的正艳,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鬼儿罢了。自己有些焦躁了,一直以来护着最后的秘密,没想到还会有另外一个人赤裸裸的摆在自己跟前,唐安卿阖下长而翘的睫毛,在眼帘上形成了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各种情绪。

包子舒服抬起脖子来让唐安卿给他顺毛,舒服的咕噜的喵叫了几声,唐安卿低头看着他像极了只猫儿样儿,不觉得心情大好。

司徒瑾抿着唇,桃花眼里泛着凛冽的光,看向自己的好友,“真是好手段?阎兄,令妹的行为还真是怪异,若不是阎兄在今日令妹可不就是完好的出了司徒府了,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还有下一次。”

阎碛苦笑,他可是直到司徒家个个都是护短的厉害,如今司徒还是给了他面子,他可是清楚的紧虽说司徒那个妹妹不算是司徒的逆鳞,到了那一碰必死的地步。却是差不多少了,对于这个相交了十几年的好友,他还算是了解的。“等媚儿醒了,我会立马送她回家的。”

司徒瑾自然是不大满意的,为了这么个愚蠢的女人,还被自己亲爱的妹妹连坐一块儿讨厌了。揉揉眉心,等到阎碛走了之后,司徒瑾听了属下的报告,忍不住的蹙起眉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在紫檀木雕花的书桌上。

“将她好生的调查一番。”

果然是再也没见过那阎姑娘,唐安卿想想自然是自己那哥哥做的事情,不知何年才会见到这所谓的老乡哩!这想法只在唐安卿脑海里闪了一刻,就被抛之脑后了。

要过年了...

这已经是自己在这儿过的第三个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呢。

年前的时候又下了场大雪,白雪飘飘儿,天也如同撕裂的棉絮似的,阴沉沉的有好几天没见到了阳光,只不过这些挡不住过年的喜庆。

“娘,你过来看玉儿写的对联好不好看?”璞玉很欢快的叫着唐安卿,宝宝正站在椅子上一脸儿的严肃手里还抓着特别订制的小毛笔,粉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着。唐白宇脸色柔和的站在一旁龙飞凤舞,唐安卿走过去先瞧了瞧璞玉写的字,“玉儿,写的不错,不过你现在手劲还不足写出来就显得力道不足了。想好了这个要贴到哪儿了吗?”。

转过头想去看宝宝的,谁知道宝宝脸红红的伸出小手就把自己前面的红纸给盖住,刚才写的墨汁还没干全都蘸到了小手上。唐安卿叫过素香来打了温水,抱着害羞的小孩儿洗肉肉的小手儿。“宝宝真可爱,咱们家宝宝还不到一岁就能拿起笔来写字了,可真厉害哦。你哥哥他啊到两岁的时候还没有拿笔哩,所以说啊我们宝宝很厉害。”没想到自家宝宝这么厉害,唐安卿擦干宝宝的小手儿亲亲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小孩儿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乖的回亲回来的样子着实是可爱,惹得唐安卿又亲亲了几次,娘俩亲亲热热的一番才作罢。

璞玉拿着自己写的对联在那儿得意呢,也没听到娘又打压了他一次,还乐呵呵的把宝宝认真写的字拿过来辨认了一番,“哎,弟弟我怎么都没有认出来弟弟写的是什么啊?”不过看到宝宝窝在唐安卿怀里瞪着水润润的眼睛看他的时候,做哥哥的嘿嘿的笑了两声,又趴过去瞧了瞧,然后才说道:“难道弟弟写的是草书?真厉害,这些字都太深奥了哥哥都不认识,爹爹你看看认识么?”

唐白宇搁下手中的毛笔,认真的看了一番,摇摇头。

小孩儿眼睛亮亮的,随着他小脑袋晃动,卷卷的小辫子也随着摇动,“真的?”

做哥哥的狠狠的点点头,还怕弟弟不相信似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当然是真的啦?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爹爹也是这么认为的。”

小孩儿看看爹爹,又趴回来瞧着娘亲,唐安卿亲亲小孩儿的粉嘟嘟的脸蛋儿,“哥哥说的没错,我们家宝宝可是最棒的。”

小孩儿乐得眯起眼睛来,从娘亲怀里下来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又换了一张纸,肉肉的小手抓着小毛笔秉着一张严肃的小脸儿又开始认真地写字了。

唐小玉拉了拉唐安卿的衣摆,小声的说道:“娘,玉儿这属于善意的谎言对不对?”

这小东西还善意的谎言哩,不过唐安卿蹲下身来摸摸他的小脑袋,点点头,“玉儿怎么知道草书的?从书上看来得么?这么说来,咱们玉儿也很厉害嘛!”

说着厉害的小孩儿就挺了挺没几两肉的稚嫩小胸脯,高抬起了婴儿肥的双层小下巴,乐得眯起了眼睛,一副本该如此的小样儿,“那当然了,玉儿可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小孩儿呢。咳咳,当然弟弟也是天下第二聪明的,就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差那么一点点啦。”说着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了那么一米米的缝隙,倒是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

一派的温馨。

忠勇公府

玉氏瞧着镜子里的如花容颜,不忍的叹了口气,外头不知有多少的人羡慕她这个做一等公爵夫人的,虽说是继室,但如今也是有了儿子,只她也明白曦儿说的好听是府上的嫡子,但是她也是明白的如今在府上地位也尴尬,袭爵的自然是嫡长子,就是二爷也是进的皇上皇后宠爱,只她身份不高如今得了这正室的分位也是大幸了。本是才女,心思更是敏感,自然是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她的。

毕竟是养育了当今皇后的老太太,身份自然不一般,连带着也不喜欢出自她肚中的曦儿,为此玉氏不知道私底下掉了多少眼泪,她的曦儿哪般不如大少爷和二少爷了?

本是公主有了身孕,管家的权利老太太便是有心下放给玉氏管,只玉氏平日里只知道风花雪月填词作赋的,单在家的时候也是不屑的。结果自然而知,更惹得老太太不喜。

玉氏跟前的奶嬷嬷跟着着急,便是想到二爷如今年岁也有了但是还未定亲,作为母亲的自然是要关心一二的。便向玉氏进言让玉氏跟老太太提起这个由头,毕竟府里的人都知道老太太可是最疼二爷的。由此还可以让老太太多喜玉氏一二,玉氏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了也就答应了。

这厢玉氏向老太太提起这事儿,老太太面上倒是挺高兴地,不管这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说明这儿媳妇心里能想着珩儿的。只老太太心里自有打算,这珩儿的婚事她定是要亲自过问一番的。

老太太想了想道:“你做母亲的有心了,珩儿的亲事是该准备一番了。年下走礼,到各家拜访,正好趁机察探一下各家有无适龄的女儿及其脾气秉性。若是正式拜访,纵使人家不知道你的来意,在见客的时候,各家女孩都是规规矩矩的,如同一个框子刻出来的,想知道女孩的真实模样,得费大气力打听了。你这做母亲定是要上一番心思才是,若是相看有合适的自可再好生相看相看。若是这章程熟悉了,曦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到时候也不会慌了手脚。”

玉氏听老太太提起曦儿心里高兴些,只不过她素来不喜那些个走礼之事,但是就为了老太太这句话自然得应下来,这才告退了。

老太太跟前的老嬷嬷见那玉氏走了,才上前道:“素来瞧着夫人不喜那些人来情往的,老太太不担心夫人做不好么?”老嬷嬷跟在老太太跟前,自然是知道老太太多不喜现在的夫人,当年的老太太能同意这夫人嫁过啦,她心里琢磨着估计是觉得这夫人性子懦弱好控制些。就是她也能看得出来这夫人果然是性子懦弱的,看起来面上光鲜些,就是管家的权利轮不到她,除了平日里管着她的嫁妆也就是每个月的月例了。而且还是不懂得抓权的,素来就喜欢个酸儒歌词的,哪有些大家夫人的雍容华贵的模样,单就是每年的年下走礼大都是老太太抓着的。单就是大爷尚了公主,公主府的事儿容不得夫人管,就是这一等公府还不是都在老太太手心里攥着哩!

老太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轻道:“府里过年早就旧例,依着旧例行事还做不好,如今可得给府里找个能掌事儿的人了。”

355 一箭双雕

玉氏回了房蹙着眉她素来就不喜那些个人情往来的,如今虽有心让老太太对她改观,进而更喜欢曦儿些。但还是觉得跨不那道坎,见到了身边的嬷嬷将身边的丫鬟打发出去,只留下奶嬷嬷一人,细细的问了,“嬷嬷,虽说我有心将二爷当我的孩子看待,但毕竟是隔着一条心呢,母子俩也不能交心,可这事儿我都应了老太太,如此那可办?”

嬷嬷虽是一直看不玉氏这副单纯的模样,但毕竟她和玉氏是一荣俱荣,一毁既毁的。平日里人情往来的大都是嬷嬷在替玉氏营生着,如今玉氏若是做些个事儿可是习惯性的去询问嬷嬷的意见。嬷嬷既听了玉氏的话,想想说道既然太太都应了老太太,这事儿还需要太太多费些心。毕竟这说起来婚姻之事可都是父母之命的,现在太太说还是二爷的母亲呢。就是老太太说的,相看一下各家姑娘的品行,俗话说了嫁高娶低,单看咱家二爷就是尚公主也是可以的。但是话是这么说,只也得门当户对的姑娘才行,所以这么说的话也就看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有那些个能跟二爷相配的千金。不如先让下人去打听一下,各家的姑娘,这样子的话太太也有个范围不是。到时候就重点相看这些,然后再报个名单给老太太,让老太太来选不就行了。”如此既是显示了太太的能力让老太太能对太太改观些,二来则是这样子也表明太太是将二爷放在心上的,正所谓一箭双雕。

其实说起来有玉氏这个继室在,大爷和二爷的身份理当是尴尬才是,但是府里现在看来地位尴尬的当是三爷了。大爷如今已是兵部侍郎,还尚了公主,以后爵位还是大爷来袭的。二爷如今也已经是大内侍卫,深的皇上皇后宠爱,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反观三爷虽说在官学读书,虽说得了老爷宠爱,却是不得老太太喜爱的。这老爷又不是昏了头之人,自然是不会做出嫡长子还在,却让幺儿袭爵的事儿来的。再来说,自从嫁入公府来之后,跟大爷和二爷的关系却是不好的,大爷和二爷自是不跟亲。再说了也不会经营,不然的话现在就算是儿暂时不能管家,却是管家之权都不会落到头上的。就算是之后占了孝字,却不会向如今这般光鲜的。摊上这个主子,还真是够操心的

这会儿,丫鬟通报三爷来了。”

玉氏很是高兴的连忙让公孙曦进来,只见进来的少爷十三四岁,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锦袍,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箭袖,勒着双龙抢珠金抹额,蹬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越发显得面如满月,鬓若墨画,举止文雅,秀色夺人。

快步走到玉氏跟前行了个礼,道了安。“娘亲今日可好?瞧着娘亲的脸色不大好,不请大夫过府来瞧瞧?”

玉氏笑笑拉过公孙曦的手,眉如弯月,白皙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娘无碍,倒是曦儿今日下学这么早?外面可冷,没穿大氅来?”

“穿着呢,来的时候走的急就脱下来让下边的丫鬟抱着了。娘忘了,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学里自然是要放年假的,就先陪着娘亲了。”公孙曦露出小儿娇态来,在玉氏跟前还如同三四岁的小孩儿一般撒娇打诨样样精通。

玉氏宠溺的一笑,“那可好,今日你祖母还问起你来呢。只说道你二哥如今还未定亲,让娘过年时相看下相配的姑娘。曦儿如今也都十三了,再过上两年也得好生相看一番了。”

母子俩说笑一番,玉氏才放着公孙曦了。叹了声,想当初还是肉肉小小的一团,如今却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了。不是想到,玉氏蹙起眉来一副心悸的模样,嬷嬷连忙,扶着玉氏关切的问道了?老奴去请大夫瞧瞧。”

玉氏凝眉,纤纤如画若是旁人看了恨不得替她痛苦似的,葱白的手指抓着嬷嬷的衣襟,“嬷嬷我无事,只是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抿了抿那如同粉玫瑰儿花瓣般的菱唇,眼中带着点点泪光,越发显得娇弱不胜。

嬷嬷许是习惯了玉氏这般羸弱模样,软身道可是乏了,不如躺会休息一番,那府里的事儿自不用担心了,府里过年早就旧例,依着旧例行事就是了。别想多了,这过年的可要打起精神来,瞧着三爷很期待过年呢。”嬷嬷也不玉氏到底是想到了陈年往事,只觉得太爱胡思乱想扰了心神罢,而且玉氏的身子一向不大好,自从是生了三爷之后就无所出。只怕是这几天管理府上的事儿操心多了,这般想着扶着玉氏去歇息了。

公孙珩换班回到府里,听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说了玉氏主动请缨的事儿,挑了挑眉。“多谢瑞珠相告,我今儿得了个小玩意儿,可莫要嫌弃。”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个带珠子的戒子出来,瑞珠心里欢喜,只假意推辞了一番就收了。

“多谢二爷赏,这会儿老午睡要醒了,小憩之前还念叨着二爷呢,二爷可进去瞧瞧老去。就是二爷在的话,老比平日里欢喜很多呢。”这府里谁不老太太最疼爱的就是二爷,单不说二爷如今已在宫里当差成了御前侍卫,就是二爷是皇后嫡亲侄子,一等公的嫡子的身份可就是姑娘们趋之若鹜。再说了二爷剑眉星目,顾盼晔然,平日里待她们这些个奴才们也好,她们这些个做丫鬟的,尤其是跟在老太太跟前的几个得脸的,哪个不都是期待着让二爷看上。单就是讨做个通房丫头,熬些年成了姨娘可不就是大富大贵的。手里攥着戒子,瑞珠心里羞喜面上还是一副恭敬温婉的模样,引得公孙珩到外室去端坐,立马有丫鬟端上平日公孙珩喜喝的茶和糕点。对于瑞珠得了先机,其他的几个有心的丫鬟虽愤愤不平却也没办法,只抓紧时机好生表现一番。

只这件事儿玉氏应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虽然是多年不曾管家,这人情往来的不大熟悉,不过好在还有奶嬷嬷帮衬着,老太太也让身边的得力的嬷嬷帮忙。另外府里过年都有旧例,只今年除了公主有了身子得照拂一二,其他的到也没改变,就是这般才没有出茬子。

年关近了,各家都忙活了起来。

“玉儿了?不是说好你写的那副对联贴到大门外面的么?还不好意思贴上了?”唐安卿笑着拉着宝宝的手从门内走出去,看着璞玉拿着他写的对联不好意思的蹭着门框,刚才还听得他小小哀叹一声呢。宝宝写的字说实话有些像鬼画符,不过却还是被唐安卿弄好了当成了福字贴在院子的各处。

“娘,那啥那个玉儿突然觉得吧,做人可不能骄傲,要谦虚才能进步不是。所以玉儿就决定了,将这幅贴在书房里,用来勉励弟弟。”包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小鬼儿就是写的不好还不愿意承认,还说谦虚骄傲的。璞玉明显是能看的出来包子想,踢踢包子的小短腿,神兽大人一个不察被这么无影脚踢得打了个趔趄。

“这是个意外意外!绝对意外!”包子假装都没有发生,只不过在娘仨的眼神下心虚了一会会,给做了些心理建设,刷刷尾巴儿跳到屋檐上,晒太阳去了。

本来这贴对联的事儿可以让下人来的,只不过些显眼的地方都是一家人自个来的。唐安卿站在门外看看,唐白宇正拿着对联贴到门上去。黑漆门上贴着的年画是从集市上买来的,仙童抱鱼图。

腰带上挂着鸳鸯对玉翡翠坠子中的‘鸳’,细腻纯净无瑕疵,色泽韵淡,绿的均匀而不显山露水,透亮盈满。那只‘鸯’自然是在唐安卿身上,想到这儿唐安卿不禁露出浅浅笑容来。

“卿卿,出来贴年画啊!”隔壁家的夏家嫂子也端着浆糊出来,全儿欢快的围着老爹贴年画。唐安卿笑着应了一声,璞玉把自个的对联颠颠的放,招招手全儿就小跑着了。站在璞玉跟前,若是背后加上个尾巴的话肯定是像小狗儿似地摇摆着。

夏家嫂子看了摇摇头,对孩子他爹说道瞧见没,你被哄走了。”

夏福瑞瞧了瞧这边儿,假装怒道这小子,刚才还抱着我这个爹的大腿呢,哎养了他两年还不如璞玉那小家伙认识了这短短两月哩!”

“可不是呢,就是我这个做娘的说的话都不一定有璞玉说的有用。”夏家嫂子在这点上很是郁闷,“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是赶紧贴吧,还有厨房和堂屋都没贴呢。”

356 虐身虐心

爆竹声声中,新的一年来到了。

年夜饭是在司徒府吃的,总算是一家人团聚,唐安卿能明显的感觉到司徒笙是高兴的,脸上还带了些人间烟火的味儿。

洪七期间也来了一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他到底在忙活些什么。唐安卿看自家相公略显轻松地样子看来洪七带来的是好消息,但她也没有催问,该说的时候自家男人肯定会和盘托出的。

说好来守岁,到半夜的时候宝宝已经在唐安卿怀里打着小声的呼噜,胖手指抓着唐安卿的衣襟,粉嫩的小嘴儿微张,唐安卿瞧了伸出手指捏捏小孩儿微张的唇瓣儿,小孩儿不大乐意的拧巴下软乎乎的小身板儿直往唐安卿怀里扎。璞玉像只小仓鼠似的把自己得来的压岁钱找洞藏了起来,乐淘淘的跟喝了酒醉呼呼的捧着嫣红的脸蛋儿嘻嘻呵呵的爬到唐安卿跟前,扒着唐安卿的腿睡着了,就连睡着了嘴角还流着晶莹的液体,不时发出嘻嘻的声音,跟只猫儿似的乱蹭。

唐安卿看着走过来的唐白宇,笑着指着乱蹭的璞玉,“玉儿睡了,阿宇把他抱到床上睡去吧。”

唐白宇反而是凑过来在唐安卿脸颊上落下个轻吻,径自抱着璞玉往他的小房间去了。唐安卿摇头笑笑,小心的抱着宝宝放到摇篮里,小孩儿不安稳的哼唧了两声,抓着唐安卿衣襟的手还紧紧攥着,唐安卿抓过他的玉骨头塞到小孩儿肉爪儿里,才让小孩儿舒服的蹬蹬小腿儿吧唧下小嘴儿安稳的睡过去了。

包子从小孩儿的摇篮里钻出来他毛绒绒的小脑袋,喵喵的叫了两声。唐安卿伸手抓抓他昂起来的脖子,包子猫儿似的舒服的咕噜了两声,两只前爪儿拉着唐安卿的手从被窝里钻出来,[卿卿,再抓几下..]

你到底是只猫儿还是只神兽哩?唐安卿抱过来包子坐到暖炕上,整个房子被熏笼熏的暖香暖香的,就是外面燃着冰灯发出五彩的光,远远看去如同极光一般。

包子舒坦的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蹭到唐安卿腿边儿,昂着小脑袋看向唐安卿,[卿卿有你真好,人家要到空间里去睡个好觉了。]

唐安卿踢踢他,瞟了他一眼,[省着点吃。]

包子听了嗷嗷直叫,在床上打滚直呼唐安卿冤枉他,打了几个滚也不见唐安卿来哄他,自个怯怯的从床上站起来滚到床角里画圈圈,[卿卿,你不爱我了]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十足一边画圈圈还回头怯生生水蒙蒙的看唐安卿一眼,再回去画圈圈,着实委屈极了。

[明儿的饺子不想吃了?]唐安卿笑着,淡淡的说道。

包子嗷了一声扑在唐安卿跟前,猛摇头,抓着唐安卿的手腕表明着自己的决心。唐安卿挠挠他的下巴,放他回空间去了。

唐白宇进来,拥着唐安卿坐在暖炕上,下巴搁在唐安卿的肩膀上,“外面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呢。”唐安卿轻轻呢喃道,抓着唐白宇的手十指相扣,微微侧过头,看着唐白宇柔和的俊脸,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扳过他的头,吻了吻他的嘴角,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每次唐安卿这么吻唐白宇的时候,都能让对方感到自己就像躺在云朵上一样,恨不能就这么一辈子睡在那里。

唐白宇拔下唐安卿发髻上的沉香木的簪子,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唐白宇一手抚摸着顺滑的青丝,十指相扣的手也微微使力将唐安卿的小手儿包裹在大手手心里。嘴角勾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新年快乐,我的家人们。

就是过年之后,上京里也无亲戚走动,再者即便是司徒家的祭祖唐安卿也没去,只祭奠母亲的时候过去祭奠一番,算是全了母亲生前的心愿。只没想到从司徒瑾那儿得来这么个消息,“母亲还有这么个堂妹在上京?”

司徒瑾拉过唐安卿的手往外走,“我原先忙竟是忘了给你说这件事儿,之前那大理寺卿家的不过是远了几辈的亲戚了。毕竟我们这一支祖上也不过是司徒的分支,后来曾祖父的时候就脱了司徒家,另立门户了。只说起来当年父亲入仕的时候还遭到司徒家的打压呢,如今倒是想巴巴的靠上来。”

兄妹两人出了祠堂往外走,司徒瑾看了看院子里开的正好的梅花,回头对唐安卿说道:“母亲原是姑苏人士,是家里嫡女,却是外祖母早逝不得家里宠爱。那家子可不都是宠妾灭妻的,单就是母亲那堂妹也不过是见不得人的庶女,如今是那忠勇公的继室。这件事儿当时在上京可是一出笑话哩那忠勇公是当今皇后的哥哥,堂堂一等公却是娶得了个小门庶女,旁人不知道哥哥却是知道,那庶女的姨娘却是个青楼女子,只后来还偏偏被扶正了。原本跟母亲感情就不好,等到那庶女嫁到忠勇公府的时候,还施施然的来认亲呢。”

唐安卿还在思索为何司徒瑾会跟她说这个,听他停顿下来挑了挑眉说道:“哥哥,母亲那堂妹能嫁到忠勇公府来,父亲和你中间可做了些什么?”不然的话怎么这么简单的就能嫁进来,典型的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这骑白马的可不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

司徒瑾宠溺的笑笑,刮了刮唐安卿的琼鼻,“妹妹可真聪明,当时父亲确实是出了点力。只外祖母家的门第被暗地里提高了不少,却怎么也改不了那愚蠢的本质。那姨母如今也就面上光鲜,偌大个忠勇公府却连区区的管家权都没有。许那老太太是个聪明的,也赖那姨母是个傻的,也就是个更高级些的扬州瘦马罢。”

哥哥你这嘴可真毒唐安卿嘴角颤了颤,“哥哥为何跟我说起这个来?要知道这姨母可没有来认亲呢。”

司徒瑾笑笑,“她压根是忘了跟咱们家还有这般亲戚关系的,只这些年外人都不曾见过司徒夫人,却不知母亲已经去了好些年。母亲去不是意外,却是有人加害。当时府里很乱,才让贼人得了手让妹妹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不过那些人也不会好过就是了,如今能让妹妹来上京,自然是肃清了敌人才是。”转念却说道:“妹妹却不知当年姨母可是被称为上京第一美女和才女呢,跟她那娘淮扬第一花魁有异曲同工之妙哩”

“难道姨母跟母亲的去世有关系?”唐安卿再度感叹一番司徒瑾的毒舌,脑海里一闪将话说了出来。不然的话司徒瑾怎么会将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搁在一块儿说,而且照这般堂姐妹的关系,两家本该更亲切才是,哪会像这般司徒瑾一口一个庶女说着,一句一句都是朝跟上讽刺着呢。

司徒瑾哈哈大笑,揽过唐安卿的手,“妹妹说的不算对,但是也差不多了。当年母亲的去世一来是父亲树敌太多,再来还有一点原因就是那所谓的姨母却是个没脑子的,这事儿不说也罢。这也是后来妹妹说的为何那姨母不来认亲的缘由,不是她不来,是她不敢。不过妹妹,你说毕竟是亲戚呢,两家怎么能就不走动呢?”

唐安卿在脑海里脑补了一番妹妹勾引姐夫,反被姐姐看到的画面,不过看父亲那般痴情的模样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听到司徒瑾的话,嘴角咧咧她这会儿还听不明白司徒瑾的意思她就是白痴了。这是让她去虐那所谓的一幕么?“哥哥,这事儿恐有不妥吧。毕竟两家这些年都无联络,如今贸然的上门去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么?”

司徒瑾显然是做好了准备,拉着唐安卿往外走,边走边说:“妹妹不用担心,外面虽说司徒相爷不和外人来往也不过是个幌子,父亲那人就是个老狐狸能耐着呢。旁人来司徒家拜访都不是来司徒府的,这另有去处。所以才会显得司徒府门庭冷落,其实不然。另外,妹妹不是应了那大理寺卿府上的邀请了么?咱们可是以亲戚的名义上门的,旁人自然是不能小觑了去。虽说知道这关系的人不多,却也不能否认不是。”

唐安卿无奈的点点头,“是不是因为我和母亲长得很像的缘故?”

司徒瑾认真的看着唐安卿的脸,点点头,“妹妹和母亲有八九分像,只远远看过去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只气质不大一样罢了,父亲那儿有一副母亲的画像等父亲不在家哥哥拿给你瞧瞧妹妹就知道了。”

这也是当初为何司徒瑾见到她头一面就会那么惊讶差点还流出鳄鱼的眼泪的原因,唐安卿倒是有些可以理解了。不过却还是不大甘心揽了这么个差事,勒索了司徒瑾一堆的东西才从司徒府后门出来回到了四合院。这虐心的事儿唐安卿才不会觉得自己其实办的很顺手顺心哩

357 如数家珍

唐安卿才回到四合院就被璞玉抱住腿,小孩儿像只小豹子似的冲过来,唐安卿连忙安抚住,才问道:“怎么了这是? ”

璞玉撅着嘴,不甘愿的撅着屁屁就是趴在唐安卿腿上不起来了,唐安卿哭笑不得的看着像只水獭赖在自己身上不起来的大儿子 ,俯下身来把小孩儿抱起来,捏捏他撅起来的小嘴儿,“来告诉娘,谁欺负我家玉儿了?看这小嘴儿撅的。”

璞玉搂着娘亲的脖子蹭来蹭去,“是李瑜哥哥来信了。”

唐安卿抱住小水獭往卧房走,听到他说李瑜来信,难道是里面有什么让自家小爷郁闷的事儿? “他来信都说了些什么?让咱们 玉儿不高兴了,告诉娘来听听。”

“那个…瑜哥哥的信上好些字玉儿都不认得,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本小爷。”唐小爷窝在娘亲颈窝里,一副闷闷不乐的小 模样儿。

唐安卿听了哭笑不得,“玉儿不认得是正常的,你想想哦玉儿都没有让夫子教授课业都能认识这么多字,比跟你一般大的小孩 儿厉害多了。咱们家玉儿可是天下最最聪明的小孩儿对不对?”

“嗯嗯,就是的就是的。”唐小爷被娘亲宽慰了一番,自信心蹭蹭往上涨,挺了挺小胸膛。“娘,你去外公家做什么去了捏? 弟弟刚才找娘,我就告诉他娘在躲猫猫,弟弟这会儿正满屋子找娘呢,嘻嘻。”

这小孩儿唐安卿放他下来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娘去舅舅家有些事儿,你爹爹呢?”

“爹爹看着弟弟呢,不然的话弟弟又得哭鼻子了,真是还是个小孩儿啊。”璞玉蹦蹦哒哒的往前走,说起来的话却是老气横秋 的。大萝卜头在教训小萝卜头不听话哩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是谁郁闷了还专门跑到门口去等娘回来求抱抱求安慰哩。

唐安卿从唐白宇怀里接过找到娘亲欢喜的宝宝,宝宝蹭蹭唐安卿的脸颊,“该娘,找宝宝了。”

“好好,那宝宝可得藏好,娘数十个数就去找宝宝咯。”宝宝点点头,环顾着房间迈着小短腿儿往一边走,“娘,不能看哦。”

璞玉嘻嘻的笑着,搬过板凳爬上去坐着,小声的说道:“娘,不用看我都知道弟弟藏到哪儿去了,他每次藏他的金元宝都是去 那儿的。刚才去找娘的时候,弟弟还头一个就去那儿去找了。”

唐安卿坐在另外—边,数着数,唐白宇还小心看顾着宝宝没有磕着碰着的。谁知道等到唐安卿说完十个数的时候,宝宝软软糯 糯的声音就从他藏身的地方传来,“娘,宝宝好了。”

唐安卿忍住才没有笑出声音来,璞玉站在凳子上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娘,我说的对吧。”他可是每天都会趁弟弟不知道的 时候,跑到那儿去数一遍弟弟的金元宝,如数家珍呢。

唐安卿弹弹得瑟小孩儿的鼻头,跟一旁勾着嘴角微笑的唐白宇对视了一眼,皆是发现两人眼中的宠溺和温柔。唐安卿还假装在 一旁找着,等到宝宝又出声的时候才跑到宝宝藏身的地方把宝宝抱出来,小孩儿还很得意的亲亲唐安卿的脸颊,“娘,好笨哦。”

哄着宝宝在软榻上玩,唐安卿问唐白宇:“我听玉儿说李瑜来信了,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

“说是要来参加春闱,李晟也会随同。”唐白宇简短的说道,唐安卿哦了一声,“说道这春闱,咱们村的刘祖希不是也要参加春闺么? ”

“我和司徒提过了,卿儿就不必操心了。”旁人的事儿他一贯是不会多分一分心神的,他护在心里的几个人几乎是占据了他全 部的心神,旁人的事儿几乎是难能分的一分一毫。

唐安卿拍拍璞玉的小脑袋,“玉儿以后可想着考状元?”

唐小爷拉过一旁的书,歪歪脑袋:“状元很值钱么?”

唐安卿捏捏他的小脸,“到时候玉儿就知道值不值钱了,娘可跟你说不精楚。”这小孩儿还真什么都要用钱来衡量衡量了,也 不知道是好是坏了?小孩儿听了不大感兴趣的又趴回去去认字了,他这会儿可被李瑜打击了,还有不认识的字啊。

唐安卿跟唐白宇说起来那所谓姨母的事儿,唐白宇听了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大赞同,“卿儿是怎么想的?司徒他之前怎么没有跟你提起过?“

唐安卿支着下巴,挑了挑眉,眼睛闪秌,“谁知道哥哥为何之前没提起过?我看他是觉得无聊了,非得要做出些什么让别人觉 得痛苦的事儿他才会觉得痛快。不过原是母亲的堂妹,自然是要拜访一番的。以前是我不知道,如今都知道了,反正都是亲戚哪有 不去拜访的道理。”这话还说的真对,若是司徒瑾早先出手的话,哪还等到这个时候。她心里还着实明白些司徒瑾的心思,只不过 你不说明我也不就不挑开了说,兄妹两人你懂我也晓得,打起太极来。不过很明显唐安卿还是在下筹的,还得苦巴巴的拜访到人家 门前去。

虽说忠勇公是一等公,世家权耀。但是自家老爹又是何人呢,想当初司徒笙不过是病了不上朝,皇上就亲自来探望,又加为 太傅,位列三公,这是何等的荣宠。满朝王公大臣满打满算,也再找不出一个。最重要的是,司徒笙总理朝政多年,又数次主持科 举,这满朝文武,至少有一大半是他的门生旧吏。虽说只有司徒瑾这么—个儿子,并无联姻望族,但司徒瑾说实话却能算得上这上 京的地下之王,他的产业可是无处不在,自然是不可小觑。

唐安卿想到这儿呵呵一笑,她可能真的算得上官二代富二代了。冲着唐白宇笑笑,“没事儿,我还得想想什么时候去拜访呢。 既然哥哥都说了,焉有不去的道理。反正近来无事儿,闲着还是闲着。”说开了兄妹俩都是一样的人,觉得无聊了非得要做出些让 别人觉得痛苦的事儿来,让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唐白宇自然是无条件的宠着惯着,反正是有能力在背后收尾。

“再过些天就是元宵了,听夏嫂子说元宵会办灯会呢,到时候可得好好去瞧瞧。不如今天我们出去玩罢。”唐安卿这话一出, 两个小的都很高兴,顺便把包子也提溜出来,不然的话要是事后让他知道不知还怎么闹腾呢。

过年的热闹气氛还很浓,他们坐马车到上京算的上繁华的街道,正准备到那闻香阁去瞧瞧。坐了会儿马车也沉闷,干脆的一家 人出门步行去。身后还跟着家仆和丫环, 一家子穿着都是低调的奢华,自然是挡不住旁人好奇的目光。两个小孩的相貌气度吸引了 更多目光。通身的气派不是昔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众人纷纷猜测是哪家的王公子弟出游。

就算他们—行如何引人注目,也没有哪个大胆的会出来搭讪,要说京城是什么地方?那真是高官显爵满地走,王公贵族多如 狗。小老百姓们都得安安份份地过日子,敢出门惹事儿的,第二天就在刑部大牢呆着了,却可能连得罪了何方神圣都不知道。什么 恶霸土匪地头蛇什么的,抱歉客倌,那是地方特产,京城里没有。

再看唐白宇器宇轩昂,那份气势在那儿摆着,自然那些小偷小摸的也熄了心思。

“娘,我们到这儿来干嘛?又没有好吃的好喝的? ”唐小爷牵着弟弟的手往前走,还吭哧吭哧的把宝宝抱上门前的阶梯,惹得 其他的人往这边看来。

“瞧,多好的哥哥呢,还会抱弟弟上台阶哩。”

“瞧着两个小的多水灵,都是好相貌,是谁家的小爷?”

“我瞧着眼生,许夫人你可知道? ”好奇的问着旁边的夫人。

“我也瞧着不大眼熟,哦你们瞧着那小的脸盘像不像相爷家的大爷?”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些像,年前还看过一面,说不出还真有些像。这倒也没听说过司徒大少爷成亲了啊?难道是司徒家大姑 娘的?”

“八成就是了,上次见陈夫人的时候不是听她说道了么?瞧着小孩儿都能对得上,粉雕玉琢的跟那金童似的。”

“是啊是啊,哦你们听说了么忠勇公家的公主有身子了?宫里的赏赐跟流水似的,皇上皇太后皇后都有赏赐下来,看来忠勇公 还真是得圣宠。”

“可不是,最近倒是那不大出面的忠勇公夫人下帖子请人呢。 ”

“许是他家二爷相看姑娘罢。”

唐安卿挑选了些闻着素雅的胭脂水粉,倒是那些小声嘀咕的说话声一点没漏的全都进了她的耳朵,没想到哥哥还怪出名的哈,不 过夸奖自家两个小孩儿的倒是好的,谁家父母不喜欢听到旁人夸奖自家的小孩儿,当然唐安卿也不例外。只后来听到的消息,唔,值 得商榷。

包子懒洋洋的挂在唐安卿肩膀上,最近吃的饱难免的不想动弹。要是天天都是过年就好了。

358 待客之道

一家人最后在锦绣酒楼要了个雅间,吃饭。

这出来逛街从闻香阁到翡翠阁、玲珑阁,那些个王公夫人小姐喜爱去的地方,唐安卿自然是得了不少关于忠勇公府夫人的消息,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此算是对那所谓的姨母有了个片面的了解。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副菟丝花的景象,打了个寒颤,这可是最不好对付的敌人类型呢。关键是他的脑电波在哪儿你根本就无法了解和理解,更谈不上你说的话能打击到他了。唐安卿摩挲了下手腕上带着的精致的紫玉镯子,这是她一贯思考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唐白宇安抚好了两个小的,看到唐安卿这般模样,便问道:“卿儿,怎么了?可有什么烦心事?”

唐安卿笑笑,抱过宝宝揽在自己怀里,只让丫鬟下仆也去吃饭统共算账罢。等到雅间里没了旁人,唐安卿才说道:“我在想我那姨母的事儿,这一路上听来的我那姨母似乎是个不管事儿的,也就这么点事儿。宝宝玉儿你俩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反正是你们舅舅开的酒楼不吃白不吃。”

包子才不客气,以前也来过这锦绣酒楼吃过几次饭,而且还偷偷摸摸的来过几次后厨,对这里的饭如数家珍。撺掇着唐安卿多点了几道他爱吃的,倒是有大半的菜进了他的嘴。

“二爷,您瞧楼里的雅间都有客人了,要不您在大厅里寻个桌坐?”伙计伶俐的说道,作为锦绣酒楼的小二自然是得认识上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若是唐突了贵客,那可是赔不起所以见着了公孙珩进来,才利落的凑过来说道,素来都知道公孙二爷很好说话,若是旁人指不定怎么鸡蛋里挑骨头哩

“梅间里有人了?”锦绣酒楼有梅兰竹菊四个特色的雅间,公孙珩每次来大都是点了梅间,没想到今儿还有人先他一步。

“是的,那二爷您?”伙计想到现在在梅雅间里呆着的人,顿觉得肉颤,还是掌柜的亲自迎接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断然是大大的贵客不能得罪了。这才怯怯的问向公孙珩,公孙珩摆摆手,“无碍,给我寻个靠窗的桌子罢。”

“好嘞,您这边请”伙计瞧了眼就带着公孙珩往一处靠窗的地界去了,索性这边儿桌与桌之间还有屏风隔开,公孙珩也算满意丢了个碎银子给小二,“谢二爷赏,那二爷还是来惯常点的几样菜?”

“嗯,再来一壶花雕罢。”公孙珩看向窗外,他可是刚从府里出来,连惯常带的福保都没有带出来。想着太太那般羸弱模样,冷哼了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像太太这般柔弱不胜的女子了,小的时候可没少因为太太的眼泪被父亲责骂。真是不懂,难道是这女人还是水做不成?他自小在祖母跟前长大,难道还不懂祖母的意思?他也干脆的闭口不提,看这太太还能撑到几时。

“我的二爷哎小的可找到您了。”福保急匆匆的从外面小跑过来停在公孙珩跟前,一面的焦急,“二爷哎,老爷叫您回去呢。”

“出了什么事情了?没看到爷正在吃饭的嘛?”公孙珩放下筷子,一脸的不耐。

“这不是司徒家大少爷上门来拜访,老爷才叫爷回去呢。”福保哪曾想到司徒家大少爷突然就上门了,似乎老爷还挺高兴。

公孙珩付了银子,骑上马往外奔腾,“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可记得府里和司徒家没什么来往。”

福保骑马跟上来,也是一脸的诧异,“具体怎么回事小的不清楚,只说是司徒家和咱府上是连襟,好像是说太太是司徒大爷的姨母,所以才来拜访的。”

这会儿轮到公孙珩诧异了,他挑了挑眉,“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倒是奇怪了,按理说这亲戚之间应该来往的,这些年也不曾见两家有过往来,怎么就这么突兀的上门来了?”

福保凑上前来,小声道:“小的也不大清楚,小的猜测可能之间有什么隐情罢?再说了爷不觉得奇怪司徒相爷的夫人也很少在人前露面,只出来应客的是他们家的大管家。前个说的司徒大姑娘之前也未曾听说,如今可都是落实了身份呐”

公孙珩斜瞥了福保一眼,乐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知道的挺多嘛”

福保嘿嘿笑了两声,抓紧了缰绳,“多谢爷夸奖,不是小的自夸这京城里的事儿只要是爷想知道,小的都能打听到。”

“啧啧,夸你小子两句还得意起来了,行了赶明爷有赏。”主仆两人骑马往忠勇公府奔驰而去。

宝宝吃的舒服的哼唧了两声窝在唐安卿怀里不动弹了,唐安卿伸手揉着他有些圆鼓鼓的小肚子,“下回可不能吃这么多了,小肚肚不舒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