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昀愣住。随即狂喜的按着她的后脑回应,情难自禁的埋身与她体内。她不在一味无声的抗拒和躲闪,而是懂得回应他的热情,是否代表她开始接受他,不再是为尽妻子的义务,是否代表她心里已开始有他一席之位,不只放在朋友的位置,也不只为了他是她的夫婿,而是有了他奢望的爱?是否早晚有一日,她对他的感情也会如他对她的那样?

激|情结束,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手抚上她的小腹,“六儿,你说这里是否已经有咱们的孩子?”

云想容喘息着抚开黏在脸颊的长发,觉得冷,抬起手去拉锦被,沈奕昀先一步拉了被子来包裹住二人。

云想容这才道,“或许有吧。”她一直在吃汤药调养,上个月小日子已经没有那么腹痛难忍,特地请了韩妈妈来看,也说她的身子比从前好了不少,只要小心调养,孕育应当没有问题。

韩妈妈当时说:“你原本没有这些病,不过是牢里受了寒,调养好了自然无碍,孕育都容易,只是分娩时候要万分留心。你的心疾自小虽调养着不发作,但自上一次皇后娘娘那一处用了药起,就时常难过,心痛憋闷也是有的,好在这会子还早,调养好了也容易。”

云想容原本是不怕生育的。她前世生珍哥儿时虽然凶险,可好歹没有一口气背过去。但她却是因为难产而死的。现如今归结起来,她的难产许心疾占了大部分原因。

只不过这话却不好与沈奕昀说,她已知症结何在,好生留心也就是了,何必累的他也跟着担忧。

沈奕昀见她懒懒的不说话,只当她是累了,用被子裹好了她,随即去去了热水来轻柔的为她擦身。替她寻了寝衣来换上,这才回到床上睡下,云想容这会子早已经睡着了。

次日清早起身,连绵了半个月的雨居然停了,天空难得的露出一抹蓝。

云想容与沈奕昀一同用了早膳,便叫了卫二家的来。

“…乳娘也知道英姿的人品才貌,乳兄也是上了心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卫二家的早看上英姿利落的个性,虽然她大了卫昆仑两岁,可她人品相貌都是一流,又是云想容的陪嫁,在主子身边得脸的。

卫二家的笑眯眯的道:“四少爷和夫人做主就是,我没有意见,英姿我也是极喜欢的。”又对云想容道:“英姿进了卫家的门,我定当她女儿似的。夫人大可以放心一万个心。”

云想容莞尔,“我自然放心的,英姿与昆仑在一处,将来还是要来我这里,也没出咱们沈家的门。她十岁时就跟了我,我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也是身世坎坷,还望卫妈妈往后多多照顾。”

“一定的,一定的。”卫二家的连连点头,道:“回头我就请媒人商议日子,英姿家也没什么亲人,聘礼就直接送到夫人这里就是。”

云想容笑道:“暂且放在这里,左右英姿也是要带回去的。另外我在什刹海那处还有一幢两进的宅子,送给英姿做陪嫁,我还预备了两千两银子。”

沈奕昀闻言打趣道:“你这尊大财神,嫁婢女这样大的手臂,仔细人笑你暴发户。”

云想容却认真的道:“英姿不是寻常的婢女。再说就算是暴发户又怎么了。”

她如此认真,卫二家的更不敢怠慢,又与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匆匆去与卫昆仑商议婚事的事了。

看着卫二家的的背影,云想容有种有女初长成的怅然。

沈奕昀则是安抚的搂着她的肩膀,与她闲聊旁的事。

刚说了两句话,玉簪就进屋来回话:“夫人,今日府里新进的鳆鱼。耿妈妈吩咐厨下预备了特地给您送来。请您补身子。”

云想容疑惑的道:“是只给我一人的?”

“是。”

“连伯爷都没有?”

玉簪忐忑的看了一眼微笑的沈奕昀,摇了摇头。

第二百九十二章鳆鱼

玉簪原本担心沈奕昀不喜,毕竟他才是这府里的主人,哪里有就一份的鳆鱼却只给了夫人的。可她却听到了沈奕昀的笑声:“昆仑选的人果然靠得住。”

玉簪惊讶,随即低头手脚麻利的将适合中的碟子摆好。心里已经明白夫人在伯爷心目中的地位当真是搞,耿妈妈还真会办事。

沈奕昀为亲自将象牙箸放在云想容手中,“快趁热吃,鳆鱼有价无市,又是对身子极好的,你若是吃的好,我想法子在给你弄来。”

“才吃过饭,哪里吃得下?”这独一份的小灶只给了她,连沈奕昀这个男主人都没份儿,她怎么可能吃独食?

云想容不过吃了两口就称吃不下,哄着沈奕昀将剩下的都吃了。

此时的客院中。

王氏正搂着白跃坐在八仙桌边玩拨浪鼓,她今日穿了玫瑰紫色的对襟袄子,下着亮金色八幅裙,略施薄粉,不过片刻就看一眼外头,明显是在等待什么。

“杏花,杏花!”过了许久,王氏终于等不及,高声唤了人。

杏花连声应是,一溜小跑进门来:“夫人有何吩咐。”

“我听说今日府里进了鳆鱼?还不吩咐厨下赶忙做了给我送来?”王氏不耐烦的道:“你亲自去厨下,问问厨房管事的婆子是不是不想在伯爵府呆了!”

杏花闻言十分为难的缩了缩脖子,呐呐道:“夫人,才刚奴婢已经去催过了,厨房的妈妈说,说…”

“说什么?你个死丫头,吞吞吐吐是跟谁学来的,还不快说!”

“是,奴婢是怕夫人生气,才刚厨下的妈妈说,是负责派办的耿妈妈吩咐,那鳆鱼只给沈夫人一人送去,连伯爷那里都没有。”

“耿婆子是活拧了!越老越糊涂,连谁是管事的该溜谁都分不清?”王氏气急,蹭的站起身,将白跃交给奶妈子,自己在屋中来回踱步:“云氏懂什么?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毛丫头,一不当家二不掌事,这若大的伯爵府,要是没有了我来看管还指不定弄成什么样子。”

沈夫人不在府中这些日,他们夫人做足了当家的瘾,如今正主回来了,她反而还放不下那个架子了。沈夫人再年轻,也是伯爵府真正的女主人啊。

可这种话杏花不敢说,陪着笑脸道:“夫人何必动怒?就当让着她罢了。”

“让着她?我在乎的难道是吃不吃鳆鱼吗?难道谁没吃过不成。我在乎的是下人不长眼睛,连主子都不懂事!我帮着她管家,累死累活的,下人不懂事把鳆鱼送去了,难道她就咽得下去?就不会给我送来!?还一口一个大嫂叫着,她哪里把我放在眼里了!上次将我提拔的齐善家的撵走我也就忍了,这次又闹出这么一出。”

王氏激动的骂了一会,叉着腰站在地当中喘了半晌粗气,跺脚道,“走,杏花,咱们去找耿婆子!我就不信了!”随手将挽在臂弯上的披帛掷在地上,带着杏花和身边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怒冲冲的往派办处去。

沈奕昀这会子已经去了外院的书房,云想容则是那了那件给沈奕昀缝制的寝衣做最后的收尾,柳妈妈从外头回来,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夫人,才刚白夫人说耿妈妈办事不利,将人给撤了,换上了她得力的李婆子。”

云想容闻言缓缓放下了绣绷,挑起长眉:“还有这种事?看来我高估了她的人品。”本以为上次之事纵容之后,她会有了警醒,也会分得清这里到底是谁的家,想不到她竟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是伯府的女主人了。

柳妈妈也十分看不惯王氏,低声道:“夫人,要收回她管事的权力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么。”

“是啊。”英姿也连连点头,“夫人办事素来爽快,这次索性下了她的对牌,看她没了权还如何作威福。”

云想容拿起绣绷,继续在袖口之处绣花,许久才道:“那样不妥。我曾说过,对待敌人下狠手无可厚非,可管家与治理敌人不同。我要的是沈家的下人服服帖帖,即便不服帖,也要不狠毒了我。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若是激的天怒人怨的,往后我也不好服众。再说伯爷对义兄又是全心全意的新任,我若真将王氏的权夺了,伯爷也不好做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甚者还会对我有所埋怨。”

她决不能因为王氏的事让沈奕昀为难,也不可能让他埋怨自己。

柳妈妈与英姿都明白云想容说的在理。可王氏那样挑衅的行为,让二人都十分气愤,“那怎么办?难道任由她这样下去?”

云想容略一想,就道:“乳娘,你开我的库房,取三百两银子来给耿妈妈送去,就说委屈了她,她原先在何处当差,就退回那处即可。”

“夫人,您这样不就是对王氏服软了吗!您叫全府里的人如何看您!到时候人当真会说是您怕了王氏,王氏会更变本加厉的!”英姿焦急的嗓音拔高。

云想容摇摇头,平静如常的道:“你要记得,这伯府是伯爷的,虽然他将后宅管事的权力交给我,可他有权力否决我做的决定,肯定我否定的任何事,所以我对王氏如何都是隔靴搔痒,我要的是让伯爷自己开口。”

“夫人的意思是…”柳妈妈与英姿略微迟疑。

云想容笑道:“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当朝鄂国公马家是如何一夕之间倾倒的吧。”

哪里能不知道?皇上那样纵容,宠的皇后鹤顶红都敢给大臣的女儿下,宠的马家自负的没了边儿,放松警惕且更加放心大胆的做出格之事,才让皇上找到了机会一举拿下。

英姿和柳妈妈对视了一眼,表情都缓和下来。

“王氏遇上了夫人,我替她致哀。”英姿调皮的双掌合适拜了拜。

柳妈妈也笑了,道:“我这就去安抚了耿妈妈,顺带将耿妈妈因为将鳆鱼独独给了夫人,王氏不满拿下了耿妈妈,夫人却不敢吭声的消息传出去。”

“去吧。”云想容摆了摆手,继续做她的活,待到柳妈妈走远了才问英姿:“何达监视白莫离,最近可见他有异动?”

英姿道:“并无异动,只不过他常常流连花丛夜不归宿。”语气有些嫌恶。她想不通为何沈奕昀的义兄会是这样的人。

云想容抿唇,道:“告诉何达不要放松警惕让人钻了空子。”

上次跟踪的那个人若是刺客,怕身孕就要有危险了。沈奕昀可以信任白莫离,因为白莫离是他的胞兄而非义兄,可她不信任。

她早与沈奕昀说过,亲爹都未必靠得住,何况是兄弟?

英姿行礼,领命去吩咐。

而不出一个时辰,阖府上下都知道耿妈妈溜须错了人,被有权有势连夫人都惧怕的白夫人给拿下的事,却没人知道耿妈妈得了三百两的银子作为补偿。

三百两,够耿妈妈在府里做十年了。

因耿妈妈是沈奕昀授意卫昆仑,卫昆仑亲自提拔起来的人,她出府回了庄子,消息立即传到了卫昆仑那处。

沈奕昀正在书房中与楮天青商议灵均楼的事,期间卫昆仑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

“怎么了?乳娘训斥你了?”沈奕昀打趣他。

卫昆仑摇头,道:“我好端端的,娘训斥我做什么,是内宅里头的事,上次我选的那个耿妈妈,被白夫人给扒拉下去了。现在整府的人都在说夫人惧怕白夫人,耿妈妈因给夫人派了鳆鱼,白夫人没得到,就将耿妈妈撤职,夫人不但不出面,还默默地忍了下来。”

原本他们要做的事很多,后宅中事不是他们关心的对象。

可这件事关系到云想容,只要与云想容有关的事都是沈奕昀在意的。

楮天青看向沈奕昀,他可以运筹帷幄,却无法插手主子后宅中的事。

沈奕昀则是面色如常的端起茶盏来啜饮了一口,甚至比往常都要平静。

见了这样的他,卫昆仑与楮天青都明白这一次沈奕昀是动了气了。跟了他这么些年,他的习惯动作他们那里能不知道?他越是表现的平静,就越是在暗处酝酿了大的风浪。

沈奕昀的确生气。气的是王氏的粗鄙不懂礼数,但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云想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更心疼他好好的兄长,竟然无奈之下取了这样的女人,已经第二次了。云想容为了这个家一直在忍让,他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

若是旁人,他定然大刀阔斧不留后患,可王氏却是他的嫂子,是他侄儿的生母,他又不好因为王氏借口拿下了一个下人而将她怎么样。更不可能因为王氏得罪了自己的亲大哥。

沈奕昀蹙眉思索着解的法子,当真发现宅门中的事情比外头的事也容易不到哪里去,刚要吩咐卫昆仑,小猴却叩门而入,“爷,宫里来了人,说是柔嘉长公主给夫人下了帖子。”

沈奕昀道:“将帖子送给夫人。”随即起身道对楮天青道:“褚先生,我先回去看看。”

第二百九十三章长公主

云想容才刚拆了帖子看过,玉簪就来回报:“伯爷回来了。”

精致的浅紫水晶珠帘一撩,沈奕昀进了内间。

云想容起身相迎,不待他询问便道:“柔嘉长公主养了一盆昙花,说是今夜里将会开花,下帖子邀我进宫赏花。”

夜里?

“那岂不是要在宫里住一夜。”沈奕昀拉着云想容在八仙桌边坐下,因不放心,眉头明显拧成个疙瘩。

云想容道:“是要住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与柔嘉长公主不过是数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除当日闽王回京时在太后那里见过印象深刻外,后来基本没有见过说过话,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邀请我。”

沈奕昀道:“你不必担忧,据我的探子回报,柔嘉长公主虽然承欢太后膝下,可与皇上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与皇后似乎还有过节,加之公主性情温柔,素来有大度端庄的美名在外,此行或许只是她想结交你罢了。”

“或许是我想得多了。草木皆兵的。”云想容抱歉一笑。

沈奕昀却是将她搂在怀里,沉默着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就似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也似保护恐惧之中的人。

他心里清楚,这般“草木皆兵”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的身份特殊,云想容也不必担忧这些。堂堂侯府小姐出阁定然不会嫁的太差,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不过参加一个赏花会,当朝的贵妇们常常做的游乐罢了,哪里需要紧张成这样?她却是被他给带累了。

云想容靠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压抑的心情,试探的道:“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沈奕昀摇头。又意识到她在他怀中,看不到他的动作,斟酌言辞道:“我只是觉得愧对你。”

一句话,已经让云想容明了他的心情,毕竟虽然沈奕昀不说,云想容也知道他是有谋反嫌疑的,就算不谋反,他也是皇上眼中无法重用的人。身份的特殊不仅让他的仕途不顺,更让她这个深宅夫人也遭到牵连。

可是她就算被牵连,也已然甘之如饴。

“哪里有什么愧对。除非你去外头找野老婆了。”云想容玩笑道。

云想容的话。说的沈奕昀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六儿知道吃味儿了?放心,你已经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庸脂俗粉我哪里看得上。”

云想容推开他,红着耳根子道:“我要预备入宫去了。”

沈奕昀却没立即离开,只道:“你别生大嫂的气。我会想法子与大哥提这件事。”

云想容知道他说的是耿妈妈的事,解释道:“沈四。大哥对你那么重要。还是不要为了内宅中的这些小事坏了你们的兄弟感情吧。虽然我知道你偏心大哥,觉得娶了大嫂是大哥受了委屈,愧疚的觉得是你夺走了大哥这个长子该有的一切,也觉得是因为你没有早日找到大哥,才让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不但娶了一个大了自己那么多的寡妇。还让骨子里有变作市井小民的嫌疑。

可是沈四,你也要换位思考啊。大哥能与大嫂生了阿圆,并且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去找大哥说大嫂的不是。不如反过来想想大哥与你说我的不是你会是什么想法。你会让大哥为难,让自己为难,说不定还会产生隔阂。”

沈奕昀闻言语塞,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在我心中,你是否开心更重要一些。”

“你见我现在不开心吗?”云想容摊开手掌道:“我不是好好的?咱们府里这算是好的,大嫂虽然喜欢拔尖儿,斤斤计较了一些,可她本质并不会啊,你没见其余的高门大户里,一步行差就错就要丧命的都大有人在。你没有食言,你给了我安定的幸福,我已经十分知足,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与大嫂去争长短的。”、沈奕昀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激,更庆幸自己的好运,他心爱的人是如此懂事识大体的女子。

越是这样他才越觉得云想容受了委屈。

“六儿,你放心,我有分寸。”云想容似承诺的道。

云想容自然知道沈奕昀是极会做人的,不然不会初回京都就结交了那么多的挚友,更不会连云敖那样原本对他心存芥蒂的人都给“收买”了。

“那我去预备更衣进宫了。我只带着英姿去,让玉簪和柳妈妈都留下来,看着你有没有去找野老婆!”俏皮的皱了下鼻子,云想容笑容愉快的去了净房。

她难得如此活泼,明眸一眨,风情无限,沈奕昀看的心荡神驰,呆站在原地半晌才没动,直到云想容出来唤了英姿进来伺候更衣,沈奕昀才被她撵去外院书房去。

楮天青与卫昆仑,小猴原本都担心沈奕昀会生气,谁知他却心情极佳的回来,且几人许久都没有见他如此开怀过了。

楮天青奇怪的问:“四少爷,事情解决了?”

沈奕昀撩衣摆坐下,摇头道:“还没有,家务事哪里那样容易解决。”

“那您这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他。

沈奕昀笑着摇头,只道:“得妻如云氏是我的幸运,褚先生,咱们继续说灵均楼的事吧。”

云想容换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交领素缎褙子,下着月牙白挑线裙子,臂挽青色真丝披帛,乌云长发堆叠云髻,并排斜插两支样式简单大方的云回纹金镶玉蝴蝶步摇。略施脂粉,神采奕奕,顾盼生辉,整个人打扮的素净温柔,既不会太寒酸,也不会太华贵惹眼。

如今进宫,她换了身份,不再是侯府小姐,而是承平伯夫人,她的穿戴举止都有可能让有心人抓住破绽去攻讦沈奕昀。是以她格外注意。

带了英姿乘马车进了宫,自然有柔嘉长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在偏门前候着。

“承平伯妇人,柔嘉长公主正在慈安宫等着您呢。”

云想容颔首,柔嘉长公主是几时搬去慈安宫的她不知道,不过太后很喜欢她倒是真的。

云想容不疑有它,与英姿一同跟随着那小太监往慈安宫的方向去,因着云想容熟悉去慈安宫的路,走了一段下来也放下了一半的戒备,知道那小太监并未诓骗她。

才刚到慈安宫门前,远远的就瞧见一身粉色宫装月牙白云肩的柔嘉长公主带着两个老嬷嬷在宫门前等候。

云想容快步上前行礼,口称“公主金安。”

柔嘉长公主忙扶起她来,笑道:“承平伯夫人免礼。”随即上下打量她,不无惊艳的道:“不过数日没见,承平伯夫人容光更甚从前了,我要是有你半分的容姿就好了。”

“公主谬赞了。公主千金贵体,臣女不过蒲柳之姿,哪里敢与公主相比较。”

柔嘉长公主温柔的笑,道:“承平伯夫人不必过谦了,如今时辰尚早,昙花要等晚上才开呢,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是。”云想容行礼。

柔嘉长公主又吩咐身边的老妈子:“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见柔嘉长公主身边不带人,云想容自然也不能带着英姿,便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

英姿行礼道是。

云想容就跟随柔嘉长公主离开了慈安宫,往御花园方向去。

一路上,柔嘉长公主并不多言,好似沉醉于周遭景色。

可云想容环视四周,经过连续半个月余不停的雨水,御花园中的花草早就已经遭了涝,除了那些花房里搬来的盆栽,其余的花无不黄叶子低垂着头,好似不看重负的老妪,提不起半分精气神。

云想容平静的跟在长公主身后,心下狐疑月多,就越是心境平常,只有这样才能对周遭保持敏锐的观察力。

走了不多时,却见前头临近墙的位置竟有个白色的帐篷。

柔嘉长公主回过头,笑着道:“承平伯夫人一定觉得新奇吧,御花园里好端端的怎么多了个行军打仗用的帐篷。”

云想容不动声色的道:“的确觉得新奇。”

“你想不想看看里头是什么?”柔嘉长公主笑着问。

云想容莞尔摇头,“回公主的话,不想。”

“不想?”柔嘉长公主似很意外她会如此回答。

寻常的那些千金贵妇,在她面前都极会揣摩她的心意,阿谀奉承的话说的不少,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代表什么,他们都十分的在意。

若是问其他的贵妇,他们见她兴致勃勃的发问定然会顺着她的意思来表现出好奇,可她却不同。

加之昨儿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件大事,皇上虽然对外绝口不提,知道的人也并不敢声张,可她却清楚的知道云想容将恬王打了的事。

这女子如此传奇,传奇道她有些好奇了,更有写了然。

如此绝色,也怪道那人会动了心。

柔嘉长公主似乎嗔怪的道:“你也太不配合我了,罢了,你虽不想,可我还是要带你去看看。”说着亲昵的拉着云想容的手,往哪帐篷走去。

云想容低垂着头,虽与柔嘉长公主挽着手,却依旧保持恭顺的态度,临近帐篷之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淡淡的臭味。

ps:谢谢热恋的平安符,谢谢幻想自由的云、依娜君子、纳兰笑雪、主在我里面、伞红、松林小马的粉红票

第二百九十四章劝分

御花园原本百花盛开,清新的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和青草香,然如今大雨过后,不仅百花凋残,越是走近那帐篷,越是闻得到里头鸡粪臭掺杂着一股淡淡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