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驰按开床头柜的台灯, 调到最暗,疯狂胡闹了一晚上,他跟盛厘完全是两个状态。他抱着她躺了一个多小时, 整个人从身体到大脑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闭上眼,却根本睡不着。

在6月8日前, 余驰绝对想不到, 他会遇见盛厘, 更没想到会人生会跟她有任何牵扯,哪怕一开始,她恶作剧地把他强留在身边做助理, 他也以为,两个月熬过去, 他跟她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甚至在刚刚,看到屏幕上“姐夫”两个字,他低头盯着盛厘看了好一会儿,都还以为这只是一场荒谬的梦。

余驰想起杨凌风, 有一瞬间疯魔的想法,他也想像杨凌风一样, 把人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不用在天未亮就把人送走,每天闭眼前,睁开眼, 看到的人都是她。

理智和现实却告诉他, 这不可能。

时间又悄然划过五分钟,已经五点十五了。

余驰掀开被子,想要翻身下床, 一动那床就“吱”了声,怕是昨晚荡了一夜,更不结实了。睡梦中的盛厘几乎是条件反射抱紧他的胳膊,眼睛都没睁开,娇软又嚣张地威胁:“小混蛋,你再乱来我明天废了你。”

余驰:“……”

他有点好笑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五点半了。”

盛厘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困倦呢喃:“五点半关我什么事……”

“你之前说,五点半要回酒店,让我一定叫醒你。”

“……”

“那今天不去剧组了,我让圆圆帮你请假。”

“……”

请假?

不去剧组了?

盛厘终于在困顿中挣扎出一丝理智和清醒,睁开了眼,跟余驰四目相对,理智瞬间回笼,她也不觉得多羞耻了,把人往边上一推,翻脸不认:“你离我远点。”

她顿了一下,补充:“不对,你出去等我,我叫你你再进来。”

余驰盯着她看了几秒,难得没跟她呛声,捡起地板上的衣服套上,把她的衣服放床边,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有些欠揍地开口:“姐姐需要帮忙再叫我。”

余驰走出卧室,把门掩上。

盛厘浑身酸软地爬起来,深感撩了个十八岁的小狼狗翻车的后果有多严重了,再也没有什么比劳累一夜,刚睡一个多小时,又被叫醒更难受的事情了,偏偏还不能不起。

她现在十分后悔,没挑个上午没戏的日子。

几分钟后,盛厘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了下手机,给圆圆发了条信息,本来以为她睡着了,她就自己回去,没想到圆圆秒回了。

圆圆:【我在楼下了,厘厘你下来就好。】

盛厘:【余驰叫你来的?】

圆圆:【嗯嗯,快六点了,咱们快点啦!】

盛厘嗓子有点哑,端起柜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把余驰叫了进来。

余驰把钥匙和手机塞兜里,走进去。

盛厘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是红的,满脸委屈地抬头看余驰:“我不想走路,你背我下楼吧。”

余驰眼底隐隐有笑意,点了下头,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盛厘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上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十楼哦,你是准备把我抱下去吗?”

“嗯。”余驰低声应道,抱着她走出去,打开门,“你很轻。”

“这话听着高兴。”盛厘被取悦了,手指忍不住在他头上撩了撩,楼道的小窗敞着,她被晨风一吹,清醒了几分,脑子里又混入一些少儿不宜的片段,随口夸道,“是,我男朋友年轻体力好,长得帅,身材好,硬件……”

“姐姐,别口嗨了。”余驰脚步一顿,低头似笑非笑地看她。

盛厘:“……”

她闭上眼,把脸埋进他肩窝,装死。

凌晨六点不到,小区还在沉睡中,万籁寂静,空旷无人,楼下停着一辆黑色SUV。

圆圆一看到楼道的声控灯亮起,马上从车上下来。

余驰抱着盛厘走出来时,她眼睛都瞪大了,人愣在车边一动不动,等他们走到了跟前才蓦地醒神,结结巴巴地说:“那个,厘厘……你、你没事吧?”

盛厘脸有点热,说了声没事,推推余驰:“放我下来。”

车是圆圆昨天傍晚跟剧组借的,这辆车一直停在停车场,平时不怎么开,圆圆的借口是他们的车有点问题,借用一晚。

很普通的SUV,比盛厘的保姆车低调许多,不会引人注目。

余驰把盛厘放下,圆圆偷偷看了他一眼,她一直承认余驰是帅的,但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变成厘厘的男朋友。

以前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还挺小的,才十八岁。

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一样了,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圆圆咳了声:“我们快上车吧。”

晨曦微熹,天空透着一丝光亮,西边还挂着半轮弯月,那丝说不清是晨光还是月光,朦朦胧胧地笼罩在余驰身上,连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他手抄在裤兜里,身体高瘦挺拔,站得很懒散,背后是一栋老旧的房子,乍一看像电影里陈旧又美好的画面。

盛厘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余驰,目光就像被吸住了。

四目相对,她心底升出了一丝梦幻感,像是在拍一场电影:某年某月某日,和这个英俊冷酷又懒散的少年,谈了一场不算特别正经的恋爱,荒唐一夜,在晨曦中分别。

那种疯狂又激烈的亲密无间的后劲,像烈酒一样蓦然间涌上来,提醒盛厘,她跟眼前的少年做过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她心里升起一丝不舍,不想走了。

旁边,圆圆突然小声来了一句:“姐、姐夫,再见。”

余驰:“……”

盛厘:“……”

车开出去后。

她才恍惚回神,转头问圆圆:“你刚刚叫余驰什么?”

圆圆无辜地眨眼:“姐夫啊,你之前不是说,我要是愿意,就叫他姐夫吗?”说完还幽怨地看她一眼,“你们都……这样了,我还不改口,岂不是太没眼色了?”

盛厘:“……”

圆圆可真是个机灵鬼。

第30章 别NG

凌晨六点, 盛厘偷偷摸摸回到酒店,一进房门就倒在床上,意识模糊前一秒, 还含糊说了句:“圆圆, 七点叫我起来,我睡会儿。”

昨晚圆圆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在套间外的沙发躺了一个小时, 七点进卧室看了看, 感觉盛厘肯定起不来,就算勉强起来状态也很差。她想了想,还是去跟统筹商量了一下, 把盛厘早上的戏份调整到明天上午。

“明天上午是余驰的戏,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 不行就另外安排别的戏份。”只是调整一个上午的戏份,统筹很快就有了安排,又关心道,“厘厘是不舒服吗?”

圆圆:“……”

姐姐的债, 姐夫来还,应该可以吧?而且, 今天早上还能把厘厘抱下楼,看起来也不是很累嘛!

圆圆毫不犹豫地把新上任的姐夫卖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她肚子不舒服,还有点发烧。”

统筹理解道:“那让她好好休息吧, 如果下午还是不舒服, 再提前跟我说,我好安排。”

出租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屋内昏暗, 空气里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手机响的时候,余驰正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眼睛也没睁开,伸手捞过手机接通。

统筹问:“余驰,盛厘有点不舒服,你明天的戏份提到今天可以吗?”

余驰几乎是立即睁开了眼,嗓音有点哑:“可以。”

“你刚醒吗?”统筹语气有点抱歉,“那要是没问题,你就过来准备吧。”

余驰清了清嗓子,说:“好。”

挂断电话,余驰撑着坐起来醒了醒神,去浴室洗了个澡。到底才十八岁,年轻且精力充沛,洗完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又神清气爽了,连化妆师都看不出他昨晚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说明状态没问题。

中午十二点多,盛厘醒过来一看手机,整个人都懵了,忙喊:“圆圆,你怎么不叫我!”

圆圆一看她要骂人,忙解释:“我看你实在是累,不忍心叫你,就跟统筹说你肚子疼,调整了一下时间,上午拍的是姐夫的戏,别慌别怒。”

盛厘:“……”

手机震了一下,一条新微信。

余小驰:【姐姐,醒了吗?】

盛厘睡了几个小时,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一大半,看余驰这么乖顺的语气,再想起昨晚……除了技术差点,体力太好了点,这个男朋友真的没有任何缺点了。

余驰现在的样子,完全符合“床上小狼狗,床下小奶狗”的人设,是盛厘对姐弟恋最理想的期盼了。额,也不用像昨晚那样,节制一点比较好。

她心情愉悦,心底还泛着丝丝甜意,慢吞吞地回复:【醒了,我去洗个澡,等会儿去剧组。】

下午,盛厘化完妆去候场,遮阳棚下,余驰懒洋洋地敞着腿靠在藤椅上,脸上盖了把道具扇,似乎是睡着了。

盛厘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小风扇怼脸吹,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伸手,把小风扇怼过去,那把纸扇被风吹开,余驰的脸露了出来。很快,余驰便睁开了眼,大概是刚睡醒,眼底有一丝倦意和茫然,却定定地盯着盛厘,眼里似藏了一片汪洋的深情眷恋。

盛厘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一酥,心跳也快了。

原本羁傲不驯的少年,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自己,不仅是征服欲的满足,也是爱欲的填满,身体的亲密度就像两块怎么也分不开的磁场,一句话一个眼神,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完全不一样了。

盛厘瞥见有人走了过来,故意问:“余驰弟弟醒了啊,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余驰:“……”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低声道:“姐姐。”

盛厘眨眼:“嗯?”

余驰撑着坐起来,把那把扇子放到桌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伸过来夺走了她手上的小风扇,懒洋洋地说:“这个借我用用,等会儿还给你。”

“厘厘来了啊?”刘导往这边喊了声,“过来听戏。”

盛厘忙起身,捡起桌上那把扇子顶在头上遮阳,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两人的对话有点不对劲儿。

她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

他说:“姐姐。”

盛厘:“……”

她愣在太阳底下,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

剧组拍摄顺利进入七月底,盛厘每天戏份都很满,不敢再半夜出去偷情,剧组人太多,也都熟悉余驰了,她也不太敢让他来酒店。

这天晚上,盛厘跟余驰拍完最后一场“金窝藏娇”的戏份。

杨凌风藏人的事快暴露了,加上云兰生伤势渐好,一直坚持要走,要去找霍庭衍。为了云兰生的性命安全,杨凌风不得不向霍庭衍通风报信,让他来把云兰生带走。霍庭衍把云兰生带走的那晚,临走时,云兰生问杨凌风愿不愿意跟她走。杨凌风看了一眼霍庭衍,对云兰生道:“姐姐,我不想跟你走。”

云兰生皱眉:“为什么?”

杨凌风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道:“因为我不愿意看你跟别人在一起。”

至此,云兰生才惊觉,杨凌风喜欢她。

霍庭衍想动手杀了杨凌风,一是因为他是四王爷的心腹,二是因为醋意大发。

云兰生回过神来,拦住了霍庭衍,她定了定神,看向杨凌风:“你确定不跟我走吗?如果你继续跟着四王爷,我们迟早会成为敌人,兵刃相见。”

四王爷和霍庭衍,注定只能活一个,不管以后谁继位。

杨凌风眼里只有云兰生:“我不走,如果有一天霍庭衍败了,我会保你性命。”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嗓音温柔到了极致,“如果四王爷败了,姐姐不用替我求情,我死了就给我立个碑吧。每年清明节,记得去看我。”

……

这场戏拍完,盛厘眼睛不受控地红了,作为云兰生的饰演者,她不仅琢磨过自己的角色,对跟她有对手戏的角色都认真琢磨过,她对杨凌风这个角色印象很深。

他坏事做尽,但在云兰生面前自始至终都是纯情的,所以哪怕他再坏,盛厘对这个角色也恨不起来,就像云兰生也恨不起杨凌风一样。

电视剧播出以后,大概很多观众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这个角色是个能让观众印象深刻,又很圈粉的角色。

拍完这场戏,盛厘觉得余驰已经完全把这个角色演活了。

不止是她,连魏城都忍不住夸了句:“余驰演得很不错,不亏是何导看中的人。”

余驰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盛厘,才说:“谢谢城哥。”

“何导?”程思绮在旁边问,“哪个何导啊?是何元任吗?”

魏城笑笑:“嗯。”

程思绮看了眼余驰,又问:“何导找余驰拍电影吗?”

“没有,以前的事。”魏城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一直专注演戏,他跟程思绮不熟,不欲多说,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事。他过去拍拍余驰的肩膀,走了。

刘导把盛厘和魏城叫去说戏,下一场要拍他们俩的吻戏了。

余驰没走远,就在旁边站着,盛厘感觉他一直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顿时感到亚历山大,当着男朋友的面拍吻戏这种事情,她以前想都没想过。

现在一想,竟然有点怯场了。

刘导说完戏,就笑呵呵地挥手:“你们可以去准备一下。”

众所周知,魏城是个非常绅士的人,拍吻戏前一定会先去漱口。当然,盛厘也是这样的,不仅拍前漱,拍完也马上漱口。

她回休息室做准备,经过余驰旁边,悄悄看了他一眼。

余驰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扫过来。

盛厘:“……”

回到休息室,盛厘忍不住给余驰发信息:【你要不要回避一下?眼不见为净?】

赶紧答应,这样她压力也能小一点!

余小驰:【不要。】

盛厘:【……】

盛厘:【那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余小驰:【别NG。】

第31章 甜的

拍戏NG不NG, 也不是盛厘说了算啊,这是导演说了算!

盛厘从业将近十年,哪怕是荧幕初吻, 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但余驰这小混蛋今晚软硬不吃,无论盛厘怎么威逼利诱, 他都不为所动, 就是不愿意回避。

实在没办法, 盛厘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候场了。

这场戏拍摄地点是在王府庭院,刘导已经让场务清了一次场,无关工作人员都被请了出去。

余驰站在监视器不远处, 脸上表情很冷淡,连眼神都没什么温度, 盛厘努力控制自己不往那边看,不被影响。魏城似乎看出了她的焦虑,绅士道:“别紧张,这场戏不复杂, 不用拍太久的。”

盛厘心想,你不懂的, 我男朋友在旁边观看,NG一次,我怕NG一次他就要给我记上一笔!

她深吸了口气,拿出自己专业的态度, 开玩笑道:“能不紧张吗?我这是怕城哥粉丝嫉妒。”

魏城漫不经心地往余驰的方向看了一眼,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低声道:“不然让导演再清个场?”

盛厘被他笑得头皮有点发麻,城哥这不是看出来什么了吧?

心正慌着, 余光瞥见余驰转身走了。

咿?怎么突然走了?

下一秒,原本紧绷焦虑的情绪总算缓解下来。走了好,她可以放松地拍了。

余驰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到休息棚下,抓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走到没人的巷子口,点了一根烟。他低头抽了一口,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演员拍吻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NG”这种话,大概会让盛厘觉得他幼稚且不可理喻。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她拍吻戏,不想让别的任何男人碰她,只有他可以碰。

余驰咬着过滤嘴,烦躁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手机忽然响了。

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余曼岐打了几次电话,余驰都没有接,这次猝不及防接了,她愣了一下,经江东闵提醒,才柔声道:“小驰,你今晚没戏吗?能接电话。”

余驰垂着眼,冷声问:“有事吗?”

母子俩关系冷淡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好几年,余曼岐这会儿想说些缓和的话,都不知从何开口,主要是觉得余驰不接受。她默了默,温和地笑笑:“听说你不住在剧组,你现在住哪儿?”

余驰把烟掐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如果是想让我搬回家,那就免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来住,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余曼岐叹了口气,“我听说导演和几个主演都很喜欢你,都夸你演得很好,而且你戏份挺多的,别人都有助理,你身边都没个助理。我跟你叔叔商量着,要不然,这段时间我去剧组照顾你一段时间,可以吗?”

余驰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冷笑提醒:“妈,我成年了。”

他顿了一下,收敛情绪,语气平静冷淡,“我之前几年都不用你来照顾,现在我成年了,你觉得你能照顾我什么?给我端个水还是递个毛巾?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了,没必要。如果是担心片酬分不到你们手上,那大可不必,你们当初跟姜南签约的时候,应该都谈好了吧。”

其实余驰已经很久没喊余曼岐“妈”了,余曼岐怕他挂电话,忙说:“妈知道你怨我,可都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是自愿进组拍戏的,说明你还是喜欢拍戏的。”

余驰面无表情地想,余曼岐到底知不知道:他喜欢,跟他被卖掉,是两回事。

余曼岐又问:“你录取通知书到了吧?回家吃顿饭吧。”

“不用。”余驰说,“没事我挂了。”

回家?

他没有家。

电话另一头,余曼岐拿下手机,看向江东闵和姜南,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南回去了一趟,忍不住又跑过来了,但又不敢去剧组,怕惹怒余驰,就只能来找余曼岐了,怎么说他们都是母子,总不可能一直记仇。

他手上夹着烟,吞云吐雾道:“他一直这样不配合,我以后也很难安排啊。”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坏事,你看,他愿意接戏了,一接就是个不错的角色,戏份也多。”余曼岐到底是余驰亲妈,这几年也一直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对姜南的埋怨,看他现在混得也不怎么样,就知道当年被骗了,她语气嘲讽,“让他自己来接戏,说不定比你这个半吊子经纪人靠谱。”

姜南脸色冷下来:“要不是我把徐漾签过来,他能去拍戏?别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哎别吵了。”江东闵打了个圆场,“我回头去打听一下,看看余驰住哪儿吧。”

十点半,盛厘终于拍完了今晚的戏份,她目光四处搜寻,都没看到余驰。

圆圆小声说:“姐……余驰在你开始拍吻戏的时候就走了,应该是回去了。”

“手机给我。”盛厘伸手。

圆圆忙把手机递过去,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一般这种不好的预感,总是很灵……今晚,她怕是又要不得安眠了,呜呜。

盛厘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点开微信。

余驰半小时前,给她发过微信。

驰哥:【我到家了,姐姐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盛厘:“……”

她说了什么?

盛厘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看到自己之前哄人的记录……

盛厘:【宝贝,NG真的不能保证。】

盛厘:【等拍完这场戏,你来休息室找我,我亲你十遍可以吗?】

盛厘:【驰哥,我以后叫你驰哥,保证不叫你余小驰了。】

盛厘:【[图],看!我连微信备注都改了!】

盛厘:【那……我今晚去找你?随你处置,好吗?】

盛厘:“……”

距离上次去出租屋,已经过了一周多了,盛厘也不是不想去,只是上次经历有点太惨太累,实在是折腾得太过了,她心有余力不足。

她转头问圆圆:“明天我是不是十一点才有戏?”

圆圆一脸麻木,果然……

她撇撇嘴,小声道:“可你也不能那么晚才回来了,肯定要早早回来的。”

“我知道,回来可以补眠嘛。”盛厘笑眯眯地看她,“辛苦了我的圆圆,明天早上五点半去接我。”

圆圆想了想,小声说:“不能让余驰来酒店吗?他……应该不怕折腾吧。”毕竟姐夫年轻体力好,总比折腾盛厘跟她划算些。

盛厘戳了下她的脸:“平时挺机灵的,现在脑子怎么秀逗了,酒店这么多明星,就算不蹲我,也可能顿别人,被拍的可能性比较大。”

“也是……”圆圆苦巴巴地点头,今晚只能再辛苦一次了。

盛厘回酒店洗漱完毕,换好装备,才偷偷摸摸地出门。

二十分钟后,她站在出租屋门口,有种被“吱”支配的恐惧,实在不想再对那个丧心病狂的暗号了,当初想出这个暗号,只是想逗逗余驰,现在简直是自食其果。

盛厘站在门口,刚想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她愣了一下,抬头。

余驰站在门后,头发还有些湿,显然是刚洗完澡没多久。盛厘走进去,脱掉身上的外套和帽子口罩,抬头看他,挑眉道:“今晚不用对暗号了?”

“那你出去,对了暗号再进来?”余驰面无表情地提议,顺手把门关上。

盛厘傻了才出去,她把东西放玄关柜上,伸手抱住他,笑盈盈地抬头:“今晚只NG了两次,别吃醋了,余小驰。”

余驰垂眼睨她,嗤笑道:“不是说不叫我余小驰了吗?”

盛厘从善如流:“驰哥。”

余驰:“……”

他沉默了几秒,抬手触碰她的脸,嗓音低哑:“姐姐,今晚想要什么剧本?比上次更激烈的吗?”

第32章 骗你的

砰!话音一落, 盛厘就被抵在了门背上,她血液瞬间上涌,心跳又快又急, 他像是不想给她机会选择。

这也太犯规了, 盛厘脸红心跳地想。

虽然前两次是她要求的激烈一点,但他为什么会觉得经过上次之后, 她还会给自己挖坑呢?盛厘刚刚骑自行车来得有点急, 额头上冒了些汗, 一缕鬓发贴在脸颊上,眼神因动情而变得柔软动人,往日的嚣张霸道都藏了起来。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仰头在他喉结上亲了亲,用气音说:“别动。”

余驰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垂眼睨着她的脸,抬手把粘在她脸颊上那缕鬓发拨开。盛厘从喉结往上,一路吻到他嘴角,低声说:“今晚不要激烈的, 想要温柔一点,弟弟可以满足我吗?”

屋子里窗帘拉得很严实, 卧室灯没开,客厅灯光是暖色调的,将小小的空间映照得昏黄暧=昧。明明挺破旧的一个小房子,却怎么看都觉得温馨浪漫, 这里像是两人热恋的一个秘密空间, 所有的爱意交=缠,几乎都在这里发生。

余驰没回答她的问题,扣着她细软的腰, 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又含住她的唇,低笑道:“我喜欢激烈的。”

这小王八蛋,故意的吧?

“让你温柔点,还不懂姐姐的意思吗?”盛厘眯了眯眼,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你上次技术太差,弄疼我了。”

余驰:“……”

他耳根微红,恼羞成怒地瞪了她几秒,轻嗤道:“姐姐,我是新手你要体谅一下,如果我技术真的那么好,那跟路星宇有什么区别?这样姐姐还要我吗?”

说得很有道理,盛厘无法反驳,她在他后颈摸了摸,像是给他顺毛似的,愉悦地笑道:“哎,你怎么回事啊?床都跟你上了,你怎么还吃路星宇的醋?”她压着他的后颈,余驰配合地弓身低头,“姐姐是你的,别气啦。”

下一秒,她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盛厘被人扔到床上,那张床又重重地“吱”了声,仿佛比上次更不结实了。她手抵着他的胸膛,抬头看着支在上方的余驰,紧张地开了个玩笑:“这个床,不会塌吧?”

要是塌了,就好玩了。

余驰体重压下来,她那句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笑点,他贴在她耳边低笑:“不知道,可以试试。”

盛厘:“……”

试个屁啊!谁试谁傻逼!

客厅茶几上,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盛厘的手机还在兜里,她推推余驰,声音含笑:“你的手机。”

“不想管。”余驰埋在她颈窝,声音有点沉闷。

铃声停了,隔了不到一分钟,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