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呼吸变得急促,却一动不动地僵持了好几秒,才突然低头按住她的后脑勺,把人抵在墙上,重重地回吻她。

……

盛厘心跳极快,她在余驰舌头抵进来时身体就有点发软了,唇舌相交的深吻持续了几秒,属于徐媛的情绪已经被破坏了,她不知道余驰有没有被影响,但她知道自己这场戏没演好。

果然,陈渊喊:“卡!”

这时,余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绅士地松开了她,除了嘴唇有点红之外,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

陈渊说:“徐媛,你的主动权都被拿走了,情绪和动作都不对,再来一次。”

盛厘抬头看了一眼余驰,脸有点发热,她深吸了口气,“好的。”

以前盛厘拍吻戏,多少有点漱口水或者牙膏的味道,那种味道反而不容易让人出戏。刚才的那个吻戏,全是余驰纯粹干净的男性气息,跟他们以前接吻时的味道和感觉一样。

昨晚没睡好,之前余驰那个冷笑,以及跟前男友拍吻戏的种种复杂情绪,在心里不断反复,导致盛厘没办法完全代入徐媛的情绪,以至于这场戏不断NG。

盛厘从来没有哪场吻戏NG超过6次,她现在很崩溃,这已经是第十二次NG了,每一次都是这种激烈刺激的吻法,她感觉自己嘴唇都麻了,越NG越焦虑,感觉状态越来越差。

好在十二次NG里面有三次是余驰的问题,虽然次数跟她相比很少……

但,总比没有好。

陈渊就纳闷了,他皱眉道:“之前我还觉得你们两人默契十足,怎么拍吻戏能NG这么多次,徐媛,你是哪里没理解吗?还是状态不好?”

盛厘脸红得不行,她尴尬道:“我……昨晚没睡好吧。”

“对不起导演。”余驰看了眼盛厘,对陈渊道,“可以先休息一下吗?我跟厘厘姐聊一下,下次一定过。”

第54章 NG超过三次,今晚我就……

夜幕浓重, 寒风凛冽,楼下的路灯泛着老旧的黄光,两人站在路灯下, 余驰双手抱胸, 肩膀倚在路灯杆上,侧头斜睨:“姐姐, 你以前拍吻戏, 也NG这么多次?”

盛厘没戴围巾, 冷风从脖子灌入,她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开始降温, 清醒了不少。她从大衣口袋摸出烟盒,娴熟地点了一根, 心想徐媛这个老烟枪,拍完这部戏,她要是染上烟瘾,那可就郁闷了。

不过, 此刻烟却是个好东西,起码抽一口能让人镇定。

她还是徐媛的妆容打扮, 举手投足皆是从容不迫的风情,“第一次。”

“所以,你在占你前男友便宜?”

“……”

一口一句前男友,你没有姓名吗?不会用第一人称吗?

盛厘直接忽略他这句话, 转头问:“你怎么敢保证等会儿就能一次过?”

余驰似乎心情很好, 语调懒洋洋地:“随口说的,能不能过就看姐姐专不专心了。”

又挖坑给她?盛厘盯着他看了几秒,发现他脸上没了开拍前的冷淡, 哪怕现在两人都站在零下好几度的室外吹冷风,他脸上的神色却是进组以来最放松的样子。

因为跟她拍了吻戏?亲了她十几次?所以心情就变好了?如果能忽略那些机器运转的声音和工作人员,确实……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胡同口太窄,车开不进来,得从外面走进来。

盛厘看见黄柏岩从路口走进来,想起接下来三天都没有安排她跟余驰的戏份,不由得问;“你明天要回北京?”

“嗯。”余驰也看见黄柏岩了,“有个通告。”

盛厘一根烟抽了大半,冷风也吹够了,感觉整个人都冷静清醒过来了,她似乎有点明白余驰为什么把她叫到楼下吹风了,当着摄影机和那么多工作人员接了十二次吻,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不然这吻戏没法拍下去。

黄柏岩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瞥了眼站在楼道口的两个助理,无奈道:“你们两个这么明目张胆站在这里,不怕被狗仔拍啊?虽说你们姿态并不暧昧,但也太不避嫌了。”他顿了顿,看向余驰,“别说盛厘了,现在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女孩跟你单独在一起,都可能会被认定是你初恋。”

余驰斜了盛厘一眼,语气嘲讽:“那你可错了,我跟她闹不出绯闻,毕竟星盛CP粉丝数强大,无处无在。”

盛厘:“……”

她把烟掐了,拢拢大衣,撩了下长发,笑盈盈地看向他:“弟弟,下了血本追我追到剧组来,只拍十几次吻戏,是不是有点亏?攻略都给你了,欢迎你来拆CP。”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了。

余驰嗤笑了声,手抄在裤兜里,懒散地跟在她身后。

黄柏岩:“……”

这两人谈恋爱是这种画风?

其实在剧组倒不用时刻担心狗仔,前些天因为被拍了一些路透,这两天剧组都安排了保安在四周维护,狗仔上上下下跟了他十几天了,他除了片场和酒店,就去了趟医院,也偷拍不到什么新闻。

何况今天气温这么低,狗仔不一定这么勤快。

回到片场后,两人都调整好了状态,NG了十几次的吻戏总算拍完了。

晚上十点收工,回酒店的路上,盛厘看圆圆一直盯着手机傻笑,凑过去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屏幕上是她跟余驰站在路灯下的照片,光线不太好,两人的轮廓很朦胧,但氛围很好,拍得也很有胶片感。

圆圆不止拍了这一张,最近她可没少偷拍两人的同框照。

盛厘挑眉:“给我看看?”

圆圆专门建了一个相册,放他们两个的照片,她叹了口气:“就是有点郁闷,这些照片只能我自己看,没有一起磕CP的姐妹,就少了好几百倍的快乐啊……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有CP超话和无数的粉丝。”她啊了声,“对了,我听小陈说,今天送礼物的那个女孩,平时一看就不喜欢姐夫。”

“毕竟是星盛CP粉。”盛厘点开相册,发现竟然有一百多张,连三年多前的照片都有,她不满道,“以前你拍的照片怎么都没给我看过?”

圆圆很委屈:“你那时候连姐夫送的礼物都没拆开看过,怎么会想看照片……”

也是。

盛厘有点理亏,摸了摸耳垂。

第二天一早,余驰和小陈跟黄柏岩回北京赶通告,是带公司的新人一起录节目,之前他执意要接《徐媛》,又主动提出《玫瑰2》片酬减半,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也只能从他身上压榨回去,让他带新人上几次综艺。

录了两个晚上节目,第三天一大早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剧组,黄柏岩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他看了眼后视镜,“剧组过年放假五天,你只有一天休息时间,你想年前搬到新房吗?我叫人帮你收拾东西。”

这三年余驰一直住在之前那套两居室的公寓,哪怕他爆红了,赚了不少钱,也没搬家。他知道盛厘住哪个小区,具体地址却不知道,黄柏岩在圈子里的人脉广,想知道很简单。

确定出演《徐媛》后,余驰就让黄柏岩帮他在盛厘小区租了套房。

余驰低头回复微信上的消息,想了想说:“卧室里的东西不要动,其他的可以先帮我搬过去。”

回复完消息,却看见盛厘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八点了,准备开工啦。

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化妆师正在给她弄头发,头发别在耳朵后面,露出右耳上那只星星耳钉。

桉城比较偏远,下飞机还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达,司机直接把车开到剧组正在取景拍摄的地点,按城墓地,今天剧组一整个白天的戏份都在这里拍摄。

余驰下车时,陈渊正在跟盛厘讲戏,他一路走过去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盛厘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他了,她愣了愣,才笑道:“程警官,我以为你晚上七点这样才到。”好巧不巧,她下一场戏是跟景颐鸣的吻戏,本来还以为能跟他的时间错开……

余驰看着她:“提早了一点。”

陈渊看看手表,笑道:“现在才四点,你可以回酒店休息休息,拍完这场转回棚里,估计八点以后才轮到你的戏。”

余驰:“没事,在车上睡够了,我在这儿看着。”

现在要拍的戏份是电影开头的第一幕,徐永良案件平反后,徐媛回到桉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份报纸,来到墓地烧给徐永良,告诉他,他清白了,他没有罪。

盛厘走了两遍戏,就正式开拍了,余驰跟陈渊站在监视器后面,发现盛厘的长发被风一吹,露出了右耳上的星星耳钉,他愣了一下,说:“导演,她的耳钉,不用摘下来吗?”

陈渊拿剧本拍了拍掌心,高声喊:“对,徐媛,这场戏要把耳钉摘下来吧。”

徐媛喜欢戴首饰,平时各式各样的耳环耳钉耳坠都戴过,今天早上盛厘戴了那枚耳钉来片场,陈渊说不用取,戴两只不同的耳钉挺像徐媛的个性,她就这么戴着拍了一天戏,但这场戏她一身黑衣,首饰是不应该戴的。

盛厘忙把耳钉取下来,回头却没看见圆圆,只好把耳钉先塞进大衣口袋里了,又重拍了一次。

这场戏结束,剧组搬东西回棚里。

路上,盛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先跟余驰打声招呼,说她跟景颐鸣的吻戏调整到今晚拍摄了呢?转念一想,两人现在又还不是男女朋友,她跟他报备什么?

以前的余驰确实是个醋王,她拍吻戏他让她少NG,她求他别在现场看,也跟割地赔款似的,盛厘至今还记得当年拍完吻戏的那晚,余驰的索求无度简直让她无法招架。不过,几年过去了,他自己也是演员,应该能理解吧?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部戏的尺度,不至于因为一场吻戏就给她记上一笔。

胡思乱想了一路,盛厘下车,被冷风一吹,忍不住鄙视自己的未雨绸缪。

所以,等她换好衣服,补完妆,漱完口,已经十分镇定了。

余驰去了趟洗手间,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时,景颐鸣拿着漱口水和杯子进来了,看见他,随口道:“这舟车劳顿大半天,挺累的吧,你不回去休息一会儿?”

“不了。”

洗手间很小,余驰关掉水龙头让位,目光随意一瞥,却突然定住。他盯着景颐鸣手上的东西看了两秒,及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才抬头,“等下……拍吻戏?”

景颐鸣嗯了声,拧开漱口水瓶盖,想到上次余驰跟盛厘NG了十几次,笑了声:“我看盛厘状态很好,这场戏应该不会太难拍。”

余驰垂眼,低低嗯了声:“我先出去了。”

一转身,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环顾一周,目光定在某一处。盛厘正拿着剧本在默念台词,让自己入戏,圆圆递过来一杯水,她低头咬住吸管,轻轻吸了两口,就推开了。

余驰冷眼盯着她看了一阵,小陈在旁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眼神像是要把盛厘盯出一个洞来,不对,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他赶紧咳了声,低声提醒:“哥,咱能收敛收敛不?你盯着厘厘姐的眼神,太露骨了……”

旁人一看就有猫腻啊!

余驰嘴角冷淡地勾了勾,没说话,径直走向盛厘。

圆圆拉了拉盛厘的衣角,盛厘一抬头,就看见余驰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心猛地一跳,却因情绪沉浸在徐媛这个角色里无法立即抽离,还没来得及思考,余驰就已经在她身侧站定。

她反应迟钝地抬头,对他眨了眨眼。

余驰微微倾身,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姐姐,NG超过三次,今晚我就去找你算账,暗号跟当年一样,不准不开门。”

第55章 “姐姐,没睡吧?给我开……

用最温柔的语气, 说最放肆的威胁。

大抵就是如此了。

盛厘耳蜗发热,心跳骤然加快,愣了那么两秒, 等回过神, 转头看他,他已经退开走了。

盛厘:“……?”

她瞪着他的背影, 陷入了迷茫和纠结, 所以, 她到底是要争取别NG,还是要努力NG4次,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让他今晚来找她对暗号呢?

这题太难了,比高数还难!

这时候, 陈渊高声喊:“徐媛,周烙,过来试戏。”

盛厘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 走过去听戏。她跟景颐鸣有过合作,加上容桦的关系, 两人一直挺熟悉的,但没演过情侣,也没拍过吻戏。哪怕从业多年,盛厘每次拍吻戏都会有点紧张, 当然是希望越少NG越好了, 毕竟NG不好看,也显得不够专业。上次跟余驰那场吻戏NG了十几次,已经是她职业生涯里的滑铁卢了。

这场戏是徐媛决定报复周烙后, 放任周烙接近她,甚至蓄意勾引的一场戏——

光线昏暗的楼道里,周烙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门,没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徐媛站在门后冷冰冰地看他,就在周烙以为她又要赶他走时,她转身走进去,“进来吧。”

房子很小,灯光暗淡,徐媛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抽烟,她总是浓妆艳抹,身上永远喷着香水,看起来就不安于室。周烙站在门口,看着她,想到大家在背后议论徐媛的那些难听话,就觉得难以呼吸。

徐媛抽了一口烟,抬头看他:“你上次说,想补偿我。好,我给你个机会,你想怎么补偿?”

周烙看着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徐媛笑了声:“好,那你去坐牢。”

周烙沉默。

“不想去?”徐媛站起来,走向他,“也是,你其实只是把我骗到城外,什么也没多做,就是眼睁睁看着我被人贩子拖走罢了,你有什么罪呢?”

周烙抓住她的肩,声音颤抖沙哑:“徐媛,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天南地北地找,我从来没放弃过。”他情绪激动地看着她,“我们结婚,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徐媛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点头:“好啊。”

周烙愣住,不敢相信她竟然答应了。

徐媛看着他:“当年我特别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周烙声音沙哑,低头紧紧抱住她。

两人安静抱了一会儿,徐媛仰头看他,她的眼睛很漂亮,周烙深深地看着她,缓缓低头。两人的唇距离还有几厘米,徐媛冷不丁说:“周烙,我有艾滋病。”

周烙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骗你的,瞧你吓的。”徐媛朝他脸上喷了一口烟,笑得花枝乱颤,她把烟摁在门板上,留下一个黑点,两手勾住周烙僵硬的脖子,仰脸看他,“周烙,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改变不了。”

“你看,你说你要跟我结婚,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吓到了。”

“其实……”

徐媛话没说完,周烙便疯了似的吻她。

……

一直到这场戏结束,陈渊都没喊卡,但几个人已经在剧组拍了二十多天戏了,很清楚陈渊的拍摄手法,他不喊卡,不代表这条就过了,尤其是遇上这种细腻的情感戏时,陈渊不愿意打断演员的情绪。

陈渊把盛厘和景颐鸣叫过来,看回放。

余驰面无表情地站在陈渊身后,盛厘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走过去。她站在余驰前面,看着回放,感觉如芒在背。陈渊一边放一边说,揪了几个问题,接着道:“再来一条。”

盛厘:“……好的。”

刚转身,就听到导演助理说:“余老师,你怎么表情……像是想杀人似的……”

盛厘僵硬地回头,确实看见了余驰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她:“……”

余驰不经意地看她一眼,嗤笑道:“没什么,入戏太深了而已。”

盛厘:“……”

她咳了一声,微笑地强行解释:“也是,徐媛刚撩完程警官,紧接着又说要跟周烙结婚,程警官如果知道的话……确实很想杀人。”

其他人笑了起来。

余驰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确实。”

陈渊也笑了下,摆摆手:“行了,继续吧。”

这场戏一共NG了4次,等陈渊终于喊“过”的时候,盛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陈渊的方向,却没看见余驰。

余驰倚在门外抽烟,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垂在身侧。

盛厘她走出房间,经过大门,余光瞥见了那只手,脚步倏地顿住。

余驰听到那声“过”,最后抽了一口,低头把烟掐了,转身走进去,一跨进门槛,就看见盛厘了。四目相对,他朝她走过去,盛厘心砰砰跳,看着他走到面前,咽了下喉咙。

“姐姐。”余驰在她面前站定。

盛厘强装镇定:“嗯?”

余驰垂眸睨她,很低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晚上十点收工,盛厘上了自己的保姆车,车刚开出去两分钟,周思暖便发来消息。

周皇后:【你跟余驰弟弟,怎么样了?和好了没?】

盛厘想了想,回了句:【应该还没有。】

周皇后:【什么叫应该?你们还是不是成年人了?都进组快一个月了还没搞在一起?他不是花了血本吗?不抓紧时间岂不是亏了?】

盛厘撩了下头发,正要回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往前扒住座椅背,大喊:“等等!刘叔,回头回头!”

圆圆和老刘都吓了一跳,老刘差点把方向盘都打歪了,他心有余悸地问:“小姐啊,你吓死个人咧!回剧组吗?落下什么东西了?”

“对,我耳钉放在那件大衣口袋里,忘记拿了。”

盛厘神色焦急,都怪余驰,要不是因为他扰乱她的心绪,她也不会忘记。

圆圆忙问:“是姐夫送的那个吗?”

盛厘嗯了声,又催促:“刘叔,开快点儿!”

“那么小一个耳钉,你怎么塞大衣口袋啊,给我保管啊。”圆圆也跟着急,她嘀嘀咕咕,“这是姐夫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吧,也是唯一一件……”

两人都还没复合,要是丢了,多不吉利啊!

棚里机器多,有几个工作人员晚上睡在那里守夜,盛厘跟圆圆一到那边,就去放衣服的房间翻出她下午穿的那件大衣,她在口袋里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摸到。

盛厘心里一沉,急道:“怎么不见了?”她换下这件衣服,服化组的工作人员就挂起来,应该不会有人动过,但两个口袋都掏了一遍,只摸到一个小小的透明的耳堵。

圆圆打开手机手电筒,蹲在地上仔细看,“是不是掉地上了,我找找……”

几个工作人员知道她们找东西,也帮忙找了找,结果,棚里棚外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车上也没有。

要不是掉在路上,那就是掉在下午的拍摄地了。

这么小一个东西,掉了就很难找回来了,盛厘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难受。

十一点半,盛厘身心俱疲地回到酒店,脱掉鞋子和羽绒服,往床上一趴。

圆圆把她羽绒服挂起来,小声说:“要不,跟姐夫直说吧?等你们和好,让他再送一个……”

“再送的也不是那一个了。”

盛厘有气无力地摸过手机,感觉今晚她要完蛋了,NG4次就算了,还把余驰送的定情耳钉丢了。她打开手机,收到一条气象信息,提醒市民今晚凌晨可能要下雪。

“我先去洗个澡。”盛厘郁闷地爬起来,坐在床边烦躁地抓抓头发,“等会儿他来找我再告诉他吧。”

圆圆不敢置信地啊了声,激动得语无伦次:“姐夫要来找你?你你你、你们什么时候和好了?要对暗号了吗?”

盛厘站起来,看她这个样子,总算笑了一个,“你姐夫是个醋王,下午拍吻戏前,他威胁我,NG超过4次就要来找我算账。”要是没有弄丢耳钉,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期待又紧张,但耳钉丢了,那种期待紧张的情绪都被冲散了。

圆圆欢天喜地道:“那我回去了,不当电灯泡。”

圆圆刚打算走,手机便响了,一分钟后,她收到摄影大哥发来的一段视频,是下午拍摄过程的一个花絮片段。视频里,盛厘摘下耳钉放进大衣口袋,正好一阵风把衣摆吹开,耳钉并没有落进口袋里,而是擦着边缘,掉在了地上。

盛厘看完视频,精神大振。

圆圆激动道:“知道掉哪里就好了,明天去找吧。”

“气象预报说今晚要下雪,等明天就找不到了。”盛厘皱眉。

圆圆缩了缩脖子,弱弱道:“那……也不能现在去吧?大半夜去墓地?太可怕了吧……”

就在这时,盛厘丢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她过去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着“余小驰”三个字。盛厘愣了一会儿,要知道他们分手后,余驰把她号码拉黑了,他们已经三年多没打过电话了。

余驰没换号码,她也没删过他的号码,备注都没改过,Y这个字母排在倒数第二,她平时翻通讯录也很少翻到最后。

她屏息点了接通。

咔哒——

一声,传入耳朵里。

是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余驰低沉的声音:“姐姐,没睡吧?给我开个门。”

夜里太安静,盛厘听到他关门的声音,以及细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尖上,她走向门后,小声说:“好啊,等你对暗号,我就开门。”

从1036到1027,余驰走了十八步。

酒店隔音并不太好,偶尔还能听到禁闭的房门传出一点声响。

三年多以来,他无数次做梦都梦到这样的场景,有她站在出租屋外跺脚赶蚊子的,有自己面无表情站在酒店门口的。

曾经他觉得丧心病狂的暗号,却一直念念不忘。

他站在1027门前,低声开口:“吱。”

第56章 “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

盛厘把门打开, 门外的余驰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很快走进来,手往后一压, 门咔哒一声关上。屋子里瞬间陷入安静, 盛厘抬头看余驰,挑眉一笑:“真的是来找我算账的?”

余驰低头睨她, 嗤笑:“不然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场NG了十几次的吻戏, 两人之间那种疏离感几乎完全消除了, 毕竟曾经那么亲密过,又还喜欢对方,就连身体的记忆都是喜欢的反馈。

“那……”盛厘往前一步, 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仰头, “你想算的,是今天的吻戏的账,还是当年分手的账?”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余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起算。”

“那个……”

圆圆默默从旁边走出来,提醒两人, 她还在这里呢!圆圆满脸笑意地指指门口,“姐姐姐夫, 你们要算账,能不能等我出去了再算?”

余驰愣了一下,才知道这屋里还有一个人。

盛厘扑哧笑了声,对他眨眨眼:“你来得正好, 算账之前, 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余驰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满。

盛厘抿了抿唇,不想马上告诉他自己把耳钉丢了的事, 只笑着问:“那你去还是不去?”

余驰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冷笑道:“去啊,为什么不去?”

盛厘回头看圆圆,圆圆立马就懂了,她胆小地问:“真去啊?”

盛厘点头:“打电话给刘叔。”

“不用这么麻烦,去哪里,我开车。”余驰打断她。

盛厘去把羽绒服套上,出门前对余驰说:“把小陈也叫上吧,人多……好一点。”

余驰看了她一眼,拉开门,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小陈还蹲在安全通道口那边望风,刚准备下楼回房睡觉,就接到了电话。

五分钟后,四人从电梯出来,盛厘和余驰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小陈快步走在前面,拉开后排的车门,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小陈开车,圆圆坐副驾驶。

车开出去后,小陈才问:“额、我们去哪儿?”

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圆圆点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小陈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去墓地?你……没输错吧?”

圆圆看了眼时间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也觉得三更半夜去墓地阴森森的,但又不得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说:“没有。”

小陈:“去墓地干嘛?”

“额……”圆圆不知怎么回答。

“你丢东西了?”余驰羽绒服敞开着,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把口罩取下来,转头看盛厘。

盛厘心虚地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丢东西了?”

余驰冷笑了声:“不然你大半夜去墓地是想盗墓?”

盛厘:“……”

圆圆:“……”

这个笑话真冷啊。

小陈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咳了几声掩饰,正正经经地开车。

半晌,余驰低声问:“耳钉掉了?”

行吧,什么都瞒不过他。

盛厘无奈地叹了口气:“嗯。”

余驰手肘支着车窗,懒散地敞着腿,没再说话了,偏头看向车窗外。一路疾驰的霓虹从他脸上滑过,盛厘觉得他跟18岁相比变化还是很大的,五官轮廓没怎么变,可能就是长开了,也可能是娱乐圈红气养人,同样是散漫地靠在座椅上,气场却比当年强了许多,气质也更勾人。她痴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贴过去低声问:“你在想什么?”

余驰回头看她:“在想耳钉要是找不回来,该怎么算这笔账。”

盛厘:“……”

你一个巨蟹座,比我天蝎座还记仇,像话吗?

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几下,盛厘低头点开微信,是主创群里的消息。

景颐鸣:【@盛厘,你耳钉掉墓地那边了?是很贵重或者很重要的东西?】

陈渊:【用不用叫人帮忙过去找?】

好几个男士都表示可以帮忙,虽然大半夜去墓地挺阴森,但人多也没什么好怕的。

盛厘回复:【@景颐鸣,嗯,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