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颐鸣;【气象局说今晚要下大雪,我看这天估计真要下雪了,要找的话得赶紧去,不然雪一覆盖,到时候就找不着了。】

盛厘抬头看了眼余驰,余驰正低头看群消息,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字。

余驰:【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景颐鸣:【嗯?余驰,你陪盛厘去了?】

盛厘飞快打字:【刚刚在走廊上偶遇余驰弟弟,就跟他说了一下,他很好心地跟小陈一起陪我们来了,马上就快到了。】

偶遇?很好心?

余驰哼笑出声,回复:【对。】

陈渊;【那你们注意安全啊,需要帮忙就打个电话,明早还要给我当男女主的。】

盛厘:【……导演,你这话说得阴森森的[发抖]。】

车子疾行一路,停在墓园门口。

守墓人大概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来,拿着手电筒走出来,用方言说:“谁啊?来干啥?”

小陈把车停稳,按下车窗喊了声:“大叔,我们有点事儿。”

那大叔压根没听清楚小陈说什么,大声喊:“说啥?”

外面山风呼啸,寒气逼人,余驰推开车门下车,逆着风大步走过去,车灯照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格外潇洒利落。盛厘把帽子戴上,拉开车门下车,一下车就打了个寒颤,太冷了。

圆圆胆小怕鬼,哆哆嗦嗦地下了车,赶紧跑到盛厘和小陈旁边。

等他们走过去,余驰已经跟守墓人沟通好了,守墓人还记得他们是今天下午在这里拍摄的演员,还借了个大手电筒给他们。

老实说,盛厘胆子不算小,但天寒地冻的深夜,寒风穿堂,一眼望去全是高高低低的坟墓,还是觉得挺渗人的,感觉像是进了恐怖片的场景。要不是余驰看起来太淡定,她压根不敢进。

可怜的圆圆害怕得要死,又怕影响他们,只能拽着小陈的衣服,哆哆嗦嗦地说:“借、我拽一下,我有点怕鬼……”

小陈:“……”

这个时候提什么鬼啊!

墓园修缮管护得一般,余驰一手抄在兜里,一手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盛厘落后他一步,不慎被石头绊了一下脚,忙抓住他的袖子。余驰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姐姐,你也怕?”

盛厘一本正经道:“是啊,我好怕怕。”

余驰无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盛厘的手从拉着他的袖子,慢慢变成挽住他的手臂,最后得寸进尺地顺着他的手腕,滑进他的兜里,冰凉的手指贴上他温热干燥的手。

她的手在他兜里动来动去,余驰攥住她的手,低声:“干嘛?”

盛厘满意了,笑眯眯地说:“没干嘛,你手好暖。”

几分钟后,到达拍摄地点,盛厘又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找到视频里耳钉掉落的位置,把手机手电筒打开,蹲下就开始找,可她就算把那片土给刨了也没找到,“明明就掉这里的啊,怎么就不见了,明明是掉在这里的啊。”

圆圆蹲在她旁边,感觉害怕极了,“呜呜,不会这么邪门吧?”

小陈:“……”

余驰看了眼满脸焦躁的盛厘,低声说:“别乱猜,一个小小的耳钉也没什么重量,山上风大,大概被风吹走了也不一定,往旁边找找吧。”他拿着手电筒转身,顺着方向的地方开始找。

山上气温极低,冷风刮得脸生疼,盛厘感觉手和腿都已经冻僵了,她回头看了眼余驰的背影,十分后悔下午的草率,她应该更谨慎小心地把耳钉妥善放好的。

盛厘朝冻僵的手呵了口气,起身往旁边找。

大家都安静地找耳钉,一时间都没人说话,耳边只有寒风刮过的呼呼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盛厘找了十多分钟,心态开始崩了,这么大的风,耳钉真的不会被风卷走吗?她上哪儿去找啊!

她咬着唇,又回头看了一眼余驰,脸上突然一凉,她不禁哆嗦,伸手一摸,却摸到一片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来之前,盛厘满心以为会顺利找到耳钉,却没想找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找着,现在又下雪了,这么大的雪花片,不用半小时地面就白了,到时候还怎么找?她不由得心生绝望,要不算了吧,让余驰再送她一个?再这么冻下去,几个人说不定都要感冒。

她抑郁地撑着膝盖起身,僵硬地迈开腿,走向余驰。

余驰蹲在隔壁那座墓碑前,一手拿着手电筒搁在腿上,一手拨开地面上杂乱的枯草,目光沉静仔细地搜寻,他羽绒服拉链敞着,仿佛感觉不到冷似的,这里找不到,又继续往前扩大范围。

突然,他目光定在某一处,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堆枯草,那枚小小的星星耳钉被灯光一照,泛起柔润的微光。

余驰重重松了一口气,捡起耳钉吹吹上面的灰,吹不干净,直接扯开衣角包裹起来,仔细地擦拭干净。他看着掌心里的耳钉,无声勾勾嘴角,可真不好找。

“啊!”

一声惊叫,划破墓地的阴森沉静,听起来格外渗人。

盛厘吓得差点跳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向余驰。

余驰刚站起来转身,就被人扑了个满怀,下意识抱住她。

接着,就听见圆圆哀嚎:“下雪了,怎么办啊?”

盛厘紧紧抱着余驰,又惊又吓还冷得不行,被他这么一抱,鼻尖忽地一酸,情绪频临崩溃:“呜呜,余小驰,怎么办啊?你送我的耳钉丢了。”她胡搅蛮缠地晃着他,红着眼仰头,“我不管,你不能怪我,也不准生气,还得再送我一个,不然……你别想把我追回去。”

余驰低头看着她:“分手都没见你哭,丢个耳钉你哭什么?”⑨拾光

盛厘眼泪汪汪:“那你是送还是不送?”

“姐姐不是说不吃回头草吗?”余驰垂眼睨她,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那你现在是威胁我复合?”

她都哭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盛厘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恶狠狠地说:“是,你最好赶紧答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余驰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气急败坏,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模样,但他却被取悦了,仿佛看她急看她哭,他才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喜欢。

他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然后摊开掌心,低声说:“我找到了。”

盛厘眼睛瞪圆了一圈,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真是我那颗?不是你拿自己的来哄我的吧?”

“我的在酒店。”余驰笑笑。

山风依旧在咆哮,寒风冷冽,鹅毛大的雪花簌簌落下,被风吹得肆意飘散,轻飘飘地落在两人的身上,给这死气沉沉的墓地添了几分人间浪漫。

盛厘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从兜里摸出那个耳堵,递过余驰,“你帮我戴上吧。”

余驰抬手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微凉的手指摸摸她的耳垂,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问:“姐姐,你真的不后悔跟我分手吗?”

盛厘笑盈盈地仰头看他,语气认真:“我还是不后悔,因为如果当时不分手,不一定会有现在的余驰,我说过你是我挖到的宝藏,你看你多厉害啊,奖项一个个的拿,还是最年轻的影帝,我很为你高兴,也证明我的眼光绝了。”

他沉默片刻,低头把耳钉给她戴上,“戴上了以后就不能再提分手了,你要是再敢提一次分手,”他在她耳边低声威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盛厘:“……”

她身体一颤,在墓地说这种话是想吓死谁啊!

“宝贝,你知道你现在多红吗?多少女的想追你睡你呢?”盛厘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傻逼了才会提分手。”

余驰按着她的腰,低头含住她的唇咬了几下,冷声道:“你最好是,渣女。”

盛厘:“……”

“回去了。”余驰揽着她的肩转身,对上圆圆的手机镜头,嘴角抽了抽。

快走到墓园门口,余驰松开盛厘,两人并肩而行。

到了门口,圆圆突然转身,朝墓园鞠了个躬,神神叨叨地说:“打扰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了,保佑我磕的CP长命百岁……额,不对,是百年好合……对,百年好合,谢谢谢谢……”

回去的路上,群里又发来消息,问他们找到东西了吗?回来了吗?

盛厘回复:【东西找到了,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回到酒店了。】

车内暖气十足,回完信息,盛厘就懒洋洋地往余驰怀里靠,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余驰低头看了她很久,抬手在她耳朵上摸了摸。

将近凌晨两点,几个人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酒店,盛厘跟余驰一出电梯,就见景颐鸣从房里探头出来,“可算回来了。”

就连陈渊都出来看了一眼,说:“回来就早点睡吧,折腾一晚上了,明天还要拍戏呢。”

盛厘不好意思道:“抱歉啊,让大家跟着熬夜了。”

余驰住景颐鸣隔壁,他手抄在兜里,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从兜里摸出房卡开门。回到房间,他给盛厘发了条信息:【好好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账回头再算。】

盛厘:【……】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第二天早上,盛厘头昏脑涨地靠在椅子上化妆,狠狠打了个喷嚏,化妆师关心道:“我听说你们昨晚去墓地找耳钉,凌晨两点才回来,气温那么低,不是感冒了吧?”

盛厘抽了张纸擦鼻涕,声音有点哑:“嗯,有点难受。”

这时,圆圆拿着手机跑过来:“卧槽卧槽,厘厘,你跟……你跟余老师上热搜了!还是爆的那种!”

盛厘:“……”

她拿过手机点开微博,果然看到热搜第一

#盛厘余驰深夜密会#后面还跟了一个红色的爆。

标题——深夜十二点,盛厘和余驰携助理走出电梯,上了余驰的车,随后驱车离开酒店。

后面附带一个五分多钟视频,视频里盛厘跟余驰帽子口罩遮挡严实地上了车,狗仔一路跟拍,一路解说,一开始激动不已地表示自己跟了余驰几个月了,总算是蹲到了!本来兴奋得要死,结果一路跟到了墓地,满屏幕的问号代表了狗仔的疑惑。

评论区更是好笑,有些连视频都没看完就直接评论了。

【什么?!余驰跟盛厘?这两个人?是真的吗?他不追初恋了吗?】

【什么追初恋,我就说余驰在草人设!自我炒作,才刚进组多久就跟同剧组的女演员搞在一起。】

【有多少人的房子塌了?】

没多久,评论画风一转——

【娱乐圈墓地幽会第一人。】

【????去墓地幽会?这么重口的吗?】

【谁TM幽会去墓地啊!又来黑我驰崽,狗仔没有心,为了这个‘爆’也是拼了,这个标题简直误导大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幽会,事情都没搞清楚,就乱说。】

【就是就是,我们厘厘肯定是有事才去那边的,说不定是剧组的事呢!】

盛厘刷着微博沉思几秒,心说她跟余驰还真是去墓地约会了。

第57章 “你……怎么进来的?”……

昨晚盛厘跟余驰去墓地找耳钉的事, 剧组的人基本都知道,所以这个热搜,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大笑话, 都在哈哈大笑。化妆师笑得眉笔都拿不稳了, 边笑边吐槽:“这年头狗仔真不容易,就这个视频, 也敢说盛厘余驰深夜约会, 不说你们还带两个助理了, 谁家CP约会去墓地啊?去坟头蹦迪吗?”

盛厘本来还有点慌张,怕剧组的人怀疑她跟余驰的关系,看看大家的反应, 根本就没把两人往暧昧关系去想。

圆圆嘴角疯狂上扬,心想你们只看到了墓地, 我看到的却是复合吻戏!

在一片哈哈声中,盛厘又狠狠打了个喷嚏,同时手机响了,容桦打来的。她抽了张纸巾捂住鼻子, 跟化妆师说了声,出棚外接电话。

这个热搜确实好笑又诡异, 别人约会被拍起码是拥抱或接吻之类的亲密举止,而视频里盛厘和余驰从头到尾都很规矩,没有半点实锤。粉丝和网友们大骂狗仔标题诈欺,本来以为这是开年大瓜, 结果呢?竟然标题诈骗, 把大家骗进来吃假瓜。

本来余驰的初恋是谁还是个未解之谜,热度一直很高,当初网上扒了个遍, 除了扒出一个比较实锤的赵殊彤就再也扒不出别人了。吃瓜网友还真以为狗仔蹲了几个月,真蹲到余驰的初恋了呢,谁知道是这么一个神转折。

虽然,确实拍到初恋了,但没有实锤。

如今大家的关注点都在盛厘和余驰半夜去墓地做什么?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约会。

连容桦都无语了,她说:“所以,你们到底去墓地做什么?”

盛厘把昨晚的事说了一下,又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那边大雪,昨晚气温那么低,如果严重了就请个假去医院看看,还有三天剧组就放假了。”容桦顿了顿,才接着说,“你跟余驰的事曝光是迟早的事,这次上热搜不管粉丝网友怎么想,也算是打了个预防针,顺便转移一下你跟路星宇CP粉的视线。”

盛厘也是这么想的,她说:“不然,我发个微博?”

容桦:“可以,直接说你们是去找耳钉就行。”

两人聊了几分钟,盛厘挂断电话,把纸巾丢进门口的垃圾桶,一回头,就见余驰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两人看着对方,似乎都觉得有点好笑。剧组人来人往,不能明着调情,盛厘只能一本正经地说:“余驰弟弟,他们说我们去坟墓约会,要不我发个微博澄清一下?”

余驰挑眉:“你想怎么澄清?”

盛厘认真想了想,说:“嗯……实话实说吧,就说你陪我去找耳钉。”

“可以,我配合姐姐。”余驰懒洋洋地点头,趁着门外没人,他身体挡住了门内的视线,抬手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皱了皱眉,“等下量一下体温,你发烧了。”

早上醒来,盛厘只觉得有点头晕乏力,并没有感觉发烧。

她自己摸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烫了。

回到化妆间,盛厘把耳钉摘下来,放在手心拍了一张照片。圆圆拿着体温枪过来,在她额头测了一下,皱眉道:“383°,我去拿退烧药给你。”

盛厘低头编辑微博,发了一条微博——盛厘V:昨天下午在墓地取景拍摄,把耳钉弄掉了,谢谢@余驰弟弟帮忙,已经找回来了。

余驰给她点了个赞,评论:找回来就好。

两人算是回应了那条热搜微博,字里行间并没有否认两人的关系,粉丝和网友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了。

盛厘刷一条评论:【他们两个都没互关呢,两人除了三年多前合作过《江山卷》,后来也没互动了啊,两人都不太熟,怎么可能呢?】

这条评论下有人回复:【三年多前,时间好像对得上?】

回复:【对不上吧,之前盛厘还跟路星宇炒得热乎呢。】

盛厘看着这条评论下的吵吵闹闹,有些郁闷了,她跟余驰就这么不像情侣吗?要不关注一下余驰,转念想了想,还是算了。

盛厘放下手机,接过圆圆递过来的退烧药,她吞下药片,有些郁闷:“昨晚一起吹的风一起挨的冻,怎么就我发烧了,你们三个都还生龙活虎的。”

圆圆小声说:“你最近太累了吧,昨晚情绪起伏大,抵抗力不好。”

盛厘无法反驳,她也大半年没感冒发烧了,这会儿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怕影响今天的拍摄进度。手机震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

余小驰:【多少度?】

盛厘如实回:【383°,退烧药吃过了。】

又说:【没事的,我就是有点头晕,其他感觉还好,今天戏份挺多的,得拍完吧,不能请假。】

余驰一直知道盛厘不算个娇气的女人,她从十四岁就开始在剧组拍戏了,对导演的要求,都是极力去完成的,她一直是个很敬业很认真的演员。

他手指顿了顿,回复:【如果实在不舒服,不要硬撑。】

拍摄布景已经准备好了,陈渊喊了声:“徐媛,过来准备了。”

盛厘今天脸色有点差,不过徐媛这个角色一直是浓妆艳抹,化好妆就看不出来了,但精神状态终究差了些,一场戏NG了好几次,好在退烧药有用,中午退烧就舒服了不少。

午饭是跟陈渊和几个主演一起吃的,大家说起早上那个热搜还忍不住笑呢,景颐鸣调侃余驰:“看你上次在节目里自爆追初恋,狗仔估计蹲你好几个月了,蒋晴还给我发微信八卦,问我有没有看到你偷偷带初恋进组。”

余驰低头吃饭,不动声色地笑笑:“那你跟晴姐说,没带。”

景颐鸣:“我说了,她不信。”

盛厘就坐在余驰旁边,抬脚踩在他脚上,余驰漫不经心地斜她一眼,盛厘笑眯眯地问:“我也不信,真的没带吗?”

余驰意味深长地睨着她:“你看见了?”

盛厘一噎,突然反应过来。

他是没带,毕竟她是自己进组的。

盛厘咳了一声,转开目光,“那倒没有。”

景颐鸣哈哈大笑,盛厘莫名有点发窘,她今天没什么胃口,便放下筷子。陈渊看向她:“你今天状态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上午有点发烧,已经退烧了。”盛厘简言意骇,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延剧组进度。

余驰低声问:“不吃了?”

盛厘捧着水杯,小声说:“不想吃了。”

中午短短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拍摄了。

晚上七点,拍摄盛厘今晚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是程南出任务回来,听到了徐媛和周烙的风言风语,他去找徐媛,徐媛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两人大吵了一架,程南看穿徐媛想用自己报复周烙,说服不了她,只能去找周烙算账。

徐媛拦着他不让去,程南恼怒地推开她。

……

盛厘被余驰一把推开,头昏目眩地晃了晃,接着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前一栽。

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戏里的反应,也不像是被余驰推的,更像是晕倒,有人急切喊了声。

余驰手疾眼快地转身把人抱住,盛厘浑身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嘴唇贴近他脖子,呼出的气都是热烫的。余驰皱眉,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陈渊很快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发烧,很烫。”余驰脸色微沉,低头看盛厘,她妆比较浓,看不出脸色差,晚饭时看着还正常,没想到一个小时就烧成这样了。

盛厘脑子混沌,没什么力气了,又怕被人看出什么,勉强站直身体。圆圆忙扶住她,焦急道:“刚刚烧到39°了,我说让她休息一下,她说今晚最后一场了,还是拍完比较好。”

余驰皱眉,低头看盛厘的脸:“得去医院看看。”

陈渊说:“虽然剧组赶进度,但还是身体重要,这场戏放明晚拍吧,你先去医院看看。”

盛厘不再逞能,低声说:“好。”

她手垂着,跟余驰的手轻轻碰了一下。

余驰不动声色开口:“昨晚下了一夜雪,路很不好开,厘厘姐,我陪你去?”

“不用了,有圆圆和刘叔就够了。”

虽然盛厘也想余驰陪着,但昨晚两人刚被拍,去墓地有个胆大的弟弟陪着很正常,要是发烧去个医院也陪着,那问题就大了。

余驰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有事打电话。”

在大家的关怀声中,盛厘捂得严严实实地下楼,她头昏昏沉沉地靠在后座上,给余驰发了条微信。

盛厘:【晚上你来房间陪我。】

去医院挂了急诊,打了三小时吊瓶,不过打吊瓶见效挺快,盛厘打完就退烧了。深夜十一点多,盛厘回到酒店,洗漱完毕,接过圆圆递过来的药,皱眉吃完,给余驰发微信。

盛厘:【余小驰,你可以过来了。】

余小驰:【嗯。】

圆圆小声说:“姐夫准备过来了吗?那我走了哦。”

“快走。”

“……”

圆圆背着包出去了,走廊上没人,但并不算安静。

她刚要关门,就见前面1036有人走出来了……

余驰穿着件黑色连帽卫衣,手抄在兜里,耳朵塞着蓝牙耳机,朝这边走过来,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眼。

盛厘:【记得对暗号,我要听你吱吱叫。】

再抬头,就见圆圆笑眯眯地指指留着一条缝的房门,兴奋地扭身走了。

余驰走到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盛厘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以为是圆圆去而复返,头也不抬,声音有点沙哑:“我的圆圆啊,你怎么还不走啊?你姐夫等会儿要来了,你快走,别在这里当电灯泡。”

没人回答她,脚步声也很沉稳。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余驰已经走到沙发旁边了,正垂眼睨她。

盛厘仰着头,慢半拍地眨眨眼:“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圆圆给我留门了。”余驰说。

盛厘:“……”

圆圆这个叛徒!

第58章 “你们真会玩……我很满……

盛厘很遗憾没听到余驰吱吱叫, 在心里把圆圆骂了好几遍。余驰看她脸色有些差,但精神还可以,微微倾身, 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退烧了。

“打完吊瓶就退烧了。”盛厘笑着抓住他的手,把人往沙发上拽, 余驰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盛厘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腿上, 双手捧住他的脸, 幽幽叹了口气,“好吧,还是弟弟魅力大, 圆圆都成你的粉丝了。”

“她不是个CP粉?”余驰背靠着沙发,微仰着头看她。

盛厘惊讶:“你竟然知道?”

余驰对镜头很敏感, 当然发现圆圆经常偷拍他,尤其是他跟盛厘在一起的时候。他轻轻挑眉:“昨晚去墓地怕得要死,都不忘拿手机拍照录视频,不是CP粉是什么?而且, 她一直叫我姐夫。”

说起昨晚,盛厘不免想到那个热搜, 想到那个热搜下面的评论,她哼了声:“你粉丝不太喜欢我,觉得我们两人不太般配,看着也不像情侣。”

“你觉得这赖我吗?”余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嗤笑一声, “你怎么不说星盛CP粉丝四处帮你辟谣,说你跟路星宇好着呢。”

盛厘:“……”

完蛋,不小心踩到醋王的雷点上了。

她笑盈盈地抱住他的脖子, 考虑到自己感冒了,就凑过去在他嘴角上轻轻亲了一口,软着嗓子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容桦当年炒CP炒得有点过了,以至于CP粉数量过于壮大,其实这两年我们已经慢慢开始解绑了,路星宇人气下滑后,CP粉也一直在减少。我的粉丝一直不喜欢他,而且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他那么爱玩,我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上他。”

余驰至今还记得当年盛厘发给他的小黄文,分手的这些年,他每次看到她跟路星宇的娱乐新闻,都恨不得把那个CP超话给炸了。

他冷笑:“如果不是他太渣,你跟他也不是没可能。”

盛厘不知道他还这么在意那些CP粉,她病了一天了,哪有精力跟他翻旧账,她耍赖地贴到他身上,在他耳边吹气:“哎余小驰,先别翻旧账了行吗?姐姐病着呢,我头疼,抱我去睡觉。”

“药吃了吗?”

余驰瞥了眼茶几上的药袋。

盛厘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含糊道:“你来之前就吃了。”

余驰没再说什么,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轻松地把人抱了起来。两人很久没有这样独处一室了,盛厘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心跳得有点快,她摸摸他的耳垂,嘀咕:“刚刚忘记叫你把耳钉戴上给我看看了。”

“下次吧。”

“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走到床边,余驰脚步顿了顿,抬眸看她:“分手后第三天。”

盛厘被他看着,莫名有点心虚,还裹着一丝心疼,但又很想知道他的事情,想知道他分手后怎么过的,想问他在剧组拍戏勾搭他的女演员多不多,想知道他有没有把她送他的东西丢掉……

余驰把她放在床上,盛厘还勾着他的脖子不放,余驰顺势倚着床头,拉开被子给她盖上,低头自嘲地笑了下,“姐姐,分手那天晚上,我也生病发烧了。”

盛厘翻身,半个身体压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胸膛上,“好嘛,我也生病发烧了,这就是报应,咱们扯平了。”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吃的药有安眠成分,她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他,“那你之前有戴过那个耳钉吗?”

现在的粉丝和网友厉害着呢,多少娱乐圈恋情是被扒同款和细节给扒出来的。

余驰想了想,低头冷睨她:“私底下戴过几次,怎么?姐姐怕被曝光?”

当初两人就是因为被拍,盛厘选择事业,才跟他提的分手。

“我不怕被曝光,我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谁都知道你是余驰,我也一直是盛厘,不用担心你被贴上诸如‘盛厘男朋友’‘盛厘前男友’之类的标签,没有自己的姓名。”盛厘感觉有点不对,怀疑他是不是被分手PTSD了,忙往上爬了一下,几乎整个人贴上去,她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款家居服,领口很大,她伏在他身上,那白皙柔软的曲线完全暴露在他眼底。

余驰冷淡的表情收敛,忽而深意。

他抬手,把她脑袋摁下来。

其实他从来就不介意贴上她的标签,盛厘的男朋友,对他来说一直是渴望。

盛厘被他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手撑在他胸膛上,挣扎着起来,认真地看着他重复:“我真的不怕,就是随口问一下,也不会再因为这种事情分手了。但是,我觉得你跟我一样,还是不希望那么快被曝光吧。”

余驰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她的脸,嗓音微沉:“嗯。”

“我之前怎么也没想到你会送我耳钉。”盛厘笑盈盈地看着他,突然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突然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眼,脸蓦地红了。

余驰看着她,手按在她后脑袋上,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口咬在她唇上,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舌头长驱而入,吻得很用力。盛厘呜咽两声,不轻不重地推推他,“感冒呢,会被传染……”

“传染不了。”余驰嗓音低哑,一手捧着她的脸颊,一手扣住她的手按在枕边,反复啃咬她的唇舌。盛厘心跳得很快,大概被他亲懵了,意乱情迷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回吻他,管他呢,传染就传染吧。

两人喘声交错,呼吸交缠,盛厘头昏脑涨地在他背上乱摸。余驰埋头在她颈窝里,慢慢停了下来,在她发间吻了吻,往旁边侧开,低头看她意乱情迷的脸。

盛厘眼睛湿漉漉地,脸也很红,她眨了眨眼:“不继续了?”

余驰从枕头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把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暖光的壁灯,他捋捋她脸颊的凌乱的发丝,在昏暗的光晕中注视她的眼睛,脸上已经恢复冷静,“姐姐想继续的话,先把病养好再说,我不想欺负病人。”

盛厘抱着他劲瘦的腰,仰头看着他说:“以前你不是挺急切的吗?怎么现在转性了,不是真的性冷淡了吧?”

“以前年纪小,容易被勾引。”余驰冷哼了声,毕竟忍了三年多,也不是白修炼的,他侧身抱住她,烦躁地覆住她的眼睛,“闭上眼睛,睡觉。”

盛厘故意眨眨眼,用睫毛刷他的掌心,笑嘻嘻道:“是吗?那幸亏我下手快。”

余驰嗤笑了声,没回答。

盛厘用睫毛刷了一会儿他的掌心,就老实闭上了眼,大概感冒药安眠成分发挥作用了,她感觉很困倦,挣扎着含糊道:“你还没说呢,为什么送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