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堂不像启蒙学堂,启蒙学堂可一直都是安王府自己出银子,没有向别人伸过手,补助银也是,好在安王府家大业大,他们王爷也惯会搂钱,也能承担的起。

可补助银也不是月月都给,启蒙学堂只要付了夫子们的月钱,旁的也不怎么花钱,可安济堂却不一样,尽管里头的都是一些便宜的药材,可要免费送给百姓们,每日送出去不少,可买药材,也是要银子呢。

想来三皇子来找,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此事当初是被三皇子揽了过去,如今出了问题,也是三皇子压力最大,此事又是安王提出来的,他可不就得来找安王了?

“阿暖,你来之前,我还想着,要给安济堂捐一笔银子过去。”江云兰说:“虽说不能做些什么,可好歹也缓了燃眉之急。”

“可也不能全靠捐银子。”宁暖说:“捐再多的银子,也都有花完了的那一天,安济堂先要一直开着,就得一直要银子,全京城有那么多人,按王爷的意思,以后也得将安济堂开出京城去,哪能捐的过来。”

江云兰更加忧愁:“那应当怎么做?”

宁暖想了想,说:“王爷应该会有办法的。”

三皇子找上门来,也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情。

早在开安济堂的时候,楚斐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有人说出不满。

“是大皇子提出来的。”三皇子说:“皇叔,你也知道,户部如今是他在管,安济堂一直在亏空,他抓着这个把柄,趁机想要将安济堂关掉,也想要连累我,安济堂若是做不成,那百姓们定然会埋怨我,我因着皇叔而得来的威信,恐怕是全都要没了。”

不怕没有,就怕有了再失去。

不只是三皇子,百姓们也是如此。

若是安济堂没有开过,百姓们不曾踏进去过,没尝过安济堂的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可如今不一样了,所有百姓都去过了安济堂,都尝到了甜头,如今正是热切的时候,若是忽然将安济堂关掉,别的不说,百姓们定然会失望。

若是时间久了,指不定还要埋怨,为何给了希望又忽然拿走。

三皇子是主事的人,岂不是正好成了被百姓们埋怨的源头?

更别说朝中上下,其他官员会如何看他。安济堂开了又倒,最后什么好也没捞着,反而让国库赔了一大笔银子,若是要说起来,那就是三皇子和安王的不对了。

三皇子心中着急,一听说安王会回来,便立刻来找他拿主意。

“你说是老大提出来的?”楚斐追问:“当真是他?”

“是他,就在早朝时,我亲眼见着他提出来了此事。”三皇子恼怒地道:“这安济堂要开,定然是要亏本的,皇叔先前提出来此事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既然连父皇都下了命令推行,他难道还会不清楚,皇叔,依我看,他分明是怀恨在心,故意来找我的麻烦。”

“那其他大人,还有皇上,又是什么态度?”

“此事说来更气人,大皇子提出来以后,竟然还有不少人附和。”三皇子说:“都是站在老大那边的,也有一些中立的官员,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赞同。”

“那皇上呢?”

“父皇……”说起这个,三皇子又犹豫了起来:“我瞧着父皇,好似当真是被劝动了……”

楚斐一时无言。

他心中明白了,或许大皇子提出异议,那些中立的官员赞同,或许也是得了皇帝的嘱咐。

他当初提出这件事情时,皇帝分明也是赞同的,如今忽然变脸,那就是要和他翻脸了。

楚斐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难。若是安济堂一事失败,不但是三皇子,就连他也讨不了什么好,他就是提出此事的人,哪怕是原先他已经在百姓之中有了不少好名声,也会因为此事,让百姓们全都忘得干净。

若是安济堂一事失败了,以后想要再重新办起,那也是难上加难。

“决不能让安济堂就这样关门。”楚斐说:“无论如何,定要想出办法来。”

三皇子连忙问道:“皇叔,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楚斐陷入了沉思。

不只是江云兰,京城之中,也有不少人都有着捐银子的打算。

虽说有许多人站了出来,为大皇子说话,可也有许多人也站在安王的这边,诸如兵部尚书薛功礼等人,也是全心全意为百姓打算,也期望着楚斐所说的事情能成功。

等下一回早朝时,大皇子再提起来这回事情,三皇子站出来辩驳时,不但楚斐站了出来,也有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皇帝眸色深沉,目光扫过殿上众人,不少官员都提出要捐款,他沉默了许久,才道:“那就再试试吧。”

这是退步的意思了。

楚斐长舒了一口气,又和三皇子赶紧为安济堂奔波。

有了大家齐心协力捐出来的银子,倒是暂时缓解了不少压力,可安济堂的问题仍然存在,因而很快,安济堂外头便贴出了公告,说明药材要开始收银子了。

尽管是买药要花钱了,可要花的银钱也不多,不但远低于成本,更是只要其他医馆一半的价钱。百姓们早就听说了安济堂也许会关门的事情,众人人心惶惶,看见了这则告示,反倒是定下了心,因而也并没有表达什么不满。

除此之外,安济堂外头也挂了一个捐款箱。

捐款全凭意愿,并不强求,得来的所有善款也全都会用到安济堂里,而捐款箱旁也贴出了一张大纸,上面写了这回捐款的世家的姓名。百姓们见状,也是纷纷感谢,若是有人在京城里头有铺子的,生意也一时好了不少。

至于那个捐款箱,一日过去,甚至也得了不少善款,过路百姓哪怕是再穷,一想到安济堂日后会关门,自己连看病都找不着地方,也纷纷出了银子。大家多多少少也是进过安济堂的,也占了好处,哪有看着安济堂就此关门的道理,你一个铜板,我一个铜板,一日下来,竟是得了不少。

楚斐还命人在安济堂内留出了一面墙,让人将得来的善款数目和安济堂的开支全都誊抄了上去,让所有人都能看的清楚。

除此之外,他也在京郊留了一块地,用来种植药材,等这地里的药材成熟以后,便能供给安济堂,也省了不少药材的开支。

种种措施应对下来,等事情全都办完,再呈到皇帝面前,就连皇帝也沉默了下来。

他心情很是复杂。

太后自然也和他说了安王的事情,安王的年纪比他小了一轮,先皇忽然宠爱淑太妃时,他已经做了太子,就算是楚斐出生,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只是后来见幼年的楚斐逐渐展露自己的才能时,他才终于和太后站到了一块。

毕竟淑太妃是被太后逼死,哪怕是安王幼时就被太后带到身边养大,知晓自己生母的死因以后,也会是一个隐患。因而太后有意养废楚斐,他也没有露出半点反对,甚至也赞同此事。

谁知道当初的担忧竟然真的成了真,如今安王开始怀疑,竟也开始和他的几位皇子一同看上了他的位置。

甚至是,被太后有意养废的安王,隔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废柴王爷,还是展露了自己的才能。

皇帝心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

先皇与太后相敬如宾,虽说没有什么感情,却也十分敬重太后,自他出生时起,他就被当做储君培养,先皇对他十分严厉,偶尔才能流露父子温情,直到楚斐出生,彼时他虽然已经成了太子,甚至皇后也产下了他的孩子,可见到先皇对待楚斐小心翼翼爱护珍重的模样,却也忍不住心中酸涩。

或许太后对淑太妃出手时,他默不作声,也是因为这个。

到如今,楚斐也如先皇当初说的那般,是个聪慧之人。

他提出的安济院,甚至还有居养院,都是泽福万民的事。若是当真办成了,于他来说,也是史书上值得记录的一笔。

可一想到此事是楚斐提出来,皇帝心中就别扭的很。

先前楚斐还没有与太后说开,他也能蒙着自己的眼,只当自己是什么也不知道,还夸了他几句,可后来安王世子出生,再看看自己的几个皇子,太子被废,大皇子鲁莽,三皇子还被安王掌控在手心,其他皇子更是个个都扶不起来,看来看去,竟是原先最不入眼的安王最为出色,他心中也是复杂。

“父皇?”三皇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儿臣与皇叔想出了不少主意,不只是儿臣和皇叔,百姓们也不想要安济堂关掉,如今大家捐出来的银钱,尚能支撑安济堂运转,或许也不用国库贴补,等地里头的药材成熟了,也能维持安济堂的开支。父皇不如再多考虑一番,这关掉安济堂……实在是……”

皇帝疲惫地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三皇子连忙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御书房安静的落针可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听到皇帝叹了一声,道:“那就再试试吧。”

三皇子喜不自胜,连忙跪下谢恩。

他谢完恩,正要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小心地朝皇帝看去:“父皇,儿臣有一事情不明白。”

皇帝睁开眼睛,朝他看来:“说来听听。”

“安王他……”三皇子咕咚吞咽了一下,将原先想要问的话咽下,又转而道:“安王向儿臣示好,儿臣究竟……”他说着,一下子又没了声音。

他想问的是,如今皇帝已经明确表示出不喜安王,他还要不要再接受安王的示好。

在他们所有兄弟中,都有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那便是有了什么祸事,都可以往安王身上推,安王身上有什么好的,也可以毫不担忧的拿过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后和皇帝明面上对安王十分宠溺,可背地里,无论是出了何事,也只会站在他们这边。与其说是习惯,倒不如说,是太后与皇帝暗示他们这么做。

先前安王示好,也帮了他不少忙,三皇子满意不已,可如今皇帝忽然变了态度,就让三皇子有些手足无措。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看得三皇子冷汗直流,他连忙跪了下来,正要解释,又听上方的人道:“若是你有本事接下,那就接下试试。”

三皇子登时长舒了一口气。

听这意思,他父皇的意思,岂不就是要让他继续利用安王?

三皇子心头大喜,连忙谢了恩,匆匆退了出去。

御书房的门关上,殿中又恢复了寂静。

晌久,皇帝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他这么多儿子,可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安王。

这样好的主义,他的几位皇子却是一个也没有能想出来的。

甚至于,还有一个蠢货,被安王玩转于手心之中,还毫无所觉,沾沾自喜。

若是……若是他有顺着先皇的意思,好好善待那个孩子的话,或许他也能成为一个辅佐皇帝的贤王吧。

可如今,想再多也晚了。

……

好不容易解决了安济堂的事情,楚斐心情大好,甚至连看到小楚安粘着宁暖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满了。

他伸手戳了戳小楚安嫩嫩的脸蛋,在小楚安挥手驱赶时,一把抓住了他的小手,再看看小世子软乎乎的笑脸,更是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

宁暖也说:“小世子和王爷长得像,或许王爷小时候,便是这个样子的。”

楚斐顿时哼哼:“本王与他定然不同。”

“哪里不同?”

楚斐戳了戳小楚安的脸蛋,只看着孩子流了满下巴口水,一下子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本王这般聪明,哪里会像他这般,瞧着就蠢。”楚斐洋洋得意:“他也就只遗传了本王俊俏的面容,可本王聪慧的脑袋,却是半点也没有遗传过去。”

宁暖:“……”

宁暖幽幽地看他:“王爷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楚斐:“……”

他一下子又反应过来,不但自己是小楚安的爹,他的阿暖也是小楚安的娘。

楚斐登时冷汗直流。

宁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王爷的意思,难道世子的蠢样,是像了我?”

“当然不是。”楚斐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是……”

“是?”

他哎呀一声,隔着襁褓拍了一下小世子,怒斥道:“他当真是半点也不会长,平白生了个好脸蛋,竟是连我和阿暖半点聪慧也没有遗传到,本王怎会有这般蠢笨的世子!”

宁暖:“……”

尚在襁褓中的小世子蹬了蹬腿,呸了他一脸口水。

第162章 第 162 章

安济堂的事情过后, 大皇子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因着安济堂的事情, 大皇子与三皇子已经站到了对立的位置上, 朝中如今分成了三派,一派是站在大皇子身后, 一派是站在三皇子身后,还有一派保持中立,太子被废以后, 支持他的人也没了声音, 只剩下小部分人还在坚持, 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所有人都知道, 安王是站在三皇子的身后,而安王府已经与宁家决裂, 宁家的公子宁朗却是经常与杨真在一块儿出现,至于杨真, 却是大皇子手底下的人。

哪怕是小楚安出生以后, 宁家人往安王府跑了好几回,可安济堂的事情过去以后, 宁家与安王府的关系又夏重新变僵, 连宁朗也不能再来王府看自己的小外甥。

为此宁朗怨念不已, 偷偷默默给宁暖写信, 还让宁暖抱着小世子回宁家, 让他多看两眼。

只可惜, 他这番计划才刚准备开始实施,就终止在了给宁暖写信这一步。宁暖收到信时, 楚斐就在旁边,一眼便看见了他寄来的信中的内容,还不等宁暖看完,楚斐便哼了一声,将信抢了过去。

“想要儿子,他自己和杨真去生一个就是,来打本王儿子的主意做什么?”楚斐哼哼:“本王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宝贝都来不及呢,哪能分给他看?”

宁暖哭笑不得:“王爷……”

“本王可没说错。”楚斐将小楚安抱起,亲昵地在孩子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理直气壮地道:“要是让孩子跟着他一起待久了,变得像是他这样了怎么办?本王的孩子,定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哪能和他相像?”

宁暖不由得道:“我哥哥怎么了?”

“他……”楚斐话顿了顿,连忙改口:“他连书都读不好,难道以后还想要让咱们孩子变成这样?”

宁暖当然不想,她也无奈的很。要她来说,她的哥哥自然也没有楚斐说的那么差,虽说是不爱读书,可其他却还是好的,到了楚斐的口中,怎么就落得个一文不值了?

楚斐抓起毛笔,提笔刷刷写了回信,又让暗卫给宁朗送了过去。

宁朗在家中盼着,没盼到宁暖带着楚安回来,却只等到了楚斐送过去的信,顿时把他气得够呛,偏偏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去找杨真抱怨。

楚斐有了一段清闲日子。

安济堂有了善款以后,就走上了正轨,巨船已经重新出海,等回来还有一段时间,当他和太后皇帝说开以后,皇帝也不再将事情交给他,试图要将他挤出朝堂。

楚斐乐得清闲,恨不得天天在家中逗儿子,每日天一早,用过了早膳以后,也不管楚安是不是还在睡着,就要不由分说地将他抱起,带着他在王府花园里溜一圈,等遛完弯,哪怕是楚安睡得再沉,此时也醒了过来,然后楚斐才将他送到奶娘那儿喂奶。

过了年,天气转热,小楚安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裳,那是楚斐亲自帮他挑的,让绣娘特地做了与自己一样的款式,用金线绣了图案,还有宝石镶嵌,瞧着便是富贵逼人。

宁暖怀孕时的担忧终于成了真,当她看到那父子俩如出一辙的打扮,哪怕是走到了人群里也显眼的很,好似恨不得招摇到让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身上,偏偏楚斐得意不已,还十分满意。

宁暖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抱着楚安出门,想想至少还有暗卫跟着,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这下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王最是疼爱小世子不过,连出门都要抱着,走到哪里都不愿意撒手,那小世子也和安王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亲父子,想来未来也会长得如同安王这般俊俏,到时候,说不准全京城女子的心魂都要被小世子勾走。

薛明玉再来找宁暖时,说起这件事情,也不由得道:“可惜我没生个女儿。”

宁暖笑她:“先前世子还未出生时,你还说饿,要让他和清儿定个娃娃亲。”

“可惜他们没有缘分。”薛明玉叹气:“清儿生个男孩子,世子也是男孩,想来以后也就只能做兄弟了,好在他们年龄相近,等以后世子念书了,也可以让清儿做他的伴读。”

“祝大人是状元,让清儿做世子的伴读,倒是委屈清儿了。”

薛明玉抿唇笑道:“安王还说,世子继承了他聪明才智,若是世子当真有安王这般聪慧,那夫君是个状元,也比不过他。”

宁暖失笑。

且不说那是楚斐随口胡言,哪怕是真的,楚安如今连话也不会说,如何能看出什么聪明才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斐说得多了的缘故,非但他这样想,连着宁家众人也是这样想。用江云兰的话来说,世子至少是宁暖的孩子,宁暖这个当娘的差不到哪里去,世子自然也是一样。宁彦亭更是送来了不少启蒙的书来,也不管如今的世子能不能拿的住书,只因着教出了宁朗这个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又将希望放到了楚安的身上,期待着能再出一个状元。

甚至连楚斐也有些着魔,每日夜里头,在楚安睡着之前,也拿着四书五经坐在他的小床旁边念,念得自己都昏昏欲睡,口口声声说是要早些启蒙。

宁暖很是无奈,观察了一会儿,见他只是念书,其他什么也不做,也就由他去了。

到了春天时,天气就越来越热了。

宁暖也换上了春衫,偶尔走到外头,在太阳底下待得久了,也觉得热得慌,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楚安忽然发起热来。

仍然是楚斐发觉的,他如往常一样在用过早膳之后将楚安抱起来,可小世子却满脸潮红,浑身滚烫,眼睛紧闭,小手攥成了拳头,表情十分痛苦,楚斐顿时就慌了。

他高喊着将府中的太医叫了过来,连宁暖也闻声而来,寻到了这边。

“出了什么事了?!”宁暖惊慌地道:“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发热了?”

“许是因着天气太热,小世子穿多了的缘故。”太医看过以后,思忖了一番,才道:“世子年幼,也不宜用药,用布巾擦擦身子,再看看,若是不发热了,那就无事了。”

平日里照顾世子的丫鬟与乳母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会遭受责罚。

楚斐头疼不已,瞧着这些人胆战心惊的模样,更是觉得烦躁。他摆了摆手,将人挥退,又心疼地凑到了婴儿床面前,担心地看着楚安。

“找了这么多人看着,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好。”楚斐咬牙切齿地道:“若非是我今日去得早,这些蠢奴才,竟然一直也没察觉。”

宁暖也微微蹙起眉头:“王府里头就只有一个世子,他们怎么敢如此怠慢,小世子发热的突然,太医说是穿得多了,可世子的乳母也是寻了有经验的人,丫鬟们时时照看,哪会发热的这般突然?”

楚斐心神不宁:“先按着太医说的做了,再看看。”

宁暖也忍耐住,与楚斐一块儿担忧地陪在楚安身边。

他们按照太医的吩咐,擦拭楚安的身体,可过了一日,发热的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是更加严重了。

楚斐与宁暖更加焦急,又将太医请过来,可太医仔细检查,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眼见着小世子满脸痛苦,宁暖瞧着,心也疼得一抽一抽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这样?”楚斐的视线扫过众人,屋子里的丫鬟哗啦啦跪了一地。

“王爷,奴婢真的不知道。”

“小世子昨日夜里还好好的。”

“今儿早上,奴婢也看了一眼,小世子还冲着奴婢笑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可谁也说不出究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