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能在这里。”刘迟靠在墙壁上道,“那木兰小姐的手下有人叛变了。毕封护着她在另一边,我来给小姐报信。”

听了这话,高平和冯学都是又惊又怒,高平更觉得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天里起事,弄不好就是同归于尽,这到底是有怎样的利益才会出现这种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讨的时候,冯学道:“小姐,我们再换个地方。”

高平想了想,摇了下头。

“小姐,那木兰和小姐不过是泛泛之交,小姐大可不必为了她…”

“是的,我和她只是泛泛之交。所以,那些人不见得就会对我动手。”

冯学一愣,又道:“但是…”

“而且,你能保证其他地方就是安全的吗。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叛变,也不知道形式如何。贸然行动,还不如在这里静观事变。若是木兰赢了,自然大好,若是她输了…那我们就看看能不能做一场交易吧。”

冯学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现在情况怎么样,她们完全不知道,若是跑出去,被两边都认为是敌人,那才是冤枉。而且现在越来越颠簸,一个不好,说不定就被抛进海里,倒不如在这里等着。

她帮刘迟脱了外衣,查看伤口,她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有危险,因此也没有穿铠甲,此时倒也方便,当然,若是穿着铠甲,刘迟也不见得会受伤。

伤倒是不重,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帮她医治,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高平在舱室里看了一圈,只在软榻上找到两张皮子,就让她把衣服脱了,先裹上皮子。刘迟一路走来,身上早就湿透了,此时又受了伤,若不想办法保暖,那是没事也要有事的。

那刘迟也是洒脱,何况此时又没男子,立刻就脱了个干净,拿着皮子裹在身上。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就一声巨响,众人眼前一黑,又一亮,在电闪雷鸣中就看到木兰站在外面,大踏步的走进来:“木兰手下有人判主,不知高姊是否能援手相助?”

此时她身上已经湿透,房间中的蜡烛已经被风刮灭了,高平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亮的惊人。

就是说着祈求的话,她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充满诚意。

她这边还没有回答,那边就听到一声叹息,这声音带着几分悠然,但在这样的天气中,竟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大少爷,属下不过是按照场主遗愿行事,属下跟在大少爷身边这么久,一直对大少爷佩服的很。大少爷以国土之礼待我,属下虽不能国土相报,却也能为大少爷留一条生路,只要大少爷交出印鉴并写一封说明真相的信,属下拼死,也要护大少爷周全的。”

说这话正是当初在京城中和木兰坐在一起的中年女子,高平此时已知道此人姓童,木兰对此人很是有礼,见面是必称姨的。在高平的印象中,此人不爱说话,有些冷漠阴沉,冯学曾对她说过,此人下盘极稳,想是个高手。

当时她还很好奇了一阵,后来得知这个世界的高手也不过是身法快,力量大,出手稳,那种一掌下去山崩水分是绝对做不到的。

听到姓童的女子的话,高平一愣,那边木兰已道:“童姨所说的话,我是不理解的,母亲好好的,又哪里有什么遗愿?”

“老场主已经归去,现在由大小姐主持大局。老场主去世前曾留话,作为男儿家,嫁人还是正途。大少爷虽然男生女相却也是不愁嫁的,只要大少爷将印鉴归还给大小姐。大小姐必定会为大少爷找一门好亲事的。”

木兰冷笑了两声,转身对高平道:“高姊勿怪,木兰实为男身,只是自幼被当做女儿长大,更对女儿身钦羡,这才男扮女装。木兰已过二十,穿男装的次数却不到五次,实不是故意欺骗高姊。”

高平没有说话,心中则在大叫,真是狗血啊狗血。

她没有说话,木兰又道:“实不相瞒,木兰出身初芽牧场,家母身体欠妥,五年来,牧场中事物皆为我在料理。若高姊愿意相助,在下愿与高姊结为异性姐弟,必不背弃。”

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高平虽然看起来温吞,却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没有太多的野心,但也想有自己的势力。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虽然我现在落魄,但我还是很有实力的,若你这次能助我,以后我必将回报。

“大少爷,若是老场主还在世,你这话,倒也有几分力度,只是现在,若是和高小姐结拜的话,却是要拖累高小姐了。”她说着,也转向高平,“若是高小姐此次愿意帮忙,我初芽牧场必承此情。高小姐放心,我家新场主初掌大权,绝不想得罪高家的。”

她这话虽然看起来是泄了自家的底,有示弱的嫌疑,但也说的明白: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有什么不利。

一时间,两方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高平不得不开口:“此乃初芽牧场的内事,我却是不能掺手的。”

她这话一出,那姓童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高小姐的这个情,我初芽牧场日后必有厚报!”

木兰目光一暗,却是神色不改,他叹了口气,朗声道:“海棠、芍药,这五年来,我可有做不利于牧场的决策?”

被他点到的两个人一震,然后迟疑看,摇了摇头。

“木槿、红棉,这五年来,我可有做对不起牧场上下人的事?”

剩下的两人也摇了摇,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姓童的见跟随者都有些动摇,连忙道:“大少爷,论手段论心思论处事,你都是一等一的,若你是女子,我童永必定生死相随。但你是个男人,大少爷!我初芽牧场历经七代,先人呕心沥血这才有了今日的规模声望,怎可交与你一个男子之手?若你他日嫁人,我牧场归谁?大少爷,望你以我牧场为重,以我李氏为重,将印鉴,交出来吧。”

她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又是夸赞又是感叹又是表态,但却正中木兰最薄弱的环节——男人!

他是一个男人,所以就算他千好万好,再有能力再有本事再处事公道,他也没有资格成为初芽牧场的主人。

果然,原本有些犹疑的四人听了这话又坚定了起来,海棠开口道:“大少爷,您就交了印鉴吧,我海棠对大少爷一直佩服的很,若大小姐、大小姐将来对大少爷不好,我海棠愿为大少爷效死!”

她这话,也堵住了自己的路。她参与这样的事,本是有大功的,但此时说出这话,最最起码,以后也是升迁无望了。

但这话,却比童永刚才所说对木兰的打击更大,他脸上一白,随即笑了起来:“男人!男人!果然就是因为我生为男人吗?”

“这是注定的。”

木兰哈哈一笑:“童永,你过来杀了我吧,印鉴我是不会交的,信我也是不会写的。我身为李氏儿女,就算不坐那个位置也无甚,但我却万不信我那个大妹妹能将牧场主持好的!”

第65章 惊变(下)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舱室门大开,雨水顺着风洒了进来,也好在童永等人站的靠外,挡住了一些风雨,不过即使如此,高平站在里面,也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冷,若不是气氛太不对,她真想对童永等人说:“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进来再说。你们武功好,身体壮,不怕风雨,但这要被甩到海里,恐怕再好的武功也没用了。”

也仿佛就是为了对应她的想法,又是一个大浪,高平这样被绳索固定着身体的还差点被甩出去,门口站着的海棠几人,若不是反应迅速的扒着门,估计已经要落海了。

但是高平发现,在其他人都东倒西歪的时候,木兰和童永都还站的稳稳当当的,那样子,就仿佛站在平坦的地面上。”难道这木兰也是个高手?”高平一愣,想到木兰先前出去的时候也是歪歪斜斜的,不过又转念想到,那恐怕是做给看她的了。

她这样想着,只听童永已道:“大少爷果然了不起,我只以为少爷在武学上天赋平平,却不想,原来是堤防我呀。”

木兰神色不变,扬眉道:“我一直以为,有童姨在我面前,永远也没有要我自己动手的一天。学武也不过是想着强身健体,却不想,第一次动手,面对的就是童姨。”

童永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疑,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大少爷果然字字诛心,我童某人自然是做了对不起大少爷的事,但,我对得起祖宗!”

说完,就欺了上来,这一下当真是快如闪电,迅若惊雷。高平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然后就看到两个身影纠缠到了一起。

此时浪越来越大,原本站在门边的死人也不得不拉扯着来到屋里,靠在墙壁上。但是原本舱室的门被劈坏了,此时也只能勉强的掩着。几人虽然能勉强不摔倒,但也不要说去帮忙了。

冯学挡在高平前面,以免两人波及到高平。

高平看着场中的两人,却紧张不起来。这第一是因为她知道无论谁赢,和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第二则是随着浪越来越大,她越来越觉得此时的场景荒唐。

他们在这大海上,遭遇暴风雨,船只随时都会被淹没,本应该是同心协力,共度难关的,结果却自相残杀起来,这让她觉得很有喜感。当然,这份感觉并不针对木兰,毕竟木兰是为了保命。

而只是觉得这童永实在没有大局观,她不知道,童永本也不想在这种天气动手的。但是两只船一直走在一起,如果这边出了意外,难保高平那边不支援。高平那边的护卫都是军队出身,单打独斗,她是不怕,但若组合到一起,她也知道厉害。

眼看这行程已经走了一半,再不动手,就要到代州了,因此才会在这种天气下仓促出手。当然这也是因为她久在陆地,从不知大海的恐怖的缘故。

她也感受到脚下越来越不稳,船只仿佛随时都要被淹没,心中也有些怕,但走到这一步,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先解决了眼前再说。

想到此,下手更加凄厉,原本还存了几分香火情,此时却再也不顾了。她这一认真,木兰立刻就露出不支的状态。本来他和童永的水平就有差距,再加上从未和人生死相搏过,先前也就是憋着一股狠劲,这才能和童永不相上下。

童永此时一不再留情,他就立刻遇险,眼看童永一掌劈过来自己就再无可避,他一咬牙,反而迎面对上,一把匕首已从袖里滑到了手中。

这匕首是在他来之前,就藏在袖中,用细绳固定好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毕竟多年奉他为主,童永见他自己迎上来,也有些迟疑,而就是这一疏忽,就觉得下腹一凉,然后就是剧痛,她又惊又怒,手中全力勃发,一掌劈在木兰的胸口,木兰身体横飞,贴在舱室的墙壁上。

将他劈飞,童永也不忙赶上去,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只见匕首全入,只留把手在外,也好在木兰仓促之下,无法对准她的要害,否则这一刀,恐怕就要了她的命。

她是老江湖,知道此时还不能拔刀,否则刀身带着血出来,恐怕就有大危险了。

“你们还不将他杀了?”

她对海棠等人怒视,海棠几个面面相觑了一番,最后红棉开口道:“董先喻,少爷已经受了伤,我们请他交出印鉴也就罢了。他、他毕竟是我们的少爷。”

“好、好、好!”

董永惊怒交加,只想把这四个也一起劈死了。是她不想留这个大少爷一条命吗?是他自己找死!走到这一步了,这大少爷的命是绝对不能留的了。

她本想怒斥一番,但此时人心不稳,她自己又身上带伤,倒不忙教训这几人,等过了这一关,自有机会收拾她们。

打定主意,她径自向木兰走去,红棉等人面露迟疑的向前走了一步,她冷笑道:“怎么,真想让他主持牧场吗?”

红棉等人还想说什么,董永又道:“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还在牧场!”

这最后一句,关键无比,红棉等人身体一震,不由得就退了回去。木兰此时坐在墙角处,有两边的墙壁做支撑,他也能勉强稳住身体。

他坐在那里,嘴角带笑,似笑非笑的看着董永:“董先喻此次立了大功回去,不知会受到怎样的奖赏?”

“大少爷,我董家世代守护牧场。我董永此次的作为,也是为了牧场!”

“是吗?这么说狡兔死,走狗烹,董先喻也是不在意的了?”

董永眉毛一挑:“大少爷,没有用的,你就别费心计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印鉴在什么地方?”

“印鉴在…”

董永又向前了一步,但并不俯身,只是道:“大少爷,事已至此,我是无法留您了,但我必定会妥善安葬您的尸首的。您若是不说…我搜遍全船也不见得找不出来,说不定…不用搜遍全船,只是在这舱室里就…”

她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抽气,立刻觉得不对,正要回身,就觉得后心一凉,再之后,就看到明亮的剑尖从自己的左胸透出。

她正要回头,那剑又抽了回去,如果说刚才她只是感觉到冰凉生疼的话,那这一下,却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她回过头,只看到脸色苍白的高平提着一把滴血的剑。

“怎么会是她?”

在最后一刻,童永更多的不是愤怒恐惧,而是疑惑。怎么会是高平?她想过木兰的临死反击,想过海棠红棉的干预,甚至想过,冯学说不定会动手。

是的,就算高平说了两不相帮,但她也不是完全相信的。毕竟从交情上来说,高平和木兰的关系更近一些,所以,她一直在留意冯学甚至留意受了伤的刘迟,但惟独没有留意高平。

这也是高平表现的太不堪了。她身体本就弱,再在这样的环境里来回晃荡,早就被晃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了。她又一直把自己用绳捆着,看起来就是被吓的很了。

董永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动手,她敢亲自动手!

但高平就是自己动手了,在刘迟回来报信后,她也拿了一把剑,而现在,她就把这把剑刺到了董永的身体里。

这一出,所有人都惊在了那儿。

红棉等人愣了片刻才回过了神:“你、你做了什么!”

“身为属下,对主上动手,是为不忠;木兰一直以国土之礼待她,此人却两面三刀,是为不义;董家世代守护李家,此人却对李家嫡系子孙下毒手,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还不当杀?”

她这样一喝问,红棉等人又是一呆,过了片刻才道:“董先喻,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牧场?”高平冷笑,“我是外人,对这些是不懂的,在此只问各位两个问题;第一,老场主真的去世了吗?第二,就算老场主去世了,临终前真的是那么嘱咐的吗?”

几个人都说不出话,还是海棠先开口:“但是,董先喻有老场主的亲笔信。”

“这更没有道理了,既然那老场主已经去世了,又哪里来的亲笔信?好吧,就算是老场主生前写的,而那封信也是真的,但那也只能证明,老场主曾写过这么一封信,却并不能证明老场主去世了,更不能证明那封信中所写的就是老场主的本意。更何况,那信是否是真的,还值得思量。”

她这一样说,海棠等人更是犹疑。她们实在不知信谁的好。从本心上来说,她们是佩服木兰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能干的男子,打理家务,管理一些事情,这她们也能接受。但成为正式的场主,却是她们无法接受的。

也就是因此,在董永拿出那封信后,她们才会听从。当然,这也是因为,董家世代为李家的贴身护卫,她们这些护卫都曾受过董永本人,或其家人的指点,对她一直甚是信服的关系。

她们从未想过董永会背叛李家,而此时听高平一说,却又觉得,董永也许不会背叛李家,却不见得不会背叛老场主。

此时,木兰咳嗽了一声,断断续续的开口:“海棠、红棉,母亲对我如何,你们是知道的,就算我是男子,你们觉得,母亲会逼我如此吗?”

第66章 风平

船只依然在忽高忽下。

海棠红棉犹疑的站在那里,看样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高平有些急了,开口:“看看外面的天,看看这船,不要觉得这船是结实的,一个大浪,说不定就将我们全部都卷进去了。此时第一要务,不是那封信的真假,而是我们是否能活下去!”

“高小姐说的对。”木兰也道,“刚才我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船员,也未见到张先喻,不知是否已经…,,”

高平知道,这所谓的张先喻,就是这艘船上懂航海的,其实不是什么先喻,只是木兰礼遇她,这才有了这个尊称。

此时听到这么一句,高平顿时说不出话了。她是不懂航海的,但只是看电视上,每次遇到风浪,从船长到船员,上下都忙碌不堪,怎么她坐的这艘船,现在外面竟空无一人?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人品真是太好了,这样的情况下,这艘船竟然也没有沉没!这比什么永不沉没的船都厉害啊。不过,她这个人品还能支持多久?总不可能支持到这场风暴结束吧。

好在这时海棠开口:“没有,张先喻王先喻等人都无事。”

她说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大概在半个时辰前,那位张先喻已经看出了天气有些异常,本是要来报告的,却被童永拦了下来,童永立刻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于是在暴风雨来之前或下药或突入袭击,就将其他人都料理了。

木兰带的,都是在初芽牧场有些根底的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根红苗正,也许不是多么重要,但都有庞大的关系网。

童永也不敢随意的将这些人都杀了,何况就算她不懂航海也知道,没有船员,在茫茫大海上,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在她的计划中,是速战速决,尽快的将木兰的事处理好,就去放船员。她倒不是没想过将高平和木兰都迷晕了再行事,但是第一,刚才高平和木兰已经在用饭,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的最主要目的还是尽快拿到印鉴以及逼木兰自己放权。

而且说到底,童永在最开始对木兰还带着几分香火情,并没有想过一定要他死,否则她只要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将木兰抛下海,以她的身份地位,也不见得马上就会被人拆穿。

听到那些船员和张先喻都无事,高平和木兰都松了口气。

木兰道:“母亲的事,我现在也不甚清楚,若将来得到证实,必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的。此时,还望各位一起助我度过眼下这关。”

他这样一说,海棠等人都有些讪讪的。

木兰见几个手下都暂时得到了安抚,又对高平道:“在下现在行动不便,这船上的事物,还要高姊多费心了。”

高平也知道现在要有人主持大局,木兰此时的情况显然是有些不妥当的,身体是一方面,这全船上下,此时也难保没有对他还有意见的,就是海棠红棉等人,此时看起来是收手了,但若是木兰马上站出来指挥,难保不会有心理抵触,倒不如由她出面处理更好。

因此也不推辞,谦虚了两句,就点着海棠红棉等人的名字,令她们或去叫人,或去给放关起来的船员,等到王寒佑全身湿透的赶过来的时候,高平木兰两人都是心中一松。

就连高平也知道,这王寒佑和木兰的关系不一般,虽然和童永一样都是被木兰张口叫姨,但明显的亲疏有别。

果然,王寒佑来的时候一脸焦急。

在高平的印象中,王寒佑很有点孔青山的样子,不是说容貌,而是那种处事那种姿态,总是从容总是智珠在握,很少情绪外露,这样的惊恐焦急那是从没有过的。

王寒佑来了之后,只是扫了一眼童永的尸体,然后就把心思放在木兰身上了,在确认她无碍后,这才对高平行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