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阳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厉害？瞧她瘦瘦弱弱的…看不出来是a大生化系高材生；共同点和孟海这么像，他们会不会真的有某种联系？”
何文严肃起来：“我第一次见那丫头，是在军区附近；现在想想…不太可能，她的背景你不是查过？孤儿，寄居在二叔家，如果有其它背景你会查不到？”汤阳摸了摸下巴：“怕的就是有人故意…抹了她的背景呢？”
何文没有反驳汤阳的话，抬头看了眼没有繁星的漆黑夜空，舒了口气：“孟海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汤阳看着何文，叹了口气：“如果上级肯派遣支援，也许…他也不会失踪。”
---
莫水水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给黎澄发短信，可手机却损坏无法开机。
莫水水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何文那张刚毅的脸；莫水水觉着自己快疯了，啊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昏暗的台灯。
莫水水下床，从书架上拿了本《牡丹亭》，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书桌前翻开泛黄的扉页。
一页一页的翻，书里夹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身穿军装，挺拔帅气的男人；男人的目光炯炯有神，紧握着的拳头十分有力度。莫水水的手微微颤抖，轻轻触摸上他英俊逼人的脸庞；鼻尖儿一酸，眼睛润了…
孟海，莫水水同母异父的哥哥。
虽然不是同一个父亲，但这从来不影响他们的兄妹关系。
莫水水的成长经历很糟糕，先是母亲离世、再是哥哥失踪没了音信…最后连父亲…
苏宣听见莫水水的抽泣声，立在她卧室门外，透过门缝看着她。
孟海，苏宣默念着那个名字。
苏宣靠在墙上，莫水水卧室的灯光从门缝钻出来，她点燃一支烟，开始吞吐；
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那个男人刚毅如铁，对她却温婉照顾；
苏宣曾经喜欢那个男人，对那个男人的爱几乎嵌进了骨子里。
莫水水不知道何文、汤阳和孟海的关系，苏宣却早已查的清楚；她努力上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通过关系攀上了汤阳这高枝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汤阳和何文的家底很厚，她想要找到孟海，就得从这两个男人身上突破。
苏宣将烟头掐灭，随意丢进烟灰缸；
莫水水性子太柔弱，她的那些计划也就自己藏了起来；因为孟海的失踪，莫水水和孟海的关系没人抹了个干净，就连莫水水的二叔，也不知道莫水水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目前，怕是也只有她知道了。
这些年苏宣挺心疼莫水水，她本来有个好前程，本来有机会去美国进修，却为了黎澄放弃；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当年黎澄那个进修的机会是莫水水让给他的。
苏宣以为几年后黎澄会摇身一变成为年轻博士，却没想到时隔几年，他竟然进入了建筑行业。
苏宣也为莫水水可惜，凭莫水水的资质，进科研所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可遗憾的是，莫水水学位考试时出了岔子，父亲意外去世对莫水水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苏宣想替孟海好好护着那个傻丫头，她的生活本不应该这样…
苏宣拨通了一个未命名的电话，拨通后，那头的手机经过四人的手，手机才辗转到了主人手上。
男人正和身材丰满的女人调/情，接过电话，他便大力的推开女人：“怎么，想通了？”
苏宣的语气狠了狠：“钢哥，你动我可以，别动我朋友；如果她有什么好歹，我不介意和你来个鱼死网破；另外提醒你，我将u盘里的东西备份了六分，如果我有什么好歹，那些东西会第一时间落入警察手中，孰轻孰重，你自己思量。”苏宣顿了顿：“还有，下次想找人对我动刀子，找个机灵点儿的；当然，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苏宣挂了电话，浑身像是被抽了气儿似得，软软的躺在了床上。
莫水水起身上厕所，马桶的水箱像是被堵住了，半晌抽不上水；莫水水叹了口气，打开水箱盖，挽起袖子将手伸了进去，触摸到了压力杆；
莫水水在水箱里捣鼓了半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密封着一个银色u盘，u盘很有质感，莫水水瞧了一眼便小声儿嘀咕：“渣色这只二货，u盘都扔进马桶…真没收拾。”
第24章不配
那晚之后,接下来一个星期莫水水都没见着何文。
每天早晨莫水水出门上班时,都会习惯性瞟一眼隔壁紧闭的大门；每天早晨晾衣服,都会踮起脚尖儿看一眼对面阳台,可看不见任何人影,隔壁的何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莫水水意识到自己开始关注何文后，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儿上；
公司方面儿，莫水水被正式提拔为副总经理助理，她也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间，再也不用在闷沉拥挤的档案室工作；莫水水走的时候,主任大妈翘着二郎腿，磕着小瓜子给她说拜拜。
黎澄亲自接莫水水入职,帮莫水水抱着东西进了助理办公室；助理办公室在总经理室隔壁，中间是玻璃隔断，她的办公区域十分的宽敞。
黎澄给莫水水交代了一些总经理的习性及脾性，莫水水听黎澄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抓住了重点；
总经理的脾性大抵是：对下属严苛。
莫水水点头，毕竟高管都这样。
黎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等会总经理会过来，你先熟悉一下，中午一起吃饭。”
莫水水一听中午和黎澄一起吃饭，美滋滋的点头；
莫水水最近和黎澄的关系猛速发展，尤其是最近一个星期何文没出现，两人中间完全没了什么阻隔；两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般，约会、吃饭、手挽着手看电影。
莫水水喜欢占黎澄的便宜，趁着黎澄专心吃饭，总会出其不意的上去亲一口，继而红着脸低下头，做出一副小娇羞模样；黎澄瞧着莫水水小可怜似的模样，心一软，也不好斥责她小孩子气。
莫水水低头整理资料，年过半百的总经理跨进了办公室；莫水水打量着总经理，白色衬衣打底，穿了件儿西式黑色马甲，他头发有些花白，周身气场强势的紧，让莫水水心里直打鼓。
莫水水看了一眼总经理，他虽然两鬓斑白，眉目间却极威严；
莫水水清了清嗓音，先入为主：“总经理好。”
总经理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莫水水，问：“你的简历上是生化专业，怎么想着来应聘助理？”
莫水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眼珠子转了转，回答：“现在百分之六十的大学生都不会从事本专业工作，而是选择适合自己且适合生活的工作，应聘您的助理，是我的荣幸，当然，主要适和我且适应我的生活。”
总经理点了点头：“那你应该知道弘昱收购的事，指不定你明天就失业了；”
莫水水微笑：“不论如何，我们这些做员工的应该相信上级的抉择；而且，我相信我没那么快失业，公司不会想失去我这个人才。”
莫水水这些年什么没学会，唯独学会了油嘴滑舌。
总经理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你先工作吧。”
莫水水看着总经理进了办公室，自己才勉强舒了口气；莫水水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办公椅上，优哉游哉的混过一个上午；好容易挨到午餐时间，莫水水踩着高跟鞋，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食堂，她扫了一眼，立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黎澄正经的身影。
黎澄已经帮莫水水打好了饭，拿了她最爱吃的水果，莫水水手捧热饭，开心的差点儿荡漾上了天；
得男友如此，女人何求啊？
莫水水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吃饭，吃饭的动作慢了一些、轻了一些；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一些；更甚至开始学着何文的斯文，捏起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
莫水水愣了一愣，为啥擦个嘴要学何文！？
黎澄显然发觉莫水水的不对劲儿，伸出手握住莫水水的手：“水水，你不舒服吗？”
莫水水的手被黎澄握住，愣了愣：妈妈也，真幸福…
莫水水：“没…啊，怎么这么问？”
黎澄笑了笑：“没事儿就好，下午下班你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莫水水好奇的问：“什么地方啊？”
黎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莫水水不淡定了，难不成黎澄想求婚？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
莫水水差点儿兴奋过度，晕倒在食堂！
-----
夕阳夹在城市的高楼之间，逐渐暗沉的天上飘着几朵红云，一团一团的凝在天空，优美宛如画中风景；
两人约定在广场见面，莫水水特意换了身青春活力的衣服，高腰牛仔外套、过膝包臀牛仔裙；莫水水长发披肩，快速的画了一个淡妆，立在广场中间等黎澄。
这个月份的下午不太冷，带着些使人懒散的阳光暖意；莫水水瞧着广场川流不息的人，心里莫名有几分恬静；广场上有晚饭后散步的老年人，有围在一起聊天、唱戏、遛狗的老人，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这种笑容就像会传染似的，融入在莫水水的眼里，她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莫水水挨着一个拉二胡的老年人坐下，她看着老太太手中的二胡，好奇的问：“阿姨，您这把二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保养的不错。”
老太太笑了笑，继续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二胡，说：“十多年了。”
莫水水坐在老太太身边儿听她拉奏二胡，二胡凄凉婉转的声音让她如水的心微微一沉，似乎荡开了涟漪。
伴着二胡高亢的音乐，莫水水的目光停留在离自己不远的喷泉上；
喷泉开启，瞬间一涌而上，广场的灯也陆续亮起；喷泉背后缓慢的升腾起一个红色的氢气球，仔细一看，上面写着：水水，我爱你。
老套过时的求爱方式，可这幅求爱场景却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学生，黎澄没什么收入，没有鲜花没有昂贵的西餐；黎澄便买了一只红色的氢气球，用黄色的笔在上面儿一笔一划的写：水水，我爱你…
当年的青涩甜蜜，历历在目；如今那一幕重新上演，更是让作为女人的莫水水感动不已，再次沦陷…
一点一滴的小感动，她都记在心里；
何文谈完生意，恰巧经过广场；他看着广场上安逸玩耍的老人、年轻人，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当他瞧见有人放出那只红色氢气球时，俨然锁住了一对剑眉，气球上赫然写着“水水，我爱你”；
何文让司机将车停下，目光定位在一身牛仔打扮的莫水水身上；
真是个蠢女人…
何文移动视线，果然看见了从喷泉后走出的黎澄，他缓缓朝着莫水水走去；黎澄用公主抱的方式将莫水水在大庭广众下抱了起来，抱着莫水水兴奋的转圈；
“现在的年轻人也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些把戏。”司机忍不住说道。
何文皱着眉头看着车窗外，他瞧着莫水水无忧无虑的笑容，再看抱着她的人，脸一沉，声音微怒：“开车，回公司。”
何文回公司立马开紧急会议，给公司其余高管施压，他加强力度，无非是想把收购惠腾的事儿办妥；
何文极少这样带着脾气开会，高管们也极少这么压抑的接受命令；开完会，各司其职，各位高管自然而然的又给下面而人施压。
何文重新翻开黎澄的资料；
黎澄无论是学历亦或是商业手段，都是近几年来何文见过比较出色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工作狂人；黎澄是惠腾内部招收，没有经过任何面试；他人看着文弱，做起事儿来却干净利落，甚至可以说不讲情面。
在黎澄的资料上显示，黎澄手上持有的惠腾股为20％，也是大股东之一；如果何文想要得到惠腾的控制权，也就必须得到黎澄手上的股份。
何文翻出黎澄在沙湾的照片，照片上的黎澄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被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骑在”身下，尺度之大，让人看得热血喷张，照片有些模糊，显然很有动感。
何文的手指不停的在“艳”照上敲动；
他没那么卑鄙，断然不会将这些照片交给莫水水；何文知道，黎澄在莫水水心中的地位不可取代，如果莫水水看到这些照片，依着她的脾性，情绪崩溃也不一定。
何文花高价买断这些照片，如果不是极端情况，他断然不会取出这些照片；他用这些照片威胁过黎澄，只想警告他，别离莫水水太近。
黎澄这样的人渣，实在配不上莫水水，何文想。
可黎澄好像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一而再二三的忽略“警告”。
何文目前要做的，是“保护”莫水水。
第25章蠢女人
午后的暖阳从细密的银杏树叶里洒落下来,像是被剪碎的银光碎片,碎光陆离。
莫水水和苏宣在道路边的石桌旁坐下,两人手中捧着热奶茶,穿着碎花长裙、帆布鞋,乐呵呵的相对而坐。
两人就像是毫无社会压力的大学生，苏宣也不似平常的浓妆艳抹；苏宣很久没有和莫水水这样悠闲的坐在银杏林聊天了，难得这样小清新，倒是有些不自在。
莫水水将苏宣看了又看，眼睛眯了眯,斜了斜，咂了一口吸管：“渣色你受刺激了？这么小清新？”
莫水水显然看惯了苏宣厚妆浓抹,她是典型的不涂胭脂水粉不出门儿的货；如今打扮的这么小清新，火急缭绕的拉着她出了门儿，到公园门口买了一杯温热的原味奶茶，拉着她进了公园，在银杏林里坐下。
莫水水好奇的问她：“你该不会是和汤阳谈了个恋爱，把自己给作践了吧？”
苏宣一巴掌拍在莫水水脑门儿上：“少贫嘴，我问你，今天什么日子？”
莫水水咬着吸管问：“我生日？”
苏宣摇头。
莫水水：“你生日？”
苏宣摇头。
莫水水鼻头一扬：“那一定是黎澄的生日，哎呀我这记性，总是记不住日子，我是不是应该给黎澄一惊喜？”
苏宣黑了黑脸：“今天是你哥的生日，莫水水，你别给我装。”
莫水水脸一沉，哦了一声：“人都死了，你那么激动干嘛？你打扮的这么小清新，一个死人也瞧不见啊不是？苏宣，你醒醒，赶紧和你的汤阳好好谈恋爱，别成天想着一个死人，多不带劲儿？”
苏宣神情一定：“他没死。”
莫水水有些烦躁：“死没死你也别念着他了，你总是这样，既然选择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想着他？怪不得汤阳嫌弃你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莫水水情绪已经乱了，她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了口。
苏宣沉默不说话，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点燃，氤氲的烟雾弥漫开去；
莫水水讨厌苏宣沉默，讨厌苏宣抽烟，一抬手夺过她手中的烟，掐灭。
莫水水声音低了低：“对不起，你明白我的意思，他已经死了，别再这样对他念念不忘。汤阳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对你还不错，嫁入豪门也没什么不好，合适就嫁了，女人耗不起。”
莫水水叹了口气：“昨天黎澄向我表白，我们正式复合。”
苏宣抬眼看了看莫水水，有些话想说，但又吞进了肚子。黎澄不是个好男人，但莫水水对黎澄的喜欢，苏宣这些年看在眼里，纸虽包不住火，但苏宣相信有朝一日纸破，莫水水固然伤心却也会原谅黎澄。
苏宣凭借着汤阳的关系摸进了何文办公室，在何文的抽屉里翻到了黎澄资料。
苏宣自然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曾经的朋友，莫水水曾经爱着的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竟然…
苏宣除了感叹，还是感叹，别的不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