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澄走的那天,莫水水哭的梨花带雨;黎澄抱着她说,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娶她。

可是谁知道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到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变数。

今天是黎澄第二次这样卑微的求她,她皱了皱眉头,毅然抬头,对黎澄道:“黎澄,五年前你是这样求我,可我最后得到的是什么?背叛青春誓言,好容易又再一起了,你却又在求婚后出轨。”

莫水水顿了顿,说:“你没踏入病房之前,我对你还留着三分好印象;现在,我对你的印象分值为负。黎澄,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黎澄蹭的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莫水水:“水水,你真的不帮我?”

莫水水摇头:“我帮不了你。”

黎澄恼怒:“莫水水!你就这么无情!呵,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你不过也是和那些女人一样,有一双势力的眼睛!”

莫水水白着脸,抬头看着黎澄:“你这样说话未免太过!我莫水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五年前我放弃机会让给你,也去国外找过你…虽然那时候大家都劝我,说我和你已经不再可能了,但我依旧傻吧垃圾的刻意等你!重逢后,你不愿意和我复合,我就厚着脸皮倒追你…你出轨就罢了,我不介意,可都到结婚当天了!你还放我鸽子?黎澄,你拍着良心问问,我莫水水有没有负过你?”

黎澄急躁的心里有些窝火,站起身将面前的一只水壶打翻:“莫水水你行了,你真有你说的那么爱我?那你为什么反而嫁给何文?你心里是想嫁他的吧?莫水水,你用不着为你自己找借口。”

莫水水气的身子打颤,抬起手指着门外:“你给我——滚!”

黎澄看了一眼莫水水,愤愤然离去。

护士小姐听见动静进了病房,看见莫水水趴在床上抽泣。护士小姐不动声色的收拾了碎水壶,给何文打了电话。

何文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草草结了会议便匆匆赶来了医院。

这几日何文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医院公司家里三头跑;处理了公司的事,就亲自回家给莫水水做饭,做好饭又给她送去医院。

本来莫水水已经可以出院了,可何文似乎送饭送上了瘾,非得将莫水水摁在医院多住两天;

莫水水也特感动有这么一个体贴的老公,每天被强迫着喝三碗鸡汤,吃两根鸡腿,末了何文还得让她再吃一碗番茄炒蛋!

何文的解释是:番茄好东西,蕴含丰富的维生素c,对疤痕恢复有好处。

莫水水不肯吃,何文就大口大口的往她嘴里塞西红柿炒鸡蛋;莫水水吃的肚皮圆圆滚滚,何文才勉强放过她…

男人煮饭上瘾,也实在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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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澄愤愤然出了电梯,却被一个壮高黝黑的男人给拦住去路,男人压低声音对他道:“黎先生,竟然人家不愿意帮你,我们老大倒十分乐意帮你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黎澄一头雾水,有些莫名其妙;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男人一眼,疑惑的跟着男人去了后门。

男人将黎澄带到一辆黑色轿车前,黎澄看了眼外形精致、颜色黑亮的迈巴赫,心底的疑惑团团的朝他包裹。

车门打开,黎澄被邀请坐进车里。

车后座坐着一个穿着迷彩t恤的男人,迷彩男人坐姿端正笔挺,双目坚定盯着前方,威严外漏。

男人率先开口:“你挪用的公款,我可以帮你补齐。你的那点儿破事,我也会帮你处理干净。”

黎澄被迷彩男人突然袭来的一句话将脑子里堵的乱七八糟,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问:“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硬如一把钢刀:“帮你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黑壮男人转过身子递给黎澄一张支票和名片;支票上的钱足够他填满这次挪用公款的空缺,另一张,是国际知名的律师。

不等黎澄疑问,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便指着迷彩男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临远药业集团的当家人,孟先生;当然,我们帮你不会没有目的。”

黎澄偏头看了眼孟先生,临远药业在国际知名;弘昱集团近年来也开始朝着药业进攻,弘昱名下药厂生产的几款感冒药在市场上也颇受好评;

难道?他们是打上了弘昱的主意?

黎澄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弘昱名下的药厂和临远药业比起来,弘昱名下的药厂就如一只蝼蚁,临远当家人完全不必将弘昱名下的小药厂放在眼里。

“孟先生,你想让我做什么?”

“只有一件。”迷彩男人吐字有力:“想办法让何文离婚,至于怎么做,看你。”

男人缓缓的转过脸,看着黎澄;

黎澄也看着男人,男人脸上刀疤像条虫似得巴在他的右脸颊上,看的黎澄心里发毛。

这个要求,倒是让黎澄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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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握着莫水水的手闻了闻,继而皱着眉头抬眸问她:“黎澄来过了?他说了什么?”

何文也担心,担心黎澄将被绑在车里的事一不小心抖给了莫水水;他这是这辈子头一次这样做贼心虚,也是头一次这样阵脚凌乱。

莫水水点头,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现在可真是庆幸,没嫁给他。”

何文听了可高兴,随即顺藤上房,厚着脸皮问:“很庆幸嫁的是我?恩,虽然我没必要自降身份和他比较,但我不得不说,选择了我,确实是你的幸运;如果你选了他,你这辈子都将不幸。”

莫水水巴巴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严重吗?对了,汤阳最近是不是又和苏宣吵架了?怎么苏宣到现在还没回来?”

何文伸出手摸了摸莫水水的脑袋:“年轻人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何文这话说的老成,莫水水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我也是年轻人。”

何文将她揉进怀里,狠狠揉捏了一番;

莫水水被何文揉的表示很糟心,她推开何文,两眼迷茫,头发乱如鸡窝。

她撅着嘴抬手理头发,一脸不高兴;

…有这样像揉狗头一样揉媳妇儿的吗?

何文开车带着莫水水去了附近的主题公园,正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晕染了半片天;公园有老人带着耳机跳无声广场舞,也有老人穿着常服,手拿折扇“简陋”的对着围观的人们唱戏;

何文拉着莫水水走到主题公园的一刻大榕树下,榕树下排排坐,老人们有手拿竹笛的、有手捧琵琶的、有拨弄古筝的、也有吹奏的萨克斯和投入拉二胡的…他们皆是两鬓斑白的老人,在闲暇时光组成了一支老人乐队。

何文拉着莫水水在老人们中间坐下,从二胡老人手中借过二胡,坐在了莫水水对面。

何文拉二胡姿势固定,深情款款的看着莫水水:“年轻丫头,我这一把年纪了就破天荒为你浪漫一回,这首曲子送给你。”

何文拉动胡弦,紧敛眉头,手上行云流水般敏捷;一首带着悲呛的调子悠扬到了高处,老人们便开始给何文合奏,古筝、笛声、琵琶声声声混合,高低有序,完全没有喧宾夺主的势头。一首《鹊桥仙》悠扬而出,鹊桥仙的曲调时高时低,时悲时缓,这样的音乐听得直让人心疼。

莫水水被何文的曲调渲染,站起身子,从主团老头那儿拿过一只话筒;话筒虽然音质不好,却完全阻挡不了她被音乐感染的魅力。

莫水水拿过话筒,竟然就这样就着曲调开始唱了。

就连何文也没有想到,一向没胆儿的莫水水,竟然也敢当着大庭广众面儿唱歌;莫水水的歌声不算有多动听,但却和何文拉的曲调一样,动情六分,技术四分。

身后的音乐依旧缭绕不绝,何文放下二胡将自己媳妇儿给抱了起来;抱着她在音乐中间打圈儿,何文那颗饱经事态的沉稳心此刻像年少青春般跳动,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捧素雅的花儿递给莫水水;

鲜花音乐,可真是哄女人开心的一大利器。

在这样的气氛渲染下,竟让莫水水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何文这个老男人,也会这么抛头露面的变相求爱;虽然老套吧,但莫水水却觉得十分暖心。

莫水水怀中的花香沁人心脾,她忍不住挽住何文的胳膊,低头戳了戳何文的手臂,轻声细语的说:“老男人,谢谢你。”

何文搂着她的腰,低头吻在了莫水水冰凉的薄唇上,蜻蜓点水式的温润一沾;

何文的声音润如柔水:“年轻人开心就好。”

何文将莫水水揉进自己怀里,莫水水愣了几秒,身子随后放松下来,就这么安静的贴着何文的胸膛。

莫水水的感觉很奇怪,她贴在何文的怀里竟十分安心知足;似乎这个胸膛结实的如一堵城墙,替她阻挡着外界的喧闹,让她安心十分。

莫水水这会儿才发觉,原来自己以前给自己了太多的错觉;何文待她一直挺不错,只是她眼里从来没有何文,只有黎澄。

当黎澄被她赶出了自己的世界,她讶然回头看,原来自己以前是那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何文处处照顾她,她却觉得理所当然。

爱情啊,总是出现的这么唐突。

何文,是她的新爱情吗?

她听着何文心脏的跳动,自己的小心脏也跟着舞动,愉快的像只小精灵。

嗯,或许…她已经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何文呢?

这种心里被抓的朦胧感,是春风来袭的征兆吗?

莫水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春天来了,何文却清楚的知道,他的春天正猛烈来袭。

作者有话要说:让春风吹的更猛烈些吧!!!(改了一下孟先生的背景设定。

第38章

夜幕初垂,华灯初上,何文拽着莫水水的手腕沿着公园的林荫小道走。

头顶的路灯将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拉的老长,何文步伐很快,莫水水两条小短腿和何文的长腿没得比,莫水水在后面累的是气喘吁吁,这哪儿是散步啊?分明是赶集吧!

莫水水实在走不动了,干脆挣开何文手上的束缚蹲在了地上,腮帮子一鼓:“不走了不走了,你走的太快了,赶命似得,你要干嘛啊!”

何文居高临下看着撒娇嘟嘴的莫水水,声音轻和:“夫妻不是应该一起散步吗?这才走了多久你就嫌累了?”

莫水水嘴巴成了O形,这哪儿是散步啊!这分明是在赛跑啊大哥!

何文对莫水水伸出手,笑如春风:“起来,就当是补约会。”

莫水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大哥!你这哪儿是在约会!分明是在赶命啊!

何文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问她:“你不想走了?”

莫水水点头,两眼含泪:“我想回家。”

何文踌躇了一会儿,点头:“好,你起来,如果你能追上我,我就从这里把你背回去。”

莫水水来了兴致,斜着眼睛看他:“这里离家至少也有三公里,加上还有段上坡路,你确定要背我回去?”

何文笑:“那也得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不是?”

莫水水:“那万一我追不上你呢?”

何文:“那你就背我回去。”

何文这话一出,莫水水差点儿没喷出一口鲜红的热血!何文今个儿没发烧吧?

莫水水想了想,自己身姿矫健,学生时代年年田径冠军,有兔子腿的荣誉称号;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何文的壮胳膊壮腿,她堂堂小兔腿,还怕他何文不成?

“来就来!怕你!”莫水水站起身子,摩拳擦掌、原地蹦跶开始热身:“来来来,我这双小兔腿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何文非常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脱掉西装外套,很斯文的挽起袖子。

莫水水阴霾一笑:“我数1、2、3就开始啦!”

何文点头,莫水水立马扯着嗓子喊道:“3——”

3字的音还没落,莫水水已经撒开双腿跑了出去——

莫水水心里得瑟,吼吼吼——结局已经很明显,她若是不赢,实在对不起这双有着“小兔腿”美誉好吗!

莫水水微笑偏头,何文已经肃着脸从她身边超过。

莫水水抹了一把汗,何文脚底抹油了吧!!怎么会这么快超过她!

路边有散步的情侣,有饭后百步走的老年夫妇;路人看着赛跑的夫妻二人,目光落在矫健奔跑的何文身上,如果不是何文穿着衬衣西裤,此时的何文一定是最为帅气潇洒的运动健儿!

莫水水两腿酸疼发软,呼吸也开始紊乱,眼看就要输了,她干脆停下来扯开嗓子大吼:“抢劫拉!抢劫啦!”

路人们看何文的眼光登时就变了,纷纷围观,却不敢上前帮忙。

何文窘迫的停下步子,回身无奈的看着自家媳妇儿;不等何文说话,莫水水又撒开双腿跑了起来,快速超过何文。

何文无奈摇头,莫水水这撒娇耍赖的功夫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不过他很喜欢。

何文拔腿去追莫水水,莫水水眼看后面的人要追上自己了,赶紧又扯开嗓门吼:“非礼啦非礼啦!色狼啊!”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二人,何文已经窘迫的无地自容。

他不就是想方设法活跃下媳妇儿的精神气,怎么就成了抢劫的和色狼了?

何文停下来,立在树下;他手挽着衣服,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让热气散出。

何文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丫头,我认输。”

莫水水叉腰立在前方,嬉皮笑脸看着何文笑:“何大叔你输了!”

何文手指一勾,嘴里轻快吐出:“过来丫头,背你回家。”

莫水水得瑟的一蹦一跳,像只小兔子似的跳上了何文的背;莫水水搂住和稳定的脖子:“快走快走,回家睡觉!哈哈哈哈!”

莫水水笑的很欢快,这几天胸口堆积的抑郁似乎都被汗水给带出了体外。

这两天莫水水不开心,何文看在眼里。

何文特意请教了心理医生,询问了有关于调节抑郁心情的方法。

像莫水水这种性格,跑步最能驱散心中苦闷。

何文也不顾自己还穿着西服,拉下老脸陪着莫水水赛跑;

听见背上的人笑的开心,何文顿时觉得方才丢掉的节操是多么的值得。

莫水水搂着何文的脖子,十分感叹:“上一次我追黎澄的车受伤,也是你背我;当时我还以为你是雷锋好大哥,现在——”

何文背着莫水水一步一步的走,偏头挑眉问:“现在怎么了?”

莫水水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我觉得那时候的我真傻,竟然被你这么只老狐狸给骗了!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跟着我!然后趁机对我下手?”

何文摇头:“那次在山上遇见你,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