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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相关部门搜走的酒水中,本以为只是伪劣产品,但经过检测,那些假酒里含有违禁成份,可以让人上瘾和致幻。目前锦笙已经被带走。

我说这怎么可能,金爵经营这么久,黄、赌、独是从来不沾的,哪有把违禁药物放在他酒水里让人用的,那成本得有多高啊。谁会干这样的亏本买卖?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嫁祸的。那些人怎么还要抓人?

安明说没办法,现在证据很充分,锦笙有很大的麻烦。你赶紧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我回到金爵的时候,金爵已经被封了,附近还有人在巡视。根本不许人进入。安明打电话跟我说他在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让我过去。

我过去后。看到安明正和金爵一名老员工在交谈,我到之后,安明让他先走,说有事再联系。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问安明。

“手段和以前是一样,从我们内部攻破,找了重要部门的重要负责人,然后让他们来使坏。就像给我们内部植入一个病毒,这个病毒发作的时候,我们的主要内脏就都毁了,然后我们就完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不罢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安明摇头,“我要是知道,直接就把丫的给杀了!莫少云竟然直接从中远集团主席的位置上被人扒拉下来了,是谁这么牛叉?可以把莫少云给扒拉下来?”

“你说他是被人给扒拉下来的?不是说他自己辞职的吗?”

安明又摇头,“他怎么可能会自己辞职,他为中远付出那么多,好不容易打造出一个横跨多个行业的大集团,在他状态最差的时候他都没辞职,现在他怎么会突然辞职。那肯定是被人给扒拉下来的呗。”

我想想也对,难道莫少云说太累了,想去加拿大,还约我和他一起去。原来他不是不帮我,而是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帮不了我了,而且也知道这一次对手肯定会把金爵彻底打垮,所以他让我走。

只是他约我和他一起走的事,我当然不能告诉安明。我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我如果说了,那安明肯定会炸的。

“连莫少云这样的背景都能让人给扒下来,看来温城的水真是够深。”我摇头说。

“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救锦笙,先把锦笙给弄出来,然后再计议。”安明说。

“可是我们现在那像没什么办法。除非我们找出那个使坏的人,让他承认是他在使坏,和锦笙没有关系。”我说。

“这很难,对方既然攻破了我们的内部,那肯定有详细的安排,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逆转。负责酒水的就那几个人。要找出来并不难,难的是他们自己承认。我有预感,这一次要用常规手段把锦笙给弄出来,几乎不可能了。”

安明面色沉重,眉头紧皱。

“可是我们不用常规手段,难道我们还有非常规手段可以用吗?”

“有。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用。”安明说。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安明出来的时候,那些去迎接的黑色轿车中的人。从来也没露过面,但那些人,肯定是可以用得上的人。

“你是要动用你的那些朋友?”我问。

“是的,但我的那些朋友,不能轻易动,因为成本很高。风险很大。”安明面有忧色。

“那还是先不要用吧,如果能有其他的办法,那就暂时先不要动。安明,其实莫少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他说这一次,我们恐怕很难办,还说我们一直都在输,如果可以,让我们暂避算了,离开温城。我不知道他这话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我感觉他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所以才这样说的。”

“没错,莫少云在温城政商两界人脉都很广,他知道点什么,一点也不奇怪。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处境不妙了,帮不了你了,所以才要劝退我们。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安明看着我说。

我瞬间明白了安明的意思,“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向我们示警,暗示我们有大的麻烦,让我们小心。”

“对,可是如果他知道我们有大的麻烦,那为什么不直接说?”

“他只是知道我们的对手要下大力气对付我们,但却不知道我们的对手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只知道我们会有大麻烦,但具体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大的麻烦,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词地向我们示警。是不是?”

安明点头,“这种可能也很大。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安明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是说,莫少云有可能知道要对付我们的人是谁!他知道是谁在暗中一直整我们。”

“对!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会有很大麻烦?”

这样说起来,莫少云知道的确实是不少。只是他如果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要小心谁谁谁,这样不是更能帮到我们?

安明已经猜出我在想什么。“他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但却不告诉我们,这肯定有他的苦衷。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就是我们那个暗中的对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策划,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而已。”

我摇头,“这几乎不可能,我不认为他能隐藏得这么深。”

“你竟然现在还护着他,你凭什么认为不可能?就因为他对你不错?或许这恰恰就是他的手段呢?”安明有些不爽。

——

“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我们是在就事论事,莫少云绝对不可能是背后的人,这说不通。”我说。

“哪里说不通?”安明反问。

“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帮,如果没有他帮忙,我们俩的处境比现在还要艰难,或者说我们根本就熬不到现在。他如果是幕后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多次帮我们?”

“真正的善钓者,都会在下钩之前先放一些饵到水里让鱼吃,让鱼尝到甜头后,这才会正式开始钓。你怎么不知道莫少云之前帮我们不是在迷惑你?然后一步步把你逼到绝境,再告诉你,这一次帮不了你,让你自己想办法,或者是让他帮你远走高飞?”

安明这话让我一震,因为莫少云确实是说了这样的话。不过不是说帮我远走高飞,而是直接要让我和安明离婚,然后他带着我远走高飞。

难道莫少云真是那个隐藏得最深的幕后人?这也太可怕了。

“他真这样说了?”安明盯着我。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不承认。如果我承认,那安明恐怕直接就把莫少云当成幕后的人,当成头号对手了。这样如果对手另有其人,那不是把方向搞错了?

我决定暂时不承认,因为如果莫少云真是幕后的人,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恐怕也不是第一时间先赶着去对付他,而是先把锦笙给捞出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他没有这么说,他确实表示了这一次我们会有大麻烦,也有帮不了我们的意思,但更多的你猜测的那些东西,并没有。”我摇头说。

“袁小暖,你是不是中他的毒太深了?他那人确实给人感觉不错,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你想想,如果他是好人,那为什么要跟我妹妹逢场作戏?还演的跟真的似的?”安明说。

“我不想针对这个问题和你争论。但这件事你应该先去问你妹妹,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也嫌弃莫少云有过婚史,后来却又同意了?我想她是想把莫少云拉在身边,然后借莫少云的力量来对付我吧?毕竟她暗恋你这么多年…”

“打住,别说这个,现在没必要说这些。”安明说。

“好,那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也不管莫少云是不是幕后的人,我们现在都不说他,我们现在只讨论如何尽快把锦笙给救出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会先把那个内鬼给找出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被别人给逼的,还是他为了利益这样做。”安明说。

“你也说了,有嫌疑的就那几个人,要想找出或许并不难。只是对手肯定也会想到我们会内查,想必也是有应对的方法。这事恐怕真不好办了。”

“不好办也得办,都这个样子了,已经到了最差的时候了,还能差到哪里去?”安明皱眉说。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却又接到了莫少云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让我去温城下面的一个渡假村找他,他有要事对我说。

我问他什么事,可不可在电话里说。他说不行,必须要见到我后才能说。把地址报给我之后,他就挂了机,我再打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关机了。

因为安明怀疑莫少云就是幕后的人,这事我不敢私自作主,就打了电话给在外面的安明,把莫少云约我的事告诉了他。

他一听气得大骂,说果然是莫少云这王八蛋,现在他知道我们陷入也布的深局之中,所以要想你去见他,然后对你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这王八蛋真是太过份了。我非收拾他不可。

我说那我们要不要去?安明说当然要去,我就要看看这王八蛋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我有些担心,说如果莫少云真要是幕后的人,那他在那里弄一个陷阱等我们去,我们那不是自投罗网?

安明说我们现在已经在他的陷阱里了,他要怎么玩就怎么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要是不去,那万一莫少云不是坏人,他只是真的想给我们提供帮助,那我们不是错过机会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所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我说那我自己去就行了,安明说那怎么可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去,不管莫少云要干什么,我都不惧他。

既然安明坚持,我也只好让他陪着我去。

从我内心来说,我其实不认为莫少云会害人,我也不相信他会真的挖了一个陷阱让我入局。如果他真是要设陷阱,我认为他就不会说要带我去加拿大那些话来暴露他自己。要知道设陷阱的人表面上都是和颜悦色的,并且是不会轻易暴露他们的目的。

像莫少去这种多次帮助过我的人。要说他是一个坏人,一直潜伏在我们的身边使坏,我是真的从内心里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

但我也一样相信安明的判断,毕竟诡异的事太多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消失,而且处境越来越艰难,我们必须得把后面的人给找出来,弄清楚他的目的,这样才有可能从根源上化解危机。

我下了楼,坐在车上等安明。不一会安明开着锦笙的车回来了。

他说由他来开车好了,可以快一些。

我说安明,我感觉心里很不安,我们到底要不要去?安明说没事,有我呢。不管怎样,我都会保证你没事。

莫少云约的地方是一个倚河而建的渡假村,离温城市中心有二十多公里,去那里玩的人,主要是去漂流,这么冷的天,莫少云却约在那里见面,确实是让人觉得很可疑。但我们却又不得不去。

沿着河修的公路虽然平坦,但路面并不宽。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发现路中间停了一辆货车。我们的车根本没法通过。

我记得我有一次被绑,对方制造的就是堵车,这情景顿时让我紧张起来。

“不要下车,情况不对。”安明说。安明比我还要精,当然也要感觉到了不对。这货车如果是坏了,那应该有人在修,至少也会想办法挪到边上一些,这样好让其他的车辆通过。但那车就搁在那里,根本就没人。

“你在车上坐着,我下去看看。”安明说。

“不要,你也不要下去,肯定有问题,看看能不能调头,如果能调头。我们原路回去算了。我们不去了。”

我现在真是有些后悔来赴莫少云之约了,这个地方太过偏僻,如果真有什么状况,要想有什么支援太难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货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头盔的男子,手里举着仓,向我们一边射击一边冲了过来。

果然是陷阱,这里果然有埋伏。

这里路很窄,如果要掉头回去,根本不是不可能的。眼看那些人持仓冲了过来,我觉得我和安明今天肯定就完蛋了。

把我们打死在车里,然后将车泼水上油,一把火烧了,然后再将残骸弄到河里,那就很干净了。

“小暖,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冲河里,你不要怕,有我呢。”安明一加油,发动机发出啸叫,直接冲进了河里。

车在要落水之前,撞到了一块石头,发现剧烈的撞击声,整个车身也发生了倾斜,落水的时候,车已经翻了,我和安明在空中倒了过来。落水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声音。

车迅速向河里坠去,虽然是冬天,但河水还是很深。一直也不见底,安明已经开始试图打开车门,但因为车向百翻过来的,我们的姿势并不好使劲,更何况水里有水压,要想打开车门并不容易。

车终于沉到了河底,安明也终于费劲地打开了车门。水一下子灌了进来,那种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瞬间就被水淹没了。呛了几口水后,我开始出现头晕。

安明将我拉出车外,扯着我衣领往水面上游,我会游泳,但水性并不好,现在这状况,心里本来就慌,再加上灌了几口水,意识更加的模糊。

我们刚一冒出水面吸了口气,就听到了仓声,然后感觉我肩膀一麻,当时因为在水里,并没有特别的疼痛感,但我知道我受伤了。

安明又迅速将我拉入水里,冬天的河水,真的是很凉啊。他双手托着我的腰。让我游在他的前面,每隔几下,他就把我提起来呼吸一口空气,在出水面的时候,他整人极难的姿势护着我,然后我继续听到仓声,然后就看到那染红了水的鲜血。

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我再也没挨仓。因为有他护着我,他的经验非常的老道,能在水里还能用身体护着我。他知道岸在哪边,子弹会从哪个方向射过来。他完全用身体挡住了来自那个方向的危险。

就这样借着水的流动性,我们向下游游去,渐渐地,我已经感觉安明游水的速度已经不如之前了。他身上不断地冒出血来。而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再加上流血,我的意识更加的模糊,感觉自己随时会晕过去。但我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一定不能死在这里。

——

终于,岸上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远,好像并没有追来。这么冷的天,我们又受了伤,他们知道我们是活不了了。

而此时,我们也已经消耗完了几乎所有的体力,已经快要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

地势越来越陡,水流也越来越急,此时我们要想往岸边游,已经做不到了,因为真的没体力了。我几乎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小暖,不要放弃,活下去,活下去啊,找女儿啊。”安明吼道。

虽然是在吼,但其实他的声音已经很弱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安明正双手托住我,用力地向岸边游。

“安明。别管我了,你自己游过去,我没力气了。”我虚弱地说。

我不知道安明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因为我的话在水声里确实太弱太弱了。他只是在断地喊,小暖,活下去啊。

我终于被他托到了岸边,抓到了一棵柳枝。但抓了几次,我都没有抓稳,因为我确实是不行了。安明此时也是双眼微闭,脸色发青,他已经灯枯油尽了。他为了保护我,挨了那么多子弹,又一直托着我到岸边,他所有的精力,都已经消耗完了,他只是靠一种意志力支撑着而已。

“活下去,小暖,我爱…”

安明终于托着我的手终于放开。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被水冲走了。

“安明…”我已经喊不出来了,只是嘴动了一下而已,心里在想,我要死,就一起死吧。

但我又想我不能死,安明最后的话,就是要让我活下去,我是他用耗尽生命托到岸边来的。我如果随他而去,那他就白死了,他要我找女儿,要我活下去,我不能放弃。

我死死地抱着那一棵柳枝,水不断地冲击着我,我像是站在鬼门关一样,死守着那一口气。

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我终于晕了过去。

我没有死,我被救了。

救我的人是当地的几个年轻人。他们划着自制的小船在河上打鱼,发现了我。把我带回了村里,把我救了回来。

但他们却没有发现安明。村里的人说,如果在河里,过一段时间应该会浮起来。他们的意思就是说,安明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嚎啕大哭,哭晕过去几次。

我央求他们去河里搜救,把安明给捞上来。他们确实说他们一直都在努力捞,但一直也没有结果。

村里的乡亲要把我送往温城去医,我没同意。我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安明没了,锦笙在里面,莫少云不能信了,小刚在逃,我以前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然后我想到了胡芮,我借了电话打给她,让她找一个外科大夫带着药箱来给我处理我的仓伤,那大夫到了以后,说条件这么差,不敢动手术,我说就这条件,你放心来,如果我死了,我不怪你。我可以给你签份协议。

他说这样的协议没什么用,到时你要是死了,我还得负责。我说如果你不给我动手术,再慢慢把我弄回温城再医,我肯定在路上就死了,一样是死,你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他不干,胡芮说你必须得干,我姐妹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河里,让你给她陪葬。在威逼和利诱的双重影响下,医生给我作了简陋的手术,我活了下来。

我能从床上下来走路,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这一月中。没有安明任何的消息。生死不明,但村里人更倾向于认为安明已死。他的尸体已经被河水不知道冲哪去了。

开始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哭,眼睛一度哭的有了问题,看东西模糊不清,后来胡芮说你如果这样下去,你就直接到阴间去见安明了,他就白死了。

后来我就尽量少哭,实在想得忍不住的时候,我就大声地嚎,惊动了别人,我就不好意思哭了,就会强迫自己停下来。

我身体极度虚弱,瘦了十几斤。走路时蹒跚,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那天下了雪,胡芮扶着我来到河边,这是安明的月忌,七天忌的时候,我卧在床上不能起身。现在我能起来,我要来忌我的安明,忌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人。

胡芮开始的时候是坚决反对我到河边来的,后来拗不过我,只好把我左一层右一层地包裹起来。包得像个粽子一样,再陪我拿着纸钱和香烛,撑着伞冒着雪来到河边。

或许是安明知道我来了,到河边之后,雪竟然慢慢变小。我拿出香烛点上,开始一张一张地往河里烧纸钱。

“安明,我听你的话,活下来了。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不管害我们的人是谁,我都会把他找出来,让他去死。我会找到绵绵,找到琪琪,带着她们来拜祭你。我会好好地活着,代替你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因为我的命是你用命换来的。”

“行了,天冷,烧完纸就回去,别叨叨了。安明或许没死呢,不是没见到遗体么,他要没死,你在这给他烧纸那是在诅咒他吧。”胡芮在旁边说。

我倒也希望真如胡芮说的那样,安明没死。可是当时安明那种灯枯油尽的状态,那么重的伤,那么冷的水,活下来的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

“安明,我会养好身体,然后回温城,我会让那些害我们的人一个个全部完蛋,就算拼上我自己,我也要为你报仇。”

祭拜完后,我和胡芮回了老乡家。老乡叫胡大宝,四十来岁,媳妇叫吴苇,有个上四年级的女儿叫胡婷,去年新修的房,比较宽,也比较干净,我和胡芮一直住在他家养伤。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芮说他周末要回一趟温城,很多生活物品都用完了,在这附近也买不到,只有到温城才能买到。

我说我和她一起回去,她不答应,说我身体还很虚弱,这时候不能回去。我说我已经好很多了。我有事要回去处理。

她一听就火了,“袁小暖我告诉你,你别动不动就想着要报仇的事,你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这副样子回去,那不是只有让人给直接捏死?你先养好身体再说,报仇的事不急,以后有的时间,那句话不是说了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

“我不是要急着去报仇,而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做,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低声说。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给我听,我代你去办就是。总之我不同意现在就带你回去。你在这里好好的养,这里环境好,又安全。最适合养伤了,你一回去,处处都是和安明的回忆,心情必然不好,那还怎么养伤?你不会不知道心情对身体的恢复有多重要。”胡芮说。

“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尽量地放宽心,不会让自己难过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说。

“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做,而且是马上就要做不可,你说了,我一定会替你做的。我办事的能力你应该放心。”胡芮说。

“我想把安明的车给打捞上来,那车应该还在河底,如果时间再长了,恐怕就不行了。”

“你疯了吧?你竟然还想着要那车?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车呢?那车泡了这么久,肯定是动不了了,如果找专业的救援队来拖上来,再大修,恐怕也得花几十,快接近那车的价值了!”胡芮说。

“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把那车给捞上来,那是安明的车。我不能让它一直泡在水里。我一定要捞上来。那是他留在这世上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捞上来的。”我坚持说。

“好好好。那就给你捞上来,这事我会处理。你放心好了,不过这费用可不少。我还真垫不出来。”胡芮说。

“我有钱,我有一张卡放在我妈那儿,里面有一百多万,是当初锦笙和安明给我的钱。我打电话让我妈把卡给你,你就可以用这钱办事了,你顺便去看看我妈。”我说。

“哇,你存了这么多年钱?”胡芮吃惊地说。

“一直以来都不顺,我一直都觉得迟早会有大事发生,那钱是放在我妈那儿备用的。你去了以后,我会打电话给她,她会把钱给你的,你办事就尽量花,还有就是,你去帮我打听一下锦笙的消息。看他判了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胡芮说。

“麻烦你了,胡芮,幸亏有你,不然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了。”

“自己姐妹还说这些干嘛,你这么我钱都任意让我支配,这份信任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给的。你放心,我会节约用钱,尽量花最少的钱把事给办好。”

“辛苦你了,还有,打探一下莫少云的近况,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当初就是他约我们过来,才害死了安明,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

“都说让你现在不要尽想着报仇的事了,整天的想着报仇,心里堆满仇恨,你的身体更难恢复,只要身体好了,再去想别的事情。再说了。虽然是莫少云约你们来的,可他不一定就是你的仇人,万一是有人听到了你们要来的消息,所以在半路伏击呢?”胡芮说。

“这件事,肯定和他逃不了关系。”我恨恨地说。

第167章 早就想好了的

一周以后,胡芮回来了。

安明的车已经打捞起来,送往汽修厂大修,一些重要电子部件都已经损坏,汽修厂那边说得重新购买新的,确实是要花几十万元,保险公司那边胡芮有去接触,说是第一时间没有报案,现在处理起来很困难,言下之意就是会给一些保费,但肯定不会全部给。

至于锦笙那边,案子还没有审,锦笙应该还在看守所。莫少云则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胡芮多方打听,都说他辞职后就没有再露过面。

我们被袭的事到底和莫少云有没有直接关系,现在还没有定论,我只好听胡芮的,继续留下养伤。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春节即将到来。我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全部恢复。之所以现在才全部恢复,主要不是身体方面的问题,主要还是思想和意志的问题。接二连三的打击本来就已经让我接近于崩溃,而安明的离去,更是给了我最沉重的一击。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慢慢地走出来。

都没有完全走出,只是让自己恢复了以前一半的精神。感觉可以应付一些情况后,我提出回温城陪老妈过年。

年总是要过的,不管你悲伤或者是痛苦,不管你是得意还是落魄,时间都一直向前,四季都一样交替。寒来暑往,从未停止,从不因人的悲喜而改变。

胡芮见我差不多了,也同意我回去过年,但和我约法三章,不许马上着手调查安明的事,不许一门心思想着报仇。要快乐地过年。

我答应了胡芮的要求。虽然这要求我很难办到,但我也只好答应。

除夕前三天,我回到了温城。我没有去温城庄园的家,直接去了老妈家。老妈抱着我大哭,说我们这些人怎么都一个二个不见了。就剩下她一个孤老太婆了。

我说没事,我这不回来了么,咱娘俩好好地过年。开开心心地过年。

他问我安明呢,为什么不陪着我一起来,我说安明失踪了。暂时找不到人。

老妈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了解释清楚为什么失踪这么长时间,我只好把我们在遇险的事说给老妈听。

老妈一听就哭了,说安明那孩子肯定是没了,那条河她知道,枯水季节的时候水流都很急,也不知道尸体都漂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已经平复了许多的内心,再次被老妈哭声给搅得暴躁起来。

我吼着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哭,只是让你明白事情就是这样。有人害死了安明,害死了继父,害得小刚逃命,害得锦笙坐牢,这些债我要一笔一笔地算。绝不含糊。

老妈见我有些发火,说你对我发什么火呀,那人又不是我害的。我这不是心里难受才哭的吗,安明那么好的小伙子,说没了就没了,真让人伤心。当初你还怀疑是他害了老纪呢,现在他也让人给害了,你终于相信他是无辜的了吧?

这话说得越发的让我郁闷。

我当初确实是无数次怀疑过安明,我甚至一度还要和他离婚,可到最后的生命关头,安明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我才知道他真的从来也没有背叛过我,他一直都是爱我的。

他要不是为了救我。落下水后他直接从水底游走,也不用为了保护我挨那么多仓了。

我说:“我们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我们去买些年货吧。不管是安明还是继父,都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老妈说:“好,那我们去买年货,我们不去想不开心的事。”嘴里说着,眼泪却是流个不停。她自己成了寡妇不说,连女儿也成寡妇,老妈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