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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病?会变成这样?”

出于礼貌,我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知道有人在我的车上装炸单,而是先问了关于他病情的问题。

“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现在应该最想问的问题,还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人在你的车上装炸单。”魏松说。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脸部的肌肉奇怪地动,看起来真的是很可怕。

“我确实很想知道。”我点头。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对不起。我只能说,你们将会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危险之中,我希望你们能暂时离开温城。”魏松说。

这是第二次有人劝我离开温城,上一次是莫少云,当时我没有听,结果我失去了安明。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当时应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是不顾。直接和安明远走他乡,那至少不会让安明遇难。

“魏松,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来的路上,其实我心里就有一个猜测,只是我不太确定,但现在你说不能告诉我,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告诉你消息的人是谁。”我说。

“是吗?”魏松的眼神有些漂浮。奇怪的脸形更怪了。

“前一阵你说你和叶添接触,是为了让你弟弟有更好的仕途,所以你弟弟应该是在叶添的下面工作,这就不难猜测得到,这个消息,你是从你弟弟那里得来的。”我说。

魏松低下了头,“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确实如此。”

锦笙在旁边插嘴,“你弟弟叫雷波,是市长办公室的一名普通职员,没想到他能得到如此核心的机密,那说明他很受器重。那也就是说,就是叶添要行凶了。”

“你竟然连我弟弟的事都知道?”魏松吃惊地说。

“叶添是我的仇人,而他又是政界的人,我当然要做到知己知彼,魏松身在高位,不可能事事自己亲为,那样风险太大,我一直想调查到底是由谁替他负责那些事的细节,市长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但只有一个人平时最为低调。一般来说,低调的人反而更容易受领导的重用,而低调的人。就是你弟弟雷波。我也是听嫂子说起你的一些旧事,我才知道那是你弟弟。”锦笙说。

原来他心里也有数了,只是没被证实之前,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闻先生果然高才,佩服。”魏松说。

“事实上我是很失败才对,我调查出来了,但却没有足够的防备,要不是你示警,嫂子已经遭了不测,那闻锦笙只有杀光所有的人,然后自杀,以此向我大哥谢罪了。”锦笙说。

“求求你们,放过他。我会劝他走入正道的。不让他继续助纣为虐。”魏松颤抖着声音说。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魏松的弟弟雷波就是叶添的帮凶,为叶添办事,我车上的炸单,有可能就是雷波负责安排的。

但被魏松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魏松及时向我示警。至于魏松是怎么发现的,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魏松求我们原谅他弟弟。

但这很难,因为如果雷波一直替叶添做事,那很有可能安排仓手的事都是他做的,他是害我和安明的帮凶,我们岂能轻易饶过他。

“你一门心思想让你弟弟前程前好,可没想到,你把他推到一个恶魔的身边,让他也变成了恶魔。”锦笙说。

“不是,是他骗了我,其实他早就为叶添做事了,只是他没告诉我而已,我还傻子似的各种讨好叶添,我没想到小波是这样的人。”魏松说。

“他本来就是一个败类。我早就知道。他比你更坏。”我冷声说。

“这话什么意思?你以前认识他?”魏松问我。

“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个人渣。有些事,我不想说了。”我想起了雷蕾,那个沦落风尘赚钱供弟弟上学的可怜女子。

“是不是他以前做过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我想知道真相。你既然以前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你是听雷蕾说的是不是?以前雷波到底做过什么?”魏松紧盯着问。

“算了,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劝好你那个弟弟,让他不要继续为恶,不然我们绝对饶不了他。”我说。

“袁小姐,看在我今天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请你告诉我更多关于雷波和雷蕾的事,求求你了。”魏松哀求说。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我确实难于启齿,你知道后,也未必会开心。”我说。

“我来告诉他吧,他如果不知道,那他对他的那个弟弟还有幻想,还会惯着他。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很残忍。”锦笙说。

“残忍?为什么残忍?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魏松更紧张了。

越是紧张,他的那张怪脸就更加可怖。

“你妹妹雷蕾曾经流落风尘,靠卖自己供你弟弟上学,但你弟弟有了工作后,却以自己的姐姐为耻,希望一辈子不再见面。我甚至认为,雷蕾的事,有可能和你弟弟就有关。”锦笙说。

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锦笙说起过雷蕾的事了,但我好像没有说过雷蕾当风尘女的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还是他查出来的。

魏松的脸更加难看了,“你是说?小蕾去做…去做小姐供小波上学?然后小波要求一辈子不见面?这是真的吗?”

我只能?然点头。

魏松忽然就低下了头,然后发出让我们震惊的恸哭声。他的哭声非常的大,我从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的哭过,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太残忍了。我相信就算他以前再坏,但是他要知道自己的妹妹沦落风尘,他也不会让雷蕾继续受苦。

可惜现在雷蕾死了。他就算是再想办法补偿,也来不及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你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魏松的巨大的悲伤是不可能装出来的,他完全不顾形象,直接就在我和锦笙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哭得夸张。

很难想像以前无恶不作的魏松,现在变成了丑八怪,英俊潇洒没有了,但?了的心却因此变白。

世事真是变幻莫测。让人难于预料。

“没想到小蕾活得这样的的苦,我苦命的妹妹,都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小蕾…”

魏松的哭声甚至招来了护士,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问我们对魏松做了什么。

我们说我们没做什么,只是说起一些往事,让他哀伤而已。护士不信,非要问魏松要不要帮他报警。直到魏松亲口说不用后,护士才罢休。

“冷静一点,过去的事,终究是无法改变了。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说是命,没有办法。不要想太多了,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劝你弟弟及时回头。如果他再继续错下去,那我们势必会和他成为生死对头。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我轻声说。

“我那可怜的妹妹,我甚至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真是太可怜了,都怪我啊,我不应该贪财,总是想着为自己打算,我应该全力以赴找到我妹妹,保护好她的。我真是该死。我该死啊…”

魏松又开始大哭起来,那本来就有些变形的脸变得更加恐怖。看了让人觉得可怕,又觉得真是好可怜。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了,不要再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最好有时间安排你弟弟和我们见一面,让他把叶添的事都告诉我们,比如说叶添为什么要害我大哥,他们到底有什么真实目的。是有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要他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考虑既往不咎。”锦笙说。

“我觉得很难,坦白说我没有信心。一个对自己亲姐姐都那么狠的人,我很难想像他能对别人好。不过也可以试试。”我说。

第180章 绝对有可能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说服他的,他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我会把我自己当成反面教材来把他重新扭回正路。”魏松说。

看得出来他很害怕我们向雷波下手。雷波现在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他当然希望雷波好好的。

“我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让他和我们见一面,现在目标锁定了他,我绝对能够对付他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能力。”锦笙说。

“行,那明天吧,明天你们到这里来,我让他也到这里来,你们见一面,让他和你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我也希望他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希望他能和你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魏松说。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说说私事吧,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我指了指自己的脸。

说完我又赶紧补充,“你也可能选择不说的,这毕竟事关隐私。”

魏松拿过放在病床上的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然后递给我们看。

那纸上是一个男人,相貌普通,不过也算是端正,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像是一个工人。

虽像那人很清楚,但神态方面却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生动,感觉那不是照片,而是画像。

我不明白魏松的意思,于是把那画像递给锦笙看,锦笙看完也是一脸茫然,我们都等着魏松给我们解释。

可是魏松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竟然又从包里拿出一张东西来,这一次倒不是画像,是一张真实的照片,我接过来看的时候,吓了一跳。

没错,是真的吓了一跳。那照片上的人,简直就不能算是一个人,除了眼睛还像人外,整张脸已经完全变形,看起来非常可怖。

“看了有什么感想?”魏松问我们。

我和锦笙对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魏松指了指那画像,“这你们肯定也看出来了,这是我请人画的,根据我的描述画出来人像,虽然不是很像,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这个人,叫雷松,你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应该能想到是谁。”

我和锦笙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次我们都想到了,这个人就是魏松,只是他原来叫雷松而已。

可是那画像上的人。不管是和眼前大病的魏松,还是和以前英俊的魏松相比,那都是天差地别,根本很难联系起来,这又是为何?

“我们本来想猜这人是你,可是相貌相差太大,我们不太敢猜。”我实话说。

“没错,就是我,那个穿着工人装的男人,就是我。”魏松点头。

我也点头,“我以前听雷蕾说过,她大哥在一家工厂里打工,后来遇上了火灾,然后就死了,所以火灾中你没有死,只是被毁容了,所以第二张照片,也是你,只是脸彻底被毁坏了?”

“小暖真是很聪明,哦,对不起,我不能叫你小暖的,应该叫袁小姐。”魏松说。

“没事,以前我们是仇人,现在我们至少不是仇人了,虽然我对你还是没好感,但至少不恨你,如果没有你的相助,我已经死了,救命大恩,我当然会记得。叫一声小暖,也没什么。”

“谢谢你肯原谅我以前的犯下的罪,你猜的没错,在那场火灾中我没有死,而是被一个人给救了,但是我整个面容都毁了,我需要作高强度的整形,那个救我的人从韩国请来了一流的整形专家,请他们给我整形。”

“然后你就整成了后来英俊潇洒的魏松?难怪我一直认为你的脸部线条接近于完美,原来是经过整形的。”我说。

“当时那些专家说,我的身体条件在那种时候并不适合整形,而且我的那种整形几乎是颠覆性的,不是局部修饰,而是整体重塑,需要的时间很长,我将会长期处于手术之中,但我当时被大火烧过,并不能承受那么高强度长时间的手术。”

我和锦笙都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后来还是强制做了手术,一方面是我自己同意的,另一方面也是救我的人希望我能尽快好后,出来为他做事。经过长时间的手术后,我几次差点死了,但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我要报仇,我要重新活回来。当时我整形的时候,用的是一个韩国人的照片为标准,那个人长得很帅,我整出来后,和他的照片真的很接近,我非常的满意自己的容貌。”魏松说。

“原来如此。你知道胡芮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我插了一句嘴。

“因为我长得帅呗,女人都喜欢帅的,如果她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相信他只会想吐,肯定是对我没有任何的兴趣了。”魏松苦笑着说。

“不仅是因为你长得帅,还因为你和他以前喜欢的一个人长得很像,那个人也是个韩国人,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你照着整形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胡芮以前喜欢的韩国欧巴。所以她才如此着迷。可是没想到,后来竟然被你伤成那样。”我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妹妹,然后就是胡芮。其实我配不上她,真的配不上。”魏松说。

“可是我有些不解,你好像也是海归哦,你一个工人,整过形后就变成精英了?就算是你的面容变得好看了,可那些才华方面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吧?”锦笙冷淡地说。

“我整容完了以后,确实是经过一番培训的,但正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是需要积累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所以前期很多东西,都是那个救我的人在暗中替我做,但我确实也很努力,后来学到了很多东西,勉强能在台面上装成精英,当然了,很多时候,我的决断还是会有很大的问题。”魏松说。

我又回想起以前的时候,魏松执掌着美如星辰。那时他确实很能干,但很多时候,他又表现出很低的水平。原来他背后有高手在指点,有些时候高手不能指点的时候,他就出昏招了。

“那个救人的人,到底是谁?你以前也说过这事,但你好像没有说实话。”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经常和一个人联系,那个人姓保。他的女儿,和你弟弟在谈恋爱。”魏松说。

“保宝的老爸?”我惊叫道。

“是的,就是他。他的生意做得挺大的,而且都是跨国的。具体是做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后来他让我接近安明,成为安明的好朋友,把安明的所有行动,都全部告诉他。”魏松说。

“所以你是别人放在安明身边的棋子?在有必要的时候,你就在他背后捅刀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但说实话,我真心没有捅过安明多少刀子,我只是向姓保的报告安明的行踪和一些生活情况,尤其是谁来找过安明,安明又去找过谁,这是必须要报告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有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的。因为他再造我的生命,让我从一个差点死了的人变成英俊不凡的高富帅,过上了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生活,我当然会感激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乐意。”

我和锦笙都点头,这种心情我们能理解。可以想像一个很穷,又被毁容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有房有车有地位的上流精英,不管是谁给他的这一切,他都会非常感激的。这是一定的。

就算是那个人让他去做一些他自己不太乐意的事,他都一定会同意,什么叫再生父母,那就是再生父母。

“所以你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当年强行手术,在你身体条件并不是特别合适的情况下手术,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让你整过形的脸开始严重变形?”我问道。

魏松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任何激进的行为最后都会付出代价。我当了那么几年的帅哥,现在终于还回去了。前一阵医生说要准备后事了,但我问了中医专家后,他们说通过中医控制,我虽然恢复不了,但至少也可以再活十年,但容貌肯定会变得糟糕了。我后来想了想,我做的坏事太多,能活下来就容易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于是我开始接受中医治疗,能活多久并不重要,但我要看到小波走上正道,不要像我以前那样当坏人。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魏松的话说得很诚恳,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忏悔了。

说来他也算是一个有传奇经历的人,一个普通工人,后来差点葬身火海,又被人救了,然后打造成人工帅哥,还成了精英,过上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生活。辉煌过后,却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样的人生经历,恐怕少有人经历过。所以他在顿悟之后,悟得更为彻底。

——

“既然医生说你可以活得更久,那应该就没事了。有过这么丰富的经历,相信你以后会过得更自在的。因为境界更高,心放下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放下了,放下了,就轻松了。”我笑着说。

“谢谢你,说来我们也算是有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在的那家厂子,原来是你爸开的。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的有缘?”

我听了又是一愣,在那场大火中被烧的人,原来不止是安永烈他们父子,还有魏松?

据安明说,他也在火灾中差点丧命,但后来也被救了。魏松竟然也被救了,可是回忆起那场大火的时候,从来也没有人说现场救出几个人。

“你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就是你爸那个鞋厂的工人,我或许还是见过你,不过我们当时在最底层,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

“可是这说不过去啊,你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那时我还小,你又怎么可能当得了工人呢?”

魏松苦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于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来说,那是还小,但对于我们这样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已经不小了,那个时候招工的年龄规定没有现在这么严格,而且那时候也是华夏制造业发展最快的时候,对工人的需求是非常的大的,虽然我那时确实也还小,但我报了假的年龄,也就混进去了,而且我干活不比大人差,所以能在里面当工人,并不奇怪。”

我点点头,对于他的这种说法,我还是很赞同的。

我本来想说,那你见过安明没有?要知道那时候安明也在那厂里,你们应该是有机会见到的。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属于安明的秘密,也关系到很多的事情。我还是不说为好。

“关于那场火灾,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我问魏松。

“很多人说,那场火灾是你爸故意放的,是为了烧死一个他不满意的人,也或者是他的仇人。就是为了灭口,而我这样的,就是受了池鱼之殃。被连累的。当然了,这种说法后来我也多次想去求证,但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那是你爸有意人为纵火。”魏松说。

“所以你其实也一度把我当成仇人,是不是?”我说。

“的确是这样的,我在你和安明之间做过很多影响你们关系的坏事,那时我就是把你当成仇人的。至少也是仇人的女儿。那时的我,本来就是个坏人,就算你不是我仇人,我也会使坏的。”魏松说。

我心里一动,“既然有我爸故意纵火这种说法,那如果有其他人在这场大火中遭难,那也一定会把我爸当成仇人,是不是?”

魏松并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他们都会认为你爸就是仇人,因为他故意纵火,不惜烧了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当然会痛恨他。”

然后我就想到了安永烈,如果安永烈也差点在那场大火中丧生,那他恨我爸就是肯定的了。那他让安明接近我,然后报仇,这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又是谁在大火中救了安明他们?又是谁放的火?又为什么要放火?

这太多的迷团却无法解开,因为事件已经过去很久远了,要查起来真的很难。除非有当事人自己说出来,不然要查清楚,真的太难了。

如果安永烈只是因为被火烧了以后就痛恨我们家,要安明想办法报仇,那这件事好像就很简单了。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所有做过企业的人都知道,自己经营的企业那就像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一点了,只希望它越来越好。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在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孩子养大之后,然后去伤害他。

我爸的企业好不容易做大了,却要自己纵火?如果他真是要想害谁,那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干嘛要用纵火这种对自身伤害最大的方法?他可以花钱请个杀手什么的直接干掉那个人就行了,还要放火烧自己的厂子?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至少是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如果不是我爸爸纵火,那又是谁纵火?纵火的目的又是什么?多年前的一场纵火案,带来的影响现在却依然在扩散。直接导致我和安明命的改变,这或许就是宿命难逃吧?

可要命的是,这件事真是太难弄清楚了,我爸失踪多年了,如果他在,或许会知道一些细节,问我老妈,她基本上就是一问三不知,那时作为阔太的她,想得更多的,应该是如何混迹各种高端场合吧?

所以我这注定会成为我命运中的硬伤,一场火,多个人,说不清的秘密,不为人知的内情,多年过去,影响都不能完全消除。

什么叫命,这就是叫命。某个你生轨迹中的节点,就会影响你的一生,逃无可逃。

“嫂子,这事也聊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他现在是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锦笙见我神思恍惚,在旁边劝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几点过来和你见面?”我说。

“我先联系一下小波,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星期几?”

“星期六,明天公务员是不用上班的,他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应该是有时间的。”闻锦笙说。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十点吧,十点你们过来,我们在这里见面。我一定会把小波叫来的。”魏松说。

看着他乐观的样子,我倒也真心不想打击他。但我心里却认为这事并不那么好办。一个那样的环境中混了那么久的人,连对自己有大恩的姐姐都可以放弃的人,我不相信那会是一个好人。更不相信他会听魏松的话当一个好人。

要知道有些路一但走上去了,是回不了头的。像魏松这样的回头的,少之又少。要不是因为雷蕾的事,要不是他自身的身体出了问题,恐怕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回头。

“行,那我们明天十点就来,希望能见到你弟弟。”

从病房出来,我都感觉好累,这一聊聊出了那么多的故事,全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小刚早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说:“难道这医院还提供大餐,你们在那吃饭了,怎么聊了这么久?”

锦笙说:“你们在车上等我,我还得去回去一下,我得找找魏松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锦笙的意思我明白,如果主治医生那里说的和魏松说的一致,那就说明魏松没有撒谎,如果说的不一样,那我们就得小心魏松了

虽然他的故事听起来很逼真,但也不能绝对地相信他,江湖实在是太险恶了,随便地相信别人,往往是给自己挖坑,然后会把自己埋了。

所以锦笙去确认一下是必要的,就算是心里已经信了,但是还得确认一下,只是问问而已,也不需要很高的成本去调查,多问一下没什么不好。

锦笙进去以后,我开始和袁小刚复述在医院里和魏松的对话的内容,我发现信息量真是很大,我自问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最差的,但我都还是说了很久没有把魏松说的那些事情给说清楚。

袁小刚听得也是不太明白,又问了我很多细节性的问题,这才慢慢清楚了。

然后他竟然表示说他不信。他认为魏松在撒谎。

“魏松一个工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才,对方有必要花那么多的价钱在他身上投资?你想啊。那整形得多贵啊,要是一个人严重烧伤了,整个面部重塑,那恐怕不是一两百万能搞定的吧?对方干嘛非得要花这么多的钱去打造他啊?要想找一个人安插在安明身边,随便找一个不就行了,我用得着从火堆里刨一个出来?还是烧得半死不活的?”袁小刚说。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整件事我本来已经觉得没问题了,锦笙也觉得没问题了,可是让袁小刚这么一句话,我竟然觉得这事真是不符合常理。

是啊,魏松自己说了,之前他就是一普通生产工人。又不是什么精英,那个救他的人凭什么要花大价钱去重新打造他?

袁小刚见我不说话,说:“难道我说错了,我知道你们的比我聪明,可我认为这件事就是假的,魏松就是在撒谎。”

“我倒也没有觉得你说的是错的,你说的确实是挺有道理的。不过魏松干嘛要撒谎啊,而且他说的和其他的细节完全是可以吻合起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唯独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让人觉得不合常理。你提的意见很好,很有道理。”

袁小刚这才笑了,“我还以为你又怪我笨呢,没想到这一次我的质疑竟然对了。你们当时没有向魏松提这个问题吗?”

“我和锦笙竟然也都没有朝这个方向去想。倒也没有问他,不过我如果问他,我估计他也会说不知道。”

袁小刚说:“那要不我们现在进去问他?”

我说:“不用了,明天再问。”

——

锦笙从医院出来后,说他已经和主治医生交谈过了,主治医生说,魏松说的的确都是事实,如果按照中医疗法,魏松可以延长几年的寿命,但也不会超过十年。

“可是小刚说,他认为这件事是假的人,因为那个花巨资为魏松整形的人,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人无法替代的强项,那个人没必要选择这种高成本的方式来重塑一个人。”我说。

锦笙想了一下,“小刚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也不能因为客观上存在不合理性就认为这件事是假的,这样否定太过简单了,或许那个给他整形的人就喜欢玩这种耗资巨大,却又有很大挑战性的事情呢。把一个烧得不成形的人变成一个高富帅,这事一但完成,本身也会给人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对不对?魏松就是他的打造的作品,而且还是一个鲜活的作品,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如果那个人有的是钱和精力,又很喜欢这样稀奇古怪的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

“好吧,你这意思也就是要强行把不合理变成合理,那谁还说得过你。”小刚有些不满。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提出的质疑还是很有价值的,之前在和嫂子听魏松说的时候,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这说明你还是有很细心的时候,这是巨大的进步,值得肯定。”锦笙说。

小刚一听这话才又开心了很多:“这才对嘛,虽然说你们都很聪明,但事实上我也不笨,只是面对事情的时候,我不太专心而已。”

每个人都需要认可,小刚也一样。

但是对保宝的爸爸就是一直和魏松联系的这件事,我们谁也没有告诉小刚。因为他和保宝在谈着恋爱,我们不想因为这些事再给他们增加困扰。等以后事情都清楚明了,我们再说也不迟。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完饭后,我约了胡芮出来见面。

胡芮对魏松恨之入骨,有一个心结一直解不掉,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却被魏松无情的抛弃。是平身的奇耻大辱。作为她的死党,我认为现在是到了解开她这个心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