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花期长,一年之间都有开花的品种,但是大部分还是盛开在春季里,茶花生长适温在15~32℃之间,要求有一定温差,环境湿度60%以上,需要适宜的光照,却又怕高温烈日直射,所以少有可以在夏日里开花的。

言瑾儿站在后院廊屋前看着那片茶花发呆,满目的翠绿,只有九曲和状元红还开着花,却显得有些单薄,让她微微有些郁闷,可是仔细想想,在前一世的时候,也还是有可以在夏日里开花的品种,比如说紫云片,达婷也是,花期长达6个月,从11月上旬一直可以开到5月底。

紫云片她没有,达婷也没在这个时代见过,若是只拿九曲和状元红去卖,不知道能不能卖出高的价格。

第二日言瑾儿就想出门去,可是言睿去了私塾,夏家兄弟也已经离开了,苏氏是不允许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出门的,为难之下,言瑾儿只好去找了苏长锦,方氏听了通报后笑着迎出来,道:“前几日你捡了我那凤尾簪,我还没有过去谢你,没想到你却亲自登了门,那我便在这儿跟你道声谢吧。”

“姨娘无需客气,捡了东西自然该奉还的,这也没什么只得感谢的,倒是瑾儿此次来是有事要求二哥哥,姨娘可知道二哥哥可在干什么?”

方氏闻言笑着指了指苏长锦的房间,“那孩子每天下了学都要在小书房里练字,你若是有事只管过去寻他便是。”

言瑾儿道了谢,便跟着方氏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到了小书房门口,小书房里的雕花木窗正开着,微风吹着苏长锦的长发,楠木黑漆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苏长锦正埋头认真的临摹名家字帖,那样认真的样子唬的言瑾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长锦闻声抬头,见是她便唇角一弯,“瑾儿妹妹来了,进来坐吧。”

言瑾儿并不移步,只是歪着头看着他笑:“二哥哥的字真好看,哪日也教教瑾儿?”

“这有何难,只要妹妹想学,当哥哥的定然是要教的。”苏长锦见她不肯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毛笔,亲自走出来开了门,站在门外回廊处与她说话。

“那我一定来的,只盼着到时二哥哥不要嫌瑾儿蠢笨。”言瑾儿说完看着苏长锦笑道,“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事要求二哥哥。”

“何事?”

言瑾儿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来了这岚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在府里待着,从未出去过,所以…”言瑾儿说的犹豫,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是不是可以随意出门去的,要是不能,而自己又这么要求了,怕是苏长锦会轻看了她。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苏长锦只是淡淡的诧异了一下,随即爽朗的笑道:“这是我的不是了,我原该想到这些的,却因为这些日子课业繁忙给忘了,瑾儿妹妹切勿责怪才是,既是你想出去看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姑母同意我明儿个便带你出门去。”

“此话当真?”言瑾儿大喜道。

“自是当真,瑾儿什么时候被我骗过不成?”苏长锦好脾气的笑笑。

言瑾儿摇了摇头,乐颠颠的说道:“那我回去问问娘,若是她同意,我便让丫鬟们来给你送信,你明日可是一定要带我出门去的。”

苏长锦又再三保证了,言瑾儿方才放心的回幽云居去了,且刚一回去就把这事儿跟苏氏说了,苏氏听说苏长锦要陪同她一起,便放了心,点头同意了。

言瑾儿高兴坏了,忙打发了大荷去苏长锦那里送信,自己则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想着明儿该要穿些什么才好,那样子像极了终于得到家长同意去游乐园的孩子一般,让人看了会心一笑,忍不住想起当年这个年纪的自己。

第二日一早,苏长锦便来了,身后还跟着惜寒和苏长清两个跟屁虫,惜寒在言瑾儿的注视下大言不惭的说道:“我知道妹妹要出门去,怕只有你跟二哥哥两人太过孤单了,因此特意跟娘亲说了来陪你的。”站在她身后的苏长清随口附和道:“这京城里好玩的地方太多,二哥哥不一定知道的,所以还是带着我去陪姐姐比较好。”

言瑾儿也不搭理两人,只招呼苏长锦,笑着往饭厅让道:“这么早二哥哥一定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刚好做了早饭,一起吃点吧?”

苏家兄妹三人特意来这么早就是为了来蹭饭的,因此听见这话都笑了,点头跟着进了饭厅。

言睿已经用过饭上私塾里去了,苏氏见了这三人忙往里让,众人重新分尊卑坐定,就开始吃饭,饭菜依旧是言瑾儿的特色菜,因此三人吃了许多,也耽误了许久的时间,待四人来到苏府门口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热了,言瑾儿便和惜寒坐了马车,苏家两个兄弟则骑了马跟在马车周围。

透过马车上的水晶帘子,言瑾儿瞧见街上也是有许多的女子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个时代并没有那么封建,最起码女子也有自由出门的权利?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难得出门去(一)

言瑾儿坐在马车上,掀了水晶串珠帘子向外张望,意外的看到有不少的女子头戴帏帽缓缓的骑马而行,虽说大都是有男子相伴,却也有三三两两的女子马队笑闹着从他们跟前经过,谈的也不外乎是服装、配饰之类,但是那样悠然自得、毫不做作的神情却深深的吸引住了言瑾儿,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人,心里羡慕的很。

看着那些骑马的女子越走越远,言瑾儿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她也要弃车骑马了,再回头看惜寒,也是颇为懊恼,看样子她也是甚少出门的。

苏长锦听到马车里的叹息声,一时没忍住失笑出声,惜寒见状没好气的问道:“二哥哥,我们很好笑吗?”

苏长锦闻言忙掩了笑,“不是不是。”继而侧头去看言瑾儿,“瑾儿妹妹可是羡慕那些骑马的女子?”

言瑾儿一脸向往的点了点头,想着问道:“二哥哥,原来女子只要戴上那个帏帽也是可以骑马出门的吗?”

苏长锦笑道:“原是因为这几日天太热,她们多是怕被晒黑了所以才戴的那劳什子。”

“那二哥哥的意思是即使不戴那个我也可以出门吗?”言瑾儿闻言大喜,想着以后自己可以随意的出门卖花了,心里高兴极了。

苏长锦看着她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微微有些心酸,这样聪慧识礼的姑娘家竟然是一直住在小村子里的,更可贵的是并没有沾染上那些粗野之气,甚至比府里的几个妹妹都要乖巧,实在是可爱的很,这么想着,心里对她又多了几分喜爱,便宠溺的笑道:“待会儿咱们也去买顶帏帽,天热的时候你也可以出门。”

“谢谢二哥哥。”言瑾儿打心眼里喜欢苏长锦,她是独生女,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盼望着能有个哥哥姐姐,但都没有实现心愿,见苏长锦对自己那般好,心里便认真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看待起来,跟惜寒倒是还差了一些。

惜寒看着他们两人互动,咳了一声,“二哥哥眼睛还真是不够大,我这么大个人也在这里坐着呢,你怎么就能那样偏疼瑾儿?难道我就不是妹妹吗?”

“你这丫头自己厉害的很,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跟瑾儿不同,我自然要多关照她,而且不止我,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她,别忘了,你可是姐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惜寒最讨厌听那些大道理,便打断苏长锦的话,双手捂住耳朵,藏在瑾儿身后,图个清静。

苏长锦和苏长清都是看惯了她这样赖皮的,都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言瑾儿这些日子跟她相处下来,也多少知道她的几分性子,跟夏氏像的很,便也不去管她。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外面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马车就这么停下了,言瑾儿和惜寒都忙掀了帘子探头出去看,只见是一个很大的酒楼,上书醉酒阁,上下两层,雕梁画栋,很是气派,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俱是锦衣华服,看样子这醉酒阁的消费应是不低,多半是达官富贾们聚集之地。

苏长锦见她们二人都望着那牌匾看,便笑着解释道:“这醉酒阁三个字乃是先皇御笔所写,只为了这家酒楼里的好酒,待会儿咱们也要些让你们尝尝。”说罢便率先往里走,瑾儿和惜寒忙跟上,苏长清垫后。

一进门处就站着一个小二,容貌甚是清秀,热情的招呼道:“原来是苏家两位公子来了,请楼上坐,今儿是想吃些什么?”

苏长清闻言笑道:“我们不吃饭,只那些干果糕点之类便可,再拿一壶十里香,一壶女儿红便可。”

那小二闻言笑着点头,把人送到楼梯处,就有等在那里的另一个小二迎了上去,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几人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言瑾儿趴在窗台往下看,街上车水马龙还不热闹。

“这醉酒阁的名气一源自他家的酒香,二则是这里的消息最是灵通,今儿若是想打听什么,只管问小二便是。”苏长锦看着瑾儿了悟的笑道。

言瑾儿脸色一红,原来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单纯为了贪玩才出来的。

“瑾儿想问什么?”惜寒不解的看着两人,苏长清也没听明白,也跟着重复道:“瑾儿姐姐,你是来打听什么的?”

言瑾儿清了清嗓子,想着告诉他们也无妨,便笑道:“我是想知道哪里的茶花开的好?品种多。”

“这个,我却是知道一处。”苏长清神秘兮兮的笑着说道,“就在京郊有一个山谷,那里长了许多野生的茶花,年前我跟着豫王爷家的逸世子去探访过一次,满谷都是茶花的香气,世子还挖了几棵带回府里去了。”

“真的?”言瑾儿好奇的问道,“是在哪一处?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自是可以,不过要先问过逸世子才可以。”

“为什么?”惜寒也忍不住问道。

“你道为什么那里那许多的茶花却无人敢去挖?那里原是豫王爷家的封地,前些年又给了世子的,那山谷便是他的了,他那个人虽然性子极好,却对那山谷宝贝的很,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言瑾儿闻言,对那逸世子便多了几分好奇,想着那一日定要会会这逸世子,既然他宝贝那山谷里的茶花,便定是一个极爱茶花的人,能跟他切磋切磋也是好的。

苏长锦瞧出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和三弟跟逸世子还算是有几分交情,若是你真想去看看,我改日便去跟他说说,想来是无碍的,他本身也是爱茶花之人,你们两个说不定还会很有共同语言的。”

“真的吗?”言瑾儿大喜,“谢谢二哥哥,谢谢三弟。”

苏长锦和苏长清都笑着摇头,“一家人哪用的着那样客气,倒显得生分了。”

听苏长锦如此说,言瑾儿才作罢,可是心里就像住了一只毛毛虫,心痒难耐,直想赶着到那山谷里瞧瞧才好,说不定就要自己想找的茶花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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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难得出门去(二)

不一会儿,刚进门时见到的那个店小二又上来了,手里端了他们点的糕点之类,另有两小壶酒,把碗碟放在桌上后,并不立刻离开,而是笑着等着一旁,苏长锦丢了五两银子给他,问道;“你可知道这岚京城里哪儿有茶花看吗?”

小二拿了打赏,高兴的立刻就塞在腰间,低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听说城西的桃花寺里种了许多的茶花,甚至还有几株开的正盛,引的许多人前去观看,二公子不妨去那里看看。”

言瑾儿听到‘开的正盛’四个字,便来了兴致,想去看看那是什么样的品种,毕竟夏日里盛开的茶花并不多见,可是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表现的太过分,便敛了心思问道:“除去那桃花寺可还有旁处有茶花可看吗?哪怕是野生的也可以。”

那小二闻言想了想才回道:“若说整个西苑国,茶花开的最盛的地方非清风镇上的田楼村莫属,那里家家养茶花,许多人都是以卖茶花为生,更有许多珍稀的品种,不过实在是有些远,若单说这京城里,小人听说豫王爷家的逸世子名下有一个山谷,那里生长了许许多多的茶花,小人记得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是和逸世子相熟的,若是去说一声,怕就得了。”

几人闻言心里各有想法,苏家兄妹是没想到那山谷的事竟然街知巷闻了,当初逸世子还叮嘱过不许外泄的,也不知道是何人把这消息放出来的,而言瑾儿则是又想起了在田楼村的岁月,前几日,张家汉子托人写了书信捎来,她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大体是说今年又种了何种蔬菜、粮食,长势如何,又说那院子里偏房有些坍塌了,需要重新修葺之类的。

看着那些貌似琐碎的小事,言瑾儿的心里竟有着小小的温暖,仿佛自己又看到了那个破旧的院子,看到了那扇残破的雕花木窗…

“瑾儿,来,尝尝这女儿红的味道如何?”苏长锦的话把言瑾儿飘飞的思绪给扯了回来,她低下头见桌上摆着一模一样两个酒壶,酒气散发出来,一个醇香绵厚,另一个酒味有些淡,多了些果子的清香。

苏长锦给自己倒的正是那果子酒,言瑾儿端起来尝了尝,在淡淡的酒味中还略带了些香甜,还有些茶得清苦,她只尝了一口,便爱上了这种味道,一饮而尽之后看向正望着她笑的苏家兄妹,“这女儿红真是很奇怪的味道,但是好喝极了。”说罢眨了眨眼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浅浅的饮了一口。

“麻烦大了,二哥哥,你可带出个酒鬼来,这回去以后若是让姑妈知道了,岂能饶你!”惜寒怕这酒的苦味,只浅浅的喝了一点就放下了,改而拉着苏长锦耍嘴皮子。

没成想苏长锦这次竟难得的听了她的话,抢过言瑾儿的酒杯,“这酒虽然香甜,可还是有些后劲的,不要喝多了!”

“对啊,免得害我们回去以后挨骂,你知道的,二伯母凶的狠。”苏长清边喝酒边取笑道。

“三婶婶的脾气才不好呢,上一次我娘打发我到你们院子里找她,见到她正打丫鬟们呢,骂得更是难听,比我娘凶多了。”惜寒此刻便又成了孝顺女儿,挺身而出维护自己的娘亲。

“我娘那是…”苏长清无奈的皱眉,有心维护李氏,却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想了半日,才勉强说道:“下人们不听话是常有的事,他们若是犯了错,我娘自是打得骂得的。”

惜寒闻言撇了撇嘴,却并未搭话,只看了他一眼,无论你怎么解释事实总是摆在那里的,大家都知道。

苏长清有些尴尬,正不自在,就听言瑾儿说道:“这女儿红好喝的很,是用什么酿制的呢?”

苏长锦也有意不想让场面冷下来,便接口道:“这酒乃是用女儿果所酿,那果子红红的,小小的,又名女儿红,相传,南宫氏祖先建立了这西苑国,他有一个女儿名叫红果,容貌绝世,艳丽无双,她偶然间得了一粒种子,这种子发芽开花,结的果便是这女儿国,后来国中一位酿酒师得了这果子,便酿制出女儿红来,便把她进献给红果公主,公主尝后喜爱的很,命他时常进贡,日子长了便日久生情,可是那酿酒师求娶公主被拒,俩人饱受相思之苦,于是约定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日子双双殉情,皇上失去他的宝贝女儿,懊恼悔恨,当即颁布诏令,国中女子可自行选择婚配,不可强制嫁娶,这个诏令被南宫氏每一代君主保留下来,延续至今,但是现今还是会有强制嫁娶之事,且都是一些达官富贾,慢慢的就连当今天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三个人俱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都被男女主人公所感动,言瑾儿低下头细品这女儿红,便有了更多的感悟,这甜是恋人之间的甜蜜,这苦怕就是相爱不能相守的苦涩了。

见他们三个人如此这般,苏长锦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相思甚苦,他们如此怕也是解脱了吧!”

言瑾儿同他碰杯:“多情自古空余恨,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惜寒和苏长清也举杯,为那个勇敢最求爱情的红果公主,为那个对心爱之人不舍不弃的酿酒师,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饮下那酒,言瑾儿便再没了吃点心赏美景的心情,郁郁寡欢起来,苏长锦拍着自己的后脑勺,苦笑道:“早知道你们是经不起这样的,我何苦讲给你们听,徒增伤悲而已。”

“不,二哥哥,这个故事很好听,我想红果公主最后一定会和她心爱之人在一起的。”言瑾儿是在安慰苏长锦,也是在安慰自己。

惜寒和苏长清也忙跟道:“对啊,他们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旁桌上也有几个人一直在听这个故事,闻言走过来感叹道:“姑娘刚刚那句话说的很对,多情自古空余恨,虽说有诏令,女子可以自由择婿,可这婚姻大事多半还是要依赖于家中长辈的意见,哪里来的自由可言?”说完还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话音刚落,便有与他同一桌的人笑道:“田三郎,你还是在想着燕郡主吗?我劝你呀,还是别再等她了,豫王爷何等的人,你家虽有几个钱,但终归是商户,他怎么能看上你家的门第的,你还是死了这心吧。”

那被称为田三郎的男子踉跄着步子走了回去,一拍桌子指着那人说道:“我跟燕儿是两情相悦,管他什么绿王爷、红王爷的…”

众人见状都道他是喝醉了,也不再多说,问店家要了醒酒汤,给他喂了下去,又把人交给了跟他来的小厮们,嘱咐着好生照看,这才又坐下来喝酒。

言瑾儿瞧着有趣,便要问苏长锦,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便低了头去喝酒,不再言语。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大房里女人战争

待言瑾儿及苏家兄妹从醉酒阁出来,先去买了两顶帏帽,言瑾儿和惜寒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因为没有足够的马匹,仍旧是坐了马车,几人商议好了待过几日后一起去那城西的桃花寺里看看。

回了苏家宅邸,已是下午时分,言睿还没有回来,苏映寒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做针线,墨葵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诗书,声音清澈、干净,读起诗来煞是好听。

言瑾儿笑着跟苏氏打过招呼,说了今日的行程,又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又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之类,苏氏闻言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好孩子,那女儿红我小的时候也是常喝的,我听过的故事也是这样说,没想到锦儿那孩子也知道。”

“二哥哥什么都知道,他说过几日还要带我去西郊的桃花寺看茶花。”言瑾儿坐在她身旁替她分线。

“那桃花寺我也有好多年没去过了,也不知道如今还是不是早先的样子?”苏氏放下手里的活感慨道。

“要不娘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苏氏摇头笑道,“你们几个孩子,我跟着去倒是不好了,他们几个也拘束,还是改日我得了空再去也好。”

言瑾儿闻言觉得有理,便也不强求,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苏氏见状伸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大荷和小荷去浇花了,烁烁也在,你去看看吧,别总是坐在我这里,无聊的很。”

“跟娘在一起才不无聊呢。”言瑾儿趁机撒娇道,却还是放下手里的丝线依言去了后院。

后院的廊屋前,大荷正在茶花园里浇花,小荷抱了烁烁坐在廊檐下啃干果,见她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身笑道:“姑娘回来了。”

瑾儿点了点头,笑着看烁烁三两下窜到了她的肩膀上,小脑袋直拱她的脸,瑾儿温柔的拍了拍它,笑着走到茶花园子前,“谢谢你,大荷,我今日竟然把浇花这事给忘了。”

大荷憨厚的笑回:“姑娘难得出门子去,自然要玩的开心些,这些活我们平日里看姑娘干惯了的,就学着您的样子干了,您快来看看,这水我浇多了吗?”

言瑾儿笑着瞅了一眼,赞道:“这活以后就交给你了,比我干得还要好呢。”

大荷得了夸赞,不由得羞红了脸,忙扯开话题道:“姑娘今日出门的早,咱们府里可又发生了好玩的事了。”

“咦,什么事?”言瑾儿好奇的问道,难不成就她出去这一会子,这府里都不能消停的。

“还不是大房,大夫人跟孙姨娘吵起来了,差点动了手,还好方姨娘拦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知怎么的,这事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当即使人去衙门叫了大老爷回来,把人给领了回去,听说大夫人可是一点好也没捞着,孙姨娘被打了一巴掌,嚷嚷着要出家,听说大老爷好话说尽才哄回来了。”

这倒是一桩好玩的事,“那方姨娘没事吧?”她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个人,夹在两个泼妇之间,怕是根本就拦不住的。

“方姨娘的衣服都被撕破了,身上倒没怎么样,老太太和大老爷都着实夸赞了她一番,大老爷甚至还说她比大夫人贤惠上许多。”

“咦,大舅舅当着大夫人的面说了这样的话?”

“可不是嘛,我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下人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呢,里面还有大夫人院子里的粗使丫鬟,个个都是听见了这话的,奴婢可不敢撒谎。”大荷生怕言瑾儿认为她是个好搬弄是非的人,忙澄清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言瑾儿给她一个安慰的微笑,“那大夫人不得气死了?”

“可不嘛,”这回说话的换成了小荷,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干果,往烁烁嘴里塞了一个,说道:“听说把房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大姑娘还是哭着从大夫人屋里跑出去的,大公子像是也受了气,出门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怕是要去找孙姨娘的麻烦呢。”

大夫人虽然性子冷冷的,却是极为疼宠自己的孩子,如今连惜雪和苏长远都挨了骂,怕是气的不轻,自己这两天最好少出现在她跟前,不然被连累了可不是好玩的。

想着便又问道:“这事我娘可知道了?”

“夫人自是知道的,就在姑娘回来前,还问过我们姐妹了呢。”大荷接口道。

“那她可说什么了?”

“夫人说让我们安分守己,不要掺和此事。”

言瑾儿闻言点了点头,正是这话,这苏家的事可真是麻烦的很,也不知道苏长锦怎么样,方氏并未受到什么损害,他应该没有苏长远那么坏的心情才是,但是恐怕那桃花寺之行最近是去不了了,还是等些日子的好。

看着大荷、小荷浇完水,言瑾儿便让她们先去洗洗,自己则抱了烁烁留在廊檐下坐着,想着白日里在醉酒阁听到的那个逸世子的山谷,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最好有她想要的茶花,言瑾儿正想的出神,忽然耳边依稀响起了叫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微弱而遥远,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言瑾儿猛的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后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哪里来的呼救之声?正想着,就看见烁烁竖着耳朵听了听,然后进了花圃,在角落处一株茶花跟前停下来,并且回头冲着言瑾儿吱吱的叫着。

言瑾儿心知有异,便忙跟了过去,只见在那花圃的角落处种着一株鸳鸯凤冠,是她当时在田楼村时好不容易得到的,难道刚刚是它的声音不成?想着便蹲下身子细听,还真的又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怔了怔,却也没来得及多想,这鸳鸯凤冠的枝叶已经有些蔫了,土壤也是白色的,敲了敲花盆,声音清脆,又摁了摁那泥土,很是干硬,想是这几日大荷一直都忘了给它浇水,便把它搬到了廊檐下的阴凉避风处,向茶花叶面和盆土喷雾水,等了一会儿,见它逐渐的恢复了些生机,才逐步浇透水。

待干完这一切,确定这株鸳鸯凤冠恢复生机之后,言瑾儿才细细的瞧起它来,这花期已过,嫩绿的叶子煞是喜人,想起刚刚烁烁竟然也能听到它的声音,便唤了烁烁,指了指那鸳鸯凤冠,说道:“它喝足水乐吗?”

烁烁竟然真的凑到那鸳鸯凤冠跟前,吱吱的叫着什么,那茶花嫩绿的腰肢竟然略弯了弯,就像在对她表示感谢一样,言瑾儿觉得好奇,索性自己问道:“你好,我叫言瑾儿。”

没过一会儿,耳边便传来那特殊的弱弱的却欢快的声音,“鸳鸯凤冠、鸳鸯凤冠…”

言瑾儿闻言笑起来,这花可真是个好玩的宝贝,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回头去瞧花圃里的其他茶花,却是不知道为何只有这一株会说她听得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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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八卦惜寒来传话

几日里,大房的消息不断的传到言家的幽云居,今日说孙姨娘又去找了方姨娘,两个人藏在房里不知道商议些什么,大概是要联合起来对付大夫人之类,转过一日就说大老爷为了孙姨娘要把大夫人给休了,这些传言真假难辨,可也没有人会认真的去查证、去计较,大家只不过是在等着瞧热闹罢了,其中最明显的要数二房和三房了,可是因为有老太太的高压政策在,谁也不敢幸灾乐祸的忘了形。

言瑾儿这几日一直在后花园里待着,跟那株鸳鸯凤冠培养感情,烁烁也欢喜的跟在旁边,不肯离开。

整个苏府如今爷只有惜寒有闲工夫来找她聊天,言瑾儿正在后院里浇水,惜寒悄无声息的进来,自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言瑾儿无奈的耸了耸肩,“二姐姐。”

惜寒笑嘻嘻的瞧着她,“你在做什么?”

“浇花。”言瑾儿说着话却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

惜寒走到那储水的两个大缸前往里看,“这是什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