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积存的雨水,它不含矿物质,也不带碱性,最适合茶花浇用,而且雨水中轻水多,重水少,由于重水有放射性,对茶花有抑制作用,而轻水中含气体少,活动性较强,有利养分溶解,便于茶花吸收;另一个则是淘米水,用发酵后的淘米水加入2/3以上的天然水,冲淡后最是适合茶花浇用了。”言瑾儿详细给她解释道。

“这些…我怎么都听不太懂呢?”惜寒诧异的问道,却随即摇头道,“不管那些,种植茶花还是你精通,不过你可知道最近府里都传些什么吗?”

言瑾儿想着莫过于是大房的事,可是她不想让惜寒、让夏氏知道她们言家一直关注着此事,便摇头道:“我最近日日在这里照顾这些茶花,根本就没出过门子,哪里知道府里传些什么?二姐姐莫不是来为难我的?”

“你不知道大房的事?”惜寒质疑的看着她。

大房的事已经吵嚷了多日,要是强说自己不知道,是不太可信,于是言瑾儿笑道:“那日偶尔听大荷她们说起过,听说孙姨娘又挨训了?”

“哪里是孙姨娘挨训,分明是我那亲爱的大伯母,你的大舅母差点被大伯给休了。”

“休了?这么严重吗?”言瑾儿此时已无心浇花,索性拉着她到廊檐子底下坐着喝茶说话。

“可不嘛!”惜寒端起言瑾儿刚刚倒给她的一杯君山银针,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这一出可把老太太给气死了,那日听说孙姨娘跟大伯母又吵起来了,也不去管那两个女人,直接命人去寻了大伯,待他回来却是见也不见,直接丢到了祠堂里去了,直跪了一天一夜才肯放他出来,自那以后,两个女人就没那么能折腾了,至少面上还算和和气气的。”

不亏是老太太,竟然能使出这招,看来那大夫人和孙姨娘即使再厉害,也还是比不过老太太去的,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那大老爷就没生气?”言瑾儿试探的问,毕竟这苏逸怎么说也是个正三品,就这样被罚跪祠堂,这事传出去可不是个笑话?

“不会啊,我朝天子是以孝治天下,大伯父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估计还得受表扬呢。”惜寒不以为然的说道。

“啊!”不是吧?因为媳妇吵架被老娘罚跪祠堂,这事传出去也算得上是光荣?言瑾儿只觉得眼前有数只乌鸦飞过,可还没等她腹议完,就听见耳边又传来了她这些日子已经习惯的轻轻的喊叫声,“喝水、喝水…”

言瑾儿突然紧张起来,这个秘密要是被惜寒发现了,难保不会传到夏氏的耳朵里去,夏氏那样爱钱的一个人,那还不得拿她的宝贝茶花去展览啊,想到这儿,言瑾儿忙去看惜寒的神色,惜寒正喝茶,见她看着自己,以为她还是对大房的事好奇,便接着说道:“我还听说大夫人的兄弟这两日刚刚升了官,官职虽然比不上大伯和我爹,可是颇受丞相的器重,恐怕还是有向上升的机会,因此大伯才没跟大伯母一般见识,不然怕是连把她扫地出门的心都有了。”

见她没有任何异样,言瑾儿放了心,顺着她的话问道:“难道大舅舅就那么宠爱孙姨娘吗?”

“不,大舅舅其实更喜欢方姨娘,这是我偶然间听我爹爹说起的,也不知道真假。”惜寒又爆出一个猛料,让言瑾儿有些应接不暇了。

“方姨娘?你确定自己没听错吗?”方姨娘自从生了二哥哥苏长锦之后就不怎么受宠了呀,倒是孙姨娘正得意,这话又怎么讲?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我爹爹是那么说的没错,对了,我来之前见到二哥哥了,他让我告诉你,问你明儿个可有空,若是得了空咱们上桃花寺去。”

“好啊。”言瑾儿听到这个消息高兴起来,站起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那咱们要带些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带,你只带上一个丫鬟跟着就是了。”惜寒说罢又喝了一杯茶,便起身要走,言瑾儿拦不住,只好跟着把她送了出去,约好明日出门的时间。

待她走后,言瑾儿回到后院给鸳鸯凤冠浇透了水,便去找苏氏,苏氏正在房里做针线,见她进来笑道:“刚刚惜寒那孩子来了?”

“嗯,说了些大房的事,主要是来告诉我二哥哥已经约了他们几个明日去桃花寺,娘,我也可以去吗?”

“自然是可以,多跟着他们出去走动走动没什么坏处,只记得不要给长锦那孩子添麻烦。”苏氏拉着女儿的手在自己身边站好,将手里的衫子在她比划了比划,嘴里喃喃道,“肩膀这儿还是不太合适,待我再修改一下就好了。”

言瑾儿拉着她的手坐下,心疼道,“娘,这些活您就不要再做了,家里若是没了银子,我可以出去卖花…”

“傻孩子,我已经答应你爹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出去卖花的,你就安心在家里等到及第,嫁个好人家便是。”

“娘,你别听爹说那些,咱们家如今寄居在苏府,动辄就要看人脸色,我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要找个地方搬出去再说别的,不然就是到了嫁人的年纪让人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也不太好。”言瑾儿听到成亲那两个字就忍不住想往后退,想到那三妻四妾、公婆、小姑子的大家庭,她就连找块豆腐闯死的心都有了。

“这…”苏氏依稀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自家相公说的也不会是错的呀,这可该怎么办,还是等他回来再跟他商量商量好了,苏氏如是想着,便道:“你这几日都在后院照顾那些茶花,娘也没叫你,如今你这孩子可是越发懒了,针线几乎都不怎么拿了,这可不行。”

“哦,明日从桃花寺回来后,我就日日跟着娘做针线可好?”言瑾儿头疼的想着各种借口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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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雨中巧遇旧相识

苏映寒问言瑾儿女红之事,言瑾儿推脱道:“明日从桃花寺回来后,我就日日跟着娘做针线可好?”

苏氏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针线,端了杯茶喝了一口,“那我明日可等着你了。”

“好。”言瑾儿高兴的笑了起来,抱着苏氏的脸亲了一口,“谢谢娘。”

“这孩子,”苏氏瞧着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哭笑不得的拿帕子擦脸上的口水,总像长不大似的。

第二日天有些阴沉,厚厚的云层里夹杂了大滴小滴的雨水,天闷闷的,空气温热潮湿的很,言瑾儿小心翼翼的骑着马,感觉身上新穿的宝蓝色衣衫长裙就能拧出水来。

忽然一阵凉风破空而来,吹得人衣衫都飘了起来,精神都为之一振,惜寒笑道:“好一阵凉风!吹得我浑身舒坦。”

言瑾儿却是一阵摇头,勒紧了马绳子,她这刚刚学会的半吊子的骑术可比不得其他人,定要加倍小心才是,“我看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这雨怕是不一会儿就要下来了。”

“而且还得是一场瓢泼大雨,”苏长清笑着插话道,几人闻言都不由自主的扬起了马鞭,可是那桃花寺远在城西,苏府在城东,中间隔了好大一段路,几人还不曾到那桃花寺,雨就已经下来了,几人慌忙之中躲到路边一处亭子里避雨。

把马拴好后,苏家兄妹几人凑在一处还算得上比较干爽的地方站定,看着外面的雨帘,言瑾儿叹道:“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这却是一句应景的诗。”苏长锦佩服着瑾儿反应迅速的才情,接道,“只盼着‘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惜寒却急道,“你们在说什么黑云墨云的?”

苏长锦用手里的折扇拍了她的额头,“这就是你平日里不肯用功的后果。”

惜寒吐了吐舌头,嘿嘿的笑了笑。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二姐姐,我可只说一次哦,你可记住了。”苏长清笑着闹道,却被惜寒丢了一个白眼过来,只得无辜的摸着鼻子详细的解释了起来,“这诗的意思是说夏季的天气瞬息万变,刹那间乌云翻滚,像泼墨一样迅速扩散开来,远处还没有遮盖整个山顶,眼前却已经是大雨倾盆,又密又大的雨点像无数颗白色的珍珠在船上欢蹦乱跳,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把黑云吹散了,雨过天晴,从望湖楼上向下望去,湖水像晴朗的天空一样清澈明净。”

“哦,我明白了,所以二哥哥才说‘只盼’,对吧?”惜寒恍然大悟道。

“这明白的还不算太晚。”言瑾儿取笑道。

惜寒刚想反驳,便听由远及近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怕是有三五匹之多,没几分钟便走得近了,也下了马挤进这小亭子。

言瑾儿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几个人的衣饰都是上好的衣料,尤其是银白色长衫的那个公子,更是别有一番风流倜傥的意味,容貌好看的不像话,比女子还要清秀上几分,让人看了仍不住还要再看两眼。

但是言瑾儿没那个心思去细看,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人竟是熟悉的很,便下意识的躲在了苏长锦身后,苏长锦意味她只是害怕那些不相熟的人,也没多想,便抱拳走上前去,“原来是逸世子,真是巧的很,不知道世子这是要到何处去?”

南宫逸头戴着一个竹子编成的斗笠,掩盖住了眼前的视线,在听到苏长锦跟他打招呼后才认出两人来,笑道:“原来是长锦兄和长清,真是是很巧,我有事路经此地,谁知道却碰到这样一场大雨,”抱怨完又问,“你们这是…?”

“我们本是趁着今日有时间,想带着家中妹子去桃花寺游玩,下了雨,便寻了这亭子避雨。”苏长锦说着看了跟在南宫逸身后的几个人,俱是平日里跟在他身边得侍卫,也都是见过的,便一一打了招呼。

南宫逸见状挥挥手道:“无须和他们如此客气,长锦兄去桃花寺是要去看桃花?还是茶花?我是不会相信你要去拜佛的。”

苏长清闻言笑道:“还是逸世子了解我二哥,他这个人可是从不相信什么神啊佛的,我们此去是去看茶花。”

“哦?”南宫逸挑了挑眉,“长清不是之前去过落茶谷的吗?怎么还会想去桃花寺那样的地方去?难道是新有了什么好品种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是家妹想去看茶花,我兄弟二人在未经过世子同意之前是不敢往那儿领人的,却又挨不过她的恳求,只得先带她来这桃花寺瞧瞧。”苏长锦忙打圆场道。

“家妹?”南宫逸这次不是挑眉,而是直接换成了皱眉,“我记得你们府上倒是有三个姑娘,可是却没有哪一个是爱茶花的?”

惜寒闻言瞄了言瑾儿一眼,却正巧看到她冲自己哀求的神色,便上前一步笑道:“世子又不了解我们姐妹三人,又如何晓得我们并不喜欢茶花呢?”

南宫逸笑了笑,“我依稀记得府上大姑娘像是随大夫人一样喜欢牡丹的,二姑娘也未听过有这个爱好,三姑娘更是年纪尚幼,轻易是不肯带出来的吧?”

苏长锦刚想应是,便被躲在他身后的言瑾儿扯住了袖子,忙改了口说道:“世子,这一位正是家里的二妹妹。”

话音刚落,南宫逸探究的眼神就落到了惜寒身上,“不知姑娘可喜欢哪个品种的茶花?我虽然懂得不多,却是颇为喜爱茶花,咱们可以切磋切磋。”

“不必了,”惜寒哪里懂得这个那个品种的茶花,她顶多也就觉得那花长的好看罢了,那里懂得这许多,“今日并不是最佳的时间,雨已经小了很多,我想我们也该要离开了。”

众人的注意力本是放在南宫逸和惜寒身上的,听她那么一说,都转了眼睛去看外面,那雨果然小了许多,原先的瓢泼之势仿佛一个玩笑一样,转瞬即逝。

“那也好,我眼下正有差事要去办,待我回了京,一定亲自上门讨教。”南宫逸又看了惜寒一眼,冲着苏家兄弟两个点了点头,便带着他的几个护卫冒着小雨离开了。

言瑾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吐了口气,心想还好他没看到自己,不然要真是还记得那十两银子的账可就不妙了,不是担心银子的问题,只是怕因为自己的一时调皮丢了苏家的人,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苏长锦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打趣道:“莫非瑾儿认识那逸世子?”

“不是!怎么会呢,呵呵,我只是听二哥哥你和长清都说起过,这位逸世子也是很爱茶花的,而且怕是颇为精于此道,我是怕让他看见我后会没完没了的纠缠。”言瑾儿说完伸手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打着哈哈笑道。

这个解释很合理,苏长锦和惜寒、苏长清并未起疑,待到雨更小了一些,几人也离开了那亭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桃花寺里寻花处

外面的雨仍旧是淅淅沥沥的,就像江南的梅雨天气,还真有点连绵不绝的意思。

桃花寺建在西郊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山路崎岖不平,又因为下雨路滑,马匹行走不便,只得牵着往前走。

待几人到了那桃花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多多少少溅了些泥点,形容狼狈不堪,几个小沙弥都是识得的,见四人到了寺前,忙迎了上去,引领着进了特意为相熟的香客准备好的客房。

寺里有在京里知名的制衣铺子里订制的衣服,都是为了此类情况的香客准备的,言瑾儿和惜寒都换上小沙弥们送来的衣衫,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跟来的贴身丫鬟们找了个包袱装好,这些衣服虽然是已经脏了破了,可是到底是闺阁女子,衣衫却是不能丢在外面的。

言瑾儿和惜寒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刚刚收拾完后,苏家兄弟两个就在外面敲门了,惜寒打开门,见二人也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身的清爽打扮,笑道:“不知道若是二哥哥和三弟换上这小沙弥的衣服会是什么模样?”

“你这鬼丫头,成日里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苏长锦拿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们也都换上了,咱们不如出去逛一逛吧?”

“好啊,去哪逛?”言瑾儿和惜寒都高兴的凑到他跟前,“可是外面不是还下着雨吗?咱们这会子出去还不得又淋湿了?”

“没事,我刚刚询问过寺里的方丈,寺里有油纸伞提供给香客们使用,而且这茶花便是要在烟雨朦胧的天气里才能看出其中的意境来,是吗?瑾儿?”苏长锦说着转头去看言瑾儿,“是吗瑾儿?”

“这话却是没错,那二哥哥就使人去借伞吧,咱们这就去赏花。”言瑾儿拍掌笑道。

苏长锦闻言便打发身边跟来的小厮丹童去跟方丈借伞,几人在那客房前没站了两分钟,丹童就抱着几把伞回来了,看着自家公子笑道:“公子,只借来这几把伞,寺里的方丈说今日因为这雨滞留在寺里的香客多了许多,因此只能提供这几把伞。”

“无妨,”苏长锦接过那几把伞笑道,“只咱们四个去便好,丹童和大荷几人都留在房里吧。”

“公子…”大荷闻言急着想插话,出门前夫人可是叮嘱过的,姑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寺里来,人多嘴杂的,让自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傻丫头。”苏长锦看着忠心耿耿的大荷失笑道,“瑾儿是你们家姑娘,可也是我妹子,既然我把她带出来了,自然就会照顾好她,你只管在这里尝些素斋就好。”

“对啊,丫头,不是还有我嘛,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家姑娘的,放心吧。”惜寒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就要拉着言瑾儿往外走。

“姑娘…”

“大荷,没事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见大荷如此,言瑾儿心里一阵感动,毕竟这丫头是一心向着自己的,便柔言安慰道。

见自家姑娘都这么说了,大荷只得作罢,目送言瑾儿跟着他们走远了才作罢。

几人各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悠悠的往寺院深处走,寺后的山腰上有一大片的桃花林,这寺庙也因此而得名,此时正值夏日,别处的桃花都已经谢了,可是山里的桃花依旧开着,颇有些‘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感觉,微风吹过,落英缤纷,一片片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到那油纸伞上,落到泥泞的水里。

言瑾儿看着可惜,伸手去接,可是那花瓣从她的指缝里落了下去,仍旧到了泥水地上,便叹了口气,苏长清见状取笑道:“瑾儿姐姐可真是伤春悲秋的很,见这花落在地上也要感叹一番。”

言瑾儿闻言失笑道:“这却是你不知,我感叹不是因为可惜这桃花,只是想起了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桃花不管飘的多远,都还是要落地归根的。”就连一片花瓣都是有家可归的人,可是她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她的祖母,她们那个小院子,还有那满院的茶花,那些热心的邻居,一切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再也抓不住摸不着。

“瑾儿…”苏长锦见她愣神,忙唤道。

言瑾儿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走神了,没事,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好。”

几人沿着那桃花林里的小径继续往前走,那是一条青石板路,上面长着绿油油的青苔,因为下雨便有些湿滑,几人相互搀扶着往前走,雨更小了一些,抬头看前方竟真的有些朦朦胧胧的水雾,言瑾儿高兴的瞧了又瞧,不管是小说里还是古诗里,都说烟雨朦胧,今儿个她才算是真正见识到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

出了桃花林子,便是一个园子,园子里种了十几株茶花,大都已经谢了,可是还是有一株正开着花,言瑾儿走上前细瞧,花色呈大红色,花瓣近似圆形,小到中型花,叶浓绿,较小,齿钝,长势旺,矮灌状,看样子像是状元红,可是跟自己以前见到的状元红却又有些不同,花瓣的颜色更为鲜艳,花苞也要大一些,应该是有些变异了,花期才会这么长。

言瑾儿看了心里便高兴的不得了,很是希望能把这株状元红抱回家,可是就是不知道寺里的方丈舍不舍得割爱?

苏长锦瞧出了她的想法,知道她定是看上了这株茶花,可是这毕竟是桃花寺里的东西,还是要问问方丈才好,自己也不敢贸然给她打包票,只道:“待会儿到了前堂见过方丈,我便为你讨要这株茶花,可是若是方丈不肯答应,你可不许哭鼻子的。”

言瑾儿被说的哭笑不得,“二哥哥,瞧你说的,我又不是要不到糖就会哭的小孩子。”

“原来瑾儿是大姑娘了,那这株茶花咱们也不去讨了,就此回府吧。”苏长锦取笑道。

“二哥哥…”言瑾儿不依,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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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欲求茶花遇高僧

苏长锦引取笑言瑾儿,笑说不肯为她求取那株状元红,结果被她孩子般的扯着袖子不肯撒手,便心知她定是很想要这株茶花的,便下了决心无论怎样也一定要让她称心如意。

几人出了那茶花园子,又穿过来时着实惊叹了一番的桃花林,便去寻寺里的方丈。

这桃花寺的大门乃是三门并立,一大两小,称为三门殿,殿内两旁塑两大金刚像,手持金刚杵,第一重殿匾额上写是天王殿,殿中供弥勒菩萨,像后供韦驮天,面向北,东西两旁供四大天王: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

第二重殿即正殿,中间塑的是释迦牟尼佛像,左边是东方琉璃世界的药师琉璃光佛,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

三世佛旁边各二位菩萨立像,在释迦牟尼佛旁的是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在药师佛旁的是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在阿弥陀佛旁的是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

第三重殿里供的是五尊佛,正中是法身佛毗卢遮那佛;左手第一位是南方宝生佛,表福德,第二位是东方阿閦佛,表觉性;右手第一位是西方阿弥陀佛,表智慧,第二位是北方不空成就佛,表事业。

穿过那三重殿,后面是一拱弯月门,穿过那弯月门便是一个长廊,上面挂满了葡萄枝藤,下面坠了一串串的青葡萄,晶莹剔透的。

穿过那葡萄架,长廊旁有几间屋子,一间写着观音殿,另一间是罗汉堂,都紧闭着门,透过窗棂往里看,依稀还能看到高高的几尊佛像。

走完那段长廊,便是稀稀疏疏的几个院子,这里不比客房那里清雅,是和尚们的住处,桃花寺的方丈苦心大师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与另一个白色眉发、青色袈裟的老和尚下棋,听到几人的脚步声,朗声笑道,“几位施主莫不是看上了我那几株茶花了?”

苏长锦闻言也跟着笑,“苦心大师可真是一眼便能看透人心里的想法,不知大师可否割舍得?”

“若我记得没错,苏施主可并不是爱花之人啊。”那个白色眉眼的老和尚抬眼看他,看样子也都是熟识的。

“苦意大师此言不假,可是今儿个来求取茶花的并非在下,乃是家妹。”苏长锦笑着闪了闪身子,让言瑾儿站出来。

“哦?那你可知何为茶,何为花?可又识得那些茶花?”苦意大师笑吟吟的看着言瑾儿。

言瑾儿闻言一怔,她可是从未学过佛理的,这些该怎么回答呢,是不是回答的不好便得不到那株茶花了,想着便要再细想,可是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大师这话深奥的很,瑾儿却是听不太明白,不过那些花儿倒是认得的,不敢说精通,却也自以为懂得不比旁人少,刚刚在贵寺的后花园看中了那株状元红,实在是喜欢的很,便厚着脸皮来要,还往两位大师不要怪罪。”

那苦心大师听完点了点头,去看自己的师弟,苦意大师起身笑道:“倒是个实诚的孩子,不像那许多人一样不懂还要装懂得样子,可是那株状元红却已经有人预先来求过了,我也已经应下了,女施主若是想要,去找那人便是。”

“哦?敢问苦意大师那人是谁?”苏长锦替言瑾儿问道。

“是侍御史吕家人,因他家常来做供奉的,算得上是熟识,又因着那花来求了好几次,我便允了他。”

“吕家人?莫不是那个吕宏吕御史吗?”苏长清插话问道。

苦意点头,“正是。”

“那谢过两位大师指点,我们便去找他家就是了。”苏长锦替言瑾儿谢过两位大师,轻手轻脚的带着几个弟妹出了那院子。

待回到客房,雨也已经停了,湿润的泥土气息里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言瑾儿猛吸了口气,太看见苏长锦正看着自己笑,没好意思的低了头,却又随即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二哥哥,那花我不要了,咱们还是不要去找那吕御史了,为着一株花不值当的去求人。”

“就算是要去求人,求的也不会是他家的人。”苏长清笑嘻嘻的挡住言瑾儿的视线,“咱们只去找逸世子便是了。”

“这是为何?”言瑾儿不解。

苏长清却看了自家哥哥一眼,“这个呀,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惜寒却是忍不住,“那是因为…”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长清捂住了嘴,“你怎么还是那样的急性子,咱们给瑾儿一个惊喜不好吗?”

惜寒被捂着嘴,眼珠子却在咕噜噜的转,听说要给言瑾儿一个惊喜,便知道苏长清和苏长锦肚子里打的什么注意,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再乱说了,苏长清才肯放开她。

“你们这是…”言瑾儿不乐意,这伙人是要合起伙来瞒着自己的,这也没什么,只是怕他们为了自己再干出什么事来,连累了苏家可就不好了。

“瑾儿不用担心,这些事我们有分寸,要是真的要不过来是不会胡来的,也不会因此连累到苏家的。”苏长锦瞧出了她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言瑾儿这才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他们是一番好意,只要不太过分,伤害到他们自己,自己也就由着他们去吧。

自己在客房里又说了会子话,寺里有一个小沙弥煎的一手的好茶,几人见道路湿滑,不好走,便让丹童去请了那小沙弥来,给了些银子,几人好好的喝了一会子茶,待到太阳西斜,才离了桃花寺,慢悠悠的往苏府的方向去了。

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红彤彤的应着几人的脸,言瑾儿心情极好,能出来郊外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惜寒见言瑾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截柳枝,正跟身边的大荷说笑,便笑着大喊道:“瑾儿,给我们唱支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