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希望顾瑾之能给他们答案。

顾瑾之便说:“这个跟王妃的病情无关。她不愿意看大夫,是因为什么。你们应该去问问她。”

而后,她要求私底下和王爷说话。

世子爷夫妻和思柔郡主就避出去了。

东次间只剩下顾瑾之和简王的时候,顾瑾之对简王道:“癫狂病的起因很复杂。王妃家里有人得过这种病吗?她的父亲,或者祖父母?”

简王哪里记得?

他只记得自己的岳父岳母挺正常的。

至于王妃的祖父母,简王见都没见过。王妃嫁过来之前,她的祖父母就都去世了。

“应该都没有。”简王道,浓眉微拧,“这跟王妃有什么关系吗?”

“癫狂症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后天的。所以我问问。既然王妃家里没人得过这种病,就不可能是遗传。”顾瑾之道。“那就是她心里有事。王爷。她心结不解,这病还是会复发的。三成的可能会复发。除了开方子,剩下的我帮不了您。王妃能不能痊愈,是否反复。就看你们的了。”

简王眉头蹙得更紧。

“她心里的事?”简王道。“不是说。气血凝滞吗,怎么又成了心里的事?”

顾瑾之笑了笑。

她耐心跟简王解释:“…人之七情六欲,皆能令人病。我早年看过一个病人。患者因为思念过度,脾胃失运,不思饮食。大夫开了健脾开胃的药,一直不见效。而后,我问她到底思念谁,她说了出来。我让她父母把她思念之人寻了回来。她的病就不药而愈了。您看,七情六欲多重要?王妃是先心里有事,腑脏气机失调,才气血凝滞的。

不能开导她,让她看开些,病情还是会反复。您瞧见她如今的反常了吗?她心里的确有难以启齿之事啊。”

简王听了,半晌没有开口。

他的眉头越蹙越深。

他和王妃夫妻将近三十年,素来恩爱,夫妻坦诚。

他不知道王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得了这种怪病,更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之事。这叫简王有点难受。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妻子,会有事瞒着他。

他自己回想,王妃生病前后,发生了什么不曾。

好像没有。

王妃第一次发病,唐家的事尚未泄漏出来。简王是知道的,王妃却不清楚。

所以,她不是因为心疼女儿、替女儿不平才生病的。

那,到底是什么呢?

“王爷…”顾瑾之喊他。

简王回神。

“我再开个方子,您叫人抓药给王妃服下…”顾瑾之道。

简王就叫人进来磨墨。

趁着顾瑾之开方子的时候,简王突然问她:“王妃心里的事,是哪一方面的事?”

顾瑾之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王爷,我怎能猜透人心呢?”

简王就不再问了。

顾瑾之开了两张方子。

她先把第一张交给简王,解释道:“这个,仍上次的方子一样,我去了一味大腹皮。这方子再吃十天。”

然后又拿出第二张,“这方子,乃是第二方一样的,我添了两味药,一味淮小麦,一味红枣,再服七天。”

简王接过了,仔细看了看。

果然跟上次的相似。

他点点头。

“依旧是水煎,每日一剂。”顾瑾之道,“这两张方子的药,要服用十七天。等药吃完了,我再来复诊。”

简王道谢。

“王妃的心结,您一定要问出来,替她解了。”顾瑾之叮嘱道,“否则,这病不过半年,又要复发的。拔草要拔根的。”

简王点头,道:“本王记下了,辛苦顾小姐。”

然后叫世子妃准备了一个荷包的诊资,给顾瑾之。

顾瑾之摇摇头,道:“王爷,我不是大夫。我来给王妃看病,说句不害羞的话,是因为王妃将来和我是亲戚。”

她这话,实则是说,她的诊资不是真金白银,而是人情。

她治好了简王妃,简王府就欠她人情的。

简王看了她一眼,再次道谢。

世子爷和思柔郡主也道谢。

依旧是世子妃,把顾瑾之送到了垂花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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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节回京

顾瑾之不知道简王妃以后如何了。

她没问。

简王府家务事,不希望外人知晓。

她却偶然听说,简王妃和公主的儿媳妇姜夫人,是姨母姊妹。

当年唐家也是托了姜夫人做媒人,才替唐家三爷求娶了简王府的小郡主。

只是,简王妃和姜夫人这两姨姊妹不怎么亲昵,平常不走动。

唐家出了事,京里人八卦越来越深,陈年旧事被提及。

也有人猜测说,唐夫人和姜夫人从前是闺中蜜友,如今却因为这件事,唐夫人怪姜夫人,不和姜家来往了。

顾瑾之整个春天都在乡下,她没过去姜家,不知道谣言是否属实。

这些话,都是宋盼儿告诉顾瑾之的。

顾瑾之简王府看病,又和姜昕熟悉,她以为顾瑾之会有点兴趣,就告诉了她。

“我没见过简王妃,她和姜夫人长得像吗?”宋盼儿也八卦。

“不像!”顾瑾之笑道“亲姊妹也有不太像的,何况是两姨姊妹?”

宋盼儿笑。

没过几天,姜昕来顾家玩。

她淘到了本药书,听说是她和她娘去外祖母家,从她舅舅书房看到的。她舅舅不是从医,却也爱看书。

她舅舅很喜欢她,每次她去,都让她挑选书带回家。

这次,她特意多挑了本药书。

是本特别厚的药书。

“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就选了本最厚的。”姜昕道“我娘说,你要出嫁了,该给你准备份礼物压箱底。我想,你还稀罕什么呢?所以,这个给你压箱底。”

顾瑾之大笑。

她珍贵接在手里,道:“多谢!”

姜昕笑笑。

两人说着话儿,顾瑾之就问她:“简王妃是你的表姨母吗?”

姜昕点头:“是的啊。不过,我们两家没有来往,我娘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娘。简王府在京里这些年,我娘从来不登门,她也不来我家。反而是嫁到山东的三姨母,她和我娘常来往”

顾瑾之笑了笑。

“那个三姨母,是简王妃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姜昕又道“她和简王妃也不来往。”

顾瑾之又笑了笑。

姜昕见她一直不接话,大约是旁人家里的琐事没兴趣,就转移了话题。

####

五月底的天气,蒙蒙细雨也是暖的。庭院繁华落尽,蹁跹彩蝶踪迹全无,绿荫幽静。

又是一夜的雨,天地洗刷一新。

虬枝新叶越发翠绿。

雨未停,斜斜密织,视野里笼罩着朦胧白纱,世界都变得影影绰绰。

屋子里昏暗,丫鬟们在顾瑾之的内室里点了灯,方便梳妆。

碧纱窗外,海棠树被风雨摧折得枝叶横斜。宽阔的芭蕉叶上,落满了水珠,晶莹饱满的水珠滚来滚去。

顾瑾之早起的时候,就在自己书案上抽出一张微旧的纸,把上面的一个圈仔细涂黑。

她那张纸上,已经有了很多的圈。

涂黑的却只有几个。

她在计算出嫁的日子。

这些日子,她的心口总是窒闷的。

想起前世快要和朱仲钧结婚的前几个月,她也是这样忐忑不安。朋友和家人都说是婚前恐惧症。

现在,她能确定自己不是恐惧。

情绪是难以言喻的,顾瑾之自己也说不清。

她放下笔,伸了伸懒腰,丫鬟们就进来服侍她梳洗。

洗脸漱口完毕,穿好了衣裳,她坐在妆台前,等着芷蕾帮她梳头。

“今天不出门,随便梳一个发髻就好了。”顾瑾之对芷蕾道。

芷蕾反驳:“在家里也不能马虎的。您看夫人,她就算不出门,在家里的衣裳和妆容、发髻都是分外讲究。”

母亲很爱美。

芷蕾拿出这个理由,顾瑾之不好反驳。

她只得继续做着,任由芷蕾拨弄她的头发。

正无聊之际,顾瑾之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脚步声重而急促,应该穿了马靴的缘故。

在家里不骑马,谁穿个马靴在内院跑?

算算日子,朱仲钧也该回来了。

顾瑾之就微微伸了伸脑袋,透过碧纱窗,往外看。

细语迷迷蒙蒙的,有人敲门,小丫鬟撑着伞,跑去开门。

一个颀长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他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喊:“小七。”

果然是朱仲钧回来了。

芷蕾惊喜笑道:“姑娘,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祝妈妈和霓裳她们几个已经迎了出去。

顾瑾之的手,攥了攥衣摆。

朱仲钧进了内室,携了一缕雨气。

顾瑾之头发才梳好,没有插任何的钗环。

她站起身,冲朱仲钧微笑。

“小七,我回来了!”朱仲钧大声道。

他长高了,也黑了。

鬓角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一双眸子黝黑深沉,倒映着顾瑾之的脸。

“这么早进城,是连夜赶路,还是昨夜歇在关厢的?”顾瑾之问他。

朱仲钧笑道:“原是昨夜就到了。晚了一步,城里宵禁了,就歇在关厢的。”

顾瑾之见他衣裳有点湿,丫鬟们又在一旁看热闹,就道:“去打了水给王爷洗脸。这衣裳也要换下来。茶不用倒了吗?”

丫鬟们笑着,倒茶的倒茶,打水的打水。

葳蕤和幼荷服侍朱仲钧,把外头有点湿的外衣解下来。

“你是直接到我这里来的吗?”顾瑾之又问他。

朱仲钧正在洗脸。

热腾腾的毛巾敷在脸上,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才道:“我先去了上房。你母亲让我看了你,和你一起过去用早膳。”

顾瑾之就点点头。

祝妈妈又翻出了朱仲钧从前留在这里的旧衣赏,先给他披着。

他的外衣,已经在烤干了。

“短了。”祝妈妈服侍朱仲钧更衣,看着旧衣赏的袖子短了一大截,不由感叹道“这才不到一年,王爷个子又高了些。”

然后看了眼高挑的顾瑾之,笑道“和咱们姑娘一样”

和顾瑾之一样都是高个子。

忙碌了一番,朱仲钧穿着旧衣赏,坐在炕上喝茶。

祝妈妈几个就悄悄退了出来。

屋子里安静下来。

顾瑾之看着朱仲钧,道:“你黑了很多,在庐州经常出门吗?”

他长得更高,五官深邃,肌肤偏黑,已经看不到庐阳王的样子,倒像是后世和顾瑾之相亲认识的那个男人

朱仲钧却没有回答。

他从炕上爬到顾瑾之这边,搂住了腰,在她耳边道:“你认生啊?你看我跟陌生人似的。才一年不见,你都忘了我?”

顾瑾之勉强一笑。

她要推开他:“别闹了。这次谁陪你回来的,还是宁席吗?”

朱仲钧一把扳过了她的身子,紧紧抱住了她的腰,唇就覆盖在她唇上。

他吻着她。

他流连着她的唇线,细细描绘吸允,撬开了她的贝齿。

顾瑾之没动。

她任由朱仲钧吻着她。

结束了这个吻,朱仲钧有点动情,顾瑾之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