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钧的心,宛如被刀挖了下。

他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规矩,现在一时也无从查证。

就算去问。谁又好意思告诉他?

万一不是俗成的规矩,太后这是不是怀疑他们在新婚之夜弄假。怀疑顾瑾之的清白?

其实,朱仲钧也不能肯定顾瑾之可以过这关,所以他如此生气,想把这关赖过去。

他想保护顾瑾之,更想尊重她。

他前世娶顾瑾之的时候,顾瑾之和钱詹都订婚很久了,她也非处子之身。那个时候。朱仲钧都不介意,何况是现在?

他爱这个女人。他能接受顾瑾之的一切。

况且这次,顾瑾之才是受害者,她并非愿意的。她和朱仲钧行了大礼,作为丈夫,朱仲钧应该拼了全力保护她。

“我不喜欢这样。”朱仲钧回手,紧紧攥住了顾瑾之的手,却是对着成姑姑道,“非要如此,咱们就耗到天亮,看看明日你们如何回太后…”

成姑姑脸色更加难看。

她把目光,投向了顾瑾之。

顾瑾之只感觉那目光,像扇了她一巴掌。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顾瑾之甩开了朱仲钧的手,“耗到天亮,您是不想我回门吗?既然如此,您当初又如何答应赐婚的?”

朱仲钧回头盯着她。

顾瑾之眨了眨眼睛。

朱仲钧不能确定这个眨眼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甚至不知道顾瑾之到底是什么态度。

“成姑姑,您请回吧。”顾瑾之笑了笑,“王爷和我要安寝,明日还要‘朝见’。”

成姑姑道是,转身出去了。

她到底不太放心。

成姑姑是庐阳王大婚的女官,她要负责到王妃顺利三朝回门为止。

既然已经大婚,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想闹到退婚的地步。这两个嬷嬷在场,客观证明王妃的清白,以免将来泄密,让庐阳王和皇家背负屈辱。

成姑姑必须让三朝回门顺顺利利的。

偏偏庐阳王还不领情…

她想了想,喊了两个心腹的内侍,让他们守着。

她自己,则回了趟坤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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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现代文明人,行房这种事属于绝对机密的。

如今,在两个老女人的目光之下,灯火通明之中进行,别说是顾瑾之,连朱仲钧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封建君主制之下,从来不尊重人性。

朱仲钧尽量想忽略,可余光总是能瞟到那两个人。

他拉过锦被,盖在自己和顾瑾之身上,遮住了两个老嬷嬷的视线,才开始慢慢褪顾瑾之的中衣。

轻薄衣衫之下,顾瑾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轻轻抿着唇,脸色有点苍白,手紧紧攥住了朱仲钧的中衣。

朱仲钧冲她微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用紧张。难道你怕疼?”

顾瑾之努力想挤出一分笑容来回应他,可偏偏面部肌肉不受她的控制,她的笑意没有体现出半分。

朱仲钧没等到她的话,就开始俯身,吻了她的唇。

她的唇,朱仲钧也不是第一次吻的。从前只觉得非常柔软,熨帖着他的唇,让温柔沁入心房。

可现在,她的唇很凉…

她全身都凉。

朱仲钧停了下来。

顾瑾之的手。捏住了他腰侧两边的衣裳,几乎掐到了朱仲钧的肉。

朱仲钧褪了自己的衣裳。

他温热的身体覆盖上来,对她身子的冰凉能体会得更加明显…

朱仲钧心头泛起阵阵苦涩和恨意。

那个人,应该千刀万剐。

朱仲钧不想再做下去了。

他欲起身,顾瑾之却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的两只手,紧紧搂住了朱仲钧的腰,让他贴着自己的胸膛,低声对他道:“继续!”

她的声音不容置喙。

朱仲钧只得平息了放弃的念头,继续俯身。

他吻顾瑾之的脸颊。缓缓下滑,到了她的脖子、她的锁骨,而后就是她的胸膛。

顾瑾之的耳边,仿佛听到了铁链声。

一阵阵的铁链声,搅着她的耳膜。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刻意悲凉的声音:“救救我…哥哥,救救我…”

她不能肯定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但是她知道,唯一愿意救她的,就是甄末。

她对真真那个名字一点也不陌生。

曾经被那个女孩子叫“姨娘”,顾瑾之就认真查到谭家那些事。

跟在谭宥身边的,有个心腹千户,叫甄末。是甄真的亲哥哥,最是疼妹妹的。

她在绝望的时候。一遍遍高声欢呼着哥哥,寻求半点希冀。

耳边那哗啦啦作响的铁链声,似波浪翻滚,将顾瑾之淹没。她无法呼吸,没法子喘气,而身上的人还在为非作歹…

“停下!”顾瑾之声音有点不受控制。

朱仲钧立马停下来。

顾瑾之额头,冷汗涔涔。

她的一双手。攥住了朱仲钧的胳膊,浑身发凉。

“没事。没事。”朱仲钧压紧顾瑾之,低声哄着她,“顾瑾之,顾瑾之,想想我,想想我…”

顾瑾之喘着气,耳边那些可怕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她停了半晌,才在朱仲钧耳边道:“别…别弄了,直接来。”

都这样了,还要来?

朱仲钧隐约明白什么。

他悄声道:“你没反应,我来不了。”

“你想办法。”顾瑾之道,“直接来。不要…不要再碰我旁的地方…”

朱仲钧神色变幻,有点不受控制的隐晦。

他努力克制住心绪,才没有在顾瑾之面前露出悲痛的神色。

他点头,手顺着顾瑾之的小腹,缓缓下滑。

他几乎碰到了她下面的私密地带,手却猛然被顾瑾之握住。

她眼神有点狠戾,低声道:“别碰我。”

而后,又觉得自己传达的意思可能让朱仲钧误解,解释道,“手…手别碰我那个地方。直接来…”

朱仲钧只得试着直接来。

根本就进不去。

她下面很干涩,朱仲钧不能挺进半分。

而顾瑾之,无法忍受朱仲钧的撩拨。

试了好几次,顶得顾瑾之很疼,还是没法子进入。

顾瑾之也觉得很痛苦。

这么弄下去,很反常。

她咬着牙,牵着朱仲钧的手,到了她的下面。

“…要做完。”顾瑾之道。

她的牙齿,几乎把嘴唇咬破。

朱仲钧看了她好半天,所有的法子都只会让她更加抵触。

他的手,轻轻寻找她花蕊见的花核,而后轻轻揉捏。

片刻之后,她甬道的干涩终于有了点缓解。

而顾瑾之,胃里的东西一个劲想往上冲。

朱仲钧抓紧了时间,挤进了她的身子里。

可是寸步难行。

朱仲钧用力试了几次,终于越来越顺利,他的分身也能进去一半。

而后,他就碰到了什么东西。

有薄薄的阻隔,让朱仲钧愣在那里。

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东西。

他的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他并不觉得这重要。

可它的存在,让朱仲钧感觉整个世界都明媚起来。

他为顾瑾之高兴。

有这层薄膜的存在,顾瑾之心里的创伤,也许没有到无法修复的地步,他不禁热泪盈眶。

他努力冲了进去。

那层薄膜被挤破,顾瑾之的眉头越蹙越深,额头的冷汗越来越重,快要浸入了鬓角。

朱仲钧抽送了几次,感觉差不多了,立马退出去。

他的分身上,果然有丝丝缕缕的暗红。

他拿了元帕,擦拭干净,又拭擦了顾瑾之的下面,将血迹全部染在元帕上,交给了两位嬷嬷。

这两个嬷嬷也想早点交差。

拿了元帕,两位忙跪下,给顾瑾之和朱仲钧说了一大串的恭喜话,什么百年好合,瓜瓞绵绵…

而后,曦兰殿的外头,想起了礼乐声。

鞭炮声一时间震天响。

朱仲钧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个规矩,不是太后故意要为难他们的。

这响彻天际的鞭炮和礼乐,就是证明。

朱仲钧听到这鞭炮声,眼睛里涩得难受,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宫女进来,服侍顾瑾之和朱仲钧沐浴。

顾瑾之坐在了浴池里,对宫女们道:“你们先出去…”

几个宫女不敢违逆,连忙退到了门外。

顾瑾之一把抓过自己的中衣,捂住嘴呕吐了起来。

她吃得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而后,又吐了半天的黄水。

中衣污秽不堪。

浴池很宽敞,热气腾腾,可污秽之气盘旋,让顾瑾之越发想吐。

剩下的,全是黄水,她呕了半天。

这些污秽之物,应该怎么办?

她坐在浴池边,想了想。

她自己先进去,稍微洗干净了身上的汗。

而后,她爬出来,把包裹着秽物的中衣,仍在浴池里。

看着秽物在浴池里被渐渐扩散、沉下,顾瑾之想,她再也不要用这个浴池了…

第342节表白

风定夜静,夜阑灯昏。

九月的天,不算冷,可半夜寒露下降,薄凉逼人。

顾瑾之沐浴之后,喊了宫人进来服侍更衣。

浴池的味道很冲人,进来的四个小宫女都微微蹙了蹙鼻子。

顾瑾之目不斜视,任由她们服侍着穿了中衣,从浴池里出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

朱仲钧已经沐浴好了,等待多时。

这边事成,成姑姑的大任得卸,带着她的人,回坤宁宫交差了。曦兰殿这边安静下来。

看到顾瑾之出来,朱仲钧冲她微笑。

宫人拿了巾帕给顾瑾之拭擦头发。

顾瑾之接了过来,笑着道:“时辰不早,不用再服侍…”

宫人言听计从,一句也不敢多说,连连退到了殿外。

关了殿门,宽阔高大的内殿里,只剩下顾瑾之和朱仲钧。

殿顶高远,顶穹的琉璃瓦里,透出几缕清冷的月色,映衬在地面上,与窗口透进来的月色连成一片,安静又冷凝。

秋夜的寒气悄然爬上来。

朱仲钧起身,把顾瑾之抱到了床上。

他接过她手里的巾帕,笑着道:“我帮你擦头发。”

顾瑾之说好。

她背对着朱仲钧坐,湿漉的青丝垂下来,全部搭在单薄纤柔的肩头。

朱仲钧帮她擦拭头发,动作轻柔。

两人沉默了下,朱仲钧开口道:“顾瑾之。我有很严重的毛病…”

“没这样形容自己的。”顾瑾之回答,语气平静不见起伏,“哪有人说自己有毛病的?这是骂人的话。”

“我有隐疾。”朱仲钧改了种说法,“除了性|病。其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病,也可以叫隐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