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动情,抬手紧紧搂住了朱仲钧的脖子。主动索吻。深邃窒息般的吻,让顾瑾之像个饥渴的孩子,不知饱足的汲取甘泉。

她搂住朱仲钧的脖子不松手。

朱仲钧失笑。

他一笑,顾瑾之似被惊了的雀儿,猛然就松了手。

“醒了吧?”朱仲钧故意问她。

顾瑾之甚感不悦,低声道:“醒不醒。看心情!”

朱仲钧哈哈笑起来。

他又吻住了顾瑾之,分开了她的腿。将自己的滚烫坚硬挺入了她的柔软之地。有点干涩难进,朱仲钧稍作停留,才继续缓慢推送。

顾瑾之花穴未绽,朱仲钧的推送让她感觉有点微痛,眉头轻蹙,却也没有喊他停下来。

炙热又坚硬的东西,在身子里进进出出。撩拨得顾瑾之心里都酥痒起来,渐渐有腻腻的温汁侵润了两人的结合处。让顾瑾之辛涩痛感消失,朱仲钧的动作也更加流畅。

初一的凌晨没有月色,却又淡淡的光,透进帐内。

隐约是屋子里留着那盏灯。

眼睛适应了这微淡的光,朱仲钧能看清顾瑾之。顾瑾之的表情很敷衍,不知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

她雪色的,有种莹润的光,闪灼着朱仲钧的眼睛。随着他的推送,顾瑾之胸前那雪白的峰丘起伏错落,似波浪翻滚。特别是峰丘顶上两朵嫣红,妖娆诱人,把朱仲钧心里最深的欲念全部勾起来。

他很想探一探顾瑾之的禁地。

想到顾瑾之曾经受过的苦,心里万分憎恨谭宥,却也不忍心。

他猛然将顾瑾之翻过身子,她纤瘦的后背、滚圆的股,对着朱仲钧。

随着他的动作,顾瑾之跪在床上,胳膊和腿都在摩挲着被单。那摩挲中微微的痛感,都被忽略。

朱仲钧的撞击越来越快,顾瑾之几乎上气不接下气,胳膊快撑不住自己,几乎倒下。

朱仲钧就紧紧握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倒下去。

等极致的感觉充盈两人时,顾瑾之和朱仲钧都是满身的汗。

喊了宫人起来准备盥沐用具。

那领头宫女看他们的眼神,竟是万分欣喜。

顾瑾之想,那宫女应该是太后亲自叮嘱过的。

两人洗了澡,各自睡了一刻钟,就到了卯初,该起床给太后娘娘拜年了。

顾瑾之的手脚都是酸痛的。

朱仲钧却精神抖擞。

“这太不公平了…”顾瑾之道,“明明我没有用什么力,反而累成这样。你到精神头十足。”

“很公平。我在庐州的时候,天未亮就起床练体,你只是坐在家里享清闲。故而你累,我很好。”朱仲钧道。

顾瑾之瞥了他一眼。

他们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帝已经到了。

各位妃嫔们也来了。

南昌王等几位特意从外地赶回来过年的亲王,不适应宫里这么早起,都没有到。众亲王里,居然是朱仲钧第一个来的。

他先给皇帝行礼,再给太后行礼,再给太子行礼。

顾瑾之跟在朱仲钧身后,也给众人拜了年。

皇帝、太后和太子,分别给了朱仲钧和顾瑾之压岁钱。

礼毕之后,南昌王等人也来了。

大家一处吃了早膳。

上午,各外命妇都要进宫请安。

跟往年一样。太后只见见几位德高望重人家的老夫人,其余的皆有谭贵妃帮着招待。

去年帮衬谭贵妃的张淑妃,如今关在冷宫。

太后就点了德妃,让她辅佐谭贵妃。

德妃心里不愿,脸上却没有带出来,恭恭敬敬道了是。

众人各自忙去,纷纷散开。

几位亲王拉着朱仲钧,跟皇帝和太子去了御书房说话;顾瑾之则留下来陪太后坐了一会儿。

太后满脸是笑,拉着顾瑾之的手道:“你的医术。尽得你祖父真传。你服侍仲钧,哀家最是放心。”

顾瑾之知道太后所指什么,有点尴尬。

她低声道了句是。

太后知道她害羞,笑起来,又喊了成姑姑:“把东西拿来。”

成姑姑领命,进了内殿。不一会儿就拿出个镶金嵌玉的楠木盒子,交到了太后手里。

太后接过来,递给了顾瑾之:“去年南边进贡的珠子,哀家看着喜欢,分给了宫里人些,也留了些。分给你们妯娌几个。这份是给你的。”

顾瑾之忙跪下道谢,举手恭敬接过来。

太后让她起身。又道:“打开看看…”

顾瑾之道是,打开了匣子。

匣子有点沉手。

打开一看,顾瑾之愣了愣。满匣子黄豆粒大小的珍珠,拥簇着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珍珠。

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特别难得。

顾瑾之忙道谢。

太后笑了笑。

南边进贡的珍珠里,只有这两颗大珠子,非常珍贵。太后想着。这么大的珠子,虽然难得。用处却不多,不如赏给孩子玩。

她叮嘱顾瑾之道:“其他的珠子,你们妯娌是一样的。单单这两颗大的,哀家特意留给你玩。”

顾瑾之心里猜到了,又忙道谢。

太后让她无需再谢。

顾瑾之把匣子交给了身边的宫人,让她先送回曦兰殿。

太后拉着顾瑾之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

她对顾瑾之道:“哀家真舍不得你。过了年,仲钧就要回庐州。假如你能留在京里陪哀家一两年,哀家最是高兴不过的。”

假如怀了孕,初期是不能车马颠簸的。

太后肯定会趁机留顾瑾之和朱仲钧在京里待产。

太后这话的深意,是希望顾瑾之可以怀孕。

顾瑾之也想的。

“母后,能服侍您是小七的福气。”顾瑾之道,“王爷也舍不得走。”

他们都不想走。所以,他们的心意和太后一样。

太后轻轻拍了拍顾瑾之的手,满是欣慰。

想起什么,太后又道:“今年,德妃需得帮衬着谭贵妃,操持过年之事,没空陪你。若是得闲,你往苏嫔那里去坐坐。”

顾瑾之微讶。

太后点到即止。

成姑姑上前,轻声对太后道:“太后娘娘,外头的诰命夫人们都来了,可请进来?”

外命妇要来给太后拜年。

顾瑾之就忙起身告辞。

太后让顾瑾之先走,才对成姑姑道:“请进来吧。”

顾瑾之从坤宁宫出来,一路往曦兰殿而去。

快到了曦兰殿门口时,只见一个宫女从西边赶来。她模样有点眼熟。

再走近一步,顾瑾之认出,是苏嫔身边管事的宫女。

顾瑾之又想起太后让她如果无聊就去苏嫔那里坐坐的话,顿时感觉苏嫔应该是哪里不舒服。

顾瑾之回想了昨夜吃年夜饭和今早早膳的时候,都见到了苏嫔。她好像没什么异样。

“王妃…”苏嫔身边的宫女,正好和顾瑾之撞个正着,就连忙给顾瑾之行礼。

顾瑾之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就微微笑了笑。

“奴婢是苏嫔娘娘宫里的雨双。”雨双半蹲着道,“苏嫔娘娘让奴婢来瞧瞧,王妃回来了不曾。假如回来了,苏嫔娘娘想过来给王妃做个伴儿…”

顾瑾之让她起来,道:“我正巧没什么事,想去苏嫔那边坐坐。等我换了身衣裳就来,你回去说一声。”

雨双道是。

顾瑾之一边换了衣裳,一边想着,苏嫔应该快来了。

苏嫔不是那种等顾瑾之去看她的性格,她应该会主动登门。

果然,顾瑾之头都没梳好,苏嫔就到了。

第375节诊金

苏嫔面色还好。

至少从面相上看,没什么明显的疾病,顾瑾之心里就有了几分疑惑:太后的暗示、苏嫔的拜访,跟病没关系吗?

顾瑾之坐下,陪着苏嫔说话。

苏嫔跟顾瑾之也算言语投机。一个话题,两人都能说上几句,不会冷场。苏嫔喜欢字斟句酌,娓娓道来,顾瑾之也好耐心,慢慢听她说。

说不了几句,苏嫔就忍不住清清嗓子。

顾瑾之问她:“娘娘,您嗓子不舒服?”

苏嫔顿时面露愁色:“是不舒服,已经多时了。当初您和王爷大婚,我这嗓子就难受得紧。太医也瞧了,也吃了药,好了几日。没几日,又犯了,如今吃药也不好使。太后娘娘问了一次…”

果然是有疾病的。

“我给您瞧瞧?”顾瑾之问。

苏嫔也没有虚套客气。

她今日来,就是想找顾瑾之看病的。

她道了谢。

顾瑾之让她张开嘴,看了看她的咽喉。又替她诊脉。

“之前吃了什么药,您知道吗?”顾瑾之问她,“哪位太医瞧的?”

“是张太医。”苏嫔道,“有消炎利咽剂,有半夏朴厚汤,还有些活血化瘀的药…”

“张太医?苏州来的张渊?”顾瑾之问。

苏嫔道:“正是。”

顾瑾之笑了笑。

张渊虽然被人尊为苏州神医,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治妇人的疾病时,总有偏颇。

当初顾瑾之大舅母的病,张渊就没治好。还闹了点不愉快。

他算是顾瑾之积累名声的第一块垫脚石,顾瑾之对他印象深刻。

“那您感觉如何?”顾瑾之又问,“吃了药。当时应该有效的。当时感觉如何?”

苏嫔想了想,道:“先吃了半夏朴厚汤,吃了三剂就好了。而后,刮了大风,又是暴雪,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受了点风。回去喉咙又不舒服。似有什么覆盖住了,既无法下咽,又无法吐出。

再喝那半夏朴厚汤,就没什么用了。张太医重新开了消炎利咽的方子。更是没用。十天前,他又说,可能是气血郁结,就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吃了这么些日子,仍是不见好。

太后娘娘说,等王妃过年时进宫,求您给我瞧瞧。”

“张太医有好医术的。”顾瑾之道,“他在苏州颇有名气。只是,每位大夫都有自己的弱项。像我。外伤就不那么擅长。精通一样需要化大力气,医者要精益求精,自然也要扬长避短。张太医的短处,就是妇人科了。不知道怎么,这次您请到了他。

苏嫔微讶。

她根本不知道。

她只是通知了内侍。内侍替她请的太医。

“您已经病了这么些日子,我看您的咽喉,仍是无炎症,所以消炎利咽的方子根本无效;而半夏朴厚汤,治疗梅核气有很好的疗效。可我看您,并非单纯的痰气郁结之证,故而一开始有微效,而后又复发,并不能完全治好。”顾瑾之分析给苏嫔听。

苏嫔见她说得这么清晰肯定,就知道她能治,大喜,道:“您给我开个方子,我感激不尽。我这病,就依仗您了。”

咽喉里有东西,不说是什么大病,却非常难受。

苏嫔却病了两个多月。

她承受的痛楚,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多。

她非常想及早解了这病痛。

可太医无能为力,苏嫔也无奈。

顾瑾之却没有立刻回答苏嫔的话。她脸色微敛,安静看了眼苏嫔,几欲开口,又感觉不好直言,话咽了回去。

她这么欲言又止,让苏嫔的心猛然就凉了半截。苏嫔紧张追问:“我这病可是大疾?”

顾瑾之摇摇头,道:“不是大疾,用些药,很快就好了。”

苏嫔那凉了半截的心,慢慢回温。

那么顾瑾之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苏嫔心里惶惑,看着顾瑾之,直接问:“既是如此,王妃有什么话,直言无妨…”

“我需得收去诊金。”顾瑾之道。

苏嫔惊讶不已。

顾瑾之在太后跟前那么受宠,她怎么会缺钱?

庐州更是富足。

苏嫔怎么也没有想到,顾瑾之会说诊金的话。她一时间想笑,她不太好意思,就轻轻咳了咳,来掩饰自己的异样,道:“我的东西,大都是太后和陛下所赐。宫中之物,是不能流入外头的。我身上的现银,不是很足…”

这的确如此。

宫里有钱也不好买东西,所以苏嫔身上除了些应急的、打赏宫人的银票,没有其他的。

数量并不多。

顾瑾之笑了笑,道:“您误会。我不需要您的钱财。我的诊金,是其他东西,您能拿得出的…”

苏嫔这才慎重,心里一顿。她问顾瑾之:“什么东西?只要我能拿得出手,定不会吝啬。”

顾瑾之没说话。

她看了眼满屋子服侍的人,想着这里头不乏有谁的眼线,现在说的话,可能很快就传遍了宫里。

顾瑾之起身,默默往内殿走。

她没让宫人跟着。

苏嫔也起身,跟在顾瑾之身后。

两人从曦兰殿而出。

漫天的寒风,欲拆散身上所有防寒的衣物,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冻成僵硬冰凉。顾瑾之穿着红缂丝镶灰鼠皮的大氅,很保暖。她将手拢在袖子里,仍是感觉手掌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