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谭宥给庐州王府那么多骚扰,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没有亲手残杀谭宥的遗憾,也彻底消弭了。

“好啊。”顾瑾之笑道,“彦绍还没怎么出过门,彦颖习武也辛苦,咱们带着孩子们去玩玩——只是最近天气总不好,燕山也没有回来…”

“现在京里和北边都乱的很,燕山没有回来,最好,免得你更要分心照顾他。”朱仲钧笑道,“你想想我,十五岁就独自出国读书…”

他多次用自己的经历来举例,说服顾瑾之。

“慈母多败儿。”顾瑾之笑道,“我就是那个慈母。”

顾瑾之也是多次承认她是个败儿的慈母。

朱仲钧哈哈大笑起来。

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顾瑾之情绪前后的变化,更让朱仲钧高兴。

他使劲搂住了她,吻了她的唇。

他用力汲取她的气息,舌在顾瑾之口内逗弄着她的舌,手情不自禁沿着她衣襟底下。滑入她的亵衣里。

温热柔腻的肌肤似丝绸般,他几乎拿捏不住,手沿着肌肤缓缓上滑,就攀上了顾瑾之胸前的邱峰。

顾瑾之微微吸气。

她用力推开了朱仲钧。见他眸子凌乱,微喘问他:“不是要出去庆祝吗…”

“这…也是庆祝…咱们俩的庆祝…”他的唇又凑了过来,索取着她舌尖的美味。

“别闹。”顾瑾之低声痴痴笑,道。“早点出门,早点回来。回来再…”

“别扫兴。”朱仲钧有点恼怒。

他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一会儿晚了,出门不了。”顾瑾之又道,她使劲往后躲。

终于被她正挣脱开了。

朱仲钧怨念看着她。

顾瑾之转身,去更衣了。

她换了身男装,有了几分飒爽英气。

更衣之后,朱仲钧也换了身普通的青布直裰出来。

顾瑾之为他整理衣襟,见他鬓角微散,又替他拢了拢头发。他早无年幼时的白皙肌肤。麦色额头。饱满光洁。

“朱仲钧。你比从前更好看…”顾瑾之感叹道。

朱仲钧笑起来,问:“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顾瑾之很慎重点点头。

朱仲钧笑得更加开心,拦腰就要抱住顾瑾之。

被顾瑾之挣脱逃开了。

他们夫妻梳妆好了。丫鬟们也把彦颖和彦绍兄弟带了来。

顾瑾之吩咐刘乳娘,好好照顾彤彤。

“爹。娘,咱们去哪里?”彦颖愉快的问。

他从未傍晚时跟父母出门。

而且母亲一席玄色直裰,像父亲那般绾了头发,让彦颖感到惊奇不已,就盯着母亲看。

“咱们去逛逛夜市和庙会。”顾瑾之笑道。

她要抱起彦绍,朱仲钧已经赶在她前头,把彦绍抱了起来。

彦颖不乐意了。

顾瑾之则上前,牵了彦颖的手,道:“彦颖已经是大男子汉,不用抱。你牵着娘,可好?”

“好啊。”彦颖立马反握住了母亲的手。

他的保护欲被顾瑾之的话勾了起来。

朱仲钧笑了笑。

侍卫陈鼎文和祝迦匀跟随着,左右保护,他们两个都是王府的高手。

他们往东市逛了一圈。

夜市挺热闹的。

大家心情都很好。

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彦绍就困了。

朱仲钧一路上都抱着他。

陈鼎文和祝迦匀怕自己主子胳膊酸,几次上来道:“王爷,让属下来抱吧。”

朱仲钧都轻轻摇头:“我能抱得动。”

一路上平顺,没什么大事,然后又回了家。

把孩子们送回去歇息,顾瑾之又去喂了一回彤彤,夫妻俩回了里屋。

朱仲钧犹记出门前被打断的趣事,用身后紧紧抱住了顾瑾之。

顾瑾之惊呼一声,却也没有再拒绝他。

情到浓时,朱仲钧突然道:“顾瑾之,你再给我生个儿子吧。”

顾瑾之错愕:“三个儿子,你还嫌不够么?”

“我想要一个大家庭,很大的家庭。你和我的…”他声音喃喃,似哄诱着顾瑾之,“和你去庐州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人。我受够了…”

顾瑾之心里陡然发酸。

她想到之前朱仲钧寄居顾家。家里人对他都不错,却透出客气。这份客气里的疏远,朱仲钧能感受到。

顾瑾之重重点头,道:“好!”

她定了决心,再给朱仲钧生个孩子,虽然她真的受够了怀孕和哺育。

她爱这个男人,所以她愿意为了他付出。

她紧紧搂住了朱仲钧的脖子。

“你喜欢我,是真的吗?”朱仲钧又问。

顾瑾之点头,道:“是真的。”

朱仲钧低笑。

夜风从帘下偷偷钻进来,靡丽妩媚。

事后,朱仲钧疲惫了,他先睡着。顾瑾之没有睡意,她的手指,轻轻穿过了他的手指。

她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指,依偎着他的胳膊,这才慢慢睡熟。

第492节小儿夜啼

谭宥之死,对谭氏那一派的影响很大。

顾瑾之并没有多关心。

因为彤彤生病了,所以,顾瑾之无暇旁顾。

彤彤突然发夜啼症。

朱仲钧回来之后,顾瑾之不再将彤彤放在床里面,彤彤便跟着刘乳娘,夜里宿在东次间隔壁暖阁里。

第一次夜啼,只有半个时辰,声音也轻,断断续续的。

乳娘喂了奶,彤彤也慢慢平复。

刘乳娘不甚在意,没有告诉顾瑾之。

她并不是特意不说,而是没有意识到彤彤是生病。

她还当彤彤只是饿了。

等到了第二天,彤彤又哭。

她白天还好好的,到了夜里就哭。

这次,没那么好哄,她哭得肝肠寸断。

刘乳娘心里就隐约明白了点。她在府的时候,学过如何治这种夜啼。她都没有惊动顾瑾之,把灯花剪下来,一共剪了五颗,捣烂贴在彤彤的肚脐眼上。

彤彤仍是哭。

贴上捣烂的灯花,彤彤慢慢好了些,渐渐被刘乳娘哄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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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之睡得朦朦胧胧的。

她隐约听到了孩子哭声,便要起身听。

她动作轻柔,还是吵醒了朱仲钧。

“口渴了吗?”朱仲钧在睡梦里下意识问。

顾瑾之摇摇头,道:“不说。你睡吧…”

她起身,批了件衣裳。就去看彤彤。

彤彤的已经睡着了。

刘乳娘也累得歇下了。

孩子早就不哭了,顾瑾之仍有这种错觉。她有点奇怪,只当是自己多心,让值夜的丫鬟不要惊动乳娘和彤彤。自己又回了里屋。

第三天白天,彤彤一直在睡觉。

顾瑾之问刘乳娘:“彤彤昨夜还好?她哭了没有…”

刘乳娘一愣,不敢隐瞒,立马一五一十把彤彤的事。告诉了顾瑾之。

“…把灯花捣碎,贴在肚脐眼,是宫里的医婆教的。”刘乳娘道,“昨夜大小姐哭,奴婢就照例用了,大小姐后来慢慢才不哭的。”

顾瑾之便知道,并非她的错觉。

彤彤果然有夜啼。

顾瑾之冲刘乳娘笑笑,道:“你做得很好。”

灯花治疗夜啼,是千金方上的。所谓灯花。就是油灯燃烧后所结的话。不仅仅有捣碎了贴在肚脐上。还有直接冲水,给小孩子喝的。

顾瑾之对冲水喝保留态度,但是贴肚脐是没事的。

“以后。不管大小姐怎么了,都来告诉我。”顾瑾之表扬完刘乳娘。又道,“不要乱给她吃东西…”

刘乳娘道是。

她心里有点忐忑。

顾瑾之又问她:“夜啼已经几天了?”

刘乳娘如实回答,说只有两天。

只有两天,还不错严重。

顾瑾之松了口气。

她自己去暖阁,把彤彤抱了起来。

彤彤睡熟了。

等了半个时辰,彤彤才醒。

顾瑾之替她把脉。

小孩子的脉,不容易取。

小儿夜啼,主要有三个病因:脾寒气滞、心经积热,惊恐伤身。

彤彤的脉数,是热证,并非寒症。

顾瑾之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和面色。彤彤面上的确有赤红之相,却并不明显。她因为白白胖胖的,素来就是白里透红,病又是刚刚发作,顾瑾之没有留心。

彤彤舌尖微红。

“大小姐一天几次大便?”顾瑾之问刘乳娘。

刘乳娘想了想,道:“昨日和前日都没有…”刘乳娘有点惊慌。

这是她的失职。

她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敢说。

顾瑾之则叹了口气,内疚亲了亲女儿的面颊。

她确定了彤彤这是热证,是心经积热。

这三月桃花雨下了大半个月,彤彤怎么会有热证呢?

这热非外感而来,就是内感的。

顾瑾之最近乳汁又有点不足,彤彤又跟着乳娘睡,她夜里如果饿了,就是吃乳娘的奶。

顾瑾之看了眼怀里的女儿。

她把彤彤哄睡了,交给秋雨先照顾。

“刘妈妈,我有话跟您说…”顾瑾之道。

女儿的乳娘,顾瑾之也尊重她。

刘乳娘道是,声音却微颤。

自从顾瑾之第一次见面,让她退下去,不把孩子给她奶,她就战战兢兢的,很怕顾瑾之。

她大约觉得顾瑾之是个面慈心狠的人。

顾瑾之并没有刻意去扭转她这个印象。

“您坐下。”顾瑾之自己坐到了东次间炕上,对刘乳娘道,“您坐到我对面…”

刘乳娘心里惊讶不已,忙道:“奴婢不敢。”

“我替您把把脉。”顾瑾之笑道,“彤彤体内有热,来得蹊跷。我并无热证,她又吃您的奶,我怕是您传给她的。”

刘乳娘听到这句,吓得面色苍白。

她噗通一声给顾瑾之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声泪俱下:“王妃,奴婢不敢害大小姐。奴婢对王妃和大小姐忠心耿耿,断乎不敢。王妃饶命…”

她大哭起来。

屋子里一静,只是她的哭声分外凄厉。

东次间服侍的几个丫鬟里,顾瑾之看了眼代荷。

代荷是母亲宋盼儿给顾瑾之的丫鬟,是非常机灵又忠心耿耿的。

代荷也一直留意顾瑾之的表情。

见顾瑾之递眼色给她,她就立马把刘乳娘搀扶了起来。

“刘妈妈,您别怕,我并未怪罪您。”顾瑾之笑道,声音尽量温和些。“我擅长医术,也没有往这方便想,何况是您?

我只是查彤彤的病因。

哪怕真的是从您这儿起,又有什么关系?您喝药把病治好。以后还奶彤彤;若不是,我再查其他原因。您坐下,别耽误了给彤彤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