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就将茶杯底子给取了下来,季曼让灯芯拿了刀来,拽过宁钰轩的手,使劲儿在手指上划了一刀。

伤口大了些,很轻松地就挤了血出来。

陌玉侯眼角微微抽了抽,低声喊了一句:“疼。”

大男人,电视剧里那么多刀剑插胸口人家都没喊疼,割个手指叫唤什么?季曼瞥他一眼,拿了手帕出来把他手指包了,而后端着血碟子走到温婉面前,没等她反抗,抓过手来就是一刀。

“啊”温婉吓得跳了起来,手指上的血甩到了碟子边儿上,震惊地看了季曼一会儿,立马就扑到陌玉侯身边:“侯爷!”

“嗯。”宁钰轩应了一声,好奇地看向那碟子。

季曼拿茶盖子将他们的血赶到一块儿融为一体,放在宁钰轩旁边道:“恭喜侯爷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温婉震惊了,脸上一瞬间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宁钰轩淡淡地道。

“嗯。”季曼点头,又抓了后头站着的鬼白给了一刀,血依旧能融:“妾身只是想证明,滴血认亲不可取,是个人的血,都能融在一起。”

众人恍然大悟,温婉捏着受伤的手指含着泪看着宁钰轩道:“侯爷,夫人这是故意的,留疤了怎么办?”

聂沉鱼也在一边问:“姐姐怎么不割自己啊?”

“我怕疼。”季曼一脸严肃地道。

温婉气结:“谁不怕疼,我还怕呢!”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季曼安慰道。

温婉:“…”

“言归正传吧。”齐思菱开口道:“夫人说滴血验亲不可信,那什么法子才能查出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侯爷亲生?”

“这很简单啊。”季曼道:“不是都说相国寺有个和尚神得很,精通医术药理么?早产的孩子和足月的孩子总是有区别的,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那和尚总看得出来吧?”

苜蓿的孩子说是早产的,日子也正好对得上陌玉侯宠幸她的那一次,若是有假,孩子月份不对,那就不该是亲生的了。

虚无和尚的名头响得很,季曼足不出户,也是听了点传言的。

宁钰轩的眉头松开了,转头对鬼白道:“请虚无大师来一趟吧。”

鬼白应声而去。

苜蓿一直低着头跪着,心下万分不安。那孩子是足月的,李子修帮着隐瞒才说了是九个月早产。若是被查出来,她又该用什么借口隐瞒过去?

心下惶恐,免不得就生了些恨意。好歹主仆一场,聂桑榆为什么就逮着她不放?是怕她的孩子影响到她以后么?她手里还有她的把柄呢,真惹急了她…

李子修跪得笔直,季曼一直打量着他,他别开头有些心虚地看着地面。

宁钰轩拿帕子包着手指,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没吱声。屋子里也就一直一片沉默,直到虚无和尚来了。

“别人家都是请老衲做法事,亦或是问问禅理。”虚无上来,很客气地跟宁钰轩行了礼,然后站直了身子,就开始吐槽了:“只有侯爷您会让老衲来看孩子几个月生的。”

季曼打赌,刚刚这老和尚一定翻了个白眼,只是太快,让人没看见。

陌玉侯面无表情地将孩子递给了他,他抱着,低头看了看,撇嘴道:“这孩子没什么富贵相啊,一辈子也就碌碌无为地过了,没上回的奶娃儿好。”

“咳咳。”陌玉侯微微皱眉:“你说他是几个月生下来的就好。”

“身子厚实,骨骼也结实,肯定是足月的孩子啊。”虚无和尚抱了两下就觉得没兴趣,塞还给宁钰轩道:“你的孩子太多了,红尘孽障,还不如学学老衲,六根清净…”

陌玉侯已经没心情听他说这些了,旁边的灯芯将记府中女人承恩的册子拿了来,皇亲国戚家基本都有个这个玩意儿,以免混淆血统。

“郑姨娘从承宠到生下这个孩子,只有九个月的时间。”

季曼同情地看了宁钰轩一眼。

这种事情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更何况是一向很霸道大男子主义的宁钰轩。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什么都不用问了。”他气极反笑,看着季曼道:“给他们选两块好的石头,绑着给我沉湖去。”

季曼微微抿唇,手里接过被宁钰轩塞来的孩子,地上的李子修脸色苍白,苜蓿更是头也不敢抬,只哭着喊:“侯爷饶命!”

“关去柴房,明日连着这孽种给我一起沉了。”

鬼白应了一声,后就有家奴上来,将李子修和苜蓿都拖下去。有人要来抱季曼怀里的孩子,季曼顿了顿,放开手交了出去。

“夫人怎么这样狠心。”温婉跺脚道:“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不劝劝侯爷?”

“你为什么不劝?”季曼扫她一眼。

温婉看了看那盛怒之中的男人,缩了缩脖子。此时此刻,谁敢上去劝,那才是真的傻了。再大的圣母玛利亚光环也镇不住陌玉侯现在的滔天怒火。

苜蓿哭得嗓子都哑了,一路被拖拽到了柴房,同李子修一起被关了进去。

“也是可怜。”夏氏抱着好好,叹息了一声:“怎么就想不开干这没羞没臊的。”

季曼了会儿呆,就打算回屋休息。齐思菱站在她身后,淡淡地开口道:“夫人真是一贯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丫鬟也要处理得一干二净。”

“怎么是我要处理她?”季曼没听懂。

陌玉侯已经带着虚无大师去说佛理去了,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就剩了齐思菱一个。

“丫鬟总是知道主子最多事情的人,今日这一出卖仆求大义,难道不是夫人想掩盖什么么?”齐思菱笑得高深莫测。

季曼很想说,大姐,你想太多了。

不过转头想想,苜蓿这虽然的确是自己作死,但是的确,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也知道雪花膏的配方。要是就这么没了,自己的确省事很多。

怨不得齐思菱多想,季曼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冥冥中有注定的,思菱你还是早睡早起,找点事情做,看你这黑眼圈…”

说罢,自己就进了屋子里去休息。

齐思菱站了一会儿,捏着帕子往后院去了。

季曼刚要睡着,灯芯就带了绿翘进来,说是这丫头死活要求见。

“奴婢知道郑主子的所有事情。”绿翘这丫头脸上带着精明,望着季曼,满是期盼地道:“奴婢可以全部招出来,夫人可以让奴婢以后的日子好过些么?”

自家主子一倒,丫鬟自然是要重新分配出去的。季曼看着绿翘,感兴趣地道:“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福儿少爷是怎么来的。”绿翘答。

季曼很想说,我也知道,可是看着绿翘这双亮晶晶的眼睛,她把话吞了回去,点点头。

苜蓿和李子修被关在北苑的柴房,哭过之后,苜蓿就开始一个劲儿喊着要见夫人。

季曼用过晚膳就去看了看。

“主子救我。”苜蓿哭得十分可怜地道。

“你犯的错,又不是我能救的。”季曼耸耸肩。

哭得凄惨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苜蓿看着她,恨声道:“夫人就不怕我将您曾经从商的事情告诉侯爷么?”

啧啧两声,季曼看着这张脸,摇头道:“你真以为侯爷还会见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也许还有吧 为月烙微凉马车加更

苜蓿怔了怔,接着有些恍然:“夫人就是觉得侯爷不会再见我,所以才就这样将奴婢抛弃?”

季曼嘴角抽了抽:“我一不知道你背着侯爷跟李大夫生了孩子,二不知道你今天会和李大夫一起出门,怎么就成我抛弃你了?你有告诉过我什么我反过来出卖了你,那才叫抛弃,你懂不懂?”

苜蓿眼含愤恨,福儿被李子修抱着,也是哭得凄惨。

“夫人要是觉得苜蓿死了,您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话,那就走着瞧吧。”她道:“您会后悔的。”

季曼觉得自己来这里听她说这些威胁的话,还不如去偷听侯爷和那蛮有意思的老和尚说佛理。

灯芯还抱着曦儿,季曼挥手让她跟着往北苑前头走。陌玉侯这会儿也该平静下来了,正是需要亲儿子安慰的时候,她就正好把曦儿带过去讨个好。

顺便,也让那虚无和尚看看。

对于当初柳寒云和温婉一起产子的事情,季曼依旧耿耿于怀。她将那杨婆子养在了乡下,每个月给她五十两银子,足够她一家人足不出户什么都不用干就有吃有喝的。杨婆子虽然还是不怎么肯说话,但是已经是心软了,要是知道什么秘密,逮准了时机,也就差不多肯开口了。

钱虽然是能使人开口说真话的好东西,但是也得看怎么用,要是一次性给杨婆子五百两,她可能顾及性命,也不会开口。但是现在季曼将她送到安全的乡下,每个月给五十两,不用十个月,这人的心也是肉长的,还有什么不肯说?

虚无正在和宁钰轩下棋,棋盘上黑子行步急乱,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陌玉侯有些烦躁地甩了一颗棋子出去。

“侯爷也不用太过心烦,错不在你,只不过歹人作祟。”虚无和尚一脸大智慧地道。

季曼抱着曦儿,远远地行礼:“打扰大师和侯爷了。”

“怎么了?”陌玉侯扫她一眼,有些讥讽地道:“你难不成要告诉我,曦儿也不是我亲生的?”

火气看来还没消。季曼吐吐舌头,道:“只是让大师看看面相罢了,那会儿不是听大师说了福儿的命数么?那曦儿的呢?”

虚空看了她一眼,颇有兴趣地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季曼抱着曦儿过去,将孩子递给了他。

虚无却是打量了她许久,才将目光落在曦儿身上,看了一会儿,笑道:“其实老衲那会儿是瞎掰的,一个人的命数,怎么能从这么小就确定了?这位少爷面相是挺有福气的,也是足月生的好孩子。”

宁钰轩的手顿了顿,目光带红地抬头看着虚无道:“你说什么?”

虚无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侯爷身上杀气太重,老衲不过说这孩子有福气罢了。”

“你说…曦儿也是足月的?”

季曼站得近,明显看见陌玉侯太阳穴旁边起来的青筋,连忙道:“侯爷先别激动,大师也请稍等,这儿还有一个孩子…”

“聂桑榆!”宁钰轩一把掀翻了棋盘,怒视着她道:“你到底要搞什么?想证明这一院子里全部不是我的孩子?”

季曼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抿唇道:“我没有说曦儿不是你的孩子,只是一直有个疑问没有解决,正好大师有这能力,妾身就想查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

“你想查什么?”宁钰轩红着眼问。

“妾身觉得,曦儿和筠儿,可能是抱错了。”季曼后退一步,低声道:“若曦儿是足月生的,筠儿是九月生的,那就可以证实妾身的猜想了。”

宁钰轩一怔,皱眉看着她。

“请稍等。”季曼转头就吩咐灯芯,让她将柳寒云和温婉都叫来,把筠儿也抱来。

一天之内要受两回刺激,宁钰轩揉着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为什么不少收一点女人进来?

筠儿被抱来,虚无和尚也就看了看,如实开口:“这女娃儿是九个月生的,身子骨明显比男娃儿弱嘛,你们怎么没看出来?”

温婉后退了一步,怒道:“怎能凭这老和尚一句话,就这样下了定论?我当时明明生的是男孩,那么多人都看着的。”

“奴婢可没有瞧见。”椿皮终于有机会说这话了,连忙道:“当初生产的时候,只有接生婆一个人看了我家主子生出来的孩子,又马上是抱走了的。奴婢是没看见自家小主子是男是女。”

温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转头看向宁钰轩。

陌玉侯捂着眼睛,一言不。

“侯爷,您每次都不相信婉儿,这次也依旧不相信吗?”温婉落了泪:“当初不是你说的,生男生女有什么要紧,是我的孩子不就好了。既然有你这句话,我还非去换个男孩做什么?”

“况且生了孩子,我当时都没力气睁眼看一看,又怎么去换柳寒云的孩子?接生婆可是侯爷您找来的…”

“说起接生婆。”季曼拍了拍手:“我已经让人去接她了,不过应该要明天才能到。侯爷如果想要个真相,那不妨多等一日,如何?”

柳寒云一脸震惊地抱着筠儿,温婉听着这话,更是惊愕莫名地转头看着季曼。

“行了。”宁钰轩终于开口,声音里却是浓浓的疲惫:“既然能找到接生婆,那就明日再说此事,你们都出去。”

“侯爷…”温婉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出去!”

陌玉侯是真火了,放着棋盘的矮桌都被他掀开丢了过来,吓得一众女眷花容失色,季曼跑得最快,拉着柳寒云,跟兔子一样消失在了门口。

曦儿还留在老和尚的怀里,柳寒云走得是一步三回头,怀里的筠儿也是不停哭着,整个府邸上空的云都是黑压压的。

一个老和尚的几句话,打乱了府里一池旧水。

温婉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却不知怎么是好。柴房里的苜蓿也是一夜未眠。

季曼安慰了柳寒云,回去却睡得极好,一夜无梦,第二天精神奕奕地起来,先去处理苜蓿的事情。

七出之条,按理当是休弃。可是给侯爷戴了绿帽子,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休弃了事。季曼也没讲什么情面,让人绑着李子修和苜蓿两个,连带着一个襁褓,统统送去城外的接天湖沉没。

“真是好狠的心,连孩子都不放过。”

“是啊,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错?”旁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季曼就当没听见。

“主子。”苜蓿的嗓子已经哑了,被人绑着手拖拽在马车后头,张口喊了这最后一声。

“嗯?”季曼伸出头来看了看她。

“不可以放过福儿么?”苜蓿踉踉跄跄地走着,带着恳求的眼神看了季曼一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每个死到临头的人,都是因为已经再也得不到什么了,人性里的贪欲被遏制,才会显露出被掩盖的善良与人知。

季曼摇了摇头:“侯爷的命令,现在没有办法违抗。”

换做温婉来处理这件事,一定会苦苦哀求侯爷放过这三个人,让他们一家三口隐姓埋名生存下去。

可是季曼觉得自己大概是比较心狠手辣,苜蓿这样的人,也就在临死前会有良知。要是善良地放了她,她估计还会寻仇。

绑了石头,季曼将襁褓抱过去,塞在了苜蓿与李子修之间。

周围的百姓有骂奸夫淫妇不要脸的,更也有说聂桑榆恶毒的。只有李子修在季曼把襁褓塞进他怀里绑好的时候,带着万分感激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沉吧。”季曼挥了挥手。

旁边的家奴将这一家三口推了下去,苜蓿凄厉地叫了一声,之后便带着百斤重的石头,深深沉入了湖底。

女主是不会这么狠心的,所以她注定只能当个女二,什么都能做,没有女主压力的女二。

回到府里,还有温婉和柳寒云的事情要收拾,不过季曼觉得自己不用做什么,只需要把杨婆子平安送到陌玉侯面前就可以了。

但是,接杨婆子的人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杨婆子,而是跪着请罪,道:“奴才按照主子说的地方去找了,没有人。”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把那唯一的人证给好好保护起来了,结果还是没有保住。季曼耸耸肩,没办法,她又不是万能的,就是个院子里的女人而已。

人证没了,温婉就轻松了不少,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柳寒云则是双目殷切地看着陌玉侯。

两个女人,一个是宁钰轩最开始心爱的,一个是对他有恩,他说了要一直护着的。季曼很开心能够捧着瓜子在旁边看戏。

可是最后,竟然没什么可圈可点的精彩片段,陌玉侯直接就以接生婆抱错了的理由,将两个孩子换回来,曦儿还给柳寒云,筠儿也不用季曼养了,直接送回蔷薇园给温婉带。

温婉抱着筠儿勉强笑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是男是女都没什么要紧,只要你心里还有我。”

宁钰轩闭了闭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也许还有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宁明杰的大婚到了,陌玉侯早几天开始就让季曼准备,季曼挑了金银砖,取了八宝琉璃盏,还有两样御赐的宝物,都包了当作贺礼。

因着上次抱错孩子又戴了绿帽,宁钰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府,都是住在外面。季曼一度很担心他因为打击过大而对女人失去信心,故而总是去什么尚书府侍郎宅看他,顺便送些点心。

六部的高官都觉得季曼是大方得体的当家主母,宁钰轩却是有些不想看见她。

季曼很想教育他,迁怒是不对的,虽然是她揭开真相面纱吓着了他,但是错不在她啊,他为什么不迁怒温婉?干坏事的人都好好在府里抱孩子呢。

但是宁钰轩大概也就是想静一静,宁明杰大婚当天,他还是回府来接她了。

季曼特意穿了一身浅蓝绣彩蝶的端庄礼裳,头上凤仙髻,耳垂一钳明月铛,眉目浅画,挽了青色霞披。出门上车的时候,果然就看见陌玉侯的眼眸微亮。

“走吧,可不能迟了。”季曼上前挽了他的手。

宁钰轩“嗯”了一声,伸手帮她抿了抿耳。季曼觉得他手指倒是暖和,抬头一看,脸还是冷冰冰的。

“三皇子也在,最近时机成熟,他也是快完成心愿了。”上了车,宁钰轩轻声开口道:“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得去他府上喝喜酒了。”

赵玦还未立正妃,只有一个颇为受宠的韩妃,以前来侯府走过一遭,季曼没啥特殊印象。现在一听要有喜酒,她也觉得正常,只是好奇三皇子会娶谁,会让宁钰轩都说他心愿快了?

三皇子的心愿,是太子的龙冠。

马车骨碌碌一路,宁钰轩都没再说话。季曼几次侧头看他,这人都没什么反应。

聂桑榆想要这人爱上他,季曼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帮他安好宅里,也替聂桑榆除去异己。说起爱情理论倒是能头头是道,可是真的要用理论分析宁钰轩要怎么才能爱上她,季曼觉得有点难。

到了宁府门口,正是黄昏时刻,门口人来人往,新娘子看样子已经快到了。

季曼跟着宁钰轩下车,将礼给了门房,便也站在门口等。

达官贵人自然是来得不少,宁明杰娶的是恭亲王的女儿,架势自然是很大,这一街过去十几丈的墙边儿上都挂了红绸,周围寒暄的也都是高官,没扫两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三皇子。

赵玦身上穿着一身淡金色蟒袍,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失了那份山水潇洒,眉目间尽是得势的爽朗笑意,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当初的太子赵辙。

说起赵辙,再看过去一些,他竟然也是在的。头上没有了太子金冠,身上穿的也只是皇子的蟒袍。只是他竟笑得很是自在,携手皇子妃,正被一群大臣簇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