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顿了顿,绣花针扎错了地方,微微有一处瑕疵。

“情随事迁吧。”感叹了一声,她继续绣:“人的感情本来就是需要经营的,自己没经营好,就不能回头指责别人变心。毕竟爱是一瞬间的事情,婚姻则是需要长久相处的。”

灯芯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笑道:“主子如今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温婉大概也没想到,当初那么风光地抢了主子的正室之位,如今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季曼垂了眼眸笑道:“是啊,这世上只有不会用心的正室,没有敌不过的小三。”

灯芯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觉得自家主子好厉害的样子。

温婉自然是没脸过来跟季曼要名分的,季曼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到晚上的时候,按照陌玉侯约定的时辰,去了北苑。

宁钰轩下午就嘱咐人往府里搬着东西,季曼也没过问,男人总该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不是?

但是她觉得很奇怪,到了北苑,宁钰轩就指了个位置让她坐着不动,然后他就蹲在院子里,开始把竹筐里的类似孔明灯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开始捣鼓。

这是干什么?

季曼茫然,很想开口问,但是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也就没好意思问出口。

陌玉侯将一筐子竹骨坏了的孔明灯都一一修好,一修就是一个时辰,估计他那脚在雪地里也该冻僵硬了。不过他一句话都没说。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季曼也就一句话没问,看着他将所有孔明灯修好了之后,又吩咐鬼白帮他点了,一个一个地放上天去。

季曼支着下巴看着,今晚云层很厚,是不见月色的。这孔明灯一放,倒是引来不少人围观。天上星星点点,看起来也是颇为壮观。

“好看么?”宁钰轩走过来,问她。

季曼点点头,终于可以开口问:“侯爷是觉得桑榆管理家事劳累,所以来请桑榆看孔明灯?”

宁钰轩嘴角抽了抽,强调了一句:“我修好的。”

所以呢?她要朵大红花给他?季曼有些茫然,看着他有些亮晶晶的眼眸,也就捧场地拍拍手:“哇,好厉害!”

陌玉侯的脸色微微沉了些,还带了点怒气看着她。

季曼眨眨眼,不喜欢人拍马屁?那早说啊,可是半夜没事过来修这么多孔明灯放上去是要干什么?

“侯爷。”温婉的声音从院子门口响起,季曼一愣,下意识地就蹿到了身后的屋子里。

等反应过来她才觉得有些奇怪,哎?干嘛要躲?

温婉是看着孔明灯过来的,穿着薄薄的裙子,披了披风,如一只蝴蝶一般朝宁钰轩扑了过来。

也是夜色深了,她没看见季曼。

“婉儿就知道,侯爷心里还是有婉儿的。”

宁钰轩僵硬了身子,转头看了身后的屋子一眼。

温婉抬头看着他道:“今天我还很伤心,觉得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从前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了,可是没想到,侯爷统统都记得。”

陌玉侯:“…”

“这灯,不是原来七夕节你给我放过的么?”温婉看着院子里不断被放上天的孔明灯,眼里含泪地笑道:“那时候你我还是初识,我骂你登徒子,你却不生气,写了我的名字在灯上,放到我的绣楼上给我看。”

季曼在背后屋子里听着,心里闷笑。温婉这还真是自作多情了,不过倒是个好台阶。多好的晚上啊,大家一起看看孔明灯,看看雪,聊聊人生,聊聊从前。

“最近婉儿是真的很伤心,您这眼里心里,好像都只有聂桑榆一个人了一样。”温婉抱着宁钰轩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呢喃道:“婉儿以前说过,你要是敢爱上别人,我也是敢离开的。”

宁钰轩嘴角微抽,也没伸手回抱,只淡淡地“嗯”了一声,顺带踢了身后的门一脚。

“嗯?”温婉放开他,看了看门:“怎么了?”

“没什么。”宁钰轩的语气淡淡的:“看这门不顺眼,平时倒是很好用,一到关键的时候门轴就卡壳。”

季曼怔了怔,抿唇。

“好端端的说门干什么…”温婉嗔怒一声,看着天上的孔明灯道:“侯爷还要让婉儿等多久?”

宁钰轩又沉默了。

遇见男人连承诺都不敢给了的时候,妹子们一定要记得快些跑啊。只给承诺的男人是渣,连承诺都不敢给的男人更是心里没有规划你与他将来的。

季曼默默吐槽,觉得脚有些酸了,就站起来揉了揉腿,想了想,拉开了门。

“只要侯爷答应婉儿以后只有婉儿一人,那么就算再久,婉儿也会等…”

话没说完,身后的屋子突然开了,一个女人飘了出来。

“啊”温婉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往宁钰轩的怀里躲:“什么东西!”

季曼朝他们甜甜一笑,看着宁钰轩道:“加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不知道的事 为夏兮水晶鞋加更

温婉的脸色在看清季曼的时候变得很精彩,用简单一点的话来描述就是红的黄的白的绿的混在一起炸成了一朵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

季曼说完就想转身跑,却听见宁钰轩一声低喝:“聂桑榆!”

连名带姓叫的时候总是没好事的,季曼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身过来看着他。

“这么急着走?”陌玉侯平顺了一下呼吸,将温婉的手轻轻掰开,看着她道:“你不饿吗?”

刚吃了晚膳过来,为什么要饿?季曼觉得今天宁钰轩的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不过她还是站得端端正正地答:“妾身不饿。”

温婉无措地站在原地,手捏得紧紧的,看着宁钰轩的眼神,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以前他无论在哪里都是只看着自己的,可是现在,她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却看不见了吗?

本以为这孔明灯是为她放的,可是为什么聂桑榆会在这里?

心绪难平,温婉急急地喘了几下,想往前走一步,却直接晕了下去。

宁钰轩反应倒是快,伸手将人接住了,一探额头,有些热。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扑过来,不热才有鬼。陌玉侯皱了皱眉,弯腰将人抱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既然不饿,那你先回去吧。”

季曼耸耸肩,看着那天上已经快要渐渐消失完毕的孔明灯,转身离开了北苑。

温婉做噩梦了,梦里陌玉侯挽着聂桑榆的手渐行渐远,她努力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我不要…不要…”

聂桑榆的脸侧过来,笑得满足而幸福。她心里的藤蔓像是带了毒刺,在心上纠缠,缠得她呼吸都困难。

“贱人…”

北苑的屋子里,大夫收回手,开了药方递给一边的檀香。临走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

那桌子上有一桌饭菜,尤为奇怪的是,中间放着一个卤猪头,垫着砧板,也不知是个什么想法。

侯爷的口味好像越来越重了。

宁钰轩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梦里都不安稳的温婉,微微叹了口气。

温婉醒来的时候,心里的疼痛仍在,抬眼看见了陌玉侯,总算稍微舒服些。只是想着梦里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落泪,拉着他的袖子声泪齐下地问:“侯爷为什么心里没有婉儿了?”

陌玉侯轻轻抚着她的秀,淡淡地问:“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最为心动?”

温婉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从相识到相爱,要说宁钰轩最动心的时刻么?似乎是有一次,他被人追杀,她奋不顾身将他藏在家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宁钰轩的双眼温柔得像是可以包容整个世界,看着她道:“真是个傻子。”

那时候两人爱得多单纯,她只是个普通的小户人家的女儿,他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她不慕富贵,他给她所有。

什么时候悄悄改变了的?

温婉抿唇,静静地看着宁钰轩。

这美好的男人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情为最深之时,是你对我钟情无二。情潮退却之时,是你对我情意已绝。”

“钰轩…”温婉想争辩,她没有,她没有对他…

恍然想起什么,别院天花之时,她似乎…是真的没有以前那样能为他不顾生死。换做以前,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是会愿意照顾他的。可是尝到了富贵滋味儿,知道了人生可贵,她竟然退缩了。

宁钰轩的眼眸深深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替她温柔地将被子拉了上来:“好好休息。”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宁钰轩看着那个猪头,沉默了很久。

“主子,是要让厨房热一热,明日再让夫人来么?”鬼白小声问了一句。

陌玉侯摇头,眼神复杂地道:“我还不太明白她说的修是什么意思,再过两天也好。”

鬼白严肃地点点头,命人将这一桌菜给撤了下去。

因为要替宁明杰管家,季曼就往宁府走了两趟。

宁府没有管家,事情都是一个叫罗绮的丫鬟在管理。季曼从她手里接过账本的时候,不知为何看见些敌意。

“少爷吩咐将账本交给夫人,奴婢也没什么话好说。”罗绮站起来,柔媚的脸上带着些愁怨:“奴婢自然是要跟着少爷去的,只是这府里还有许多人要留着。夫人掌管事务,怎么都有些不便利。不如让暖玉协助您,大事您来做主,府里小事,就没必要来来回回折腾了。”

听这语气也不是一般的丫鬟,季曼点点头,郑重地将账本接了过来,也看了一眼旁边的暖玉。

这两个丫头生得都俏,罗绮有些像她印象中的林黛玉,暖玉则是像秦可卿。

“既然得表少爷信任,我自当尽力。”

府里的红绸还有一些没有撤去,看着倒是有些凄凉。本是艳艳红红喜满堂,现在冬雪寥落,已经再也没人会提起那个满心欢喜嫁过来的新娘。

“表少爷的书房在哪里?”季曼问。

宁明杰现在是去了朝廷未归,季曼也就可以大胆参观了。

哪知罗绮的反应却微微大了些,前行一步拦在她面前道:“少爷的书房不可以进去。”

季曼微微一愣,暖玉拉了拉罗绮的衣袖,摇了摇头,罗绮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少爷的书房一般都是不让人进的,夫人要是有什么东西要拿,就告诉罗绮,罗绮帮您。”

“无妨,我也就是想看看罢了。”季曼笑了笑,转身道:“书房不能去,其他地方可以去吧?”

罗绮点头:“奴婢带您看看这府邸。”

书房里有什么东西,会让罗绮这么紧张?季曼觉得很好奇,可是前头罗绮带路,显然是不会带她去看的。想想也就作罢,人家总是有点隐私的。

将府邸逛了一半,罗绮就被一个家奴叫走了。季曼隐约听见什么醉酒,罗绮就提着裙子匆匆往府门口去了,只让那家奴留下来照看她。

“怎么了?”季曼好奇地问了一句。

家奴叹息道:“皇上改赐婚恭亲王郡主和三皇子,少爷被大皇子拉着要去喝喜酒,好像是喝醉了。”

这赵辙做的也真是人干的事,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肚子坏水都能满足北方供水需求了。人家妻子被夺本来就不痛快,还非抓着人家说:你看你看,你的伤口在流血耶。

真是欠揍。

罗绮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季曼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那家奴:“表少爷的书房在哪里?”

家奴是门房的,不在内院伺候。知道这位夫人是自家主子的表弟媳,也就殷情地给她引路:“在那边。”

敢情只有罗绮一个人知道宁明杰的书房不能进?季曼挑眉,跟着那家丁过去看。

打开书房的门,灯芯低声道:“主子,您要做什么?”

季曼挠挠头,小声回她:“我就是想进去看看。”

虽然说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但是季曼下意识地觉得,宁明杰是不会伤害她的。这人好歹是个男二,没什么阴暗背景,自然也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家奴有礼地和灯芯一起守在门口,季曼踏进去,就看见摆得整整齐齐的书,和墙上挂着的书画。

宁明杰的字很好看,所以写的诗词也很多。每一幅都被简单地装裱起来挂着,只有一幅诗,被挂在对墙的最中间,是被人用心装裱过的。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曾有男子笑得温润,花园凉亭之中挥笔而下。旁边有人看红了双颊,小声地赞美一声:“表少爷的字真好看。”

“好看么?送你吧。”

季曼怔愣地看着那幅字,心里竟然有些酸涩。

旁边还有些美人图,或站或坐,都没个正脸。不过季曼稍微细看,就看得出来那是谁。

她没有在湖边这样坐着给宁明杰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只是这身影太像她,特别是头上那支梅花簪子,有一段时间是她最爱戴的。还有腰间裹素,髻也总是简单一个堕马髻,分明是南巡时候她的装扮。

为什么会画这么多她挂在书房?

季曼心里顿了顿,再看了一眼旁边。

落雁塔第五层的宝贝也在这里,一将进酒,第一篇上还有一个墨团。

几乎是落荒而逃,季曼跑出书房门,刚想拉着灯芯离开,就看见宁明杰带着罗绮,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季曼一顿,飞快调整了一下呼吸,微笑着道:“不是说表少爷喝醉了么?这样看着倒是清醒。”

罗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背后开着的书房门,怔了怔,微微皱眉。

宁明杰双颊微红,眼神却是格外清醒,在离她五步的位置站定,微笑道:“不说醉酒,怕也是逃不出来了。”

“账本我已经从罗绮那儿拿到了,时候不早,我也就回去了。”季曼朝他行了个礼,就当什么都没有生。

宁明杰笑着颔,表情很镇定,也当没有看见她是从书房走出来的。

擦肩而过,谁也没侧眼。季曼觉得,有些奇怪的情绪,还是早些丢了为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句我爱你有多难?

好女孩在感情之中也是有基本道德底线的,你要是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你,也不想自作多情,那你可以保持距离当什么都没有。如果已经知道人家喜欢你,但是你不能给人以回应,那就得彻底打破人的希望,不能留了余地。

作为小说读者,季曼是历来最爱也最恨男二的,你说他丫的是不是傻啊?要么是暗中默默付出为女主出生入死,要么是深情款款只要女主一个对比男主三妻四妾。偏偏每个女主就都能无羞愧地享受美男服务,大不了最后对男二说一句悠长的“对不起”。

对不起个大头鬼啊,人家大好年华全浪费在你身上,你早点跟人家说句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断了人家念想会死啊?

季曼肚子里组织语言,准备明天就去跟宁明杰说清楚了,画不错啊,字也不错,都卖给她吧,她转手就销了去。已为人妇,断不能再受人相思。

“主子!”非晚阁的粗使丫鬟站在门口等着她们,见季曼回来,连忙急急地道:“筠小姐重病,大夫都告假回乡了,侯爷不在,婉儿姑娘找您都找疯了。”

季曼一愣,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病重了?

蔷薇园里充斥着哭声,大人的小孩儿的响成一片。季曼踏进去就看见温婉抱着筠儿哭得很是凄惨,嘴里还喃喃念着:“连大夫都没有吗?为什么要狠心到这个地步…”

“我已经让人去请德高堂的大夫了。”季曼抿唇道:“不是谁狠心,是今天府里的老大夫告假回乡了。”

温婉望向她,眼里带着些血色:“你何苦假惺惺的,抢了钰轩的心不是很开心么?你心里下一步,是不是想着怎么弄死我,好让钰轩对我再无留恋?”

季曼微微抽了抽嘴角,这位大姐是被害妄想症么?凭着她和大皇子以及皇后那边的关系,她能弄死她就有鬼了。抢了宁钰轩的心?那货也是有心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蠢,觉得男人心里只有爱情?

“你想多了。”

温婉眼神有些狠戾,上次的刺激大概是受大了,盯着她道:“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哦。”季曼点了点头,站了一会儿,大夫来了,她便让到一边,让大夫给筠儿诊治。

“不许碰我的孩子!”温婉退后几步,抱着啼哭不止的孩子,戒备地看着她道:“谁都不许动我的孩子!”

季曼:“…”

怪大夫不来的是她,来了不让看的也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了?”陌玉侯下朝归来,疲惫地站在门口问了一声。

“钰轩!”温婉看见他,眼泪当真就如断了线的铅球,一坨一坨往下砸啊,偏偏只有眼泪没有鼻涕,梨花带雨地抱着筠儿迎上去道:“你看看筠儿。”

敢情大夫没用,男主看一眼就好了。

宁钰轩看了看季曼,伸手将筠儿接过来道:“怎么又瘦了些。”

府里几个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就只有筠儿,一天比一天瘦,小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女娃儿,那也是亲生的。陌玉侯叹了口气,将孩子给了大夫。

温婉就抱着他的胳膊,拿眼角扫着季曼。

这等拿孩子争宠的戏码,季曼也是看得多了。转身就走当没看见?不不不,这日子这么无聊,有什么好忍耐的。

“钰轩,皇贵妃娘娘将接待玉珍国公主的事情交给了妾身,妾身对玉珍国不了解,正想问您该怎么做。”季曼上前,一手挽住宁钰轩另一只胳膊。

陌玉侯微微挑眉,瞥了她一眼。

温婉脸上泪痕犹在,抿唇道:“夫人不能等会儿再说么?就这一会儿,都不能把钰轩还给我?”

季曼松开宁钰轩,轻叹一声道:“也罢。”

跟人面对面抢男人,中间的男人总是最左右为难手足无措的,抢不赢人家脸皮厚装可怜的?没关系,大度放手,义正言辞地拿不可推卸的正事来等着就好。

“妾身在侯爷的书房里先候着,皇贵妃那边还等着回话,侯爷可要快些来。”

宁钰轩微微颔,眉头微微松开了些。

温婉泪水还没干,嘴角却挂上了得意的笑容。到底年纪轻,想法也是够单纯的。侯爷没走,就是她赢了。

玉珍国公主要来一事,季曼是当真一直在准备的。按照皇贵妃的意思,先得使劲牵红线给三皇子,若是不行,那宁愿牵给宁明杰,也不能流了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