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适婚皇子只有三个,除开已经有正妃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中间一个二皇子倒是没有婚配。可是他母妃已逝,双腿残疾,爹不疼舅不爱的,实在不可能被公主看上。那么朝中的青年才俊,左看右看也只有宁明杰是热门人物。
宁钰轩手里资料甚多,连哪个重臣家的狗是什么品种都知道,闲时还同她说过几个官员家的八卦,季曼觉得这个玉珍国公主,他也应该了解一点。
在书房坐了没一会儿,宁钰轩就来了,看样子温婉也没能留住他。
“玉珍国公主听闻是最喜武将。”陌玉侯道:“我觉得你可以直接不用扯给三皇子,那公主心高气傲,弄不好还会惹恼她。直接牵线给明杰吧。”
季曼嘴角抽了抽,她又不是红娘,只不过是个接待以及导游,都当她指谁公主会嫁谁?
“妾身尽力。”
本都说宁钰轩是赵辙的挚友,可是这段时间赵辙安心当大皇子,宁钰轩倒是与他没多少交集了,季曼隐隐在想,大皇子应该是无缘太子之位了,不然陌玉侯这见风使舵也不会这么利索。
若是三皇子地位稳固,那显然,聂桑榆的小命就是锁在保险柜里的了,谁也别想动。
季曼下定了决心,将宁明杰的好处统统写在了纸上,准备运用铺陈衬托等一系列方式,将其特点充分展现。
不过在那之前,季曼还是打好了腹稿,再去了一趟宁府。
宁明杰在院子里煮着茶,安静地看着她。
“表少爷书房里的画像我都看了。”季曼开门见山,笑了两声道:“长得跟我挺像的。”
“嗯。”宁明杰微微垂了眸子:“偶尔看着山水,不知怎的就将你画出来了。”
季曼点头:“我心里只有侯爷一个人。”
宁明杰一怔,看了她一眼道:“无妨,我只是随意画画。”
“那都卖我吧。”季曼笑道:“正好最近喜欢收藏画作,还有书法。”
茶香袅袅,宁明杰垂了眸子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早知道就不让你进去了…”
“嗯?”季曼扬眉,没听清楚。
“没事,你要是喜欢,就统统送你。”宁明杰笑了笑,脸上满是无谓的神色:“书房墙上也该换些东西挂。”
“好啊。”季曼一点没不好意思,今儿还专程带了两个丫鬟来帮忙搬东西。
“拿了表少爷这么多礼物,桑榆也无以为报。”她道:“还有些日子表少爷就要出征了,出征前三天,桑榆请表少爷落雁塔喝酒,咱们再论一回诗词如何?”
他出征前三天,就正是玉珍国公主到达京城的时候。宁明杰垂了眸子,装作不知道,轻轻点头道:“好啊。”
季曼将书画都带回了非晚阁,往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连着箱子一起埋了。
转身走回房间,她的床榻对面挂着一幅画,是一朵普普通通外面能买到的牡丹。伸手把牡丹取下来,背后就是一幅水仙图。
“主子,这个也要一起埋了吗?”灯芯问。
“嗯。”季曼伸手将图取下来,咧嘴笑了笑:“一起埋了吧。”
灯芯接过图丢到了外面的箱子里,季曼手里的牡丹图一个没拿稳,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裱好的画的一角,不知怎么微微翻开,露出里面的夹层来。
平整的牡丹图里面有东西?季曼微微挑眉,手贱地将牡丹图给撕开了。
里头是一张皱巴巴的美人画,云鬓微染,眉梢一颗浅痣,唇色朱红。
她?
季曼挑眉,古代这画像都是自带ps的啊,聂桑榆的脸被这么画,可还真是好看。
只是,谁画的?宁钰轩送来的牡丹图,里头夹一张皱巴巴的她的画像,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古人喜欢谁都是喜欢画画像的?
季曼眼眸一亮,飞快地跑去宁钰轩的书房。
陌玉侯正在写密信,门突然被打开,难得他还很镇定地拿了书过来把信盖住。
“怎么了?”他问。
季曼微微喘着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侯爷,说句爱我。”
“爱我?”宁钰轩被惊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是说爱我,是说你爱我。”季曼急了,能回到现代的激动让她身子都有些微微抖。
“你爱我?”宁钰轩抿唇。
季曼气急,这人心里应该是多多少少爱上聂桑榆了的,现在只要他说这么一句,估摸着她就能回去了啊!
“不是你爱我,是我爱你!”
脸颊微微泛红,宁钰轩抿唇将头别开:“我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愿错了
季曼用见鬼的眼神看了他许久之后,终于平缓了呼吸,拿过他的毛笔来,随手扯了宣纸写上“我爱你”三个字。
“怎么念?”
宁钰轩挑眉,看着今天对这几个字格外执着的季曼,抿唇问:“你想干什么?”
“妾身就想听侯爷对妾身说这三个字。”季曼道。
陌玉侯沉默了一会儿,将宣纸拿开,很酷地道:“晚上再说吧,现在我正有事要忙。”
季曼:“…”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下,转身走出书房,望了望碧蓝澄净的天空,季曼长出了一口气。
这场梦也做得太长了,是不是终于该结束了?
回到非晚阁,灯芯来禀报了许多事情,季曼都没有听。反正只要宁钰轩今晚说了那三个字,她就可以回去了,那么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坐在床边将来这里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想起老夫人,想起灯芯,想起千怜雪…这个世界与自己的联系还是挺多的,可惜三观和她不一样,她不可能在这里找男人过一辈子,那岂不是要宅斗到死了。
所以晚上宁钰轩来的时候,季曼还是很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坐在床边,双目期盼地看着他。
陌玉侯不傻,现在的聂桑榆又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人,怎么会为这么几个简单的字这么殷切?
“今天宫里赐了梨花酒下来。”宁钰轩指了指放在了桌上的酒坛子:“春天酿的,现在也刚好能喝,味道很好。”
啥,还要喝酒助兴不成?
季曼犹豫地看了看那酒坛子:“妾身酒量不行…”
上次的酒都全吐袖子上了啊。
宁钰轩轻笑两声,过去拿了杯子,亲自倒了两杯道:“你可还记得,你我成亲之时,合卺酒没能喝成?”
废话,当然记得,聂桑榆那时候死活要他喝酒,结果可能是太热情了,宁钰轩没招架住,酒喝了一口就呛着了,咽都没咽下去。旁边的喜娘婆子笑个不停,宁钰轩也就应付一下将酒往袖子上倒了。
季曼当初看见这段回忆的时候,也终于明白古人这么大的袖子是拿来干什么的了。
“现在侯爷要补喝么?”季曼问。
宁钰轩将酒端到她面前,浓烈的味道有些呛鼻,可是闻习惯了,却也还能闻见淡淡的香味。
犹豫了一下,季曼还是接了过来。这杯子就是普通茶杯大小,喝一点,不喝完总可以吧?
双手交绕,宁钰轩看着她,低声道:“这次我不吐,你也要全部喝完。”
嘴角抽了抽,季曼果断抿了一口,剩下的就要往袖子里倒。傻子才听他的全部喝完。
下巴被人捏了起来,她一怔,陌玉侯的双唇就贴了上来,浓烈的酒顺着唇齿,就一滴不剩地全进了她的嘴里。
“下人洗衣裳也不容易,为何要浪费这梨花酿?”
烈酒入喉,一片火辣辣的,季曼觉得有些难受,可是一回味,竟然还有余香,倒也挺好喝。
“你不是想听我说你写的话么?”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诱惑:“那喝完再说。”
抬眼看了看陌玉侯,季曼摇头。她突然想起了宁明杰说的话,不肯说真话,那就灌醉了,总能说实话的。
宁钰轩现在就是在履行那句话。
可这酒劲还真是大,聂桑榆想必是一滴酒不碰的,一口下去,竟然脑子就有些晕乎,靠在谁的胸膛上,被谁捏着下巴温柔地喂着酒,她都有些脑子转不过弯。
恍惚间,好像就又看见了聂桑榆。
“你错了。”清幽幽的声音飘过来,有影子在远处虚弱地道:“你错了。”
哪里错了?季曼踏在软绵绵的云上,很茫然地看着远方问:“错什么了?”
“心愿未了,却不是这个心愿…”
心里骂了句脏话,季曼提起裙子就追着聂桑榆跑:“不是要他爱你么?你丫逗我呢?我不管!他说了他爱你,你就放我回去!”
“心愿未了,无法轮回…”
回你个大头鬼啊!季曼要被气死了,这蠢姑娘心愿都不能好好说清楚?不是要陌玉侯爱她么?那放那么缠绵暧昧的画面给她看是为什么?
“你不是不甘心么?不是要我帮你么?那他现在要说他爱你,你听好了行不行?”
远处一片漆黑,没有人再回答她的话。季曼跑得气喘吁吁,脖子又像是突然被谁掐住了,憋得她喘不过气。
“你到底是谁?”有人的声音带着怒意,穿透了层层黑雾。
她是谁?季曼恍恍惚惚地看着夜空:“我就是我啊,我是季曼。花季的季,季曼的曼,英文名叫jiman。”
夜空里安静了,脖颈间的力道也松了。季曼觉得很困,就地躺下来,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道:“说句我爱你,然后让我回去呗,我的年终奖金,还有帅哥等我回去相亲…”
梨花酿,梦里梨花。
季曼这一觉睡得结结实实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神奇的是脑袋不怎么疼,灯芯正在一边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主子。”
“嗯?”季曼恍惚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了神:“哎?侯爷呢?”
“侯爷一早走了。”灯芯叹了口气,跟小老太太似的道:“主子伺候侯爷还是该更周到些,侯爷昨天离开的时候脸色也太难看了。”
昨天?她就说着说着话然后就醉过去了啊,后来生了什么?她好像梦见了许久未见的聂桑榆,之后被谁掐了一下,再之后就睡着了。
宁钰轩竟然没有说他爱她!不然她这一觉醒来,不是该看见自己现代的温暖小公寓了么!
有些气愤,这人竟然说话不算话。季曼嘀嘀咕咕地去沐浴更衣。
之后去书房找宁钰轩,却是没看见人。晚上的时候再找,他就已经在聂沉鱼的温柔乡里了。
“姐姐这是干什么?”聂沉鱼半敞着衣裳,媚眼如丝地看着她道:“都从妹妹这里截去侯爷多少回了,现在侯爷都已经在妹妹的床上,姐姐还要来抢不成?”
季曼站在屋子外头,干笑了两声:“你们继续。”
陌玉侯开始躲着她,季曼不是傻子,不会察觉不出来。他轮流在府里各个女人那里歇息,却是始终没有时间再见她一面。跟他说有要事商量,他也竟然只是让鬼白来传话。
想来想去也就一个原因,她的梦话可能被听见了。至于被听见多少,她又说了些什么出来,季曼觉得应该不是太严重的,否则宁钰轩就该直接将她绑起来,而不是躲着她了。
筠儿是一病不起,温婉也就借此机会将宁钰轩一直捆在蔷薇园。夏氏偶尔带好好去蹭个父爱,柳寒云则是一心一意抚养曦儿。只要她不去抢陌玉侯,其实这府里的日子也是很平顺的。
季曼苦笑两声,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儿难过。
好在玉珍国公主很快来了,她也没时间难过太久,收拾打扮好了,就要进宫去跟着见礼。
玉珍国这位公主也是蛮奇特的,一身雪白狐毛裙,腰间一条火红长鞭,和那红白相间的靴子倒是挺配。明若朝阳的脸上带着被宠溺坏了的骄傲,下巴始终是微微抬着,扫了一眼旁边的命妇,就跟皇后见礼。
她叫捧月,复姓上官,是玉珍国唯一嫡亲的公主。
本着维持两国友好邦交,顺便联姻的目的,捧月公主笑得很是灿烂地朝皇后道:“捧月要住在宫外,不要住在宫里。他们都说皇宫的墙太高,不适合我。”
在场的妃嫔都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人家才十几岁,但是每年宫里新晋的妃嫔也就都十几岁。万一这公主想不开想嫁当今皇上,以这背景容貌,也是各宫的劲敌。
不过听她这句话,也就是不嫁皇帝的意思,皇后高兴地道:“大皇子妃最近正吵着说无聊,少个伴儿。公主要是不介意,可愿意去大皇子府上玩玩?”
皇贵妃听着不乐意了,抿唇道:“皇上前些日子才让大皇子思过勤政,公主过去,想必是没什么有趣的。本宫瞧着捧月公主与倩儿的年纪倒是相当,不如去三皇子府上住几天。”
皇后微微一笑:“三皇子刚刚成亲,有了正妃,这正新婚燕尔的时候,公主过去怕是不太合适。”
听她们这争来争去的,捧月不高兴了,板着脸道:“两位娘娘不用争,捧月会自己选好去处的。”
“公主来京,皇上可是吩咐过不能怠慢。”皇贵妃笑着看了季曼和旁边的宁尔容一眼:“正好桑榆和尔容今天也是空闲的,就带着公主四处走走如何?”
宁尔容是好久没出来了,也没去看季曼,季曼今天见她神色不太好,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因着这场面不好开口。
捧月看了她俩一眼,点头道:“也好,我是不认识这里的路的。”
季曼笑了笑:“那公主是想从宫外逛起,还是在宫里看看?”
“自然是宫外。”捧月扬眉道:“这两位看起来都是夫人,也不知能不能陪着捧月四处走?”
据说大宋的贵妇都是不爱在外头抛头露面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一个称职的导游
季曼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平时出去买点什么东西都是马车去轿子回的,要陪这看起来就很精神过旺活泼好动的公主,她这身份是不是不太恰当?
哪知皇贵妃早就有了准备,掩唇笑道:“公主是贵客,你们款待公主,带上宁大人即可随意行走。本宫特意跟陌玉侯和聂大人都告了假,借你两人几天。你们年龄相当,自在玩耍就是。”
皇后冷笑一声:“凝露妹妹这行为怕是有些失了体统。”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皇贵妃笑道:“皇上都将此事交给本宫处理,凝露也就有权安排。要是桑榆和尔容陪伴不了,不是还有宁大人么?”
应该说,重点就是有宁大人。
宁明杰已经按照约定去了落雁塔,接下来就该看如何引着这捧月公主去了。
皇后沉了脸不再说话,后宫有宠乃大,皇贵妃并着四皇子最近也是得宠。拿皇上来堵她,她还真不好说什么。
捧月公主微微皱眉,似乎心情不是太好。不过很快季曼和尔容就拉着她出宫了,这公主脸上也就渐渐有了笑意。
“我是想嫁人来的。”
马车上,捧月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两人就道:“不过我喜欢自己选人,不喜欢别人替我选。”
季曼心里微微一跳,敢情这是个叛逆期的公主啊?
“公主有喜欢的人么?”季曼问了一句。
之前应该朝廷也送去过不少画像吧。
“没有。”捧月撇撇嘴:“就看了几张画像,有些长得很是好看。我想自己亲眼瞧瞧。父皇非让我嫁来大宋,我已经允了,具体嫁给谁,也该我自己来选了。”
自主意识还蛮强,这样的女孩子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只是在这时代,估计也不会过得太好。
季曼笑了笑,展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京城地图,指着落雁塔道:“这里的人特别多,而且爱好诗词,还有美味的点心。公主要是不介意,咱们就从这里开始玩起。”
捧月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可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又捞开车帘看了一眼外头:“停车!”
马车停在了街边,季曼伸头看了看,是一家成衣店。
也是,三人要是真出来玩,还得换身装扮。
“走走。”捧月兴奋地蹦了下去,后头跟着的几个会武的丫鬟侍卫也都一窝蜂跟了上去。
“尔容?”季曼拉了拉旁边的人,宁尔容才回过神来,垂了眸子应了一声。
“怎么了?”季曼好奇地看着她:“我还觉得捧月公主这性子应该和你挺玩得来的,才给皇贵妃说了一声让你同我们一路。但是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
尔容张张嘴,却是苦笑:“算了,今天出来好好玩,我也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走吧。”
宁尔容和聂青云成亲也有一年了,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情,中途来看她的时候,感情还是甚好的模样。季曼有些疑惑地跟着下了车,想着等会有空,一定要问问她是怎么了。
成衣店里有很多不错款式的长裙坎肩和背心,季曼带着捧月挑了许久,给她指了一件湖水蓝的长裙:“这个怎么样?”
捧月嫌弃地摇摇头,转头拿了一件压根不起眼的灰色棉袍:“我穿这个。”
季曼顿了顿,无奈地跟着拿了两件差不多的给尔容和自己。两人还将妇人髻都拆了,换成寻常姑娘的型。三个白富美走进成衣店,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仨村姑。
不过这衣裳难看是难看,却一点没有礼裳的束手束脚,季曼走了一会儿,现真是格外舒坦。
“别跟着我们。”刚上马车,捧月就伸了个头出去朝后头一堆护卫吼了一声:“人这么多跟着,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贵重人物?”
尔容轻声道:“京城不太平,公主还是留些人下来防身,可以让他们跟远一些。”
捧月撇撇嘴,捏着自己的红色长鞭道:“就不,要是有什么坏人,我也可以保护你们。”
季曼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浑身上下都是叛逆细胞,人家让她做什么,她就非不做什么。
尔容耸耸肩,外头的护卫也就统统都装作离开,然后远远地跟着马车。
落雁塔热闹依旧,第五层的墙中间没有了《将进酒》的上部分,下部分孤零零的挂着,也就只能当个装饰。季曼掐着时间上来的时候,宁明杰就正好在写词。
笔走龙蛇,银灰色绣蓝纹的袖子跟着微微晃动,五层之上鸦雀无声,都在欣赏面前这场景。如果加上现代电视剧效果,那就应该是丝竹声声,梅花从窗口吹进来,洒了这男人满身。
可惜这人的眉头未松,嘴角却带着轻嘲的笑,喃喃念着:“当初不知意,画作美人桂堂西。如今方识愁,比无知更恼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