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打得十分解气,看着温婉红肿起来的脸,恍惚间好像听见脑海里有人咯咯在笑:“使劲儿!”

聂桑榆,你其实也想打温婉很久了吧?

“都看着干什么?上去拉人啊!快去叫侯爷!”檀香尖叫着喊着,四周的人才纷纷上来,将季曼给拖开。

温婉已经哭得没有人样了,两边脸都高高肿起,恶狠狠地看着季曼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竟然打我!”

自己爽够了就行,季曼挣开家丁的束缚,整理了一番衣裳之后,那头陌玉侯和柳寒云也来了。

“天…”柳寒云看见温婉这脸就傻了,站在门口都没敢进来。宁钰轩更是深深皱眉,看着季曼道:“你干什么?”

“侯爷还记得曾经送给在下的一幅画么?”季曼也懒得跟他废话,指着温婉道:“她送给康元郡主了,等着侯爷来夸奖她能干呢。”

宁钰轩一惊,转头看向温婉,后者犹不知生了什么事,只捂着脸哭泣不已,扑到他怀里来道:“侯爷可要为婉儿做主,无缘无故的,季夫子便冲到婉儿房间来动手打人,婉儿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身子有些僵硬,宁钰轩低头看着她,只开口问:“你把那画送给康元了?”

温婉一愣,不明所以地抬头,看见宁钰轩有些怒意的眸子,吓得站直了身子:“那画…是郡主非要拿走的,婉儿也不好拒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算再怎么样,哪有夫子动手打姨娘的道理?”柳寒云站在门口道:“侯爷,妾身知道您一向偏袒季夫子,可这次的事情,却是不能让婉儿委屈了!”

“她委屈?”季曼笑了一声:“她若不偷在下的画,不将画送给康元郡主,今日什么事都不会生。在下打人也有不对,夫人觉得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在下也没有话说。”

反正打爽了,剩下的随意。

宁钰轩捏着温婉的胳膊,捏得她疼得挣扎:“侯爷?侯爷还记得婉儿上次问您的问题么?”

第一百九十章 只有好好而已 为钻石2250加更

宁钰轩垂着眼眸没吭声。温婉挣扎着看着他,哀哀地道:“上次婉儿问您,是季夫子重要,还是婉儿重要,侯爷不是回答说婉儿更重要吗?为什么现在偏袒的却是他?”

一众家丁下人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都万分震惊地看着里头。柳寒云轻咳了一声,示意椿皮带着其他人出去,将门给合上。

“这不是偏袒或者不偏袒。”宁钰轩终于开口,松开了温婉的手道:“你为何要去偷拿季夫子的画?”

温婉哑然,双颊肿起来,整张脸看起来就像猪头,嗫嚅了一会儿,又理直气壮起来:“侯爷都没有送过婉儿这样的画,为何要送给季夫子?他是个男人啊!婉儿还比不上一个男人吗!”

季曼觉得也是醉了,经常看见的男人女人吵架,总是吵着吵着女人就开始抓着一点无理取闹反客为主,只要一哭,百试不爽。

这是女人的技巧,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对此也会无能为力,要是不是什么大事的情况下,这可以当做女人的武器。

可要是遇见有关身家性命的事情还来这一套,那就是属于脑残型的无理取闹。

季曼忍不住都又想上去抽她了,不打不知道,一打才现真是舒经活络又解气。

“那画上画的是什么?”宁钰轩突然问了温婉一句。

温婉一愣,想起那画的内容,心里还是如刀割一般的难受:“是天伦图,是侯爷和…聂桑榆的。”

提起那名字,温婉眼泪就下来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侯爷不是说该怜取眼前人么?为什么还要念着她?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柳寒云安静地坐在一边,跟看戏一样地看着温婉,只是时不时扫季曼一眼,眉头微皱。

“哪里都比你好。”季曼接了一句:“寻常百姓家娶你这样的女人还是可以幸福一辈子的,侯爷这样的背景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你胡说什么?”温婉狠命瞪了她一眼:“轮得到你来说这个?难不成你觉得侯爷娶了你这个男人更好?婉儿虽然不堪大用,但是也是知书达理!”

“嗯,不堪大用是真的。”季曼点头,看也没看她,淡淡地道:“当初被关进柴房,就自己给自己下药,还想嫁祸到我身上。太子妃拉拢两句,你就心甘情愿给人家当枪使,口口声声说着爱侯爷,却为了争宠宁愿将侯爷出卖出去。本身男人还对你很有感情,硬生生被你自己一点一点磨没了,女人当成你这个样子,当初不如出去嫁给张屠夫。”

一口气说完不带喘,季曼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长叹一声道:“侯爷未必像你所说那样对我念念不忘,只是我更适合管这大家罢了。更何况身边有你当陪衬,他自然更是觉得我好。”

宁钰轩皱眉,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她。

季曼用的是原来聂桑榆的声音,没有再做什么伪装,这一番话说下来,温婉和柳寒云都傻了。

“你…”温婉有些颤抖地指着她。

“我怎么了?”季曼又恢复了季夫子的声音,呵呵笑了两声:“放心吧,我不是回来找你索命的。”

不然你早死了。

温婉一口气没喘上来,吓得跌在了地上,柳寒云也是有些抖地看着她,终于低声唤了一句:“夫人?”

“你现在才是夫人。”季曼侧头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已经是不用人庇护,也不用安于一隅,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夫人了。”

柳寒云心里莫名觉得难受,看着这张男人的脸,眼眶竟然渐渐红了。

“够了吧。”宁钰轩有些不悦,看了季曼一眼道:“你现在告诉了她们知道,往后要是再传进了宫里怎么办?你自己的命,当真不会珍惜着了?”

季曼诧异地看他一眼,指了指温婉道:“这样背后捅你刀子的人,你还打算留下呐?倒也真是真爱了。”

温婉终于没忍住尖叫了一声:“鬼啊”

屋子外头的家奴都被吓得一抖,急急忙忙想冲进来看,奈何门已经被锁上了。

温婉这笨脑子,柳寒云都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她却觉得这季夫子是被聂桑榆的鬼魂附体了,尖叫着退到了墙边去。

季曼看着她这被吓白了的脸,忍不住就阴森森地笑了,她退,她就近,用原本的声音悠长悠长地道:“婉儿,你还记得我啊?”

温婉也不知道是有多怕她,竟然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陌玉侯微微皱眉,一把将季曼拉回来,去把温婉送到了床上。

柳寒云怔怔地看着季曼,就是没怎么反应过来。

“寒云,明日安排马车,送婉儿回温州吧。”宁钰轩坐在床边淡淡地道:“她不适合留在这里了。”

听着这话,柳寒云心里猛地一跳,有些不可置信:“侯爷要送婉儿返乡?”

“她今日酿成这样的大祸,再留下来,未免就是我妇人之仁了。”宁钰轩淡淡地道:“好歹也曾经夫妻一场,你帮着多准备些吧。”

愣愣地点头,柳寒云下意识地看了季曼一眼。

季曼眼里有些讥诮,一言不地转身就要走出去。

“站住!”宁钰轩低喝一声:“你去哪里?”

季曼头也没回:“好好都不在了,我留在侯府做什么?侯爷也不必处置自己心上人给我看,她的错误,我是不会原谅的,您最好还是护好了她。”

“季曼!”宁钰轩追出来几步,皱眉拉着她的手:“好好那里我会想办法,你能不能别冲动?都到现在了,难道你还要离开?”

“为什么不能?”季曼回头看他,莫名其妙地挑眉:“侯爷以为我是因为什么留在的侯府?又是因为什么才对侯爷不计前嫌?”

陌玉侯微微一怔,抿着唇道:“都是因为好好,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没有。”季曼笑了笑:“在下该回粮行了,侯爷保重。”

手心终于还是空了,宁钰轩站在原地,看着那人穿着泛银光的袍子,打开门跨了出去。脚下一点也没有迟疑,就像一直以来他以为有的一些东西,都是他自作多情。

“侯爷。”柳寒云低声唤了一句:“他…侯爷不去追么?”

那竟然是夫人,她上次害的,竟然是一直对她有恩的夫人。柳寒云有些不知所措,捏着帕子,像是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不善言辞,不知该怎么争抢的小侍妾,眼眶微红地看着宁钰轩。

“追得回来么?”他低声问。

她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说要走,就当真有归处,他拦不住,也拉不回来。他可以当其他女人的依靠,可以做她们的靠山,然而那个人,却是一直没有依靠过他,反而让他觉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用什么才可以留住她?好好么?好好都已经被带走了,也无怪她走得半点不停留。

宁钰轩苦笑一声,而今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红颜一关难过,真的是好让人难过啊。

简单收拾一番,将自己原来的衣裳都塞进包袱里,季曼扫了一眼这屋子,目光落在了台子上的荷包上。

有一瞬间的怔愣,季曼收回了目光,背上包袱就跨出了门。

府里安安静静的,她走了几步,步子却慢了。

转身回去将荷包重新塞进包袱,季曼这才走得头也不回。

粮行在严不拔的管理下生意很是稳顺,季曼也就用盈余的钱在粮行附近置办了一间宅子,然后去朱府看朱玉润。

得知好好被接进宫了,正在坐小月子的朱玉润可惜地叹气道:“这样一来,你以后不是见不到好好了?”

季曼抿着唇点头,眼睛却是红红的。

“哎,别伤心别伤心。”朱玉润连忙道:“以后爹爹要是有机会进宫,我就让他帮你看看小世子过得好不好。”

在宁钰轩面前季曼没哭,在侯府更是不能哭,可是现在看见朱玉润这满脸苍白的小胖子,季曼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朱玉润慌了手脚,连忙让珠儿去拿帕子,还嚷嚷:“多拿个盆子来接!”

拍着季曼的背,朱玉润一边安慰她一边嘀咕:“你说你哭起来怎么也跟个女人似的,手也跟女人一样滑…”

季曼哭得正伤心,哪里理会这碎碎念。日子真是好难过啊,本来还有好好可以支撑,这下子也没有了。好好在皇宫里,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虐待。宁钰轩应该可以经常进去看他吧?可是她就再难见到了…

聂桑榆,出来商量一番,放她回去可好?季曼想,她只是想好好看个书,不想在这里面被情感拉扯得死去活来啊。

有谁叹息了一声,声音却是微弱得让人几乎听不见。

门口有人正往这边而来,听见这哭声,皱着眉加快了几步跨进门来:“你哭什么?”

季曼哭够了,抹了眼睛回头一看。

千应臣站在门口,正一脸严肃。四目相对,对面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才不自然地转开头:“抱歉,听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爱是深情,不爱便绝情

季曼微微错愕,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好没哭花。

千应臣为什么会在这里?

朱玉润一看见他就嘿嘿笑了起来,抿了抿头:“你来啦!”

他跨进门来,走到季曼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一双眼落在季曼身上,疑惑地打量着:“季夫子这是怎么了?”

“在下季满。”季曼轻咳一声,拱手道:“已经辞去夫子之职。”

千应臣微微惊讶,先前钰轩不是还说这位夫子是顶好的,又怎么会让辞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在朱玉润的房间里哭?

朱玉润坐在床上对他道:“你就别提满哥哥的伤心事啦。”

千应臣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你的身子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因着引产要养身子,千应臣才天天来看她。朱侍郎依旧很生气,可是朱玉润很高兴啊,每天就巴巴地盼着他来。

不过祭祖大典都结束了,他和彭家小姐的婚事也近了,朱玉润听见他这句话眼神就黯了下去,扯着被子道:“是啊,要好了,明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那明日我便可以不来了。”千应臣微微笑了笑:“也算我仁至义尽。”

“嗯。”朱玉润乖巧地点头。

季曼听着,叹息一声道:“这些天也谢谢千大人这样来看望玉润了,等她好透了,我们的婚事也该办了…对了,大人与彭小姐的婚事是在什么时候?”

千应臣看她一眼:“四日之后。”

季曼点头:“我和玉润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只是准备得仓促,最近生的事情又多,可能没法儿特别盛大了。”

玉润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地看着季曼。孩子已经没了,他们还要成亲么?

季曼朝她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吭声,这头千应臣却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也没看朱玉润,拱手对季曼道:“先恭喜一声,在下就先告辞了。”

“千大人。”季曼笑眯眯地起身道:“千大人等会可有什么事?在下近来因着季氏粮行贡米一事,还有一些细节恰好要同大人相商。”

千应臣微微惊讶:“今年的贡米在季氏?”

“正是。”季曼有礼地拱手。

贡米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整个皇宫里每天吃的都是贡米。去年的刘记粮行也是凭借贡米一路飞升,粮行遍布各州,一跃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粮行。本以为今年会是荣记,没想到却落在了季氏身上。

看看床上的朱玉润,千应臣眼里有了一丝了然,低笑一声道:“那季兄便请,往落雁塔商谈吧。”

季曼应了,嘱咐了朱玉润两句,让她好生养身子,然后便跟千应臣出去了。

“季兄也真是好本事。”千应臣坐在落雁塔上,有些不阴不阳地道:“原以为是坦坦荡荡的读书人,没想到还开着粮行,更是娶朱家那身败名裂的女人,来换取贡米的资格。”

季曼笑得一脸猥琐狡诈,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万分小人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蒙大人高看了,在下就是讨口饭吃的,能往上爬,为什么要留在原地?朱小姐身败名裂也无妨,在下只是想借个台阶罢了。”

千应臣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看着季曼这嘴脸,心叹自己上次在侯府还真是瞎了眼才觉得这夫子谈吐有礼,是个不错的人。

“如您所知,朱侍郎现下可是很喜欢在下。”季曼笑道:“贡米之事要由户部经手,还希望到时候大人也多关照,过秤检查之时,也请高抬贵手。”

无商不奸,每次送进宫里的贡米,多多少少都有缺斤少两的。只是像季曼这样坦白说出来的倒是头一回,千应臣却因此心里厌恶更重。

这人也就是凭着朱家的后台才敢这样嚣张,一副商人的嘴脸,又怎么会是真心对朱玉润的?

那姑娘傻,看不清人也就算了,以后受了什么委屈,指不定还要哭呢。朱侍郎不是一直疼爱自己的女儿么?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

端着茶杯喝着,千应臣脸色不太好看,没应季曼的要求,倒是反问他:“季兄不在意以后成亲之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季曼睁大了眼睛:“我就是娶个人回来放着,以后分开住也是可以的,人们背后指指点点,肯定是骂她的多,骂在下的少,因为在下是男儿。”

这个世界对女人就是有这么不公平。

“再说,千大人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季曼轻笑一声:“朱家小姐的名声,不都是被大人败坏的么?”

“我败坏她?”千应臣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是她败坏我吧?你没听过她怎么说的?当初在徐州…”

“当初在徐州,大人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还是朱小姐的房间?”季曼笑着问了一句。

千应臣愣了愣,一直没有去回想这件事,现在努力想想,当时醒来,是…在她的房间。

“朱小姐对人说的,一直是她看上了大人,所以夜而奔之。”季曼抿唇道:“夜而奔之,该在谁的房间里?”

千应臣有些没反应过来,季曼笑着朝他拱手:“总之等季氏的粮食都运到了仓库,也就该进贡了,到时候找大人合作,大人可莫要推辞。”

该说的话说完了,她也只能帮着到这儿了,千应臣要不是个傻子,怎么着也得去查查事情真相再给朱玉润扣帽子。

不过那小胖子是真傻,孩子都叫他弄没了,还半点不记仇,看见那人来竟然还是笑眯眯的,她有空得去跟她洗脑,告诉她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长郡的路在修葺之中,度竟然比预想的快了不少。季曼离开侯府的事情也已经禀告了长郡王,没说好好的事情,只说因为温婉的缘故,世子被送入宫,她这个夫子自然也没用了。

“温婉?”长郡王坐在帘子后头,微微叹息道:“我原以为她会是一张王牌,怎么半途失效了不说,还坏事了。”

沈幼清也坐在旁边,闻言微微抿唇道:“妾身好久没有与她来往,也不知她是何想法,竟然与康元郡主搅做了一块。”

“侯爷说要送她去温州,也不知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置。”季曼垂着眸子道:“她在府里便屡次三番陷害于我,不顾王爷立场。在下以为,这样的人还是早些处置了为好。”

沈幼清微微皱眉,看向一边的长郡王。赵辙沉吟一会儿,道:“处置也可,只是钰轩大概会护着她。”

“这次侯爷若是还护着,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季曼抿唇道:“在下已经给了侯爷一个选择,要么她死,要么在下亡。”

沈幼清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有些茫然,旁边的赵辙却道:“清儿,出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好了没有。”

竟然还支开她?沈幼清微微抿唇,看了季曼一眼,起身出去。

“你做了什么?”门合上,长郡王饶有兴致地问季曼。

什么样的选择,能这么狠?

季曼抬头道:“在下暴露了身份给温、柳二人。”

赵辙微微一惊,皱眉道:“你为何如此冲动?她二人要是有人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你焉有命在?”

“就是因为不会有命在,在下才给了陌玉侯这样一个选择。”季曼笑道:“若是他不顾我性命也要保全温婉,送她回乡,那在下也无话可说。若他还念及一点情意,温婉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让温婉深爱的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去处置她,这种感觉想想都是倍儿爽。

“你这是拿命在赌。”赵辙有些不能理解。

“在下不会丢命。”季曼轻笑:“在下的身份一旦暴露到明面上,陌玉侯也要被牵连进欺君之罪,在下保命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就算她没有温婉重要,宁钰轩自己的身家性命,怎么也比一个温婉重要。她是有了足够的把握,才敢那样暴露了自己。

赵辙愣了许久,轻笑出声:“你这女人也真是够狠的。”

季曼以头磕地:“在下若是不狠,便不能帮王爷成就大业。虽然在下不堪大用,但是能尽微薄之力也好,王爷有什么都请尽管吩咐。”

这话说得忠心耿耿,将她前头做事稍微犹豫的过失一笔勾销。赵辙甚是愉悦地道:“你拿了宫中贡米之资格,便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等时机成熟,本王自有吩咐与你。”

“是。”季曼闭了闭眼。

温婉被关在房间里,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口。宁钰轩坐在一边,也已经沉默了半个时辰。

“我都已经想通了,你若让我走,我也认了。”温婉淡淡地道:“本就不该在一起,你与我,都是缘分错了。我看得清你的心,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但是为什么,你现在连走,都不让我走?”温婉嗓子有些哑,抬头红着眼看着他道:“我知你爱时深情,但却不知,你不爱之时可以绝情至此!”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什么都知道

宁钰轩一直安静地坐着,目光里带着些温柔,就听着温婉歇斯底里。

“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温婉眼里的泪又翻涌了上来:“为什么现在统统不算数了?”

笨女人都会指着男人说你当初说过什么什么,然后伤心欲绝。傻姑娘,承诺是男人给当初那个时间的你的,又不是给现在这个你的,还真就指着两句承诺过一辈子了?

宁钰轩不打算跟她争辩什么,只温柔地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心。

“你曾经说,只要能同我在一起,名分你不在意,我身边有多少其他女人,你都不在意。”他低声道:“我曾心属过你,所以即便你没有做到这些,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