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也就没再关注过温婉的消息,反正失忆不失忆她都是被软禁的。要是哪天她被陌玉侯放出来了,那她还可以再看看。不过这个几率也是小之又小。

粮行开始扩大店面,在京城也打响了招牌,季曼正开心呢,结果就还是出事了。

有人吃了季氏的米,了病死了,家属一张状纸就将季氏告上了公堂。接着66续续就有不少的百姓声称季氏的米有问题。

开玩笑,这米季曼自己都吃,怎么可能会吃死人?摆明了是有人看季氏这么风光不顺眼了,要朝季氏下黑手。

季曼奔走几家百姓家里,搜集证据,又暗地里请了衙门官老爷吃饭,一阵喊冤之后,官老爷掂量着袖子里的金子重量,笑着对她说包在他身上。

可是开堂当天,审案的官老爷竟然换了一个,要派人全面检查季氏的米。因着是贡米,还得向宫里汇报。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季氏是绝对没有好处的,季曼咬牙,堂外几家粮行的掌柜却是看热闹来了,还纷纷笑着安慰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季氏的米只要没问题,是不怕查的。”

先不说米有没有问题,就是这大量官兵涌去米行检查,本身的影响就不好了吧?季曼看了看堂上那位老爷,果断让人去知会了朱侍郎。

贡米是他推荐的,季氏要是出了问题,朱侍郎自然难辞其咎。所以一听到消息,朱叔友就让千应臣前往查看。

身为钱粮主事,千应臣是黑着一张脸到衙门的,没看一众正要去检查的人,直接去找了官老爷,一番耳语之后,官老爷道:“找人去背两袋米回来检查就是。”

季曼微微松了口气,带着人回去粮行,严不拔正打着算盘道:“送去检查的米两袋,估计是拿不回来了,损失一两六钱。”

说完,替他们选了两袋好米带回去检查。

“刘掌柜,荣掌柜,几位都别走啊。”检查出结果要一段时候去了,官老爷说了明日再继续审理此案,季曼便招呼住了几个来看热闹的粮行掌柜。

刘掌柜转过身来笑道:“季氏有麻烦,咱们这也帮不上忙,可不只有先走么?”

荣掌柜也点头附和:“季老板得多费心了。”

“这不算什么大麻烦。”季曼笑道:“许久未见几位掌柜了,今日瞧着倒是有些空闲,不如一起去落雁塔坐坐,几位觉得如何?”

粮行如今大的也就刘记和荣记两家,本来是水火不容的,但是中间冒出来一个季氏,被他们一起推上了台面就算了,还成了贡米,眼看着生意做得是越来越红火了,还是粮行联盟会的领头,两边粮行早就心有不满。

有共同敌人的时候,原来的敌人也就是朋友。

于是刘记和荣记是联合起来想看季氏笑话的。

季氏掌柜就是个文弱书生罢了,虽然人不错,但是实在不会给谁威胁之感。刘记和荣记的掌柜想了想,去就去吧,吃个饭能怎么了?

季氏粮行的案子被推到了明日,不过各家掌柜心里都有数,这次季氏怎么也要落层皮,上下他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不会轻易放他过去。

季曼态度极好地请了他们上落雁塔顶层,正是该用晚膳的时候,山珍海味一点也没少,众人看着都觉得这季老板也真是大方。

“这位子还空着一个,可是还有什么人?”刘掌柜好奇地问了一句。

季曼笑了笑,往楼梯口那边看去。

众人跟着回头一看,傻了,竟然是户部的朱侍郎?

先前不是说季氏想迎娶朱小姐结果被翘婚了么?朱侍郎怎么还会来这里?

“朱大人。”季曼笑着上前,拱手作礼:“大人有空光临,在下真是不胜感激。”

朱叔友笑得很和蔼,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请客,我焉能不来?”

这一句话,听得在座的人心里都直打鼓。本以为婚事未成,季氏和朱大人家就该攀不上什么关系了,怎么今日这一见,朱大人对这季满,还是这样亲切?

也是季曼会做人,虽然婚事告吹,但是因着朱侍郎的愧疚之心,季曼没少往朱府走动。上头的关系搞好了,下面还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刘掌柜和荣掌柜都想借机和朱侍郎亲近一二,只恨自己今日出来匆忙,没把传家宝带出来一两件,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一边敬酒。

哪知朱侍郎就一直跟季曼聊,两人坐在一起,无视了旁边一桌子的人,端着酒杯你来我往,跟忘年之交似的。让旁边的掌柜只能陪着干笑。

“哦,怎么把其他人都忘记了。”季曼笑着道:“来来,一起喝酒啊。”

“啊对,喝酒喝酒…”几家掌柜脸都要僵硬了,看着朱侍郎分外开怀的样子,却是只与季满有联系,心下都是又震惊又恼恨。

朱侍郎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第二天开堂官老爷就又换回来了,检查了大米说没有问题,只是几户人家在食用的时候吃了其他有忌讳的东西,引起了病,与季氏粮行无关。

季曼长长地松了口气,不仅给朱侍郎府上送了厚礼,更是给朱玉润也做了两套上好的锦绣裙送去。

结果朱玉润没两天就穿着新裙子蹦蹦跳跳地上门来了:“满…啊不对,季先生!”

看她一双眼睛明亮亮的,日子过得定然是不错。季曼出了粮行,带着她去吃福满楼的点心:“千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找在下?”

“我刚回门,顺路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朱玉润眨巴着眼,不经意扫到她的耳垂,微微一怔,而后笑眯眯地道:“先生不娶玉润,是不是好过许多?”

“朱小姐何出此言。”季曼叹息道:“在下孤家寡人哎…”

两人在个厢房里,珠儿站在外头候着。朱玉润按捺不住好奇心,干脆直接开口问:“先生说自己不举,是真因为不举,还是因为其实不是男人?”

“噗。”季曼一口桂花糕喷了出来,有些讶异地看着朱玉润:“你…”怎么知道的?

朱玉润蠢笨是有一点儿,但是也格外心细,看她这么慌张的反应,也就知道了,连忙小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是一直觉得好奇而已。”

季曼清了清喉咙,强调道:“我是男人。”

朱玉润眼睛扫着她的喉咙,点了点头:“嗯嗯,那是为什么要扮男人?”

“…都说了我就是,不是要扮。”季曼脸有些红。那么多聪明人都没有看穿她,倒是被这个又笨又傻的小胖妞给拆穿了。这感觉就像是武林高手败给了街头卖猪肉的,太不爽了!

“嗯嗯。”朱玉润还是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她。

季曼败了:“自然是男人要方便一点,我有事要去完成。”

“这样啊。”朱玉润恍然大悟地点头,然后还是一脸迷茫:“女人能有什么大事要去做呢?自从嫁进千府,我觉得我一点想做的事情都没有了。”

季曼无语地看她一眼:“千大人很疼爱你了?”

“没有。”

“他对你开始改观了?”

“没有。”

“他府里的丫鬟小妾都认可你了?”

“没有。”

朱玉润哈哈大笑:“你不问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多事没做完啊。”

季曼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得给自己找个目标然后前行,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可是。”朱玉润干笑两声道:“能嫁给他我已经觉得是幸运了,其他什么都不想要,这可怎么办?”

季曼呆了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粮食的战争

怎么会有人什么都不想要了呢,像她,她还想着替聂家老爹和聂桑榆手刃仇敌,还想着接回好好,最后还想着能回到现代,找一份踏踏实实的感情过一辈子。

朱玉润现在的处境明显很糟糕,但是她却说,什么都不想要了。

季曼不懂她的世界,但是看着这小胖子脸上开心的笑容,倒是有些羡慕。手段可以学,心胸却是学不来的,有的人天生宽容,那也是一种幸福。

可惜了她是那种瑕疵必报小肚鸡肠记仇十年不算多的人,她体会不到朱玉润的快乐,倒是想祝福她。

只是,她不信这世上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像不信那些小说女主什么都不做就会有大批的人喜欢她,并且一路幸运的设定。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说,今天在家里的书房外头偷听了爹爹与人商议时候的话。”朱玉润道:“为了感谢你送我裙子,所以我来提前跟你吱个声。”

季曼有些好奇:“什么事情?”

“具体的我也不懂啦,反正就听见什么江北一带闹了旱灾,来年可能颗粒无收什么的,说是要提前征粮。”朱玉润笑道:“卖粮食的反正都能赚上一笔。”

季曼心里惊了一跳,这傻姑娘,这等机密的事情,也能偷听来告诉她的?

“我也就是来提前告诉你个好消息,盼着你开心些。”朱玉润笑道:“总觉得自己也有些亏欠你。”

季曼刚想说没啥亏欠的,这姑娘就自顾自地道:“结果谁知道你当真是个女人,我也就放心了。”

“我是男人。”季曼不得不再次强调。

朱玉润咯咯笑着,将桌上的点心扫了个遍,吃得饱饱地就走了,临走还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换做别人,季曼一定不放心。可是这个小胖妞,季曼竟然也就笑着摇摇头放过了。朱玉润是个死心眼的好姑娘,答应了什么,就一定不会食言。

回到粮行,季曼才招来严不拔商量:“据说朝廷要提前征粮。”

朝廷的人也是干的人事,提前征收了粮食,那么来年缺收,粮价上涨,苦的就是百姓。自古粮食就是很重要的一环,这也是季曼为什么放着高利润生意不做,改卖大米的原因。

“东家从何处听来的消息?”严不拔好奇地问。

“消息来源你别管,现在想想办法应对。”季曼道:“朝廷想屯粮,到时候各大粮行也说不定会被牵扯进去。就算不为百姓为自保,咱们也得想办法。”

严不拔打了一会儿算盘,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季曼道:“在下有一个方法,只是投入甚大,不知道东家有没有兴趣。”

“什么办法?”季曼好奇地看着他。

严不拔低声说了一遍,看着季曼有些震惊的眼神,还特意拿来纸笔给她算了一遍。

结果就是季曼去跪在了长郡王的面前。

“你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赵辙听着季曼的话,很是觉得好奇:“有那么大的粮仓?”

“有,在下已经在京城各处买下不少粮仓,保管再多的粮食都可以放下。”季曼以头磕地,恭敬地道:“此一举,将为王爷打下半壁江山。”

赵辙轻笑出声,似乎是觉得她这话说得太大了:“我朝地大物博,粮食也丰富,你就算垄断京城的粮价又如何?还能说打江山?”

“民以食为天。”季曼道:“长郡的粮食是产量最大的,只要王爷相信在下,在下必定能在关键的时刻,为王爷打开京城的大门。”

长郡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道:“你可知道,这么重的担子,不是你一个女人可以扛起来的?”

“在下明白。”季曼道:“在下没有要侯爷太多的期望,粮食也是真金白银地买,只是先赊欠一部分,来年必当返还。若是不成,盈亏也是在下一力承担。”

赵辙看着这女人,只觉得有些可笑。用她来在关键时刻牵制陌玉侯也许还有用,但是她竟然说要帮他打江山,赵辙觉得不可思议,更是有些不屑。

这个时代所有的男人心里最根深蒂固的念头便是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除了倚仗男人,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出来?

长郡的路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度往京城延伸,他再在这里停留一段日子也是要回去了。信还是不信她,赵辙有些犹豫,毕竟是二十万石粮食,整个长郡一年的粮食产量。

“过几天你再来。”赵辙想了许久之后道:“带上能说服本王的理由。”

季曼叩,带着一身冷汗退了出来,严不拔已经按照与她商议的那样,以一个虚构的粮行名字开始在京城收粮。

朝廷收粮尚在计划之中,季曼这边却是已经先开始动手了。如今粮食的价格是八钱银子一石,几乎一夜之间,京城粮行现有的米粮就全部进了季曼的粮仓。算了算,她也就只吃得下这么多,总共一万石的粮食。

但是这一收购,各大粮行就奇怪了,不知道为何有人会这样收购,但是粮食卖得快是好事,他们便统统取出自家粮仓里的存货,抬高了一钱银子继续卖。

百姓茫然无知,只知道第二天起来所有粮行的价格都贵了一钱银子,抱怨了几句,还是只有买回家继续吃。

季氏粮行的粮价也跟着在涨。贡米的钱结算了出来,加上这个月的进账,严不拔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在两家大粮行那里,用七钱银子的单价又挖了几千石。季曼甚至找了钱庄,抵押了粮仓的房契地契,换回本金,继续倒腾。

没过两天,各处粮行就都开始在京城附近征粮了,存货已经几乎被季曼掏空,但由于严不拔是以个人商户的名义分开购买的,谁也不知道是季氏粮行在背后收购,都以为是行情看涨,有人要将京米运去其他地方买卖。

结果没过多久,朝廷的征令当真下来了,要征收京城附近所有农户家的粮食,一律按七钱银子算。

农户们可高兴了,平时卖给粮行那都是五钱银子,朝廷给七钱,谁还卖给粮行啊?于是都纷纷上缴粮食。

京城的粮行傻眼了,无可征之粮,那他们卖什么?存货卖一些少一些,几家粮行看着提前入账了的一年的收入,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百姓买粮食却没个好去处了,几家粮行的价格都是越来越高,之后的粮价竟然到了一两银子一石。京城附近都没有了粮食,外运来的粮食加上运费,也比一两低不到哪里去。

季氏也没搞特殊,人家卖多少他们也卖多少,只是斤两更足,不会缺斤少两。生意自然是一时大好。到后来其他粮行都挂出了售尽的牌子,季氏粮行也没有断货。

季曼带着上次严不拔写的东西再次去求见了长郡王。看着这几天京城粮价的陡然变化,赵辙也有些心惊。再一看严不拔的计划书,与吴庸商量一阵,决定将长郡的粮食借给季曼。

长郡是离京城算最近的粮食大产地了,也被人垄断。几家粮行求粮无门,干脆咬牙想了个办法,集体来季氏买粮。

季曼看着对面坐着的五家粮行以及一些小粮商,端着茶静默不语。

“季氏既然粮食来源这么广,咱们都是联盟会的,季老板负责着联盟会,就怎么都该为大家着想。”刘记的掌柜站出来道:“如今粮食紧缺,粮价一路上涨,咱们也就是想问季老板借个路,帮着从长郡运些米粮来卖。”

人家独自吃着一块肉,你们要去跟人家抢,你觉得人家会不会让?

季曼微笑着放下茶杯,却是很好脾气地道:“让大家有米粮卖倒是不难,这也是在下应该做的。”

几家粮商都有些意外,不过都是十分期许地看着她。

“季氏有存粮一万石,可以统统以九钱银子的单价卖给各位。”季曼看着他们道。

众人相互看了看,以目前的粮价趋势来看,九钱不算低,却也是绝对不高的。以后指不定要涨到一两银子以上呢。

“但是。”季曼声音一转,调了个胃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季某把钱让出来给大家一起赚,大家是不是也得回报季某一些东西?”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荣掌柜皱眉道:“季老板是爽快人,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季曼笑着道:“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要季氏供粮可以,但是以后,季氏便都做各位供粮的来源,各位手里佃户的合约,也都转交给季氏如何?”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刘掌柜当即就拍案而起:“你想垄断整个京城的粮食供应?胃口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季曼不动声色地坐着,手指敲着桌面,不慌不忙地道:“季某只是想换个方式卖粮食而已。同意将手里佃户合约转让给季某的,季某可以将粮食以八钱银子的单价供应。不同意的也可以,苏州盛产粮食,各位也可以自行进粮。”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死磕到底

从苏州运粮?那运过来的粮食成本都要九钱余一石,还有什么赚头?几位掌柜都沉默了下来,小粮商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反正是小本买卖,赚多赚少,能赚就行了。

“季老板,咱几个手里有几十户的合约。”小粮商站出来一个领头的,看着季曼道:“不过这合约可是只有半年的,今年过了就得重新签订,您看…”

“无妨。”季曼背后一直站着的严不拔打着算盘道:“短期合约到今年为止的,每份合约转让补银子十两,要是有明年后年的,那就每年多十两。”

这条件可算是丰厚了,不仅买他们手里的残约,更是将现有的大米便宜到八钱银子卖出去。小粮商简直是欢天喜地地就去一旁看合约了,剩下几家大的粮行面面相觑。

与佃户的合约就是他们这些粮行的粮食来源,要是都交给季氏,往后这京城的粮价,不都是季氏说了算了?

这怎么得了?

可是眼下无粮,除非粮行关门到朝廷征粮结束,朝廷征令大于合约,粮行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朝廷抢的。

一众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刘掌柜沉思了许久,拱手道:“此事关系甚大,不如改日咱们商量好了,再上门与季老板说,如何?”

荣掌柜也拱手道:“是啊,这事得回去好好商量才行。”

季曼也没拦他们,笑着点头:“在下恭候各位再次大驾。”

几位大掌柜擦着冷汗出去,一路上都在嘀咕。

“咱们不如联合在一起,将季氏的粮食全吞了。”刘掌柜表情有些狠:“先前怎么就没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收粮,定然是提前知道了朝廷的政令。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咱们总不能任凭季氏摆布。”

“要吞季氏的存粮?”荣掌柜想了想:“我们几家联合在一起,可以吞下十万石吧?”

刘掌柜冷笑一声:“荣掌柜可别这样谦虚,咱们几家都是大家,怎么可能才能吞下十万?”

荣掌柜不好意思地道:“我家里最近那个败家子去赌场,给我欠了一屁股债,我也是实在拿不出多少钱了。”

旁边有人附和:“最近刚收的账,全被套住了,能用的银子本也就没有多少,十万石差不了。”

一个粮行存粮一般也就几千石,存多了那可就会是陈粮了。季氏虽然是从长郡运粮,但是存粮也定然没有多少。他们全吞了来,自己操控粮价涨价,也是有些赚头的。总比把合约交出去的好。

季氏一旦没了粮食,拿什么跟他们争?

几个人一商量,觉得这倒是可行。为了保险起见,还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季氏的粮仓。外头人知道的季氏粮仓里,也就一万到两万石,就算他后头再从长郡运粮,那他们也可以再吞。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都是啪啪直响,回去商议了一番,几个人第二天就带着银票到了季氏粮行。

季曼正笑眯眯地挂着粮价牌子,昨天才一两银子的大米,今日陡然涨价到了一两二钱。

“你怎么不去抢啊?!”荣掌柜看着这价格,忍不住怒骂了一声:“还有这般坐地起价的?”

季曼没有介意他这态度,笑着道:“几位掌柜来了?不知道你们听闻了最新的消息没有啊?”

“什么消息?”刘掌柜皱眉问。

“今年好多地方干旱洪水,好几处粮食大产地都是春苗子都没剩几颗。”季曼啧啧道:“来年的米粮一定会更贵,各位还不抓紧着囤粮?”

这倒不是季曼危言耸听,的确是全国各地都是天灾不断,陌玉侯昨儿来喝茶亲口说的,比朱玉润那里的还靠谱。

刘掌柜暗暗心惊,他们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可能啊,各处官老爷他们也是打点了的,有消息不会不告诉他们。

看季满这一脸胸有成竹也不像撒谎,几个掌柜又撤退了,先去问消息。

拿着礼物去几个官老爷家里,结果都说没听见什么消息。几位掌柜心里冷笑,这是季氏在借故抬价吧?他们还不如联系苏州的粮行买粮呢!

安安心心地坐回家里,写了信去苏州联系。结果信才到半路,就有风声传出来了,说是苏州等地以及江北江南,都是十年难遇的洪灾旱灾。朝廷一直压着消息,直到最近有难民流浪到了京城,这一说才知道,很多农户都流离失所了。

怪不得朝廷会这么大动静地征粮,甚至连长郡也派征粮官去了。只是粮仓里竟然是空的,长郡王说长郡无粮,征粮官也没办法。

荣掌柜坐不住了,心下思量了一番,带着银票先去了季氏粮行。

“我想买下季老板的一万石粮食,您可愿卖?”荣掌柜笑眯眯地问。

季曼慢悠悠地挂上一两四钱的单价,看着他道:“荣掌柜是直接当个大客户来买?那这价格可是分文不会少。”

“无妨!”荣记咬牙,这粮囤着只有赚的没有亏的,看这粮价一天天飞上涨,老百姓都知道要存粮食,更何况他是个商人。

“好。”季曼笑着拍拍手:“严掌柜,带荣掌柜去提货。”

严不拔打着算盘,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荣掌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