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嫌挑少了,又给春花挑了一块嫩黄的,一块浅蓝的,让针线上的先赶着做出来。春花也帮着于夫人挑了几块,接着二奶奶也来了,也挑了几块。

春花指着一块淡灰色的轻罗说:“这块给父亲做正好 ,”又指着玄色的说:“这个给哥哥。”

于夫人笑着对二奶奶说:“你们都别怨我疼春花,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的有孝心,又大方。那次在园子里挑了个桃子说好吃,还特特地又爬上树给家里人一人摘了一个。”

春花窘得低头不吭声,于夫人的心确实不知道偏到哪去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

不过,于夫人的话就是圣旨,二奶奶和屋子里的婆子们都早跟着把春花夸了又夸,真让春花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于夫人高兴地说:“铺子里还送了不少的料子,给胡妈妈两块,就算是压压惊,还有如诗几个,每人都赏你们一块,以后好好地侍侯小姐。”

又想起了咸菜的事,说:“不能白让小姐吃你们家的咸菜,到帐上领二十两银子。”

胡妈妈赶紧说:“那就是个粗物,值什么?”又笑着谢赏。

晚上,胡妈妈先去睡了,她这一天,又吓又怕,又惊又喜,有些受不住。如诗和如画如琴三个拿着赏下来的料子在烛火下细看,这可是好几两银子一尺的!

春花也闹了半天,自然乏了,便说:“如诗,你也先睡吧,让如画和如琴侍侯我。”

如诗却不肯,“小姐,我不累,还是我给小姐拆头发洗澡吧。”

春花泡在水里,如诗一面给她洗头,一面说:“小姐,以后咱们可别再出去了,吓死我了。”

春花笑着说:“去一次也就够了,我最近也不想再去了。”

她多少了解了些外面的情况,心里有了数,再出去决不会是像这样简单的看看了。而且,有了这么一回,胡妈妈一定会整天盯着她。

春花想着外面的情况,繁华热闹,看起来像是太平盛世。她突然想起来问:“现在是什么朝?”

春花这些天忙着接受的东西太多,竟然忘了问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不过,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对政治敏感的人,前世,有一次,别人说起一个大国的国家首脑时,她竟然不知道,很是让别人嘲笑了一通。但她却不以为意,自己只是个小百姓,努力地过好自己的日子,那些国家首脑什么的,确实离她足够远。

“是大明朝啊?”如诗回答着。

唐宋元明清,原来是明朝,春花又问:“那皇上是?”

“现在的大明皇帝年号是永乐,永乐十四年。”如诗对答如流。

永乐,永乐大帝?春花过去学了历史知识剩下的不多了,但永乐她还是有印象的,这可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是不是原来是燕王,后来把建文帝赶走了?”

“小姐,那是靖难。”如诗真不愧是大丫环,连这些都知道。

“噢,靖难。”春花又想起来一个人:“有个叫郑和的,听说他几次下西洋?”

“郑和?下西洋?”如诗想了想说:“小姐,你是问三宝太监吧。”

“是吧。”春花也不确定。

“三宝太监出海,带回了麒麟,还有不少的稀奇东西,”如诗问:“小姐,你前几天让我们拿走的香料就是三宝太监带回来的。”

春花受不了屋子里从早到晚的熏着香,就让如诗她们把熏香拿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泊来品。

其实郑和带回来的麒麟就是长颈鹿,听说还带回去来了狮子什么的,还有珠宝和香料,这道郑和七下西洋的题春花上学时背过不少次,现在还记得一些。

“小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如诗有些疑惑地说。

“怎么变了?”

“也说不好,就是好像更有主意了。”如诗觉得过去小姐虽然也爱玩,但没什么主意,还是听自己的多,而现在什么主意都是小姐自己拿的。

“我不是把过去的事忘了吗?”

“没关系,我都记着呢。有什么事,我会提醒小姐的,我们早就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的。”如诗熟练地把春花的头发洗干净用布擦干。

“噢,那好。”

“小姐,你肯定也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吧。”如诗有些紧张地问。

“嗯,你再告诉我一遍不就行了。”

“真是的,小姐连这些都忘了!”如诗难得的也扭捏起来,“小姐不是说,将来带着我出门,还让我当姨娘吗?”

“咳,咳。”春花差点让自己的唾沫呛着。

“小姐,怎么了!”如诗赶紧放下布巾,给她捶背。

“没什么,”春花掩饰着,“你递我一杯水。”

春花虽然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对如诗生出什么不满来。才过了这几天,她已经能理解如诗的心理了。如诗固然有很多小心思,但对自己是真不错的,她的想法就是这个时代的正常思路,而自己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自己该怎么办,春花也没了主张。

春花前世年龄也没多大,只不过别人正上大学时,她就开始了半工半读,社会经验丰富些。几年的奋斗下来,也算小有资产。她信奉一句话,那就是做什么要先设立目标,再按目标去努力就行了。

她就一直按这句话做的,才有了成功。

眼下的局面,她还比不上如诗她们几个呢,毕竟她们知道自己要什么。如琴想嫁人当管家娘子,如诗想做姨娘,如画害羞不说,估计也差不太多。

到这里来才不过十几天,春花已经很喜欢这几个女孩子了。她们围在她身边,无微不致地为自己服务,自己应该感谢她们。

听了她们的目标,虽然不一定赞同,可也不会瞧不起她们,她们的世界就这么大一点,到了十几岁,想的就是成亲生孩子。

要是自己就是原来的春花,也应该没有现在这些的烦恼,而是每天开开心心地玩,充满希望地等着嫁给探花郎吧。

八月初的一个中午,春花刚在于夫人处吃过午饭,正要回去睡午觉。一个丫环进来说:“大姑奶奶回来了。”

于夫人、二和春花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琼花上次回家还没过多久,怎么又能过来了呢?而且事先也没有让人来传个话。

琼花很快就进了屋子,表面看起来倒是没什么。

她笑着说:“上次我说给妹妹请的女先生,总算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今天过来了。我又正好没事,又特别禀了婆婆将曹姑姑送过来。”

说着指着同她一同进来的一位中年女子说:“这就是曹姑姑。”

曹姑姑三十多岁,长相很是平常,但身上却带着浓浓地书卷气,气质非常的好。她行云流水般地给于夫人行了礼,又受了春花的半礼,寒暄了一会儿,琼花就对二奶奶说:“不知道弟妹是不是为曹姑姑准备好的住处?”

二奶奶笑着说:“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花园里,离三小姐的绣楼不远,就连上课的地方我也布置好了,大姐姐要是有空,不如一起去看看?”

琼花却说,:“弟妹布置的自然妥当,还请弟妹将曹姑姑送到院子里。本来应该让春花去的,可是我有些事情要对春花说,还请曹姑姑谅解。”

曹姑姑自然客气了一下,就同二奶奶告辞出去了。

于夫人也看出了琼花有事要说,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下去了,只留下了母女三人。

琼花本来气场院就很强,现在尤其的明显,于夫人和春花都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琼花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郭少怀和她的表妹有了私情,现在已经胎珠暗结,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于夫人一惊,“什么表妹?”

“是两姨表妹,郭少怀母亲一母同胞的妹妹家的女儿。”

“那郭家打算怎么办?”于夫人又问。

“听说谢氏与郭少怀想在成亲前将表妹纳为妾室,郭侯不同意,正闹着呢。”

“你这是听谁说的?”于夫人问:“消息准吗?”

“谢氏妹妹的夫家在京里有个远亲,她知道郭少怀与我妹妹定了亲,偷偷来告诉我。”琼花喝了口茶说。

“那可怎么办好?”叶夫人急得搓了搓手,“还得等老爷回来商量商量。”抬头看见了春花,又说:“春花,你先回去吧。”

琼花马上说:“让春花听一听,她也该懂点事了。”

于夫人不再反对,却更愁了。

“听说郭少怀与这个表妹小时候定过亲的,只不过两家没有留下表记,后来又隔开了。现在姨夫没了,姨母只这一个女儿,就投奔姐姐过来了。表兄表妹出了这个事,姨母哭得都要断气了。”琼花略带嘲讽地说。

春花心头却是一喜,本来到了这里,莫名其妙的就要成亲,对她纯洁的心灵就是极大的冲击。现在听琼花的语气,对郭少怀极为不满,要是能就此退婚就好了。

哪能怕以后还得定婚,但起码可以先拖延一定的时间,那时候自己也许就有办法了。

“郭探花此举确实不妥。”于夫人沉吟着说。男人有成亲前收两个丫头,或者在外面有点风流事,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可是若是与表妹私通,可就是变了个性质。不过,春花已经与郭少怀定了亲,还能怎么样?退亲是不可能的,那么,于夫人难得的坚决地说:“怎么也不能让郭家先纳妾!”

没成亲就纳妾,名声不好不说,对女方非常的不尊重,尤其还是这种先有了孩子的情况。将来春花嫁过去,要面临的局面就很困难。琼花自然明白这些事情,她叹了口气说:“郭家知道春花摔了一下,恐怕要拿这个做借口纳妾了。现在外面传出去的信息就是他家人说出去的。”

“是?”于夫人迟疑了一下说,用手指了指院子里。春花明白她是怀疑雪花和赵姨娘。

“我找人查了,赵姨娘有个兄弟,很不成器,最喜欢赌钱,欠不不少的债。春花出事后,他去过郭家。听说出来的时候还拿了赏银。”

赵姨娘被送到庄子上,雪花被关了起来,赵姨娘的兄弟不满也是正常,到郭家去告密不但能让杨家无法隐瞒事实,还能拿银子,何乐而不为?这个道理大家都能想通。

“郭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于夫人奇怪。

既然想结亲,还这样做,很不正常。不只于夫人奇怪,春花在一旁也觉得不对,如果是郭家想退亲就太好了,她满怀希翼地看向琼花。

“上次我听说春花摔下来的事就很奇怪,于是让人去查了查。结果,是赵姨娘的兄弟告诉的郭家。”琼花冷静地说:“有人说是郭家让人把消息放出来的。我一直不大信,也没有明白是什么原因,现在知道谢氏的外甥女肚子里有了才明白过来。”

“谢氏的外甥女肚子里的还不到两个月,现在纳进了门,等孩子一生下来就说是早产,还能混得过去。所以郭家现在急着找借口,把纳妾的事先办了。”

“我听说谢氏还对人说春花天真不知世事,又摔了一下伤的头,就先给郭少怀纳妾,说是将来帮扶着春花。”

“这几天她就要来看春花,到时候她会想办法让母亲答应纳妾的事。我这样急着来,就是想让母亲有个准备,无论她怎么样说,母亲一定不能松口。”

于夫人点了点头,“好。”

“我估计谢氏一定会询问春花摔下来的事,现在郭家的人只知道春花头伤了,却不知道她忘了过去的事。我们也不要提,只是大方地承认荡秋千时摔了一下就可。”

于夫人还是点头,连连答应说:“好”

春花见她们自行商议,问也不问自己的意见,就小心地说:“母亲,姐姐,我想郭家这样打我们家的脸,我们何苦让他们下了面子,如果郭家来人说什么,我们就退亲好了。”

“好!”琼花笑着点头说:“春花这一次摔了一下,还摔明白了。母亲,要是谢氏说要纳妾,母亲你只管说退亲好了。咱们家的面子还轮不到郭家来下!”

春花惊喜交加,琼花姐姐真是太好了!她真想上去亲她一下。不过琼花接着笑道:“谢氏一定不敢真的退亲。”

春花垂头丧气,她不甘心,想了想说:“万一谢氏真的就想答应了,那我们家退不退呢?”

“退,”琼花斩钉截铁地说:“不只是我们家不能丢这个面子,而且对春花也不好。如果春花就这样嫁过去了,还能在郭家抬起头来吗?”

于夫人频频点着头。

春花想再说些什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觉得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暗自想:“怎么能让郭家真想退亲呢?”

于夫人与琼花计议好了,心情也放松下来,笑谈起其它的事。

春花则走了神。

“金钏。”于夫人喊她外面的丫环。

金钏打开纱帘进来行了个礼,“夫人,有何吩咐?”

“过来,让我看看。”琼花招手。

金钏低着头走了过去,琼花拉着她笑着问了几句话,又看了看手,让她提了裙子看看脚,“还不错。”

看着金钏红着脸,春花不知道这对母女又在想什么,刚刚她们说话自己一分心没听到。

“这两个月没有好日子,又是这样的热天,老爷发话等到秋天再说。”于夫人说。

“虽然还没开脸,但怎么也见了面,这个就赏你吧。”琼花说着从手上褪下来一个玉镯,碧绿清澈,看着就给人带来一丝凉意。

“谢大小姐赏。”金钏跪着接了下来。

琼花挥了挥手说:“起来说话吧,以后不要再行这样的大礼了。”

春花终于明白了,上次母亲与琼花说过,要再给父亲收个人,应该就是这个金钏了。

春花看着金钏,五官秀丽,身材窈窕,是个美人,因为她一直在于夫人面前侍候,春花也早就认识她了,确实性格温和,老实听话。

金钏才年方二八,而父亲已经过了五旬,实在太不般配了。春花自己的事还不知怎么办,又替金钏发愁。

不过,金钏看起来却没有发愁的样子,而是娇羞地红了脸,却又老老实实地站在于夫人身后,等着于夫人吩咐事情。

晚饭后,于夫人很快让大家都回去,只留下父亲和二哥,说是有事情商议。春花知道于夫人要说什么,既然于夫人不让她留下,她就回了自己的绣楼。

第二天开始,春花正式上了学。因为二哥家的女孩还小,只有她一个学生,所以曹姑姑只是先问了问春花的程度,然后同春花一起定下了上午读书一个时辰,写字半个时辰,下午做针线半个时辰,弹琴半个时辰课程表。

结果才读了一小会儿《女诫》,就有丫环来传话,让春花换了衣服去于夫人那里见客人,春花想肯定是那个郭探花的母亲侯夫人过来了。

于夫人身边的常妈妈亲自来给春花选衣服,也证实了这个消息,她一面嘱咐春花要好好应对,一面选了嫩黄色粉花交领琵琶袖短襦,配素白六幅裙。

腰系绿丝带编成的宫绦,中间打几个环结,中间串上一块莹润的碧玉佩,然后下垂至地。

梳成双髻的头发上两边各插了朵珠花,两颗大珠子耳坠在耳边晃来晃去。

看着镜子里的俏佳人,春花的打算落了空。她本想要穿上一套不得体的衣服,谢夫人不是嫌她不懂事吗,那她就打扮成不懂事的讨嫌样子就好了。

不过衣着并不是最主要的,还有言行呢,春花打定了主意。

春花进了屋子,一反平时的活泼朝气,她板着脸,木讷讷地站在于夫人和一位中年贵妇人面前。

于夫人笑着对春花说:“见了侯夫人,怎么不行礼?”

站在于夫人身后的二奶奶向春花做了个行礼的动作,她站在这个位置于夫人和那位贵妇人看不见。

春花生硬地行了个礼,就不吭声了。

被称为侯夫人的谢氏看着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勉强够得上年轻美貌,但气质上就比于夫人雍容华贵的样子差多了,特别是她身上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尖酸刻薄的感觉,让春花不由得对她就没有什么好感。

从这些天接收到到的信息中,春花知道她是武成侯的继室,比侯爷小了十几岁,郭探花是她亲生的,而封了世子的则是原配的儿子。

谢氏笑眯眯地拉着春花的手说:“可怜见的,听说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是啊,小孩子淘气,”于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向春花使了个眼色,让她打起精神,“只不过蹭破了块油皮,早就好了,连疤也没留下。”

“怎么看着没有上次见面时活泼?”谢氏狐疑地问。

春花抢到了于夫人的前面说:“大家说我摔傻了,什么都不记得。”

于夫人明显也是吃了一惊,马上说:“小孩子家瞎说什么!春花你先回去上课吧。”

谢氏却不放开春花的手,“都不记得了?还记得我们在庙里见过一面吗?”

春花摇头。

“那天少怀也去了,还记得吗?”

春花再摇头。

还没等春花进一步表演,平时默默无闻的二奶奶已经上来从谢夫人手里把她抢了回来,动作之敏捷,让春花大吃一惊。她手里虽然动作着,但脸上却笑意盈盈,温柔和善,对着于夫人和谢氏一面行礼,一面笑着说:“刚刚妹妹正上着课,女先生说小姐书读得好,不要耽误了功课,请夫人还让春花回去接着读呢。”

于夫人配合着说:“我正让她上课去呢。”

春花就被二奶奶带出了屋子,当然她也可以在地上打个滚什么的,不过一是过犹不及,二是她实在做不出那样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二奶奶将春花交给了门外的常妈妈,让她带着春花回去上课,自己又回了屋子里侍侯。

常妈妈刚刚就在门外,春花的表现她刚好看到听到了一些,所以便对着春花唠唠叨叨的,可春花根本也不往心里去,她在暗想,以她的表现,谢氏应该对她失望极了吧,那就退亲好了。

一个成亲前就与表妹有私情的男子,她怎么也不会看上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重新回到教室,曹姑姑发现春花有些心不在焉,刚刚还认真地学习,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用说是于夫人找春花有什么事。曹姑姑想了想,就给春花放了假。又不是男子要参加科举,用不着抓得那么紧。

春花也没客气,她马上回了寻芳居。如诗已经先她一步回来了。

“快说说,怎么样了?”春花急切地问。刚刚她被通知要去于夫人院子里时,就告诉如诗也跟着她一起去,她出来时,如诗则要想办法留在那里听消息。

现在正是夏天,门窗皆开,只用轻纱糊着窗子,门帘也都是罗纱做的,一点也不隔音。只要能留在院子里,就能听到屋子里的人说什么。

要是有人问,春花已经给如诗编好的借口,替春花去找掉了的帕子。

“小姐,”如诗吞吞吐吐地说。

“没关系,把她们的话全告诉我。”春花鼓励地说。

“上次在庙里见过面,侯夫人说她特别喜欢小姐,原来是装的!”如诗还是先发表了感慨才说:“小姐一走,侯夫人就说,小姐这样,配不上郭探花。”

“对了,小姐,你怎么能说出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如诗又想起了春花的话,她一直没进屋子,还没有看到春花的表情,要是也看到了,更得吃惊了。

“我们不能骗郭侯家,当然要说实话了。”最好郭家听到实话后马上就退亲,春花祈祷着。

“小姐真是。”如诗不赞成地说。

“还是赶紧说说你都听到什么了。”春花提醒她。

“小姐一走,侯夫人就说,小姐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郭家就得先给郭探花纳个妾,也好帮着点小姐。”如诗忍不住又说:“哪有成亲前先纳妾的,多不给小姐面子啊。”

“小姐,你说,郭夫人是不是在家里就想要给郭探花纳妾了?要不,本来她说是来看小姐的,怎么立刻就想起来纳妾的事了,这也不是小事,不可能突然就决定。”如诗分析得还很对。

春花急着问结果,“你先说夫人怎么说的?”

“夫人就冷冷地说,我们杨家是书香人家,从没听过没成亲先纳妾的,要是郭家执意那么做,就退亲吧。”

“那侯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