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会让五爷纳了月影吗?”如诗问。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春花反问她。

“娘不让我管这事,也不让我与月影多来往。”如诗看了看胡妈妈。

胡妈妈有些苦涩地说:“小姐,如诗就是想拦五爷也拦不住,我怕她若是拦了,不但拦不住,再惹恼了五爷,还有动了胎气就糟了。”

“奶娘做得对,”春花点头说:“如诗拦不了,不如就不管。一心生下孩子,把孩子养大才是最重要的事。”

胡妈妈点头答应,但还是满脸的内疚,“小姐,都是老奴没用,五爷竟带回来个这样的人。月影不止是勾栏里出来的人,还是那种最下贱的…”

就是妓女,也会分个三六九等,月影无疑不是那种妓院用心培养出来的高级货色,郭少怀的眼光确实也不怎么样。但春花却不以为然,笑着开解胡妈妈,“这怎么能怪奶娘?你们怎么能管得了五爷?”

看春花风清云淡的模样,胡妈妈和如诗释然了,如诗又告诉春花说:“在青州,五爷接了八百五十多两的银子礼,都放在了我这里,还有人给我和娘送了些银子和东西,我都拿给小姐。”

春花摆摆手说:“不要给我,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就悄悄留下,但五爷的银子,我劝你找机会还回去。”

胡妈妈和如诗并没有懂得春花的意思,春花便说:“银子在你手里,五爷难免要到你这里取用,一来二去的,若是有剩的还好,可这点银子,很快就会用没了,倒时候还容易因为这个生些闲气,所以我就说这种事情不要沾的好。”

胡妈妈和如诗点头,郭少怀花起银子来没个算计,就看他敢花一千两赎个妓女就知道了。这八百多两银子在如诗这里,他一定会三天两头地来拿,到了用完的时候,郭少怀也不一定心中有数,到时候如诗拿不拿自己的银子补呢?还不如从开始就分清楚了,如诗不沾郭少怀的银子,而她的陪嫁银子郭少怀也摸不到。

“那怎么办好?”

“既然已经接了,那就先等等机会再说。”

“我们听小姐的。”胡妈妈和如诗一同说。

春花点头问:“奶娘、如诗,今晚给你们接风,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如诗有些郝然地说:“我前些日子一直吐,什么也不想吃,现在不吐了,嘴倒特别的馋,一直记着小姐在望远楼要的席面,想吃那里面的燕菜。”

“那我们就要望远楼的席面,”春花不在意地答应了,又说:“给奶兄也要一个十两的席面,总不成我们大吃,他一个人在外面饿着!”

胡妈妈和如诗都笑了,春花开了门,把下人叫进来,吩咐去订酒席。虽然那次答应郭侯停了天天定酒席,但现在这样偶然要一次却谁也说不出什么。

春花让她们母女二人先回西耳房休息,并在西耳房的厢房里给胡妈妈布置了房间,如诗生子前她就会住在这里,照顾如诗。

胡妈妈走前轻声对春花说:“那个月影,很得五爷的欢心。”

春花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晚上,依云院里又叫了席面,当初陪嫁过来的五个人又凑到了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刚进侯府的时光,大家笑逐颜开,又有如诗交好的婆子丫头们来看如诗,如诗分送大家青州特产,倒是热闹得很。

春花和胡妈妈都怕如诗劳累,可如诗却人逢喜事精神爽,并不肯提前去休息。小姐见她有身孕是真的很高兴,如诗放下了心。不管她生下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都是五爷的第一个孩子,她一个姨娘,凭着这个孩子,在侯府里就能立足了。

至于有人说小姐会去母留子,如诗和胡妈妈都相信小姐不会那样的。小姐就是抱了她的孩子,也不会对自己不好。

新来的月影很是自来熟,大家错眼不见,她竟进了春花的屋子,马上被屋子里的宝石盆景和玉石白菜给镇住了,不住地啧啧称赞。又看了看大家要的席面,说:“这席面得几十两银子吧。”

胡妈妈沉下脸,站起来说:“月影,小姐的屋子你不许随便进,赶紧出去。”

月影嗤笑着说:“小姐没发话,你这个老婆子多什么嘴!”

胡妈妈气得直抖,“小姐是你能叫的吗?”能叫春花小姐的也只有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别人是没有资格这样称春花的。

春花看着嚣张的月影说:“院子里都是死人吗?把人拉出去打十板子。”

院子里的几个丫环婆子马上过来拉人,五奶奶的屋子,她们还不能随便进去呢,这个勾栏里的姐儿就闯进去了,确实该打。何况就凭五奶奶的身份打死月影都算不了什么。

月影倒会见风使舵,马上跪下来求饶,“五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念在我从小有娘生没娘养,只在勾栏里混的份上,就免了板子吧。我做的就是皮肉生意,打坏了,以后可怎么活呀!”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

春花实在忍不住笑了,屋子里的人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那月影就势爬起来说:“五奶奶,你们吃酒,并没个消遣,不如让奴唱个曲子给奶奶们助个兴,奶奶也打赏两盘酒菜。”

春花笑着让拉人的婆子丫环们放开她,说:“那你就唱个曲吧。”

月影这样的烟花女子还真是活宝,除了如诗,大家都被她吸引住了,听她给大家唱了几个曲子,春花有的没太听懂,后来胡妈妈喝住了,才知道是荦段子,但不管怎么样,月影还是从她这里硬讨了她头上的一支钗和几盘酒菜的赏。

春花虽然欣赏不来,但也觉得月影活得很真实,很恣意。

第二天傍晚,按二哥给春花的消息,郭少怀交接了公事,回到了家里。侯府里摆了酒席,大张旗鼓地庆祝。

侯府里主子并不多,并没有分成男女两席,而是排在了一起。侯爷、谢氏、世子和郭少怀先坐了下来,世子夫人和春花带着妾室和下人侍候着。

春花就开口说:“小吴姨娘有了身孕,先赏她个座吧。”说着让人扶着她坐在了下面给姨娘设的席面上。

郭侯看着春花一脸平和的样子,笑笑说:“邓氏、杨氏,你们也坐下吧。”

春花挨着世子夫人坐了下来。

酒席中,主要是郭少怀在谈他的青州见闻及一些官场上的事,如今,侯府里侯爷没有差使,世子也只挂个闲差,只有他这个探花郎,做监察御史,官职虽然不高,但职责很重要,也有一定的权限,故而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而郭侯和谢氏则一脸痴迷地看着他。

胡妈妈过来悄悄地在春花耳边说了几句话。

春花沉下脸,打断了郭少怀的吹嘘,“小吴姨娘有了身孕,可晚上的粥里面竟然加了桂圆和杏仁,这可是致孕妇流产之物,得查清楚。”

如诗有孕的事,昨天就公之于众了,今天晚宴上还能上这些能引起流产的东西,肯定是不正常的。大家把目光投向了管家的吴姨娘。

吴姨娘马上站出来说:“我哪里知道桂圆和杏仁能让人流产?晚上的粥品只是按平时的法子做的。”

世子夫人问:“吴姨娘是不是告诉厨房给孕妇单独准备了饭呢?”

吴姨娘呐呐无语,春花看也不看她说:“侯爷,夫人,我想给小吴姨娘设个小厨房,不只吃食,还有热水什么的都方便,如果侯府里没这个份例,我从嫁妆里出也行。”

“就是我也没设小厨房,哪有一个姨娘设小厨房的道理?”谢氏首先反对。

“这并不是给小吴姨娘设小厨房,而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设的。” 春花理直气壮,她连珠般地问:“不设小厨房,小吴姨娘要是再吃到不该吃的东西怎么办?那时候谁来负责?就是有人负责是不是已经晚了?”

郭侯看了看咄咄逼人的春花说:“那就按杨氏所说,给小吴姨娘设上小厨房,人和东西都由侯府里出。”郭侯发了话,谢氏也不能反驳。

春花让胡妈妈带几个人先扶如诗回去,嘱咐道:“让厨房的崔妈妈给如诗做两个妥当的菜单独送去。”

春花没再追究吴姨娘的责任,她也不知道吴姨娘是不是有意的,自从吴姨娘想从她这里讨要下人衣料的银子没成功后,吴姨娘就真地不去给自己请安了,她们还是第一次说话呢。

宴会上的气氛却让这件不破坏了,不再那样热烈了,每个人都有一番思量。

回依云院落路上,郭少怀走在春花的身边,而吴姨娘则走在郭少怀的另一侧,她悲悲切切地表示晚上的粥只是下人们不用心,与她无关。郭少怀心不在焉地应了几声,春花则一路沉默。

他们三人一进依云院,月影就扑到了郭少怀的身上:“五爷,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春花从月影身边让了过去,进了屋子,随后,郭少怀身上挂着月影,后面跟着吴姨娘也进了屋子。春花听他说:“月影,你先松手,给五奶奶行个礼。”

春花坐在椅子上,半笑不笑地说:“夫人让我安置月影,我等着五爷发话呢。”

郭少怀刚喝过了酒,脸上还有些红晕,向春花拱手说:“求五奶奶成全,给月影一个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这样的事,春花没有不答应的,只笑着问:“是要象吴姨娘一样进门,还是象小吴姨娘一样呢?”并不看吴姨娘听了她的话变得更差的脸色。谁也不愿意被人当成反面的例子,但吴姨娘没有敢出言反驳春花。

郭少怀还拉着月影的手,他也没顾上看吴姨娘说:“自然像小吴姨娘一样,办得热闹些才好。”

春花点头答应了。

吴姨娘马上插话说:“五爷,我刚让人熬了醒酒汤送到了屋子里,我扶你过去喝了,再给你按按头。”

月影媚笑着说:“御史大人,我们已经两天没见了,奴家想死你了。”

春花看着吴姨娘和月影就在她面前展开了对郭少怀的争夺。不禁一笑说:“五爷慢走,你们也都下去吧,这一天我累得很呢。”

郭少怀看春花对他一点挽留之意都没有,有些气愤地走了。原来他还想,春花看到如诗有了身孕,肯定会留他住下,他就趁势留下来。如诗有了身孕是好事,但自己还是得要个嫡子。既然杨氏如此不懂事,那就看她吃亏吧。

第二天,春花找个没人的时候对胡妈妈和如诗说:“五爷要纳月影为妾,我想还是让奶娘和奶兄帮着操办,银子吗?就用五爷放在你们这里的八百多两,然后你们给五爷报个帐,把剩余的交出去,也就算把这笔银子交待好了。”

胡妈妈听懂了春花的意思,纳妾花多少钱,还不是自己报,看来自己想要占点便宜的心思小姐清楚着呢,还给出了个好主意。

要知道,在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做工,一个月也只能挣一两银子的世情下,平常的酒席远远没有小姐常叫的望远楼的酒席那样贵,至于做几件衣裳,打几件首饰,也都是有各种的价格,只要安排好了,还是会剩下不少的银子的。

胡妈妈和如诗在屋子里盘算起来,而消息也散了出去。

红拂和绿绮进了门就跪在春花面前,痛哭流涕。

春花一声叹息,这些女子真是可怜,被人如此的轻贱,偏偏又不懂得要自立自强,她心肠一软,说:“罢了,看在你们俩都老实听话的份上,我就帮你们一把吧。”

再见到郭少怀时就说:“红拂和绿绮跟了你不少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外面来的都成了姨娘,何不给她们个体面,也封个姨娘呢?正好要抬月影,索性一起抬进来吧。”

郭少怀看着春花,没见过这样喜欢给夫君纳妾的正妻,这杨氏,还在与自己生气呢。他皱了皱眉说:“不过两个贱婢,抬什么姨娘?”

春花反问:“月影的身分比她们高吗?”

月影是妓,比起丫头们还没体面呢,郭少怀说不出话来。他拂了拂袖子,瞪了春花一眼走了。

没想到红拂和绿绮正在门外听着呢,她们跪在郭少怀的面前磕头不止,“五爷,看在我们打小就服伺您的份上,就给我们点体面吧!”

郭少怀怔了一下,倒底还是没答话,绕过她们走了。

春花就当他同意了,立即给准备进门的三四五姨娘安排住处。依云院本来并不小,正屋是五间,两侧的厢房各有三间,还有三间的倒座,两侧的耳房也都带着小厢房。但眼下,院里的屋子还是很紧张。

春花只好将如琴和如棋又搬回了自己的外间,如画就要出嫁了,自从吴强回来,他们的亲事就提上了日程,春花打算直接让她回家待嫁,还有原来东耳房的家俱,也一并赏了她,倒是与如诗一模一样。

这样东厢房腾出来就可以让三位妾室住了。只等如画家把家俱拉走,就可以让侯府的管家布置新房。

春花吩咐完,就进了西耳房,她此时心情也不好,刚看了二哥给她捎的信,二哥原本对她言听计从的,郭少怀一到督察院就派出去就是她的意愿,可眼下,郭少怀已经在家里住了好几天了,二哥不但不将他派出去,还劝春花赶紧与他生个儿子。

春花郁闷地把信处理掉了,大家思想观念不一样,有时完全没法沟通。要想实现自己的计划,还得靠自己。

如诗的小厨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从大厨房里派来一个厨娘,就在西耳房的厢房里搭了锅灶,食材从大厨房里领,虽然狭窄了些,但还是安全可靠的。胡妈妈搬到了耳房里与如诗一起住,有她照看着,如诗应该会顺利地生下孩子吧。

春花向小厨房里看了看,厨娘正在准备午饭,她转身向如诗的屋子里走去。“如画,你就将那个花架给我留下吧,正好与我屋里的那个成一对儿,我要在上面摆两盆一样的金桔。”如诗的声音。

如画细声细语地说,口气里却很坚持,“小姐给我俩的东西都一样,你本来就有了,非想多要,我也喜欢那个花架呢。”

“要么,我拿那个小几跟你换?”

“那再加上小姐给你的描金牡丹的首饰匣子。”

“那可不行,我最喜欢那个匣子了,我拿从青州带回来的东西跟你换。”

“我可不要外面买的东西,那怎么比得了杨府里的!”

未来的姑嫂都很会过日子,哪一个也不想吃亏,春花听得想笑,胡妈妈从小厨房里端着一碗汤出来了,耳房狭窄,又正是夏季,门都开着,只垂着纱帘子,她也听了几句,隔着帘子就说:“不害臊的丫头,也不怕小姐笑话,就没个知足的时候。”

如诗和如画这才看见春花过来了,都羞红了脸,忙着行礼。春花拉住她们说:“我最喜欢看你们这样真实自在,那个花架子算什么,到我库房里找找,看还有没有,若是有只管搬了去,没有,就挑些别的喜欢的摆设。”

两人喜笑颜开地道谢,春花心里却酸酸的,大家差不多的年纪,这两个对未来还是充满着希望,而自己则丝毫没有她们身上的朝气。就是她们贪心地想要点东西,在自己看来都那么的可爱,自己倒是有钱,可是除了钱,就什么也没有了。

等如诗喝了胡妈妈端来的补汤,春花陪着她们到库房挑东西,想分享一下她们的快乐。如诗想要的花架没找到,但选了架琉璃炕屏,如画见状,也挑了架十二幅双面绣的大屏风。

恰好如画家里的人来拉家俱,就让他们帮着把两架屏风抬了出去。

月影也不知道避着外人,仔细地看了要搬走的家俱,然后她又看到了搬来的家俱,这次她没敢直接闯进屋,而是在门外堵住了春花,“五奶奶,东厢房里的好东西为什么搬走?”

春花让如琴告诉她。

结果晚上的时候,月影又拦住春花说:“我也想给五奶奶当陪嫁丫环。”

不用春花再吩咐,如琴也忍不住笑着又给她讲了一通。月影从小在勾栏里长大,对官宦人家的事一点也不懂,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跟着五爷恐怕没有跟着五奶奶有前途。

六月十二,宜婚嫁,武成侯府又操办了喜事,这次操办得虽然不如上次热闹,但却有三个妾室同时进门,也算是京城里的一大新闻了。

第二天,春花带着五个妾室进了正院给谢氏请安,世子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春花和她带来的一支大队伍。

吴姨娘的表情是愁苦的,自打郭少怀回来了,还没进过东耳房,这个月影出身勾栏,把郭少怀看得死死的。昨天又抬了妾,郭少怀更有借口不来自己这里了。

如诗是得意的,现在争宠对她来说并不是重点,她怀了五爷的第一个骨肉,就连侯爷、侯夫人都另眼相看,小姐对她比以前还要好。整个侯府里,有小厨房的只有她一个。就是进了正院,她也只是浅浅地行了个礼就坐下了,这也是小姐吩咐的,怕她累着。

月影是兴奋的,她本是私娼,后来机缘巧合成了官妓,勾栏里那些会写诗作画的姐妹们本瞧不起自己,没想到现在自己一跃到侯府里当姨娘。跟五爷离开青州前,姐妹们还不相信自己能当上姨娘呢?

自己的命真好,当然她更相信是自己的能力,能把五爷迷得神魄颠倒。如今自己摆脱了让人瞧不起的身份,五爷的大姨娘还管着侯府的家事呢,这么大的侯府,每天用的银子还不是像流水一样,自己会想办法把这个权夺过来的,还有五奶奶,那样一个好心肠的人,一定好骗,自己要成为她的亲信,从她那里多弄些东西来。

红拂和绿绮还在半梦半醒中,真的成了五爷的妾室了吗?再也不用担心被指给哪个小厮,或者被打发出侯府。以后一定要小心地侍侯五奶奶,五爷是靠不住的,要是没五奶奶替她们说话,她们还做不上姨娘呢。

做为五个姨娘的主母,春花一脸的严肃,她按规矩给侯爷和侯夫人行礼,妾室们跟着她一样的动作。

郭侯一脸的不开心,就是谢氏也不像吴氏和如诗进门时发自内心的高兴,他们不耐烦地受了新进门的三个妾室的礼,随便赏了些东西,就挥手将大家都赶走,只留下春花。

“一起纳了三个妾室,你想没想到少怀的名声?”郭侯沉声问春花。因为纳妾是郭少怀同意的,春花并没有会知郭侯,就是谢氏也只是从郭少怀那里听说纳一个妾。

春花不以为意,随随便便地答道:“五爷要纳,我总不能反对吧,那样可是不贤善妒啊。”

“你是得了好名声了,少怀呢,外面的人一定说他好色。”谢氏也指责春花。

“五爷这样吩咐的,我自然从命。如果错了,还请侯爷和夫人指教,或者请吴姨娘来管依云院的事。”

吴姨娘管家,也成了春花的一个把柄。她不明白,侯府里这么多不合规矩的事,为什么郭侯和谢氏不管,却偏要找自己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日子一直有些忙,只埋头把文写好发出去。但大家的留言我一直在关注,很感谢大家的评论,而且你们的话都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春花灿烂这篇文的思路是在写上一篇时突然间产生的,而且当时就激情难耐,马上写了大纲,在写上一篇的后期,就开始了这一篇的开篇。

两个女主人公,是非常不同的,看过上一篇的读者可能还记得,我曾经向大家说明过自己最初的创作思路,很想写几个性格不同,栩栩如生的女性(当然成果怎么样,还要大家来评说。)。

上一篇的滕琰,在学校时是一个高考状元,工作后是一个才华横溢、能力出众的高级白领,她律已甚严,有着很高的目标。不管是在今生还是前世,她都是高高在上的一颗明珠,常人只能仰视。这一篇的春花,高中后缀学,曾打过工,开过店,学识虽然一般,但却积极上进,是个草根阶层的小女子,她亲切善良,有些小聪明、小可爱和小自私。

这两个女人公,她们的人生观有很大不同,读者可能各有所爱,可作为作者,却像自己的两个女儿一样,虽然各有特点,却都从心里宠爱。我也想说,希望大家都喜欢她们!

如果,作者还会有第三篇文,一定还会是个不同的女子,当然这还是未知数。

第五十二章

郭侯和谢氏当然不会从春花的角度看问题,他们想的是,少怀是他们最出色的孩子,他们自然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多一些,也希望春花能够全心全意地为少怀谋划,自然对她要求更高。

所以呢,坏人并不一定是有多坏,只是他们考虑问题时只是替自己或自己人考虑,从不多想想别人而已。

而春花却并不想事事都替郭少怀着想,甚至她一件事也不想以郭少怀为先,于是这就是矛盾的源由了。

面对春花的推脱,郭侯和谢氏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他们只有又苦口婆心地给春花讲了一番大道理,最后放春花离开了。

看着春花虽然唯唯答应了,但神情并没有任何的波动,经过几个月的了解,郭侯清楚春花并没有听进去,他叹息着说:“你也说一说少怀,对杨氏陪个不是,已经成亲半年多了,小俩口还没圆房,也不怪杨氏一点也不上心。”

“少怀为什么要陪不是?不圆房,杨氏就不会有孩子,看最后着急的是谁?”谢氏还是护着郭少怀。

郭侯也知道因为结亲,谢氏已经对杨氏心存恨意,不可能去劝儿子,只好连着又叹了几口气,打算晚上自己与儿子再说一说。

郭少怀听了父亲的提点,心里也赞同,他不好意思承认有几次他已经低头了,但杨氏却没理他,就说:“父亲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一定让杨氏早一点生下嫡子。”

不过,他一进院门,月影就把他拉进了自己的屋子,他就没出来。

春花又被谢氏责备了,说她没有安排好妾室侍寝的日子,让五爷院子里不能雨露均沾,不用说,是吴姨娘告的状。春花真不知自己是应该是什么表情,吴姨娘当初就是在新婚之夜都能将郭少怀从正屋里抢走,眼下却要指望自己帮她安排时间。

春花看着理直气壮的谢氏,问:“夫人,你当年是如何给侯爷排的日子?儿媳想参照一下。”

谢氏进了门,就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将郭侯的几个妾室全部打发掉,有赶到乡下的,有卖掉的,还有嫁出去的,眼下武成侯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她哪里排过什么日子?

望着表面洗耳恭听的春花,谢氏气得要命,可又说不出什么。

春花不客气地说:“夫人既然都没排过,儿媳也不用排了。”说完行个礼就自己回去了。春花也正生气着呢,否则她也不能如此地无礼地问话。郭少怀纳妾后,她就想到玉泉山的庄子里住上两个月。皇上已经去了那里避暑,杨府、林府,总之春花的家人和熟人都到了玉泉山。可是谢氏却不同意。

既然自己不痛快,春花也就不想让别人也痛快了。

胡妈妈和如诗看着春花摆出来的臭脸,知道她一定是受了谢氏的气,便轻声劝说她,“哪个媳妇不受婆婆的气,自己想开些。”

春花勉强笑了一下说:“如诗赶紧回去歇着,怀孕的人应该保持好心情,你别受我的影响。”

胡妈妈陪着笑说:“本来是想把月影她们进门的花销跟小姐说一下,好把剩下的银子送到五爷那里。小姐既然今天不痛快,我们不说这些,陪小姐说笑一会儿。”

春花摆脸子是给谢氏看的,眼下慢慢缓和了神色,摇头说:“既然算完了帐,就告诉我一下剩多少银子给五爷就行,然后你们就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如诗看着春花的脸,小心翼翼地说:“还剩下六十七两银子,晚上想给五爷送去。”

春花点点头说:“事情办得不错,我赏你们二百两银子。”说着让如琴去拿银子,自己躺在床上想心事。

胡妈妈和如诗面面相觑,进了西耳房,把侍候的小丫头和厨娘找借口派出去,如诗低声说:“小姐是随便赏的,还是知道我们刚好用了一百三十多两银子?加上还给姑爷的六十七两,恰好二百两。”

胡妈妈也不解,“要说是随便赏的,未免太凑巧,要说小姐能算出来,那也太神了。”

如诗也一样的想法,两人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胡妈妈说:“小姐本来就知道我们多报了帐,只不过银子是五爷的,她便不管。我们也不论小姐是不是算出来了,以后只要是小姐的银子,一文也不能留,要是五爷的,留些倒没什么。”

如诗深以为然。

其实真是春花算出来的,她每天没什么事,就暗暗计算些东西打发时间,侯府里的帐,最有数的可能是她这个从不看帐的人,胡妈妈和如诗的小伎俩,春花一眼就看透了,因为成亲的每一样东西用的是什么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关心物价是一个商人的本能。但她自然不会说开,而是把如诗和胡妈妈用掉了银子帮她们补上,至于占郭少怀的便宜,春花只是不能拍手叫好罢了,心里却是很高兴。

但春花却想不出来怎么能去玉泉山的庄子,谢氏就是不想让她去逍遥,要把她拘在家里。要是让琼花出面,春花又有些不甘心。

“五奶奶,我能进去吗?”好象是月影的声音,她倒是记性好,再也不敢自己闯进屋里了。

如琴拦住她说:“小姐歇着呢,你小声些,不要扰了小姐。”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我有重要的事与五奶奶说。”如影不甘心地走了。

春花起身坐了起来,如棋马上递了杯茶水过来,春花示意她放在一旁说:“让月影进来。”她想听听月影有什么重要的事。

月影高兴地进了屋子,对春花说:“五奶奶,我有重要的事要说,能不能让两位姐姐先下去?”

春花点头同意了。

如琴和如棋都下去了,月影对春花说:“五奶奶,要是你还能给我一支金钗,我就让五爷到你屋里过一夜。”

看着月影郑重的表情,春花心情终于大好了,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