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看出来。”春花叹了一口气说:“应该是老夫人教她这么做的。”

“我问了,屋子里的人都是她打发走的,”常妈妈说:“明天将她送走吧,有了外心就留不得了。”

“不用,小琴能想通的。她还小,我们要好好教她。”春花笑了笑说:“快把阿瓦抱回来,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吧。”

春花将阿瓦安置到床上后,又对常妈妈说:“刚刚忘了,让人到外院告诉小武一声,让他放心,小琴没事了。”

常妈妈到春花身边时间长了,对春花已经真心佩服,就笑着答应,“放心吧,我亲自去说一声。小琴那里我也会多给她讲讲道理,把安氏的事告诉她,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春花看顾梦生还睡着,也解衣上床。她并没有注意,她刚回来时还在床边放着的一盆水已经挪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顾梦生就像小武看出来的那样,早在小琴给他解衣服时就彻底吓醒了,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装作睡着了一动不动,后来,又听到太太和小琴在西屋里说话,早就自己起来,将身上擦干净,等着春花回来。

春花落到熟悉的怀抱里后,还奇怪地问呢,“你怎么醒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喜欢我了?”顾梦生已经压了过来,在她的耳边问着,伸手将她最后的衣服解了下去。

亲耳听到太太说她一早就喜欢自己了,实在是让顾梦生兴奋异常的事,自己真傻,太太喜欢自己,自己还不知道呢。不过,自己那时也曾梦过太太好多次,应该心里也喜欢,只不过没明白过来而已。

“我那时也一定喜欢你了,”顾梦生肯定地说:“我梦到我们在一起,就像这样…真好!”

春花无语了,她不过是举个小琴能够听懂的例子而已,所以就带了些夸张,其实,她怎么能那样花痴,对见了几面的男人就喜欢上了!当然好感肯定会有的,当时顾梦生是她心中的英雄,她也曾是个有英雄梦的小女孩啊!

如今她与心中的英雄在一起,继续着美好的生活和梦想。

小琴病了,好几天没出院子。春花去看她,见她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也不勉强,自己抽时间带阿瓦过去和她一起玩,又让小武、留儿和常妈妈多去陪陪她。

道理是明白过来了,但小琴的心里肯定是埋下了阴影。

没人的时候,小琴递给春花一个大大的包袱,说:“这些东西我不想要了,嫂子帮我扔了吧。”

春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明显是老夫人赏的,小琴收拾得很彻底,就连几根络子也在里面。

这些东西怎么也能值一千多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春花问她,“你肯定不要了?”

“我肯定不要,想还回去,可又不敢。”小琴低声说。

春花接过来说:“交给嫂子,你就别管了。”

看小琴情绪好多了,春花将小武找过来说:“可以给小琴相看亲事了。”

小琴今年十六了,年初勇子的孝期一结束,春花就提醒小武给小琴相看亲事,虽然小武和小琴一样大,但小武明显要懂事得多。加上他是哥哥,自然要负起责任来。可是,小武和春花在京城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又犹豫着想嫁回定辽前卫。

结果没多久就又赶上了国丧,接着老夫人就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带歪了,虽然扭了过来,但是再见面总是尴尬。

“上次嫂子说文副千户的三儿子不错,不如嫂子帮我写封信回去问一问?”

“你想好了要把小琴嫁回辽东?”上次提到文副千户的三子时,小武还有些迟疑,因此便放下了。

“还是嫁回辽东好。”小武已经想好了,“小琴没什么心机,人又胆小好骗,要是留在京城,我们若是调到别处,她可怎么办?这次就是个教训,要不是嫂子肯给她讲道理,早就像安氏那样死了。”

“也好,”春花也就同意了,“文太太我们都知道,肯定会好好教导小琴的,而且靖远堡那边的人也淳朴善良,看在梦生和勇子的面子上也能对小琴好。”

“不过,你总要问一问小琴,文家的老三她也认识,她自己愿意才好。”

小武问过后就请春花帮他写信,“小琴对文家老三印象还好,她也愿意嫁回靖远堡,说她怕了京城里的人。”

春花就向文太太提亲。

文太太很快就回信同意了。

小武请了假,专门送小琴回去成亲,他将自已攒的银子都拿出来,在京城买了些用品给小琴当嫁妆,笑着告诉春花,“虽然一路上麻烦些,但小琴的嫁妆是在京城置办的,靖远堡的人能不羡慕吗?也给小琴多几分面子!”

春花知道小武还要把靖远堡的房子也给小琴做嫁妆,暗叹他懂事,又问:“你也不小了,什么也不留,到了娶了媳妇时可怎么办?就是媳妇愿意,也不能让媳妇跟着你吃苦啊。”

“我早想好要给哥哥守上三年孝,现在不急着娶媳妇。”小武早就有主意了,红着脸说:“等小琴嫁了,我再把俸禄都攒起来,将来对媳妇也要像大哥对嫂子这样好。”

春花倒闹个大红脸,“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小琴和小武要走了,春花摆了酒,把从辽东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都请到折柳院里给小琴送行。

因为要出嫁了,小琴在这些人面前就有些害羞,可是春花一定拉着她坐在席上,“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大家一定要好好说说话。”

走前的晚上,顾梦生陪着春花过来给小琴添妆。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后,他和小琴就没怎么见过面。进屋后,他也有些别扭,但还是抬起手来摸了摸小琴的头说:“小琴,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你若是有事,就给嫂子写信。”又嘱咐她几句就先走了。

春花与小琴坐在桌边,笑着打开包袱给她看,“这是一百两金子,这是药材,这是几样首饰,这是衣料,你都收起来成亲后用吧。以后到了文家,多跟你婆婆学学怎样做人做事,靖远堡的女人里,我最佩服她。”

小琴一直低着头答应着,突然她的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嫂子,我真太坏了,你们对我这样好,我却喜欢大哥。”

春花抱了她一下说:“其实,你喜欢大哥我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大哥是好人啊。不过,你喜欢大哥和我喜欢他不一样,你是妹妹的喜欢,我是妻子的喜欢,你成了亲就明白了。”

春花又告诉她一些私密的事,小琴没有母亲,有些话只有她来说。

送小琴离开时,留儿最难过,她从小就跟小琴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感情不可谓不深。看着留儿情绪低落,春化做什么事都带着她,又告诉她:“原来有小琴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以后只你一个人,不要随便去侯府那边了。”

“母亲,我知道,老夫人骗了小琴姨,你就不放心我去福寿堂了,才把我关在折柳院里玩,对不对?”

春花大吃一惊,“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留儿得意地说:“小琴姨把她给我的几样好东西都要回去了,说要还给老夫人。”

小琴得了好东西肯定是要分给留儿一些的,这些事,她竟也告诉了留儿。

“这话可不能说出去!”春花赶紧叮嘱留儿。

“我知道,要是有别人在,我才不这样说呢!”

春花看了看留儿机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琴从你那里要回的东西有什么?哪天我们出去,母亲重新买给你。”

“不用了,小琴姨把小武叔给她买的好东西送给我了,我也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她了。”留儿眨着眼睛问:“母亲,我们还能回辽东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们能回去的。”春花也有些想念辽东了。

小琴的事情发生后,老夫人再让人叫小琴过去时,小琴就一直说病了,直到出嫁前也没去给老夫人行礼,春花去福寿堂也不再带留儿过去。

她虽然认识到老夫人的种种冷酷无情,但还是没想到她能够这样算计自己,实在是有些无耻。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她什么也没说,顾梦生也一样,老夫人也一样,大家都好象忘了,恰好小琴也嫁出去了。

三小姐的亲事在年前办了,一连两年有国丧,耽误了不少亲事,所以今年办喜事的人家就特别多,武成侯和泰宁侯两府的喜事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郭良和三小姐两个年青人明显过得不错。

武成侯府再不入流,郭良是也是侯府世子,又年轻英武。三朝回门时,他与三小姐站在一起,就似一对璧人,就连老夫人也满意地点点头。四奶奶在一旁笑语晏晏,把气氛推到了顶峰。

成亲没多久,泰宁侯和顾梦生就帮着郭良谋了个出身,郭良还年轻,按部就班地向上走,总不会太差的。

武成侯夫人乐开了怀,她私下里对春花说:“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福星,每次遇到你,我就好事连连。”

邓夫人心情很好,三小姐嫁过去后,与郭良琴瑟和谐,对婆婆非常孝敬。得知婆婆要与春花开铺子,马上就将嫁妆拿出来给婆婆做本钱。邓夫人用了这笔银子投到了新铺子里,但登记的名却是儿媳妇,还算是儿媳妇的嫁妆,如今她是帮儿媳妇开铺子。

“我的是良哥的,儿媳妇的也是良哥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她与春花说,“一家人一心才是最重要的,”

新铺子开业了,刘掌柜亲自带了第一批货物到了京城,而且出了资,成为股东之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了发展到京城的机会岂不愿意?

辽东产的上好稻米用带着标识的精美袋子装着,摆在铺子里最显眼的地方,这样的米一斤的价格是普通稻米的几到十几倍,但在京城这样高官富豪云集的地方,销路却非常好。

顾梦生热情地款待了刘掌柜,他如今对京城里的各处地方都非常熟悉,什么吃酒、听戏、看杂耍、赏景,甚至看斗蟋蟀、象舞、玩鹰无所不知。连春花都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有这样多好玩的地方。只可惜女人没法去这样的地方,她也只好在家里听顾梦生给她讲一讲而已。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过年前后,春花分外的忙。顾梦生和她虽然住在侯府,可对外的人情往来都是单独的,今年顾梦生的情况不同以往,要打点的事情不比侯府里少。

然后是祭祖守岁拜年,送老夫人与侯夫人带着三奶奶等三品以上的外命妇进宫贺岁时,老夫人看向春花的目光带了些嘲讽,顾梦生就是对太太再好,也没法替她请封诰命,而没有诰命夫人的荣耀,春花在女眷交往中总是要矮一头。

春花不以为意,她安慰自己和顾梦生,诰命夫人有什么好的,也无非是能穿戴着沉重的冠服,无论寒暑,在节日里去皇宫里,给皇太后⒒屎笮欣穸眩庵质虑樗嫘牟幌氩渭樱

折柳院里唯一的麻烦是温峻。顾梦生和春花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每天从衙里回来,就进了自己的小院,直到第二天上衙出来。这期间他只是静静地躺着,不读书、不练武,甚至连话也很少说。

春节是个团圆的节日,温峻就更有借口了,连以前偶尔到老夫人那里请个安也都免了,他静得让大家都差不多忘了他。

初二的时候,他也没有陪着太太回娘家,在这个时代,这是很过分的行为,春花想了想并没有去劝,安排好了温峻的衣食,自己和梦生回了娘家,这半年多的时间,因为能够自由外出,她不仅在外面多次看到于夫人,也曾回过杨府。但在初二时,抱着孩子、带着礼品,由丈夫陪着正经回娘家还是不同的。

杨府里琼花和春花先到了,女婿们去了外院,女儿们围着于夫人一起说笑。

金钏前不久生了个小男孩,也就是春花的小弟弟,如今出了月子,已经开始到于夫人跟前伺侯。小弟弟也每天抱到于夫人屋里,于夫人特别喜欢这个孩子,逗着孩子玩,也算是她最近的新乐趣了。父亲老年得子,也异常欣喜,马上给小儿子起了名字叫杨湅。

春花跟有琼花后面,恭喜了金姨娘,金钏产子有功,已经抬了姨娘,又给孩子送上了金锁和锦帛。

于夫人就把阿瓦搂在怀里称赞,“阿瓦长得真壮,外祖母给你拿好东西玩。”说着让人拿出东西给来的外孙和外孙女们。琼花和春花也都各有东西给孩子们。

琼花不仅将自己生的孩子带过来,还把庶子庶女也都带来了,一群孩子在一起,屋子里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候,雪花回来了。

说起来,春花有一年多没见过雪花了,实在她已经无缘参加勋贵们的活动很久了。谢氏、侯夫人以及郭少怀都不让她出门,而且也没有人给她下帖子。

雪花瘦成了皮包骨,脸上出现了皱纹,与春花同龄的她看起来比春花大至少十多岁。她看着站起来招呼的春花奇怪地笑了一笑,也不先给于夫人行礼,就转身对后面的人说:“来,看看这是谁?”

雪花后面站着的是如诗,她早就一脸的泪痕了,被雪花叫了出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表,表小姐与三小姐太像了!”说完就捂着嘴哭了起来,因为是过年,哭是很不吉利的,她努力忍着,哽咽着差点上不来气。

如果说雪花能认出春花来,那么如诗就会分辩得更清,听她这样一说,于夫人、琼花、春花都很吃惊,最吃惊的是雪花,她尖利地说:“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三小姐?”

可如诗翻来覆去的就是一句话,“太像了!太像了!”

很明显,雪花就是想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她在大厅广众下闹过一回,被人认为精神不好,回到侯府,谢氏训斥她,郭少怀骂她,就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她想了想,就在初二时把如诗带回杨府恶心一下大家,而且,眼下于夫人的屋子里有十几个孩子,大的已经十多岁了,若是如诗说出什么,孩子们都有可能传出去,可如诗就是那么一句话。

太像了,就是再像也不是。何况,谁不知道顾少奶奶与杨家三小姐非常相像?

琼花冷冷地一笑,“二妹妹带着孩子们回来,连给母亲请安的礼节都忘了吗?将来孩子们跟着你这样的母亲学,能成什么样子!”

雪花确实怔住了,如诗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在琼花的提醒下,她只好上前给于夫人行了礼,又带了几个孩子,有她的儿女,也有如诗的一子一女都上来行礼。

这样一闹,于夫人有些不高兴,让人给了压岁钱后就说“赵姨娘身子不大好,年前求了我,我让人把她接回了府里,就住在原先的院子里,你去看看吧。”

就这样把雪花赶走了,如诗也被扶着出去,自有周姨娘和金钏接待她。孩子们也被有眼色的下人们带出去到园子里看景致。

屋子里静了下来,于夫人看了看琼花说:“你怎么不说我不该把赵姨娘接回了呢?”

琼花和春花都笑了。

琼花笑道:“以往我说什么,母亲又不肯听,如今我不说了,母亲倒来问!”

春花却明白琼花的想法,赵姨娘和雪花已经彻底没什么威胁了,琼花又何必去理她们,琼花固然严厉,但却不是恶人。

于是她笑呵呵地打趣说:“如今姐姐也信佛了,正打算修成正果呢,所以只会劝人向善。”

于夫人还是解释给她们听,“赵姨娘原来是最要强的,又瞧不上周姨娘,结果周姨娘就是没生养,也过得不错。反倒是她,听庄子上送东西的人说病得可怜,恐怕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我想她毕竟伺服老爷一场,就让她回府里住,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罢了。”

琼花笑着说:“我们何苦说这些,还是自己乐才是。”于是张罗着把孩子们都叫了进来,让大家猜子、打牌、掷骰子玩,又叫了说书的进来说了两段故事

中午吃了饭,阿瓦困了,春花抱了他到厢房,看他睡了,便叫人把如诗找来说话。

如诗过来,脸上已经重施了脂粉,见春花将人都打发下去了,上前跪下说:“小姐,我差一点唬死过去!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春花拉她起来,看她比过去丰腴多了,但还是过去那个急性子,遂笑着问:“你怎么知道叫我表小姐呢?”

“昨晚五奶奶让我收拾衣服,说今天要带我回杨府,侯夫人把我悄悄找去,对我说,要是见到了和先前的五奶奶一样的人,就要叫表小姐,让我牢记。”如诗说:“我心里还疑惑着呢,但侯夫人的话一定没错,我就按她说的做了。”

春花也告诉她,“我根本就没死,二小姐总想让我不痛快,就把你带来想闹点事。”又问她,“日子过得还好吗?”

“还好,我又生了三个孩子,养活了一个姐儿,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那两个孩子,刚刚小姐都见到了。青云院里我盯得紧,红拂绿绮也和我一心,帮我养这两个孩子。”如诗快言快语,“嫁妆我一直握在手里,那年五爷出事后,老侯夫人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千两银子,后来现在的侯夫人替她还了。去年五爷不知怎么了,寻上了我,从我这里拿走了几百两银子。我就赶紧找我娘商量,把值钱的东西都收好,铺子的利钱干脆就放在娘那里,不再拿进侯府了,总算保住了小姐赏我的东西。”

“二小姐刚进门时,见五爷喜欢我,总想寻我的不是。我就去哭先前的五奶奶,五奶奶都能容得下我,她一个填房,怎么就这样不贤呢!弄得她也没法子,倒是大姨娘让她发落了几次,现在索性专心念佛不出来。”

“从去年起,二小姐就与五爷不对付起来,两人见面就吵,有时还动手,我原还疑惑这是怎么了,见了小姐总算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因为小姐的事才闹起来的。”如诗又说:“这样也好,二小姐没心思管我们,大家都自在了,五爷去哪里都随意。”

春花知道依如诗的泼辣,在侯府里应该混得不错,听她说了,更加放心。如诗还告诉她,吴强和如画过得也很好,他们不但守住了春花给他的铺面,而且自己做起了生意,生活很富足。如琴则嫁到了乡下,是那一片的家境最好的人家,她特别能生,如今已经儿女成群。

春花听了这些消息非常开心,又问如诗有什么困难需要自己帮忙的,如诗想了想说:“倒没什么,就是侯府里的启蒙先生只是混日子,并不认真教导孩子,五爷没空管,我又不识几个字,怕顺哥的学业耽误了。”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春花就说:“换先生也好,或者送顺哥到外面书院读书也好,只要你想好了,我替你对侯夫人说一声。”又将给孩子们剩下的金银锞子等小玩意都拿给她。

如诗笑着接了,“我不缺银钱,如今老侯夫人手里都没有我的东西多呢。”又有些懊恼地说:“要是我一直跟着小姐,现在就是指挥使的妾室了,总比跟着五爷要好。”

春花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郭少怀她不管,但顾梦生她可是决不肯分给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能已经看出来了,上周的更新是存稿箱帮更的。作者休了假,很是轻松自在,不过存稿完全空了,现在又卡文,所以放松后好痛苦啊!

有人说看不到新章节,可作者试了试还好,不知什么原因,与存稿箱有关?今天开始就不用存稿箱了。

衷心感谢4837291扔了这么多地雷,作者一回来心情就超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夕日的主仆说了一会话,阿瓦醒了,春花就让如诗回去了,自己抱了阿瓦去正房,见孩子们都在西屋里玩,看门的丫头悄悄告诉春花,“老夫人、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正说话呢。”

春花推门要进,就听到琼花正斥责雪花说:“你若真有本事,就像表妹一样,一个寡妇敢千里迢迢地去投亲、骑马送军情,嫁三品的武官,椒房专宠,家里一应妾室通房都没有,我也服了你;要么次一等,你能像我一样,林家多大的家业,多少的人,哪个在我面前不唯唯诺诺的?你若能将武成侯府都握在手里,我就高看你一眼;这两点你都不成了,最差也要把家事理清,妾室通房并孩子们都教导好,让夫君敬爱,我也不说你什么了。”

“看看你这个样子,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一门歪心思想着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琼花呸了声说:“杨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丢尽了脸!”

春花听琼花竟把自己当成一等的例子排在她上面,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心里想,琼花的话说得虽然狠,但其实是金玉良言,又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未尝没有教导雪花的意思在里面,就不再进去,抱着阿瓦去了西屋,与孩子们玩在一起。

过了半晌,于夫人那边打开了门,才把大家都叫了过去。

雪花虽然重新施了脂粉,但眼睛还红着,坐在角落里不吭声。春花也不理她,只与于夫人和琼花在一起说笑。

没想到,雪花回去后反倒是想通了,她本不傻,只是原来钻到了死胡同出不来,琼花的话就是当头一棒,把她打醒了。

想明白后,怎么做就不难了,春花先前已经给她做了榜样。于是雪花先将依云院里清理干净,就是抬了三姨娘的陪嫁丫头梅香也一样赶到别的院子里住了。然后将自己剩下的嫁妆重新整理上帐,全部放到自己屋子里锁起来,不管谢氏和郭少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分毫不出。每天到谢氏那里行个礼就走,对郭少怀更是拒之门外。自己开始注意保养身体,又拿出书本来教养孩子,她的才情给儿女启蒙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氏和郭少怀把她当钱匣子已经习惯了,最初很不适应,但不管怎么样,雪花就是咬定了嫁妆要给儿女留着,就是她自己,也只用侯府里的份例,虽然不多,但侯夫人从来不克扣她,日子过得紧一点也是能应付的。

雪花毕竟是杨阁老的女儿,她若真是强硬起来,又占着理,谢氏和郭少怀反倒不敢过分,最后还让她占了上峰。

杨府这边,雪花依旧时常过来,给母亲请安,看看姨娘,就是姨娘死后她也没减少来的次数,因为她每一次最后都到父亲那里要点银两东西。父亲心痛她是儿女里过得最差的,母亲手又松,她很少空着手回去。只进不出的日子过得久了,她逐渐攒起了一些家底,身子也好多了,儿子又聪明肯读书。

雪花有一日竟然想到,自己这辈子肯定是比不了春花,可是,下一代就不好说了。就算春花的儿子一定会袭职,但毕竟武官,自己的儿子将来要是能从科举上出仕,没准儿会比春花的儿子强呢!

初六起,先是泰宁侯府的家宴,然后就是宴客,春花虽然不管家事,但总要随着老夫人侯夫人二太太等一起招呼客人,每日从早忙到晚,接着又到各家吃年酒。顾梦生如今是皇上用得着的人,各府请客的帖子里都专门送到她这里一份,无论哪里,身边都有人搭话,每日早出晚归,竟不比当初刚开靖远楼时早起晚睡操持生意轻松。

顾梦生自然更忙,京卫负责皇上的安全,就是过年也不能像别的衙门一样关门放假,加上各处的应酬,有几日连家都没有回。

到了正月十五,皇上在宫中大宴群臣,然后登上城墙赏灯庆祝,较洪熙帝去年的活动要规模宏大得多。顾梦生彻夜未归。侯府里老夫人年纪虽大,却素好玩乐,带着儿孙们到提前订好的望远楼里赏灯,春花兴致缺缺地告了假,她想在家里补补觉。

接连两天,顾梦生都有差使,到了十八的时候,顾梦生让人带了信,他与朋友们一起喝酒,晚上不回来了。春花便早早关了大门,带着儿子睡下,心里想,再见到顾梦生时,真要与他说一说了,整个正月里,他竟有一多半时间不回家里住,就是回来也都是天黑以后,直接上床睡了,话都没说过几句。

听了传话,春花就带着儿子早早睡了,睡得正香时,突然被顾梦生惊醒了,“太太,太太。”

春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正要问他怎么回来了,却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了过来。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中混着一种胭脂的香气,春花的火冒了出来,这些日子里他就是这样,除了上衙就是出去喝酒,晚上回了家里就上床求欢,然后就睡死过去。今天竟还带回来胭脂味!

“去!”春花一脚踹了过去,却被顾梦生抓到手里,就势身子就进来了,动作又急切又疯狂。夫妻多年,春花感觉出不对来,可是半夜时分,屋子里漆黑一片,春花看不到他是什么样子,只感到他的身体滚烫烫的。

“梦生,你怎么了?”春花晃着他的肩膀问。

“太太,你让我做,让我…”顾梦生的神志有些不太清醒,可偏偏春花根本推不开他,只得由着他一次次的胡闹。

到了天微微亮了的时候,春花才与顾梦生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春花快中午时才睡醒,见顾梦生已经不在身边,床边放着一套新衣服,想到昨晚的衣服已经撕破了,又见床上一片狼籍,立刻就火冒三丈。穿了衣服,正要出去喊人,顾梦生带着阿瓦进来了。

“太太,我扶你去洗漱。”顾梦生讨好地上前扶住春花说。

阿瓦看到母亲也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本来想发火的春花就忍住了,由着父子两人陪着她出了里间。外面已经摆了饭菜,顾梦生殷勤地给她布菜,“太太,你最爱吃的菜心。”

“太太,你再喝半碗小米粥。”

“太太,漱口的茶。”

春花理也不理他,放下碗筷,将阿瓦抱过来教他说话。阿瓦说话有些晚,过了一岁的生日还什么也不会说。

春花就教他,“娘,说娘。”

顾梦生赶紧凑过来说,“阿瓦,叫爹,爹。”

没想到平时根本来开口的阿瓦突然说了一声,“爹。”

顾梦生喜不自胜,可看看春花,想把笑容收起来又实在收不起,便赶紧对阿瓦笑着说,“叫娘,娘。”

可阿瓦刚刚学会一个字,哪里肯说别的,只是大声喊:“爹,爹!”

春花气得把阿瓦放到顾梦生怀里自己回了屋子里躺下。

一会儿,顾梦生一个人进来了,拉住春花说:“我知道,我不在家时,你一直教阿瓦叫爹,要不这小子怎么能学会叫爹呢。”

春花一把将他的手推下去,转过身向里侧躺下。

顾梦生马上靠过来躺下,“别气了,我昨天错了,我给你赔礼。”

见春花不理他,便从后面搂住她说:“大家硬拉着我一起去吃酒,我不知道那是个私家院子也就去了。到了半夜想躺下睡一会儿,就觉得身上不对劲,正想着是不是喝的酒里有什么,这时又来了个窑姐儿,抱着我不放。我赶紧挣出来,出院子拉了马就回来了,半路上遇到巡夜的,见了我的腰牌才放我过去,这样才跑回家里。”

“好宝宝,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

春花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