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能代替疾风丹的丹药,如果只是头风症,对您来说祛风丹是最合适的,易得而且对症。”阿荣说完就要起身,她还得到药师们那儿去听他们对病症书的讨论。

关于她的病症书,三个药师一致承认很漂亮,但是在药方上三人有分歧:“祛风丹这丹药服几年就没用了,这病患只怕早就服过祛风丹了,还开具祛风丹,那不是乱来吗?”

“但是这位病患没有服用过,开这就正合适。”

“我倒是觉得这祛风丹的方子有问题,你们看这两味药原本是没有的,另外一味药又不见了。如果连药方都能记错,那她不能算过。”

这时阿容举手了:“药方没记错,换了这两味药是因为病患有过心脉失律的前例,换掉的那味药正是因为有损心脉,所以才作了这个置换。药效整体还是一样的,只是换了对病患来说不会有反面影响的两味药。”

“咦,还真是这么个事。”于是药师们又商量了一番,示意阿容她通过了。

对于结果她不意外,只是对于过关的药令有六十余人她很意外,那要怎么个决试法儿。说是最后的对决是由双方过了再试的人相互比试,结果程派人本来就相对要少些,经过再试后就只剩下二十来人了。

于是根据各自的过关表现,取前二十六名的药令去行决试,阿容…不在其中。被刷下来完全不是她的成绩不到前二十六名,而是谢长青纯粹在用特权:“为什么不让我比试了,我昨天还和那位孙药师论药论得兴致浓呢,你半道上就截下了我。””声声,你继续消失你觉得说得过去吗,昨天程派的大弟子还专程前来,说按礼仪该见你一见,结果你那会儿正在人客园里跟几位程派的药师论药。”谢长青还有话没说,那就是今天下午安排婚仪的人就会过来。各项事宜都耍开始商议,多得是事儿让阿容忙,哪还能有工夫…到了下午阿容果然明白了,那一大帮子人,直接让她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一大串一大串的礼仪规矩程序说得她头晕眼花,心里直想,咱要不还是比较方便。

这帮可不敢随便乱说,当然只能嬷嬷地听着,默默地接受安排。

安排婚仪的全是礼部的人,按规矩阿容得去谢君恩。阿容一想到得在礼部的人陪同下叩拜君恩,就觉得从后背心儿里生出一阵阵恶寒来。

“非要去吗?”阿容明显的满脸不乐意,跪倒在周毅山面前,她真的很难乐意。

见她不乐意,谢长青也是明了的一笑道:“一定要去,这是规矩,要是礼部的人不陪同,能省的也可以省,但是礼部的人来了,皇上又在这里。这怎么也省不了。”

使劲地抓了把头发,阿容一咬牙,心一横自个儿想着:“不就是一跪一拜吗,眼一闭一眨就过去了。”

真到见了周毅山的时候,阿容还是有点儿跪不下去,不过礼部的人虎视耽腕,她也没这儿胆。

谢过了恩后,礼部的人先退了,因为周毅山说:“朕有话要交待,你们先下去吧。”

果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让他们退下去。他们就麻溜儿地退下去了。当即厅里就只剩下了周毅山、阿容、谢长青和肖校尉这布景板。

“肖侍卫,你也退下吧。”

…其实肖校尉必需承认,他很想留下来看热闹,可是君命不许。他也只好麻溜腿儿地退了。

当三人坐定时,周毅山说:“关于请百姓一道寻找寒风疫患者的事已经办妥了,各地的赏文已经发下去。朕想问的是,如果寒风疫行开,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可以抑止寒风疫大范围传播。”

这话谢长青和阿容都想了一会儿,两人纷纷摇头,这个时代虽然交通不发达,但是来来往往的人一拌很多。想说要防止大范围传播,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皇上,不如咱们印发防疫书,告之百姓们,如何可以防寒风症。”要抑止大范围传播,阿容觉得宣传手段比药物和诊疗手段更重要。

“这事也在办,我问的是防疫的药物…”周毅山庆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刚才很自然而然地用了“我”这个字,皇帝嘴里的“我”应该是“朕”。他感觉到不对就很快收住了声,主要还是谢长青地那一眼,没有任何内容的一个眼神,恰恰让他觉出不对劲来了。

但是阿容没反应,不论是朕还是我,对她而言这个人都是周毅山,自从知道真相后,这个就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见阿容没反应,皇帝挑眉看了眼谢长青,谢长青又挑眉看了眼皇帝,这两人各自是不说破大师。其实两男人各自明白了自己在阿容心里的位置,不过从前硬生生要搅和现在,现在不干了,所以现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从现谢长青缓缓的,那是因为他心知,自己是要和阿容过一辈子的,既然有一辈子那就不必浓情在一时一刻。人生漫漫,细水长流才是个过日子的好法子,他可没想到,还有人容不得他细水长流下去。

“防疫的药物,有丹药现在也没备下,要慢慢来炼,依着连云山炼药的速度,这事横竖得半个月上下才能成。”阿容叹了口气,虽然难办还是要办。

这时谢长青说道:“丹药的事总房会处理,过两天就该回京了,依规矩得去拜庙,拜庙的安排他们给你说了没有?”

“啊…好像有说过,我让他们把各项规矩都写了给我,我回头晚上看看。”阿容正低头寻思丹药的事,没感觉出两男人之间有什么暗流汹涌。

直到走出了院儿门,阿容才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们刚才眉来眼去的干什么?”

闻言,谢长青一声叹息,揉着她的后脑勺说:“没有,你看岔了。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眉来眼去,那叫横眉冷眼吧,谢长青心知这阿容有时候就是个没眼力见的,习惯了就好了。

见阿容惦记这件事,谢长青连夜安排好了,省得阿容吃不下睡不好的:“声声,赶紧去睡,明天你还有安排。”

“谢长青,我不想成亲了。”阿容一听有安排就咕哝了一声。

这话说得谢长青有一瞬间背发凉,连带着语气都凉嗖嗖的:“你说什么?”

“你看,跟你成亲这么麻烦,各项规矩礼仪,我看不着的不说它,看得着的就能把人累得气儿都喘不上来。早知道这么麻烦,我才不答应你。”阿容这当然是个玩笑,谁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成亲了。

可是她真把谢长青唬得不轻:“你再说不成亲的话,我们就不成亲了。直接洞房如何?”

…噢,别,谢神仙怎么能讲这么颜色丰富的话,阿容眨了上管眼,伸手捏了捏谢长青的脸:“你是我们家谢长青吧,别是披了个皮儿来闹我笑话的。”

阿容这句话又让谢长青踏实,“我们家谢长青”,他琢磨了一番这六个宇,心头自是一番滋味在:“声声,就这么抓着了你,我不会放手了。你想清楚了吗?”

见状,阿容皱眉道:“怎么了,我想得还不够清楚吗?长青,你最近有点奇怪,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没跟我说似的的?”

“嘿,就算你没想清楚,事也定论了。”

…这什么和什么,谢长青很奇怪,阿容看了眼也不追根究底,反正总有能审出你的时候来。

回京后就准备婚事,眼看着到了三月底,再过四十来天就到了行大礼的时候,阿容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是忙完了还不知道自己一天干了些什么,反正她就是觉得忙乎。

这日里又接了太监来传话,说是让她进宫去,谢长青这时正在宫里。她就只以为是平常的礼仪程序,想也没想就去了,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及时…是的,及时!

188.红颜祸水与你没这资本

进宫的路,不论是几时都显得漫长,这时正逢刚过午,整个京城的街道皆笼罩在一片灿灿然的光辉里,屋顶上的青瓦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让整个城池看起来就像七彩流光里一般,似幻还真。

就在转了往正街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阿容只当是前头堵了,这在京城也是常见的。贵人多马车多,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总会有走不动的时候。

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马车往前动一动,阿容就掀开车帘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久了还堵着?”

“回容药令大人,奴才也不知道,这前边儿实在是挤个人进去的地方也没有,已经请侍卫去看了,可是这会儿都不见人回来。”那侍立在一边的太监是这么答话的。

一听这话阿容就往街道口子上看了一眼,京城还真没见这么挤过,阿容想了想先坐回了马车里。堵车这东西,不能着急上火较真,要是那样就非得闷死自己不可:“不知道长青这会儿在哪里…”

就在阿容想着谢长青在哪里这个问题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侍卫的回报:“容药令大人,前头说早来了几个异乡人,正在说着寒风疫的惨状。好像这几个人是从疫区过来的。”

疫区,寒风疫,这两个字哪个阿容都不会放过耳去。一听这哪还会坐得住,连忙跳下了马车,跟侍卫说:“替我挡挡人群,我过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寒风疫最不能围在一块,万一真是带有寒风疫的病患,那今天这场面就没法儿收拾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想煽动百姓,容药令您小心些。”几个侍卫合成围。这就要簇拥着阿容往人群里挤去。

不过阿容又回头吩咐了一声:“派个人去把话递到药馆,让药馆着人来疏散百姓。这事一定要快,让轻身功夫好的侍卫去。

有侍卫立刻应声而去,阿容这才放心地进了人群里,慢慢地一点点挤到人群中央,有很小的一片空地,这时正有人在说着:“我们被诅咒了。我们一定是被诅咒了…去年还是风调雨顺,虽然有疫症,可没死人。今年才开春就死了人。你们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话的诱导性就太明显了,连阿容这自问政治上不敏感的人都听出味儿来了:“如果被诅咒,那么你应该去找巫医。他们应该会救好你。”

人群之中,阿容一步步逼近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她知道自己必需阻止这个人再散播谣言,要不然群众被煽动起来,今天这事就没法善了。

她不允许有人拿疫症作文章、来意图阴谋诡计什么,这在她的心里是属于道德底限的东西。

这时,人群忽然收了声,眼神齐齐落在一步步走出来的阿容身上。只见她缓步而行,白色的甲子在太阳光下如雪一般摇曳,风徐徐吹来整俱个人便似从重光中来一般。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只在这一瞬间,阿容身上有种让人静下来的力量。她只用不大的声音。一宇一句地说道:“但是我不会出手救你,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施药之人,都不会救你。因为你妄图用疫症来恐吓对寒风症一无所知的百姓,你们以民善而欺。以民善而用。但是群众的心和眼睛,都和新开的镜子一样明亮,不是你们能欺瞒得过的。”

说话只是第一步,阿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而从容,就像电视电影里那些踩着七彩祥云或光圈儿出场的人物一样,自信到相信自己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只有这样,她才能镇得住场。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手心里全是汗,她的心跳是平时的几倍,甚至她就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寒风疫这么可怕,你是怎么从疫区出来的,如果寒风疫吹风就倒,疫区里应该没剩下一个人了,难道你有望风而逃的本事吗?”这时阿容蹲了下来,伸手拽稳了那人的手腕,四指一按就沉沉地压在了脉门上。

“如果真的见风就倒,你还来到京城,还在起风的天里跟大家说这么多话,是想让大家伙一块儿患病,还是你说的根本就是假话?脉搏平稳匀称,寒风疫会起红疹,你脸上的红疹都是贴的,下次要作假就专业一点。别顶着贴得不好的红疹来哄骗大家。”阿容说着甩出一片红色的片片扔在路上,这下大家伙儿看清楚了,人群中一阵阵嘘声响起来。

这时候连云山药馆的人和官府的人一起赶到了。人群渐渐地被疏散,阿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官兵们要来把那几人带走,阿容却特沉重地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请诸位药师、药令大人戴好手套和口罩,这个人确实患了疫症,只是症状相对比较轻微。现在请诸位经师、药令大人去调运厌寒丹分发各处,只要能在十二个时辰内服用厌寒丹,连服三天,就可以起到先防先治的作用。”

说完话,阿容也给那几人各自罩了口罩。

而来的两名药师和几名药令纷纷傻了眼,问道:“容药令,那你…”

“没事,也给我备份厌寒丹就行了,这样也好,正好看看如果疫症发出来后,病患的变化,这才好知道怎么用药。”阿容说完就一个病患施了几针,又取出几根针来,这些针是为了控制住他们不挣扎,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再惹出来。

迅速地把人运到了药馆,阿容一进了院子后,就让除了病患以外的人都退出去,接触过的赶紧去用加了药剂的水沐浴。且每人立刻服一颗厌寒丹再行功化药。

但是两名药师和几名药令都不肯走,开玩笑,哪有把当家奶奶留着一个人照顾病患,而他们自行出去躲疫症的“容药令,你也不要多说了。你接触了病患,我们也接触了。无非多服几颗厌寒丹化药,倒是容药令无法运功化药,服过丹药后一定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好帮你化开药。”

化药的作用是,可以把药直接作用于血液,而不必浪费,所以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国了几句后无果,阿容也只好任由着他们去,院外让人贴了封条,盖了药师们和药令们的用印后,里边落了锁,外边也落了锁。

而在宫里,周毅山左等右等不见阿容来,便差人去问谢长青,还以为他半道上把人截走了。结果还没让人去问,就看到肖校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皇上,皇上…容药令来不得了,路上碰上了染了寒风疫的患者。现在容药令自己把自己封在了院子里,属下一接到消息不赶着来禀报,皇上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寒风疫?果然还是来了吗!”周毅山不是没见过传染病大爆发的时候,所以一直觉得这查可控的,毕竟如非典这样的时刻都过来了,小范围传播又有成方可用的寒风疫他一直觉得并不可怕。

但是有时候不可怕的东西,一旦被人利用了,也会变得可怕起来:“三弟,你果然是个阴谋家,老爷子说得对,优柔寡断、阴谋暗战这才是你喜欢的。要不是老爷子留了一手,朕岂能容你活下去!”

心里想完这事,还是得赶紧布置下去,正在他布置好预备去药馆看情况的时候。外头又来了呈报,说是在连云山附近找到了从疫区来的那一小拨人。

“去请平郡王来,这事还得问平郡王怎么处置。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就先控制住。不要让人跟他们亦什么接触。”专业的事请专业的人办,周毅山秉承着这个念头一直这么办事儿。

而谢长青现在是两头煎,一头煎着连云山附近的那拨人,另一头煎着的是阿容,一听说阿容自己封在了院子里。他心就猛地一凉。惯不发火生气,却当场后碎了桌子,惹得一干药师都愣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皇上,这件事交连云山药馆来办,我已经处置妥当了,您只管派一队士兵护送他们过去就行。”话一说完,谢长青连忙告退,他得赶紧回去看看阿容到底怎么回事。

“朕跟你一道去药馆。”周毅山这时却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就和谢长青一起去了药馆。

当两大男人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齐齐看着小院上的封条和外头的大锁,锁当然锁不住也们,但是这规矩不能破。

不过连云山有样东西叫山主令,山主令一出什么锁都得开,这东西现在恰恰在谢长青手里。不过也不用那么麻烦,谢长青直接跃上墙头,然后就预备飘进院子里。

后头的周毅山看着跃跃欲试,但是肖校尉拦住了他:“皇上,您不能进去。”

周毅山还没找出话来反驳,谢长青就又跳了回来,他冲周毅山说道:“声声堵在那儿说,如果皇上要是进来,丢了天下江山的时候可别来怪她红颜祸水!”

天下江山…周毅山看着谢长青跳回来,又再翻墙进去,心就如同被剖开取了出来,血淋淋地晒在大太阳底下。

小楼这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他没有不顾一切的资本!而那个跳进去跳出来又再次跳进去的人,则用赤果果的行动告诉他,他没有的资本,他谢长青就有…

189.人心难治与小还阳丹

跳还是不跳呢,这是个问题!就不能像《泰坦尼克号》里似的——你跳我也跳,大家一起跳!

拦在周毅山身前的肖校尉被瞪得一阵阵发凉,总觉得今天自己可能小命不保:“皇上,请回宫!”

就在肖校尉以为自己会继续被瞪的时候,周毅山长叹了一声说:“摆驾,回宫。”

这可让肖校尉有些吃惊了,看了眼闷声不乐地皇帝道:“皇上,摆驾?”

“废话,另外,老肖,你今年的俸饷朕扣下了。”周毅山说完转身离去,再也不回头看一眼,他只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

而肖校尉则苦了张脸,特配合地露出闷闷的表情来,唉…皇上这人就是这么别扭,自个儿不高兴的时候要见了别人欢喜,肯定得不顺眼,还是配合点儿吧!

这时的院子里,阿容正在瞪着谢长青:“不是让你别进来嘛,都说了外头有很多事要你去处理,不能假手于人。你这人太不听话了,赶紧出去。”

“声声,我是你的药师,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明,做为药师我应该片刻不离地待在你身边,这样儿才像话。至于你的话…现在你是病患,得听我的,知道吗?”说完谢长青满脸是笑地揉了揉阿容的脑袋,表情特温切。

这会儿他着着阿容,只觉得心里似乎开了一朵花儿,暖暖地带着浅浅的香气,在晴空灿烂之时,开得分外坚韧。

她说她要做长在他身边的金楦木,但是他却觉得她是那株红云树,有阳光之下红得如云如盖更如火,轻易地就烧进了人心里眼里。

“我记得你也是我的病患吧,你这两天还咳嗽呢…啧,别揉了,我跟寒风症的病患接触过,你也不怕染上。”阿容一把拍开了谢长青的手,皱眉着着他眼里多是不满,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暖暖的东西有胸口游来荡去。

“声声,金楦木是卫朝的神木,你知道它在传说里是什么意思吗?”谢长青忽然就说起了这个。

继续拍开谢长青又伸过来的手,阿容瞪了他一眼说:“当然知道,不畏、坚守。”

这下谢长青干脆搂紧了阿容,一把拥住了凑过脸去贴着阿容说:“如果想你做金楦木,那么我得首先拥有这些,要不然怎么长在你身边。要知道生长有金楦木的地方,百丈之内不会有其他杂树,能站在一起的都得是同样不畏,同样坚守的金楦木。”

“好吧,你把我绕进去了,既然来了看来我是劝不是你,那就开始诊治。病患不是太配合,你要有心理准备。”阿容说着就领着谢长青进屋里去。

病患确实不是“太”配合,一不肯服药,二不肯受诊,三不肯交待自己的感觉。病患不配合的时候,药师也是很难办的。

对于这样的,阿容有办法,药直接化水,用筷子一压直接灌喉咙里去,这可不就是给小孩子灌药的法子么。至于不肯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骂朝廷骂哪哪的官员之类的,大家听得久了也就习惯性地忽略了。

“来,声声,我运功给你化药,赶紧过来。”

谢长青来了,这事儿当然是谢长青来办。两名药师和药令们见这情况,那也是各自捂了嘴,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看着这俩大家还是挺高兴的。

进了屋后,阿容服了丹药,坐在床榻上凭着谢长青的手贴在自己背上,感觉一点点热量如游丝一般从谢长青的手那儿传开,然后整个身体就感觉暖洋洋的,那简直比蒸桑拿还要舒服。

等运功一结束,谢长青再去看阿容,发现这姑娘已经闭上眼睛睡了,等他手一松开,她就软软地倒在了自己怀里:“声声,声声…”

只见阿容动了动眼皮,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然后在谢长青怀里扭了扭身子,打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继续睡觉。

见状谢长青不由得一笑,月光侧照在两人身上,如同被一团玉色罩住了:“声声,睡吧,以后别这么拼命,从前我跟你一样,可是人是救不尽的。一个好药师,首先得保证自己的身体不生病,你好好的才能救更多人。”

拉过被子来罩住了自己和阿容,谢长青就这么侧躺着,只是拥抱便觉胸隘之间如同一杯水,暖暖的满溢出来。

半夜里阿容揉着眼睛醒过来,头发乱得跟稻草似的,却糊里糊涂地看清了谢长青,就咕哝了一声说“长青,我饿了…”

“嗯,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阿容也,确实睡得半梦半醒,脑子里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饿了。要吃东西。

“除了不可以的都可以!”谢长青这时候却清醒得很,不但清醒还透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无赖劲儿来了。

睡梦中的阿容哪注意得到这些。张嘴就说: “糖霜饼,我要黑沙和枣花馅儿的。我还想吃张胡子的烧饼,越江楼的菜合子。”

这三样儿,一样在东,一样在西,一样在北,连云山的药馆在南,谢长青听完后把被子一蒙: “声声,你还是继续睡吧,想吃什么咱明天再说!”

这大晚上的,亏你想得出来,有银子都没地儿买去,谢长青心里是这么说的。

不过谢长青还是上了心的,第二天阿容就在桌上看到了这三样儿,还是样样儿都冒着热气的。

阿容着得直捏自己的脸,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似梦似醒地喊了这三样,真没想到早上就能看着!

“别瞪眼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三家的灶房师傅,我都请了一位,以后专给你做点心。”谢长青从前就有这想法儿,只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得去办,这姑娘太馋这口了。

“啊…谢长青,你太好了,天下第一大好人呀!”这就是阿容的直接反应,由此可见,她要是真遇上了心头好,也是个没啥原则的人。

天下第一大好人,谢长青听得直笑:“赶紧吃,吃罢了去看病患,药材也都备好了,药炉也送了过来,待会儿着看要选什么方子。”

一手糖霜饼,一手菜合子,虽然咸甜有异,可她吃得欢喜无比:“好,我吃完就去。”

吃过早饭后,药师药令们坐在一块选方,因为有谢长青在,多以谢长青的主意为主。不过真到了下结论的时候,大家的意见还是挺一致的:“小还阳丹。”

“声声,小还阳丹就交给你来炼制,小还阳丹炼制有些麻烦,程序一直不太正确,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比较接近的是药王和黄药师的药方,你选一张。”谢长青安排了阿容去炼药,他则去和药师药令们一块,去搞定那几个不愿意配合的病患。

病患倒是好搞定,灌药化药而已,可阿容那儿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谢长青一句话就把小还阳丹的难题给了她,好像她在丹药上真是无所不能似的,苍天可鉴,这小还阳丹的方子她没见过…

“袁药令大人,从前有没有人用过小还阳丹,除了寒风疫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病症会用到小还阳丹?”既然没有辩证药和各项药互相作用后产生什么效果的时间,那就只有依据小还阳丹作用的病症来推论。

她哪知道,派给她帮忙炼药的袁药令和何药令都摇头:“小还阳丹属失传的丹方之一,只在残片中见过,总共缺失了十余味药材。现在传得最广的就是药王和黄药师大人的方子,但都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所以这药用得很少。”

“不过我倒是记得,从前黄药师大人在肿疖病患者身上用过,效果倒是还可以。至于用在别的病症上的效果,那我就没有见到过了。”

肿疖,外邪侵入脾胃,多属湿寒经经脉损脾胃所致。阿容想着,那就是作用地脾胃,这时再看药方,果然大多是作用于脾胃的药材。

“袁药令大人,何药令大人,如果一个病患脾胃有损,致寒气入侵,两位各会施什么方子?”阿容决定听听两位药令的意见,这两位都是在疫症施药方面有所长的,一个人的脑子肯定想不过几个人的。

只听得袁药令答道:“因症略有不同,一般来是施金元丹和益气丹。”

“依病患而施,多用百生丹和十日安。”何药令答的就不同了,这药的效用都差不多,有损有益,只看个人习惯和病患的情况罢了。

袁药令和何药令被阿容问过后。两人回答完了就着着她,不由得问了一句:“要是容药令,您会用什么方子?”

“小还阳丹,不过得先正方,我得细细想想…”想想现代有没有类似的方子,脾胃失调,和五脏温脾胃去外邪。这些看起来都不难,难的是要抢速度,而且药得常得易见的,要不然开出药方来一时备不齐药也没用!

一听说正方,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这天下不论什么病症,都会有治好的时候,难治的只有人心而已!

190.帝王心思与小还阳丹成

正方的过程结束后,袁药令和何药令炼起药来也十分擅长,阿容本想着大家一块儿开炉,一人炼一炉嵌来。

但是袁药令与何药令坚持让阿容单独先开炉,要是药成了再说,这样省得费药。

浪费药材就是浪费病患的生命,如果小还丹的论方结果真能成,那这些药材将来会一片都稀罕,所以两位药令的坚持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既然方子已经不存疑惑了,所需要注重的就只剩下了炼药的方法,把药材配好后,阿容看着配药台上的药材出神:“我记得前年让人备了石中水,不知道连云山现在有没有?”

“石中水?喷,原来是容药令要的,我还说怎么忽然花大气力备了石中水,原来是容药令嘱咐的。”袁药令这话一说,阿容就明白了,石中水已经备妥,接下来就让外头的人送进来就行了。

石中水取过来后,阿容一开水坛,袁药令和何药令都凑了过来,这水洁净无尘,便是在地底泥瓮里储藏了许久,也依然如镜初开。

这时何药令问道:“容药令,为什么要用石中水?”

“石中水蕴乾坤之气,发生机,当春时炼药用石中水再合适不过。而且小还阳丹属五行有损,石中水可和五行养生机。”阿容只记得卫朝的药书上是这么写的,当即也不说自己的认知,这些五行、气机一类才是在卫朝应该说的。

思索了一番,袁药令和何药令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就备好了火开始炼药。

炼药的过程很顺利,次日成丹后由何药令试药,当何药令再次睁开眼时,说道:“若行小疫,尤以风疫寒邪入侵者,小还阳丹主之,则五脏调和脾胃大畅。入经脉则如冰雪见丹阳,立见消融!这果然是小还阳丹的药性,半点不差…”

“原来是石中水,原来小还阳丹炼不到的原因是因为缺了石中水。上古所传下来的每一样东西,果然都有存在的必要,就如同石中水,我们都当它是可弃可无的,却没想到小还阳丹非用石中水不行。”袁药令一拍大腿,捧着丹药就要和阿容、何药令一块去找谢长青和药师们当看到小还阳丹时,药师们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试过药了吗,药效和药书上陈述的是不是一样?”

这时何药令拎在先头说:“药是我试的,和药书上所叙述的效果一模一样,看来寒风疫又可以从重疫里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