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一句,我没回答,他就没再问了。”宋嘉禾道。

他没追问,可私底下肯定会彻查。想起魏阙,宋老夫人心里总是不得劲,又是画像,又是帮忙追查的,好不殷勤!可孙女说的信誓旦旦,他有意中人了,他图个什么!

宋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觉得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他若再问,你就说这是家中逃奴,偷了我最心爱的一块和田玉佩。”爱信不信,总是个理由,知趣的人都不会追问下去。

宋嘉禾还是点了点头,点的有些过意不去:“祖母,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十年前把我从拐子手里救回来的人就是三表哥。”

宋老夫人顿了顿,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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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与宋嘉禾一行分别后, 魏阙径直回了梁王府。这时辰,除了年轻一辈的还在外面看灯, 长辈们都早已回府。

梁太妃近来身体不适,早早歇下了, 故魏阙便只去梁王妃院里请安。

这会儿, 梁王妃正在安慰魏歆瑶。魏歆瑶是含着泪回来的, 可把梁王妃吓了一大跳。一叠声地追问她怎么回事, 可任她怎么问,魏歆瑶都不说, 反倒扑进她怀里大哭起来。

将梁王妃心疼的不行,最后终于从丫鬟那里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

魏歆瑶费尽心机在瀛水湖畔巧遇了季恪简, 本有满腹的打算,奈何季恪简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见了她就走,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这几个月来魏歆瑶三番几次的靠近,都在他那撞了南墙。

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早就放弃了,可魏歆瑶岂是一般人。一次又一次的被冷拒,终于激起了魏歆瑶的怒火。

她冷着脸跟上了季恪简,打定了主意要讨一个说法。

季恪简似乎也明白她的用意,进了一条小巷子。他也觉得最好能把事情说清楚明白了,只一直都没机会让他开口。

进了小巷,魏歆瑶眼泪就掉了下来,起先是做戏, 可哭着哭着便假戏真做起来。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谁不捧着她顺着她,唯独季恪简拒她于千里之外。大挫魏歆瑶的自尊心,她都做到这地步,可季恪简还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这么想的,魏歆瑶也这么说了:“季世子避我如蛇蝎,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魏歆瑶抽噎了下,眼眶泛红,好不可怜:“昔年我年幼无知,不慎害的表姐坠马。我,”魏歆瑶哽咽了下,彷佛情到伤心处的难以自持。

“这些年来,我都在忏悔此事,我为表姐点了往生灯,每年往寺庙善堂送财物,便是为了超度表姐。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季世子为何放不下对我的偏见,难道做错了事就一辈子都无法重新做人吗?”

柯玉洁之死,是魏歆瑶最不想提及的往事,偏偏这事叫季恪简看了去,再不想提,她也只能提出来,不说明白了,这事就永远是季恪简的心结。

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她心虚,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说出来,魏歆瑶是这么想的。

季恪简觉得有些滑稽,当年致使柯家姑娘坠马的那一鞭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有眼睛,看的清楚又明白。

魏歆瑶却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信口雌黄,还真是不让人意外。

“我想安宁郡主可能误会了。”季恪简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温润。

魏歆瑶泪意稍敛,抬眼望着他,心跳如如擂鼓。

季恪简继续道:“若非郡主说起,我都不记得此事了。”

“你骗人!”魏歆瑶薄怒,红着眼道:“你若是不记得了,你为何这么躲着我?”

随着这句质问,魏歆瑶觉得盘旋在胸口的那股气一吐而出,可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紧张不安,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季恪简。

季恪简神色如初,之前魏歆瑶爱极了他的从容优雅,却在这一刻恨上了他的从容不迫,她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彷佛戴了面具一般,让人看不穿他的想法。

“男女授受不亲,郡主已是及笄年华,季某理当避嫌!”

多么好的借口,魏歆瑶心头涌上悲哀,豁出去道:“我的心意,我不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到!”

季恪简默了默:“多谢郡主垂爱,恕季某无福消受。”

魏歆瑶霎时遍体生寒,不甘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了!”

“郡主牡丹国色,人中龙凤,只人各有好。“季恪简缓声道:“季某相信郡主定能寻到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

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魏歆瑶觉得自己找不到了,明明他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可她还是死不了心,魏歆瑶看不起这样卑微下贱的自己,可又束手无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梁王妃得知女儿又在季恪简那吃了一鼻子灰,又气又怒又心疼。

她的女儿家世好,容貌好,才情也好,那季恪简是瞎了眼不成。

气愤不已的梁王妃恨声道:“那小子有眼无珠,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万,瑶瑶你等着,为娘定然给你找一个比他季恪简更出色的。”

“再出色又如何,我不喜欢!”大哭了一场,魏歆瑶终于缓过劲来,她抹了一把泪,双眼因为泪洗而格外明亮,灼灼生辉:“我倒要看看谁敢嫁给他!”

她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求,可也没偷偷摸摸的来,知道她心思的人不少,她就不信有谁敢跟她抢人。

魏歆瑶握紧了拳头,除了她,他还能娶谁!

梁王妃被她眼中冷意吓了一跳,嘴里发苦,苦口婆心道:“你这丫头犯什么倔,强扭的瓜不甜,你这是何必!”

魏歆瑶扭过脸:“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嫁不了她,我就在家做老姑娘!”

梁王妃差点被她气了个倒仰,一巴掌拍在她背上:“你个混账东西,说的什么糊涂话!”心下恨魏琼华,都怪她给女儿说一些不着四六的话,什么女儿家要是嫁不如意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快活。这是一个姑姑该说的话嘛。

魏歆瑶吃痛,脾气上头:“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

梁王妃气得直哆嗦,脸色发青。

魏歆瑶一看着急起来:“娘!”

柯妈妈一瞧,梁王妃这是又犯瘾了,赶紧把药拿过来,一番扰攘之后,梁王妃才算是平静下来。

魏歆瑶忍了又忍:“娘,您把这个戒了吧,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

梁王妃眼睑颤了颤,她何尝不知道,可瘾头上来根本不是理智控制得了的,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苦,她不想再尝一次。

“我心里有数。”

魏歆瑶嗫嚅了下,终是没再劝。

梁王妃看着她幽幽一叹:“罢了,季恪简的事我也不管了,只你要记得分寸,你父王十分看重季家。”

魏歆瑶心花怒放,扑了过去抱着梁王妃的腰道:“娘,我知道,还是您疼我!”

梁王妃拍着她的背,无奈的笑起来,这儿女啊,都是债。

这时候丫环进来禀报,魏阙来了。

梁王妃笑容顿时凝结,眉头烦躁的皱起来。

目睹她神色变化的魏歆瑶,抿了抿唇,说实话,她是真不明白母亲为何这般厌恶三哥。

因为好奇,她向那些老嬷嬷打听过,故而知道三哥寤生,让母差点丢了性命。也因为三哥八字不好,带着祖母大病一场,险些撑不过来,连累母亲不受祖母待见,吃足了苦头。

就因为这些,母亲深信三哥克她,哪怕三哥再优秀,再孝顺都无用,甚至三哥越出色,母亲越是反感。

魏阙阔步而入,见过梁王妃,而魏歆瑶已经躲到了耳房,她双眼通红,实在不好见人。

梁王妃蜡黄的脸上堆着关切之色:“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逛一会儿?”

魏阙道:“人太多,便回来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冷清了,这么好的日子,就该多走走看看,说不得就遇上可心人了。”接着又是一番感慨,不外乎他年纪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尽显慈母风范。

魏阙安安静静的听着,等梁王妃说完,便道:“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梁王妃语重心长道:“知道我操心,你就早点成家!”

魏阙微笑着点了点头。

略说两句,梁王妃就让他下去了,脸上的笑容也在顷刻间退的一干二净。

梁太妃那人选已经挑的差不多了,都是和她比较亲近的人家,不出意外,上半年就能定下来。庄氏是她挑的,小九之前的未婚妻曾氏也是她挑的,就连魏阙也不放过,老太婆可真是好心思,生怕被子孙跟她不是一条心。

对这个结果,她当然是不满意,她要的是一个听她话受她掌控的三媳妇。可梁王把魏阙的婚事全权交给梁太妃做主,她也只能干瞪眼。不免想起了燕婉,好一阵可惜。

且说魏阙,进了书房便拿出那副画像来,随着宋嘉禾的描述,他脑海中冒出一个人来,画到后来,他不是在听宋嘉禾描述,而是自己在画。毕竟语言描述并不能精确的分毫不差。

成型之后,宋嘉禾惊呼,一模一样!

魏阙轻轻叩着桌面,一模一样,眼前浮现了当时她眼里的厌恶,憎恨与恐惧。李石做了什么,会让她露出如此情绪。

魏阙眉峰微皱,扬声:“来人!”

便有属下应声而入。

“盯着李石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要上报!“第一次询问被打断,小丫头明显大松一口气,第二次欲言又止,满眼为难。如此看来,不是小事。不过,不说总比随便敷衍他好。

来人恭声应是,见魏阙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安排。

魏阙将画像卷起来,在仙鹤求桃烛台上引火点燃,扔进没水的笔洗内。火苗很快就将画像吞噬殆尽,只留下灰烬。

魏阙突然笑了下,往后靠了靠。也不知她从哪儿知道了骊姬,还生出那等荒谬的误会,怪不得怎么都不开窍。眼下误会解开,她应该也能琢磨出点味来了。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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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半响,宋老夫人才回过神来,望着神色复杂的宋嘉禾,心里咯噔一响。

宋老夫人不动声色的问她:“你怎么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宋嘉禾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的面具:“当年三表哥送我回来时就戴着这面具,我记得他左手心那道伤疤,今天看见后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真巧!宋老夫人心塞了下,若说不是他有意而为之,宋老夫人是万万不肯信了。

宋老夫人越发肯定他不怀好意,可暖暖言之凿凿他有心上人了。

“那倒是要好生感谢他了。”宋老夫人含笑道。

宋嘉禾又道:“三表哥说这事最好不要说出去。”

宋老夫人疑惑的看着她。

宋嘉禾犹豫了下道:“当年三表哥是奉师命办事,途径武都,所以没有告知家里。”过家门而不入,到底不好听。

宋老夫人垂下眼,哪至于这么急了,连去家里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说白了还是和家里不亲近。

宋嘉禾小心翼翼的看着宋老夫人,魏家能把刚出生的魏阙扔进香积寺不管不顾,直到他拜入名门才想起有这儿子,这样的家人要来又有何用,上不慈下不孝,怨不得人。

可长辈们总是重孝道的,宋嘉禾怕祖母对魏阙有偏见,至于为什么怕,她还没心思去细究。

望着孙女脸上的忐忑之色,宋老夫人觉得心更塞了,她稳了稳心神道:“那咱们就换个方式好好谢他。思来想去,他也不缺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有一心上人,只是出身有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看看能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宋嘉禾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我弄错了!其实不是我从无尘大师那听来的,我是在那个梦里听别人说的,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我就当真了!今天见到了那位姑娘,我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果然如此,就说魏阙要是有心上人,怎么可能对暖暖这么上心。宋老夫人又纳闷:“你怎么会见到那姑娘了?”

宋嘉禾支吾着见见到骊姬的事情道了一遍。

宋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活到这把年纪,哪还不知道魏阙是故意带暖暖去见骊姬。略一思索,宋老夫人就想到了宋老爷子,也就宋老爷子可能给魏阙通风报信。

宋老夫人暗暗啐了老头子一口,按下了和老头子算账的怒火,眼下关键的是暖暖的态度。

宋老夫人看着孙女,心微微下沉:“他待你委实不错,你想过为什么嘛?“

宋嘉禾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回来的路上都在想,越想越心惊。

之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眼下这片叶子掉了,宋嘉禾猛然发现魏阙待她何止是不错,而自己对他也有着不自觉的信赖和亲近,越过了表兄妹的界限。

宋老夫人幽幽一叹,又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宋嘉禾咬了咬唇,眼底露出茫然之色:“祖母,我心里有些乱,我想好好理一下!”眼下她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来事情。

宋老夫人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回去休息吧!睡一觉养好精神,好好想,细细想,不要着急,知道吗?”

之前和她说起对她有意的儿郎,她都是笑嘻嘻的插科打诨过去,宋老夫人也就知道她不中意,可轮到魏阙,这丫头态度就不同了,那么大的区别,她眼睛又不瞎。

宋老夫人暗暗叹气,润物细无声,还真着了他的道。若他不是魏家老三,哪怕本事再差些,就冲他这些年对暖暖的恩情和这份心,宋老夫人也是放心将孙女托付与他的,可他偏偏是魏家子,想起魏家那烂摊子,宋老夫人就觉头疼。

宋嘉禾忽然抱住宋老夫人,瓮声瓮气道:“祖母,我让您担心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宋老夫人慈爱的抚着她的后背。

抱了好一会儿,宋嘉禾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宋老夫人,出了院子,立时绷不住,垂头丧气起来。

草草洗漱好,宋嘉禾就上了床,自然是睡不着的,这会儿能睡得着,她才要佩服自己。

守夜的青画就听见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还若有若无的唉声叹气声。废了老鼻子劲,她才忍住询问的**。昏昏沉沉间,青画睡了过去。

宋嘉禾就没她这好运了,烙了一夜的馅饼。天蒙蒙亮之际,无精打采的宋嘉禾瞪着床顶的海棠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她好像真的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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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瞪得眼睛都花了, 宋嘉禾还是没想出折子来,反倒眼皮开始发酸。宋嘉禾打了一个哈欠, 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眼皮迫不及待的想相亲相爱。

宋嘉禾终于挨不住了,认命的闭上眼, 有什么等她醒来再说吧, 现在她脑子里都是乱麻。

“向祖母和母亲那告个假,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晚些过去请安。”话音未落,人已经去了梦乡。

青画应了一声,又试探着唤了一句:“姑娘?”

没有反应,青画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姑娘?”

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已经睡着了, 青画摇了摇头, 睡着了就好。

青画蹑手蹑脚的离开,吩咐外头的人:“姑娘在补觉, 不要打扰。”随后她亲自去替宋嘉禾请假。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她这年纪本就贪睡的时候, 寻常至少也要四个时辰的睡眠, 昨儿一夜未眠,可不就要睡上大半天补回来。

宋嘉禾无精打采的坐在梳妆台前, 觉得脑袋还是有些昏昏胀胀的。

宋嘉禾仔细盯着镜子瞧了瞧,气色明显没有之前红润亮泽,果然熬夜伤身。

化妆的间隙, 青书觑着宋嘉禾的脸色,慢慢儿的说道:“姑娘,上午夫人来瞧过您,见您还睡着,便吩咐奴婢们好生照顾着。”

把玩着金海棠珠花步摇的宋嘉禾顿了顿,笑了下,自从林嬷嬷来了之后。林氏对她就越发上心了,还真是托了林嬷嬷的福。

见宋嘉禾笑而不语,那笑也是未达眼底的,青书便不再多言。

装扮毕,宋嘉禾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先去向林氏请安。

见了宋嘉禾,林氏便问:“好些了吗?”

宋嘉禾笑着道:“多谢母亲关心,我就是昨天玩得太高兴,兴奋劲没过去,所以晚上睡不着,早上便有些起不来了。”

“你们小姑娘家就是爱玩。”林氏应景的笑了笑,然后就想起了关上别庄内的宋嘉卉。

不等宋嘉卉身上的伤养好,她被送到了别庄,对外放出了她脸伤加重,羞于见人的口风。

就连除夕夜的团圆宴,宋嘉卉都没有出席,她壮着胆子提了一句,宋铭才允许她去看了宋嘉卉一眼。

女儿抱着她嚎啕大哭,求她带她走。林氏何曾不想,可她无能为力。宋铭绝不可能这么快放她出来的。

卉儿今年都十七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可不就要错过花期,宋铭到底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才能消气,不想还好,一想林氏就愁肠满结。

望着走神的林氏,宋嘉禾低头喝了一口蜜水。

林嬷嬷轻轻的推了下林氏。

林氏恍然回神,不自在的扶了扶金钗:“我这有几盒品相不错的官燕,你带回去,女儿家吃燕窝好 。”

“多谢母亲!”宋嘉禾微笑道。

林氏也弯了弯嘴角,随即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自从娘家那场纷乱之后,母女之间的隔阂好像更深了,深的林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宋嘉禾。

宋嘉禾理了理袖摆,对林氏道:“母亲好生歇着,我先去向祖母请安。”

林氏应了一声:“那你去吧!”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看得一旁的林嬷嬷暗自摇头叹息,来了这么些时日,她算是看出来了。林氏跟六姑娘之间那不是一般的生分,哪像是母女,都快成陌生人了。

在林嬷嬷看来,造成这样的局面,林氏和宋嘉禾得各打五十大板。

林氏错在偏心太过,纵然六姑娘不是她一手养大的,可那也是亲骨肉,更该好生怜爱以弥补这些年的亏欠,可林嬷嬷冷眼瞧着,林氏愧疚是有,却没有弥补的行动。

至于宋嘉禾,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林氏做的再不好,她作为女儿也不该使小性子晾着林氏。她是晚辈,放下身段撒撒娇,又有何妨,何至于这样端着架子弄得林氏也下不了台。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面上嬷嬷还是得劝着林氏,放下身段拉拢宋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