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卉冷冷的盯着宋嘉禾,神情中的怨毒几乎刻骨,一字一顿道:“谁让你蠢,那么好骗!”

抓着宋嘉卉的两个婆子顿时骇然,那会儿二姑娘才多大,霎时骨寒毛立。

这一分神,便被宋嘉卉挣脱出来,宋嘉卉冲向宋嘉禾,那架势似乎扑过去咬死宋嘉禾。

宋嘉禾不退反上前一步,一掌擒住宋嘉卉的手腕,身体前倾,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反摔在地。

咚一声,天旋地转间,宋嘉卉已经仰躺在地上,疼得她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她忍不住痛苦呻/吟。

剧痛之中宋嘉卉察觉到右臂被人抓住,睁开眼就见宋嘉禾冷冷看着她,一张俏脸布满寒冰,宋嘉卉没来由打了哆嗦:“你要干嘛?”

宋嘉禾用力一折‘咯啦’,那条手臂就一个扭曲的姿势掉在宋嘉卉身上:“这只手,报的是五岁那年你骗我的仇。”

“啊!”宋嘉卉疼得整个人都抽搐了一声,冷汗如瀑,刚想破口大骂就觉左手也被抓住,宋嘉卉吓得心脏差点骤停,死命挽回抽手,不断用脚踢。被宋嘉禾两脚狠踹,再也提不起来。

宋嘉卉怕了,声嘶力竭的尖叫:“爹,救我,娘,娘,爹,祖父,救我,宋嘉禾要杀了我!”

宋老爷子垂下眼,视若无睹。

宋铭握了握拳头,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最后别过眼。

在宋嘉卉惊恐欲绝的目光中,宋嘉禾弯了弯嘴角,笑容清浅甚至是赏心悦目,落在宋嘉卉眼里却仿若寻仇的艳鬼。

“不要,六妹,我求你,不要,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痛不欲生的宋嘉卉哆哆嗦嗦的求饶,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太疼了,她宁愿去死也不要受这种折磨。

挑选好角度的宋嘉禾不疾不徐道:“这只手,报的是今晚的仇。”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咔啦”脆响。

宋嘉卉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声,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却又因为剧痛而无法晕过去,只能生受这锥心刺骨的断臂之痛。

宋嘉禾拍了拍手,徐徐蹲下身,淡淡的望着冷汗淋漓的宋嘉卉,凑近了她耳畔,低声道:“我有个猜测想和你分享下,我怀疑那根针其实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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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宋嘉禾语调轻飘飘, 却在宋嘉卉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死死盯着宋嘉禾, 眼角几乎要龇开渗出血。

宋嘉卉心悸如雷,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宋嘉禾骗她,父亲都说那针就是她的那一枚。可马上她又信了, 因为她想信, 她不想死,忽尔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之前她觉得自己反正要死了,所以才会破罐子破摔将积压在心里的怨恨一泄而出, 她随心所欲的咒骂宋嘉禾,骂出了她只敢在心里偶尔想一想的话, 就连深埋在心里那件往事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她甚至还对父亲说了恨。

宋嘉卉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她顾不得浑身剧痛, 像一条毛毛虫一般翻过身, 以头触地:“爹, 我错了, 我在胡说八道, 我都是胡言乱语, 我脂油蒙了心,您别跟我计较。”她怕宋铭恼羞成怒把她在庙里关一辈子。

宋铭神色平静,望着宋嘉卉的目光近乎悲悯, 那针是他随手拿来吓唬宋嘉卉的。他怎么下得去手亲手毒杀自己的女儿,甚至连这种风险都不敢冒,万一不慎伤到人,追悔莫及。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宋嘉卉竟然会捡起来,还会声东击西,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再一次试图谋害宋嘉禾。

不杀了她妹妹,她是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一瞬间,宋铭想了很多,前一刻她还在痛哭流涕着认错,后一刻就能盘算着趁机杀人。

宋铭忍不住要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青灯古佛没能化解她的戾气,反而助长了她的仇恨,她会不会无所不用极其的去谋害宋嘉禾。

这个可能性并不小,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使得宋嘉卉的行为越来越过分,甚至都想杀人了。

他派了人监视她,可还是被钻了空子。宋铭不敢保证日后不会出现第二个空子,届时,如果宋嘉禾遇害,他一生难安。这孩子已经够委屈了,被害了一次又一次,她还好好的站在那儿,不是宋嘉卉手下留情,是她自己足够小心。

各种念头在宋铭脑海中翻腾拉锯,恰在此时,林氏向他求证。

宋铭顺势承认,因为他真的生出了杀心,在宋嘉卉第一次害宋嘉禾时,他只想送她进家庙了此残生。可在宋嘉卉第二次动手之后,宋铭开始犹豫,都要进家庙了,还要动手,可见她根本就不怕家庙。

他在犹豫要不要顺水推舟就这么让宋嘉卉‘病故’,一切都是她自食恶果,怨不得人。只不过,犹豫终究还只是犹豫,虎毒不食子,宋铭到底下不了决心。

结果,自以为时日无多的宋嘉卉帮他下定了决心,从小就根植在心里的仇恨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七岁的宋嘉卉就会故意把妹宋嘉禾弄丢,这么多年来他们愣是没在她身上发现一丁点愧疚和补偿的苗头,她反而希望妹妹就此沦落到最不堪的地步,生不如死。

长大后,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甚至谋杀宋嘉禾。这样浓烈的仇恨,让宋铭都为之心惊肉跳。

宋嘉卉经不住宋铭这样的目光,明明很平淡,却带着让她喘不上气来的压力,宋嘉卉磕的更用力,要不是双手骨折,她都想自打耳光,只求宋铭从轻发落。

悔恨排山倒海的袭来,宋嘉卉不禁害怕的大哭起来,她不该冲动的,爹怎么可能忍心杀她,她似乎把局面弄得更加糟糕了。

宋铭缓缓开口:“那针有没有毒,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宋嘉卉如遭雷劈,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号。死亡可怕,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忽然发现生机,却又在转瞬之间再一次被绝了生路。

“你骗我!”宋嘉卉朝着怒吼宋嘉禾,眼球暴突充血,状若厉鬼。

宋嘉禾心里一突,却不是因为宋嘉卉,而是宋铭的反应。她是真的觉得那针没毒,告诉宋嘉卉自然不是好心,反正她最后还是死不了,那就让她悔青肠子吧!

可依着父亲的意思,那针是有毒的,可能吗?

宋嘉禾捏了捏指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以至于她双眼微微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宋铭。

“带她下去。”宋铭挥了挥手,声音疲惫的仿若老人。

宋嘉卉喊叫嘶吼,这回两个婆子心里有数,不消吩咐,直接团了帕子堵住她的嘴,架着她快速离开。

宋铭看一眼昏倒在地的林氏,倒是有点庆幸,她晕过去了。

再看一眼宋嘉禾,宋铭转头对宋老爷子道:“父亲,林氏糊涂不辨是非,难当主母之位。所幸老二娶了媳妇,这家正好交给儿媳妇打理。至于林氏,在家里给她修个小佛堂,让她清心礼佛吧。”

宋嘉禾怔了怔神,林氏终于把夫妻间仅剩的那点情分磨光了,这世上没谁会无底线的包容另一个人,可惜林氏不懂这个道理,她总以为别人会永远在乎她。

宋老爷子点了点头,又轻轻一叹。宋嘉卉被养成这幅可怕的模样,林氏难辞其咎,这媳妇不算坏人,就是个糊涂心眼人,可糊涂有时候比坏更让人寒心。

思及这儿媳妇是他做主娶进门的,宋老爷子老脸一红。当年宋老夫人就不满意林氏,觉得她被娇宠的太过天真,宋铭是她长子,对长媳宋老夫人自然要求颇高。

可他承了林老爷子的恩,又已经答应林家,哪好毁约。当年那情况下,宋铭不定亲,他那外甥女不可能乖乖出嫁。宋老爷子不想闹出什么丑闻来,正好林家有意,他便顺水推舟应下婚事。宋老爷子了解自己儿子,一旦定亲,他也就认命了。

最终两人的确如他们这些长辈所愿认了命,可一个年少守寡,夜夜笙歌,声名狼藉。另一个儿女成双,看似美满,可林氏却这脾性…

宋老爷子摇了摇头,不愿多想,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待。

清了清嗓子,宋老爷子背过手对宋嘉禾道:“夜深了,你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宋嘉禾福了一福,恭送宋老爷子和宋铭到院门口,人事不省的林氏也被抬走。

在门下伫立良久,宋嘉禾旋身返回。宋嘉卉和林氏都自食恶果了,她却并无多少欣喜之情,反而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宋嘉卉要死了?

宋嘉禾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进了屋,宋嘉禾打发青书青画去净房准备热水,闹了一场,她也出了一点汗,浑身不舒服。

她趴在罗汉床上盯着壁上雕花发呆,忽觉手被人握住了。起初以为是青书或者青画,又觉不对劲了,这触感不对啊。

宋嘉禾全身绷紧,正打算踹过去,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

霍然回头,只见魏阙含笑立在床畔。

宋嘉禾瞪圆了眼睛,把惊叫声咽了回去,愕然望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惊不惊喜?

第125章

魏阙意有所指地笑看一眼左边的窗户。

宋嘉禾也看过去, 窗户依旧是合上的,但那窗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着, 她明明记得之前青书亲手关上了。

原来他还有这做梁上君子的本事,宋嘉禾正要笑,一个囫囵终于想起正经事:“三表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嘉禾撑着胳膊坐起来。

魏阙扶了她一把, 顺势坐在她边上, 期间一直握着她的左手。

宋嘉禾满腹狐疑,哪留意到自己被占了便宜。

“偶然听见你的丫鬟向老承恩公和齐国公禀报,我心里放心不下, 便跟了上来。”魏阙将自己不怎么光明正大的行为说的十分坦然。

“没人发现你吧?”宋嘉禾紧张。

魏阙摇了摇头:“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你放心。”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不以为然, 宋嘉禾深深觉得自家护卫被鄙视了, 可是他入她闺房的确如无人之地,事实摆在面前,宋嘉禾不高兴的鼓了鼓腮帮子不。忽尔一笑:“谁说没人发现你了, 这不就发现了。”

宋嘉禾朝着闻声赶来的青画青书扬了扬下巴。

净房就在寝房后头, 中间相同, 这两个丫鬟大概是听到说话的动静赶来的。

青书青画都皆是惊得花容失色, 青画还夸张的拿手捂着嘴, 一副随时随地要尖叫出来的样子!青书倒是稳重得多了。

魏阙笑了下。

宋嘉禾斜睨他一眼, 又忍不住笑了,对青书青画点了点头。

两个丫鬟会意,福了一福躬身退了出去, 守在门口。

青画眼睛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用力吸了吸气。

青书白她一眼,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姑娘对靖王殿下还真是信任的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点儿都不紧张,虽有婚约在身,可到底还未成亲呢!

其实宋嘉禾哪不知道此举不合规矩,然在这个时候见到魏阙,欢喜牢牢占据了上风。至于规矩什么的,以后再说吧,骨子里宋嘉禾也不是个规矩人。

“三表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欢喜过后,宋嘉禾想起了一件不怎么美妙的事,不由自主地坐了坐正,他们家发生了那么一场大闹剧,他不会都目睹了吧。想想,宋嘉禾就觉得难为情。母不母,女不女,姊不姊,妹不妹。

魏阙捏了捏她的手指,望着她的眼温和道:“我都看见了。”

宋嘉禾笑容一僵,垂了垂眼:“让你见笑了。”

察觉到她神色中的难堪,以及隐藏在深处的难过,魏阙胸口溢满怜惜与心疼。他年幼时也对柯皇后和魏闳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次又一次忐忑的靠近却换来遍体鳞伤,慢慢的伤口结痂变成盔甲,无坚不摧。

这种痛苦,魏阙尝过,所以更加的感同身受,越发心疼。

“暖暖,这世上唯有出身是不能选择的。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可事实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配为人父母。你的好,她不懂,不珍惜,那是她有眼无珠,是她的损失,不是你的错。你无需为她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宋嘉禾愣了下,眼底浮现水光。

从头到尾,她表现得若无其事,因为她不想在林氏面前丢人,她就是要告诉林氏,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所以她伤害不了她。

可看着林氏歇斯底里的为宋嘉卉求饶,那么卑躬屈膝的苦苦哀求,一幅宋嘉卉出了事,她的天都要塌了的惊慌模样。宋嘉禾还是忍不住难过,这种难过由血缘而生,她控制不了。

魏阙微微向前倾身,抬手抚过她的眼角擦去泪花:“你还有很多爱你的人,你祖父母,你父亲。”

“还有我,我会好好待你。”魏阙望着宋嘉禾的双眼,眼底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温柔爱怜。

宋嘉禾吸了吸鼻子,经过泪洗的眼睛格外明亮璀璨,小声道:“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说完脸就忍不住变得红彤彤,彷佛染了一层胭脂,又像是喝醉了。

魏阙眼神变得灼热,似乎目光也有了温度,宋嘉禾不好意思的别过眼,不敢看他,脸却是越来越红了。宋嘉禾有些懊恼,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甜蜜。

魏阙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见他停不下来似的,宋嘉禾恼了,转过头凶巴巴的瞪着他:“不许笑。”说着还用力抽手。

魏阙握着不放,不是很有的诚意的哄她:“嗯,不笑了。”

倒是不笑出声了,可宋嘉禾看他脸上灿笑不顺眼:“明明还在笑,你再笑,我,人把你赶出去。”这都恼羞成怒,用上威胁了。

“暖暖千万不要赶我,我好不容易才进来的。”魏阙举起另一只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终于把嘴角弧度拉了下去,只眼底却还漾着浓浓的笑意,目光纵容又宠溺。

宋嘉禾没了脾气,小声哼了两声,不觉自己也笑了。笑着笑着冷不丁想起自己之前的壮举,身体一僵,轻轻咬了下嘴唇,欲言又止的望着魏阙。

她实在是气的狠了,宋嘉卉做了那么多坏事,一点都不觉亏心,还逮着机会就要害她。又想着宋嘉卉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终身被关在家庙里,兴许过上几年,林氏再做点什么,又没事人似的把她接出来。

宋嘉禾就压不住心头戾气,只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依着她的习惯更喜欢拿鞭子抽,可惜当时手上没鞭子。一冲动就上去折断了她的两条胳膊,比起宋嘉卉要她的命,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的了。

不过折人臂膀这种事,搁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倒也没后悔,想想还是挺痛快的。报仇什么的,就该这样,挨家法关家庙都比不上自己动手来的畅快淋漓。

只是,自己那么暴力的一面让魏阙看了个正着,想想宋嘉禾不自在起来,她眼神开始飘忽。

魏阙心念一转,隐约猜到几分,五指交叉握住她的手,笑吟吟的赞美道、:“暖暖今天真威风!”

宋嘉禾眼神聚焦在他脸上,在他脸上看到了毫不遮掩的骄傲。

骄傲?宋嘉禾睁了睁眼。

魏阙嘴角微扬,忍不住摸摸了她的头顶,这动作,他想做很久了:“有人惹你生气了,你只管打回去,我替你撑腰,要是打不过,我帮你。”他的指尖缓缓落在她温暖细腻的面庞上,动作轻柔满含怜惜。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差点就要从破窗而入。还好他的姑娘比他想象中还‘彪悍’,没让自己受委屈。

指腹上带着薄茧,划过脸庞,带起一种陌生的粗糙感,宋嘉禾却没有躲开,眼神亮闪闪的看着他:“那要是你惹我生气了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

“我不会还手!”

宋嘉禾哼哼两声:“生气时谁还有理智。”

“再生气也不会还手的,我怎么舍得。”

“我才不信!”

魏阙刮了刮她的鼻尖,轻笑道:“我会让你相信的。”

宋嘉禾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英俊男子满目柔情的哄你,谁会不高兴呢。

“说来,还要感谢你二姐,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机缘巧合的救了你,细想想,你愿意嫁给我,她功不可没。”魏阙不着痕的端详她的神色,语调轻松随意:“若是让她知道,就是因为她,我们才结缘,只怕她会悔的肝肠寸断。”

宋嘉禾抬眸看着他,有点儿想笑,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又有点儿心酸,自己竟然让他产生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怀疑。

宋嘉禾跪坐起来,左手反握她,空着的右手也伸过去抓过他的手。

魏阙眨了眨眼,双目静静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穿过这双眼直达她的灵魂深处。他自问洞察人心,唯独宋嘉禾是例外,人在此中,他也不能免俗的患得患失。

“笨,我愿意嫁给你才不是因为救命之恩呢,为了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我可没那么傻。”宋嘉禾一脸嫌弃,想报恩方法多的去了。虽然魏阙的恩,有点儿难报,但是她才不会为了报恩就把自己的终身配上,她没这么伟大。

“那暖暖为什么愿意嫁给我?”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尤其一双眼,亮如星辰,整个人彷佛都在发光。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说完,宋嘉禾就捂住了发烫的脸一头栽下去,打算拿枕头把自己埋起来。她肯定中邪了,居然说了这么不害臊的话。

魏阙伸手一捞,宋嘉禾摔进他怀里,宋嘉禾扭了下要挣出去,魏阙哪里舍得放手,双手牢牢将人禁锢在胸口。

宋嘉禾捂在脸上的手还是不敢松开,她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成了猴子屁股,丢死人了。

“我也喜欢你,暖暖!”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耳畔,脖颈,脸上,带的宋嘉禾也觉得热起来。

宋嘉禾撇了撇脑袋,从指缝里露出盈盈双眸,心慌意乱地逐客:“不早了,你该走了!”

魏阙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

惊得宋嘉禾的瞪大了眼睛,就像一只受惊的波斯猫,连脸都忘记捂了。

魏阙收紧手臂抱了抱她,柔声道:“晚安,做个好梦!”说罢,松手将她平放在罗汉床上。

他站了起来:“我走了。”再不走,他也怕自己把持不住惊吓到她。

还在恍惚的宋嘉禾回神,翻过身趴在枕头上看着他,脸色绯红,双眼莹润,想了想抬手朝他挥了挥:“小心点。”

魏阙粲然一笑,这笑灿烂的一点儿都不符合他霸气威风的形象,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宋嘉禾,他才打开窗户,一跃而出。

宋嘉禾凝神听了会儿,没有动静,想来没有惊动人,他的身手,她还是见识过一鳞半爪的,只是没想过还能用到‘夜探香闺’上。

宋嘉禾把脸埋进枕头,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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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更23点左右

第126章

清风佛过树梢, 簌簌作响,灌木丛里的虫鸣此起彼伏。

宋老爷子与宋铭无声走在青石路上, 月光和灯光将两人身影拉的极长。

思量半响,宋老爷子开了口:“你决定了?”

宋铭静默了一瞬,心里慢慢的涌出一抹悲凉,缓缓道:“她错的太多了。”之前种种还能说是任性, 可以不计较。但是十年前宋嘉禾走丢那一桩旧事, 还有今天宋嘉卉两次试图用毒针害宋嘉禾这件事,最后那一次还当着他们的面发生,他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数罪并罚, 她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