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下午三点钟,离着两个儿子放学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她中间都没有下过车子一步,肚子饿的时候也就随便地叫了个外卖,自个儿在车里吃完算了事,那夜总会的大门关得死紧,跟个里面真是没有人一样。

好个沈科!

她重重地低咒出声,今儿个是星期四,明天就是星期五,等着吧,他不出现是吧,她就回帝都,带着两个儿子去沈家,她到要看看,他出不出来,不出来也好,从今往后,谁也甭理谁,就当作不认识,她的儿子也没他这个亲生父亲!

她刚要启动车子,早上跟司机说过的,她自个儿去接儿子,没曾想车子还没动,就听到个沙哑的声音,那种声音跟是生锈的机器般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噪音似的。

可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他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那个最毒的男人,却也是以身护住她的男人,左侧反光镜那里映出一个细瘦的身影,走起路来,双肩竟是一高一低的。

她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那是个怎么回事,他的腿有问题。

他戴着墨镜,半边张脸都掩在墨镜下,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这是个繁华的大街,白天时熙熙攘攘,夜晚更是许多*男女的快乐去处,而他就在人群中,朝着她的车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那身形跟着一高一低,一高一低地走过来。

大胆愣在那里,有些个回不过神来,他真活着,真活着,是活生生的人,从那边走过来,她的双手用力地捂住嘴儿,眼泪滴落在指间,那股子烫意,让她深切地知道这是真的,不是个梦,真不是个梦!

她的沈科,她的沈科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离开她!

她下车,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眼泪控制不住地滴落,曾以为她会很诗意地站在那里,眼睛大大地张着,就这么看着沈科过来,任由泪水往下一滴滴似断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哭得跟画般。

然而,现实是,她终于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瘦上许多的人,扑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哭得那个叫伤心的,五年来的思念,都一个劲儿地爆发出来。

“坏蛋,你跑哪里去了,现在才知道出来吗?…”她嘴里嚷嚷着,哭得像个脆弱的孩子般,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那个几乎比她还要细瘦些的腰,让她忍不住泪流个不停,“坏蛋…你这个坏蛋…现在才出来见我…”

大街上这个样子,着实是成为别人的焦点。

沈科拉着哭成个泪人的人儿往车里去,双手抬起她的脸,抽出纸巾来,替她抹去泪水,那动作小心地跟对待着瓷娃娃似的,仿佛一个重手,就能将她给碰碎了。

“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他小声地说,没敢放大声,墨镜还架在鼻梁上,更没敢取下来,一手护住墨镜,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哭得我心疼…”

这话惹着大胆了,她还在伤心,是的,上一秒的确是在伤心的,可这人,被他的一句话就给点着了,暴躁起来,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偏就是已经仰着脑袋。“你心疼,你心疼,这五年躲哪里了?”

她嘴上厉声地质问着,那个手已经伸将过来,把他的墨镜一把子给摘下来。

————哎,道歉来了……更晚了,最近总是有点事打乱我的脚步

正文 161

没有墨镜的遮挡,沈科下意识地就要用手去遮挡住自个儿的脸,不想暴(露)在她的面前,可他的动作再快,也挡不住存心的人。

大胆就是那个存心的人,就那么一眼,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思,那一刹,才止住的泪,忍不住往下掉,倾过身去,两手儿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地吻上去,不管不顾地。

沈科一愣神儿,还真没想过是这个样子,那么愣在车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任由她的唇(舌)在脸上肆虐地吻过他每一处伤痕,温热的滋味,把他的心都给捂得热热的。

微张着薄唇儿,她到是表现得跟个老手样儿,把调皮的舌(尖)儿探入他口腔内壁,把欲挣扎着起来的身躯给压下去,压根不去注意他的脸上的诧异之色,迳自吸(吮)着她他的舌(尖)儿,一次次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就不让他挣脱开去。

这种熟稔的技巧让许久没给女人给近过身的沈科,他本就是说不是个任由别人作主的人,初时先有些愣神,没一会儿就已经抓住主控权,狠狠地吻住她,记忆中的美好滋味涌上来,让他有些个情不自禁,连带着落在她身上的力道都不能控制。

可偏就,大胆这么些年,啥都没学,就学了个折腾人的心,他越深入,她到是退得越开,眼见就是拉开着距离,那个清秀的小脸还泛着红,乌溜溜的眼睛里写着的可不是羞怯,也不是浓浓的情意。

那是个淡漠的,跟个刚才的吻,没给她造成任何影响似的,那个小脸瞬间就给冷的,身子往旁边一退,双臂环抱着胸,就这么着微仰着下巴看人。

这厢里,沈科的面容已经露在她眼里,坑坑洼洼地跟个月球表面似的,那眼角处还带着深深的伤疤,估摸着再凶险一点儿,他的右眼都给毁了,可他还是幸运地,还活在这世上,受了痛,还是活生生地出现在大胆的面前。

被她一个抽(身)开去,他眼里的欲(念)还没有褪去,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恼怒之意,那瘦得看不出肉来的双手试图抓回她,让她给侧身躲过。

“大胆——”他给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谁知道,大胆就丢给他一记白眼,启动车子,直接地从夜总会前面离开,声音不轻不重地来个一句,“住哪里?”

他此时没见到她有任何的惊讶之色,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不由得恼恨自己当年想出的破主意,为着这么个事,怕把人给吓着,又怕自个儿承不住她害怕或嫌弃的目光。

如今她一点儿异样的反应也没有,让他心里想把自个儿的脑袋埋入水里,好好地清洗一番,他何苦浪费这五年的时间,可心里又觉得有那么一些个还是值得的,至少他没让她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冷淡的声音,那是他自己应受着的,也只能是受着,不管有什么苦衷也好,他怎么说的,把自个儿的姿态放低,放低再放低,报出自己目前所住的地方,效外的别墅。

大胆没有直接地朝着效外去,目前嘛,最重要的事还是去接快放学的两个儿子,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沈科到是想插话,插点什么话,好让沉重的气氛少上那么一点,到是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么点念头都给压回去。

“沈爸——”

两个孩子的招呼声。

大胆的那个脸色更黑,这表明着所有人都知道,她两个儿子都知道,就瞒着她一个人,这种被蒙在鼓里,当成傻瓜般的感觉,着实让她窝火,阴着个脸,还不止,那个脸还拉得老长,跟个马脸都有得一比。

“妈妈,你脸色很难看咧——”

听听,这都是谁说的话?

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小儿子,喻炽跟个没长眼睛样儿,大大方方地指出自家妈妈那个难看的脸色,跟幼儿园里那个虎姑婆一个样儿。

喻冽可不像他,他是个稳重的小男孩,别瞅着才五岁,可那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喻厉镜的风范,听着自家弟弟的话,就那么一个抬眼过去,也不说话,乖乖地坐在后座里。

爸爸早上出门时可跟他们说过了,妈妈今天会生气,别惹着妈妈!

这话他还牢牢地记着,晶亮的眼睛瞅着前面的妈妈与沈爸,眼里有些个疑惑的色彩,到是没有问出口,大人的事,爸爸说,他管不了的,所以看着就好。

喻炽可不如他双胞胎哥哥一样容易听话,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是个满脑袋里都是好奇的小男孩,把身体往前探过去,那小手试图把沈科的衣角给抓住,可试了几回,都差那么一点儿,他就想去解安全带。

“喻炽,你再给皮一下?”

这个声音出自于专心开车的大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喻炽那手给放了下来,再没有试图碰安全带一下。

喻炽那个小脸一皱的,嘴巴一瘪,跟着就哭起来,那个哭得小小的双肩儿一颤一颤的,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让喻冽忍不住拿眼睛横瞅他。

“妈妈是坏蛋,都不让小炽说话了——”这是指责,直接的指责,喻炽的两手儿捂住脸,话从他的指缝里传出来,那叫一个伤心的样子。

大胆给他戳得无语,这父子俩是不是指定着她好欺负来,她有说什么了吗,不就让小家伙给别皮了吗,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果然是父子呀,让她不由得翻翻白眼,有些扛不住的感觉。

“说话就好好说话。”她这么说,盯着从后视镜里,哭得伤心的小儿子,不得不软化一点儿口气,“妈妈脾气有点急,是妈妈说话重了,好不好?”

“哼——”喻炽显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说法,还偏过小小的身子,就是不看她,傲娇的样子,“反正妈妈是坏蛋,妈妈都不说哥哥的,妈妈对哥哥比较好!”

这个话怎么说的!

她就那么一句,结果让小儿子给抓着不依不饶的,瞪大着个眼睛,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哥哥…”她想说小冽比较沉稳,都不惹她生气,这话说出来,好象会惹得小炽反感,话到嘴边,就给压下来。

喻冽一听,那个就抬起头,瞅着身边的弟(弟),那个眼睛就横视过去,脸上的表情好无辜,瞅着哭得伤心的人,那个真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就是他比较乖,事实摆在那里,人长眼睛的都看着见的。

“哥哥什么?”喻炽那个声音里还带着哭音,仰起带着泪水的小脸蛋冲着后视镜,不服气的样子,跟个沈科到是一模一样。“妈妈,哥哥什么?为什么不说?”

头疼。

大胆真头疼。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瞅她这张笨嘴,说什么错什么。

她恼了,可没把火发到儿子身上,反而集中注意力开车,把腿往沈科方向一撞,把责任都给推到他的身上,示意他去跟儿子说说,她就是个嘴笨的人,平常两儿子都是阿镜哄着的,她承认,做起一个合格的母亲来,有些个不太如人意。

沈科不是不了解这个鬼灵精的孩子,不知道像谁,小脑袋瓜子里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的,他小时候就是浑的,天不怕地不怕,这孩子比他还行,小霸王且不说,还是个能把人给噎着的家伙,才是个五岁的娃儿。

“刚才小炽在做什么?”他问了,声音沙哑。

喻炽一滞,泪珠儿还挂在眼睫毛上,面对着后视镜里的人,那个眼神有些儿个逃避,还把小脑袋给低下来,就是不回答。

“刚才小炽在什么?”沈科还是坚持着把问题重复了一次,盯着后视镜里低着头的儿子,“小炽做了什么,才让妈妈说你的?”

沉默。

都沉默着。

喻冽没有说话,他是亲眼瞅着喻炽弄着安全带想凑到前面去的。

大胆自然不说话,她把事情交给沈科处理,那么就不会再说些个什么,就算是心疼着小儿子给沈科严厉地问着,还是硬着心肠没有说话。

“小炽在解开安全带,想挤到沈爸身边去。”终于,喻炽说话,声音很细微,觉察到自己的错处,刚才的气势就一下子给下去了,小小的身子缩在那里。

沈科点点头,“你那你知道有多危险不?”

还是不曾留情面的严厉质问,那个样子,配着他那张坑坑洼洼如月球表面般的脸,显得有些个吓人的模样。

“知道。”喻炽应得不太情愿,可还是应着,这会儿,他到是学乖了,把身子往自个儿哥哥那边挤去,好象是寻求着他哥哥的安慰。

喻冽到是不拒绝,抬头与沈科的目光相对,没有丝毫怯意,仿佛面对着根本不是一张让人充满着惧意的脸,跟平常人无异。

“知道就好,跟你(妈)妈道歉——”沈科这么说,身子坐直,对上大胆投过来的目光,薄唇角下意识地泛起笑意,又觉得自个儿那笑得不太雅观,连忙僵硬地止住。

大胆不是没发觉他突然敛起的笑意,察觉他的心理顾忌,可真个是,她心里真是不忍,他是个什么人,活得高高在上,生来就是个胡天胡地的,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就是他的兄长们,也不过就是指着他别干杀人放火的事就成了。

这样的人,如今成这样子,自卑得令她觉得心酸,她把车子停下来,“小冽,你带着小炽去爷爷家里,晚上爸爸有事,回不来,明儿个妈妈接你们去幼儿园,怎么样?”

喻炽到想说些个什么,给喻冽所阻止,两个人一起下的车,牵着手儿,往着廉将军的房子走去,身高差不多,从背后,还真是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区别。

“那么,我们的账也得算一算,你说是吧,沈科?”

沈科目送着两儿子进去,那个目光充满着眷恋,从没想过会这样子光明正大地接近儿子,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求了,可立马,这身边的人,说的话,那个意味儿,让他没由来地出一身冷汗。

她到是没再跟他说话,仿佛跟他再说一句,都能要她的命似的,一直专心地开车,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让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得把方向盘给摘下来才算是完事儿?

效外的别墅,到时都差不多是晚上六点了,离得市中心还真有点远儿,瞅着是个度假别墅区,很清静,满眼的绿意,让人瞅着就心情大好,旁边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大胆对什么高尔夫球场什么的,从来都不感兴趣,跟着喻厉镜去过几次,都是他们那会带各自夫人出席的活动儿,她打的那个臭水平不提也罢,反正对这种休闲还是较为抗拒的。

“住在这里还挺享受的吗?”

她瞅着这栋别墅,是她喜欢的古朴样子,踢掉鞋子,把卧室的窗帘给拉掉,挡住从外面晒进来的炽热阳光,回转身面对着从从门口进来的沈科,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睇着他。

沈科有些个讪讪的样子,对着她秋后算账般的表情,忽然间觉得自个儿有些个没种的样子,真不敢面对她的目光,五年前的那个沈科消失了一般,早就没那个胡天胡地的心思儿,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为着心爱的女人,愣是躲了五年,漫长的五年。

五年那么长,长得他都要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子过了,他知道大胆的性子,“哪里,谈不上,没什么享受不享受的。”他说得忐忑不安,跟个面对着教导主任似的,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我看你是很享受的样子——”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学着模特的样子,走成个诱人的猫步,身上的衣物随着她的一走一动之间,已经尽付于原木地板间,两截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沈科,这五年,你不想我吗?”

他喉间一动,控制不住就起了反应,如玉的身子落入他的眼里,心底里的那些个渴望跟个狂兽一般涌上来,让他迫不及待地就要抱住她,强搂她入怀。

可她不,她滑溜得跟个泥鳅样,迅速地离他一个身的距离,捡起地面的T恤衫,笑得跟个卖瓜的王婆一个样子,示意着他举起双手。

沈科打个机伶,又觉得被诱,双手不自觉地顺着她的意儿给举到她的面前,任由她给缚住,乖乖地跟着她走到床前,被她轻轻地一推,就软软地倒在床里。(此处和谐,请亲们到群共享里瞅个儿)

“放开我,大胆,让我来——”难捺的声音,是属于沈科的。

“不放,给我乖乖地躺着——”她不许,拒绝,不给一点儿面子。

“大胆——”他软和嗓音,试着再说。

“给我闭嘴——”这声听得个有些女王范儿,迫使着求饶的声音给消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个叫香汗淋漓的,那个叫身体舒畅的,沈科五年来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这会儿,到是食髓知味的,忍不住想再扑上去,却让还在*的着的大胆给推开,那个眼里就带着个委屈的颜色。

“大胆——”他可怜兮兮地挨着她。

“得——”她丢过去一个眼神,“给我交待吧,几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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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大胆的预期相去得很远,她本来想着好好地折腾一次沈科,反正着其中各种浮云,倒楣的人是她,如今个她是浑身酸软,都不想动手指儿,偏就他的手跟个泥鳅似的,愣往她身上凑,

她索性着拿出杀手锏来,把自个儿的问题给丢出去。

沈科还想着混过去,这明显地,不可能,一点可能性儿也没有,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话,他心里头儿跟个明镜似的,现在到是有些个明白,晚坦白还不如早坦白,至少还能得个同情票啥的。

可不,按他这样的情况,那同情可得大大的。

他想的不错,这个能将生意做到百强企业的人会是个没脑袋的?这话说出去,那就是个傻子也不敢这么天真地认为吧!

要算计的地方还是得算计,投资也得看回报率,总没有人爱做亏本的生意儿,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是逃过一劫,面上到是滴水未露,跟个被从肉(体)与精神上都给摧(残)过的人一样,眼睛敛去些满足的光彩。

“回来将将有五年了吧。”他说话了,声音还是沙哑的,不是故作的沙哑,是那场袭击留给他的纪念品,嗓子是好不了,能说话已经是幸运的,他也不要求太多,“当年都不能动,要不是想你跟儿子,我还真是撑不下去了!”

这话是真的假的?

沈少还会有撑不下去的一天?

他就是个天生的强者,还没有什么事儿能让他认输的,可这么一个人,摆在他心头的人,怕她见着自己伤得血肉都要模糊的样子,怕惊着她,愣是不跳出来说,他还没死。

是呀,这么个人就是他身边的大胆,此刻还在他身边的大胆,让他爱到骨子里去的大胆,根本舍不得让她见自己的样子,只得狠下心,不出面澄清儿,心里系着一个希望儿,就盼着快快地复原,岂料,这一等就是漫长的五年。

所以,他说的半真半假。

全然的假话太完美,会让人生疑,全然的真话,又让人觉得太过头,就是这个半真半假的话,最让人听得舒服,不矫情,不傲娇,还透着那么点实在的意思,把个大胆给哄得心都软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从大胆身上也可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是沈科的对手,被他半真半假的话就给蒙住,脑袋枕着他的手臂,瞅着他身上的疤痕,“还疼吗?”

身上的疤痕那么多,那么密,她都可以想象他当时的样子,觉得身子都有些冷,就算是先前那么大的火气,这会儿,也消得差不多。

她要求不多,他活生生地身边就成,真的,虽然他给的理由,让她觉得胸闷蛋疼的,还是不说二话地接受下来,他还活在这世上,她就应该感谢上天了,还有什么气可生的呢!

大胆这个人一想开就好的,刚才运动那么一会,本就没吃晚饭,现下肚子饿得不行,拿手推推他,“去做饭啦,我饿了!”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与话,她一下子是习惯的,就那么说出口。

可沈科那是个会做饭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压根儿就没进过厨房,“君子远疱厨”,那个他们沈家男人的传统,到他这一代乃至与他差不多岁数的侄子们,都是个两手从未沾过洋葱水的人,让他去做饭,他怀疑做出来的能吃吗?

“那个呀,大胆,我们出去吃吧?”他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觉得自己突然矮老大一截,喻厉镜与廉谦那两个家伙都是会做饭的,就他一个人不会做,好象不太好,“外面出去一点儿,是个景区,好象有什么东西可吃的。”

别墅外面是个景区,这话是不假,真的不能再真了。

且不说这景区这么晚还有没有在营业的,就是这景区的东西,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就是摆明着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的心态儿,那东西还能说上好吃,那简单就是个神话了,可以上新闻头条了。

“还是叫外卖吧。”大胆压根儿不想出门,懒懒地卷在床里,跟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晶亮的眼睛瞅着他,“我懒得出门,你打电话叫个外卖吧。”

呃,沈科忙不迭地答应,他自诩是个好男人,这会儿,自然是全力满足她的要求,就算是这个郊外,离市中心远得很,还是答应答应下来,叫个外卖,外卖哪里叫,自然是景区那里。

他站起来打电话,那脚微有些跛,却已经是他的最好状态,今儿个晚上,他到是没想来别墅这里,以至于这里都没个人的,景区嘛,他还是熟的,能不熟嘛,且不说,他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就是这个景区,还有他的一点儿投资。

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忙不迭地答应,他很满意。

所谓的外卖,不过就是两份炒米粉,就是最简单的卷心菜炒米粉,时间也晚了,没啥个材料,景区那边的人解释得满头大汗,就怕面前的人发怒。

沈科何曾这样子,就吃这么个简单的东西,他向来是个挑嘴的,哪个东西不是吃得最精致的,与大胆激(情)完了,就让人吃这么个东西,那个脸不是一般的黑,唬得那景区过来的小伙子好一阵寒颤的。

到是大胆不在意,穿起丢在地面的衣物。

她是个不挑嘴的,就是别让她吃黑糊糊,看着就倒胃口的东西就成,连忙让那个小伙子赶快地离开,自个儿打开来,鼻子就闻着香味儿,拿起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吃起来。

沈科满面纠结地挤在她身边,见她刚才和颜悦色地面对着那个小伙子,感觉自个儿是给撇一样,那手臂儿就圈住她的腰身,把上(半)身倾向她,“大胆,那人长得怎么样?”

“谁长得怎么样?”蒙头狂吃的人,稀里糊涂的,压根儿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知道吃面,耳朵里到还清明着,把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个倒带似地倒回来,“你说送外卖的?没看仔细,怎么着,你想把他捧起来?”

她就是个迟钝的,没瞅见人家眼里那点儿醋意的,还问人家是不是想把送外卖的小伙子给包装起来,成就个大明星什么的。

沈科老放心了,松开她,自个儿也跟着扒拉起来吃,味道嘛,不是很好,也还凑合着,到是见着她吃得很快的样子,到让他吃得也顺溜。

太阳爬到半天高时,大胆才醒来,地上的她的衣物早已经不见,估计着让沈科给收拾过了,这房里,找来找去,她只得穿沈科的衬衫,就算是沈科现在瘦下来,那个衬衫给她穿还是是得太大,长度更长,快来到她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