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斜过脸,难得,俏脸一红,不,也可能是火光烤的,或者是热度,反正小脸红艳如花一般。“你会梳吗?”她盯着那双修长的大手,那双随时拿把刀,动不动要杀你,要杀

他的手,不知梳子在他手中会成什么样?

“朕试试。”刘煊宸自信满满地说道。

云映绿迟疑了下,起身走进里室拿过梳子和簪子,递给他。她感到头已经烫到不行了,神智一片混沌。

刘煊宸站到她的身后,一手按着她后脑,一手握着梳子,静静地凝视着那一头长发,静静将长发一把一把梳开梳亮,每梳一下,他的心就柔一次。

他没做过这些下人做的事,也觉得男人的一双手不该碰触这些妆品。可今天,这样做也没什么,他反而觉得满溢着快乐、开心,自然得仿佛已做过多次。

他俯望着小太医清丽淡雅的秀颜,在炉火的照射下,她苍白如月的脸容,绽放着星月的清辉。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发心。

“刘皇上,你晚上要和我说什么了?”这刘皇上的力度和竹青有得一拼,云映绿舒服地闭上盼。

刘煊宸窘迫地抬起头,“朕是说…。你过两天和朕出宫一趟。”他本来还想和小太医聊点心里话,但狂跳的心让他想不起要说什么了。

“白天还是晚上?”云映绿问道,头越来越沉了,她用手撑着脸腮。

“晚上!”

“刘皇上,我加太多夜班了,不公平。”云映绿嘀咕道,眼皮加重。

“你…以后就搬进宫中住吧,朕的寝宫房间多着呢,怎样?”刘煊宸顺着心,期待地问道。

好半天,都没人应声。

他低头一看,云映绿脸红得像个小火球,呼吸频繁。

“罗公公!”刘煊宸慌地轻呼一声。

罗公公闻声跑了进来,一瞧,试了试云映绿的额头,惊道,“皇上,云太医在发高热呢!”

“这…该怎么办?”常人生病找医生,医生生病了,找谁去?

“这里面是煎的药吗?”罗公公眼一转,看到炉火上的两个锅,都在往外喷着沫子,忙熄了火,粥和药都好了。

“对,对!”刘煊宸小心地抱起云映绿,“云太医刚刚有提到药,还让朕喝一点预防下,你快倒下来,让药冷冷,朕来喂。”

罗公公脸上掠过愕然,但就一会,他低眉顺眼,依照君意行事。

刘煊宸替云映绿绾上青丝、喂了药,抱着走进值夜的里间,亲自替她盖上床被,合衣守候了一夜。

守夜的时候,他还把云映绿熬好的粥,捧场地吃个精光。

东方发白时,他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太医院,脸色虽然憔悴,但两眼晶亮,神情愉悦。

阳光从窗户纸中透进室内,云映绿缓缓睁开眼,感到身子舒适了许多。小德子站在她的床前,表情怪怪的,告诉她,皇上有旨,给她两天假期,让她回府歇息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她今天真的能出宫了。

这就是古丽想的办法吗?

第三十八章,话说拍拖(上)

不得不承认,秦论秦大公子是个天才。

做生意是个天才。

谈恋爱也是个天才。

云员外一脸过意不去地告诉她,小女云映绿说,与秦大公子还不太熟稔,彼此不太了解,为了日后长长的几十年着想,定婚一事暂缓。

这是云员外斟酌了许久,考虑到秦论的自尊心,才想好的一些番说辞,云映绿的原话是,她不想和一个算不上认识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过一辈子。

秦论听了,俊眉一挑。不太熟稔,不太了解,是吧,好办,多点机会在一起,加强联系,不就可以增加彼此间的了解了。这次,他不再迂回周转地找机会了,直截了当地向云员外

提出,希望以后能不避嫌疑地带云映绿出去走走。说白了,就是我要和你家女儿约会、拍拖,你给行个方便。

这约会、拍拖的行为,可是现代词,但那时人有秦公子就无师自通了。

云员外和云夫人巴不得呀,一百个赞成,还共守联盟,为秦论提供一切情报。

这不,云映绿破天荒地有了两天休假,云府早有人跑到秦府,告诉秦公子。

对于秦论,现在万事之中,重中之重,就是博取佳人芳心。一听,放下手中的事务,换了件簇新的蓝色丝袍,坐着马车就过来了。

秦论进云府时,云映绿已换上女装,竹青替她梳好了头发,陪着云夫人在后花园的池塘边看秦论前两天送的几尾金锂。

这里,插一句,关于昨晚绾的那个男子发髻,竹青用了各种形容词,来说明那个发髻有多难看,说,小姐,你以后还是别显丑了,这事我做比较合适。云映绿抿着嘴直乐,服了药

,睡了一觉,她啥事都没有了,身子骨好好的。

“秦公子来了。”竹青眼尖,欣喜地叫道。

云映绿转身,急不迭地跑过来,“秦公子,我正要找你呢!”

这话有点让秦论受宠若惊,有点让云夫人和竹青大感意外。

“怎么,想我了不成?”秦论笑吟吟的,哑声低问道,声量恰好不让云夫人和竹青听到。

云映绿向来对于这些玩笑话充耳不闻,她上前扯住秦论的衣袖,踮起脚,凑近秦论的耳边说:“一会陪我去个地方。”

“好啊!”就是地狱都行。“什么时候出发?”

“你去向我娘亲说一声,说带我去药庄坐诊。”云映绿不知秦论和自己爹娘之间的交易,还紧张兮兮地让秦论编个理由。

秦论心中那个偷乐呀,他配合默契地向云夫人问了好,然后礼貌地问可不可以带云小姐去药庄帮下忙,有许多患者一直嚷着要见云太医呢!

云夫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去吧,别象上次那么晚回来就行。

秦论抱歉地向竹青瞟了一眼,说,今天已经劳驾云小姐了,就不再麻烦竹青姑娘。

竹青傻傻地瞪大眼,她知道秦公子是把她给甩开了想和小姐独处,这可以吗?

她询问地看向夫人。

云夫人温婉地一笑:“秦公子,映绿没什么独自出过门,你好好照顾她。”

“伯母放心,小侄一定会把映绿守护得好好的。”秦论温柔地凝视着云映绿。

竹青叹了口气,她又失去了一天侍候小姐的机会。

秦公子把小姐一带出府,不到月上中天是不会送回来的。

“我们先去城郊那家客栈。”两人上了马车,云映绿就会秦论说道。

“那个波斯人住的客栈!”秦论就知云映绿主动找他绝不会是因为想他,“你和他还有联系?”

“没有联系,是他中了箭,我去帮他上点药,昨晚刚拔的箭头。”云映绿从宫中回来就想到,要去客栈,得找秦论帮忙。秦论那天晚上她一起去过那里,属于知情人之一,不是她

透露秘密,古丽怪罪不到她。

秦论一皱眉,敏锐地感到事情不简单,“他怎么中的箭?”

云映绿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不重要,医生只要负责医好病患就行了。”

秦论无奈地直叹气,“映绿,是箭伤啊,不是普通的伤,你怎么能不问清楚呢,万一他是犯了法,被官府捉来的罪犯,你怎么办?”

“那也要把他治好了,再绳之以法。这捉罪犯是杜子彬的事,不关我的事。”云映绿说得理所当然。

秦论挫败地耸耸肩,“杜子彬,那个刑部尚书?你对他还牵挂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