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看着她,慢慢蹲下,与她平视,““宛白,朕不得不如此做。””她笑着点头,““我能理解。”

“你….”细长的凤目拧成一条缝,这么聚光,却看不清她,他心中不由地作慌。

“嗯?”,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那声音有点轻哑了。

她沉吟了下,““还好吧,结婚时我们说过共担风雨,共度患难,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刘煊宸不语,摸索着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

“宛白,朕只有你…”.他的笑颜里带着些悲凉,语气里隐含着抱歉。

“不,皇上你很富有,你有全魏朝的百姓全心的拥护。这一次,你不需承谁的情,从别人手中接过什么皇位,也不要计较什么血脉。你是百姓们选出来的皇带,你开创了一个新的

帝国,魏朝在你的手中,一定会翻写一个新的篇章。”.

她真的太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她不好意思朝他轻轻一笑,极是柔软的一个笑容。

“累了吗?你依着朕,闭上眼。”.他温柔地倾身,欲吻她的脸腮,她恰巧转过头,看向月光下的山林。

“我怎么舍得睡,这么美好的山景,难得见到的。皇上,你隐居找的这个地方真是不错。”.她轻快地说道,抽回手,兴奋地挥动着。

刘煊宸唇抿得紧紧的。

从她上山以后,她一口一个皇上,没有唤过一声““煊宸,”,他无由地感到很失落,心慌慌地乱跳,如什么掉了,再也寻不着一般。

这二十多天,虽然见不到她的面,但是他知道她的一点一滴,他的心是充实的、平静了。

为什么见了面,反而许多东西变得不确定了。

他伸出手,再次握住她挥动的手腕,她一怔,感到他扣得太紧,简直是力道过大,存心想折了她的手臂。而他的手指怎么那样的冰,是不是太冷,止不住轻颤,如攀浮木般,紧紧

握着她腕间不放。

“皇上?””她担心地看向他,““要不,我们回木屋吧!,”

“宛白,朕没有变,朕发誓,朕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朕不是棋

子…朕就是朕,不为谁活,但是朕好孤单,你留下来陪朕…留下来陪朕走到这一世终点…这一世算朕欠你…””他不起身,另一只手

环住她的腰,那声音充满了寂寥和无助。

她温和地拍拍他的手背,“我没有走呀,我不是在这里吗?””他突地抬起头,““朕要听你对天发誓。”,

她摇头失笑,“皇上,誓言很可笑的,要是真心能做到,又何必说出来呢!”.这个九五之尊,今晚怎么幼稚如孩童,远离尘世太久,时光会回流吗?

刘煊宸眼角一颤,眉头复皱,又舒开,““朕没有喜欢过人,有许多地方做得不

好,你要谅解朕,给朕机会,朕现在江山坐稳了,以后会多出许多时间陪你。宛白,相信朕,好吗?””

“皇上,”,她叹气,““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你呀!”

他扳过她的头靠上他的胸膛,感觉到掌下身体的僵硬,他又是一惊。他记得不久前他怀中的小女子蜷缩着,是那么羞涩,那么娇柔。

“朕从此后不纳妃嫔,后宫不进秀女。,”黑眸璀璨逼人,他又许下一个重诺。她扬眉又笑,却不回应。

他心头微地发恼,用力搂紧她,没头没脑地落下一个个慌乱的吻,他吻到了一滴温热的水珠,他抬手去拭,却发觉水珠是从他眼中滴落下来的。

就算赢了又怎样,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你,所有的成功都枉然。

第一百四十八章,话说触不到的恋人(中)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万岁…””层层叠叠的呼喊如澎湃浪涛回荡在东阳城的上空。刘煊宸以雍容华贵、威仪高雅的姿态,华丽回归皇宫,再没有人敢提什么

假皇

乒、草根血脉,他是大魏百姓郑重选举出来的皇上!比哪朝哪代的皇帝都当得光荣。他姿态非常高的没有重新改年号、改国号,他仍是刘煊宸,并没有认祖归宗。关于他的身世,

东阳人只知是一个蒙面人抱来的小男孩。

有些往事还是尘封得好,最终带到棺材中比较安全。

但是大臣们还是为他重新加冕,举行了一个隆重的登基仪式。

至于那位竞选败北的齐王,听说接受不住这样的结果,口吐鲜血,再次卧床不起,不过,这次到是真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些曾经拥护齐王为带的党羽们,慌慌地收敛心神,急急与齐王划清界线,恨不得捧心在手,向新帝表忠心。

现在,魏朝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祥和。群臣齐心,万民拥护。

刘煊宸身着龙袍,头戴纯金的皇冠,抬步走上龙阶,坐在龙榻时,心中不禁百味杂陈。大臣们习惯地看向一边的珠帘,刘煊宸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那面珠帘。

珠帘随风叮咚作响,帘后的人却已不再。

云映绿已不再监国,这面珠帘,刘煊宸却坚持留着。

他曾邀请她一同来参加他的登基仪式,她说监国的这些日子,没有去为秦公子诊治,没有回府看望父母,今天,她想出宫一趟。

她仰起小脸,平静地问他可以吗?他能说不可以吗?

他再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云映绿在慢慢地疏远于他。虽然她并不刻意冷落

他,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她仍关心他,该皇后应尽的义务,她都会尽善尽美的完成。

但是…

他回宫的第一晚,发觉她已从寝殿搬出,住到中宫去了。他问为什么,她笑着说,宫有宫规,她在寝殿住个一两晚没有事,长期住在这里,会惹别的妃嫔说三道四。皇上的寝殿,

经常摆放秘密的国家资料。后宫不涉政,别的大臣要是知道她住在里面,也会有微词。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还在新婚中,就分开了二十多天,长长的相思早已蔓延成熊熊的烈火,他渴望她的温暖,也渴望能温暖她,听她在他身下低低的嘤咛。他踏着夜色,走进中

宫,不曾想,扑了个空。她去了讲经堂上课,他追到讲经堂。看到她眉宇飞扬、小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正生动形象地为妃嫔们讲解着女子生理期应注意的各项卫生。他站了很久

,她都没有看到他。妃嫔们散去,她走出讲经堂,一看到他,她脸上的光芒倏地黯淡,另换上温婉端庄的微笑。那微笑就象是幅面具,刺得他眼睛胀通。他一腔热火,被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

她监国以来的所有奏折,他花了两个晚上,细细地重新看了一遍。那两晚,她陪着他。他在看奏折,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看医书。他看一会,便抬头看她。明明她就在面前,可是

他就感觉触不到她,哪怕把她抱在怀中,都觉得遥远。夜深时,两人一同回宫,他婉转地提起从前两人一同在太医院中喝粥看星星的事,她听着,却不回应。

皇后与皇上之间有许多条条框框,上面写着该如何如何。在那个条条框框里,她什么都会做。出了这些条条框框,她再也不会破例为他做什么了。

夜深为他煮一锅药膳。

从街上回来时,为了让他吃到热热的包子,不惜烫伤手。

因为惹他不开心,她羞红着脸,当着侍卫的面,飞速地啄一下唇,说:“.亲爱的,对不起。.”

他疲累时,她主动圈住他的腰,替他按摩着脖颈。

婚宴上,别人都以看戏的心态,偷偷取笑他的出生。她却不顾一切地冲出来,为他据理力争。

在他无助时,她一次又一次地对他说:“.煊宸,我爱你!”

监国期间,她用她的智慧,解决了国库之急,为他赚取了人心、民声。如今呢,她为他做什么呢?

她甚至暗示内务府给他送各宫妃嫔的碟子,各位大臣未出阁的千金们的画像又再次出现在他的寝殿之中。

她把他往外推,而她自己在往后退。他们之间,二十多天,不知不觉,已遥不可及。

不行,他不能让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变。

“皇上,该上朝啦!””罗公公咧咧嘴,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凑到刘煊宸的耳边,低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