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婚的她,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缘分不够,那么多的才子显贵,就没一个让她心动。

真正让她体会到爱情那种朦胧的美妙的,是她莫名其妙成了另一个人后,那个自称是她学长的男人。

他很亲切,也很温和,体贴、温柔得让她情不自禁地动容。看到他,她感到他的心脏出了问题了,心突然间跳得像擂鼓一样,咚咚咚咚,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

可是姬宛白却悲哀地发现他这样的温和和亲切并不只是对她,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一位倾心呵护的女子。

一颗芳心戛地摔在地上,碎碎片片,狼狈不堪。

她这么个自负的人,除了逃得远远的,还能干吗?最多今生都不要再见好了。她暗恋、单相思、一厢情愿,羞死人了。

情感上打击这么大,工作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腿彻底好了后,在吴澄一帮姐妹们的怂恿下,她回到了医院。

那天,医院里的大大小小领导,为了她的回归,全部出来迎接、问候。但她却成了那天医院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一位孕妇剖腹产,手术不复杂,她刚回来,不可能主刀,吴澄让她先到手术室适应适应环境。当她一看到主刀医生剖开孕妇的肚子,血流如泉时,她脸色发白,发出一声尖叫,捂

着嘴从手术室惊恐地跑了出来,先是大呕特呕,接着就瘫成了一团泥。

护士们把她扶到门诊楼,她还没恢复过来,一位女子走进诊室,说私密处痒痛难忍,值班的医生让病人躺到里面的床上去。姬宛白无意中瞟了一眼,看到病人脱光了下面的衣裤,

打开大腿,医生拿着一堆亮闪闪的器具伸了进去,她眼前一黑,又羞又惊,昏了过去。

姬夫人来医院接回她,一再地向医院领导们解释,宛白失去了记忆,现在还没恢复,暂时不能上班。

领导说,不急,不急,慢慢养。心下已做好了永失栋梁的心痛准备。

姬宛白回到家之后,连发了几天高热,动不动就出虚汗。姬夫人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姬小姐这是心病,和身体无关。

姬夫人本来就想带姬宛白来看心理医生,现在一听,就把这事提到前面来了。

当姬夫人一听于不凡这个名字时,象炸开了,不管姬夫人说什么,她怎么也不肯来见于不凡。

姬夫人无奈,想换个心理医生,找了别人打听,别人都一致推荐了于不凡。姬夫人再也不随姬宛白任性了,今天只说带她出去逛街。

姬宛白一听,兴冲冲地上了车,根本没多想。

“妈妈,你骗我。”姬宛白责问地看着脸突然板起来的姬夫人,音量不由地放小。“宛白,你想以后别人一直想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你,把你当傻子吗?”姬夫人一字一句地问着,

口气很严厉。

“妈妈,我才不是傻子。以前的记忆很重要吗?以前的记忆里都是那登徒子,我才不要想起。”姬宛白噘起嘴,低声反驳。

“他在你记忆里只有三年,可是爸爸妈妈却养了你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与爸妈有关的点点滴滴,你也要忘?你每一次得的大大小小的奖,那种快乐的时刻,你也要忘?做一个优

秀的妇产科医生,一直是你的梦想,你也不想圆梦吗?”

姬夫人逼问道。

姬宛白嘀嘀咕咕,前二项,她都想记起,可最后一项,她想还是免了吧!“那…那我们换个医生。”她怯怯地说道。

姬夫人一扬眉,“于医生是你的学长,以前就认识你,这更有助于帮你回忆起从前,而且他是最好的心理医生,我不以为有换医生的必要。宛白,出来。”

姬家宠女儿,宠归宠,家教可是很严的。

姬宛白无语暗叹,妈妈哪里懂她那歪歪曲曲的小心思呀。

小脸上浮现在出几丝怅然,她无奈下了车,硬着头皮由姬妈妈拖着进了心理诊所。于不凡不在,姬宛白偷喜得直乐,但心中又有一丝遗憾。

“那于医生什么时候能有空?”姬夫人有点后悔今天来,没有事先给于不凡打个电话。

姬宛白一听还要来,肩耷拉了下来,从眼底里看到李佳在看着她,她微微一笑。李佳露齿一笑,以作回应。她认出姬宛白是上次被于不凡温柔地抱上车的女子,原来她不是残障呀

唐兰打量着雍容华贵的姬夫人,听她的口气和于医生很熟,按照日程来看,于医生一周后才会有空呢,她还没回答,李佳在桌下偷偷踢了下她的脚。

她会意地一笑,“夫人,这样好吗,你把电话号码留下,于医生回来,他会和你联系的。”

姬夫人含笑点头,弯腰写下号码,“那麻烦护士小姐记住告诉于医生,我们今天来过了。”

“一定的。”唐兰从桌后走出来,礼貌地送姬夫人和姬宛白出去,这时,门外刚好进来一人。

三人看过去,是位拖着大大行李箱的惹火女子,俏俏地扫视着三人,“请问,不凡在里面吗?”

姬宛白别过脸,烦恼地叹了口气,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痛。

第十五章,话说心病(二)

李佳给徐琳倒了杯水,回到桌子后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唐兰在给病患打电话,把预约的时间重新安排。两人表面上都是一派正常忙碌,眼神却不时地瞟一下端坐在对面,脸上

摆出一幅子家人熟稔表情的徐琳。

这应该就是那位惹火的护士了。唐兰斜晚了下徐琳傲人的三围,用眼神对李佳无声地说道。

李佳眨了眨眼,嗯,这是一只船?一只船?唐兰对着话筒的嘴巴一张。另一只船刚刚开走,李佳不动声色地把一叠资料放进档案柜中。

唐兰微张的嘴巴圆成了O型。

“徐小姐,你要…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李佳从档案柜前转过身,看到端坐的徐琳站起来了,目标方向里面的诊室,她一急,脱口拦阻,但话到半空,又拐了个

弯,便伴以温和亲切的微笑。这位惹火的美女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成为诊所老板娘,还是不要太生硬得好。

“里面是不是不凡的房间,我进去看看。”徐琳笑得很优雅,但往往太过完美的东西,就掩饰不住雕琢、做作的痕迹,让人感觉很假。如同人生不曲折,那还叫人生吗?

李佳有点不太适应于不凡被人直呼““不凡”.。

“不凡”,这个词非常惊天动地,如果用来形容一个人的人生,将预示着你的一生是轰轰烈烈的。但用作一个人的人名,李佳咂咂嘴,会让你觉得你在说一个形容词,而不是喊一

个人的名字。这样直呼 ,非但不觉得亲昵,而觉得怪怪的。

也许,她们叫惯了,也听惯了““于医生””这个称呼。

不过,眼前这位美女第一次登门造访,就摆出一幅当家主母的样,让她看着不爽。“里面是于医生的诊室,不是于医生的私人房间。嗯,里面的一切布置,都是不可以随便挪动的

,除了于医生,我们也很少进去。徐小姐,你想参观一下吗?”.李佳尽量含蓄地解释给徐琳听。

“哦,那就不必了。.”徐琳收回脚,转而把其他的几个房间参观了下,神情有点没趣。

如果换作以前的性子,她早已拉下脸,对这两个明显眼中带着不善与看戏的丫头,回以不悦的言辞了。

什么诊室不可以随便进入,骗鬼去吧,她虽是个x光室的护士,但一般的医理也是懂的。

人不能光长年岁,不长心计。

她不再是任性、可以随意挥霍的年纪了,她有涵养,对一些小事、小人不必太斤斤计较。这两个丫头能猖狂多久呢,一旦她嫁给了于不凡,由不得她们不点头哈腰,奴颜婢膝。

想起于不凡,徐琳掏出手机,叹了口气。

一份感情的萌芽,总是要经过一些事,一些磨难的。她当然有收到于不凡那几条短信。

她收到时第一个感觉是无法置信,她虽是个剩女,但至少是个美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家境与于不凡家相当,这样两家相处不会有什么导份上的降碍,于不凡是个金龟婿,中

国人习惯说郎才女貌,她和他不是最佳组合吗?

她再一想,有可能是于不凡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心没有发现她的好,才说产生不了感觉,那一晚的浪漫晚餐,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最后她陡然想到,会不会是另有人也瞄了上了于不凡?

意识到最后这一点时,她恨不得立马让火车掉头。但女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不可以孤注一挪。五斗米很重要,那至少是最后一道避风港。

她还是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