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哭了一会儿,小声对春水道:“若往后你有什么事,或者家里待不下去了,就去找我,出了村口,一路向西,走大道,大约一百里的地方有一个荒磨山,山上有一个清心道观,我就在道观里。”

“切记,切记,此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春水点点头,他眼里含着泪呢,泪珠子越发像下小雨似地,流的更急了。

根生从屋里出来,他刚才在找玉佩,找了半天都没找着,也不知放哪儿了。这会儿听到许多哭声,出来一看,又瞧见陈秋花正吃鸡屎呢,一边哭一边吃,眼泪混着鸡屎一起吞下去,糊的嘴上全是黑黑白白的东西。

“这,这怎么回事?”他吓一跳,慌慌张张地叫春心,“春心,春心,你后娘怎么了?”

都这时候了,她还有个屁的后娘?

春心抹了一把眼泪,淡淡道:“放心,死不了。”

根生急了,“她不能总这样吧?”

“过几天就好了。”

把春水安抚好,就从家里出来。根生不放心,从院里追出来,连声问着陈秋花到底怎么样了?

春心心中暗叹,还以为他追出来,是因为舍不得她呢。

心里微微有几分刺痛,抱着包袱上了车,脸上还现着悲戚。

第一百零六章 深夜赶鬼上路

韩骄子却一直挂着笑容,看她哭,笑得越发灿烂,“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又不是永远见不着,有什么可哭的?”

春心不理他,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哭得太过了,但整个家只有这个弟弟是真心不希望她走的,不哭一哭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岂不是对不起人家的深情厚意?

甚至今天这哭也不全为了春水,她认了多年的父母,都不是亲生父母,这个打击对她多大啊,还不兴哭一哭啊。

韩骄子笑了笑,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他一个狐狸怎么可能知道?

伸手一抖缰绳,“行了,别哭了,先说说咱们去哪儿?”

春心道:“去地里看看吧,我想把那块土带走。”

她说的是种了灵芝的那块土,用精魂养好的土,扔在那儿太可惜了。

韩骄子点头,反正这会儿天还早,晚上还要带西门赶路呢,少不得要在这儿等到天黑。

马车赶到地头上,刚一下车就遇见牛大叔扛着锄头过来。

牛大叔最喜欢她,一见她便笑道:“春芽啊,你回来了。”

春心笑着行礼,“是,大叔,你可好?”

“还好,你爹说你成亲了,这就是你的夫婿吗?”他看一眼韩骄子,直咂摸嘴,“长得可真好啊。”

春心脸一红,她猜想多半是根生觉得她私奔的事丢人,就跟别人说把她嫁到外地去了吧。

她也没争辩,这时候争辩只会让人觉得她伤风败俗,便像以前一样,对每个遇见的村民都微笑着打招呼。

正是秋收的时候,地里忙,时不时地就能碰见个相熟的。春心人好,在村里人缘也好。尤其是那些大叔大妈的最是喜欢她。与这些老乡亲近着闲谈几句,倒也冲淡了不少心中的悲伤。

走到自家地里,种灵芝的那块土还没人动过。这个地方隐蔽,谁没事也不会打土的主意。她找了个袋子。把土一捧捧收进去。忽然惊叫一声,“呀——”

韩骄子问道:“怎么了?”

她一脸惊喜,“快看,发芽了,居然发芽了。”

一棵嫩嫩的小芽还没完全从土里钻出来,只是幼幼的一小点,若不是动了土。根本看不出来。

韩骄子看着小嫩芽也很开心,毕竟他当年牺牲色相为弄来水浇灌过它,这会儿就好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来,把它放起来。回头还能接着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盒,弄了点土放进去,小心翼翼就像娶媳妇一样把它请进去。

难得看他这样,春心很觉好笑,把土收好了放进车上。

他们就在地头上坐等着。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对金童玉女,每个走过的人都会多瞧一眼,暗自赞叹,“好一对璧人”。

春心心想,若是韩骄子变成原形坐在她旁边。想必别人对他也不会有那么多联想了。

天渐渐黑了,该回家的也都走了,田地里空空一片。韩骄子见四下没人,便施展了召唤术。

不一会儿西门就急匆匆的赶来,他以前出现大多是提着裤子,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可今日竟然穿戴的好好,看来是这一年他把妹把的不是太顺啊。

西门一见她,就指着她鼻尖大叫起来,“你个臭丫头,走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呀?”

听着他的骂声,春心忽觉很亲切,笑道:“我回来就是找你来的。”

西门撇嘴,“找我干什么?”

“我一会儿要走,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去哪儿?”

“清心道观。”

“不去,不去,老道的地方有什么好。”西门拼命摇着头,他一向对神佛之地敬而远之。

春心笑吟吟地道:“你跟我走,我能帮你恢复那张俊脸,你去不去?”

“去。”

西门回答的那叫一个脆生,由此可见,他这段时间一个女鬼也没勾引到,想必某些地方憋的很难受,才会这么轻易就范吧。

春心乐得嘴都咧后脑勺了,当即叫他把身边的鬼都带着,跟她一起去荒磨山。

这些鬼平时也没事干,一个个闲得跟什么似地,给他们找点事做,他们也挺欢喜的。只是要把这么多鬼一起带着走,该怎么带,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春心跟师父学过赶僵尸,她师父曾运一批僵尸去过山西,酬金是一百两。但那是赶僵尸,赶鬼怎么赶她还没试过。

要是西门一个还好,这么多鬼,万一路上碰点什么事都是麻烦。

跟韩骄子商量了一下,他道:“拿根绳拴上吧,就不怕走丢了。”

春心想想也是,彼时官府抓民工服劳役的时候,都是用绳拴住胳膊,有人带着往前走,绳子去不掉,也就不怕走丢。

只是对于鬼来说,普通绳子却不行,那东西根本沾不了他们的身。

她叫韩骄子找来墨斗,把一大团棉线在用黑狗血合成的墨汁里蘸过,双手轻轻一抖,多余的墨汁抖掉,然后一一拴在每个鬼的手指头上。

至于西门,他在后面负责赶鬼,若遇上什么事,就钻进韩骄子的袖子。

有他压阵,一路上也不怕出事,若是碰上什么修道之人瞧见了,也好有话说。最起码,他们没让鬼四处乱跑吧。

西门很讨厌被人这么对待,整个没把他当人看(当然,他也不是人),但为了他的脸,也只能忍了。心里自免不了发发狠,若是她医不好他的脸,一定会叫她下辈子过不安稳。

他们晚上开始走路,到了白天就歇下了,把这些鬼都收进韩骄子的袖子里。也难为韩骄子,他两个袖口涨的鼓鼓的,身上也被冰的发凉,居然硬是咬着牙,没把他们甩出去。

他们也不敢选人多的地方,只能找荒山野岭赶路,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走得很慢,两三天的路程,要走个四五天才能到。

走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晚上终于出事了。

经过一个树林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商队,商队的人晚上在树林里宿营,篝火燃的高高的。他们有的和衣躺在地上睡觉,还有的守着篝火,喝几口酒,聊聊闲篇。

有一个以前走过镖的小子,他讲了一个鬼故事,说曾经遇上一堆人围着火说话,他走过跟人借火暖暖身,一人问他,“你喝酒吗?”

他说:“喝。”

“你都是怎么喝的?”

他做了下演示,拿了酒囊往嘴里倒。

那些忽的笑起来,“你这有什么意思,咱们都是这么喝的。”他们说着,突然间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十几口腔子对着他,手拿起酒囊对着嘴灌下去,那摘下来的头还能动,那眉那眼都在动…

说到这儿时,现场一片死寂,好半天一个商队的人才哼了一声道:“老三真会瞎说,这事多半是没谱的,天下哪有把脑袋摘下来还能动的?”

那被叫老三的大声道:“自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众人将信将疑,想想那场景都觉慎得慌。

也是死催的,就在这时,春心领着一群鬼从他们身边走过。桑昂子比较调皮,对着火堆吹了口气,那烧的旺旺的火顿时熄灭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那些人正咂摸着鬼的滋味儿呢,见火突然灭了,都吓了一跳。

有人手快,忙点了火把,借着火光一看,只见一辆马车从眼前走去,在车后面拖着一条黑线。虽然林子里太黑看不怎么清楚,但似乎很确定那条线是搭在半空中,随着风飘啊飘啊,隐隐还能听到许多人欢笑的声音。都是大老爷们的声音,有的还笑着说:“这帮傻子,他们在看咱们呢。”

那个“咱们”在哪儿?

商队的人四处萨摩着,根本瞧不见有人影,只听见无数的笑声在耳边吵着。

这样的事搁谁身上,谁不渗得慌?众人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刚巧他们商队里有个看阴宅懂点法术的,他手中招魂铃忽然铃声大作,就好像有无数只鬼在面前走过。

商队的人吓得肝都颤了,两条腿拼命抖着,牙齿也跟着一个劲儿打颤。

春心在车上瞧见,心里有些担忧,问韩骄子怎么办?

韩骄子笑道:“所幸就装神弄鬼到底吧。”他一抬手,随着他的手势马车轻轻飘起,在空中飞了起来。

这下那些人更是吓傻了,有人大叫一声,“妖怪啊,有妖怪啊。”

还有人大喊,“有鬼,有鬼啊。”

然后“哄”地一下,一瞬间人守着火堆的人都跑没了。

自此之后,这个地方被人称作鬼林,据说里面住了无数只鬼。那些跑出去的人都吓得五迷三道的,有的落了后遗症,话都说不利索了。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春心可不知道自己造成多大影响。

照她的说法,鬼有那么可怕吗?

马车缓缓降落,春心才松口气。她埋怨韩骄子,“你突然飞起来干什么?转的我怪头晕的。”

韩骄子笑笑,“难道要让人堵住咱们的车,问咱们是不是妖怪吗?”

春心心道,谁敢啊,普通人看见这个,早吓得尿都滴出来了。若是以前,她瞧见了也会吓得三魂七魄飞尽,当场来个眩晕的,换了现在也是见怪不怪,已经免疫了。

又走了一天,终于到了荒磨山,远远的看见植被茂盛的山峰,她的心情格外激动。

走了五年,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开办春心农场

她跳下车,这里山道崎岖,走不了马车,便和韩骄子拾步走上山梯。韩骄子手里托着硕大的夜明珠,在漆黑的夜晚把山路照的格外明亮。只是用这样的宝贝照路,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用好话表达不出,换句骂人的话就是:你丫的也太拽了。

从山下走到山上,不过一个来时辰,等到了清心道观,天还没亮呢。

伸手拍打门环,拍了好久都没人出来开门。

春心暗想,多半是师父发懒不肯出来。早在几年前那些徒弟就被他赶走了,现在道观里就他一个,而以师父懒到极点的脾性,多半是敲死都不肯开的。

韩骄子说干脆施法把门锁弄坏了进去,春心她摇头不同意,第一次登门,这般登堂入室,是对师父和祖师爷的大不敬。

他们在外面等到天快亮了,好容易等到清心道长起来撒尿,顺便把门打开了。

再次看见师父,她忽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虽然他还是那么脏,可对于她,他却是最亲近的人。

“师父。”她叫一声,忽的哽噎起来。

清心也显得很高兴,一边系着裤带,一边骂道:“你这丫头,还以为你叫狐狸精给吃了。”

一抬头看见韩骄子,不由惊叹,“呀,你还把狐狸精带回来。”

往后望去,瞧见那一个个呲牙咧嘴,怪态万千的鬼,更是惊叫连连,“你这丫头带了这么多鬼来,是要在道观里养鬼吗?”

“自然不是。”春心笑了笑,走过去揽住他的脖子,亲昵道:“师父,从今往后。我供养你好不好?”

清心使劲掰她的手,嘴里大叫着,“你这丫头想勒死我吗?”可说着话。眼角却也有些湿润,拉着她的手。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跟师父进了道观,至于韩骄子和那些鬼们则被赶到后山。

用清心的话说,那就是道家清净之地,又岂是这些鬼怪之物能入得了的?

韩骄子老大不愿,却也没办法,这道观里施了结界。鬼怪根本不能入内。他尝试着闯了一下,身上好像被针扎过一样痛。

清心道观是千年古刹,当年创建这一派的祖师爷乃是能人中的能人,他施法设立的结界。到现在还没被破解过。也幸亏昨晚韩骄子没爬墙进去,否则被弹回来肯定会摔的很惨。

清心让她住在原来的地方,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她,没见过她,可是她的房间却很奇异地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她心中惊诧。追问师父是怎么回事,清心却捋着胡子笑而不答。被她问烦了才道:“凡事都是要讲机缘的,你就当是自己与道观有缘吧。”

这老道嘴硬的跟鸭子似地,既然问不出来,也不问了。四处逛着看看自己阔别许久的道观变成什么样。

如她所预想的一样,这里断瓦残垣,似乎比上一世更破了。少不得要费些功夫,重新修整。

她又在后山查看了一下,那里一片荒芜,很明显这些年师父都没打理过,这里原来有个药园的,平常种些草药,医治一下山下的村民。

道门之地积德行善,自然是要治病救人的。师父也会些简单的医术,上一世她在的时候这个药园很兴盛的,但现在面积小了一半,种的草药也单一了。

在靠近道观的地方,她本来还建了一个饲养圈,养些鸡鸭,牛羊猪之类的,不过因为有这几年的空白,这个饲养圈也是不存在的。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来,她要把这里建的更大,更好,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天下第一园。

跟韩骄子商量着画了一个规划图,她打算在西边建药园,东边建菜园和花园,种些奇花异草,尤其是从狐族带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种子,都可以在这儿种。还有南边,她觉得应该建个饲养圈,把那些鸡鸭猪羊,重新养起来。

很久以前她就曾想过,要养一种茯苓猪和茯苓鸡,喂它们吃人参茯苓,少量搭配些青菜,听说这样的猪养起来在京城可以卖到一百两银子一头。

至于北边,那里是上风上水的好位置,以后可以建成宿舍,让韩骄子和西门他们住。

中间还有一块地,她打算种些稻谷、玉米、麦子等粮食,供养山上的人们吃,吃不完的也可以拿到山下卖。最好再种几棵果树,有桃树、杏树、苹果树,再种上西瓜、草莓…

一想起这些,就忍不住流口水,以后他们就有口福了。

清心道长对这些事都不管的,反正地交给她了,这座山都属道观所有,她想怎么折腾随她。但是银子,他是一两也不肯出的。

春心也没指望师父出钱,只是她身上就一百两银子,只能小打小闹的先把农场建起来,然后再慢慢扩建。

她跟韩骄子下山采买了一些工具,又从山林中伐了木头,算是把房子建了起来。

本来她就想建两间屋子,可那些鬼们都吵着要房住。你说一个鬼,又没肉身,在哪儿不能待着,住什么宿舍啊?

可这些鬼不听啊,为了安定团结考虑,最后还是盖了两排宿舍,一共二十间,两鬼住一间,有富余的留着给别的鬼住,早晚有一天他们也要招兵买马的嘛。

盖这些房子就已经把钱用的差不多了,虽然木头没花钱,但那些砖瓦什么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除了他们用之外,还有她和师父的。

道观里让师父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这几年师父不善经营,又好赌成性,值钱东西都卖光了。没奈何,总要重新置办一些的。

好在劳动力是不花钱的,又不用管饭,只要看着他们别打架就行。

她白天睡觉,晚上带着鬼干活,只用了半个月的功夫,山上就完全变样了,大片土地都休整干净,杂草砖头都捡出来,就剩下往下播种了。

春心把那些种子都拿出来,有些适合这个季节种,有些不适合。这个时候正是秋收时节,种什么都不大来得及。不

过有种东西倒是不受时令限制的,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长,长得还特别快。

这就是受不了,狐族长老极度推荐的宝贝疙瘩,据说其效力堪比天上仙药。男人吃了男人受不了,女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她倒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个受不了法。

试着在地里撒了些种子,这东西果然长得很快,不到几天就蹿出小苗来了。

十来天功夫,小苗就长得老高,也就一个月就结了果了。

果子不大,比核桃略小点,不能吃,要把里面的汁液挤出来,兑水喝下去。可是效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春心肯定是不会试的,叫韩骄子试,他说什么也不肯,问他为什么,他只含笑不语。

西门倒是想试试,奈何他也得喝得下去啊?一个鬼喝什么都进不了身,也产生不了效果。

这里还有个男人就是师父,不过就师父那模样,估计真要试出事来,也没女人肯将就他。

这到底找谁试药好呢?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南门,这个药让他试再合适不过。以他的本性,想必他也很乐意做这件事吧。

跟西门说了自己的主意,一想到自己哥哥被人陷害的样子,西门乐得前仰后合,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说着赶紧把人带过来。

其实春心想起南门,也是为他们兄弟俩考虑,西门已经离开村子了,也不知南门知道不知道。南门留在山上做老师,很大原因都是因为西门,而西门不上别处也是因为他。他们兄弟两个这么些年结下的仇,也是时候该解了。老这么彼此怨恨着对方,也不是个事。

韩骄子夜里施法,只半盏茶功夫就把南门带回来了。

南门刚洗了澡,头发还*的,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他在家里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好呢,突然间一个人影出现,他连是谁都没看见,就觉身子轻轻飞起来了,再一睁开眼就到了道观,然后就看见了春心。

他本来还一脸惊吓,看见春心,惊吓顿消,立刻张嘴骂道:“你个臭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就算你春心荡漾,也不用这么急让人把我抓来。”

说完回头瞪一眼韩骄子,“你是谁?”

春心既然把他弄来,就没打算瞒他,笑道:“他叫韩骄子,是个狐狸精。”

南门一吓,“你什么时候又跟狐狸精有关系了?”

也真难为他,知道韩骄子是狐狸精,居然没大嚷大叫想要逃跑,只是多瞧了他几眼,以示稀罕。